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公主要淡定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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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要淡定 作者:rouwenwu

    视觉没有改观的前提下,却又在将进中布置出了一间可供商谈的小间,“容先生真乃奇人!如此年轻便已有了自己的弟子。家兄得先生这般能人,当真万幸!”

    范容对于君宛清的恭维却是一笑置之,“公主此言差矣!小生范容,家父范嵩,乃是当朝皇上及镇国王爷的先生。范家家规,凡是范家子孙,便要以辅助国君为己任。小生与家父打了赌,他保得周氏,而我则助你李氏。如今并非是范某助你们,同时也是在为自己。”

    君宛清这才记起,当初父皇的帝师似也是姓范,而她在政莛苑见到的那个老者也是姓范,便是那个醉仙楼的老板。如此说来,倒还真不止是周李两家的事了。“宛婷曾在政莛苑中见过令尊,真可畏老当益壮,不愧为帝师。容先生年轻青青,可气势却毫不输给令尊。宛婷今日本是想来看看家兄找的能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如今一见,果然是可用之才。又或许,在上次相见时,便能相信先生定要超人之能。”

    范容又只是淡淡一笑,许久才开口道,“若公主还愿意相信,小生只能提醒一句,公主近日必犯女灾!”

    政莛苑。

    “皇贵妃娘娘,我们家爷说了,请娘娘回去吧。”周夷走出门口,对等在门口的玉壶冷冷说道。

    “我不!”玉壶不依不饶,更向政莛苑走近了一步,“他是在怪我为难了他的意中人吗?我便这么比不过她吗!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见到周敬莛!”

    周夷极是不悦。但眼前,她是当朝皇贵妃,他只是王府的一个管家,却偏偏是拿她不得。

    “怎么了吗?夷总管。这位姑娘可是找王爷有事?”温柔的女生,几乎要融出水来。说话的女子有着一双杏眼,小巧的鼻子何樱桃般的嘴。虽谈不上美,却让人看着一份的舒坦。

    玉壶满是敌意的看着女子,反问道,“你是谁?跟莛王是什么关系?”

    周夷恐玉壶闹出事来,有意想掩那女子进府。但那女子身边的婢子却先一步开口道,“我家小姐可是莛王未过门的妻子。你这女子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见到王妃竟然连个安都不请……”

    话未说完,玉壶已经一记耳光过去,“放肆!本宫面前哪有你一个贱婢说话的份!”接着,又看向了那个女子,“你是周敬莛要娶的人?”

    “小女叶心,见过玉贵妃娘娘。”叶心听玉壶自称“本宫”,又看见她身上带着的美玉,姑才想到她应该就是那位玉家军当家人的妹妹,玉贵妃。

    叶心身边的婢子无故被人打了耳光,正觉得不平,突然又知道了玉壶的身份,忙是跪地磕头道,“奴婢无知,冲撞了贵妃娘娘,请娘娘责罚!”

    “哼!”玉壶一声冷笑,“贵妃娘娘?你们好大的狗胆!本宫早已被晋为皇贵妃,你们这是故意在给本宫难堪吗!”

    叶心也忙是跪下,却一时词穷,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怎么?不说话了?莛王妃就是这副德行吗!真是白搭了莛王这么优秀的男子呢!”玉壶正觉得没地方发泄,如今白送了人来,她自是不会客气,“还有这个贱婢,你们家小姐还没有嫁进王府便已经这般无法无天,若嫁了进去,这天下还不得改姓了!若今日本宫就这么饶了你,今后,本宫也不用再说话了!”

    叶心忙是磕头道,“皇贵妃娘娘高抬贵手,饶妍儿一命吧!”

    妍儿?玉壶走到了那个名为妍儿的婢女面前,冷笑道,“凭你也配叫妍儿?真是辱了表姑的名讳!”说着,便是一脚踹去。

    “玉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微含怒气的声音,周敬莛看着门外的三个人,强忍着心中的不悦。

    “莛,你真的要娶这个女人吗?”玉壶没有在乎周敬莛不悦的表情,走到了周敬莛的身边,半是撒娇道。

    周敬莛虽是不喜欢叶心,但如今人在他的府上,身份上又是他的准王妃,他也不想把事情变得太难堪。便只是对玉壶责问道,“本王的家事什么时候需要皇贵妃亲自过问了?若是内人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娘娘多担待着点。”说罢话,走到叶心身边,扶起她,半是搂着进了政莛苑,“至于那丫头,若真气,便杀了吧。”

    叶心一脸惊慌得看着周敬莛,想为妍儿求情。却见他一脸冷淡,便也吞了话语,只能在心里对妍儿说声抱歉。

    妍儿听了周敬莛的话,也是怕到了极点。但偏偏又没了半分求饶的劲,只能是恐惧的看着玉壶。

    玉壶只瞪了她一眼,怒道,“滚!”接着,也不顾身份的进了政莛苑。

    妍儿这才松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抚上了刚刚被玉壶踢到的腹部,却突然感觉到手心和腹部一阵刺痛,接着便是一股稠稠的血腥味。睁开眼,只见一把长剑从她的身子穿过,持剑的男子一身冷冽的气息,“莫要恨。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怜悯,周夷收了剑,也进了王府中。

    门口的侍卫默默看完这一切,只是走上前,将妍儿的尸身拉至离王府稍远一些的地方,这才回了原位,一切依如从前。

    “莛!你别生气啊!”玉壶拦在了周敬莛和叶心的前方,带着几分委屈的说道。但见周敬莛仍是一脸无情,便又转向了叶心,“你也替我劝劝王爷啊!别像个木头似杵着!”

    叶心才失去一个丫头,心情正是不好。如今玉壶对她更是又瞪又吼,竟是委屈的落下泪来。

    “玉儿!你别太过分了!”周敬莛有些愤怒的看着玉壶。片刻后,又是叹了口气,转身小声对叶心说道,“既然心情不好,便先回房歇着吧。改日,本王另替你选个称心的丫头。”

    叶心勉强扯出了笑容,便也不作多说,福身离去。

    见他二人如此,玉壶更是不悦。但面对周敬莛,便又是软下了态度,“莛,你当真要娶她吗?那君宛清也知道吗?”

    君宛清?周敬莛的眼中滑过一丝怀疑,却依旧不留痕迹道,“我和她的身份差了太多。这辈子,我与她只能无缘。”

    听了周敬莛的话,玉壶这才笑了笑,“莛,既是这样,你为何还要另娶?不过,若你能就此忘了君宛清,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她身为米朝的公主,与你,定是无缘。”

    米朝公主?周敬莛只觉心中一凉。想起与她从前种种,政莛苑中的可以勾引,君子山庄的哭泣拥吻,还有那日储凤宫中的缠绵……莫非,这一切都只是戏?可笑!他以为她是对他有情的,谁知……那么,如今城外的兵变,也是与她有关?果然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吗?

    “莛,怎么了?”周敬莛忽然的沉默,眼中又时刻流露出悲伤的情绪,玉壶忍不住开口问道。猜想着他应该是想到了君宛清的事,又开口安慰道,“莛,你也别太悲伤了。没有人可以选择出生,但你们一出生,便注定为敌。另外,皇上至今还不知道君宛清的身份,我虽怨她,却也不想害她。你应该也是如此吧。”

    周敬翎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周敬莛突然冷冷一笑,看向玉壶时,却是一脸淡漠,“玉儿,让玉家出兵吧。就当是为了我。可好?”

    玉壶微微一愣,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将身子靠在了周敬莛身上。

    “怦!”一声不合时宜的声响,却是将玉壶和周敬莛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只见叶心满脸恐慌的向外跑去。

    玉壶忙是直起身子,正想追去。周敬莛却抓住了她的手,淡淡说道,“不碍。随她去吧。”

    地牢

    这几日,周敬翎没有再让君宛清替他查阅奏折,君宛清倒是落了清闲。

    加上她已再无隔阂,周敬翎也招她伺寝了几次,虽说心中不悦,却也似一对恩爱父妻。周敬翎更是对她宠爱有佳,加派了人手不说,又赏了许多珍玩,她更是觉得闲了许多。

    “主子。”思梅拉了思兰到了潺水亭。看着君宛清一副悠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主子,那晚发生了些什么吧?虽说我们身份是主仆,但主子不拿我们当下人,我们也早将主子看作自家妹子。我们并非责问,可这种挂心的感觉,真真不好受呢!”

    君宛清无奈的看着思梅思兰,示意她们在她身边坐下,幽幽叹气,“我不愿瞒着你们,可又真怕你们担心。那晚周敬翎醉酒来了宫中,硬是逼着我喝了掺了媚药的酒。但又连着宸祥院失火,便舍我而去。巧得是莛公子却在那时来了宫中,一是迫于无奈,又想着失身于莛公子总好过周敬翎……”起初,君宛清还能故作平淡的说道,但越说,便越觉得开不了口。

    思梅几分怜惜,却只能摇了摇头,“主子,你好糊涂!若如此,又何必进宫?周敬翎若知你已非处子之身,又岂能饶你?”

    思兰同是担忧着看着君宛清,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握着她有些冰冷的手。

    “他不知。我恐再防不了他,便随身带了小刀,硬是造出了处子的假象,他也只当我是一年的宫莛生活改了心意。”君宛清开口解释道。

    思梅更是心疼地看着君宛清,但只能摇了摇头,将手又覆在了思兰的手上,不再多说些什么。

    “娘娘!”三人沉默间,云雀隔着桥唤道。

    思梅思兰忙是松了手站起身来,齐声问道,“怎么了?”

    云雀略一施礼,回道,“莛王派人来传话,说是请娘娘过府一躺。另外还留了一样东西,请娘娘过目。”

    思梅在前引着路,思兰则掺着君宛清往前走去。

    走到云雀面前,思梅接过她手上的东西,这才转身递给了君宛清,“主子,请过目。”

    周敬莛留下的,只是一条青色的发带。只是,这发带她曾经见过,这是李元卿的东西!周敬莛为何送了这个来?紧咬双唇,许久后,才开口道,“思兰,你留守宫中。思梅,你护我出宫!”

    托了李元华的福。如今宫内疏于看守,君宛清换上宫女的服装,倒是轻松混在思梅身边出了宫去。

    到了政莛苑门口,君宛清转身对思梅道,“你在此等着我。”说着话,便往门口走去。侍卫见是曾在此住过的君小姐,又加上周敬莛有过交代,便也很快替她开了门,“王爷吩咐了,请小姐去西院相见。”

    君宛清谢过之后,便一路往西院走了去。

    政莛苑的西院,依旧如当初她住时那般,没有任何的变化。

    桃花树下,石桌前,飘扬着琴声,伴着飞舞的花瓣静静散落在她的发间。曾经熟悉的场景,只是这时,弹琴的人换作了儒雅的周敬莛。与君宛清带来的柔美感觉不同,周敬莛给人一种独立于世般清冷的感觉。

    “莛公子。”君宛清轻声唤道。本还有些焦急的心情却溶在了琴声中,也变得柔和起来。

    周敬莛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只是继续沉浸在了琴中,一曲接一曲。

    君宛清便也就这么等在了琴声中,一曲接一曲。

    许久。不知过了几曲。周敬莛才停下了弹奏,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笑道,“清儿,你来了呢。”

    轻淡的口气,似是温柔的很,却又好似带着浓浓的恨意。周敬莛面如桃花,却更带冰冷。

    君宛清自觉得避开了他的目光,她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周敬莛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走上前,自然的握起了她的手,“清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李元卿?会是李元卿吗?君宛清看着周敬莛,却不忍开口问道。她希望见到他,却又害怕见到他。经过了四年,他还能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李元卿吗?

    更令君宛清感到惊讶的,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就在她曾经住了一个月的地方的正下方,竟然会是一个地牢。

    才踏进一步,君宛清便感觉到一阵阴冷。这种感觉,类似于临近死亡的压抑。脚步声回荡着,似是四处飘荡着得不到解脱的亡魂。

    入眼的是一间占了整个地牢约四分之一大小的牢房。三面临墙,还有一面是由数根婴儿手臂般大小的铁栏杆所构成的。牢房中关押着数十个衣冠不整,又身有残缺的人。他们全都蜷缩在角落,或是躺着,或是坐着。可以看见几个靠外的人身上的衣裳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上又全都布满了伤口,混着血,混着虫,阵阵恶臭也从地牢中传出。

    听到声音,他们全都看向了周敬莛和君宛清的方向。这才让人看清楚,他们的脸上也是伤痕累累,有几个甚至还失去了眼珠。

    只觉得胃里一阵泛酸,有种想吐的感觉。君宛清撇过头去,不忍再看。

    “清儿,你怕了?”发现了君宛清的举动,周敬莛停下了脚步,几分玩味的看着她。

    君宛清不是个愿意在他人面前示弱的主。当此时,却只是点了点头,小声道,“莛公子,他们犯了什么罪?为何要这般残忍的对待他们?还有……你又为何要带我来此……”

    周敬莛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君宛清。许久之后,才冷笑道,“他们是米朝的人。有权臣,有宦官。你问他们犯了什么罪?成王败寇,他们不愿降服。你说,算不算一种罪过?”

    君宛清浑身一颤,惊慌得看相牢房中的人,心中一片凄凉。这些,都是父皇的子民啊……

    满意的看着君宛清的反应,周敬莛又小声的说道,“当初一块被擒的,还有米朝的将军,和……德钦皇子。”

    德钦皇子……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李元卿,那个温文尔雅德李元卿,也在这些人中吗?她不能想象,更没有勇气去想象。

    “怎么了?清儿。你是在为他们而难过吗?”周敬莛走到了君宛清德正前方,挑起了她的下颚,正视着她开始模糊的双眼,“没有守护好自己的自命,可是你的失职呢。我的公主。”

    木愣得看着周敬莛,脑子里却渐渐找回了思绪和清醒。君宛清撇开脸,向后退了一步,冷眼看着周敬莛,并不言语。数秒后,又快步走到了牢房前,双手握住栏杆,看着里面得人,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你们莫怕。他们给我们的,我们一定会讨回来的!记着这个仇!撑下去!”

    牢房里的人,听了君宛清的话,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是更加的恐惧。直到一个嘶哑而又苍老的男声响起,“你是宛婷公主?是皇上的女儿?”

    向说话的人看去。那个男人已是满头白发,虽然失去了一只眼睛,但另一只眼睛却仍然严峻得让人不敢直视。这个男人,她曾经见过,在她擅闯朝圣殿的那一次,“卢将军……”

    这一声卢将军,却让牢房里的人平静不下来。他们踉跄着全都集在了李宛婷的面前,隔着栏杆,却仍可以清楚得看见他们眼里的希望。

    卢淅坤除了失去一只眼睛,还失去了一只胳膊。见了君宛清,却仍是直挺挺的跪下,“公主!末将该死!末将对不起皇上啊!”

    胡乱得抹去泪水,李宛婷苦笑道,“卢将军,你为国尽忠,不畏惧他们。父皇定会感到欣慰的!”接着向后退了一步,默默跪下,“本宫受父皇恩宠十二年。如今贼人夺去了我们的家,宛婷虽为一介女子,却也愿意为国出力!今日,宛婷向你们承诺,誓要光复米朝!”接着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时,却见牢房里那些人全都直直跪好,亦是坚定的看着李宛婷。

    默默一笑,李宛婷转过身,冷冽的看着周敬莛,“你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昨日。从玉儿那套出的。真没想到,涵朝的皇后,竟会是米朝的公主。”周敬莛倒也不隐瞒。

    他是昨日才知道的?李宛婷又有些疑惑。

    周敬莛也不在多说什么,重重拉扯国李宛婷的手,向地牢的更深处走去。

    牢房中得人见他们的公主被涵朝的王爷拉走,心中更是愤怒。叫嚷着,超脑着,地牢中,一片狼藉。

    被周敬莛一路拉着,君宛清也不作任何的抵抗,只是快步跟上他。她没有在那些人当中看到李元卿,那么此时,周敬莛应该便是要带她去见他了。

    停下的地方,是一处单独的牢房。没有刚刚那个牢房那么大,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简陋的房间。桌椅,案台,笔墨纸砚。该有的全都备了。此时,牢房中的青衣男子正坐在桌前,专心写着些什么。听见脚步声,男子没有抬头,只是冷冷问道,“怎么又来了。”

    周敬莛冷冷一笑,松开了李宛婷的手,“小王是怕德钦皇子寂寞,今日特意找了个姑娘来。据说,还是皇子的故人呢。”

    李元卿同样冷笑一声,“莛王殿下说笑了。元卿哪来的故人呢。你也别害了人家姑娘。走吧。”

    没有泪,没有悲。在看见李元卿的时候,李宛婷反而是淡淡一笑,心中松了一口气。走到了牢房前,轻声道,“二哥,你还好吗?”

    手一抖,笔直直的落在了纸上。李元卿抬起头,十分诧异的看着李宛婷,“宛婷!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同李元华走了吗?为什么还会落在周敬莛的手中?

    四年的时间,四年的磨难,让李元卿的身上少了几分秀气,却添了几分冷冽的气息。可当他看向李宛婷时,目光中流露出的,却仍是当年那个疼爱妹妹的二皇子。

    李宛婷只是笑着,却忍不住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不言不语,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周敬莛摇了摇头,面带几分的不满,“兄妹相见难道不该说点什么吗?清儿,见到外面那些人那般的激动,怎么见了自个儿的哥哥,却这般冷静。”

    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李宛婷转过身,看着周敬莛犹如看着一个陌生人般,“莛王,‘清儿’这个名字,并不是王爷可以叫的呢。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本宫是谁,便也不需要再可以矫情了。”

    在知道她身份的那一刻,周敬莛的确明白了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但如今听了李宛婷的话,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痛,“你是在怪我吗?”

    “难不成,我该谢你?”李宛婷反问道。继而冷冷一笑,转过身去看着李元卿,“二哥,哥哥已经发兵,过些时日,定要让他们将这四年的时间还来!”

    李宛婷并不是第一次来政莛苑。出了地牢,周敬莛便与她分开而行。

    独自向门口走去,思考着若是周敬莛知道了,周敬翎怕是不久也会知道。如今,她是要回宫,还是直接去秦淮……

    “宛婷公主。”蓝色的眸子里,有一丝的嘲讽。周夷看着李宛婷,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抬头看去,那双蓝眸在她眼中却显得那般刺眼,“你到底是谁?改了书信,做了手脚的人,都是你吧。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

    周夷冷冷一笑,但很快,笑容却变得很是苦涩,“为什么?你害死我母妃的时候,可曾想过原因?我母妃不过是去求你请父皇给我一个封号,你便要致她于死地吗!”

    母妃……父皇……称号……突然记起她刚刚被封的那几日,经常出现在茗鸢宫的女人,“你……你是萧昭媛的儿子,四皇子?”

    周夷再没有应她,只是含恨的看了她一眼,冲冲离去。

    情爱

    涵朝三月初九。

    这一日,本该是举国同庆皇帝生辰。但李元华起兵的事情却完全打断了这一年的生辰,就连原本从简准备的祭拜进香也取消了。

    “主子!”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思梅一路小跑的进了储凤宫中,“主子!玉贵妃劝得玉家军出兵,如今的情形对我们很是不利!刚刚思菊飞鸽传书来说,自玉家军出兵以来,我们节节败退,根本不是玉家军的对手!”

    心中一沉,眉头一皱,李宛婷站起身来,对思梅说道,“思梅,我们去找玉壶!玉家不能这样!他们难道忘了妍淑妃就是给周军逼死的吗?”

    思梅却摇了摇头,拉住了李宛婷,“主子,妍淑妃毕竟是死在宫中,何况淑妃娘娘是因为失去誉歆公主才伤心而亡。在他们看来,逼死娘娘的不是周军,而是皇上。主子若是以此为理由去找他们,怕还会适得其反!”

    “思梅,我们现在该思考的不是他们会怎么想,而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退兵!若是你不愿意去,我自己去找她。”李宛婷将手从思梅手中抽出,快步向宫外走去。

    思梅只得无奈的一声叹气,也快步跟上。

    养尊殿。

    成公公和全公公守在门外,其他侍卫则站在更远处。

    此时,养尊殿中只有周敬翎,周敬莛,玉壶和玉家军现任当家人。而他们谈论的话题,自然是关于这次的兵变。

    “玉将军肯帮忙,朕真是感激不尽!若是将军有什么需要,朕一定满足你!”听到李元华节节败退的消息,周敬翎自是高兴的很!

    听了周敬翎的话,玉忠却是一脸的不屑,“玉某什么都不缺!况且,皇上应该明白,玉家军之所以会出兵,全是因为玉壶。玉某听说皇后娘娘与玉壶之间事事不顺,不知皇上作何解释。”

    笑容又慢慢隐去,周敬翎完全不知该应他些什么。在他的印象中,玉壶不常与人交往,在后宫中,也就与杨柳走得比较近些。可如今,明明要好的两个人,怎么又变得这般敌对?

    “玉将军,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都不是一般女子。一山不容二虎,如此出色的两个女子之间有些矛盾,也只是因此罢了。”周敬莛笑道,又看了玉壶一眼,“皇贵妃娘娘,据臣所致,娘娘与皇后娘娘可是犹如姐妹,怎么转眼间,却又如此憎恨?”

    玉壶有些疑惑的看了周敬莛一眼,他明明知道她是为什么为难李宛婷,也明明知道李宛婷是谁,又为何要替她出头?莫非……即使知道了他和她只能作敌人,他也还是念着她?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虽然已经明显将音调压低,却还是清楚的传进。

    “放肆!本宫来见皇上,莫非还要经过你们这些奴才的允许吗!”若是放在平日,李宛婷定是不会用“奴才”这样的字眼去称呼他们,可今天,她却完全摆出了皇后的架子。

    “奴才不敢!但请皇后娘娘见谅!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了!”那个侍卫小心的应道,依旧拦在了李宛婷的身前。

    成公公和全公公相视一眼之后,成公公也走了上去,“不知娘娘来找皇上可是有什么事?”

    不再与侍卫纠缠,李宛婷看向了成公公,突然冷静了下来,“成公公,烦扰公公给皇上带句话,若是今日不见,便永远不要相见。”

    “这……”成公公一直只知道这个女子不是个平常的女子,如今看来更是。毕竟,敢威胁皇上的女人,她还算得上是头一个。“娘娘,您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呢!皇上正在与玉将军谈话,娘娘还是……”

    “让她进来!”屋内,周敬翎有些微微的恼怒。

    不再理会任何人,李宛婷也不再说任何话,只是抬起头,一步一步向养尊殿走去。

    “主子!”思梅到养尊殿的时候,君宛清却已经将门推开。她又是一声叹气,只能无奈的等在门口。

    殿内。

    周敬翎一身的龙袍,面色严肃,极是不悦的样子。周敬莛一副暧昧的笑容,毫不避讳的直视着李宛婷。玉壶则是不屑的冷笑一声,撇过头去。

    另外一位大约而立之年的男子,一身戎装,却偏偏带了个碧玉在腰间。见到李宛婷,没有丝毫顾忌的打量着她,不时还露出十分不屑的表情。

    “想必,这位就是玉将军了吧。玉将军莫非忘了玉家不得干涉朝政的家规吗?本宫倒是想知道,如今玉家军出兵相助,将军安得又是何居心?”李宛婷没有惧色得看着玉忠,一字一字正色说道,没有理会玉忠微变得脸色。

    周敬莛玩味一笑,虽还不明白李宛婷的居心。而玉壶则是站起身,走到了李宛婷的面前,“皇后娘娘,玉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娘娘问家兄是何居心?那玉壶也想请教娘娘一句,你安得又是什么心?”

    目光转向玉壶,李宛婷轻轻一笑,“好久不见,玉姐姐别来无恙。”

    玉壶一愣,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君宛清竟还能这么自然得打着招呼。但很快,还是冷静应道,“多谢娘娘挂心,玉壶一切皆好。”

    之后,两人只是冷冷对望,并无言语。

    玉忠有些疑惑得看着李宛婷,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你便是涵朝的皇后吗?”

    “玉将军觉得不像吗?”妩媚一笑,视线自然的从玉壶身上转至玉忠身上。

    玉忠再不说些什么。这个女子,年龄不大,但却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玉家的确有着不得干涉朝政的家规,而他们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但如今,玉家出兵是为了涵朝,可听她的意思,却像是希望李元华兵变成功似得。

    “皇后,你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些胡话吗?”一直沉默着的周敬翎突然冷冷开口。

    李宛婷并无觉得有任何不妥,只是从容的看向周敬翎,道,“皇上,玉家军能帮你,自然也能帮李家的人。新王旧主,谁知道他是哪边的人呢。”

    “你……”玉壶算是明白了李宛婷是想借此机会挑拨周敬翎对玉家产生防备心。但她不明白,若是把话说开了,周敬翎第一个不饶的只会是她自己,那她这么做又有何意义?

    李宛婷并没有给玉壶说话的时间,只是继续说道,“玉姐姐,本宫好歹也是后宫之主,你离宫虽说是得了皇上批准,但与本宫只字不提,这是在漠视本宫吗?”接着又转向了周敬翎,“皇上这次也别替玉姐姐说话。臣妾只是来寻玉姐姐说几句话,说完便走。”说着,变已经走出门去,示意玉壶跟她出来。

    玉壶看了周敬翎一眼,又看了玉忠一眼,见他们两人都没有任何的表示,便以只好跟着李宛婷向外走去。

    撇开了一干下人,李宛婷只是默默走着。

    “有事吗?”玉壶终于忍不住开口,这种压抑的感觉让她觉得窒息。

    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玉壶,许久之后,李宛婷才开口道,“莫非,你忘了宛容吗?宛容因周敬翎而死,你却因为怀疑我和周敬莛的关系而劝你兄长出兵相助?玉姐姐,妍淑妃可是你的表姑呢!”接着,便再不说些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没有任何回答,也没有跟上李宛婷的脚步。玉壶只觉得头晕,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了。

    瓦是勤劳的分割线

    品贤院。

    “阿哥,你现在是在耍我吗?”李浮云只觉得有些好笑。前些日子,她听父王说过,李元谦已经离开了家,据说是又一次成了李家的臣子。今日,李元谦混作侍卫潜入宫中,她本想好好劝他,却完全没有想到,他进宫,竟是为了告诉她这些。

    李元谦依旧担忧着看着李浮云,一边又小心着周围是否有可疑的脚步声,“浮云,我今日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尽管去问父王。当年父王去了塞外,是抱着对先皇的恨,后来皇上登基,对父王也甚是照顾,但父王却仍是选择了叛国,所以我才会离开家的。浮云,父王一向宠你,他可能不愿意让你知道这些,但你现在必须知道,你所仇恨的皇后杨柳,正是父王胞弟的女儿。你不是涵朝的郡主,你是米朝的郡主,而她是米朝的公主。你们不是敌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啊!”

    姐妹……姐妹……她和她不是敌人?是姐妹?李浮云不禁冷笑,做了那么久的敌人,今日却变成了姐妹?这么说,父王骗了她?

    “浮云,你自己想吧。若是想通了,阿哥拜托你!让父王来秦淮,我们李家的人,自然不能帮他们周家!今日阿哥不便,便先走了。”说罢话,又是有些不舍的看了李浮云一眼,才向外走去。

    李元谦走后,李浮云也跟着出了宫门。她必须要去见她。

    喜脉

    储凤宫。

    来回踱步着,李宛婷时而皱眉深思,又时而叹气惋惜着。

    “主子,玉家不答应退兵。是吗?”思梅小声问道。李宛婷去养尊殿时她人在殿外,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唯一知道的,只是自从回来之后,李宛婷就一副慌张的样子。而在那晚周敬翎也到了储凤宫,又与李宛婷吵了一架之后愤愤离开。

    李宛婷又叹了一口气,寻了张椅子坐下,看着思梅许久,才开口道,“思梅,你说,女子当真不如男子吗?为何女子不能干涉朝政?为何女子只能待在深宫后院?当初父皇是这么说得,现在周敬翎也是这么说的。难道,女子天生就只是为男人生儿育女的吗?”她突然开始迷惘,当初她的选择真的没错吗?若那时候她选了那一世,她是不是就可以永远摆脱这些男尊女卑?

    “施主,两世石。是缘,也是劫。施主,你莫忘了因果皆有报。你已经欠了那么多条人命,还要继续错下去吗?”净尘师太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最终,李宛婷只得摆摆手,示意思梅退下,不再言语。

    “云贤妃娘娘到!”门外,传来了侍卫的通报声。

    又是李浮云?李宛婷有些烦躁。那日她从养尊殿回来,李浮云就已经来过一次。但可惜她没有丝毫的精力去应付她,便让她先回去。可今日,她又一次来这,莫非,真的有什么事情吗?

    “让她进来吧。”有些无力的声音,李宛婷尽量思考着李浮云来这的几种可能性,但最后,还是什么都不想,只静静的看着门的方向。

    没有往日那般嚣张,没有往日那般跋扈。李浮云双目似是含着泪水,但却依然仰着倔强的笑容,“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浮云,想着她今日是转了什么性,竟会这样的懂规矩?“云姐姐请坐吧。来人,看茶。”接着,便也端坐好来,又看向了李浮云,“不知云姐姐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李浮云正欲开口,却见一个陌生的婢子端了托盘上来,本能的应道,“皇后娘娘关了臣妾这么些天,臣妾也想通了一些事。今日,是来向娘娘致谢的。”

    云雀将茶水分别摆在了李浮云和李宛婷二人椅边的茶几上,这才请了安,又退了下去。只是在两个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又偷偷的打量了李浮云一眼。

    待云雀完全离开之后,李浮云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向外望了眼,才关上了门。转过身时,眼中尽是疑惑与不安,“阿哥说,你不是我的敌人,而是我的家人。皇后娘娘,你真的是吗?你真的是米朝的公主吗?”

    “哐”的一声,刚刚拿起的茶杯落到了地上,渐出的水迹撒在各处。

    “你……”李宛婷没有想到,李元谦竟然在这个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李浮云。她不知道,她该承认了,之后与她做家人,还是为了不让她也扯入其中而隐瞒她?

    苦苦一笑,李浮云不想再问这个问题的答案,李宛婷的反应已经回答了她。“这么说来,我们果然不是敌人。你是皇上的女儿,还有宸嫔,她也是……而我,却伤害了你们两个?”

    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李宛婷却也因此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从容的走到了李浮云的身边,轻声问道,“云姐姐,这次是真的叫你姐姐了。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皇叔的女儿,是我们米朝的郡主。但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性格率直天真,你敢爱敢恨,不像那些后宫里长大的公主郡主般怕事。云姐姐,那些你所谓的‘伤害’并不算什么。要真的说起来,你也只是为了守护你的幸福,不是吗?不过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不管你阿哥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现在马上回宫去。今后,还当好你的云贤妃!”

    “不行。”疑惑和不安已经从眼中消失,有的,只是坚定。李浮云的倔强依如从前,“以前是浮云无知,才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家人。我知道父王是被赶出皇城的塞外王,却不知道皇上对父王的好。可现在,我会劝父王的,我不会再让父王做出叛国这种事的!”说罢话,李浮云也不作停留,转身开了门,便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云姐姐……”默默念叨着,李宛婷苦苦笑出声。直到李浮云的影子消失在视线中,才走出了屋子,刚想唤进思梅,却突然两眼一黑,向后倒去……

    瓦是勤劳的分割线

    “爱妃!爱妃!你不能有事啊!”

    门外,是男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门内,是女子似是要将一生的力气全用完而发出的惨叫。

    “父皇,母后会没事的。”未满五岁的小元华懂事的站在李玄荫的身边,用稚嫩的声音安慰着。

    李玄荫转过头,看着李元华,又是心急,又是无奈。

    “皇上,您可千万别心急啊!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又有皇上您的庇佑,一定会没事的!”喜公公也在一边安慰着。

    李玄荫只是点了点头,似是放松了一些,却还是焦急得等在门边。单看那样子,丝毫不像是一国之君,便只是一个等着做父亲的普通男子。

    “啊!”女子惨烈的叫声,听得人心里一阵荒凉。接着,是婴儿弱弱的啼哭声,与刚刚的惨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门打开之后,产婆一脸的喜悦,“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了个漂亮的小公主!”

    “那皇后呢?”李玄荫又是问道。

    产婆尴尬的笑了笑,最后,终于是落下了脸来,“皇上!皇后娘娘为了生小公主,已经用尽了命数,归天了!”

    归天了……皇后归天了……

    李玄荫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而那些因为小公主出生而喜悦的产婆在他眼中却又显得那么刺眼,“传朕旨意,今日在这的所有产婆奴才,全都给朕拖出去斩了!”……

    “父皇!”从梦中惊醒,李宛婷已是满头的汗水。

    “主子,怎么了?”听到李宛婷的声音,思梅思兰忙是围到了她的身边,“主子,你还好吗?”

    父皇……她怎么会梦到她出生的那个场景?她知道,母后是因为生她才去世的。但她不知道,因为她的出生,又有那么多的人丧命。又或者,那些只是她的想象,而真实是怎样,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施主,两世石。是缘,也是劫。施主,你莫忘了因果皆有报。你已经欠了那么多条人命,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你莫忘了因果皆有报。你已经欠了那么多条人命,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净尘师太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久久回放着。李宛婷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疼痛。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梦到这个?难道……净尘师太的意思,是指那些因她而死的产婆和奴才吗……

    从她出生,她便已经欠了那么多条人命……莫非,是这样?……

    “主子……主子!”思梅和思兰不断摇着李宛婷,但她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许久之后,李宛婷才渐渐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思梅和思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这是哪?我怎么了?”

    “主子!你已经晕过去一个时辰了!云雀已经去请太医来了!你再躺下歇会儿吧!”思梅有些焦急道。

    晕过去了吗?她只是晕过去了?这么说,刚刚的那些,果然只是梦……

    “柳儿!你怎么了!”还没等李宛婷缓过气,周敬翎又已经进了储凤宫,焦急的走到李宛婷身边,也不顾思梅和思兰,拉着她的手,焦急道。

    默默抽回了手,李宛婷只淡淡笑道,“皇上多虑了,臣妾很好。”

    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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