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淡定第30部分阅读
公主要淡定 作者:rouwenwu
到了李宛婷的身边,苦苦一笑,“主子,比起夫君,思竹倒觉得主子更重要呢。何况……现在这样,思竹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公公。”
转过头看向思竹,李宛婷这才意识到,虽说寄谦和李浮云都已经知道这全部的事情,但李玄征却丝毫不知。如今事情全部清楚了,思竹她们又该如何面对李玄征?“思竹,我陪你回去。征亲王也算是我的皇叔,既然知道了他的存在,我也该去看看他。而且,我也有好些话,想和寄公子和浮云姐姐好好说说呢。”
思竹自然明白李宛婷的意思,心中也是十分的感谢。但谢字还未出口,从门外,便传来了路服的声音,“皇上驾到!”
“臣妹李宛婷参见皇上!”
“奴婢思梅,思兰,思竹,思菊见过皇上!”
李宛婷和四人忙是跪下。如今李元华不是圣朝皇子,更不是君子山庄的公子,而是当朝的皇帝,他们自然要多了几分的恭敬。
“起身吧。这里又没有外人,若连你们都这么见外,我这皇帝,还真是不想做了呢。”让路服退下之后,李元华开口说道。
李宛婷站起身来,微微一笑,看着李元华道,“哥哥,你这皇帝可是不想做也得做呢。周敬翎没有做好,父皇又无法再做,你若是想要对得起父皇,便好好当这个皇帝。”接着,又若有所思的看了明月一眼,“还有啊,明月跟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你登基了,也该给明月一个名分了呢。”
身份……明月不禁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李宛婷。她从未想过要一个名分,只这样跟在李元华身边照顾他,她便已经满足了。但如今李宛婷提起……
“宛婷说得不错,明月跟了我这么些年,我也该给她一个名分了。”李元华点点头,又唤进了路服,才接着说道,“明月一向有德有品,贤良淑德。今日,朕便借茗鸢宫这地,封明月为德妃,字月。镇国公主李宛婷深明大义,为国效力不惜以身犯险,今封其为镇国长公主。李元谦本为塞外王之子,但亦能不与其父为道,为国效劳,今封其为辅国亲王。另封李玄征为多罗亲王,李浮云为和硕郡主。”
“皇兄!”待李元华将话说完,李宛婷向前一步,屈膝跪下,道,“宛婷多谢皇兄恩典!但宛婷今日尚有一事相求,望皇兄成全!”
李元华走向前扶起了李宛婷,不禁有些心痛,“宛婷,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便是。”
李宛婷并不着急起身,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之后,才站起身来,“梅兰竹菊,她们四人跟随我多年。宛婷与她们的感情全不亚于皇兄与德妃娘娘。宛婷今日想替她们四人求个好归处。思竹已嫁与辅国亲王,如今也相当与一品夫人。宛婷原本在宫中时,曾受到太医萧翌的帮助,宛婷也知萧太医对思竹有情,但思竹外嫁后,宛婷已觉对他不住,后又觉得他与思梅十分的相搭,还望皇兄能替思梅作主,许她一段姻缘。”
思梅向来在四人中最是稳重,但如今,李宛婷提起的是她的婚事,她也不由有些羞涩。
李元华则是无奈一笑,“宛婷,你以为皇兄就那么不好说话吗?她们四人与明月无异,朕自然要给她们寻个好去处。在秦淮时,思菊与容先生也是相辅相称,朕本想过一段时间,便向你要了思菊许给容先生,如今,也正好让思梅和思菊二人同日出嫁。”
李宛婷没有听思菊说过她与范容的事,如今听李元华说了,忍不住看向思菊,坏坏一笑,又有些抱歉的看向了思兰,“那如今便只剩你一人,你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便也说来,让皇兄替你一块作主便是。”
思兰摇了摇头,淡淡笑道,“主子说哪里话。思兰只愿跟在主子身边,不愿外嫁他人。若是主子有天腻了思兰,也只管随便找个地方替思兰安排了便好。”
李宛婷自是不会随便给思兰安排个去处,便先对李元华说道,“若是如此,待思兰有了归处,宛婷再来替她向皇兄请婚。”
李元华也只是笑笑,不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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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
圣旨亦下达至各宫。
牡丹恢复其李宛平的名讳,并封为固霞长公主。赐住初霞宫。德妃被封为皇太妃,赐住五福宫。牡丹身边云舒,德妃身边云雁晋为从二品典侍。皇太妃之子李元卿则被封为护国亲王。
玉家被封为孝国世家,玉忠被封为孝国世子,玉壶被封为宁和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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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府。
“罪臣李玄征见过镇国长公主!”听闻李宛婷要来的消息,李玄征早早带了李元谦和李浮云在门口候住。
李宛婷忙是示意他们起身之后,才说道,“皇叔语重了。宛婷哪受的起皇叔一拜呢!”
李玄征站起身后,直愣愣的看着李宛婷,半响才开口道,“我活了这么久,怨了这么久。我恨我的父皇!我也恨你的父皇!但如今,听你这一声皇叔,我什么怨也没了,什么恨也没了。”
李元谦走到了李宛婷面前,只是淡淡一笑,才看向了李宛婷身边的思竹,“娘子,回来了呢。”
李宛婷不禁一笑,走到李玄征身边,同李浮云一人一边扶着他向亲王府中走去。
爱妃
贤德宫。
“皇上,可是有什么心思吗?不妨说来与明月听听?”看着李元华一脸烦恼的样子,明月小声说道。
转过身看向明月,李元华淡淡一笑,“明月,你跟我了那么久,也该比别人更懂我一些。如今,有些事,我自己想不明白,还希望你能替我想想呢。”无论他的身份是皇子,是公子或是皇帝。在明月面前,他依旧是他。
明月亦是淡淡一笑,笑容中有些苦涩的味道,“皇上可是在想卫姑娘?”
李元华有些疑惑的看着明月,“你是怎么知道的?”
“跟在皇上身边的那些人,无论是路家军,容公子,甚至是已经伤重了的卢将军都得到了重封,但独独漏了卫姑娘。卫姑娘的家人已全被周敬翎杀害,如今她一个人留在冕宁宫中,皇上难道不是因为挂念着她,才留她在宫中吗?”明月继续说道,“皇上,当你知道卫姑娘是个姑娘家的时候,不就对她另眼相看了吗?请恕明月多嘴,但卫姑娘这样的女子,真是不可多得,若皇上真的挂念,可千万别错过了才是。”
看向明月,李元华沉默了许久,没有半点的言语。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开口道,“明月,我先走了。”
看着李元华离去的身影,明月只能苦苦笑笑,“爷,在你心里,明月永远都只是一个小丫头,但在明月心里,你早就不是爷了……”
世间的事,本就难料,时间的情,谁又能说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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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鸢宫。
思梅和思菊出嫁之后,李宛婷的身边便只留了思兰一个人陪伴着。
“主子,可是有什么心事吗?”见李宛婷又一个人靠着窗台发呆,思兰忍不住开口问道。
转过头,见是思兰,李宛婷便只是笑笑,示意思兰在她身边坐下,“现在想想这几年的事,还真是颇有些无奈呢。牡丹,文欣小姐,文秀小姐,甚至是周敬翎,对他们,我亏欠了太多呢。还有皇太妃,她为了二哥一个人在涵朝的皇宫中,也不知都经历了什么,我进了宫之后也没有时常去陪她。如今,他们母子重逢,我又不好去打搅了。另外,思梅,思菊,思竹,她们也算是找到了归宿,但你,思兰,我该怎么对你才能回报了你这么些年的付出呢。”
思兰苦苦一笑,将李宛婷的手握在手中,“主子言重了。主子的心思,大家不明白,却能够体谅。主子你也只是一个凡人,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更何况,主子的这份私心,也并非瓦全为了自己。思兰只要能够陪在主子身边便已经满足了,至于固霞长公主和皇太妃娘娘,若是主子想去看她们,思兰虽是都能陪主子去的。”
李宛婷不由心里几分的苦涩,一个婢子尚且如此明理,她又在烦恼些什么呢。摇了摇头,李宛婷站起身来,“思兰,那现在可否陪我去各宫中走走?等这些事都了了,我们回秦淮去。皇宫,毕竟不是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呢。”
思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陪在了李宛婷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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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宁宫。
无言对坐。
卫诗若与李元华只是这么静静的待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候,卫诗若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不知皇上可愿陪民女下一盘棋?”
李元华点点头,没有任何的回话。听她的那声民女,他越发觉得有些心痛。卫诗若这样才情的女子,他并不希望她只是一个民女。
卫诗若拿来了棋子,也没有多说,摆了棋盘,便落了子。
“朕听宛婷说,卫姑娘可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有幸与卫姑娘下这一盘棋,朕可真是倍感荣幸呢。”白子落在了棋盘上,李元华幽幽开口道。
卫诗若亦是一笑,“皇上言重了。能与当今天子对上一棋,才是诗若的荣幸。至于琴棋书画,诗若也只是略知一二,与镇国长公主相比,那更是差之千里。”
“宛婷自幼被父皇当作宝一样宠爱着,朕也不知她那些都是从何处习来。在朕的印象中,宛婷虽然不像其他女子那样好梳妆打扮,也从不与我撒娇斗气,但也不是一个严肃的人。如今的宛婷,朕也觉得有些陌生了呢。”提起李宛婷,李元华不禁感叹道。但,若不是这样的李宛婷,他怕是也无法这么顺利的将皇位夺回。
“说是严肃,怕是有些过了。公主十分的聪慧,自不是其他女子可以相比的。”卫诗若应道。
抬头看了卫诗若一眼,手中的棋子却迟迟没有落下,“可如今,朕却觉得另一女子与宛婷无异,亦是世间难得的佳人。敢问卫姑娘,若你是朕,会如何抉择?”
卫诗若亦是抬头看向了李元华,他没有落子,她自然也无法落下,“皇上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世间的事,无不像这棋局,我们便如同这棋子一般。皇上若是心中有了下法,只管下子便是,若是没有,这棋局,便永远也下不到头呢。”
手中的棋子,最后还是落在了棋盘上。李元华站起身来,道,“卫姑娘所言正是,朕今日来此,自然已经想好了。卫姑娘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封你为皇后也不为过,如今,朕欲封你为宸妃,你可愿意?”
目光在棋盘上注视了半天,卫诗若才将棋子放下,站起身来,对上李元华的目光,许久之后,又俯身应道,“回皇上,民女,不愿意。”
不愿意……她是在拒绝他吗?李元华有些诧异的看向卫诗若,“为何?莫非,你觉得朕配不上你?”
卫诗若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烦闷,却反而笑出声来,“皇上,民女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皇上。若民女还是完璧之身,自是感谢皇上垂怜。但如今,民女已是他人之妻,自不能在做他想。”
“可是朕不在乎!”李元华有些无奈道。
“皇上,可是我在乎。”卫诗若苦苦一笑,站起身来,走到桌边,默默将棋盘收起。
“皇兄。”门外,传来了李宛婷的声音。
李元华转过身去,只见路服十分无奈的站在李宛婷的身后,而思兰则站在路服的身边。“宛婷,你怎么来了?”
走进冕宁宫中,李宛婷开口道,“皇兄,臣妹想再求皇兄一件事。”
李元华示意李宛婷接着说下去,并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看了眼卫诗若,李宛婷接着说道,“皇兄,请让臣妹回秦淮去吧。若是皇兄应允,便让诗姐姐与臣妹一同去吧。”
“宛婷,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元华不解,夺回了皇宫,莫非他还要再让他的妹妹离开吗?
李宛婷没有回答李元华的话,只是屈膝跪下,重复道,“皇兄,你便依了宛婷吧。”
卫诗若亦在李宛婷身边跪下,道,“皇上,地位,身份,不过是过眼云烟。诗若承皇上错爱,已觉得万分有幸。但无奈诗若不能回报皇上,不如,便让诗若同公主一起离开吧。皇宫,后宫,只能是个梦。梦醒了,便只剩下泪了。”
梦醒了,便只剩下泪了……李元华又是一阵沉默。他突然明白了父皇当初的意思,为什么父皇要他自己考虑是否要回到宫里来。这个位子,有的不只是权利,更是责任。而对于她们来说,无论是李宛婷还是卫诗若,她们的责任,已经随着他的登基而结束,若是继续待下去,等待她们的,便只剩下泪水。
“待朝内事情稳了,朕派人送你们回去。另外,周敬莛也同你们一起走吧。这个皇宫,他应该也不愿再待了吧。”李元华只轻声应道,再不多说任何话,便出了冕宁宫。
默默一笑,李宛婷亦是没有说些什么。她本不想这么快便与李元华说她想要离开的事情。但正巧路过冕宁宫,又听见了李元华和卫诗若的话。她是米朝的公主,但她却也是涵朝的皇后。像卫诗若说的那样,她已为人凄,不该再做多想。是妻,自然得去寻了她的夫。
善终
在李宛婷的印象中,周敬莛一直是一个比女子更要美丽的男子。但如今,他虽然依旧面目清丽,却少了几分神采。
“出去!”听见脚步声,周敬莛开口道。他本能的拒绝着每一个人,每一个米朝的人。
手上端着的,是她吩咐御膳房替他准备的小米粥。李宛婷听说,他已经好些天没有进食了。
自动忽略周敬莛的话,将小米粥放在了桌上。这才走到了周敬莛的身边,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在她的印象中,他的手指应该是那么修长,那么细致,可如今她握着的那双手,却十分的冰凉,粗糙。
“清儿……”周敬莛默默念叨着,抬起头,看向李宛婷的方向。只是那已经没有焦距的眸子里,却怎样也印不出她的模样。
“莛公子,你还好吗?”李宛婷小声念叨着,心里却一阵阵的酸涩。她从冕宁宫出来之后,便来了尚华宫。尚华宫是李元华还是皇子时居住的地方,而现在,周敬莛便先住在这里。
将手从李宛婷的手中抽回,周敬莛冷漠说道,“不知镇国长公主来此有何贵干。”尽管话是这么说着,周敬莛的心里却也是十分的不好受,当他认出那双手的主人时,他掩不住心里的那种开心。但开心过后,他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心情。
“莛公子,你这是在怪我吗?”李宛婷的心里不禁有些空落的感觉。清儿这个称呼,如今,也只有周敬莛才会叫了,只可惜,她并不是他口中的清儿。“莛公子,宛婷已经和皇兄说了,过些日子,我们回秦淮去。”
“哼。怎么?李元华还担心我这个瞎子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吗?连自己的妹妹都防,他会不会太过于可悲了。”周敬莛没好气的说道。
李宛婷皱了皱眉,继续说道,“莛公子,你误会了。宛婷只是觉得,后宫当真不是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才想要回秦淮去。而让你与宛婷同去,该是皇兄担心莛公子你会在这里生活的不自在吧。”
周敬莛没有再说些什么,能和清儿一起走,他自然是愿意的。而且去的地方,正是他知道她的地方。
李宛婷看着周敬莛的双眼,又是忍不住一阵心痛,“在走之前,我会陪你去看周敬翎的。你们兄弟之间,应该还有话要说吧。”很快的将话说完,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尚华宫。她实在不忍再继续待下去。
“公主。”看见李宛婷从尚华宫中走出来,思兰忙是走上前去。
看了思兰一眼,李宛婷又唤过了候在门外的婢子,“进去伺候公子用膳吧。若公子实在不愿,便也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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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那日李宛婷走后,周敬莛便变得十分的顺从,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那种心痛,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忍。
“莛公子,小心前面的台阶。”李宛婷扶着周敬莛,开口提醒道。话音刚落,便又觉得有些不妥。
周敬莛苦苦一笑,摇了摇头,“清儿,不碍事的。你能陪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不用顾及我的。”
这样的周敬莛,还是当初的那个周敬莛吗?李宛婷不禁想到周敬莛带她去政莛苑的地牢的那天。他的冰冷,他的漠然,让她不禁觉得有些寒心,而如今,他的无助和淡定更是让她觉得心痛。
“敬莛?你怎么来了?”周敬翎虽说在天牢中,但李元华给他的待遇并不算坏,牢房布置的有如客房一般。若是再多个伺候在身边的婢子,便整个是来享受的。“柳儿?你……你们,在一起了?”看见来的两个人,周敬翎只觉得有些讽刺,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亲弟弟,一个是他的皇后。但如今,他是别人的阶下囚,他们两个却是来看望他的人。
思虑再三,李宛婷才微微一笑,开口道,“周公子,今日宛婷是陪莛公子来看你的。过些日子,我们便会回秦淮去。以往的事,无论对错,便让他这么过去了吧。”
听了李宛婷的话,周敬翎不由冷笑,“过去?对啊!你如今的身份可不一样了呢!不是我的皇后,而是镇国长公主。周公子,好一个周公子啊!真没想到,我居然是输在了女人的手上!我居然是输在了我亲弟弟的手上!敬莛!为兄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抢了宛容还不够!”
周敬莛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静静的陪在李宛婷的身边,许久之后,才开口道,“皇兄,你错了。宛容心里的人一直是你。她是米朝派来的和亲公主,她是不会背叛你的。至于别的,我也没有抢。皇位不是我想要的,玉儿和云儿也从不是我的人。至于清儿,是你抢了她,而不是我。”
转过头看向周敬莛,李宛婷有些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语。
“皇兄,你知道的,我对儿女之事没有半点兴趣。在我看来,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等同于我院中的那只鹦鹉。直到那日,在秦淮听见清儿的歌声,我才觉得其实情爱并非那么无趣。起初,我以为那日弹唱的女子是思菊姑娘,但接触之后,却发现,比起思菊姑娘,清儿才更是让我心动的人。再后来,当我发现清儿才是我一直在找寻的人时,我有过留下她的私心。但无奈,你我都被她骗人。她从一开始,便不是真心对我。而是为了复仇,为了进宫。”
“错了!莛公子!”摇着头,李宛婷止住了周敬莛的话语,“莛公子,你错了。也许我一开始是骗你的,但我……”
甩开了李宛婷的手,周敬莛撑着墙站好,苦苦一笑,接着说道,“我不想听。清儿,今日我是来看皇兄的,请你回避。好吗?”
心里几分的苦涩,李宛婷却还是点了点头,给他们两人让出了空间。
看着李宛婷走后,周敬翎才开口说道,“莛,我们注定了要败在李家的女人手上呢。谁说只有玉家的女儿才是宝,李家的女儿才是呢。而我们,为了各自的宝,却输了。”
周敬莛亦是苦苦笑了笑,“可不是吗?真难得,我们兄弟两还能有这样说话的时候呢。你还记得当初我进宫劝你时提醒过你,清儿她很像宛容吗?她们可是姐妹呢。”
“可不是嘛。现在想想,也该庆幸,我早遇上的是宛容,而不是她。若是那样,我们兄弟两怕事真要成敌人了呢。”周敬翎看着周敬莛的双目突然有了种愧疚的感觉,“莛,你的眼睛……”
周敬莛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些什么。过了许久,才默默开口,“哥,你是幸福的。至少,那个牡丹是真的爱着你。”
周敬翎看了周敬莛一眼,又低下头去。亦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心里,却渐渐笑开。或许,错的人,是他……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李宛婷才与思兰走了进来。
“莛公子,我们该回去了。”走到周敬莛身边,李宛婷扶起了他。
“等下!”周敬翎看着李宛婷突然开口道,“柳儿,让我见一次牡丹吧。”
牡丹?有些疑惑的看着周敬翎,李宛婷不知他打的又是什么主意,但还是点了点头,“一会儿我让思兰陪宛平姐姐来。”说罢话,还是扶着周敬莛离开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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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牢房,两个人静静相视着。
李宛平哑了,周敬翎也不愿多说些什么。两个人便只是这么静静看着。
“牡丹,谢谢你。”许久之后,周敬翎才开口说道。他是真的感谢她,若没有她,他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是完全失败的了。
牡丹却是摇了摇头,但片刻后,又淡淡的笑了笑。
思兰看着他们两个人,只觉得有些奇怪。但想到主子的交代,还是开口说道,“周公子,固霞长公主。主子说你们两人定有许多的话想要说,但却又不便说。便为你们准备了一壶清酒,愿你们饮下此酒,各自保重。”说着话,便拿起摆放在一边的两个酒杯中的一个,递到了李宛平的面前,又拿起另一个,往牢房走去。
看着思兰手中的酒杯许久,又看了李宛平许久。周敬翎突然放声一笑,夺过思兰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又将酒杯甩在了牢房的栏杆之上,拉过思兰,隔着栏杆,将破碎的酒杯抵在了思兰的脖子上,“去把李元华和李宛婷叫来!快去!”
李宛平诧异的看着这一变故,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转身向外跑去。
丧期
“周公子!你这是为什么?”李宛婷不解的看着周敬翎,一边询问着,又担心他会伤害到思兰。
李元华紧皱着眉,亦是紧紧盯着周敬翎。李元卿和李元谦陪在李元华的身边,也是不解周敬翎的行为。
周敬翎进了天牢之后,一直是本本份份,没有出半点的事情。但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柳儿,我求你一件事。若你应了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婢子!”周敬翎手中破碎的酒杯往思兰的皮肤中更陷进了几分,周敬翎开口说道。他并不想如此,成王败寇,他认输。可他就是不甘!
这……李宛婷不禁有些为难。虽说她与思兰的感情不假,但她并不知道周敬翎会提出什么要求。“你说。”
“让牡丹嫁给我。不是嫁给周涵王,而是嫁给周敬翎。我要娶牡丹!”周敬翎说道。人群中已经不见了牡丹,他便直直盯着李宛婷。周敬莛说得对,他是幸福的,无论李宛容和李宛婷的心里到底是谁,至少,还有牡丹是真正对他的。
“不可能。”李元华冷冷开口道,“周敬翎,你现在的身份可只是个阶下囚。你凭什么娶朕的妹妹,凭什么娶祥朝的固霞长公主!更何况,周家如今等同于叛党,祥朝的公主,是不可能嫁给周家的人。”当初,李宛婷和牡丹进宫的事情,他便十分的无奈,如今,权已经在他的手中,他才不会再让他的亲人和周家的男人扯上任何的关系。
静静的看着李元华许久,李宛婷却突然觉得很是无奈。她要得不是这个结果。若将江山重新交回李家人手上,只是为了新的仇恨,那她宁愿不要。“皇兄,你答应他吧。宛平姐姐也会愿意的。”
听李宛婷这么说,李元华冷冷撇过她一眼,“宛婷,你可不能因为思兰而乱了方向。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朕知道你担心思兰,但朕也不可能牺牲宛平。”
“皇兄。”李宛婷更是无奈。看向了周敬翎,李宛婷又开口道,“周公子,宛婷知道你的意思。但请你明白,无论你是周涵王,是周敬翎,或是阶下囚。宛平姐姐对你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若是思兰出了什么意外,你和宛平姐姐也不会幸福的。”
周敬翎冷笑一声,又将酒杯刺进思兰喉中几分,“别说笑了。你没听见你皇兄的话吗?柳儿,朕曾经很信你,可你呢?你背叛了朕,背叛了涵朝,如今,你说得话,还指望朕能够相信吗?当初你让思菊走,当初你嫁思竹,你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只可惜,你没有替她安排好后路。更可惜,这代价,不能你亲自来付。”话音一落,周敬翎将酒杯狠狠一滑,渐出的血顺着酒杯流下,顺着他的手流下,顺着思兰的身子流下。“真是个傻丫头,她明明有功夫的不是?她为什么不反抗呢……柳儿,你不想知道吗?”
李宛婷只是看着那一抹鲜红,眼里一阵迷茫。
思兰依旧没有话语。从一开始,她便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但看见李宛婷眼角的泪痕时,思兰终于忍不住笑道,“主子,不哭。思梅他们有归宿,思兰也有。只可惜,思兰不能再照顾主子了。”
“真是个忠心的丫头。我只是告诉她,若不想她那不会武功的主子代替他,便老老实实的待着。”周敬翎亦是笑着,笑着,却突然流出了泪来,“你们说我当道不能!说我残忍!但你们呢!我不想杀文禄,是你们逼得!我不想杀卫宏祥!是你们逼得!我也不想杀思兰!是你们逼得!你们说我残忍,那你们呢?你们呢!”
胸口一阵闷热,李宛婷听着周敬翎的话语,也终于忍不住一笑,“不错!残忍的不是你!是我。从一开始,错的不是你,不是欣儿,不是乔生,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是我……是我……”
看着已经气绝的思兰,看着痛苦哭泣的周敬翎,看着苦笑着的李宛婷。李元华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离开了天牢。
这样的结局,亦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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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思兰的死,李宛婷回秦淮的事,又往后延了一个月。
茗鸢宫。披上了白妆,一片的肃穆。
“主子,歇会儿吧。”看着还跪在佛像前的李宛婷,思梅忍不住有些痛心。
虽说李宛婷极力反对,这一个月,思梅思菊思竹三人却还是进宫陪着她。
叹了一口气,李宛婷摇了摇头,“你们回去吧。你们在这,我更无法安心了。”
不知道这已经是这几天来她第几次听见这句话了。思梅摇了摇头,走出宫去,也是十分的无奈。
门外的思菊和思竹看着李宛婷,却也无法做些什么。她们也为思兰的死而心痛,但相比思兰,她们此时更担心李宛婷。
“周善王,您不能进去!”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让开!”周敬莛想要闯进来,但无奈,因为眼睛的不便,依旧被拦在了茗鸢宫外。
三个人互看了一眼,一同向外走去,“怎么了?”思梅开口问道。
“思梅?思梅姑娘,是你吗?让我进去看看清儿吧!”听见思梅的声音,周敬莛显得有些激动。
周敬莛身边的婢子见到思梅她们,也忙是跪下身,“奴婢见过王妃,见过二位夫人。”
三个人没有太过于理会那个丫头,只是应了一声便让她起身。思菊走到了周敬莛的身边,扶着他便往茗鸢宫里走去。
侍卫见是李宛婷身边的思菊她们扶周敬莛进去,便也不再做阻拦,只是待她们离去之后,才吩咐刚刚向思梅她们行礼的婢子去养尊殿告知李元华。
进了茗鸢宫后,思菊三人便自觉的退了出来。
没了搀扶,周敬莛却突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只能凭着感觉,摸索着向前走去。
“施主,我们好久不见了。”清亮的女声,带着一种不属于尘世间的飘逸。
抬头看去,正是净尘师太。“师太。”李宛婷微微一笑,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净缘师太怎么没有一同来?”
“净缘自有她的事要做。”净尘师太回道,“施主,今日,贫尼是来渡化你的。”
渡化她?李宛婷不仅苦笑,“师太错了。这里还有亡者,比起她,宛婷便不那么重要了吧。”
净尘师太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施主说贫尼错了,贫尼却觉得是施主错了。众生皆平等,无论生灵还是死灵。死者已矣,施主莫非不愿她走好吗?思兰施主是为了施主而死,施主便不觉得该为思兰施主做些什么吗?”
“宛婷愿听师太指点!”李宛婷半是明白,半是不解,只继续问道。
净尘师太一扫拂尘,几道光线缓缓汇聚在了一起,最终化成了一块玉佩的模样,正是两世石。“两世石,是缘,也是劫。是施主的缘,是施主的劫。如今,贫尼将两世石交还施主手中。今后,是缘,是劫,便全看施主的造化了。”
结果两世石,李宛婷盯着他看了许久,那种冰凉的感觉也围绕了她许久。
“哐”。
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两世石在李宛婷的手中化作了两半。
微微一笑,李宛婷接着说道,“不管是缘,是劫。如今,便让他散了吧。宛婷的命,宛婷要自己作主,不要再让这玉佩扰乱。”
净尘师太只静静看了李宛婷许久,又是一甩拂尘,“贫尼告辞。”
烟雾散去之后,李宛婷只看见面前一脸焦急的周敬莛,“清儿,清儿!你怎么了!”
“莛公子。”微微一笑,李宛婷站起身来,投进了周敬莛的怀中。她的命运,她再也不要让别人控制!
“皇……”路服刚想开口,便被李元华制止住,“算了,走吧。”或许,错的人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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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未过。宫中又传出旨意。
周敬翎执政时,也曾为民为国。特赦免其罪,贬未庶民。
至于李宛平,只是在周敬翎离宫的那天去送了他。
“宛平,等着我。待我考取了功名,我再来娶你。”周敬翎是这么保证的。
李宛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对周敬翎,她有信心,也愿意等。
山庄
君宛清已经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
虽说如今身边没了梅兰竹菊四人的陪伴,心里总是有些空落。但一路上,有卫诗若的陪伴,有周敬莛的话语,她也算是十分的惬意。
“宛清妹妹,到了秦淮,你说我做些什么呢?我又不会做菜,也不懂得招呼客人,针织女工也不是很行。莫非,要去藏娇屋吗?”卫诗若似是在认真思考她到了秦淮之后的出路,又似乎只是存心在逗着君宛清。
君宛清淡淡一笑,“那可不行。藏娇屋也是又藏娇屋的标准。不过啊,若是诗姐姐愿意委身在藏娇屋做过端茶送水的小妹,我倒是能考虑考虑呢!”
“你个小妮子!居然敢笑话姐姐。看我不饶了你。”卫诗若说着,便扑上前挠起君宛清的腰,弄得君宛清忙是向车厢后躲去,连声讨饶。
周敬莛虽说看不见,却也能感染着她们二人欢乐的气息,也是坐在一边笑着,却也不开口劝。
闹了许久,卫诗若也疲了,便在一边坐好来,看了君宛清一眼,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姐姐我开玩笑呢!”
君宛清顺了顺气,又是笑着和卫诗若说了几句好话,才看向了周敬莛,“敬莛,你怎么也不帮着我呢。就这么看着我被诗姐姐欺负嘛!”
周敬莛摇了摇头,“清儿,你忘了吗?为夫压根就看不见呢。怎么可能看着你被卫姑娘欺负呢。”
君宛清几分气恼的作势打了周敬莛几下,却也没有生气。顺势靠在了周敬莛的怀中,挑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马车外的风景,道,“若能这样过一生,也是一件好事呢。”
静静的握着君宛清的手。周敬莛虽说看不见,但却也能够感受到,此时她的表情,一定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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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茗鸢宫。
李宛婷走了之后,李元华才算真的感觉到了一种寂寞。
孤单是一种状态,寂寞是一种心态。他的身边虽是有着不少的人,但却都无法填补李宛婷离开而留下的空白。他不孤单,却十分的寂寞。
“皇上。可是想公主了?”明月撤退了身边的人之后,走进了茗鸢宫,陪在了李元华的身边,低声说道。
李元华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怎么可能不想呢。我便只有宛婷这么一个妹妹。皇帝,除了我,多的是人可以作,但宛婷的哥哥,只有我一个。”在明月的面前,李元华从来不自称“朕”,他与明月主仆了那么多年,如今,却更似朋友,更似家人。“如今宛婷只身在外,思梅她们又都不在身边。又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周敬莛,我真的有些担心宛婷呢。”
明月能够理解李元华的心情,但她却无法安慰他些什么。明月自幼无亲,进宫为婢,又有幸遇上了李元华这样的主子,如今又被封为德妃。对生活,对命运,她早已经满足,但如今嫁夫随夫,她却无法替夫分担忧愁,不禁是有些无奈。
转头看了明月一眼,看着她眼里的担心,李元华只是淡淡一笑,“明月,我们走吧。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如果这是宛婷自己选择的生活,我除了祝福她,又能怎样呢。宛婷已经长大了。”
点点头,心里却添了一分说不出口的寂寞。看着李元华的笑容,明月却觉得有些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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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妹妹,你看,我们到秦淮了呢。”从马车上跳下,卫诗若看着秦淮口的牌匾,开口道。
扶着周敬莛,下了车。看着秦淮的方向,君宛清却不禁有些疑惑,“奇怪,今天秦淮怎么都没有人呢?平时就算生意再差,也不至于一个人影都没有啊。”
没有半个人影,甚至连阵风都没有。此刻的秦淮便如同一座死城。
疑惑中,突然响起一阵霹雳的声音。点燃的鞭炮跳动着,带动着烟雾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欢迎公主回归山庄!”
“欢迎公主回归山庄!”
“欢迎公主回归山庄!”
…… …… …… …… ……
不停重复着的话语,不断涌出的人群。只是瞬间,刚刚还是一座死城的秦淮,便已经挤满了人。
“公主,欢迎回来。”路孤颖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看着君宛清微微一笑。
君宛清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怎样。公主这个称呼,她是真的不愿再听见了。但面对他们,她又能说些什么呢?“颖儿,你们……”
走到了君宛清她们三人面前,先是对卫诗若微微一笑,又对君宛清请了安,“臣女路孤颖见过镇国长公主殿下。公主,今日大家听闻公主要回来,特意关了半天店门,来此迎接公主。”
“公主殿下!老身以前不知道公主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公主千万莫怪啊!”此时走出的人是褚妈妈,而她身后跟着的,是如今藏娇屋唯一留着的红牌红姑娘。
红姑娘仍旧是一身的红装,见到君宛清,简单行了一个礼,才说道,“奴家红儿给公主殿下请安。”
走到红姑娘的面前,君宛清静静打量了她许久,突然莞尔一笑,“红姑娘,褚妈妈。如今藏娇屋便交由你们二人手中。这段时间,藏娇屋也出了那么多的事,还请你们多费心。”
褚妈妈和红姑娘忙是屈膝跪下,“公主言重了!能为公主效劳,是老身(奴家)的福气!”
没有言语,默默扶起了她们二人。又看了眼前来迎接的人群,这才开口说道,“往日宛清因为身份的不便,对大家多有隐瞒,还请大家千万莫怪。如今,皇兄当政,必定会爱民如子,天下亲如一家。如此,既是亲如一家,大家与宛清便也是一家人才是。一家人之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