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第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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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 作者:rouwenwu

    身孕的夫人身边,夫人性格好,这几日还给他将一些非常有趣的故事。

    “哦?书莲你说说,凤息大人哪里奇怪了?”

    “比如,凤息大人以前从来不皱眉头,也从来不到这个后院来看西番莲。现在的他老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且,以前大人的衣衫都是檀香味,可是现在,却成了墨香。第一次问道这个味道,凤息大人发了好大的脾气,然后命我们用檀香将味道驱除,可是,怎么也没用,连换了好几次衣服,可是,那墨香却是越发浓烈了。”

    (二)放千世流离

    “是吗?”路乐乐看着凤息消失的地方,眉轻轻的拧了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原来的凤息大人是什么样子,可是,看到月重宫里人对他的敬畏,想必以前的他十分的严肃。

    而且,这些日子,她也发现了,凤息大人虽然清淡如烟,但是眼中却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忧伤和挣扎,这种情绪,不该是一个祭司拥有的。

    而且,凤息大人既然是未然的恩师,想必,他早就看破了红尘,视生死于度外,然而……他却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制。

    最奇怪的是,凤息对她的态度。

    她想了想,不知道用什么说,似乎……凤息大人在故意避开她,而且,有时候,眼中明显的对她有一种,像是冷淡吧。

    “夫人,你又发呆了。”书莲无助嘴笑了起来。

    “我……我哪里发呆了。”哎,她叹了一口气,自己又是想多了。

    “你有。每次你看到凤息大人,都会发呆,表情傻傻的。”

    说着,书莲上前,将她扶起来。

    “……”路乐乐一时语塞,抬手捏了捏书莲的脸蛋儿,“你都想些什么啊?”

    “我在想,夫人您是不是也喜欢祭司大人,不然每次你不仅看到他要发呆,有时候还会脸红呢。”

    捏着他脸蛋儿的手,不由的下了力道,痛得书莲呲牙裂嘴,“我得告诉凤息大人,让他罚你将戒律抄三遍。”

    “哎呀,夫人,书莲知错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凤息大人。”小家伙忙求饶道。

    “知道就好。”她哼了一声,然后站直,踩着白玉石阶,慢慢的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书莲,你见过未然世子殿下吗?”看着清净的月重宫,路乐乐想起,以前未然就住在月重宫。

    “世子殿下吗?这月重宫的人都认识他呢。”小家伙突然兴奋了起来,不过清澈的眼瞳很快黯然下来,用悲戚的声音道,“以前世子殿下就住在您现在寝殿的隔壁,他身子不太好,时常咳血,但是为人温和,常常给我们讲经书,而且……他弹得一首好曲子。”

    “曲子?”

    “是啊。”书莲眼中流露出崇拜之色,“他弹得曲子到时候,据说,整个月重宫的鸟都会停止鸣叫,静静的候在树梢上。”

    “是啊,他弹得很好。”她垂下眸子,眼底淌过一丝疼痛,突然想起什么,“书莲,你会未然世子殿下的长相守吗?”她能记住曲调,但是,没有玩过古筝。

    明日是他下葬的日子,她不会诵经,如果……能为他探一首长相守,祝他和相爱的人长相守,便好了。

    “我……我不会。但是,前些日,在您回来之前,我看祭司大人拿了曲谱,恐怕他会吧,要不,夫人您去问问?”说着,书莲眨着眼睛冲路乐乐意味深长的一笑,脑袋立马吃了一个爆栗。

    真是的,还在月重宫呢,这孩子可是一点不像其他的,不过,到是流露出孩子独有的特征和狡黠。

    晚上,若云和溯月也过来了,带来了好些婴儿的东西。

    因为她执意不肯去皇宫,所以,他们也送来了几个侍女,照顾她的起居,但是,人太多,她也觉得太吵,便留下了一个在宫里专门照顾初生婴儿的嬷嬷。

    来的时候,就若云一直问过不停,说的都是如何安胎,至于,溯月,则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微笑着看着她。

    期间,三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谈未然,他的去世都成了三人内心深处最疼的一枚刺,更何况,明日是他下葬的日子。

    深夜里,路乐乐梦了自己走在三生石的长桥上,人群拥挤,欢歌笑语。身边站着姬魅夜,用力的拽着她的手,将她捏的生疼。

    而前面这是穿着淡蓝色袍子的男子,他深蓝色的眼眸浮着一层看不到底的薄雾,正在人群中彷徨的寻找,最后隔着拥挤的人群,目光落定在了她脸上。

    她记得这一幕,那是最后一次看到未然,然后,他跟着花葬礼走了。

    她转身,看向身边的银发男子,却见他嘴角有一丝冷笑,然后放开了他的手,转身抱住了另外一个女子,那女子眉心一点朱砂,面目妖娆。

    “夫人,夫人……”耳边有嬷嬷焦急的声音。

    路乐乐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到嬷嬷正用沾了水的毛巾给她擦脸,“夫人,可是做恶梦哭了?”

    哭了吗?她淡淡一笑,起身坐起来,看到天已经亮了。

    那算不算是噩梦呢?梦中,未然和礼儿携手离开,姬魅夜和汮兮相拥离开,而她孑然一身。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那种孤立站在人群中的感受,她的手放在小腹上,其实,她也并非孑然一身,她还有豆豆。

    看到桌子上白色的衣服,她突然想起来,今日是未然的下葬日。

    匆匆洗完脸,书莲已经在外面等候,仪式马上要开始了,而此时,月重宫的阶梯两侧,已经跪满了弟子,他们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脚下摆放着玫瑰,而祭司大人正捧着那只褐色的盒子慢慢的走向圣湖。

    他的身后跟随的则是皇室成员——这是南疆最高的仪式。

    (三)放千世流离

    凤息看着她走来,让书莲安排她站在了凤息的身边,那是与他同等的位置。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耳边,竹丝传来了悲悯的曲调,混着低低的祈祷,听上去,更像是呜咽,让整个人心里顿时一沉。

    他们将抬着未然的盒子,慢慢的走到月重宫的圣湖之上,在上面,只有祭司大人,还皇室特选的成员进入,然后,他的盒子将沉入湖水中,在祈祷中,让灵魂进入轮回。

    仪式进入了最末端,也是最痛苦的时候,祭司大人将会在圣湖的边上祷告直到落日,而他们必须陪在旁边。

    落日,残阳如血,将圣湖蓝色水染上了一片血红,灼人双眼。

    一整日的站立,按理说,人应该早就疲惫不堪,然而凤息祷告的声音却犹如天籁,让人觉得灵魂也跟着超脱。

    最后一道落日陷入地平线中,凤息从地上起身,然后抱着盒子,准备踩上湖中的莲叶,移至湖心,最后将其沉入湖底。

    “等等。”阶梯处突然出现一个焦急而熟悉的声音。

    路乐乐一回头,竟然看见羽见满头大汗的奔来。

    “羽见……”溯月和若云楞了片刻,然后起身拉住他,示意他不得进入这里。

    “对不起,属下有一事要说。”说罢,他走到路乐乐身前,深深鞠礼,“夫人,您可看了王爷的灵盒?”

    “……”这一句话,让路乐乐不由的一惊,心里却是不明白。

    “看来,夫人不曾打开过王爷的盒子了。如果这样,那请夫人打开吧,里面有王爷为您留下的一些东西。”

    “羽见。”没等他讲话说完,凤息突然冷声呵斥,“灵盒是不得轻易打开的。”

    羽见身子微微一僵,然后跪在地上,“凤息大人,您明知道,这个是未然殿下的愿望,却为何不将它交给夫人呢?”

    “既然都死去了,那些过去的东西又何必再提呢。”凤息清美的脸上浮起一丝坚决,然后转身踏上莲叶。

    “但是,如果夫人看不到真相,那世子殿下这一生就白走了。”

    “大人。”路乐乐上去,然后慢慢的跪下,举起双手,“既然,未然有留下遗愿,那我有权利知道。”

    夜幕中,凤息大人的手在颤抖,半响,撤退了其他所有的人,留下了路乐乐一人,“夫人,在此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您问。”

    “你可曾看清过你的心?”

    路乐乐惊讶的抬头,对上了他幽深的双眸,“我早就看清了。”

    “那你心中的人是谁?”

    “姬魅夜,两世,我爱的人都是姬魅夜。”

    “然后呢?”此时,凤息大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两世我们都有缘无分。”说到这里,她心口掠过一阵钝痛。

    是的,他们注定有缘无分,如果真的有缘,那经历了这样的曲折之后,他们就该好好在一切,可是……他注定拥有的还是一千年来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汮兮。

    “既然你看清了你们有缘无分,那你还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去爱其他人吗?”

    “不会。”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坚定的答道。

    从不曾后悔的爱,为何要改变。爱就爱了,爱就一直爱下去,哪怕相隔天涯。

    “好。”凤息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既然你心意如此明了,那我便将盒子交给你。”说罢,将盒子放入了路乐乐手上,转身踩着石阶走向回廊,留下了淡淡的墨香。

    “夫人。”走到回廊的尽头,凤息突然停下,身影在暗处看起来非常的模糊,“我之所以不给您看盒子,是因为您不爱他。”

    听到这话,路乐乐手不由的一抖,看向那宛若鬼魅的身影,又听到他轻轻的说,“但是,我现在之所以给您看,是因为虽然你两世都爱着姬魅夜,可是,你两世都只能与他擦肩而过。到此,他突然停顿了一下,身形像风中碎影,飘忽的就要散去。

    许久,仿佛一个世纪般的漫长,“而你,两世,却都只是笙澜的妻。”

    笙澜的妻?!笙澜的妻?!你,两世,都只是笙澜的妻?!

    这句话好似惊雷一样划过,让她全身血液一凝,那捧着盒子的手也忍不住在颤抖。

    两世啊,两世啊……两世啊,她怎么忘记了,两世她都是嫁的同一个人,虽然以不同的方式。

    那盒子里?她颤抖着手,打开了灵盒,那个在不久前,羽见亲手交给她的盒子——那里面放着未然的灵魂和尸骨。她拼死了要送回来的他的灵盒。

    可是,盒子打开的瞬间,她的眼瞳猛的缩进,眼中涌起震惊,难以置信……

    里面,不是尸骨,也不上灵魂,里面放着一本血迹斑斑的手札,还有两只做工不良黄|色的绣囊。

    绣囊上,金色的丝线歪歪扭扭的绣着:泱宝宝,泱贝贝。

    这个……在几个月前,被泱未然扔在地上,遗落在茶庄的锦囊,此番,干干净净的在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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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放千世流离

    本就是无心之举,然而,看到白色绣花棉鞋正中目标时,路乐乐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然后注意到,书莲已经惊恐的站在远处,再也不看靠近。

    这一下,路乐乐嘴角不安的抽了起来。

    如果是以前认为凤息大人是温和淡如水的,那她就完全错误了。

    虽然相处的不多,但是,凤息大人的气质,绝对的冷厉性的——月重宫所有的人在对他充满了敬畏的同时,还莫名的对他有一种恐惧。

    这种恐惧是,对他惧怕。

    那么清美的容颜,那淡似水的眼神,却让人惧怕——这让路乐乐心里一直好生疑惑。

    而此时,看着凤息微微僵住的背影,路乐乐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唐突了。

    或许,大家凤息的来之于对神的尊敬,还有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吧。

    而她,用鞋子砸了他的后脑勺。

    凤息侧头,看着地上那只白色的鞋子,上面绣着西番莲,柳眉轻轻的蹙了起来。

    印象中的自己,是不喜欢西番莲的。

    弯腰,将鞋子捡起来,很小,丝质的面料,金色的绣花,厚底,里面镶了丝绒,这样,才不会冻伤。

    这双鞋子?凤息薄唇抿了抿,回头看向路乐乐,然后走了回来。

    墨色的头发挵在雾气中,单薄的衣衫沾了湿意,他目光复杂的落在她脸上,最后停在了她赤裸的脚上。

    “抱歉,凤息大人,刚才是我不对。”路乐乐尴尬的笑了笑,忙低头道歉。

    用鞋子砸人家,真的是太没有礼貌了,更何况,砸的还是南疆声望最高的祭司大人。

    若是被惹毛了,画几个小鬼,就可以折腾她了。

    对方面无表情,停在她身前,然后蹲下了身子,握住了她的脚。

    这个举动让她当即一惊,忙要挣脱,对方的力道却大的惊人,她整个人下一秒都可能被他逮着脚扔到了地上。

    而此时,凤息开口了。

    “夫人有话要问我?”他声音很清,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却和他要准备为她穿鞋的动作极其不搭调。

    “我想知道,为何凤息大人要骗我?”

    “我骗你?夫人如何说?”他仍旧低着头,青丝垂落在了地上,遮住了他的动作。

    “你给我的盒子,既然是未然的遗物,那请凤息大人告诉我,未然的尸骨和灵魂去了哪里?啊!”没等路乐乐话没有说完,被他握着的地方传来一阵锐痛,疼得她当即一软,险些跪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犹如钳子一样,几乎要把她的脚捏碎。

    “夫人。”疼痛的瞬间,鞋子已经套在了她的脚上,而此时,凤息也抬起头来,蓝眸冷冷的盯着路乐乐。那一眼,让路乐乐全身一冷,血液凝固成冰。

    “泱未然是凤息的爱徒,他的尸骨和灵魂,凤息其实早在你回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他为你倾尽两世,你心中若没有他,那还是不要打扰他!”说罢,他放开了她脚,站了起来,脸上有一种阴森的白。

    “我……我没有想要打扰他,只是确认他能安然的进入轮回而已。”

    “现在夫人确认了?”他唇边拂过一丝讥笑,“那以后,泱未然三个字便从夫人的生活中消失了。天气很冷,夫人多穿衣服,过些日子,夫人身子会有些不便,凤息会同溯月商量,接您去皇宫小住。”

    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微微凸起的小腹,转身离开。

    脚背上的疼痛依旧存在,她下意识的扶住身子,强撑着站起来,内心莫名的恐惧,摸着自己的脸,才发现额头上竟然全是冷汗。

    这个凤息……不是未然。不是未然啊?!他身上有未然才有的墨香,有未然才有的哀伤,还有未然才有的干净眼眸,还有那种若仙不沾凡尘的气质。

    可是,他一定不是未然,因为,泱未然从来不会这般的对她。

    刚才他手上的动作在稍微用力,她脚筋必然断裂,而且,那冷漠的眼神,明明是讨厌她。

    “夫人,夫人。”书莲忙冲了上来,将路乐乐扶着进了屋子,“刚才,凤息大人……”

    “他弄痛了我。”她直接说道,然后观察书莲的表情。

    果真,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惊恐,“夫人,凤息大人可能是一时不小心,他以前都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那他以前是怎样?”

    “以前,他很温和的,脸上常常挂着笑容,不似这般的。”

    想起来了,第一次看到凤息,他眼神温柔,唇角有随和的微笑。

    这种变化,喜怒无常,应该是她到这里之后吧。

    此时,突然想起了他最后看她的眼神,路乐乐手下意识的放在了小腹之上,“书莲,你告诉凤息大人,我今日要去皇宫看若云郡主和溯月殿下。”

    “好。”书莲将她扶了进去,然后匆匆的房间。

    昨夜一直无梦,到了清晨,到是睡意浓烈,正当她睡得深沉的时候,到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一声一声的唤着,“乐乐,乐乐……”

    一睁眼,竟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六)放千世流离

    酒瞳色的双瞳,犹如上好的葡萄酿,深深的凝着她,俊美的脸上泛着旁人一看便醉的笑容——可是,她却丝毫没有迷醉的感觉,反而觉得这个冬天,将会非常的冷。

    “看到我,惊喜吗?”君上扬起唇,笑的无比灿烂,犹如三月明媚的阳光。

    “惊喜?”路乐乐脸皮抽了抽,想起了一千年前的这个人,一千年了,才发现他们似乎没有怎么变,“有惊无喜。”

    而且,这家伙干嘛将手放在她身子两侧,还俯身看着她,这个姿势,暧昧的真是不叫人喜欢。

    “喂,把你的手拿开。”

    听到对方语气很不好,他倒是没有丝毫的介意,反而嬉皮笑脸的坐在她旁边,脸上的笑意灿烂得简直让人不爽,“乐乐,原来你真的是神乐啊。”

    说着,这家伙还凑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听到他这一句话,一千年前,这家伙就是这样了,扰她得想揍他。

    “你要是不想真身再像千年前那样,被打的渣都没有,你就安分点。”真是烦人的家伙啊,“而且,我是路乐乐,不是神乐。”

    “没关系,反正哪个都一样。怎样,你看我都跑到这里来了,你是不是该和我走啊?”他眨了眨眼睛。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和你走了。”路乐乐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然后翻身下了小榻,将狐毛披风裹紧了,走到窗户边,惊叹她竟然睡了一上午了。

    “你不和我走?和谁走?”君上走到她旁边,“你不会呆在这月重宫的,而且,这里太不安全了。”

    “月重宫应该是南疆最安全的地方吧。”的确,她不会呆在月重宫,因为,她不想豆豆出生在这种环境中,甚至,不能留在南疆。

    “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姬魅夜马上就要过来了,他首要做的事情就是焚烧了月重宫,打开圣湖。”

    扶着窗棂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那颗心,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竟然掠过一阵让她难以呼吸的痛。

    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故意忘掉这个名字……可是,还是那样的痛,痛彻心扉。

    “他……”手指用力的扣紧,“他,真的就要过来了吗?”

    “其实,他已经过来了。”君上站在她身边,语气凝重了起来,

    “不过,还没有到达月重宫而已。因为这里灵气太重,汮兮的只有三魂,在七魄放出来之前,这里的灵气也会让她灰飞烟灭。而且,我发现,月重宫的结界,突然比以前强了好多,甚至,我进来一次,都要大耗元神。”

    “还真想知道,到底是谁,有这般的力量,能让月重宫在如此强大的维护下。”

    路乐乐没听到他后半句,脑子里只有,君上说的,姬魅夜早就过江了,只是,为了照顾汮兮,而无法来月重宫而已。

    唇边的笑有些淡,应该是惨淡吧。

    他到底还是为了那个女人过来,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又滞步了。

    “乐乐,跟我走吧,不管这里结界多强大,这次姬魅夜是铁了心要打开圣湖的,到时候……”君上将手放在她手背上,没有说下去。

    不用说下去,她都知道他话中之意,莫非就是要她的鲜血。

    “君上,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既然汮兮的七魄,在你手上,为何你不放了她,而非得要用我的鲜血?”

    这个是她一直都疑惑的问题,然而凤息一直对她避而不见,因为也没人解答她。

    “难道你忘记了……当年你的怎么死的?”说道这里,君上看着她的神色有些悲悯,“你当年割脉自杀,鲜血从殿堂流下,染红了整个圣湖,也因为感染了你的怨念,因此等同于被你下了诅咒。虽然,她的魂魄属于我管,然而封印到底还是得你打开。”

    “而且,姬魅夜,当年在此,被满月弓射了十二箭,力量被封印在了圣湖下面,以至于他无法再回南疆。因为,他也必须打开,解开你的血咒,才可立足,若不然……他的时间恐怕也不长了。”

    “什么?”她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你说,他什么时限?他练习了终极傀儡术,已经超过了死亡,为何会时限呢?难道,是因为力量被封印了?!”想起了,姬魅夜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变成幼儿,所以,他还是会死?!除非,打开圣湖?!

    可是,一旦打开了圣湖,那千年前他血洗月重宫的悲剧,又会上演?如果不打开,那他可能就会因为力量的薄弱而死去?!

    “一时间,他是无法死去。只是,汮兮恐怕就不行,如果不在两月后的月圆之前,打开圣湖,那她就必死无疑了。”

    “汮兮!”念道这个名字的时候,路乐乐竟然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

    她曾指天发誓,不会为了汮兮,而打开圣湖,更何况,她现在如此的憎恨汮兮,至少,她和汮兮之前,还有很多老账没有算清!

    (七)放千世流离

    然而,不打开圣湖,姬魅夜怎么办?

    过去的一千年,那样痴狂的他,以银针的方式选择了尘封自己的记忆,然后选择了新的生活。

    他的新生活,却依旧是这般的受到阻扰。

    “君上,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至少,能让小夜……”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心里轻轻一颤,“让他度过大限。”

    “你要做什么?”君上脸上浮起一丝警惕之色,不解的看着路乐乐,“你不会要为了他……”

    “不,我不想。可不可以这样,我想去同他谈谈,或许我们能有其他的解决方式?”

    “你去见他?你疯了吗?他现在巴不得抓到你,放干你的鲜血。”

    “可是,我们也不能这样等着。你也说了,他已经过江了,之所以没有到月重宫来,是顾虑到了汮兮的身体。而现在,汮兮时间不多,越来越体弱,他迟早会来,到时候,事情恐怕又会像像千年前那样,血流成河。”

    她抬眸,看着还有云雾缭绕的月重宫,此时,已经中午了,上完早课的小童子们结伴走过白玉石阶,回去自己的寝殿。

    似乎看到了一千年前,她也曾抱着书,和笙澜他们早读归来。

    南疆平静安宁了一千年,没有必要在陷入血腥之中。

    “姬魅夜时刻想着要杀你,你为何还要处处为他着想?”君上有些悻悻的,“莫不是,你还是爱他?那混蛋现在和汮兮缠成一块儿,你还念念不忘!”

    “君上,你知道我原来生活的地方吗?真正爱一个人,并不是要拥有着他,而是希望他幸福。我和他有缘无分,如果能找到一种方式,既能让他幸福,又能让大家都平安,为何不试试呢?”

    君上扭头不在看路乐乐,酒瞳淡淡的看向远处,低声道,“如果你知道那人现在做的事情,恐怕你就不会这样为他想了。”

    “啊?”知道听到他自言自语,“君上,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没什么,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看看东西。”君上回头冲路乐乐一笑,牵着她的手,急冲冲的就往外跑。

    “你慢点儿。到底要看什么啊?”路乐乐忙裹好披风,然后护住小腹,那君上已经捻手召来了自己的坐骑,那竟然是一头翼鸟。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君上有这个东西。

    翼鸟在飞离月重宫上空的时候,君上苍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些血色,便见他回头冲月重宫皱了皱眉头,问,“现如今,谁执管月重宫?”

    “凤息大人。”

    “凤息?”酒瞳闪过一丝疑惑,“还真没有听说这个家伙的名字,不过,一定不简单,这结界,刚刚快把我给憋死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那家伙,不仅是不简单,简直就是有些吓人。

    能下出这样结界的人,灵力他都难以估计,而且,目前月重宫的结界算是灵力中最简单的一种。

    看来,这一次……姬魅夜,遇到这样的对手,未必能进入月重宫。

    远离了月重宫,天空竟然是一片明朗,万里无云,碧蓝色的苍穹格外的干净,和先前雾蒙蒙的月重宫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听了刚才君上的那番话,路乐乐才意思到,其实那不是什么雾,而是结界。

    翼鸟飞行的路径在她脑子里竟然分外的熟悉,路乐乐眯眼看着眼前,神色慢慢的凝重了起来,因为,君上带他来到了黑暗之河。

    “你不会是要把我掳走吧!”她回头,讪笑的看着君上。

    “只是带你看东西而已。你嫌闭上眼睛,不然有些东西会把你吓到。”他的手已经抬起来,覆盖了她的眼睛,与此同时,路乐乐感到整个身子都在急速的下坠。

    虽然没有那种失去重心的恐慌,但是,是的,耳边的阴冷的风告诉她,还有隐隐可闻的哭嚎惨叫上,还有腐烂的味道——她真的被掳走了。

    “可以睁开眼睛了。”

    脚下是松软的土地,空气已经阴冷,路乐乐睁开眼——果真没错,到了君上的地盘,传说中的地狱。

    只是,这里完全和她现象的不一样,倒像是一个缀满彩灯的地下迷宫。

    “你的?”

    “嗯,本尊的地宫。”君上得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路乐乐穿过小桥,迎面却看到十来个穿着暴露,细腰丰||乳|,长相妖冶的女子走了过来。哇,这都是金发绿眼,穿着比基尼的美女的。

    一看到君上,都露出花枝招展的笑容,像水蛭一样涌了上来,“尊主。”

    声音酥媚入骨,听得路乐乐身上的鸡皮疙瘩的掉了一地。

    “你们都且退下。”君上面色一沉,看起来似乎有些尴尬。

    女子们不甘的甩了甩袖子,娇嗔几番,才扭着腰肢退了下去。

    “这些都是你的侍妾?!”看着波涛汹涌的美貌女郎摆着欲不满的可怜表情,路乐乐忍住了笑,“君上,你的眼光可真是……超时代。”

    至少,在古代,还没有几人喜欢这样热情的女子吧,若非他是君上,她路乐乐一定认为这位染着红发的帅哥,也是穿越而来。

    (八)放千世流离

    君上脸当即一红,慌忙解释道,“那……那都是过去的了。”

    “你不是要给我看东西吗?难道就是看你这些长相火辣的侍妾?”

    “不,你跟我来。”转移了话题,君上也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带着路乐乐进入了内殿。

    红色的帷幔帐子,昏黄暧昧的光,拳头大的珍珠,玛瑙,还有各种美玉都镶嵌在了冰冷黑暗的石头上,让他的地宫,看起来,竟然是那样的奢华。

    而里面的大殿,更是奢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单说那用玛瑙黏成的盆栽,就足以让路乐乐瞠目结舌了,甚至,看着突然金光闪闪的地面,她有些不敢下足,真怕自己踩的是黄金——罪孽啊。

    君上到没有注意到这些,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拉开了一道帘子,“乐乐,你看……”

    “你……你……”看到帘子后面的情景,路乐乐脸色瞬间转白,眼中也泛起一丝惊恐,最后恼怒的瞪着君上,“你真是疯子啊。”

    那帘子后面竟然坐着,躺着,靠着十来个女子,而且这些女子,太面熟了,面熟到她想做恶梦。

    那些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面色惨白的人偶不就是她路乐乐吗?!

    同样的发髻,同样的妆容,甚至是一模一样的衣服,要不是那些诡异的表情,她就以为那个是自己了。

    “你怎么做这么多我的人偶?怎么连你都有这个恶趣味?!”

    “你生气了?”君上放下帘子,眼瞳有些黯然,“我还以为你看了会高兴呢。”

    “高兴?你要去月重宫,我做十来个你的人偶,挂在那儿像秋千晃来晃去,你看了你会高兴?”

    “会啊。”他酒瞳深深的凝着她,轻声道,“如果你不想我,你会做那么多我吗?”

    “你……”他深深的凝望下,她觉得满腔的怒火,被人生生泼了一捧冷水,心里一个憋屈,却又是无语。

    只得长叹了一口气,扶着额头,无奈的转身,“我还是先回月重宫吧,有些饿了。”

    “乐乐。”

    身后响起了君上焦急的声音,路乐乐觉得腰腹上突然多出了一双手臂,将她用力的拉回,整个人都坠入了一个宽大的胸膛。

    “乐乐,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何三番五次的拒绝我?”他灼热的气息蓬勃在她的耳际处,让她有些无奈,可是,他手臂却是越发的用力收紧。

    “君上,你明明也知道我的心意,为何还三番五次的纠缠我?”好吧,她承认不会说话,但是,她已经很明确很明确了啊。

    这个人,怎么就那么一根筋儿啊。

    “一千年前,在黑暗之河,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那个时候,你一曲飞天,便将我惊了整整三日缓不过神来。一千年后,我又遇到了你,第一次还是被你吸引了,你说是不是缘分?”

    &039;&039;“是猿粪。”她突然觉得自己形式不利,“君上,你放了我,我肚子疼。”

    他的手刚好簕住了她的小腹,让她呼吸开始吃重起来。

    “不放,乐乐,不要回去了。月重宫不是你呆的地方,姬魅夜和月重宫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插足了,就呆在我这里吧。”

    “你放开,不然我家豆豆踢死你。”

    “豆豆?”君上一愣,手突然松了松,然后站在路乐乐身前,盯着路乐乐掩盖在披风下,有些粗的腰。刚才,好像,这丫头,“乐乐,你长胖了吗?”

    “君上,你马上送我回去,不然,我翻了你的地宫。”在也没有任何心情逗留,路乐乐推开君上,提着裙子急步离开。

    “乐乐,我愿意帮你。”

    推门的动作停了一下,路乐乐回头,看到君上站在原地,神情认真,“我今日就给姬魅夜传信,安排你们见面。我也会好好的保护你,也会帮你找到那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他深邃的双眸温柔地落在她小腹上,唇角勾起一丝温和的笑容。

    没有往日的轻浮,只有一种认真。

    出了黑森林的时候,天色竟然很晚了,路乐乐在翼鸟上饿得头脑发晕,正要催促君上快点,前方,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亮光,身下的翼鸟被什么击中,发出了痛苦的嘶叫。

    “小心。”君上一把将她抱住,翻身跃下翼鸟,然而,眼前却急速闪过无数片血红,便听得君上惊忧的喊道,“血蝙蝠。”

    这个三个字,让路乐乐当即清醒,她没见过血蝙蝠,可是这三个字就犹如亡灵一样如雷贯耳,让人胆战心惊。

    这类几百年前就灭亡了蝙蝠吸食人血,被咬者若当场没有被吸干而亡,那一日后全身也会溃烂而死。

    “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蝙蝠就像密集的网子一样将他们两人包围,而其中一只长着长长獠牙的蝙蝠正要咬向她的脖子。

    “收!”

    听到她的尖叫,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冷呵,这些蝙蝠就如同收到了命令一样,立马转身飞回。与此同时,君上也抱着她,稳稳的站在了草坪上。

    (九)放千世流离

    “夫人!”远处传来了一个惊讶且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抬头寻声望去,但见血色的残阳中,一抹影子宛若山水画中的惊鸿一笔,飘渺却有蕴藏着某中强大的力量。

    此番,卓卓立于天地之间,身后的残阳,刺目惊心。

    然,仔细看去,他身后的图景却并非是美丽的残阳,而是数千只张着獠牙全身通红血蝙蝠形成的血网。

    晚风揽过,他墨色的青丝,那一双淡泊的碧蓝色眸子,还有轻抿的薄唇,也开始清晰起来。

    白衣翩翩,他挵袖站在高处,低头俯瞰而来,若仙的气质让人心神敬畏,可是,那身后狰狞的蝙蝠,又让他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凤息大人。”半响,路乐乐才发出这个几个模糊不清的词。

    凤息目移开路乐乐,落在了抱着她的君上身上,眸光一潋,淡道,“这一位,可是尊主君上?”

    尊主明明是尊称,然而,他的口气极其的淡,淡的犹如他人一样,不卑不吭,自然口气中,听闻不到丝毫的尊称之意。

    而与他极其不相符分的则是他身后的血蝙蝠翅膀发出扑腾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了过来。

    “你是凤息?”君上一贯的轻浮的笑容挂在脸上,手却下意识将路乐乐的手用力的拽在了手心里,“不错,看来那个月重宫的结界是你下的了?”

    凤息抿唇,目光慢悠悠的落在了路乐乐被君上握着的手上,“看来,刚才闯月重宫的人是君上尊主了?”

    “真是没趣,千年来,祭司说话都是这个德行。”君上瘪瘪嘴,似乎懒得去理他,便低头瞧着路乐乐,“乐乐,刚才没有吓着你吧。”

    “没有。”

    “夫人!”凤息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夫人,天色不早了。”说着,看向君上,“尊主,夫人身体欠安,需要早些回去休息。还有,月重宫向来和地界和平相处,并且一直有协议,不得擅自闯入禁地,今日尊主,您越举了。”

    满天飞腾的蝙蝠,几乎能闻到腐烂的血腥味。凤息犹如白莲般美好的容颜,此刻,在这种血腥的衬托下,竟然染上了些许鬼魅。

    “哼,没关系,下次你也来越越就公平了。”君上挑眉,将路乐乐的手松开,却趁机低头道,“此人有些古怪,避开为好。”

    “啊?”路乐乐到没有完全明白凤息的话中之意,手已经被走上前来的凤息握住。

    君上一看,大笑了几声,跃上翼鸟,展翅离开。

    随着他的到来,那些血蝙蝠的牙齿就要贴到自己的脸了,看起来,真是恶心的东西啊,路乐乐下意识的别开头。

    这个动作恰好落在他眼里,那双碧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和失落,随即,手指一动,血蝙蝠便瞬间化成细碎的花瓣,飘落在他身后。

    天地之间,唯有西山尽头的一丝残阳。

    看不见那些反胃的东西,路乐乐舒了一口气,才发现对方握住自己的手很疼,“凤息大人,你的手,力气很大。”君上说,避开这个人为好。

    第一次看到凤息大人的君上,里面就断定他古怪,看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而且,操控蝙蝠的人,在南疆的史册上也没用记载,然而,这种东西,同恶灵一样恐怖邪恶。作为祭司大人,凤息,真的有些越举了。

    “你何时认识了君上?”他放开了她,后退一步,语气甚冷淡。

    “很早前就认识了,今日,不过是久别重逢吧。”她裹紧了白色的披风,踩着青石板,朝月重宫走去。

    “那,相比较而已,你是更期待与他的重逢,还是与姬魅夜的?”

    “你!”路乐乐转身,“大人,看来你也早知道,姬魅夜过江了。

    当初我要离开月重宫,你处处阻扰,让我想起千年前的记忆,无非就是为了让我在阻止姬魅夜。可是,为何,他过来了,你却不告知我,甚至是隐瞒了皇室。”

    碧蓝色的眼眸浮起一丝涟漪,那是诧异之色,凤息侧头看着天边的残阳,“让您看清过去,那是未然的心意。至于,让你帮助阻止姬魅夜,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说着,他突然抬起手,对着夕阳,凌空画了一个圈。

    那一刻,圈形成了一个火红的太阳,像一个燃烧的球体落在他手心,而天幕却瞬间漆黑。

    路乐乐的眼中除了惊骇,那就剩下一种让她心跳停止的惊恐——这是传说中的‘指尖昼夜’,是灵术达到极致的一种。

    据说,强大的人,能屈指之间,控制白昼黑夜,而凤息,不过是画了一个圈,残阳竟然被拽在了他?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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