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第59部分阅读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 作者:rouwenwu
边,‘它’眼神仍旧迷离,像一头小兽蜷曲着身体躺在她腿上。
路乐乐的脸色难看,身上已经穿了衣衫,至于怀里,因为运动太多,被她一针扎下去,当即变成了小鸡少爷的家伙,瞪着黑溜溜的眼珠,满腹委屈,像怨妇一样。
路乐乐心里真的萌生了一种丢它的冲动。
然而,它身子往前一翻滚,就黏在了她怀里,声音娇滴滴的,“乐乐,乐乐……”
路乐乐无耐叹了一口气,看着此时,变成了小鸡少爷的家伙,心里一分酸楚。
姬魅夜早在千年前并没有出现这种婴儿的状态,那是因为在圣湖那一战,他几乎是三分之二的灵力被神乐‘怨恨’的鲜血封印。
而且,为了逃避自己内心难言掩盖的痛苦,所以,在灵力极其弱的时候,出现了婴儿状态的姬魅夜。
这种状况在现代医学上也成为人格分裂,唯一不同的时候,他们的思想并没有多大的分歧。
这个……用现代医学凑找不到合适词语的家伙,像一个球一样。全身肉多又软,真像狠狠捏死。
“我说了,别动。”
又一枚银针从他身上拔出,路乐乐脸色越加的不好看,它血液让银针显得极其的异常,而且,有一股一样的芳香。
然而,它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因为银针的拔出,血液循环异常的快,而那种潜在的毒素,也当即蔓延了它四肢百骸。
看着它涨得通红的脸,和热热的呼吸,还有那痛苦而迷离的眼神,路乐乐意识到了什么,飞快的封住了它的|岤道。
“路乐乐,你敢让我睡觉!”看着银针落下来,它睁着眼睛怒视着路乐乐,心中一直不敢断定她的出现是梦境还是真实。
因此再度睡下去,对他来说,又是一个噩梦。
“你必须得休息了。”路乐乐底下头,在它唇上落下怜惜的一吻,然后看了看它肩头的牙印,偷笑道,“明天早上起来,你会发现,这不梦。”
随即,将再度咬破手腕,将鲜血滴落在它唇上。她可不想,姬魅夜再碰汮兮的鲜血了。
想到汮兮这个名字路乐乐眼眸沉了下来。
“是么?”他垂下眸子,唇角有一丝苦涩的笑容,“过去两个月,我都以为不是梦,可是醒过来,却发现全部都是梦。”
鲜血染红了他的薄唇,或许是因为是神乐转世的原因,这个身体的血能让他迅速的恢复体力。不过是转瞬,他已然将她圈在了怀里。
“还是不要让我醒来吧。”轻咬着她的耳朵,他低声求乞道。
“那我再问你一次?”她推开他,四目相对,深深的绞在一起,“姬魅夜,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抿唇,没有说话,抱着她的手也有些颤抖。
看着他的眼神,她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也罢,这才开始,他被身体里悄然积累的罂粟弄得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不过是缠绵的一晚上,如何让他卸下心中的防备,彻底的重新接纳她。
反过来是她,她也不会的。
有些事,还是慢慢的来的好。
针上的麻醉慢慢起了作用,他睫毛颤了颤,有些不甘的闭上了眼睛。今晚,这般的消耗体力,他必须要休息,更何况,他身体有罂粟的毒素,她打算帮他施针将毒素引出来。
额头上有隐隐的汗水,路乐乐手里的银针飞快的封住血脉,然后点燃随身携带的香囊。
用银针逼出毒素是最有效的方式,然而对姬魅夜来说,因为他必须靠鲜血进补,所以还得想其他办法,让他不再靠汮兮的鲜血了。
“唔。”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心口的下方传来,她整个人当即疼得跪在了地上,手里的银针也掉了一地。
那种痛,就像有人将她心脏用细绳拴住,然后用力的撕扯一般,于此同时,那种痛还压向了小腹。
而豆豆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安,今晚一直乖巧的它突然动了起来。
路乐乐忙掀开衣服,低头赫然发现,那红色的血丝竟然不在了锁骨处,而是停留在了心脏和小腹的中间,蜿蜒而下,似乎将心脏和腹中的豆豆一同连接了起来。
“唔。”豆豆又踢了她一下,疼痛让她脸色泛白,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凤息……凤息!
君上说了,两日没有回去,凤息定然会怀疑的?
难道现在开始怀疑了,而这个疼痛是在对她的警告吗?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路乐乐穿好衣服,替姬魅夜盖好被子,再也不敢做丝毫的停留,推门走了出去。
就在出门后转身的瞬间,一道白色的剑气直刺而来。出于本能,路乐乐侧身,感觉到凌厉的剑气与自己的脸擦肩而过,于此同时,几缕头发飘然落下。
寻着看去,但见汮兮苍白着脸,双眼发红,面目狰狞的站在前方。
(三十九)放千世流离
她头发今日梳得极其的精致,露出额头,眉心朱砂妖娆,发髻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朵红色的罂粟,衬她有多了几分娇美和风情。
而她的衣服,白色的狐裘,里面是红色的衣衫,而敞开了衣襟,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和锁骨。
只是,此番的汮兮身上还有许多没有散去的雪,而额头上几缕头发沾湿水,狼狈的贴在了她脸上,再加上那发抖的唇,还有那双通红的双眼,怎么看,都像极了从水里爬出来的女鬼。
木质的走廊上,铺着一层薄雪,犹如银霜般。
而汮兮的脚下,则不沾片雪。
“看样子,你站这里很久了?”路乐乐微微一笑。
应该站了一个时辰了吧,不然,她身上不会被雪打湿,也不会堆积着这么多的雪花。
既然站了这么久,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一切。
想到这里,路乐乐唇边的笑容漾得更开,而且汮兮脸,在自己的笑容中,显得更加的狰狞恐怖。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汮兮的声音夹带着痛苦的愤怒,双目渗血,握着剑的手在风雪中颤颤发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着。
她来晚了,她来的时候,里面染着温柔的光线,依稀间,听到了姬魅夜在喊着那个名字。
那样的轻柔,带着不可抑制的情-欲和眷念。
“我为何不该在这里。”路乐乐冷笑一声,随即不悦的说道,“还有,你声音太大了,他睡了,别吵着他。”
“你果真是对他余情未了?你不是都选择了君上了吗?为何还这样贪婪的要回来,要这样的对他?”
“我怎样对他?”路乐乐打断了汮兮的话,朝她一步步的走去,眼中折射出对她的厌恶,“难道你又想我像千年前那样,因为误会猜忌和不相信,一步步按照你的阴谋诡计,而离开他?!”
“如果是这样,那汮兮,你给我闭嘴!我不会再像千年前那样栽进你的陷进,因为,我不再是千年前的神乐。”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汮兮先是一怔,后面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的笑了起来,“千年前虽然我嫉妒你,但是,是你自己放弃了殿下。而几个月前,又是你。现在,当他是物品,丢弃了就想要回来了?”
路乐乐转眸看向屋子,心中掠过一丝疼痛,“汮兮,你说的没错。我和姬魅夜之所以走到这个地步,那是因为我和他都放弃了。但是……”目光坚定的看着汮兮,路乐乐一字一顿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可以告诉你,无论在发生什么事情,我再也不会放弃姬魅夜。”
他们历经了两世,寻觅着,躲藏着。一个不愿意转世为人,一个封锁了自己的记忆,可是,如今的他们还是再度相遇,而且一如千年前那样爱着彼此。
而身份,不在是姐弟,这,难道不是上天重新给他们的机会?
而自己,怎能就轻易的放弃。
“真是不要脸。”汮兮身体犹如筛糠一样抖了起来,盯着路乐乐的双眼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你以为,我努力了一千年,唾手可得的东西,你想拿回去我就同意吗?”说着,手里的剑犹如灵蛇一样刺来,路乐乐急忙的后腿一步,然后敏捷的抄起旁边的花盆丢了过去。
她和汮兮此时一个有身孕,一个只有三魂,半斤八两,谁也不会占多大的优势,所以珈蓝才放她一个人来。
路乐乐看着汮兮点足掠来,灵机一动,扯下了君上送的一条珍珠项链洒在脚下。
落地的汮兮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剑上,只想着杀了路乐乐。落到路乐乐面前时,踩着珍珠,一个趔趄,向后扬去。
见此,路乐乐抓起花盆,又朝她砸了去,趁汮兮没有反应过来,抢过她手里的剑,夹在了她脖子上。
“不要脸?汮兮,这句话,应该说你自己才是!”剑在汮兮的脖子上勒住了血痕,路乐乐俯身看着她,“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可悲吗?就是那种只知道嫉妒,却永远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女人。原本我真以为你爱着姬魅夜,可是,你爱着他的心,有几分真,你应该知道。”
血沿着白色的剑刃低落而下,染红了汮兮的衣衫。
她眸光一闪,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极其妖娆,“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而且,就算你回来了,现在的殿下,没有了我,恐怕过的比你现象还痛苦。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以姐妹相称,二女共侍一夫,上演娥皇女英。”
“二女共侍一夫?你称为姬魅夜为夫?”路乐乐真恨不得抽了汮兮。
“难道你不知道。我同殿下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路乐乐摇头,悲悯的看着汮兮,“你以为你这样就又能挑拨我和姬魅夜了?汮兮,你真是愚蠢!你要是和小夜有了夫妻之实,还用得着今日打扮成了我的模样,在自己血里面种下罂粟,却诱惑姬魅夜吗?”
汮兮脸上那妖娆的笑容顿时僵化,难以置信的看着路乐乐,眼里竟是狼狈。
(四十)放千世流离
雪飘落在她身上,她脸色极其的惨白,而那双眼瞳也在路乐乐的注视下,失去了光泽。
她不相信,路乐乐怎么会知道,她给殿下了罂粟。
“你知道了又如何?”汮兮嘴角有一丝苦笑,“那你应该也看的出来,殿下中毒不浅了吧。你说,我刚才那句话有错吗?”汮兮挑起眼尾,似乎开始在做最后的一搏,“殿下,他每日至少三次进补,现在的他,已经离不开我了。”
“错了。”路乐乐皱眉做深思状,然后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情道,“汮兮,我刚才错了。”
“……”
“其实,世界上最可怜的不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而是自欺欺人的人。”
汮兮脸上是死灰一样的苍白,不明所以的盯着路乐乐,不知道这个突然摆出一脸无邪笑容的女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医者,我所在的年代医学可是比现在好上几千倍。我且不在乎,到底小夜有没有被你血深深迷住,但是……”她咧嘴一笑,黑色的眼瞳闪着纯净无邪的光芒,然而看在汮兮眼里,却犹如一把刀割在了自己的心头,“但是,我有本事让小夜闻到你的血就呕吐,甚至于看到你这个人,都会反胃。”
汮兮身子一怔,眼瞳放大。
看着她迷惑的眼神,路乐乐站起来,冷哼了一声,挑眉莞尔一笑,“不信我?幻影有没有告诉你,姬魅夜对我最初的评价。他说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一份执着,所以,你不要妄想什么来在来挑拨我们彼此,不然,我会让你很惨的。”
“啊……”转动了手里的剑,路乐乐孩童似笑又多了一分狡黠,“还有,你也要信我,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特别的是对付起女人来,我没有男人的心慈手软。当然,我知道你有小强打不死的精神,但是我也有专门打死小强的决心。”
汮兮仰头看着,用挑衅的口吻,“打死吗?除非你让殿下拔掉银针,不然我就死不了。而神乐,我料定你不舍得让殿下拔出银针吧。”
手不经意的颤了一下,汮兮也果真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路乐乐的弱点就在于姬魅夜。继承了前世痛苦的记忆,她清楚曾经他们过得怎那样的无奈,甚至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那些痛苦,既然被封锁,比忘记,对于姬魅夜来说,又何尝不是好事。
两个人曾经的记忆,只要有一个人记得就好了。
至少,以后相持到老的时候,她可以选择快乐的部分告诉他。
手腕用力,锋利的剑锋抬起了汮兮的下颚,便看到她惊恐的后退了一步。
路乐乐眼瞳闪过一丝明了的笑意,手中的剑轻轻的拂过汮兮灰白色的脸,“你周身恐怕也就只有这张脸稍微入眼了,既然你不想死,那就换一个方式吧——生不如死如何。”说着,作势手里的脸要划向汮兮的脸。
“公主殿下,汮兮知错了……”汮兮慌忙捂住自己的脸,低声乞求道,声音带着悲切。
胸口的锐痛再度传来,路乐乐抬头,隐隐看到有蝙蝠的身影掠过,此时,也无心和汮兮计较,必须先行离开赶回月重宫。
“别假惺惺的模样,你什么样子我不清楚吗?!还有别在妄图下对小夜下药,这样的手段逃不过我的眼睛的,”路乐乐收起剑,冷冷的睨了一样汮兮,跨步从她身边走开。
此时,在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看到他时,路乐乐微微一惊,喊了一声,“君上。”
“走吧。”君上将手伸向路乐乐,却是面无表情,酒瞳波澜无惊,深邃的看不到底。
手被紧紧的握住,有些寒冷,看来,这家伙也在风雪中站了一段时间了。
“唔……”敢转过了拐弯处,路乐乐再也支持不住的软下了脚,然后下意识的抓住了君上。
刚才在汮兮面前,要不是为了虚张声势在气势上压下她,自己也不知道忍了多大的苦。
“怎么了?是不是凤息?我检查一下。”君上抬手要掀开路乐乐的衣服,却被她一手拦住,但见她脸色绯红,有些尴尬的说道,“血丝已经到了心脏处了。”
她怎么能让君上检查,周身全是那家伙留下的印记,她会羞得一头撞死的。
注意到她这个表情,君上瘪瘪嘴,笑了起来,“我刚才看你不说挺能逞强的吗?怎么这会儿,终于熬不住了?”
“你来多久了?”他身上有雪花,应该也不会是在她那什么的时候吧。
“在你说你再也不会放弃姬魅夜的时候。”
走路的步子一滞,她感觉到了他说话时,那种低沉,和他平时的性格完全不同。
“是的,我再也不会放弃姬魅夜了。”
“路乐乐!”他一把抓住了她,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腕,双瞳绞着她,“你真的这样决定了吗?姬魅夜到底又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快就回心转意了。”
“君上,小夜什么都没有说。”路乐乐叹了一口气,“他只是变成了白骨。”
(四十一)放千世流离
变成了白骨……这能说明什么,君上想必也知道吧。
路乐乐抬头看着君上,感激的一笑,“君上,其实前世的事情你很多都不明白。昨天我看到小夜的时候,两世以来,我们中间隔着太多东西,都以为是无法跨过去的鸿沟。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我们不愿意共同承担的责任。”
“我不会放弃豆豆,更不会放弃豆豆的父亲。我也更不能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天下而负他,本身,他就没有做错过什么,错的只是,大家对他紧紧逼迫。”头上雪花飘落,她深吸了一口气,“以前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这一趟,我才真实的看明白了自己的心,和自己的位置。”
“你说,明明可以的,为何要放弃自己的爱人,将他推到别人身边?。”
君上揉了揉头,挤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重复道,“是啊,明明可以,为何要放弃自己的爱人,将他推到别人身边呢?”扶着路乐乐上了马车,他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马车上,闭上眼,念道,“看来,本尊得早些回去,把我那些美人儿都找回来。怎么办,怎么办,我内心寂寞了,本尊内心寂寞了。”
大声的感叹了一番,他突然睁开眼,盯着路乐乐,“不过,凤息那边你这次回去怎么应付?”
“应付?”路乐乐想了想,拿出一直口哨轻轻的吹起来,很快一直蓝色小鸟儿停在了马车上,便将一串雕花链子挂在它身上,再把它放走。
“你这是做什么?”
“凤息放出了血蝙蝠,我们如果这个时候赶回去,那一定是做贼心虚。干脆就认为他是急着见我,我送他一串链子,表示自己三天的集市还没有结束,还要逛一逛。自然,我们也可以抽出时间,帮他把放出来的血蝙蝠清理一下。”马车轻轻的摇晃,月色照在她侧脸上,“我不想让他知道小夜到了皇城,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凤息会对小夜不利。”
“恩。凡事小心为妙,而且凤息这家伙,他……”君上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半响道,“有些可怕。”
“那君上,你能想办法让若云出来吗,这一次,今日,我得和她逛一天,不然,凤息问起来,可真要穿帮了。”
“那也是,不然她也快认出来,那个在和她呆了两天的路乐乐是假的了。”
路乐乐也扭头看向窗外,看着天空隐隐发白,叹息道,“天亮,他该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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汮兮扶着栏杆从地上爬起来,唇色发紫,握着栏杆的手因为心中的愤怒而发抖。
一想到刚才那个女人的嚣张,她的笑容就像刀子一样割在自己的心头。
神乐,你不是原来的你,难道你就以为我对不不了你吗?
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还有一丝血痕,汮兮咬咬牙,看着幻影从外面赶了回来。
“大人……这个……”看着她脖子上的血渍,还有满身的泥,幻影预感到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啪!”汮兮一耳光狠狠的甩了过去,打得幻影一个踉跄。
“幻影知错。”幻影当即跪下,低声的说道。
知错?汮兮咬着牙,手心生疼,她恨透了这个两个字。
“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真的知错了,就离珈蓝远点,不然神兽一族永远逃脱不了永生为奴的命运。”
幻影身子伏地,恭谨的答道,“幻影明白。”
“你守在这里,殿下就要醒来了,我来之前,谁也别进去。即便是珈蓝,哪怕你杀了他,也不准他踏入半步。”说完,拂袖飞快的离去。
幻影起身然后站在了门口,双手紧握,面色的表情淹没在了发丝之中。
第一场雪停了,天空发白,世界一片银白,甚至有些刺目。
远处的汮兮重新穿戴了一番,手里端着进补的鲜血走了过来。
房门被推开,然后迅速的被关上,黑暗的屋子里,外面的阳光不能透进分毫,只有一只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
此时,他已经醒了过来,银发如雪泄落在肩头,雪色透明的肌肤让他的脸看起来依旧完美,淡美,凤目,金瞳,薄唇,不管从那一个角度,那张妖邪的脸都完美的让人心惊。
此时,他低头坐在小榻之上,密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处密影,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绪。
绣着曼莎朱华的袍子斜披在身上,与银丝交织在一起,感觉到有人进来,他并没有抬起头,而手抬手放在自己的肩头,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
汮兮手里的杯子一晃,鲜血差点洒了出来,他的肩头一个清晰的牙印,如此看来,仍旧血迹斑斑。
他手指来回的抚摸,轻轻的勾勒出那牙印的痕迹,妖娆的唇边有一丝看不见的笑容。
“殿下,到了进补的时间了。”汮兮走了过去,将杯子放在他身边。
“汮兮。”他没有去接杯子,手仍旧放在肩头,声音很轻,带着她少见的温柔,“昨晚,谁来了本宫的屋子吗?”
(四十二)放千世流离
杯子里鲜袖的液体摇晃了一圈圈涟漪,汮兮脸色笑容如初,“殿下,昨晚下雪,而且,此处偏僻,怎的有人来呢?”
“是吗?”这时,姬魅夜才抬起头看向汮兮,“果真是没有人来?”
“是的。没有人来。殿下,该进补了。”
目光慵懒的扫了一眼杯子里的液体,他眉不由的一蹙,一把拉住了汮兮,将她拽了过来。
“本宫不喜欢撒谎的女人!”他声音根本就不似刚才的温柔,眼眸中的冷淡和疏离让汮兮心里产生了无端的害怕。
整个人都跪在了他身前,下颚被他抬起,冷冷的注视下,汮兮却不敢与他对视。
衣衫突然被扯开,露出了锁骨,汮兮闭上了眼,呼吸沉重。
然而,她并没有等到到什么,又睁开眼的时候,已见他从她手里的接过了杯子,起身离开走到窗台边。
失落席卷在了心头,汮兮抬头看着远处的镜子,发现自己一脸苍白,除了脖子上的血痕,其他的地方光洁雪白,没有一丝痕迹。
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路乐乐离开时,她锁骨处的袖色吻痕。
手用力的拽紧了衣服,汮兮慢慢的爬起来,走到姬魅夜身边,“殿下,快冷了。”
姬魅夜点点头,将杯子放在唇边,然而刚含了一口,他脸色当即发白,将鲜血吐了一地,怒目盯着汮兮,“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他吐出的鲜血,汮兮惊恐的扶着他,“殿下,怎么了?这是你每日都进补的……”
“不是。”姬魅夜生气的推开他,“这东西,只叫本宫闻着反胃,咳咳……”说罢,难受的摆摆手。
汮兮无力的垂下手臂,眼中渐渐黯然下来,然后下意识的用袖子遮住了手上的伤痕,眼中慢慢的溢出泪水。
那个女人可恶的声音果真一片片在脑海里回荡。
她说要殿下闻到自己的鲜血就反胃!
神乐!
手用力的握紧,手腕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溢出来,染袖了纱布,汮兮不再说什么,低下头,“那殿下稍等一下,汮兮再去为你准备。”说完匆匆的转身就要走。
“汮兮。”背后冷冷的声音传来,姬魅夜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脸上,凌厉的似乎要看到她身体里面,“路乐乐昨晚是不是来了?”
“昨晚雪太大了,而且殿下也吩咐了若不是进补的时间,不得进入房内了,昨晚,汮兮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恩,那你下去吧。还有,以后都不用侍血了。”
“殿下,为何?”她惊恐的看着姬魅夜。
“你身子不好,如今在皇城,若是每日都这般,也熬不下去。”他轻轻的闭上眼睛,然后疲惫的躺在了小榻之上。
“殿下您的意思就是暂时不离开皇城了?”
“恩。”淡淡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这样,除非是提到了那个女人。
现在要留在皇城,也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姬魅夜,难道你不知道月重宫就是你的墓|岤吗?
汮兮咬着唇,然后推门走了出去。刺目的阳光发射着雪照在她脸上,她仰着头,脸上的笑容显得极其狰狞。
蜷缩的挤在软榻里,应该不会是梦,如果是梦,为何醒来了之后,身上有梦中她咬下的痕迹,旁白的狐裘上,还有她独有的芳香,温暖而熟悉。
耳边,她轻声喘息的呢喃,那一声声叩开了他心门的小夜。
那一声声,小夜,我们再也不能放弃彼此了。如此的深刻和真实,犹如刻在了脑子里。
甚至于他记得梦中的每一个情节,那惊呼撕咬的吻,那一次次的索要。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路乐乐,你为什么要离开?
如果是你说不要放弃彼此,可是为何又放弃了和我离开?留下醒来后的我一个人在这里。
他痛苦的坐起身,用力的抓着头发,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醒来后,还是一个人,如果这样,那他真的不该睡去。
突然,他身子僵在远处,眼瞳呆滞的盯着地面,呼吸渐渐加重。
他的眼前,那厚重的白色地毯上,赫然的躺着几枚银针。
“路乐乐,你敢让我睡觉?!”
“你该休息了。”
“小夜,相信我,这不是梦。”
“爱我,那请相信我。”
“小夜,你愿意再相信我吗?”
手里的银针明明泛着柔和光,为何他却觉得刺眼,甚至于呼吸都被凝在了胸口,如何都喘不过去。
“乐乐!”再也没有做任何思考,和迟疑,他站起来推开了房门,奔出了房间。
强烈的光线照在他身上,突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连连后退站在暗处。然而看到远处的珈蓝,他犹如看到救星一样,冲了上去,几乎是低吼的问,“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殿下?!”珈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听到姬魅夜大声的吼道,“路乐乐在哪里?告诉我她在哪里?”
慌乱的语气,甚至于有些语无伦次,那张脸,写着激动写着痛苦,也写着害怕,也更多的喜悦。
“她回了皇宫。”
话音刚落,他人已经消失在走廊,“殿下,你要哪里?”
“我要将她抓回来。”
(四十三)放千世流离
珈蓝楞在远处,终于明白了姬魅夜口中的将她抓回来。
“殿下,今日雪晴,而且是布幕节。”珈蓝走上过,拿出一张面具,恭谨的呈了上去,“还希望殿下不要在城中留太久。”
白玉般的面具,温润的光泽,站在暗处的他想起了什么,唇角漾起一丝笑意。
巨大的阴影在云端下急速掠过,片刻之后又隐没在了银辉中。
汮兮站在围栏上,看着消失的影子,脸上一时间,竟忘记了有任何表情。
因为昨晚太累,躺在客栈里小息了一会儿,便听到了若云叽叽喳喳的声音。
“你这么还在睡啊?”若云一脸的诧异,“昨晚你就睡了一晚,不过……哦,溯月说,孕妇都嗜睡的,但是今儿你不能睡态久了。”
“为何?”路乐乐疲惫的睁开眼,之前还不觉得全身酸痛,只叫一躺下,才发现自己身子都险些被姬魅夜给拆了,一时间,脸不由自主的又红了起来。
到想起了几个月之前敢和姬魅夜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机会都是初尝情-欲,虽然也贪恋着他的身体,可是他成天便像要吃糖的孩子一样扭着不放,完全不似平日那种冷傲和霸道,还总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你的脸如此红,要让大夫来看看么?”若云注意到了路乐乐脸色绯红,伸手一摸果真滚烫。
“无碍的,我自己便是大夫,只是被褥太暖和了,屋子里窗户又几乎都被关严实了,难免有些缺氧。”她不好意思的躲开了脸,“你刚说,为何今日不能睡太久?”
这事情倒是提醒了若云,只见她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出来了两日,凤息大人着实的着急,让书莲来催了好几次,而你每次都不见,昨晚,还听书莲说凤息大人在月重宫里发了脾气。”
“发脾气?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路乐乐淡淡的说道,手却下意识的护着了肚子。
“路乐乐,我从小也是在月重宫里长大的,凤息大人可不是那种会发脾气的人。”
“哎,行,今日早些回去吧。”
“不过没关系,书莲倒是又来了。”若云脸上又多了一丝坏笑,“他来看着你,凤息大人就放心了,而且今天还是布幕节,我们可不能错过。”
布幕节她倒是知道,据说是南疆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有开年之说。也就是在落雪的第二天举行的。用通俗的预言也叫驱鬼节,在这一日,百姓都会带上铃铛,带上面具,穿着怪异的服装,跳着舞蹈,唱着驱魂曲。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雪后的第二天是新年的第一年,也是丰年的第一天,大家都期盼过一个平安丰收的年份,所以,在这一日,也会驱赶亡灵和鬼魂,希望他们不要来捣乱。
而此时,街道上锣鼓震天,还有此起彼伏高昂志气的驱魂歌。
大街上,大家都穿着奇形怪状,颜色鲜艳的衣服,带着狰狞的魔鬼面具,有的牛头马面,有的还是黑白无常,甚至那些小孩子都带着自制的面具,拿着铃铛,在人群中追逐。
这不是一个狰狞的节日,而是给百姓带来希望的日子。所以,处处洋溢的都是欢快的笑声,而驱魂歌的曲调也不像镇魂歌那样低沉哀伤,而是充满了斗志,宛若在战场上,胜利归来的勇士唱的凯旋曲。
至于君上这家伙,似乎还有些惧怕这个节日,嘟嘟嚷嚷的跑回去说是要自己的金发美女安慰自己一颗寂寞芳心。
关上窗户出去的时候,路乐乐被换好了衣服的若云给吓了一跳,她竟然穿着彩条的破烂衣服,脸上带着饿死鬼的面具,而她手里还拿着另一张吊死鬼的面具递给了路乐乐,“喏,这是给你的。”
回头看着一群士兵和青王世子,以及哭丧着脸的书莲,再注意到他们手里的拦路鬼,水鬼面具时,路乐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自然也欢快的带上,打算开开心心的玩一日,再回月重宫。
至于衣服,她脱下了白色的狐裘,将里面红色的衣衫学着若云撕成了碎条,挽起了袖子,拿着铜铃拽着哭闹的书莲跑进了人群。
“郡主,我不能撕衣服,回去会被司仪责罚抄戒律的。”
富有节奏的歌曲,耳边响彻的铃声,路乐乐被若云牵着很快融入了百姓之中,身边不时的孩童跑来,喊道,“捉鬼咯,捉鬼咯……”
看着那些孩子,路乐乐不由得想起了豆豆,那一定是一个这么调皮的家伙。
“哦,前面据说有大鬼,快去看看。”若云尖叫道,因为在布幕节中,如果发现了真的鬼,或者专门又为仪式准备的假大鬼,大家就会将铃铛之类的扔在它身上。
人群从身边匆匆跑过,路乐乐也随即跟上,然而,很快,她的步子突然停在了远处,手里的铃铛也停止了摇晃,藏在吊死鬼面具下的那张脸慢是震惊。
在人群之中,站着一个人,他长身玉立,白衣胜雪,领口的曼珠沙华妖冶旖旎,衬着风中飞舞的银发美丽如歌。
他带着一张有裂痕的白色面具,挡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隔着人群,隔着千山万水深深凝视而来的金色双瞳。
(四十四)放千世流离
那双眼睛,仿似从遥远的天边看开,仿似隔了千世,带着深切真挚的眷恋,还有难言的痛楚,亦悲,亦喜。
冬日的风撩起了他的衣衫,银发轻轻的拂过脸上的面具。明明在拥挤不堪的世界,可他周身却有一种灵秀,飘渺若仙,妖冶如邪。
那样亦仙亦邪的姬魅夜啊……
身边有人在欢呼,有人在摇晃着铃铛,有人在跳舞,有人在唱歌,然而,路乐乐却觉得整个世界如此的安静。
在他看来的那一眼,在人群中,她穿着破烂的衣服,带着丑陋的面具,却被他一眼认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只有她自己狂乱的心跳。
手里的铃铛掉落在地上,她飞快的走了过去,而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急切,迎了上来。
“夫人……夫人……”身后传来了书莲焦急的声音。
听闻呼声,侍卫也赶紧冲上来,却看到路乐乐飞快的往前方跑,见此,大家蜂拥追上。
耳边有淡淡的方向飘来,那是曼莎朱华的味道,手已经被紧紧的握住,还没有来得及抬头,自己便被近来的人,拦腰抱起,狂奔的离去。
“夫人……”
“夫人……”
那些人不停的追逐,路乐乐埋下头,再也没有想什么,也顾不得他们能否交差,此番,只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将头埋在了他怀里,嗅着属于曼莎朱华神秘的味道。
隔着衣服,他的心跳狂乱,却是和她一样的节奏。
“快追啊!”
那些追逐的声音越来越小,耳边有风掠过的声音,最后,停下的时候,就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声了。
幽深的巷子,云朵飘来,遮住了阳光。
虽然还隐约能听到了外面锣鼓的声音,然而被靠着墙壁,被他禁锢在他手臂间那一方小天地里,却像是与外界隔着一个世界。
今日的一切,她想起了在长安的未央街。
一切,都重新开始了。开始了,可是,开始的得太快,她自己却有些害怕的不敢抬头。
姬魅夜,原来,你真的来了,来得如此之快啊。
下颚被抬起,那缠着纱布的手,轻轻的覆盖在了她的面具之上,隔着面具,他神情认真的勾勒着她的轮廓。
彼此间,谁也没有说话,她乖乖的被囚在他手臂间,在注意到他手上是纱布时,泪水不可抑制的从眼眶中滑落。
她终于明白了,那个时候在沧澜江出现的他,周身为何缠绕着纱布了。
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她和他同时掀开了对方脸上的面具。摸到的如雪般晶莹的肌肤,妖娆如蔷薇的唇,还有那双能倒映出自己脸庞的金色眼瞳。
手指拂过那比女子还漂亮的密长睫毛,然后落在了他左眼下,那一枚金粉勾勒的月牙之上,似乎,还能摸到被掩藏在下面的那一粒蓝色的泪痣。
在她亲昵的抚摸下,他身子突然一颤,眼瞳染上了一抹欲色,逮着她的双手反扣在头顶,低头,强悍的咬住了她的双唇。
那吻霸道的袭来,不由分说的撬开了她贝齿,然后攻城掠池而来,头顶上的双手恩在头顶的墙上有些疼,而他另一只手,楼住她的腰,用力的贴近自己。
隔着衣衫,他身体的变化她瞬间感知,不由的颤抖的想要躲开。
然而对方没有放过她的意识,在她张开唇的轻呼的瞬间,还含着了她的舌,疼痛与酸麻传来,她脑中一片空白,呼吸和灵魂也瞬间被夺走。
“唔……”本能的,她反咬了他一口,缠绵的唇色染上了猩红,这样,他才喘着气,俯瞰着她,腾出手放在了她脖子上。
“你……”感觉到他的手不安分的要撕开她的衣服,她绯红着脸慌忙止住,却不料,他低头又在她唇上咬了一番,于此同时,自己的衣襟被他撕扯开来。
白皙的脖子上,点点暧昧的红色赫然的呈现在眼前,犹如雪中的落梅。
见此,他勾唇,灼热的气息蓬勃在她耳边,邪魅的笑道,“昨晚,果真不是梦啊。”
那一笑,让她心猛然停止,仿似整个世界百花齐开的瞬间,都不如他笑容的刹那芳华,那样的绝艳妖娆。
甚至于,此番如丝的凤目,潋滟的目光,都足以将她融化。
手指停留在停留在他的成果之上,他低低的又是一笑,睫毛欢快的闪动,眼神眷恋依依不舍,还有无邪的贪婪。
看到他这个神情,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更是一番酸楚。
“路乐乐,你这个骗子。”他声音一颤,突然捧起了她的脸,双目绞在一起,她看到他眼中又对她深深的怨恨,“既然不是梦,既然说了不要放弃我,为何要离开,将我一个人丢下?!”
他呼吸很沉重,极力的压抑中心头的某种痛苦的情绪,“你让我醒来,又是独自一个人。你怎么能这样?”
“你要我相信你,可是,你转身就要跑!这算什么?玩我?!”
“如果今天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又要像上次一样,自己就跑了。如果我找不到你,是不是又要错过了你?!嗯~”说到最后一个字,他突然拖长尾音,带着让她畏惧的霸气。
(四十五)放千世流离
身子被突然拽在了怀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