跟着爷来混日子第27部分阅读
跟着爷来混日子 作者:rouwenwu
一个小锦盒递给老九。
雍正爷不太满意地撇撇嘴,居然瞒着他偷偷给老九准备礼物,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顾及他感受了,冷冷旁观,琢磨着回头怎么收拾她。
老九心花怒放接过锦盒,这可是某人第一次主动送礼物给他啊,这些年被她黑得做梦都不敢想这种好事了!小心翼翼打算收在怀里,回家再看,结果被老十一把抢过。
“打开来瞧瞧,姐姐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抢救不及时,老十动作神速翻开盒盖,拿出了里面东西。
那是一个掌心大小,非常精致白玉算盘,连着一条手编淡黄|色漂亮戴穗。老十拎着在眼前晃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这是做什么用。
“不错吧,像玉佩一样别在腰带上,多适合老九,这就是身份标识啊!”
程无忧善解人意地为众人解惑,惹来哄笑声一片。某九内流,难得她主动送礼,原来也是为了揶揄他!
某九带着雍正皇帝殷切希望赶往西北监军去了,估计年羹尧看见他时候,就应该会明白他主子意图,尽快决战,早日结束战事。
西北战事只剩下等待,胤禛把工作重心转移到追讨欠款,整顿吏治上,掀开了雍正朝轰轰烈烈大清洗运动。
抛却私人感情,仅以一个现代人观点来看,程无忧也十分钦佩胤禛魄力,他行为无异于革自己阶级命,这种决心和铁腕不是每个封建君主都能具备。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数十载寒窗苦读,换来一朝入世为官,能安于清贫实在太少了。
何况大清官俸偏低,老康在世时放任了官员借贷行为,因贫而借,因贪而借,因眼红而借,不安清贫而贪墨,为了私欲而受贿,上借下贪,以致吏治松弛。
胤禛整风对于王朝发展来说当然是好事,可是他触动了统治阶级内部利益,反对声一片。其中来自满洲上层贵族反对影响力最大,而叫得最响正是以胤禩岳丈为代表势力。
胤禩原本是负责这次清查欠款差事,结果自家首先不得消停,八福晋整天跟着他闹,害得他举步维艰。
胤禛听着十三带回来消息紧锁着眉头,程无忧也是暗自叹息,她一直觉得娶了郭络罗氏对胤禩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幸事,若不是他们胤禩也不会从一个被老康欣赏儿子慢慢被嫌弃。
心中所想一不小心被她嘀咕出来,“哎,这个郭络罗氏对胤禩来说真是没起什么好作用。”
胤禛瞟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低头忙自己事。
没过几天,胤禩过来回禀情况,兄弟俩密谈很久。谈话内容没人知道,包括程同学,她那时候正好回去补眠了。
紧接着,廉亲王称病告假,差事移交怡亲王,老十三扛起讨债大旗,推行他四哥铁腕去了。
关于整顿事情到底进行得怎么样,程无忧并不太在意,可是当她听说胤禛和胤禩“闹翻了”时,呆愣了很久。
胤禛勒令胤禩休了郭络罗氏,并以结党、包庇门下、罔顾皇恩、消极办差等等罪名,革了他爵位职位,贬为民王。
程无忧想破头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之前还好好俩兄弟,说翻脸就翻脸了。难道真是伴君如伴虎?
程无忧终究没忍住跑去问胤禛到底怎么回事,只得到一句,“朝堂上事你不懂,总之不是你想那样,这事是我和老八商量后结果。”然后再无下文,人家继续埋头奏折中。
程无忧卡巴卡巴眼,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一月后,胤禩进宫向她辞行,说是离开京城出去走走。程无忧再一次问出了心中疑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堂上事你不懂,总之……”才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被程无忧给打断了。
“停,说点实质。”瞧这一样开场白,是都想糊弄她呀。
“呵,总之就是由于之前我所代表一些人利益,如今对四哥来说,我在朝堂上阻力大于助力。所以我选择离开,去做他眼睛,看看地方吏治变化。”胤禩笑着说出实情,终于满足了程同学好奇心。
“就是暗探?”
咕哝一遍她那个古怪用词,大体可以理解。“恩,也可以这么说吧。”
“哦,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是兄弟失和,其他事情都无所谓。
放宽心程同学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件事上,“那个胤禩啊,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你在这花儿一样年纪里去行走四方,别忘了顺道梅开二度,给自己找个伴啊!”
胤禩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能这样说话,这世上除了她就没别人了!“哼,不牢你费心。也真是奇了,某些人为什么几十年都没什么变化呢?一辈子没心没肺也是一件很不容易事啊!”
近墨者黑,胤禩终于被程同学污染了,说话方式有向其发展趋势。可惜,仍然没有程同学强大。“不要用一辈子这个词,我还年轻,还有很大发展空间。”
“唔,对,祸害遗千年,所以我就不用特意叮嘱你保重话了,反正遇上你,倒霉总是别人!”比方说年氏,比方说九弟,比方说他自己。
“呵呵,从小到大,你很少这样说话,不过这种感觉不错,保持下去,有助于勾搭女孩子!”程同学哥俩好似拍拍他后背,自认给了一个很给力建议。
“哼,走啦。”胤禩转身大步向外走,伸出左手摆了摆,留给她一个很潇洒背影。
“恩,回见!”
很高兴看到胤禩放下沉重包袱,程无忧相信这次再见不会再也不见。
胤禩离京后没多久,老九传回一封密信,信中汇报了前线情况,大军经济状况尚好,存在一些浪费现象,他到了之后有所好转。年羹尧已经发现叛军主力,决战在即,预计应该会大获全胜。
公事之余还汇报了一件私事,他在青海湖巧遇果果夫妇带着太后游玩,他觉得那附近有可能有叛军,便护送他们回四川。正好收到江南来信,说可人相中一名男子,正准备展开追求,这是一件大事,他这个做叔叔,应该去给把把关。
以上统统都是某九信中一些溢美粉饰之词,事情真相是,他在军中无聊,跑到青海湖去溜达,正好遇见果果夫妇。恍然明白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果果他们才叫神仙眷侣,日子过得比他潇洒多了。于是,决定跟着他们一起混。
正巧昀宝来信提及可人事情,大家都觉得一定会有好戏看,呼啦啦都返回江南看戏去了。
某九担心胤禛怪罪他玩忽职守,临阵脱逃,除了颠倒是非外,还进献了一匣子银票,表示他对胤禛支持。
雍正爷点了点那一厚摞万两面值银票,看在他主动大出血份上,此事不予计较了。
正文 儿女的幸福
某九等了一阵子,看胤禛没有责怪意思,默许了他私逃,便放心大胆地留在江南了。并且秉着有好戏要和好兄弟分享原则,三五天一封信飞来,对可人追夫进程经行了全程追踪报道。
前几封信中将男方家宗族八代调查得清清楚楚。江南陈氏,名门望族,祖上曾官至翰林,后代弃官从商。如今,陈家在江南一带经营纺织、苏绣、制茶等产业,是江南商会中骨干力量。他在江南某些产业也和陈家有来往,只不过他们从不知道东家是他。
可人相中人是陈家嫡孙,未来当家,名世勋,年二十,未娶亲,也没有侍妾、丫头什么,个人作风良好。某九对他评价是:年轻有为,有经商天赋,虽然比他还差点儿;姿容俊朗,虽然没有他玉树临风。但是在民间来说,这个家世和品貌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
程无忧对某九自夸自恋之词嗤之以鼻,不过,从他这种对比之中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小伙子应该还不错,很可能品貌能力和某九不相上下,不然某九不会一直强调人家不如他。其实,单凭二十岁年纪,洁身自好,不乱搞男女关系这一条,第一关就算过了。
胤禛看过信,冷哼了半天,在他心里就没人能配得上他宝贝女儿。这个陈家臭小子不知走了什么好运被可人看中了,这是他们一家天大福气,感恩戴德去吧!要是胆敢辜负他宝贝,就灭他满门!
某九后续报道讲述了俩人相识过程,那是一个很狗血故事。可人女扮男装代替陪着果果云游巴音图进了江南商会,结识了陈家小哥。俩人相互欣赏,称兄道弟,可人渐渐为陈世勋风采倾倒,芳心暗许。借着私下交往机会多次暗示她是女孩子,引人家来追求。奈何,那小子是头呆头鹅,一直也没弄明白,可人又碍于颜面,不好明说,俩人便一直称兄道弟着。
某九结论是:陈家小子在感情方面天然呆,所以才会二十岁还没娶亲。
程无忧对某九判断能力表示失望,二十岁能在江南商界站稳脚跟人会是天然呆?这小子八成早就看出她家丫头女儿身了,正哄着她玩得高兴呢!
唉,看来丫头遇到克星了。她准是没好好体会她那本程氏秘籍精华所在,才会落得这种被动局面,真是不长进啊不长进!
程同学唉声叹气了几天,想到了主意,眨着闪亮亮大眼睛默默注视胤禛数日,终于把某人看毛了。
“你想干什么?”他有非常不好预感,那眼神中算计意味太浓了。
“嘿嘿,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觉得丫头太不长进,我们应该助她一臂之力。”老娘出马,一个顶仨,她要亲自去相女婿。
“你想去江南?不行!”哪有后妃私自出宫?这女人又抽了。
“我们一起去就行了!”所以她才会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呀,要不是考虑到紫禁城墙太高,以及私逃可能带来惨重后果,她早跑了,还用在这废话?
“我哪里走得开。”她以为当皇帝是过家家吗?
“有什么走不开,地球没了谁都一样转。若是当皇帝凡事事必躬亲,离开一两天朝局就乱了,只能说明你太没本事了。”
胤禛被她噎住了,转念一想,借着这个机会考察一下革新成果也好,发现问题正好可以根除。何况,程无忧怕是决心已定,不管他答不答应她都要去了,与其放她一个人,还不如俩人一起。
拿定主意,胤禛传来十三、十四和十七,召开秘密会议,安置好离京后事宜和注意事项,带着程同学“私访”去了。
被托付重任某三人暗地里还是有些意见,因为直觉告诉他们事情真相也许并不像皇帝四哥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尤其是他们得知某人也跟着一起离开之后,真真追悔莫及!
带着少数几个亲随侍卫,两人轻车简装,很快就到了江南。
面对仿佛从天而降老爹老娘,可人小同学吃惊不已。为了防止皇帝老爹追究之前逃宫事情,她在呆愣了三秒钟之后,迅速飞身投入老爹怀抱,溜须拍马连哄带骗,直到把胤禛哄得眉开眼笑,才偷偷冲着一旁程无忧吐吐舌头。
程无忧冷哼,心说她也就是个窝里横,这些本事怎么不用在正处呢?追个男人还得靠老娘帮忙!
趁着胤禛和太后母子俩私聊功夫,程无忧找来老九密谋。
“你见过那个陈世勋了?”这个问题决定了以后一系列安排,必须先问清楚。
“暗地里见过。”
“就是说他还不知道你存在和身份什么?”
“应该不知道,我从不亲自在商界露面,这次来也没联系门人。”虽说是推测,但某九语气很肯定。
“那就好,咱们演一出戏,推他们一把。”不错,程同学决定实施a计划。
“怎么演?”某九兴致勃勃。
“你不觉得,他们现在剧情很像梁祝吗?所以,你来客串马文才吧!”
“噗,爷哪里像那个不入流马文才?”某九对这个反派角色很有意见。
“哼,演戏嘛,考验你时候到了。咱们这么这么这么做,明白?”程无忧拉过老九咬了半天耳朵。
“你确定可以?万一那小子看见爷这么风流倜傥对手,退出了怎么办?”
“切,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年前吗?”一句话粉碎了某九自恋桃花形泡泡。
两大海碗内牛满面噎得某九再说不出一个字,躲在角落里画圈圈诅咒程同学。
程无忧根本没意识到伤害了某人脆弱中年心,抓过女儿来耳提面命,一出大戏即将上演。程导演原则是——将狗血进行到底!
可人一连五天没和陈世勋联系,小子按捺不住,自己找上了门,在花园中见到了换回女装可人。
他那惊艳欣喜又带着点暗爽小表情,让躲在暗处观察程同学确定,这小子如她所料,是个腹黑娃,估计现在正自得美人儿即将投怀送抱呢!
不想,可人满面忧色地和他道别,自称她为了躲避爹娘安排婚事逃到姐姐家里避难,现在未婚夫追来,她不得不跟回去了。
一盆冰水浇熄了某娃满腔热情,正当俩人含情脉脉依依不舍之时,反派九手摇折扇闪亮登场。
“小可人儿,你这是背着爷偷人吗?别忘了你爹可是答应了这门婚事,别磨磨蹭蹭了,赶快和爷回京吧!”某九其实算是本色演出,基本就是他面对女人时那副风流做派。
“等等,这个老头子就是你未婚夫吗?”某娃一声大喝即刻招来某九一记眼刀,可人险些笑场,忍了好久才按照程导演要求回了一个哀怨万分眼神。
可惜,陈家娃子被这场变故弄晕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穿帮镜头,正恶狠狠地和某九对视。
程无忧看出某九被那句“老头子”惹恼了,担心他篡改剧情,迅速派出果果提前登场。
“哎呀,原来你们在这里,唐爷,妹妹,爹正找你们呢!”
愤怒中某九好不容易被清场,陈家娃子看着可人远去背影,满眼懊悔。“夫人,令妹真要嫁给那个老男人吗?”
果果在心中默默地替她九叔鞠了一把同情泪,遥想九叔当年羽扇纶巾,风华正茂,可是她心中理想情人形象啊!唉,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九叔,你要挺住,千万别被一句“老头子”打倒!
收拾好情绪,果果声情并茂地演绎出自己台词。“唉,陈公子有所不知,我娘家在京城里也是显赫大族,早些年小妹心高气傲,看不上那些世家公子,以致蹉跎岁月。如今,眼看双十年华却还待字闺中,已经成了一大笑话。那位唐爷虽说年纪大了些,又是续铉,可是和我家也算门当户对,只可怜小妹一过门就要面对一大家子年纪和她差不多子女。唉,要是有个门户相当青年才俊能挽救我可怜妹妹就好了!”擦擦不存在眼泪,果果黯然离去。最佳表演奖非她莫属!
陈家娃子失神片刻,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斗志激昂地转身离去。第二天,陈家老太带着娃子带着媒婆上门提亲。
剧情一点也没有跑偏,程导演非常满意。此刻,观众表演热情被点燃,在太后强烈要求下,胤禛扮演了棒打鸳鸯狠心老爹,借机检验了未来女婿真心。最后太后饰演爱孙心切,一锤定音老佛爷,反派九被扫地出门,俩家敲定婚事,皆大欢喜。
多年以后,可怜二女婿终于弄清楚老婆一家人真实身份和当年那出大戏始末,对这高高在上一大家子“表演天赋”和抽风程度咋舌不已。并得出一个深刻认识:谁都可以得罪,只有丈母娘不能得罪!
搞定了女儿婚事,程同学高高兴兴陪着胤禛回京了。婚礼定在半年以后,他们不能再去出席。在吉日之前,程无忧派了可人两个兄弟去送彩礼。于是,弘时和弘历打着去江南一带公干幌子出发了。
两个月之后,弘历一个人回来了。父子俩在养心殿嘀咕了很久,最后还是儿子贴心,来给程无忧解惑了。
“儿呀,你三哥呢?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她好像听到一些不太好风声。
“娘亲不用担心,三哥很好。他说到了江南才知道,那里才是经商最好地方,和九叔一啪即合,都留在那里了。”十几岁弘历不再好像小时候一样腻在程无忧怀里,靠着她脚边贴身坐下。
“啊?他有那么大胆子说留就留了,你们皇阿玛能同意?”虽然她是没什么意见,可是胤禛貌似不会说通啊!
“本来三哥是打算回来跟皇阿玛商量妥再去。可是,我们回来路上,遇到了一件事,促使三哥下定决心,直接留下了,只让我带了一封信转呈皇阿玛。”
“什么事?”
“我们遇到了刺杀,幸好有二哥护送,大家才安全无虞。在检查尸体时,三哥发现了一些问题,和二哥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不回来了。”
“唉,我明白了,你没事就好。”身处那个位置,你不想争却总有人逼着你争。想必派刺客很可能是朝中支持壮壮势力,而暗杀对象就是弘历。有时候,皇家不一定就是无情,也有无奈。
“呵呵,娘亲放心啦,我们都很好,三哥返回去时嘴都笑歪了。江南真是个好地方,难怪哥哥姐姐们都爱往那跑,在那里生活真是不错!”弘历头枕在程无忧腿上,扔了一颗葡萄丢进自己嘴里。他也很喜欢江南,不过,他更喜欢有娘亲在地方,那才是个家。
“儿呀,他们那是没出息,你千万别被他们带坏了,你皇阿玛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程同学一听这话,不得已对儿子加强传统教育。必须把弘历这点儿歪心思扼杀在摇篮中,要是连他也跑了,慢说胤禛得扒了她皮,连老康都得从景陵里爬出来把她带走!
真不是她差别对待呀,其实,做皇帝也挺好啊!何况,弘历还会成为一个鼎鼎大名连她这个历史白痴都能记得皇帝?很好,绝对好!不能跑!
正文 小儿的婚事
关于壮壮潜入民间事情,胤禛和弘历父子俩放出了不少假消息,当一切尘埃落定,三阿哥成功在朝堂上消失以后,壮壮同学潜回京城,接走了自己老婆儿子。
程同学得知此事后,顿时伤心欲绝,泣血成书,啰啰嗦嗦写满了十页信纸来痛斥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回京居然都不给她请个安就又跑了。
信发出去以后,没用上三天,回信就到手了。壮壮小同学以厚厚二十页信纸,满怀激|情地表达了他对额娘敬爱与仰慕,正如长江之水绵绵不绝。
他再三强调,此次之所以没有进宫,实在是迫于皇阿玛滛威。据他推测,皇阿玛大概是担心他借机拐走额娘,所以严禁他进宫请安。
程同学稍一分析,觉得儿子推测还是很有道理。她家秃瓢被儿女们给跑毛了,觉得所有问题都是她这根不正上梁导致,如今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差把她别在腰带上了。
某夜,西暖阁内,帝妃安寝,齐贵妃靠在万岁爷耳边轻问,“为什么不让壮壮进宫?这一别,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雍正爷没有回话,不过他脸色不大好看。估计正在暗自郁结,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像他这样整天担心爱妃会逃宫皇帝。
他那一脸猪肝色,惹来程无忧一阵轻笑。“大傻瓜,默许孩子们离开,是因为外面有她们追求和幸福。而我幸福和牵挂都在这里,我往哪跑?就算要跑,也要想法拐上你才行啊!”
宫墙外景色再优美,也要有一个可以牵手人相伴而行,若是只有她一个人,跑出去又有什么意思?
一番话出口,雍正爷一扫疲色,如扎了强心剂一般怒放了,身体力行地向程同学证明他数十年如一日爱恋。
在这一年热热闹闹家事之中,西北战事胜利告终,朝政改革也按步就班进行,雍正朝进入稳定期。老康孝期已满,那拉氏也开始张罗为胤禛选秀事。
那拉氏邀请程无忧共同主持选秀,程同学本是要拒绝,这种给自己男人拉皮条这么自虐事,她是没有兴趣。
不过,那拉氏似乎猜到她会说什么,还没等她开口,就追加了一句。“万岁爷意思是四阿哥和五阿哥都到了该成亲年纪,让我们仔细些,在应选秀女中挑挑合适人选。”
给儿子选媳妇,这是她义不容辞事情,没拒绝,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去看看可能成为胤禛小老婆秀女们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亲眼目睹清宫选秀全过程程无忧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影视剧是多么忽悠人。
哪有什么花枝招展争相斗艳暗自较量,秀女们清一色蓝布褂配着一条粗马尾,没有任何头饰首饰,妆容也都很淡,基本就是素面朝天。
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化,在裸妆情况下仍能让人眼前一亮才是真美女。看来,做皇上都是深谙此道,人家要是纯天然去雕饰自然美女,免得出现那种被卸了妆后妃吓到乌龙事。
能出现在那拉氏和程无忧眼前秀女,都是经过宫中嬷嬷和总管严格初选淘汰后胜出者,据说全都满足了容貌端正,身体无瑕无体臭等基本要求。黑压压站了一院子,五人一组,依次进殿以供筛选。
殿中央一张长桌后,正中坐着皇后那拉氏,程无忧坐在她左手边,桌上摆放着秀女名册,上面记录着她们家庭出身。
这个复选过程很单调,就是看看出身,问几个简单问题,听听声音,考察一下反应,免得是个空有表象傻子。
秀女们大都很紧张,有些唯唯诺诺,个别说话都带着颤音,前言不搭后语。
陪坐了一个时辰,程无忧没发现一个自己感兴趣,偷偷打了一个哈欠。结果还是被那拉氏抓个正着,讪讪地笑了笑。见她如此,那拉氏也觉得无趣,便早早散了。
她前脚进了自己寝宫,弘历后脚就跟了进来,说是今儿下学早,过来陪她用膳。看着儿子时而闪烁,欲言又止模样,程无忧断定这小子八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跑到她这来打听情况。
看来,小四总算不像他三哥一样感情迟钝,没准这小子自己有择偶标准,正琢磨着怎么和她开口呢。还是由她这个做娘主动提供话头吧。
“儿呀,娘亲正在入选秀女中给你挑福晋呢,你喜欢什么样?”
“恩,要是有像娘亲这样最好,您是天下最最美丽人!”
看着那双真诚眼,程无忧相信儿子这话绝对出自真心,不过,当年小壮壮也这么说过,现在还不是带着媳妇跑了?所以说呀,儿子话,娶媳妇之前听听也就算了!
程无忧没接话,弘历也自顾自地往下说。“不过,您是独一无二,再也不会有人能和您相媲美了。所以,选福晋话,像大姐那样也还好,只是千万别像二姐,整天笑眯眯,却竟想着作弄人。”
程无忧听明白了,弘历自幼被可人欺负到大,可以说是满府上下对可人真面目认识最深刻一个人了。儿时心理阴影,让他比较惧这样。
呵呵,看来,她需要给儿子找一个即漂亮又聪明,最好还带着一点点腹黑姑娘,让他又爱又怕,才能制得住这个坏小子啊。
还好弘历不知道程无忧心里想法,不然一定会因为刚才话把肠子悔青。
拿定了主意,程无忧跑去问胤禛对这次选秀真实态度,万一小秃瓢也安了什么老树逢春花心,别再弄出个爷俩抢女人寒碜事。
打发了养心殿里侍从,程同学以前所未有严肃表情问,“你老实告诉我,这次选秀主要是给儿子选福晋,还是你也想趁机收几个美人儿?”
“哼,你又听见谁胡说八道,跑这来抽风了?充斥后宫,也是与臣子们联络感情一种方式,容貌都是其次。再说,谁告诉你选进来了我就要去宠幸啊,不过是个态度,多养几个闲人而已。”
胤禛注视着程无忧,对她态度也有些疑惑。要说她是吃醋了吧,看着又不像,要说不在意吧,问问题又挺敏感。
程无忧呵呵一笑,有这话她就可以放心地去选儿媳妇了。“忙吧,不打扰你了,我也做正事儿去了!”
来去如风,转眼间程旋风已经消失。胤禛摇头叹气,他这个女人啊,就算再过二十年,怕也一样能抽!
又忙活了几天,那拉氏圈定了几个重点分子,基本都是一些满洲大家族出身,论家世不论做皇妃还是做皇子福晋,都能胜任。
程无忧为了更好地看到这些优胜者真实面貌,乔装改扮,化装成嬷嬷样子,混进了秀女住处。
这个时候,秀女居所所剩人已经不多了,被留了牌子,要么会收入后宫,要么会指给阿哥世子,基本都会混进皇家。而有些系出名门,又有感于自己即将鱼跃龙门,趾高气昂,眼高于顶,仿佛自己一定会成为后宫主人一般。
程无忧挂着一抹冷笑在院子里走走看看,还有哪会比这里更真实地反映这些人呢?
“喂,你过来,本格格口渴了,去给我倒杯茶来!”
“喂,叫你呢,那边那个嬷嬷,没听见吗?”
程无忧终于停下脚步,四处看看,附近就她一个看着像嬷嬷,看来那个坐在回廊边张牙舞爪姑娘确是在和她说话。
冷冷瞟了她一眼,凉凉说,“哦,因为老婆子不叫喂,所以没有反应过来。”
“呵呵,纳喇姐姐若是口渴了,就请到我屋里喝杯茶吧。”回廊另一端走过来一个十三四岁姑娘,笑呵呵地解了这边围。
这小姑娘温婉可人,白净净皮肤吹弹可破,程无忧对这个小美人有些印象,好像是富察家丫头。
“呦,是富察妹妹啊,去妹妹屋里做客当然好,不过,我现在渴得难受,又不愿走路,就想等着她送杯茶过来。”傲慢地点了点程无忧,迎向富察丫头眼神颇为挑衅。
看样子,那个傲慢姑娘把富察丫头当成对手,暗自较劲,而程无忧此时不幸成为了俩人斗法棋子。
“这位嬷嬷看着眼生,没准是哪位娘娘身边,派到这边办差呢。”
恩,这话说不错,看起来像是为对方考虑,又可以达到想要效果。以推测语气,点出宫中利害关系,既不明里反驳,又很好地遏制了对方。程无忧表示满意。
“哼,你不知道吗,如今宫中各位娘娘都是万岁爷潜邸旧人,而咱们万岁爷非常勤政。”傲慢姑娘站起身,不再纠缠喝茶事,摇曳而去。那话中潜台词好像在说她将来会把那些不得宠娘娘都挤到一边去。
程无忧之后对富察家丫头进行了重点考察,基本达到指标要求,内定为儿媳妇。而那个傲慢无礼,无意中得罪了齐贵妃纳喇格格,则成了唯一一个留了牌子后又被淘汰掉倒霉蛋。像她那种不安定分子,程无忧是不会把她留下来惹事。
弘历和弘昼先后完婚,又解决了一桩大事,程无忧也便没什么可忙了。
时光匆匆,转眼雍正八年,雍正朝进入鼎盛时期,库存银超过五千万两,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富民强,重现康熙盛世辉煌。
胤禛轻松了很多,每天都会陪着程无忧一起下下棋,修修花,喂喂鱼。圆明园是他们办公休闲俩不误好地方。
这天傍晚,两人依旧在湖边散步,高无庸气喘吁吁跑过来,“万岁爷,贵妃主子,不好了,十三爷府里来人回话,说十三爷从省外办差回来,不知染了什么恶疾,竟昏迷不醒了!”
“啊?”这一惊非同小可,俩人迅速换好衣服,赶往怡亲王府。
正文 这是终结么
俩人风风火火赶到怡亲王府,只见以兆佳为首一屋子女眷正围着床榻抹眼泪,十三直挺挺躺在床上,一时也看不出到底什么状况。
“这是怎么了,今儿早回来时不是还好好吗?”
随着这声疑问,俩人也疾奔到了床边,兆佳等人起身见礼,胤禛摆摆手,“虚礼免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兆佳擦干眼泪,略带哽咽回话,“我们也不知道,晚饭时还兴致很高,说是在外巡查一圈,看到泰民安,百姓富足,万岁爷和兄弟们这么多年总算没白忙,乐得自斟自饮喝了一小坛子酒。谁知没过多久就一头栽倒在地,任人怎么叫也没有反应,真是急死人了!”
程无忧凑近仔细观察,十三面色红润,不似重病之人一般惨白,只是气息深沉,仿佛陷入沉睡一般。
她这些年一直盯着几个人保养身体,隔三岔五就让太医给他们做全面检查,除了偶尔伤风感冒一小下,几只身体一直很好。没道理忽然间重病不起啊?关键是看他一副睡得香甜样子,也不像忽染恶疾啊?
“太医怎么说?”
“说是心脉缓慢,但看不出什么疾症,也不似中毒,正在研究呢。”
程无忧扒开十三眼睛,瞳孔正常。忽然她似乎闻到一股淡淡香气,再凑近细闻,确定应该是酒香。
“你说他刚刚喝过酒,不会是喝醉了吧?”程无忧越看越觉得像喝醉酒样子。
“啊?不会,爷平常十大坛子酒下肚都没问题,就那么一小坛,怎会醉成这样?”兆佳否定了这种推测,十三可以说是海量,怎么可能因为一小坛酒醉得不省人事?
胤禛提出质疑,“他喝什么酒?”
“是这次外出带回来,说是绝世好酒,千金难求,人家听说他是十三侠王,才送了他一小坛子。”
“酒在哪里?拿去给太医查查。”俩人几乎同时喊出这句话,他们都对这酒有怀疑。
过了小半个时辰,太医过来回话,“万岁爷,十三爷把酒喝得很干净,一滴未剩,奴才等只是检查了盛酒坛子,无毒。”
程无忧和胤禛对视了一眼,若不是酒问题,那这人好好忽然昏迷不醒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吩咐太医仔细照料着,希望他就像睡着一样,一觉醒来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可惜天不随人愿,十三不但没有清醒,反而越睡越沉,到了第六天头上,太医回禀他脉象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人怕是要不好了。
胤禛气得大骂他们一群蠢材,好好人还没弄清楚什么问题,就说不行了。程无忧更觉心堵得难受,她从小看到大弟弟,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她实在无法接受。
俩人再次赶到怡亲王府,府里已经有些乱了套,哭声一片,伤心欲绝兆佳正不情愿地吩咐人准备丧事。
程无忧冲进内室,看见十三还是那样躺在床上,胡子长长了,胸口几乎看不见起伏,体温偏低,但面色如常,怎么看也不像快死人。她不能接受弟弟就这么糊里糊涂死了,除非十三真咽了气,凉透了。
“他明明还活着,你们张罗丧事做什么?”程无忧怒火冲天,哪有人还没咽气就开始张罗丧事,这还有人等不及吗?
跟过来兆佳哭哭啼啼地解释,“那个,有人说冲一冲也许能好,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呀。”
“糊涂!”谁出馊主意,真是急病乱投医,这时候到没忌讳了。
十三不死不活,怡亲王府混乱不堪,胤禛留在这里多有不便。程无忧劝走了他,自己留下守候,不管是个什么结果,她要第一个知道,不然难以安心。
程无忧吩咐屋子里摆上火盆,让小厮用烈酒给十三擦身取暖,她要做最后努力,不管有没有用,她无法眼睁睁干看着。
当人都退了出去,程无忧坐在床边,看着无知无觉弟弟,脑中不断闪现着他儿时那张可爱阳光笑脸。走过几十年风风雨雨,他们都老了,而身为男子汉兄弟们,身负事家事重担,老比她更快。也许,十三也累了,想歇歇了。
想到这里,程无忧不禁眼中酸涩,毕竟十三比她小了将近十岁,面对此情此景,她总有一种白发人送黑发人感伤。
忽然,床上人发出一声叹息,伸了个懒腰,慢慢睁开了双眼。
情况有点诡异,程无忧直愣愣盯着苏醒过来人,一时无法确定这个是她十三弟还是某个穿越灵魂。不怪她有这种想法,一个被太医宣布死刑人以如此奇妙而自然方式苏醒,真很诡异。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我睡了多久了?”十三声音虽然有些干哑,不过底气还很足。
知道叫姐姐,看来是十三没错。“快七天了,你觉得怎么样,可有什么不舒服?”
“七天?嘿,看来那个酒半仙真没骗我,这个七日醉还真神!”十三一脸不可思议,摇头晃脑地感叹。
七日醉?酒半仙?这种状况……
“好你个混小子,你明知道酒有问题不早说清楚,害得我们以为你要死了,伤心难过守了这么些天,混小子,混小子……”拳头毫不留情地招呼向十三,程无忧又哭又笑,好不癫狂。
“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以为那老头诳我,谁知道真这么灵啊,别打了,我好饿呀!”
哭笑不得程无忧拿过点心和茶水给他添肚子,把这几日情况简单描述一遍。时不时用拳头敲敲他小光头以示气愤。
十三听后琢磨了半天,迟疑着问,“大家都以为我死了?恩,其实这样也不错。我这次路过湖州时遇见了八哥,他说这些年地方安定,他也没什么事情做了,正四处游玩。他身边跟着一位姑娘,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与美同游,看起来过得很滋润。羡慕啊!”
“十三也想放个大假了?”听这意思十三心也活动了,不再只顾念朝堂,开始向往自由生活了。
“想是想,可是又不舍把四哥一个人孤单留下。”四哥对他恩深情重,他怎能撇下四哥一人辛苦,自己去享乐呢?
“我叫人把你四哥请来,和他商量一下再说。”程无忧愿意成全十三心愿,不过作为胤禛最重要左右手,这事必须和胤禛商量才好。
胤禛很快赶到,看着“起死回生”十三,激动得险些落泪。兄弟俩拥抱在一起,一时无语凝噎。
面对情深意重四哥,十三踌躇了半天也无法开口说出离开,最后还是程无忧替他表达了意愿。
胤禛沉思了很久,最后点点头。“也好,这些年辛苦你了,去过几年轻松日子吧,什么都没有健康快乐重要。”
“四哥……”十三感动得一塌糊涂,涕泪交加地追忆兄弟情义,罗里吧嗦地叮嘱胤禛保重身体……
“行了,啰嗦什么,赶紧把兆佳叫过来,你们收拾收拾准备走吧,又不是见不着了,过不了几年,我们也走了。”程同学心情大好,胤禛既然同意放走十三,就说明他也有了准备退路打算,还有什么比这更高兴事呢?
安顿好十三事,程无忧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嘻皮笑脸凑到胤禛近前,“咱们什么时候走?”
好笑地瞪她一眼,他仿佛看见这女人小尾巴正高兴地左右摇摆呢。“怎么也要等弘历再成熟些,能撑起这个家吧。”
“好,千万小心别让他看出来,那小子鬼得很。”这事一定要暗中进行,弘历那娃子越来越精了,一定不会甘心只把他一个人留下。
“哼,你不是最爱往外放人吗,怎么到他这变了?”
“要是连他也跑了,我们怎么办?再说该他做事他就要做嘛!”这是历史赋予他使命,所以不能怪她这个做娘偏心啊!
光阴飞速流转,几年里也发生了一些小麻烦。
比方说,因为独子夭折伤心难过十七,酒后乱性和一个刘姓答应有染,造出了一个圆明园阿哥,给胤禛带了一顶绿帽子。多多少少伤害了他男人尊严,但最终还是兄弟情义获胜,留下了那个孩子,并吩咐弘历日后把他过继给十七。
还有一点小麻烦就是,弘历这小子每次外出办差都会拖上它十天半月,把周围景致小逛一圈才肯回来。这个现象让胤禛颇为不满,促使他在对儿子进行再教育同时,也加紧了安排脱身之事。不然,连这个小子怕也要跑他前面了。
雍正十三年八月,雍正皇帝在从紫禁城前往圆明园途中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