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第19部分阅读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 作者:rouwenwu
溢出。
怎么会这样?如果说泱未然失去了记忆,那他也不该记得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倘若,真的是他,那沐春风如何解释?
其实,多少次,她也疑惑过这个问题,即便是看到他会心动,心疼,同情,然而每次又找不到在未央街的那种让人窒息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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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白皙的胸膛上被自己破开的伤痕仍旧没有愈合,鲜血淋淋,与他苍白如雪的皮肤形成的鲜明的对比,宛若残雪上的一抹落红,让人刺目的疼。
珈蓝站在远处,合着双手站在一边,看着天边的落日,也不时的望向这边,脸上有一抹担忧和惊慌。
昨夜回来,殿下就在此处坐了一夜,脸上的表情亦的变化莫测,时而笑,时而冷,更多的时候是呆滞的看向自己的伤口。
现在虽然是黄昏,自愈能力不会很强,然而,根据殿下的能力,要将伤口复原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不想,他就这样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伤口看了一天。
竞许久之后,随着落日慢慢没入地平线,珈蓝也站不住,感觉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心里顿时慌了慌一回头便看见殿下嘴角染了几滴森森的血,映着那肃杀的金瞳,笑容邪魅诡异。
扑扇着翅膀,即便是跟随了殿下一千年,他这番可怕的表情还是让珈蓝怕了起来,当即掉头走掉。
天空的帷幕缓缓落下。这是几日来,天空第一次出现了月亮,清幽不全的挂在天空,清辉洒在他身上,将他银色的发丝镀上了一成白晕,而月光下的伤口,竟然在慢慢的复合,犹如时光倒流般,那狰狞的伤口变得完好如初,没有一丝痕迹。
蛆他冰凉的手覆盖上去,指尖颤了颤,那瞳色顿时一沉。为何还有一道伤口千年来一直都存在——路乐乐说,这伤口定然是一箭穿心。可是,他却没有丝毫记忆。
手指移开心脏,落在了肩头,那里还有一排小小的牙印。不忍地头看去,想起了在皇宫里的情景,伤痕在他身上不出一日自然能愈合,而他却单单保留了这个痕迹。
路乐乐啊?
路乐乐。这个名字?!念道这个名字,心脏就如昨夜那边疼痛,恨得把将它生生的剥出来。
密长的睫毛轻轻的垂下,他看到了她站在地上,冷然而充满憎恶的看着他,你懂得什么叫爱情吗?
下意识的抱紧身子,寒意卷席了而来,他觉得冷得可怕,不由的将头埋在双臂指尖,将脸枕在膝盖之上,有些茫然和无错。
刚躲开不久的珈蓝突然从月色下急速的飞回来,然后恭谨的落在姬魅夜前方。
“怎么了?”听到珈蓝落地的声音,他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和邪气。
“殿下,泱未然他们已经出城了。”
“继续说。”他眸色此时在月光下变幻不定,听出了珈蓝还有下文。
“而且,我刚才在城外巡视了一片,并没有找他们的踪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哼!这么快就离开了吗?”他幽幽的站起来,抬头看向远方,“知道今晚本宫要去找他们,白日就带着路乐乐离开了?可是那又如何?路乐乐除非今晚就跨越了沧澜江,不然她此生都想逃离本宫。”
路乐乐,你竟然还是要跟泱未然离开?是因为蛊毒的作用,还是你自己就想跟她离开?
而你的心里,明明有我,可为何一剑下来,你竟然如此的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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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岸边不时有女子传来悠扬的歌声,这里地属江南,渔家女子长得俊俏,然而性格却直爽,每每有船经过他们的小船,看到上面坐着一面容清美的公子时,不少女子都会扔出曲调,句句生情。
而他亦会放下手里的笔,抬起眼睛然后落在了路乐乐身上,浅浅一笑,低头继续写着。
那样平和淡然的笑容让她也会忘记了,他们是在逃亡。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青丝如墨散落在风中,清美的脸映着身后干净清澈的江面,犹如画中的仙裔。
竞关于她,他和花葬礼的事情,他们都闭口不谈,而她也想着让自己忘记,这几日以平和的心态陪在他身边,也算是对他的弥补。
在莫管家和羽见看来,他们俩想相敬如宾的小夫妻。然而,当她看到他的手札上写着花葬礼的名字时,她知道泱未然仅仅是当她的朋友。
为了不然两人的气氛再度尴尬,她亦总是强颜欢笑,装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以前的事情一样,甚至也干脆扮成公子哥,摇着他亲自提笔的扇子与他相随,偶尔还和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蛆而他总会认真的听着,随后得知是玩笑,也会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自己笑了出声。那张清美脸美得有些让人刺目。那一刻,心脏里那只无形的虫子总是啃咬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札已经写满了两本,一本是关于他目前害怕遗忘的事情,另一本则是关于生活是琐碎。她没有仔细看,已经猜到他大致写一写关于记忆中的花葬礼吧。
“路公子,你此时好像瞧了我很久了。”他轻轻的声音传来,在这喧闹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干净。这突来的一句当即打断了她的回忆,让她一怔,哈哈哈大笑了三声,摇着手里的扇子说,“然公子你,哪里是我看你啊。是台上的女子在看你呢?”
“哦,在看我吗?我感觉她是在看你。”泱未然笑着提醒道。
“是吗?”路乐乐回头,看向那女子,也突然觉得那女子是在看自己,“这个……应该还是在看你。”
“然公子,时候不早了,还是休息了吧。”羽见走了上来在眼未然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是……”泱未然手里的扇子颤了一下,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影子和陌生的声音,顺势警惕的握住路乐乐的手,将她带到身侧,回头看向羽见,“阁下是?”
“公子……我是……”羽见看了一眼路乐乐,落在泱未然脸上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然公子,他是你的贴身护卫,羽见。”路乐乐将泱未然拉起来,“时间真的不早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我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了?”他无助的抬起脸,看向路乐乐,询问道,握住路乐乐手在不经意的发抖。灯火下,路乐乐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紫色,心里顿时不安,知道这最后一次毒发就要开始了。
他已经忘记了羽见,接下来的那个人应该会是她路乐乐。接下来的七日,他心里只有最思念的那个人,随着死亡的临近,他的思念就如毒素一样啃噬着他整个人,最后在绝望中死去。
今夜之后,在剩下的六个日子里,他泱未然的生命中,只剩下花葬礼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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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他痛苦的垂下修长的睫毛,眼底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沉默了半响,他抬起另外一只手,将路乐乐手里的银针轻轻的拿掉,放在旁边,轻轻的说,“如果这样,请不要给我施针吧。”
“不行,这样你会熬不过去的。那是腐骨之痛,你承受不了的。”
“我能承受。”他坚定的说道,血丝从嘴角慢慢溢出,“我所不能承受的将身边的人忘记掉,是一夜之间,忘记了所有的人,是一夜之间,世界一片黑暗。如果有时间,我宁肯在这种痛苦之中再看看你们,在将你们记得更久一些。”
路乐乐低下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竞“今晚毒发,你可不可以就在这里?”
“我会的,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的。”她咬着唇,将泪水逼了下去。
“乐乐。”他笑了笑,有些苍白无力,模糊的视线中,她一袭白衣犹如空中的浮云,慢慢散去。心里顿时一惊,他惊慌的抓住她,想起初见时,她站在正王府的大厅里,一袭红衣,衣衫还有些凌乱,甚至头发上还沾着草屑,摸样精致的可爱,有些傻里傻气。
蛆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眼底闪过一抹陌生的惊艳。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她是路乐乐,今天会不会不是这种光景。
“你穿红色的衣服,好漂亮。”他轻声的说道,声音在风中显得那般的无力和轻柔,如暖暖的春风,“像南疆传说中红色的西番莲。千年来,白色的粉色的西番莲居多,而最为罕见的是一种黑白花瓣和纯红色的西番莲。而我独独认为,红色的最好看。那样的热烈,那样的明媚。”
“未然,你等等我。”路乐乐起身,忙奔回自己的房间,将那件红色的衣衫穿上,镜子中的自己,已经相比前半个月前消瘦了许多,苍白的脸孔,唯有那双早就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眸有些神色。
其实,她心里已经满足了。他没有喊她一声礼儿,而是将她当做路乐乐。
无尽的黑暗,要让人窒息的痛苦,那些翻卷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将自己湮没。那年的飘雪,那个小女孩一身白色的狐裘站站他身前,拉住他的手,朝他偷偷一笑。
他蜷曲着身子,咬着唇忍受着毒发的痛苦——礼儿……他低声道,对不起。
他也不明白,为何此时,会对礼儿说对不起。为何此时,会如此的想念她。心里会无限的愧疚……对不起。他再次低喃。
门被推开,他慌忙抬头,在黑暗中,一抹晕染的红色渐渐靠近,朝他缓缓走来——那是他一生中,在他生命尽头唯一想得起,看得到的颜色了。
他笑了笑,想到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身子因为疼痛不时的颤抖着,好几次,专心的疼痛就快让他晕厥过去,然而,他怕的就是,醒来,周围连这唯一的颜色都看不到。
他慢慢向她伸出手,拉住她的冰冷低声手,学着她平日轻快的语气道,“路乐乐,再下泱未然,很高兴认识你。”真的很高兴认识了她,不是因为前世,不时因为她的命定中人,只是因为她是路乐乐。
“泱未然,小女子路乐乐,很高兴认识你。”她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亦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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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古琴掉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路乐乐上前跪在地上,将泱未然扶住,然后扣住他的筋脉,此时,他全身血液已经完全混乱,面色通红,血液继续倒流到心口,毒素在体内翻卷,一口口的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他难受的闭上眼,全身瑟瑟发抖,拳头紧握。
路乐乐抱着他,泪如雨下,知道他疼得厉害。甚至可以在他苍白的皮肤下,看着那蓝色的毒在他血管中肆意横行。
他喘着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眼底有一种惊恐,湛蓝色的眼眸一片灰暗,汗水染湿了他的青丝,沾了双眼。
竞伸手捡起地上的银针,她再也不忍心看到他如此的痛苦下去,银针慢慢的探向了他的脖子。
“不!”他注意到了她企图,用力摁住她的手,“乐乐,不要给我针,我还有话说……咳咳……”血不断的溢出,他强撑着,“如果不说,过了今晚。我便没有了机会,我便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好,你说。”她点点头,却握紧了手里的银针。
蛆他苍白的手指放在她胸口,声音一颤,浅色的眸子看向她,问道,“咳咳……乐乐,如果你没有中姬魅夜情蛊,还会如此待我吗?”
“情蛊?”手里的银针突然一松,她声音哽咽在喉咙,“你说了我中了情蛊?”
“在我回南疆的时候,祭司大人说,我此生将遇到最大的劫难,而无法逃脱。”到如今,他再不说,再不弄明白,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说这一番话了,“然后我遇到了你。其实,乐乐,我知道的,你讨厌我的,我那样的对你,将对礼儿的误会都转移在你身上,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呢?”他低头一笑,头无力的靠在她肩头,眼前的红色已经淡淡散去,黑暗袭击而来。
“当我看到你一次次的追随我来,一次次的为我流泪。我骑在马上,看着你无助的望着我,拿着剑拼命的追随我来,我就想过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牵引着你。”他慢慢的闭上眼睛,“直到我确认了那个婴儿是姬魅夜,我才知道,他早早给你下了南疆的情蛊,让你爱上我。”
路乐乐恍然大悟,用力的摁着胸口,依旧能感觉到那只所谓的虫子在心脏里钻游。她当然也知道情蛊是什么东西。在泱未然给她的那本月重宫的书上,就提到了南疆的五蠹,而这情蛊便是其中一种。
此刻,她终于明了为何当时几乎是一夜之间就那样在乎泱未然,看着他会莫名的心痛,和担忧。她也知道,为何一静下来,心里就有东西在在引导着,强迫着她去思念泱未然。
她也疑惑过,也觉得这段感情不可思议,然而从来没想到,竟然是姬魅夜为他下了情蛊。
也难怪,这几日,她对他的感情淡了下来。因为情蛊的主人要就死去,情蛊自然会随之而消亡。
情蛊?情蛊?哈哈……她突然想仰天大笑!姬魅夜,你竟然向我下情蛊,是以此来要挟我吗?用泱未然来做和你的交换条件吗?
“未然!”然而她笑不出声,反而跪在原地抱着气若游丝的泱未然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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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怀里的人,因为沐春风,身体依旧温热柔软。青丝沾着汗水贴在脸上,眼眸紧闭,睫毛低垂,嘴角血迹依旧存在,皮肤下隐隐可见扔在肆虐的毒素。
紧紧的抱着他,她已经哭不出声,只是紧紧的抱着彼此。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能像这样抱着他。这也是路乐乐认识泱未然以来,第一次能这样抱着他痛哭。
“泱未然……泱未然啊……”她念着个名字,失声痛哭。
竞他因为拍辜负自己的十年之约,而不敢爱她。
而她,因为情蛊,而爱上过他……泪水打湿了他的面颊,她抽噎坐在地上,等待着天亮。
蛆就这样吧,此夜之后,她路乐乐就是他泱未然忘记的人,而他泱未然也曾了她过去错爱的人。
明日,一月相思完全进入了大脑,他除了花葬礼什么都不记得了。
“未然,我会带你回南疆的。”
门外,莫管家亦是掩面痛哭,而羽见则默默的转身离开。
次日清晨年轻俊美的男子坐在镜子前,苍白的脸上看起来仍旧很是虚弱,修长秀美的手紧紧的捏着一张丝巾,指尖反复的摩擦着上面的几个字——花葬礼。
“王爷,你别动,我给你梳头。”身后的男装的女子轻声的哄道,然后将白玉簪子小心翼翼的将他头发挽好。
“你是新来的丫头?”男子微微回头,看向身前的女子。
“恩。”路乐乐点了点头,然后扶着他,“已经好了,我们赶紧上马车吧。”
“上马车?要去哪里?”
“我们回南疆。”她将他衣服上的褶皱抚平。
“那礼儿呢?礼儿去了哪里?”他声音无比的虚弱,然而难掩焦躁。
“恩……小小姐她已经在南疆了,我们很快就看得到了她了。”他的神智已经出现了紊乱,记忆因为只有花葬礼,片段都是参差不齐,他说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
“哎,那早些上路吧。”他拉住她,像一个孩子一样安静跟在她身后,只是到了楼梯,还是由羽见将他背了下去,然后将他放在马车上。
“小小姐,昨夜,前面的小镇上亦出现了湿毒,而且到处都开满了曼莎朱华,据说还有些人坟被挖开,新死的人尸体也莫名消失了。”
“啊?”路乐乐惊了一跳,看了看泱未然,然后跳下马车,将羽见拉到一边。
“是不是姬魅夜找上来了?”
“我看有些像,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查出我们的路线。你和王爷可能都有危险。”
路乐乐咬唇沉吟了片刻,“我现在给你一个方子,上面是能医治和控制湿毒的药方。你立马拍派几个人连夜前面的小镇,然后在从他们从那里出发,带着药方一直往南,行百余村庄,一路发放药材,最后再让百余人带着药方朝东南,西南,西北方向送药材,解除湿毒。”
“他们前行百余村庄,解了湿毒,姬魅夜一定以为是我们。必然追去,然而大家分散离开,又会扰乱他们的注意力。”
说着,路乐乐拿出今早重新写的药方递给了羽见,“还有,我们四人前行必然会引人瞩目,如果你信得我,我将我未然单独乔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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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康安八年酷暑,临江沿至南城一路,湿毒泛滥,伏尸满地,红色的彼岸花沿途而开,诡异颓靡。夜里,临死挣扎的人们常常看到,漫天星光布满死气沉沉夜幕,空中传来悠扬而惆然的古老笛声,幽幽而神秘的花香慢慢传来。朦胧的光晕下,一只蓝色的鸟在低空盘旋,隐约有人在低唱“鬼姬,鬼姬,今夕何夕?
鬼姬,鬼姬,何以独兮?
竞一个银发赤脚认坐在一直白色的幻兽之上,银发如歌,慵懒的半合着眼眸,卷密漂亮的睫毛下,有一弯用金粉勾勒的月牙闪烁着淡淡却诡异的光。线条优美的被鼻翼下,美人裂清晰妖娆的红唇微微开启,吹响了一曲魂的挽歌。
他掀开眼,金瞳淡淡的扫来。频临死亡的人心当即一滞,这才震惊的发现这个人竟然有一种天然的妖邪之美,似仙非仙,似妖非妖,更不似人间的凡人。
那近乎透明皮肤让他看起来不染纤尘,举手投足间又有一股天然的贵气,而微微抿着的唇却又让人觉得有一种让人窒息的霸气。
蛆再望向那双已然收回的眼眸,人们才发现,那双金色的瞳孔犹如烟雨江南中映着月光的湖泊,绸缪的,悲伤的,还有绝望的。
又一首曲子在他玉笛中飞来,曲子更加悲戚动人,情深处,犹如恋人在耳边低语相思,情急处,又如找不到恋人那种悲伤和仓惶。
死亡来袭,人们甘愿的跟随者他离去……夜里的诡异,人们会永生忘记,因为,没有活人能够看到那旖旎如梦如幻的场景。
康安八年,湿毒泛滥的第五日,被死亡包围的大泱子民,纷纷逃离,打算前去南疆。据说,只要跨越了沧澜江,就可以到达那让人神往的圣土。在那里,没有饥饿,没有贫穷,也没有病痛,而没有这种疫病。
然,第七日,柳城一带突然传来了湿毒能治愈的消息。
消息一出,果真得到了证实,有几路商人模样的人,正在沿途带着草药发放,并且在疫病严重的地方架着锅炉熬药分给难民。
第七日,已经有百余村庄的湿毒得到了控制。为了控制疫病泛滥,那张能救人的药方也分发了出来,并且是分向东南,东北,西域,西南方向——次日之后,百姓的心突然得到安宁,也没有多少人提及在前往南疆,要横跨沧澜。沿途盛开的彼岸花不再疯狂的蔓延。
药方最初的源地柳城报来消息,这张药方最初源于一个女子手上,并且还是她亲自为柳城的百姓诊断把脉,,甚至亲自熬药示范如何正确的煎药已经控制火候。
然而时间紧凑,没有人来得及问那女子的名字,她已经匆忙离开。只知道,那女子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喜好红衣,犹豫烈日下盛开的玫瑰。
夜已深,浮云散去,露出残缺落寞的月亮。
旷野上,沿途都是马匹的尸体,而前方,有一辆马车摔倒在地,破烂不堪。地上不时有人痛苦的呻-吟之声,血气冲天让人作呕。同时,兵刃相接,有人还在做着顽固的放抗,死死的护住马车,不然前方可怕的人靠近。
“莫管家,本宫念你在正王府待路乐乐不薄奉上,本宫暂且可放了你一命。”银发在风中交织,露出一张美丽得让人不敢直望的脸庞,且不敢望着他的眼眸,就脸他眼睑下那一弯月牙都那般的刺人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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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他记得这身衣服,金色的绣花丝边还是他给挑的花色和样式。
车上只有她一个人,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长发裹住了她整个身子,连头都埋在了双臂之前。月色清幽,照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此时,瑟瑟发抖的她竟然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心里原本堆积的对她的恨意,在那一瞬,突然动了动,不过却也是有又酸又疼。
疼的是,这个女人在之前对她他拔剑相见,说永远也不想见到他,还质问他你懂得爱么?那样的决裂,那样的陌生,将他当成了陌生人。她的剑斩下来,她选择了泱未然,抛弃了他。
竞酸的是看到她时,莫名的欣喜和某种悸动,特别是此时,她蜷缩在角落一副害怕的样子。
其实,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害怕的样子了。
“乐乐。”他一步跨上去,冰凉的手覆盖在她温柔的肩头时,眉疑惑的蹙了起来——这种感觉有些陌生。
蛆红衣女子赫然起身,藏在衣服中的软件犹如闪电一样朝他刺杀而去,然而对方身子一闪,巧妙的躲开。回身又是一刺,手里的剑却被不知何时逼到自己身前的人轻轻的弹开,她脖子上一紧,被对方掐住——一种刺骨的冰凉从那修长的手指传来。
“你!”待看清女子的面容之后,他邪魅的脸上当即浮上了一层冷霜,妖瞳映照骇然的杀气,修长的手指当即狠狠的掐住了女子的脖子——女子本要抽出暗器,然而回头对上头顶那张精致妖邪的容颜时,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自己处于生死的边缘,也忘记了对方是自己今晚要刺杀的人。
倾国倾城?女子惊叹,是不是所谓的倾国倾城也比不上这个人的模样,不是一个美,亦不是一个邪字能形容的。
他眉宇间自然流露出让人敬畏的高贵,当对上他那双妖异的瞳孔时,就已然觉得灵魂要脱离身体,甚至可以匍匐于脚下甘愿成为他的奴隶。
脖子上越来越紧,他纤细的手指犹如看不见的细丝一样就要勒断了她的脖子。对方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她锁骨处的月亮图形时,他带着杀气的眼神变成了一种冷嘲,而唇角竟然勾起一丝让人失魂的浅笑,妖娆的如同墓地里旖旎而开的曼珠沙华,“月重宫的人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诱人的蛊惑,女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眼神变得痴迷了起来。
“那你告诉本宫,路乐乐在哪里?”他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脸,笑容溢开。
“我……我不知道。”她如实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歉意。
“是么?!”他声音冷了一分,手指一松,女子就如木偶一样跌落在地上。
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松开,抬头看着他推开一步冷冷的打量着自己,心里突然多了一份失落。
“本宫再问你一次,她去了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噶……”她话没有说完,一条银丝绞住了她的脖子,皮肤破裂的声音竟然在死亡前听得如此清晰,甚至她听到自己滚热的鲜血沿着银丝咕咕流下。
“你也配穿红色的衣服?替代她么?”他俯瞰着地上的女子,脸上笑容变得残忍起来,那一瞬,地上的女子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才从刚才那种恍惚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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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小丫鬟手里的东西差点跌在地上,忙回身要进去,却不想一个身影在赶在了她前面,掀起了帘子。
鼻息间有淡淡的墨香味,小丫头身形微微一凝,忙弯下身子低声道,“然公子。”
“嘘。”他将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声音不要太大,然后朝她伸出手,“将毯子给我吧。”
他的声音非常的轻,犹如湖面上的烟雨那边飘渺,似乎风一吹,便散了去。小丫鬟忍不住抬起头,在清幽的月色下,竟然看到一张清美如画的脸,还有一双湛碧色的眼眸,宁静而深邃,像天山上那一湾天池,只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上去觉得下面掩藏着深深的哀伤。过于苍白的皮肤,白色的衣衫让他看起来十分的纤瘦,宛若女子般秀美。
竞她知道然公子身子不是很好,而且就这三天便见他吐血好几次,每一次都吓得主子面色惨白,费了好些劲扎针让他醒了过来。而且,让她奇怪的是,他每次醒来都会拉住主子的说问,你叫什么名字。而主子的总会苦涩的道,“我叫路乐乐。”
路乐乐,小丫鬟笑了笑,主子的名字可真是有趣。不过,那个时候她也知道,然公子患了一种奇怪的病,一旦晕倒,就会忘记身边的人。
蛆“路乐乐?”然公子会扶着额头,深思许久,“你是新来的丫头么?可有看到礼儿?”
那个礼儿似乎是然公子唯一记得的名字。
今天下午,然公子刚刚咳了血,兴许这个时候,能记得主子的名字吧。
然公子从她手里拿过毯子,摸索着船窗,慢慢的走了进去。
透着帘子,小丫鬟看着路乐乐已经醒了过来,正痛苦的半跪在地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放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而那双宝石般的瞳孔空茫的盯着地上某处,依稀间有泪痕滑过。烛光如豆,微弱的光线下,她脸上发白像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小丫头悄然的看去,见然公子蹲下身子,抬起白玉般的手轻柔的拂过主子的脸……那一刻,小丫鬟心里一震,忙退了下去。
然公子……虽然不记得主子,然而为何那动作竟然如此的深切,而那明明看不清事物的眼眸她竟然看到一种无法言语的深情?
“乐丫头。”泱未然将路乐乐的脸捧起来,“你做噩梦了?”
“没有,没有。”路乐乐挤出一个笑容,将他扶起来,“你怎么醒了?莫不是睡得不好?”
“看来你也是累了,我一直都在写东西。”泱未然笑了笑,湛蓝色的眼瞳落在路乐乐脸上,“乐丫头,怎么每次听你说话都这么开心?每天就这么多开心的事情么?”
“是啊,很开心。”她笑得有些苦涩,“这么晚了,你不想休息么?”
“不想。”泱未然摇了摇头,将她冰凉的手握住,“乐丫头,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好像我忘记了很多东西。我只记得礼儿了,但是,应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你告诉我可以么?”
“还有一个人?”她微微愣住,“是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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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路乐乐看了看又坐在案桌前俯首撰写手札的泱未然,琉璃灯的微弱落在他的青丝上,让他苍白的脸看起来多了一分红晕,密长的睫毛宛若蝶翼一样不停的闪动。
还有三日……如他所说,他们不能在十日之内根本就无法跨越沧澜江,也无法一同看到那南疆的西番莲了。
而这三日,她还能为他做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空中那一晚残月,咬了咬唇。或许,她还真能为他做些什么吧。
悄然的后腿了几步,她已经看到远处闪动的黑影,转身要下船,手却突然被人拉住。
竞“乐乐,你要去哪里?”泱未然放下手里的笔,抬起湛蓝色的眸子凝望着她。虽然明知道他看不到,然而她仍旧感到有些心虚。
“公子天快亮了,我需要去准备一下,然后出发,早些赶到漓洲——你忘记了,那里的三生石,或许你就能看到礼儿了。”
他神色微微一愣,嘴角竟然扬起一抹她看不懂的笑意,似无奈,似苦涩,而手却没有放开。
蛆他的手始终都是那样温暖柔软,而她的手,在那夜之后,就已经在没有温度了。
“公子,你手札写完了,熬了一夜也该睡睡了。”她笑着哄到,“不然,明儿你坐在船上,又得招来一群芳心失落的女子。”
“我说了,不想睡。”他打断了她的话,收起了笑容,脸反而沉了下去,眉宇间有淡淡的哀伤,“我知道我快死了,也知道我中了一月相思。”他垂下眉,语气很平淡,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札上,翻开了已经干涸的字迹上,指尖在那些清秀雅致的字体上来回的摩挲。
路乐乐的手一抖,她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一月相思的事情。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羽见一身黑衣已经走了过来。
莫不是他告诉泱未然的?应该不是!目光落在了他的手札上,看着那松烟墨留下的犹如雕刻的字迹,路乐乐恍然明了,在泱未然失去记忆之前,他也忙于写下这些手札,当时她并没有好奇里面的内容,现在听他如此说来——里面的内容定然是关于一月相思的相关事宜了。原来,知道自己会忘记,所以在之前他写下了一切?!
“乐乐。我只剩下三日了,也希望这三日能记下更多的东西。”
她摇摇头,心里一阵难过,知道他内心的想要记下他们所有的人,也知道他心里承受着某种煎熬,特别是在他咳血突然想起花葬礼已经死去,看着他样子,她恨不得做一次侩子手,解除了他的痛苦。
三日又如何,即便他不睡觉,不咳血,不晕过去,他仍旧记住他们。这样的挣扎,此时想起来更加显得无奈了和心酸了。
而此刻,他应该又记起花葬礼死去了吧。这样反反复复痛苦的记忆……“好。”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尽量平淡,“羽见来了。我去接他。”说着,她还是转身离开。
因为她真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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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于此同时,这些无形血丝也出现在了他的左手和双足上,甚至,脖子上。
那个梦里的情景让她想起了泱未然给她那本书里面提到的傀儡术。
在南疆灵力的最高境界中,傀儡术当数其中一种,据说,傀儡师会将他想控制的人做成一个玩偶,牵上线,施上法便可以在很远的地方操控着他。而被控制的人,手脚上就会出现血痕,行为不能自主——而对方,只需要动一动手指便可以操控傀儡的生死。
而姬魅夜的灵力已经达到了不用任何引线,亦不用制作任何傀儡娃娃来操控。他手下亡灵上千,腐尸上万,骷髅军团更是难以估计,而他仅凭一只玉笛,便能主宰着这一切。
竞然而泱未然此时身上竟然出现了傀儡线?!
怎么会这样?她心里茫然不知所措,船帆放了下来,船夫飞快的划着奖,路乐乐看向四周,只觉的黑暗无边,头顶的月亮都惨白的吓人,而那江水之下竟然有什么东西在诡异的浮动。
“快,快……”
蛆她不认为姬魅夜这么快就赶来了,但是她也确定他不会很远了。傀儡术对于能力和自己相当不下的人来说,要控制起来也十分的困难,所以必须要一个人偶。而傀儡师和傀儡的距离越近,那越能游刃有余的控制对方。
她不知道如何破解姬魅夜的傀儡术,但是书上有引出距离越远,越难以受到控制。
“咳咳……”一口污血从他嘴角溢出,他紧紧的拽着她的手,吞了一口气,秀美的脸上因为痛苦而显得扭曲,睫毛沾着湿润,“乐丫头。”
“未然。我在这里,我们很快就离开这里了。”她安慰道,然而心里却是一片空芜,她哪里知道他们逃得掉啊。
“乐丫头,原来的你,是什么样子?”他笑着问,声音那样的轻,轻得有些飘渺,犹如风拂过心间。
“我……我很丑啊。”她低头笑着回答,失去记忆的他恐怕已经忘记了花葬礼长大后的样子了,“未然,我们先进船,你的伤口需要包扎。”
“不。告诉我……乐丫头,告诉我你的样子。”他用力的握紧了她,似乎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长长的头发,齐眉的刘海,一双大但是不漂亮的眼睛,有些圆乎乎的脸,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摁住他的伤口试图在脑中回想自己的样子,然而却是那样的模糊。
真是可笑,此时,她竟然想不起自己的样子了。
“乐丫头,我记住了。”他唇角漾开一抹满足的笑容,将她放在他伤口上手拿下来,“一月相思,让我生不如死。所以……”他深深闭上眼,微微用力握紧了她,“所以,就让我这样吧。我情愿自己在这一刻死去。”
眼眶中的泪水无声落下,她看着江边而渔火,听着那水声,听着远处飘渺的笛声,那本要去治疗他伤口的手,终于放开了。
是啊,与其等他醒来,然后面对着世界一片空白,最后又痛苦的思念一个的死去的人,倒不如就像现在一样。
现在的他,刚才看到了羽见,记得了她路乐乐,知道身边还有几个丫鬟,甚至通过他的手札知道了许多她都无法告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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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呵呵呵……很好,还记得本宫的名字。”对方轻笑了起来,然后俯下头,几乎是贴着她的唇,“不过路乐乐,你到底想逃到哪里去?你可别忘记了,本宫以前说过的话。”他小声的在她耳边提醒到,每一个词都刺激着她的神经。
“我……我不记得了。”她吞了吞口水,试图保持清醒。对方只是一个傀儡,只是控制了泱未然的思想,她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是么,那本宫再提醒你一次!”他凑到她耳边,几近咬着她的耳垂道,“你休想逃脱本宫的手心。这一生,无论你到哪里,我都找得到你!”
身子猛的一僵,她脸上的惊恐瞬间被一种震惊和绝望覆盖,那双宝石般的眼眸紧紧的绞着眼前的那张脸,透过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她看到了不久之前。
竞天空,烟花灿烂,周围人声鼎沸。
亦是这双眼睛看着她,亦是这张脸,亦是这个声音,亦是这句话——这一生,无论你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所有的事物都和现在交叠在在一切,她的心此时被人用钝刀慢慢的挖下去,鲜血淋淋,疼痛难以复加,呼吸难以顺畅。
蛆一切都一摸一样!
“为什么。”她发白的双唇在哆嗦,疼痛的双手使出全身的力气,亦紧紧的握着对方,那双眼睛在片刻的惊骇之后,突然卷起无比的痛楚和绝望,甚至,她从地上跪起来,几乎用歇斯底里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那日在人群中救她的是姬魅夜,而不是泱未然。为什么,与他十指相扣的人不是泱未然是姬魅夜。为什么,是他姬魅夜当众吻了她,说,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见你,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会忍不住做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为什么,骗她的人是姬魅夜!
更为什么,她竟然心动了。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决定了爱上泱未然。
她明明中了蛊毒,却偏偏还是只会对这个无耻的魔鬼心动!!
当她无意中得知第一次真正心动的人不是泱未然的时候,她因为害怕真相的残酷从来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