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王妃第34部分阅读
芙蓉王妃 作者:rouwenwu
有多重。绿芙淡淡地抬眸,却见他笨手笨脚地拧着毛巾。
轻轻擦拭着她下巴的鲜血,很轻柔,似乎怕是弄坏了一件珍宝。
绿芙看着他,阴沉着一张脸,眉梢跃上担忧,可眼中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对她的眼光视若无睹。
擦好了下巴,楚景沐一手拉过她的左手,微微的叹息散着腹中,青紫交错,有些明显就是旧伤痕,他终于完完全全地相信,她是真的中了蛊毒才会杀人,以至晚上都会噩梦连连,要靠绑着自己才能抑制心里的杀气!而他在的这段时间,她根本就不敢睡觉,或许怕他知道吧,可为什么她不想让他知道呢?
虽有疑虑,可是又怎么样?
夜风随着有点凉,绿芙微微一缩肩膀,不是她故意要缩的,可实在是她的身体对温度太过于敏感,淡淡的一层鸡皮疙瘩慢慢地爬满了皮肤。楚景沐看都不看她一眼,一手停下来,拉过棉被 ,盖着她。
接着起身,到外面的衣柜中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袍,进来,掀开棉被 ,一手就拉掉她的衣袍的腰带,绿芙左手刚刚想动,阻止他的动作,楚景沐就拧眉,淡淡地说道:“那只手,给本王安分点!”
绿芙果真不动了,开口,“我自己来就可以!”
这是他们多日来唯一的对话,话一出,楚景沐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着软软的音色,想念到他经常在西厢的后院树下坐着喝酒,就为了听她偶尔轻软的声音,慢慢地缓解了心中刺骨的痛苦。
爱恨两难!
楚景沐不理会她,瞪了她一眼,瞥见了脸颊上红晕,拧拧眉,低头,面无改色地帮她换下了那身沾了血迹的长袍。
明明是秋风吹拂,绿芙却红了一张芙蓉颊。
楚景沐重新帮她盖好棉被,抓过她的手,重新帮她擦手腕上的鲜血,擦干净了,才知道,伤痕有多严重,肯定是她故意隐瞒,否则,奔月怎么会没发现如此明显的伤,眼中火光闪闪。
弄好之后,又让她漱口,洗去嘴里的血迹,这才把纱布和药膏拿了过来,绿芙一见,皱眉,“先把你手臂上的伤口处理好,不然一会儿,血迹又要沾得哪里都是了。”
那伤口,比起她的手腕要严重得多,这个笨蛋!
她杀人眼皮都没眨一下,可是一看他的伤口却淡淡地心疼着,毕竟伤的人是他。而他,视若无睹,只是轻微地照顾着她,更让她心疼。
楚景沐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放下药膏,出去处理自己的伤口,屏风后,眼光晦涩,表情更是明暗参半。
楚景沐!你真没出息!
这样就让你心疼了……
爹!
我到底该怎么去面对芙儿?
楚景沐痛苦不语,依然忍着,慢慢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裹上了一层纱布,等他再次回到床边时,绿芙已经自己包上了纱布,正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冲他淡淡一笑, 就慢慢地躺了下来,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任沉默在彼此之间爆发。
近在咫尺而远在天涯,才是爱人和情人间最可怕的距离。
楚景沐站在床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想走……
“王爷……”一道软软的音量最终让他停下了脚步,说放心她一个人,骗鬼吧!
绿芙笑着,道:“王爷可否留下来陪我?”
楚景沐回头看她,苍白的脸没有羞涩,没有红晕,只是淡淡地说着,让他留下来。
那幽幽溢光的眸子,对他而言,不硬不尖,却刺痛着他的心,浓黑的眉皱起,楚景沐脱了外衣,最终还是留下来。
绿芙笑着往里挪出了一个位置,楚景沐躺了下来,和往常一样,缠绵过后就会背对着她,不会给予一点温情。
绿芙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笑了笑,伸手碰碰他的肩膀,楚景沐僵硬了片刻,便感觉腰上缠上了一只手,接着是一副温热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
他不给她温暖,她可以自己寻求不是吗?
以前不敢,是因为这样做,让他拂袖而去,好不容易,在西厢,有了他的气息,她孤独的灵魂找到了另外一半孤独的灵魂,她不想又重温冷清。
脸色僵了僵,楚景沐在拉开她的手,绿芙觉得被人重重地刺了一刀,深深地拧起了秀丽的青黛。
她以为他会生气,会一声不响地走开,可意料之外,楚影沐转过身来,一手伸到她的颈项后,把她揽进怀里,深深地抱紧。微微的叹息无声地散了一室,那张带着期盼的笑脸如线,密密麻麻地缠绕着他,最起码,今天,他想抱紧她,让她好好地睡一觉。
一阵喜欢散开在心里,绿芙愣愣地看着他清润的脸,良久,看得楚景沐脸色一热,低头,狠狠地瞪她一眼,有点恼羞成怒地轻吼,“看什么看,闭上眼睛给本王好好睡觉!”
绿芙甜甜一笑,笑得他心为之一颤,笑得他脸上强装的冷硬差点崩溃,“好!”
安心地偎在他怀里,果真闭上了眼睛……
轻缓地拍着她的肩膀,楚景沐低头,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知道她已经睡着了,真的好快,还没闭上眼多久就睡得如此香甜。唇边还挂着甜甜的笑意,是有好梦了吗?
大手在半空中犹豫着,最终还是抵不住心里的柔意,温柔地摩挲着她脸上的发丝,沉睡中,娇嫩的肌肤泛着红灿灿的光晕,红得有点透明的可爱,迷人极了。
楚景沐心中惆怅迷茫……
如走在迷雾茫茫中,看不见方向……
镜花水月 第一百零六章
芙蓉阁。地牢。
芙蓉阁的地牢比起京师天牢,其阴寒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炎夏已是寒气袭人,更别说是寒冬。
小小的窗口被人特意看着,寒风呼啸着,阵阵灌进地牢,冷得人瑟瑟发抖。
澄月从那个小窗口往下扫了一眼,不屑地撇撇唇,依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皇子果真是禽兽命,这么折磨竟然还能挨得住?”
飘雪中的几道人影,或俊逸,或美艳,个个讥笑着,冷眼看着地牢下方的男子被折磨的皮包骨头,浑身伤痕的模样,一丝同情也没有给予。
“不是禽兽怎么可能如此变态?”浮月冷笑,“幸好不求饶,要是求饶,本小姐真想把他浸油锅去!”
“你说,夫人说不用弄死,我觉得他也该差不多了!”
“就是这样差不多又没死的时候最好了,忘了吗?咱们夫人的拿手好戏呢。我看看……”澄月又瞄了眼,颇有意思地道:“要不挑了他的脚筋手筋吧?这种人,放出去也是害人!”
浮月唇角一动,邪恶地笑着,“有点意思!这样也不算是弄死吧?”
几个人嘿嘿地笑了,如恶魔的笑,可惜的是,地牢下的男子已经陷入半昏迷中,全身无一完好,更绝的是,有两个人时时刻刻都在地牢下看着,不让他真正的昏了过去,一晕过去,马上就泼水弄醒——盐水!
堂堂的荣王,料定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有如此凄惨的下场,怪也只能怪他,不该惹到绿芙。不该利用绿芙来伤楚景沐,弄成了王府现在的死气沉沉,还有两人之间无法跨越的横沟。
“无名怎么还没来?”灵月抬头看看天色,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撇撇嘴:“应该想办法让那个番帮女子给解药,都两个月了,夫人一定受了不少折磨,可惜,只有无名她才会……”
“就说狠毒的人,忍耐力也是顶个顶的好,那尊佛啊,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笑笑地看看楚月,“我觉得我们对她太仁慈了……”
话音刚落,一阵狂笑声从地底下传来,笑声如鬼在哭嚎,夹着不可忍受痛苦和压抑,阵阵地哭嚎着……
声声凄厉……
澄月痞痞地笑着,“这个叫仁慈?你来试一试……我只能说,这个女子不是人,其他的……等无名来吧!”~欣蝶妃舞~非[凡]手打
“死番帮蛮女,要是夫人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把她的肉慢慢地割下来,做成鱼丸去喂猫,把骨头拿去喂狗!”浮月冷狠地说,冷艳的脸一片狠辣。
“最毒还真是妇人心啊!”澄月晲着她,淡淡地笑着。
一阵长鸣……
“楚月,浮月……”一阵浑厚的声音,他们回头,果真看见了一脸严肃的无名踏雪而来,头上还飘着雪花,似乎并没有融去,淡淡地五官一片冷意。
“来啦!”楚月打着招呼,冲他笑了笑,摇摇头,道:“我们实在对她没有办法,似乎只有看见你,她才愿意讲话!”
“简直是浪费了我那么多活宝!”澄月撇撇嘴,“你自个进去吧!”
无名来的时候,都不让芙蓉阁的人靠近地牢,浮月和楚月也因为相信他,从来就不会去偷听他们的讲话,他一来,浮月他们都主动退离一段距离。
无名沉吟地点点头,在冰冷的铁门前站了很久,最后还是推门进去,昏暗的光线下,一张爬满脸,年轻的脸血肉模糊得有点恐怖……
长发披散,凌乱不堪,正在狂笑着,阵阵刺耳的声音似乎要刺破耳膜般,听得他虎眼含恨……无名下来,一名男子恭敬地点点头,无名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示意男子给她解毒。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一丝那个冷傲的索兰珠的模样,只是一个受尽折磨的女人而已。
示意男子出去,无名冷冷地看着被锁着的索兰珠,良久。
“索兰珠,好久不见了!”
好不容易,她平息了那声尖锐而高亢的笑声,血红的眼瞪着来人,见是无名,一阵挣扎,拖得铁链在地上一阵冰冷地响着。
“你……”不甘地瞪着他,索兰珠的眼似是能滴出血来,恨恨地道:“你敢这么对我?朗格齐,你会后悔的!”
“很早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索兰珠,怪就怪你有眼无珠,惹到不该惹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象蓝儿那么好欺负!”无名无情地道。
“她又能拿我怎样?我死了,她也活不成,别忘了,母体一死,寄体也死,她能拿我怎样?你又能拿我怎样?我死,她一样得死!”索兰珠狠狠地说着,疯狂的笑声随之而起,不是因为她种了毒的笑声,而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疯狂的笑声,多多少少夹了点怨恨和不甘。更多的却是得意。
无名冷冷地看着她,冷笑,“我们是不能拿你怎样?索兰珠,不是所有人都能忍住芙蓉阁的折磨,你能耐这么久,算你有骨气,接下来的折磨会更残酷。在澄月和浮月手里,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不是威胁,不是恐吓,无名只是冷笑着把一件事实说了出来,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没有人会怀疑芙蓉阁刑人堂的折磨。
“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中土人士的,大王子!”她冷硬地看着他。
“据我所知,你这些年都在外面游历,很少带信回了王庭,我看,你就是消失那么一两年也不会有人奇怪。索兰珠,一两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看看你的骨气能硬到什么时候?”无名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恨意,走近她,“当初蓝儿和我母妃妹妹死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既然在王庭你有护身符,我动你不得,不过在这里,索兰珠,活生生就是人间地狱。”
“你……”索兰珠瞪着他,鲜血淋漓的小拳紧握,似乎在出手,却因为被铁锁着而动弹不得,不甘地嗣后着……如受伤的野兽般低鸣。
无名对她的惨状毫无情绪波动,曾经,年幼的时候,她是他最亲近的朋友,在所有人都鄙视他们的时候,也只有她能细语安慰着他。想尽办法逗他笑,那段岁月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成一种回忆。认识月蓝之后,更变得有点恍如隔世。
曾经,他们也有过一段知心岁月,却被她的妒忌摧毁得灰飞烟灭。如同泡沫,消失在阳光下。
他曾经以为他找到了一个知己,是没想到却变成了他身败名裂的开端。
月蓝以为找到了一个知心好友,却是命丧黄泉的开始。
她一手摧毁了他一生的幸福,逼得他不得不离开故乡,来到中土,开始堕落,如果不是遇上绿芙。看到她那张和月蓝相似的脸,勾起他一点生志,今天的他也许还是街头的一个乞丐。
如今,她想连她也毁掉!
眼前的女子是他一生噩梦的开始,是他到死都会恨着的女人,却也是唯一一个拿她无可奈何的人。
以前有家族庇护,他动不得她,现在又牵制了绿芙的命,更动不得她!
只能让她和不如死!
“为什么能爱上月蓝却不能选择我,月蓝是圣女,明明就知道没有结果,你还愿意守着她,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终于,似是忍受不住这种痛苦的煎熬,索兰珠大吼出声,声声绝望悲寂。
无名冷硬的脸浮现一抹憎恨,眯起眼眸,微微有点红润,“不要拿你和月蓝比,你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他一直不想面对她,就是不想想起那段折磨人心的过往,没想一次就想凌迟着他的心一次,痛得他受不住!
当年他和月蓝相恋之时,在匈奴是个禁忌,月蓝是祭祀院的圣女,凡是圣女,必定是终身不能嫁人,且要在祭祀院终老。
索兰珠暗恨在心,再加上当年匈奴内乱,东西两王争位,一片混乱无名只有一半匈奴血统,在匈奴王庭倍受歧视。本来是没有资格称王的,可因为混乱中,二王子被刺,可汗只有两个儿子。内乱平定后,他无疑是下一届的可汗。
可是他根本就无心于位,一心想可月蓝离开匈奴,过他们想过的日子,只是事与愿违……
索兰珠当时还甚是年轻,心高气傲,生性又凶残,常年的爱慕成空,早就怨恨成灾。经不起祭祀院长老的说动,对他下了蛊毒。本来就是想让他亲自杀了月蓝,死了那条心,能全心地领导匈奴,可不料出了意外。连带着王妃和两位匈奴公主也命丧他手,那是他至亲之人。
谁也忘不了那天晚上的匈奴王庭,一片血海……飘红了半个天空,以至过了数年,活着的人都不敢提及那时候像杀人阎罗般的王子。这件事也让无名身败名裂,开始落魄于塞外……
是索兰珠找到他,强制地给他解了毒……其实,她也没有料到那天会出现那种状况,得到消息的时候,无名已经从王庭消失不见,她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在塞外的贫民堆里找到他。之外因情绪不稳,一直追杀她,她才逃回王庭,被家族庇护……
无名也开始流浪于天地各处,直到遇到了绿芙,才开始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你够狠!”一阵疯狂的笑,索兰珠恶毒地笑了,冷狠地说:“你又能把我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无可奈何,要是我受不了折磨,我大可以一死了之,这样,你心中的月蓝又要再死一次。”索兰珠的蛊毒母体有两个,死了她根本就不能解了绿芙身上的蛊毒,寄体和母体因为有依存关系,一个母体死了,更加加剧绿芙的痛苦。~欣蝶妃舞~非[凡]手打
无名下颚一阵紧绷,她一提,无名就知道了怎么一回事了。虎眼瞪她,冷冷地笑道:“我说了,在澄月和离月的手上,想死不会那么容易,他们会折磨得你,让你生不如死,要是你有骨气,就陪她们慢慢地耗。看看谁能硬得过谁?”
扫了她一身伤痕和儿狼狈,无名道:“聪明的话,你可以把解药交出来,为了不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王妃她绝对不会杀了你,我也不会!”
“哈哈……”尖锐而疯狂的笑声而起,索兰珠笑得像个巫婆,笑声方歇,睨着他,“我偏偏不给,折磨我,也是折磨她,有你的女神陪着,我还怕什么?”
铁了心了是不会交出解药了,无名看着她残破的脸,毫无表情,冷冷地说:“那么这里会是你噩梦的开始。”
无名说完冷冷地出了地牢,并没有理会后面的嘶鸣……
冰冷的铁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不远处的楚月浮月和澄月见他出来,迎了上来,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无名无声地摇摇头。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变态女人啊?”浮月烦躁地一阵大叫……来回渡了几步,说道:“变态……”
连声说了好几声变态,澄月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担忧地问:“夫人的身体如何?”
“老样子,有王爷陪着,晚上少受点苦。”
“又不能把她弄死了。到底要怎么办?”楚月也有点担忧了,想了想,道:“给七夫人传信吧?她是老江湖,见多识广,说不定有办法,不能真的让夫人被那个变态给连累了。”
“可夫人说过不能让苏家知道这件事的,况且,苏家过完年才会回来,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
几个人在雪地里站着,你看我,我看你……良久。
“我马上写信通知七夫人!雪鹰应该很快会找到他们的。”浮月说着,大家心有灵犀,什么都不再说。
只有冰凉透彻的雪花漫天飞舞,狂风怒吼着愤怒的火光。
镜花水月 第一百零七章异样
今年的初雪来得很快,一夜之间,树裹银装,万里雪飘。
淡淡地,地上积满了一片柔软,寒气袭人,天地同色。
昨天还是一片暖阳和人,今天已是雪花飘飘,绿芙很早的时候就醒了,最近睡得不是很安稳,夜半时候,要是做恶梦。楚景沐会直接点了她的睡|岤,不然会想尽办法减轻她的痛苦,已经不似以前那样要靠绑着自己来控制住。
“下雪了!”绿芙站在窗前,微微弯了唇角,着迷地看着外面雪花满地,她喜欢下雪天,虽然天气冷了,她抵不住这种寒气,但是,她还是喜欢下雪。
下雪可以回忆很多东西,可以怀念很多她失去的美好。
回身,轻手轻脚地回了内室,最近因为她,楚景沐睡得也不是很安稳,浅眠的人连她起身都不知道。披了件貂皮披风,绿芙轻轻地出了房门。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绿鞭不禁缩了缩脖子,犹豫了片刻,还是踏出了门,回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轻步下了台阶,站到庭院中,伸出那双刚刚还没楚景沐温暖的双手,感受天气中的寒冷,雪花飘在手心,遇上温暖,很快就化成雪水。在凉沁沁的感觉,没多久,手已经和天地同温了。
轻笑着,去年的雪天,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赏玩,惦记着复仇,忙着和楚景沐勾心斗角,她错过了下雪天的美丽。
冬天,从小就是她喜欢的季节!~欣蝶妃舞~非[凡]手打
一阵狂风而过,掀起了无数雪花,瞬间一片迷茫,空气中荡漾着梅花的清香,夹着雪花中,飘飘洒洒,好一片花雨。西厢的冬天,梅花的清香和粉红赶走了孤寂,多了一丝甜美和柔和。
绿芙轻步走了过去,梅花,有白的、有粉的、有血红的……交织成一片绚丽的景色。柔嫩的小手轻轻地抚上粗壮的枝干,上边的粗糙磨砺着她的掌心,一阵异样的马蚤动。五个浅白的小手指慢慢地收拢,只用食指摩擦着枝干,这是移植过来的,两年了啊,不知道它有没有把这里当成家?
枝头的梅蕊羞答答地在寒风中展现自己的小身姿,散着清香,淋着雪水,坚毅地笑着。谁言寒梅孤傲,入她眼的,是一片娇柔绚灿。
清甜的香气夹着冷冽,清醒了头脑,绿芙仰首、闭眼,张开双臂。
似是拥抱冬天,唇角的弧度美得无法胜收,感觉脸上一阵冰凉和马蚤动,有什么调皮地刮过她的脸颊,唇边的弧度弯得更加完美了。
眼睑上,唇角边,两三片梅花洒落在上边,温柔地亲吻她的肌肤。随风而逝,但又随风而至。
轻轻一吹气,袅袅白烟中,粉色的花瓣随着热气飘扬……
绿芙一阵咯咯地笑,忽而想起了幼年时期经常和修若刘枫在后院堆着雪人,不禁笑了,兴致一来,开始堆起雪人。
初雪寒气深重,她似毫无感觉,滚着一堆雪,慢慢地,雪球越滚越大,绿芙推着它至梅花树下,显得有点吃力。转头,在槐树边捡起少许树枝,开始装扮。
好了之后,左看右看,可爱地皱起秀眉,摇摇头,又开始重新装饰,来来回回,一共修饰了四次……
刚转头,吓了一跳,楚景沐阴着一张脸,站在她身后,双眼火光闪闪,狠狠地瞪着她,显然对她大清早出来极为不满,特别还是下雪天,冷得要命。
绿芙装作没看见,兴致高昂地送上自己的小手,拉过他,指了指那个雪人,可爱地道:“王爷……你看,跟你很像吧!”
男子阴沉的脸黑得像包公,扫了那个雪人一眼,很努力地控制住手,没有毁掉她辛苦堆积的成果。她小手上冰冷的触感更让他怒气狂烧,一把抱起她,不知道是不是冻得太久的原因,一阵头晕目眩,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心口涌上,差点呕吐……
“不舒服?”楚景沐黑着脸,拧眉,努力不让自己关心她,可自然而然的担忧在眼中浮现。
摇摇头,绿芙笑了笑,“王爷动作大了!”
楚景沐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往屋里去。
绿芙在他怀里看着他的包公脸,很开心地笑了。
“王妃,本王很穷吗?”冷不防的,楚景沐似笑非笑地问她,低头,果真看见她一脸迷茫,狠狠地磨牙,“既然本王不穷,为什么你看起来像是十几天不吃饭的?还是奔月照顾的不好?”
绿芙不应话,任他抱回房间里,放在床上去,脱了沾满雪花的披风,拍去她头发上的雪花,然后把她塞回被窝中,严严实实地裹着。
天还不是很亮,因为下雪,灰蒙蒙的一片,楚景沐坐在床头,看着她良久,才低沉地出口问:“胃口不好?”
看见他瞪着她,似乎不得到一个答案誓不罢休,绿芙微微叹了口气,点点头,“最近不怎么喜欢吃饭!”
“天还早着,多睡会!”楚景沐不再问了,淡淡地说道。
绿芙点点头,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去东庭整理处理些军务。
绿芙一觉,就睡到了快中午,奔月乐呵呵地笑着,把铜盆端了进来,伺候她洗脸擦手,还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外庭雪花飘飞的魅力。
午膳已经摆好了,绿芙坐在桌边,扫了一眼,本来兴致缺缺的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指着一道点心,“这是谁做的?”~欣蝶妃舞~非[凡]手打
“这个啊……”奔月看了看,说:“早上的时候王爷问我说你有想吃什么,我记得有一次你和悠若小姐说团圆,就和王爷说了,谁知道王爷脸色马上就变了,我以为他生气了呢。中午的时候,他让肖乐把这道点心给我,说是别院的季大娘想念你了,给王妃送来的。”
“是吗?”绿芙轻轻地笑道,若有所思地道:“季大娘真有心,还能未卜先知,知道我想吃这道点心了。”
触手还是温热的,从别院到王府半天的路程早该凉了。
捻起一块,入口香味十足……软而不腻,清而不淡,味道恰到好处,多天来,唯一感觉味觉的点心。
奔月见她像是有胃口了,开心地舀了一碗鱼汤,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着,“王爷说,光吃点心是不会饱的,多少还要吃一点饭,今天这桌菜也是王爷吩咐的,王爷你就多少吃一点吧。呵呵!”
奔月叽叽喳喳地说着,汤舀好之后,开心地送到绿芙面前,因见绿芙有了食欲而满心欢喜,并没有注意到绿芙微微色变的脸。
“王妃……你……怎么啦?”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叫了两声,见她不回话,摇了摇她的肩膀。
绿芙飞快地放下吃到一半的点心,捂住嘴巴,急急忙忙地跑到淤盆边,……
“唔……”刚刚吃下的一点东西全部给吐了出来,趴在盆边吐得厉害,胃口中一阵翻滚,阵阵恶心的感觉袭击着她的心田。
奔月赶紧放下碗筷,跑了过去,紧忙拍拍她的背,一脸焦急,“王妃,怎么了?”
绿芙答不上话来,她本来胃里就没有什么东西,吐得她酸水连连,一阵无力。
“奔月……把……把那个鱼汤……端到外面去!”好不容易匀过一口气,绿芙回头吩咐,脸色如纸苍白。
“好,我马上端走!”奔月很快就把鱼汤端走,绿芙又干呕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停住了呕吐,站起身来,一阵晕眩,感觉一阵头重脚轻。
奔月端着一盘清水进来,伺候着她清洗干净,奔月担忧地看着她,“王妃,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绿芙扶着铜盆的边缘,清水中映出一张苍白的芙蓉脸,那双眸子慢慢地染上了一层喜悦和惊惧。
“奔月,王爷出府了是吗?”绿芙看着水中的自己,若有所思。
“是的!我刚刚看见他带着肖乐出府了,肖乐说去了户部,查国库的问题去了。”奔月虽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还是老实地说了。
“去!把离月给我叫来!”
“现在吗?”
“对!还有,不要走正门,偷偷进来!”
奔月看看她的脸色,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绿芙拿了那盘点心回了内室,坐在床上,卷着自己的身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凝眸,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徒然,眼眸睁大了,苍白的脸色如纸……
一只手若有所思地摸向自己的肚子,慢慢地摩挲着,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可除了一片平坦,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千万不要是真的!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神明,可现在我求求你们,不要是真的!
绿芙,自出生以来,没有一刻如此彷徨过……
镜花水月 第一百零八章 离城
王府西厢中,绿芙慢慢地坐在床头,奔月担忧地在外面看着,离月来了之后,他们在内室不知道说了什么,绿芙就一直卷着腿在床上坐着,愣愣的,似丢了魂魄。
晚饭孤零零地摆了一桌,早就已经凉掉了,奔月劝了她很多次,让她出来吃饭,可她都似乎听不进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很久很久,才动了一下。
“奔月……”一声略带沙哑的呼唤,奔月赶紧进屋,脚步匆忙。
“王妃,是不是想吃饭了?我马上拿下去热一热。”
绿芙对着她期盼的眼眸,凝眸,没有笑容,甚至是一张严严实实的脸,“你和冰月是不是在后院埋了一坛桂花酒?”
……
奔月傻了下,这个跑题也太远了吧,可很快就反应过来,点点头……
“挖出来吧,我想喝!”
奔月愣了愣,绿芙很少沾酒的……这又是怎么啦?最近都被她弄得心神不宁了。见绿芙一直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奔月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机械性地点点头。
雪花还在飘,坐在床上的绿芙看不到窗外的雪花,却能听到一阵阵狂风的怒吼,听得她心里一阵阵冰凉。
长廊里,她挺直了背脊,定定地站着,无名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只有开始的时候,他偶尔会把她当成月蓝,可是跟着她越久,越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个人之间明显的分别。
就像这时候一样,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背脊能挺的如此直,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弯下她的腰。
瘦得可怜的背脊直得那样坚毅,在雪天看,更显得茫茫天地间,只看见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背影。
娇小的身子里透出一股倔强,一股隐忍。一股毅力。
周遭的空气冰得他的手麻木,他很想提醒她进屋去,暖和一下身子,可被着身影震住了心神,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看着。
冰晶的世界透出一种透彻的透明。
绿芙的唇角微微弯了,“无名……”
“属下在!”他心神一醒,上前了一步。
“你跟着我快两年了对吧?”没有回头,嘴里的白烟在空气中凝结成一层薄冰,似乎一碰就会碎了。
“是!”快两年了,他一个匈奴王子当她的守护着快两年了,起初是因为酷似月蓝的脸,直到后来的心甘情愿。
“时间过得好快!”绿芙长叹一声,对着飘雪,伸出已经冰冷的手,让雪花飘落在手上。洁白得有点透明的,沁凉之感刺骨。时光在指缝中悄悄地流走,如白马过隙,不留痕迹。
“王妃,屋外凉,还是进屋去吧?”无名劝说着,她的体质根本就不允许她长时间站在屋外。
“我突然想弹琴了,无名,把那把檀木古琴拿到凉亭!”绿芙回头冲他笑了笑,笑得他心神一颤,叹了口气,点点头,照她的吩咐,把一把古琴拿到凉亭之中。
奔月挖出的酒也被送到凉亭之中。
楚景沐进府就听到一阵琴音,悠扬地在天地间传荡,婉转凄美,似娇女戏梅,又似侠女舞剑。
清澈的琴音穿过稀薄的空气,缓慢地传进楚景沐的耳朵里,闭着眼睛感受着优美的琴音。
顿时,琴声大气磅礴,犹如君主君临天下般威风凛凛,胸襟宽阔,海纳百川。若滔滔江水川流不息,翻滚着向前流去,永不停步。
霎时间,冰雪降临。
声调一转,清幽孤单,依稀可以看见夜里纱窗映出的身影,在月光的魅惑下更显得寂寞。像是控诉什么似的,如泣如诉,让人揪心。
转眼间,琴音又是一转,悠闲安逸,隐约中可以闻到十月桂花的清香宜人。
几个年轻的少妇在桂花树下捡着飘落的花儿,偶尔交头接耳,偶尔又欢笑大声。幸福的笑颜在清香的空气中动人心扉。
接着,欢笑着的少妇走了,来了一对亲密的情侣,手挽着手,甜甜蜜蜜地在桂花树下互许心愿,诉说着爱情的芳香和甜蜜。
没多久,情侣走了,雪花又来了,不同于前次的寂寞孤单,雪花片片地散落人间,冬天的气温通过琴音完整地传递给知音人,狂风怒吼,充斥着无奈和哀伤。
雪停了,风停了。
大地裹上了一批银色的大衣,处处一片皑皑白雪,又几个行人在雪中匆匆地赶路。走走停停,艰难地前进却又不会停下脚下的步伐。
一个高亢的引音,一曲将毕,只有余音还在华丽的西厢之中荡着。
睁开眼,一丝赞叹掠过眼眸,早就知道,苏家小姐才情称绝,除了知道她丹青一绝外,没有见识过她其他的才艺,如今一曲,堪称无双国手。
是什么样的环境下能养成这么一个风流人物,琴棋书画不仅都有涉及,而且样样精通。
入了西厢,一阵狂风而过,看见凉亭中抚琴的娇人儿,不禁脸色一变,他以为在房里……
夹着少许的怒气,琴音此刻听在他耳朵里已经不是什么天籁之音了,今天的风雪如此之急,冷得他都瑟瑟发抖,更何况是她呢?
绿芙早就看见了他黑着脸过来的身影,笑了笑,手上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一个高亢的玄音尖锐得有点刺耳,刚刚停下,楚景沐的大手就按了下来,琴音结束。
狠狠地抓起她的小手,包在手里,黑着脸瞪她,“这是做什么?”
冰凉的温度中,似乎他可以感受到她食指的硬度,浅白的透明的小手修长纤细,却也僵硬如冰。
“好听吗?”绿芙盈盈地笑着,对他的黑脸视而不见,冰冷的手因他掌心的温暖有了点知觉。动了动,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纹路。
“回房去!”楚景沐阴沉着脸,抱起她欲走,绿芙淡淡地推推他的肩膀,倔强地摇摇头。楚景沐眯起大眼,危险得瞪着她,绿芙只是笑着,盈盈地看着他,不惊不惧。
两道视线在冰冷的空气中交织着,有对峙,有挣扎,对上一个柔情似水的绿芙,楚景沐最终还是败了下来,只是不甘地瞪了瞪,“要是想弹琴,屋里就可以弹了,做什么出来凉亭?天寒地冻的!”
绿芙抬头看看微微沉下来的天色,笑道:“是个特别的日子!”
他蹙眉,不解地看着她,挑挑眉,“哪里特别了?”
绿芙不答话,眼光盯着古琴上,笑问:“王爷还没有听过我弹琴呢,要不要,我给王爷弹一曲?”
“不用了,晚饭吃过了没?”看着她的笑,楚景沐颇不自在地问着。
摇摇头,无辜地说着:“中午的点心很好吃,晚上没有了,所以,没什么胃口!”
脸色又是一沉,眯起眼,磨牙,“刘芙若,你不要太过分!”
她岂会不知道,中午的点心是他做的,现在得寸进尺得变个法子让他去做,堂堂的王爷,天天给妻子下厨做点心,传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才怪!
扑哧一声笑,如冰晶世界中的一道暖光,润泽人心,绿芙笑得无辜极了,偏头,看着他的侧脸,有趣地笑了笑。
今晚就要结束了。
“去年冰月和奔月埋了一坛酒,王爷,要不要喝上一口?”绿芙示意他看看一旁的酒坛,笑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奔月贡献出来的。”
“你很少沾酒的,怎么突然想喝酒了?”楚景沐眯起眼,琢磨着她脸上的笑容。可惜什么也看不到。绿芙的笑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种不见真心的笑,笑得脸上蒙上一片面纱。
他极为不喜欢,这时候的他真的极不喜欢她脸上的笑容。
“桂花酒甜香干爽,不会很伤身的!王爷,你就陪我喝一点点吧,如何?”
楚景沐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两人对视了很久,他才点点头,把古琴拿到一旁,又把那坛酒拿了上来,两个碗也准备好了。
檀口打开了,一股浓浓的桂花香飘逸出口,绕在他们口鼻之间。
绿芙轻笑着,看着他麻利地倒了碗酒,酒香更加浓郁……
飘至鼻尖的时候有点冷冽。
“少喝点!知道吗?”楚景沐把倒得比较少的那碗放在她的面前,黑着脸,叮嘱她。本来在凉亭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他就已经很不满了。
“会不会冷?我进去拿一件披风?”楚景沐问道,虽然她已经裹了一身,那件貂皮披风也披着,却总让他觉得她很冷的样子,自从知道她畏寒后,一到冬天,他就不想她出门。
“会把我裹成小猪的!”淡淡地笑着,压下满心的苦涩:“王爷,喝着酒,身子就会暖和了,以前冬天的时候,娘亲们都会给我调一些酒,给我暖暖身子骨。”
“桂花酒的后劲很强!”楚景沐端着酒,凑到嘴边闻了闻,笑道:“果真清香,冰月奔月埋了很久了吧?”
仰首,一饮而尽。
绿芙笑了,“王爷害怕我下毒害你不成?”
楚景沐脸阴了阴,不说话。
“看来,我们之间真的很缺乏信任!”淡淡地笑着,绿芙也微微喝了一口,她的话让楚景沐淡淡蹙眉,深深地看着她。
桂花香夹杂梅花香味,冷冷地飘散着,绿芙也笑着不讲话,喝着酒,飘雪的天竟然有点淡淡的月光在闪烁着,温暖迷人。
绿芙站起身来,步出凉亭。
夜风凉,雪花舞,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纠结和阴霾。绿芙微微浅笑着,娇嫩的花瓣铺天盖地地飞扬着,随风飘飘,伸出修长纤白的手,接住翩翩飞舞的花瓣,轻轻吹拂,梅花随着热气起舞。她的唇畔是透明的浅笑,一地的落花,香了她的绣鞋,有种解脱的绝美。
楚景沐心随着她在凉亭中静静的背脊而颤动,有股不安在心底慢慢地滋生。似乎感觉到要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她瘦弱的背影,不舍和怒气冲散了那股不安。
倏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出凉亭,一把拽回她。冰天雪地的,太冷了,她受不住,站在那雪白的世界里,总让他想起玉。
摔碎了的玉,看得他心底烦躁和心疼。
冬天,是他最不喜欢的季节,因为冬天,她会受伤。
“王爷……”绿芙见他又喝了一大碗,笑道:“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你说要互相折磨一辈子,太沉重了!”
楚景沐脸色大变,沉了下来,眯起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刘芙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从认识走到现在,伤口累累,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已经一身的伤。我爹爹的仇,你爹爹的仇。你和云宛芙,我和晋王,我们之间随便数一数就是伤痕,如果不是我们这样冷硬心肠的人,早就疯了!你说我懦弱也好,逃避也好,我想离开了。你说互相折磨一辈子,可是看着王爷每天都矛盾挣扎,对我而言,未必不是一种伤害。你始终忘不了我杀了你爹的那一幕,我们之间想要时间。”绿芙叹了口气,对着他笑了,笑容里有一股悲伤和难受,“我们日日相对的折磨,不如分开吧!”
他们之间发生太多的事,需要时间去抚平,不是一时半会会好的伤。
每天相对着,折磨着两个人,还不如一个离开,时间会把各自的伤口慢慢地抚平,时间会把往事慢慢地沉淀。
“你想走?走到哪里?除了王府你要去哪里?苏家吗?作梦!”楚景沐狠狠地咬牙,瓷碗狠狠重重地捶到桌面上,顿时破成两半!桂花酒迭起琼浆玉酿朵朵,漾了满桌。
折磨又怎样?他宁愿这样折磨着,也不要她离开,至少她还在他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