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王妃第18部分阅读
芙蓉王妃 作者:rouwenwu
扫了其中一名侍卫。便率先走在前头,绿芙和明月在后面跟着,一名侍卫跟着,另外一名留在宫殿中。
直至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怡宁宫殿口,一阵花香送进一股清甜之气,明珠才睁眼看着那名侍卫,唇角冷笑道:“就凭你!能拦得住我么?”
话音刚落,一掌出手……
四人沿着御花园慢慢地走着,享受着春风拂面的清润,蝶舞蜂绕的热闹。在她眼里,每走一步,总在寻思着未央宫中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她。越想越发觉,这贵妃的心思难测。
那天她让柳妃陪好赏花,摆明是吃定了她年幼冲动,一定会对她有所不利。可虽知她会对她不利,却不能反抗,因为这里是皇宫,不是宫外。在阳光下的身份,是她的死|岤,越是反抗情况越糟糕。
绿芙疑色闪过眼眸,一双白皙娇小的手在长长的宫袖中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韩贵妃此举明显是不怀好意,她轻笑着,不甚在意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心思却千回百转,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神秘的面纱,稍微动一步就有可能影响楚景沐的计划,绿芙淡淡地拧眉,在微量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希望明珠赶得上晋王出城的军队,绿芙暗想,目前的情况下,想要安全脱身,又不会影响全盘局势,只要晋王能及时赶回来。
怡宁宫到未央宫的路,需要半个小时,绿芙走了快一个小时,而蓝衣太监,几次回头,眼学淡扫她。似是在催促她,却没有做声,绿芙也揣着明白当糊涂,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特意放慢脚步,那迷醉的眸,似在欣赏着四周醉人的景色。
伴在一旁的明月,极为紧张,不断的祈祷着明珠能及时拦下晋王。
未央宫殿口,朱红柱,琉璃瓦,金黄和朱红两种颜色相互交错,黄代表贵气,红代表喜庆。
进了殿门是一条长长的青砖大道,宽敞,两边的空档,这里不似怡宁宫那般花香鸟鸣,而上红墙连绵,飞檐相接,大殿旁很多小殿连在一起。没有树,没有花,有的只有这些没有生命的宫殿。
绿芙冷冷一笑,强势,无情,是这未央宫给她唯一的感受。
看来变态的人,住的地方也很变态。
“娘娘要独见王妃,闲人止步。”公公的声音无波地响起,示意明月止步,不必随着绿芙进殿。那眼神,暗含厉色。
“可是……”
“明月,你在外面候着吧!”绿芙笑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微微仰头,高高的屋顶,琉璃在阳光上散发着一股圆润的光线,悠悠转转,好似里面那金色中有一股清泉在慢慢地流动着。
那股宁静祥和亦如一股清泉划过她安然的心,如月华柔和,绿芙一笑,举步迈进了宫殿。
光润鉴人的地板,幽光闪闪,宽大到显得有点空旷的,几只朱红的圆柱把正殿和内殿隔开,浸纱随风而飘,暗送一股脂香。
一旁的宫女,有端盘的,有捧杯的,静悄悄地站着,几个年纪大点老嬷嬷,眼光藏不住的凶狠和毒辣,都狠狠地盯着她。
韩贵妃端坐在主位上,冷冷地看着她,低头玩着自己硬长的指套,在自己的地盘上,那些虚伪的面具通通收了起来,唇边挂着一抹残酷的笑意。
她和晋王唇角的残酷,分毫不差。
“臣妾给娘娘请安!”绿芙微微地福身,恭敬地行礼。
韩贵妃就这样看着她微弯的腰身,冷笑着,右手的食指刮了刮左手的食指,如冰的眼学在绿芙头顶上打转,只见一头乌黑的青丝,如墨如绸。
没有她出言,绿芙也没有站起身来,片刻,脚尖有点酸涩,淡淡地笑着,大殿静如一潭死水。
如真是有其母才有其子,她终于可以理解,为何晋王的脾气如此阴阳怪气的。
暖暖的檀香之气淡了,风吹着,香气在空旷的大殿中飘散地四分五裂,徒留一丝冷冽的气味在散着。流苏如水映动,照出的是宫女脸上素脸的死寂。
整个未央宫,透着一股无情的残冷之气。在这里,呼吸显得有点低沉和苍白。
韩贵妃终于动了,很缓慢的一种动,华丽的宫装,宽大的裙摆散开,随风而起。慢慢地踱步到绿芙面前,一股暗香也随之扑向绿芙鼻息,浓浓的脂粉味刺得她鼻子有点痒。不着痕迹地别下脸,顺顺呼吸,韩贵妃给她的压迫极甚。
“长得确实是倾国倾城,绝美无双。”韩贵妃冰冷的指甲轻轻地划过绿芙的脸颊,她也顺着力道直起自己酸涩的腰。眼眸平静地垂着,正好看见她的指甲上面点点嫣红点缀。
又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绿芙心底暗笑,以前都是她当猫,慢慢地折磨着临死的老鼠。而今天,她变成了那只老鼠,任人折磨,唯一不同的事,她这种老鼠并不是一只称职的老鼠。
“这皮肤,什么叫欺雪赛霜,本宫总算是见识到了。”一阵冰冷的笑声,刺耳,尖锐。她的指套依然在绿芙娇嫩的脸上游走,那尖锐的边缘,稍微一用力,绿芙的脸就会划下痕迹。似乎不满地看到绿芙不惊不惧的脸,她的指套慢慢地往她的脖颈间游走。
绿芙头被逼抬起,还是带着那抹笑容,白皙而优美的曲线,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血液流动的速度,缓慢而清晰。冰冷的指套抚上颈项,一用力就掐住她的脖子。
“红颜自古多薄命,不知王妃听过没有?”
“娘娘说的是!”绿芙笑应着。她只知道祸害遗千年。
“你知道为什么本宫今天要召见你么?”冷冷地问她,凑近了脸,绿芙只是笑着,听她下文。“你说,本宫要处死你,好不好?”随着话音落,她的手徒然收紧。
绿芙的招牌笑脸扬起,侧目看她,华贵的脸,珠钗摇晃,映着柔和的光芒,折射在她脸上,半明半暗,隐晦涩然。
“娘娘想要处死一个人,比踩死蝼蚁还容易,又何必问臣妾呢?”声音沙哑术了,脸色因憋气而显得血红。
冷冷一哼,她松开手,一股清新的空气呼入心间,绿芙紧握着拳头,有点贪婪地呼吸着片刻的自由。
“王妃似乎进殿还没给本宫行过宫礼呢?”勾起一抹笑,暗含歹毒。
绿芙一愣,蹙蹙眉,正要给她下跪,结果被她拦住,笑道:“你既然能进怡宁宫,一定是被我皇儿捧在手心的人,这地板湿凉,要是寒气袭身,可不好!”
眼神向旁边望去,一个老嬷嬷捧着一个绛红的软垫而来,富态的身子,圆胖的脸皱纹爬满,眉梢染上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眼眸中有残忍,有无情。
绿芙浅笑的慢慢地往下看,锁在那个绛红的软垫上。……耳边是韩贵妃幽冷的笑。
皇城风云 第六十八章 决裂
老宫女的脚步一步一步而来,棉布底的绣鞋无声地,越近,越似踏在绿芙七上八下的心口上。
直至她走到她跟前,放下软垫,慢慢地退到一旁,什么话也没有说,绿芙在空旷的大殿里只听见自己深浅不一的呼吸。
软垫冷冷地躺在光滑的地板上,红的那样深沉,绿芙有种错觉,那是鲜血的颜色。
韩贵妃的阴冷比之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跪下,是什么在等着她。
绿芙明知是个魔鬼张着血盆大嘴在等着他,在那里叫嚣着。
“王妃你看看本宫,多体贴你啊!”
……
拧眉,尖锐的指甲套略重地划过她的脸,一条红痕亦跃上绿芙的脸颊,微疼。
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含着欣赏的笑,看红痕夺目。
“王妃,不行礼么?在宫中不对贵妃娘娘行礼,那可是大不敬的罪!”
绿芙一笑,松了一口气,微微抬头笑道:“娘娘此言差矣!臣妾在牢中失踪,可是个朝廷第一嫌疑犯。无缘无故,又怎么会出现在宫中,又怎么会对贵妃娘娘不敬呢?若传出去,晋王还会落个劫天牢的大罪,不是吗?”
“好一张伶牙俐齿!怪不得皇儿被你迷得团团转。哼!”冷冷一哼,出其不意的,绿芙只觉得一阵暗香袭来,脸颊便是火辣辣的疼。
沉闷的巴掌声在大殿响起,没人震惊,好像情况本来就该是那样的,似乎绿芙挨这巴掌是应该的。
脚下踉跄了几步,绿芙脚步有点不稳,转而又站定了,依旧是笑着。可是左脸颊却红肿一片,还有几条被尖锐指甲划过的血痕。唇角破了,有一丝血迹,可见这巴掌打得有多重。
绿芙左脸一片腥红,划过的血痕不深,却慢慢地渗出鲜血,那生命的痕迹慢慢地汇聚成一颗颗圆润的血滴,晶莹地在流苏的柔和中停了片刻,才慢慢地划下脸颊。可她依然眼眸都不闪一下,笑容也未褪去半分,反而笑得更加甜美。
“楚王妃,别以为现在本宫需要楚王的力量就不敢对你怎样?把你处死,封锁消息,等到皇儿登位,你以为我们还会怕他么?”她又走近绿芙,“怎么样?不跪?听说苏家在京城是富甲一方的大户呢?”
直到此刻,绿芙暗藏的怒火才窜上心尖,竟然拿苏家来威胁她?
这就是权势的可爱迷人之处!怪不得每个人都心心念念地想争夺。
绿芙轻轻一笑,走到软垫前,她可以不在乎一切,却不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不能不在乎苏家。在她目的达到之前,她绝对不能死,当初就是靠着自己活过来的,还没有亲自见证她的仇得报,她爹爹名誉恢复。
她怎么能死?就算是眼前是刀山火海,她照样选择面对,笑了。
下跪,很简单的一个动作。
屈膝,当膝盖碰上软垫的时候,笑容僵硬了片刻,绿芙皓齿几乎磨碎……
一股尖锐的,急促的痛从膝盖蔓延,开始向全身每一个细胞扩散,……
全身的感觉只有一个……撕心蚀骨的痛。
痛到她背上寒颤阵阵,额上冷汗淋淋,脸色霎那间变得白如霜雪。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几乎是咬牙吐出这句话,不是恨,而是疼,疼得她下巴一阵阵麻木,只知道自己要说这句话,却连自己声音听来都飘渺空散。
那个老宫女似乎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软垫上的她,瞪着那双苍老的眼,她竟然连疼都没有喊一声。
韩贵妃似乎也是愣了一下,顿了几秒,不禁重新审视着脚下的绿芙,却只看到墨黑的长发如云,还有脸上的血,有几滴滴在她雪白的手背上。而那个软垫更是不看也知道……
宫廷中为了惩罚一些犯错事的宫女,又怕被查出动用私刑,所以往往都会用银针来处罚。银针尖细,伤口不像是动大刑那样明显。往往是在一些很隐私的地方,让人看不出。而这个软垫下,布满银针,这样毒计也就那些资深的刑房老宫女们想得出。
绿芙跪下来是,那些银针,支支入骨,寸寸夺心。那是尖细而锐利的痛,接近麻木。
隐忍是她最拿手的本事!
才入未央宫短短半个时辰,绿芙从上到下,带了一身伤,膝盖上的血沾满了那个软垫,绛红色和血红交织,竟然让人看不出,可她浅蓝色的裙摆却一片猩红。
“王妃的忍耐力真不错!”半真半假地道了句,她慢慢踱步到绿芙身边,玩弄着自己的指套,上面还沾着绿芙的鲜血,微风吹拂而来,吹起发丝四处飘扬,“王妃,这就是皇宫,你千不该,万不该进了怡宁宫!”
绿芙的心思早就游离,并不知道她讲了什么,那钻心的疼比起十指被夹更是锥心,一股又一股如沉铁般的痛涌来,几乎夺去她所有的呼吸,可她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从容的笑。
“那里是本宫的噩梦,罪恶的开端,你竟然住进去了,我就让皇儿明白,让他更加清醒!”恶狠狠地说,恨在她漂亮的眸中泛着幽幽的冷光。
此时,宫殿外头,一阵吵杂声由远而近地传来,韩贵妃冷冷一笑,双手在绿芙肩膀上用力一按……
“啊……”一阵锥心的痛,绿芙最终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眼前白灿灿一片,她就失去了知觉,倒在一旁,那个软垫还紧紧地贴在她的膝盖上,或者说,那银针,依然刺在她的骨头上。
晋王急急忙忙地身影冲进大殿进,只来得及看到绿芙倒下的身子,浑身一震,怒吼一声,大步踏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脸和裙摆上的血,在他眼里,此刻的她,似是去了!
头一阵哐啷作响,一片空白,残酷的眼神没了,眸子暴睁,血丝满布。身子踉跄了两步,被跟着他进来的明珠扶住,他甚至不敢蹲下身子来,眼前闪过以前一幕幕残酷的情景。
是鲜红的血,他的麻木,还有韩贵妃的冰冷的笑。
她可以毁了他的一切,唯独……她不行!绝不行……
明月慌忙地蹲下身子扶起绿芙,一把地拨开她凌乱的发,手搭上了她的颈脖,惊喜地道:“王爷,楚王妃还有气息!”
明月的话如天籁,他甚至心头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唱着歌曲,展翅传播着喜悦。一把推开明珠的搀扶,他接过绿芙的身子,左脸的触目惊心让他心底怒火狂烧,顿进成了一片汪洋。
明月见绿芙膝上有个绛红的软垫,不明就里,伸手就拨下来,结果……
软垫落地,两声惊呼和一声低喘……明晃晃的银针扎在膝盖上,足足有十几支,而那些没有所入骨髓或者是浅浅地扎入,又被明月拉落的亦有数根。
明珠心一惊,手一扬,软垫上的套子被扯落,印入眼前的是几十根银针,泛着折晃晃的冷光。
“天啊!”明珠惊呼一声,眼光又转到绿芙身上,震惊了。
那根根白针激起了晋王心底最残暴的野性,瞳眸紧缩,一股嗜血的残佞在眼里慢慢凝聚,慢慢地凝聚。那种叫嚣着要释放的兽性,天生的邪戾从心底如暴风般滋生。似一股狂风吹过源源不断的火源。
韩贵妃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含着冰冷的笑。
“明珠明月,带她回去!”沙哑的声音深深地压抑着,“马上传太医到怡宁宫去,告诉他们,用最好的药,医不好,提头来见!”
“是!”两人低低地应了声,明珠一把抱起地上的绿芙,对同样是女子的她而言,抱起瘦弱的绿芙,竟丝毫不费力气。
她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殿门,晋王就直起身子,眼光触及地上的那摊血,心中的邪佞更是蠢蠢欲动。
母子两的眼光在空中慢慢地相接,一个嗜血蚀骨,一个如雪如霜。
眼眸中尽是血丝,一片猩红,更胜底下鲜血三分。晋王一步一步地走过韩贵妃,那么多年的恨似乎在一瞬间爆发。
他隐忍着这么多年,竟然造成她得寸进心的逼迫,竟然动她?动那个已经开始放在他心上的人。
这么多年的母非母,子非子。
韩妃宠子,在世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幕假像,一个笑话。
“母妃!”眯着残酷的眸,他缓缓地道:“你竟然敢动她?”
冷冽的檀香之味还在飘荡,却多了一丝血腥之气,宫女太监都不敢出去,心惊肉跳地看着晋王和韩贵妃冷冷对峙的模样,一股不安和寒冷袭上她们心头。
“一个女人,值得皇儿这样动怒吗?”不屑一哼,韩贵妃斜睨着他,讽刺道:“一个做大事的男人,怎么能困在儿女情长上?”
“做大事?什么是做大事?”布满血丝的眼紧紧地盯着她精致的妆颜,一字一顿,轻飘飘地说:“亲爱的母妃,你知道你毁了我多少东西吗?”
明明是那样震怒的脸,明明是那样残佞的眉,吐出的话却轻柔地令人如沐春风。一个冷飕飕的寒意从脚趾头窜起,一直窜进她头皮。有一次,她竟然有点害怕这个亲生儿子。
她知道他恨她,却从不反抗,今天几乎有点不一样了。
“你想做什么?”画得精致的妆有丝害怕的痕迹,眼见他步步逼近,更是心惊胆战不已,她熟悉的儿子似乎正以那种熟悉的恨陌生地凌肆着她。
“你敢动她?我想珍惜的人都一个个被你毁了,很得意是吗?很自傲对吧?满足了你的控制欲不够还不够,敢把她折磨成那样。母妃,你说,我想做什么呢?”狠厉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看见她的害怕,看见她的不解。更是嘲讽,她似乎很不理解,为何儿子会堂而皇之地与她对抗。
“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记了,我是你母妃!”韩贵妃喝着,似乎这样能赶走心里的不安和寒冷。
“母妃?”一张温暖的笑脸闪过脑海,但幽冷地笑了声,“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投胎的时候眼睛没睁亮点。”
“凤君政,你放肆!”一声冷冷的放肆,声音刚停,喉咙就紧紧地被掐住了……
一阵惊呼,齐刷刷的,宫女太监全部跪了一地,颤抖地趴在地上,什么也不敢说。大殿一片死寂。那是贵妃和王爷,如今是后宫的正牌主人。他们皆是命如草芥的奴才,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我很小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掐断你的咽喉,看看你的血是什么颜色的,看一看,是不是结冰了。”
“你想弑母吗?不怕……天打雷劈么?”
“哈哈……”一声狂妄的笑声随之而起,笑得讽刺,笑得悲哀,又似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笑得那样畅意痛快……久久地在空旷的大殿上回响,一波接着一波响着,寂寞而悲伤。
“弑母?天打雷劈?”手并没有离开韩贵妃的脖颈间,血红的眼因笑而变得有点湿润,拧着浓黑的眉,“我凤君政是凤天皇朝出了名的残暴之人,托母妃的福气,我可能还会多一条弑父的骂名。弑父,残害手足,迫害忠良……你加在我身上的罪,还少吗?你告诉我,我还会担心多一条弑母的骂名吗?”
韩贵妃脸色刷白,毫无血色,晋王的话,冷魅,狠厉……勾起她心底最低沉的惊惧。
母子不愧是母子,也想是折磨她似的,等看够她的惊恐,晋王才一手推开她,韩贵妃脚下不稳,摔在一旁,痛得她蹙紧了眉。晋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冰冷地睨着,残佞的眸中有丝残忍,她似脚下的人不是他的母亲,“你犯了件大错,你以为我会任你毁了一切,以前毁了的。对我虽重要,可不至心,今天,你竟然拿她来开刀。我不是当年那个无力还手的小孩了。“母妃,请你看清这一点。
弑母?杀了你多不好玩,等我登位,也让你好好尝尝什么是鬼过的日子!那才过瘾!”
韩贵妃彻底震惊了,如看着一个魔鬼般,瞪大着自己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接而,艳丽的面容有点扭曲,眯起眼眸:“皇儿,别忘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能把你捧上去,同样的,我也可以把你拉下来。”
晋王讽刺一笑,“你舍得?我可是你唯一一个儿子,把我拉下来,你的荣华富贵梦呢,像你这种人,到死都不会放弃权利和欲望,会把我拉下来?”
韩贵妃沉怒着,被他一语说中,脸上黑白交错,眼中已是阴晴不定,今天的晋王让他们之间十几年极为维持的平和……
碎了!
拿起地上那个软垫,套子被扯掉了,他大手一抓,血水涌透指缝,顺着手背滴落在地上,一股怒火又冒上心头,眼底是嗜血的寒芒。
一手拨下那十几根银针,冷冰冰的出口,“这是谁拿来的?又是谁出的主意?”
会这么问是因为晋王深知,韩贵妃处罚人都交给刑房的嬷嬷,她不会,也懒得去想这么恶毒的刑法。罪魁祸首重要,从犯也很该死!
一步一步地向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嬷嬷走去,含着寒冰的阴冷笑容,注视着底下那群颤抖的身子。眼光扫过那几位老嬷嬷,眼眸变得更为阴鸷。
“不说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大殿一片静默,韩贵妃自己也愣在那里,看着那挺拔高大的背影,什么话也说出来。
帷幔飘,流苏溢。
空旷得有股心寒,趴在地上的她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不用抬头,亦能感受到他浑身焕发的骇然。
晋王眼光扫过一名抖得最厉害的宫女,慢慢地踱步到她面前,蹲下。那只沾满绿芙鲜血的手慢慢地抬起她的头。
素脸净发,虽害怕得发抖,脸色还有几分红晕,并未全然退尽,可见,未央宫的宫女都有点胆识。
“你告诉我,这个毒计是谁想出来的?”下巴沾上了鲜血,面对着如恶魔般的晋王,谁敢直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她赶紧低下头,拼命地磕着,“奴婢实在是不知道是谁啊?王爷饶命……”
“哼!”一个冷哼,晋王勃然大怒,一巴掌扫了过去,“不说,我就砍了你,说了,我就饶你一命!快说!”
又是一片静默,晋王的残暴谁人不知,通常宫女犯一个小错误就往死里整。看今天这个阵势,是铁了心要找人出来为绿芙出气了。那名宫女考虑再三,才微微抬起头来,颤抖着,“是……是林嬷嬷!”
“冤枉啊!王爷!”一声尖锐的嗓音响起,刚刚那个拿软垫的嬷嬷跪地,哭嚎着,喊冤枉,拼命地在地上磕头,“是富春冤枉奴才啊!王爷……”
晋王手一扬……银芒寸寸……
直射向那名嬷嬷……
“啊……”一阵凄厉的哭嚎着,尖叫……只见那十几根银针都笔直地扎进了林嬷嬷的面骨和眼里……
她倒地打滚着,眼里脸上全是银针,一根不漏地扎在她脸上……鲜血一脸……
“刘绪!”高扬一声,禁军统领刘绪走进了大殿,行礼后。见到林嬷嬷的惨状,微微一愣,晋王阴鸷的声音遍响起:“未央宫的人,除了贵妃娘娘,全部拖出去……砍了!”
无情的一道命令,哀声四起……
富春爬着过来,也哭了,抓着他的衣袍,“王爷,你答应会放奴婢一条生路的……”
一脚踢开她,晋王冷冷地道:“你不是说不知道是谁吗?欺骗本王的人,岂会让她活命!刘绪……全砍了!”
“是!”刘绪低头应命,在一片哭声中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偏头看看似乎已经平静的韩贵妃,阴冷地勾起一抹笑痕。
皇城风云 第六十九章 阴寒
将军府
刘枫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纸条,眼色沉痛,几乎捏碎在他的手中,微微的指甲刺进了肉里也没有知觉。
该死的!
俊逸的脸好比寒冬,冰冷一片,狠厉和心疼同时掠过,眯起眼眸。一旁的裴良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急了,“宫里又传来什么消息?”
刘枫忽而大吼一声,眼光微红,一拳重重地搬开在桌面上,桃木桌瞬间支离破碎,手上的纸条也如破碎的雪花,飘飘落地。
裴良心惊胆战地看着他震怒愧恨的眼,慢慢地捡起地上的纸条,才扫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眸,“天啊!三小姐她……”
“该死的韩贵妃!竟然这样折磨芙儿。”刘枫狠狠地咬牙,几乎磨碎牙龈,一股怒火在胸中越烧越旺,匆匆地往外走。
“少爷,你要干什么?”裴良赶紧一把拉住他,震惊慢慢地退去,沉静地说:“不能去!”
“放开!我妹妹正在宫里受苦,叫我不能去,芙儿在宫里一天,我就提心吊胆一天。她聪明又怎样?那里是什么地方,是皇宫,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反抗,越是反抗,就越遭罪,这样忍下去,她怎么受得了?我们家芙儿,从小就不让人欺负,这一次,要是她出个什么事,我怎么去面对我死去的爹娘,我连妹妹都保护不好,还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推进火坑!”刘枫几乎是大吼着,红了一双眼眸。
“现在动手,你们以什么名义去?名不正言不顺的,只会给天下人落下把柄,少爷,楚王能忍了那么久,就再等几天,边境的消息快传到京城了。”裴良紧紧地拉着他。
“裴良你给我放开,我现在就去找楚景沐,我不相信他无动于衷!”
正在拉扯间,庭院一阵马蚤动,侧门那边,飞身掠过两道人影,裴良松了抓着刘枫的手,淡淡的惊讶着,大白天的……
是楚景沐和肖乐。
楚景沐的脸阴得可以滴出水来,匆匆进了大厅,示意裴良出去,如海的眸子晦涩极了。
裴良出了大厅,和肖乐在庭院里静静地站着,顶着烈日的他们,脸色都不是很好。
“收到消息了?”看他的脸色,刘枫慢慢地定下心来,明知故问。
“好好部署一下,逼晋王自己先动手!”
“怎么逼?晋王本就是想等着边境的军报确定后再动手,你看看现在的形势,例行守军在你手中,那是京城附近唯一的正规军,可是没有名义,不能随便进城,皇宫是晋王的地盘,我的在南方的军队要是北上,名目呢?该死的名正言顺!”刘枫怒道,因愤怒,声音有点高亢,“我不管了,你进宫向晋王索人,我就不相信,他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强硬地扣住芙儿,明目张胆地和你作对。”
“你以为芙儿自己出不了宫吗?”楚景沐沉着脸。
“你什么意思?”刘枫凝眸。
“我连消息还没收到时,冰月无名面无表情地仍给我一句警告,让我进宫要人,芙儿的情报网,比起我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名冰月瞒着我进宫和她联系过,她要是想出来,早就出来了!”楚景沐急火攻心,却依然保持着冷静,若是谁都失去了理智,稳不住脚步的,最终也会在这场宫变中失败!
“芙儿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吗?”
“势力大的我们无法想象,忍气吞声一向不是她的作风,要不是因为我曾经承诺她,会帮她报仇,要不是为了帮我,要不我说过让她好好在怡宁宫等着,她也不至于在宫里受这样的折磨。”楚景沐说着,脸色更是沉重了,他开始后悔曾经的承诺,不然以她的势力,也不至于在那里活生生地受折磨。
不管是在苏家还是在王府,谁都舍不得她一丝委屈呀!阴沉着脸,心沉进无底深渊,似乎能想象到她跪针时紧咬牙关的模样。
他的芙儿,不管多疼,从来都只是咬紧牙关的!
“她竟然相信你!”刘枫眯着眼,芙蓉自小防心就重,除了家人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的,竟然相信楚景沐?
“宫里同时也传来消息,韩贵妃和晋王因芙儿一事彻底决裂……”楚景沐并没讲完,只是深深地看着刘枫。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拧着眉,刘枫狠狠地道,“这个女人,我一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韩贵妃这种人,失去权力对她而言,已经是不如死的打击,芙儿玩这种游戏,从来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让人死去的!”楚景沐阴冷地说着。
午后的阳光射入大殿,带来一阵暖意,刘枫眯着奶,“楚景沐,你要保的人到底是谁,到底能不能还天下一个安宁?”
要不是因为着腐朽的朝廷,他们用得着忍了又忍,明明楚景沐的承受能力已经快超出极限了,不然也不会忍不到晚上,光天化日之下就来了将军府,可是为了天下,他还得忍着,不管多痛苦,也要改变朝中这种腐朽的现况,他不禁有点佩服他,除了他爹以外唯一可以称得上让他侧目的人。
可同时也气他,若不是他,芙儿也不会在宫里受苦,而他保的人是谁,他都不知道。
“晋王登位多半是暴君,若是选择相信荣王,我宁愿相信他!”
“他不会对楚家不利吧?”刘枫有点担心地问,自古都是狡兔死走狗烹,登位的君主通常都会拿功臣开刀。
“绝对不会!”楚景沐淡淡地说着,转而看了看庭外,眯着眼,“我们再讨论下详细的部署,越快越好!”
刘枫点点头,阴狠掠过眼底,“韩贵妃,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松口!”
皇宫——百花齐放,争春夺艳,拥拥簇簇,点点殷红,香飘半个宫闱。
怡宁宫院,春风拂面,温暖和煦。院落中阵阵清香,内堂流光漫溢。
绿芙斜靠在床头,一头如墨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有几丝发丝还绕在脸颊边,为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增添了少许病态美。半身盖在绛红的锦被下,只露出更显瘦弱的上半身。
眼睑微垂,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史书,悠闲地翻阅,一页一页地翻着。
一股微风吹了进来时,她心一动,微微拧眉抬头,看了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了,垂头又继续看书,可墨色却没有进入眼中。
如此忽视,对一个天之骄子是一种直接的挑衅,可晋王却没有发怒……
“挺悠闲的嘛?”淡淡瞥了她一眼,晋王面无表情地坐到床边,放轻了声音,“腿好点了吗?”
“可以走路了。”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又翻了一页书。不知道为何,她特别喜欢挑衅他,潜意识中不想看见他那双偶尔纯净的眼,他的温柔也不属于她。
她两次落难,生命垂危之际,都是被他所救。不可不说,心底很复杂,复杂到她要拼命压抑。
膝盖的伤,绿芙不得不庆幸,她是在皇宫受的伤,要不是这么多灵丹妙药,她兴许从此不能再走路。
这深宫,她已然厌倦。
楚景沐说,等……
可是,越等,她心底就越发没了耐心。
在床上躺了几天,明珠说,是晋王赶回来救下了她。剩下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了。或许,他不想她知道,也或许,她不必知道。
仇恨!
“好了就行!不然这群庸医也别想活命!”冷狠出口,残酷的脸掠过阴鸷。
“罪魁祸首在这里喊捉贼,王爷不觉得可笑么?”淡淡地讽刺,手上又翻过一页,沉醉地看着史家翻云覆雨的权谋之争。
“非得惹到本王生气你才开心是吗?”狠狠地瞪着她,晋王狭长的眼眸眯起。
“王爷,我很奇怪呢。贵妃娘娘对人有恨,心里变态到对物也有恨么?这么一座怡宁宫惹到她哪了?”害得她受无妄之灾!这韩家人,果真是变态到了极点。
直至如今,韩贵妃残酷的笑,阴寒的眼,跟她还真有几分相像,绿芙冷笑着,她自小就不让人欺负,希望她在这场宫变中能活下来,也让她尝尝什么叫猫抓老鼠。
似是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晋王眼中寒芒掠过,倏然站起身,阴鸷地看着她。
“你不必知道!”冷哼之声,他转身出了内室。
绿芙手上的书又翻了一页,淡淡地勾起一抹笑,“原来你也有伤啊?”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晋王进屋,她一个字都没有入眼。
片刻之后,放下书,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眸。
楚景沐,你再不动手,我就自己来!
没有人在伤了我之后,我还会让她逍遥自在享受阳光。
对不起和等待有时候显得很苍白,也很愚蠢!
绿芙的眸色阴鸷,迅速地闪过一丝寒芒,转而慢慢地浅逝在檀香的香气中。
皇城风云 第七十章 嫉妒
暖风入室,一绝美女子临窗凝望天际,专注凝神,若有所思。
她的脚几乎全好了,能自由下床走动了,被关在这里,已有了烦躁之感,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地方,欲吐不快,却又找不到抒发之法。
“哎呀……”一声低呼从院落之个飘了进来,接着是一阵哐啷之声直响,传来的是明月的声音,“没长眼睛的奴才,看你做的好事。”
紧接着又是一阵宫女磕头求饶的泪音……
“你知道打破的是什么么?这是进贡的奇珍药材,王爷特地给王妃调养身子。你知道单是支人参就值多少钱么?一座城池的价钱,你怎么赔啊?”越说声音越高,忍不住地脾气爆发,“你到底怎么走路的啊?”
“明月姐姐……饶命啊!……饶命啊!……”
“快点给我滚,要是王爷看见了,你也甭想活了。”
……
院落中的绿芙身体微微一震,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蒙上一层优雅的阴影,怪不得她身体复原的如此之快,原来奥妙在这里,嘴里不免有点苦涩,如以往一直喝在嘴里的汤药。
价值连城的人参?
睁开眼眸,微有困惑,那位生性残暴的晋王爷……是她想错了么?
他是真的对她有心?绿芙甩甩头,冷笑着,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暖和一室,灿烂的阳光把屋里的一切都照射得明亮万分,阴暗的角落也染上了几许阳光的温热讯息。绿芙坐到软席上,那里还有明月早上拿来的羊脂玉镯,浅绿通透,更难得的是通体透碧可以稍微以里隐藏的丝丝殷红。如同女子的白皙透明肌肤上丝丝血丝。
轻抚其上,温润冰凉,羊脂血玉,玉中之玉。这块玉镯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却被他捧到她面前,只因为前两天,她说她喜欢玉饰。他是在讨她欢心,把她喜欢的东西一件件全捧到她面前。不厌其烦地把天下之宝全都捧来,只讨她一笑。怡宁宫,恐怕是宫闱中最值钱的一座宫殿了,这里的奇珍异宝不胜枚举,想必皇宫的藏宝阁全都让他给搬了过来。
她静静地坐着,放下手来,眼光盯着那块玉,久久不语……转而想到了被自己焚烧掉的字条。
三天,只要三天,所有的事都结束了。
“王妃,用午膳了。”明珠明月的声音传了进来,身后四名宫女端着盘子,利落地在桌上布置,没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就传遍了整个房间。
绿芙走了过去,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今天却意外地发现,这满桌子的菜有点刺眼。鼻尖飘散的香味让她心情一沉,了无食欲,连动筷子的欲望也没有……
“王妃,怎么了?”明月不解地看着她,担心地看着她沉静的脸色。
绿芙站起身,越加屋中空气窒息得难受,紧紧地蹙起秀美的眉头,“我还不饿,撤了吧。”
衣摆飘动,人已经又立到窗边,看着姹紫嫣红的院子,在阳光中芬芳吐蕊,那样的快意畅然,连带着跳跃的阳光亦轻快了许多。短短半年,冷冷清清的怡宁宫已是鲜花满地。满园飘香。彩蝶纷飞,在花朵上四处留下轻抚的痕迹,伴着蜜蜂嗡嗡之声,翩然戏春。
如此一幅闹春图,却入不了她的心,清冷一片……
“王妃,不行啊,你病才刚好,早膳也没吃什么,要是再病了可不好。”明珠走进,轻声劝着,看着她湿冷的侧脸,有点恍然不安。“汤药晚点送来,御膳房今天好忙呢。”
“我都说了不吃,明珠,撤走吧,还有,以后不要给我端什么补身的药了,不需要!”淡淡的声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坚持和命令。
明珠明月皆为难地站着,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这晋王和楚王妃,哪边都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面面相觑,哭丧着脸站着,转头看着满桌还在飘香的饭菜,袅袅升烟,无奈极了……
正在她们为难之际,晋王到了,松了口气,转头请安,绿芙似没听到声音,眼光依旧留在庭院之中的闹春之境中,纤弱的身影纹风不动地站着,长发随风飘扬。晋王看了桌面上的纹丝不动的饭菜和明珠明月为难的脸色,沉郁着脸,示意她们撤下。
一阵哐啷作响的声音响起,接着是细细离去的脚步声,晋王走近她身边,似是好奇何事能让她如此专注,勾起一抹笑容,“王妃好兴致,竟然有心思赏春了。”
“王爷真爱说笑,这满园的春色,堪称人间绝境,不赏岂不可惜。”她笑道,转而摇头状作叹息,“可惜了这魅人春景并不能常在,徒惹戏春之人心伤罢了。”
看着她脸上的笑,晋王眼中闪烁着痴迷和眷恋,心神悸动,满室清香,怎堪比身边一抹女儿香,若有若无,丝丝缕缕,直进他心,声音略带魅惑,“你要是喜欢,本王可以让你年年四季都能看到这样的春景。”
绿芙别过脸去,闪过他伸过来的手,移步走到桌国坐下,转头轻笑:“这春花秋月,各有千秋,万物本身就各有寿命,春季花,秋季月,各有相属,王爷又何必强求呢?”
“强求?”晋王微微轻吟这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双手负于背后,冷冷一笑,“强求又如何?本王不信命,只信人定胜天。强求的结果,谁又能料到是什么?”
“呵呵……那可真巧了,本王妃也不信命,却懂得一个道理,有时候命运确实让人无奈至极。”绿芙呵呵地轻笑,伸手翻开玉杯的盖子,好笑地看着香浓的茶水上飘浮的茶叶,枯黄得毫无生命力可言。无奈地漂浮,困在白瓷玉杯之中,徒留一股悲哀的味道。
“王妃是在告诉本王,你不会属于我,对吗?”冷冷地出口,晋王语气明显有了波动,恼意甚重。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对她如此的忍让,已经超乎平常的界限,一再的任由她挑战他的权威和底线,却舍不得一丝一毫的责备,真心实意想要夺得她的心,如此佳人,值得他倾心相待。
“没有一个人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我只有属于自己,不属于任何人。”女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