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古代调香师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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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调香师 作者:rouwenwu

    岁的玩耍,倒是能跟林哥儿玩一天。”

    小孩子单纯,可比她的那些所谓姐妹好多了。花溪心里想着,面上笑了笑,“我就瞧着林哥儿稀罕,陪他玩挺好。”

    “哎!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静了。”

    “原先在山里过得清苦,我没事就在后山里头跑,老想着什么时候能出来瞧瞧外面是个什么样,妈妈常叨叨说我坐不住,不像大家闺秀。等到回来京城,日子是好过了,见得人是多了,可事儿也多了,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呆着好些…这会儿回头想想,不过是从小院换了个大院,别的什么都没变,还不是看不见外面的天…也许有人愿意一辈子守头顶上的一小片天,我却不想如此……”

    花溪的声音飘渺似烟,淡漠中透着伤感、无奈的情绪。只是这情绪稍纵即逝,快得抓也不住,再看时她嘴角又噙着浅浅的笑意,平静的好像从来没开过口一般。

    这样堪破世情的话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女会说出的话。

    慕向卿冲怔了片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微微她叹了口气,“世事难全…”说完,她又转头笑着问道,“六丫头、婉兰她们说在后园放风筝,碰巧前两天惠州的庄头给轩哥儿送来了四只惠州出的手绘风筝,刚刚让人从库里取出来送过去。林哥儿睡了,你也无事,要不去看看?”

    知道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花溪也没再多纠缠这个话题,听到慕向卿的提议,自然不好拂了她的好意,点头道:“好!姑母一道过去吗?”

    慕向卿摇头,“呵呵,你们姑娘家一处玩,我都过了那年纪了,就不去凑热闹了。”

    花溪打趣道:“姑母哪里老了,到外面说您是轩哥的姐姐别人也都信”

    慕向卿嗔了她一眼,笑着说:“贫嘴丫头。我让人领你去后园。”

    花溪到了后园时,老远看见韵琳她们几个姑娘在湖边放风筝。

    韵琳手里拽着线,头顶天空上飘着一只彩蝶风筝,忽闪着五彩斑斓的蝶翼飞得很高,婉兰站在她旁边瞧着,拍手说着什么。不远处韵宁和幼兰一起拽着只蜻蜓风筝,试图让它飞得更高,可却一直比那彩蝶低一些。旁边背着身站着两位姑娘,其中一个粉衣姑娘指着对岸,与另外一位紫衣姑娘交头接耳不知说着什么。

    花溪顺着那粉衣姑娘望向对岸,只见杏林上的天空中飞着一只沙燕和另一只彩蝶风筝。彩蝶风筝与韵琳的那只形似,只不过这彩蝶风筝偏蓝,而韵琳的偏红。

    两岸的风筝交相呼应,在空中摇曳。

    花溪没有近前打扰,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天空,只见那对岸的彩蝶渐渐飞高,进来越近。

    婉兰忽然回头觑见了花溪,笑着招呼花溪过去,“你怎么才来?”

    花溪上前颔首道:“林哥儿刚睡着,我便过来了。”

    婉兰笑了笑,“林哥儿这小家伙就是粘你……我们这边也热闹,下了彩头,看看今儿谁的风筝放得最高,这不,韵琳眼看着要赢了,没想到被对岸的给缠上了,呵呵!你虽然刚来,不过今儿规矩,见着的就添注。你准备拿什么出来?”

    花溪不好拒绝,想了想,从腰间荷包里取了只双鱼吊坠出来,这是上回四姐给的件玉香囊,鱼嘴里我已经能填香料,算作今儿彩头,赌”

    花溪眼抬望了望天空,“赌那沙燕风筝拿头彩。”

    婉兰接过双鱼玉香囊瞅了两眼,“这是宫里的物件吧?上次见戚三娘拿了只缠枝莲纹样的……这东西可是少见,要不你换一件?这会儿可是韵琳的风筝最高!”

    花溪身上没戴什么精致的配饰,荷包什么的不适合当赌注,还不如这双鱼玉香囊。这玉香囊上回得了两件,拿出去一件输了也不是太心疼。再说,看这风向,那两只蝴蝶弄不好要飞到一处了。到时侯还知谁输谁赢呢。

    花溪摇摇头,“我身上没其他合适的物件,就用这个好了。”

    “输了可别怨我没提醒你!”婉兰拿着去香囊又提醒了花溪一次。

    花溪笑着说“无碍”,婉兰这才拉着她往旁边那两位姑娘处走去,“何叶和田如玉也来了,我带你去打个招呼。彩头都交给田如玉保管。”

    何叶和田如么花溪都认识,上去打过招呼。婉兰把花溪的彩头交给了田如玉。何叶和田如玉也看出了这物件是宫里出来的,何叶问花溪这香囊来历,没等花溪开口,婉兰就在一旁解释了,田如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倒是何叶还多看了两眼花溪。

    忽然一阵风起,两只彩蝶竟在半空中交织在了一起。

    “啊——”婉兰回头一瞧,惊呼一声,“这下糟了,琳姐姐快拉开。”

    韵琳眉头一蹙,使劲儿拽了拽手中的鱼线,没拉开。婉兰也过去帮忙,结过不但没拉开反而越缠进近。

    对岸传来一阵嬉笑声,何叶在旁边笑道:“琳姐儿,你的蝴蝶和对岸的蝴蝶真是有缘,也不知这风筝是谁放出来的?”

    韵琳红着脸,羞恼地瞥了眼对岸的杏花林,又伸手试着拽了拽风筝,还是不管用,最后不动了,任两只风筝在空中纠缠,恼哼哼地瞪着对岸,不一会儿扭过头冲着旁边何候的丫鬟急急喊道:“去拿把剪子来!”

    丫鬟应诺跑去寻剪刀。

    婉兰问道:“啊呀,琳姐姐,你这是要作甚?”

    韵琳气鼓鼓地说:“我拿不下头彩,还放这劳什子作甚,索性让它自个儿飞去,免得累人累己,哼!”

    婉兰劝了两句,韵琳不听,非要剪开。婉兰无法,只好埋怨对岸那个拿蝴蝶风筝的,好好地怎么往别人的风筝上靠。

    倒是田如玉说道:“其实南边有习俗,上巳放风筝,断线祛灾病。咱们上京虽不讲究这个,不过今儿也没出三月,琳姐儿要剪断风筝线正应了这说法,想象今年一手定会无病无灾。”

    听田如玉这般说,婉兰也不再抱怨了。

    那边,韵宁和幼兰兴奋地扯着线,想让风筝飞得更高些,超过那只蝴蝶风筝。不过对岸那沙燕风筝似乎飞得更快,不一会儿就窜了上来,隐隐有超过蜻蜓风筝之势。

    这时,丫鬟取了剪刀过来。

    韵琳一把接过剪刀,“咔嚓”绞断了鱼线,那风筝失了拖拽,在风里带着另一只蝴蝶风筝呼哧乱窜。

    没想到这边韵琳才绞断了线,那边的风筝竟也跟着断了线。两只风筝被风裹着往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最后越飞越远,一直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韵琳呆呆地看着枫远的风等不说话,神色有些迷茫。其他人也愣住了。

    何叶笑得暖昧,“我还不知对面的人有南方的?没想到竟也有人知道这习俗。这也太巧了。琳姐儿这边剪断了,那边竟跟着弄断了…也不知走谁拿的那蝴蝶风筝?”

    何叶嘴上问着,眼睛睃了睃韵琳,满是笑意。

    韵琳回过神,双颊绯红,瞟了眼对面的杏花林,撇嘴道:“再过半刻就能分胜负了,到时不就知道了。”

    众人抿嘴一笑,不再多话。

    过了半刻,香炉内香燃尽,最后得胜的是那只沙燕风筝。

    婉兰拉着花溪,“没想到真还让你给压对了。哎,我输了件绞丝金镯子。”

    花溪看着一脸惋惜的婉兰,笑着说:“运气罢了。”

    这时,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孩从对岸过来,站得老远跟大声道:“各位姑娘,爷们说胜负已分,少爷让奴才来问问姑娘们是去对岸的凉亭还是去赏梅楼分彩头?”

    几个姑娘看向田如玉,这事由她定。

    田如玉回道:“不必走那么远了,就在对面的凉亭好了。”

    第八十六章 彩头

    亭子外挂起了帐幔,伺候的丫鬟们在亭子中央拉了道屏风,两面各摆了张半圆桌。桌子不大,围坐不下六七个人,花溪、韵宁和幼兰坐到了凉亭靠池塘一边的廊凳上。等姑娘们坐好后,才请了程啸轩等人过来。

    田如玉吩咐丫鬟将下注的物件都摆在了桌上。

    婉兰拉着花溪近前瞅了一眼,簪子、丢佩、镯子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统共有十多件,另外还放张欠条,上面写着五连水瓷砚一方,落款是宗叙阳。

    彩头里有件镂空花鸟纹金香囊,花溪瞧着颇为喜欢,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外形似水滴,雕工精美,像件古物,比她双鱼玉香囊精贵多了,也不知是谁下的重注。

    “好了,人都到齐了吧?”田如玉隔着屏风问了一声。

    屏风那边传来程啸轩的声音:“田姐姐,都齐了。今儿第一是姬燮姬大哥。”

    “今儿咱们可都亏大了。刚押注在姬大哥身上的可就他自己一个。”

    “不行,待会儿晚上要姬大哥请客!”

    “对,请客请客!我的五连水瓷砚……”

    屏风那边几个年纪小的都不甘地叫起来。

    何叶听见他们闹腾,扑哧笑了起来。

    幼兰惊讶出声:“原来那风筝是姬公子放的啊?”

    桌上,韵琳曲怨地叹了口气,显然有些失望。

    田如玉、婉兰红着一张脸不说话。

    一时无人应声,韵宁便笑着喊了句:“谁说就他一个中了头彩?我们这边可还有一个呢!”

    对面刚刚抱怨失了砚台的宗叙阳问道:“啊,谁啊?刚刚没听说你们那边有人赌我们这儿的风筝胜出?”

    韵宁笑着说:“嘁!是花溪。她刚来那会儿,六姐的风筝还是头名,花溪却压了沙燕胜。不信,你们问问玉姐姐她们。”

    花溪瞥了眼韵宁没吱声,回头看见韵琳朝她这边看过来,她也没避讳,坦然地回看了过去,韵琳鼻子里轻哼了一身转头不再看她。

    花溪懒得理会她们心里那些弯弯绕,这下注押宝的事谁说得准呢,那会儿她可是专挑最后一名下,从来没指望能胜出,反倒是做好准备输了的。谁承想最后那沙燕会赢。

    对面的人也没计较花溪后来加入,反而揶揄了姬燮不能吃独食了。

    程啸轩提议说:“既然是姬大哥和花溪姐姐押中了,那彩头对半分就是了。姬大哥,你看呢?”

    “得蒙花溪姑娘厚爱选了姬某的风等,那就请姑娘先选。”姬燮的声音悦耳动听,柔和如三月春风,挠得人心痒痒的。

    田如玉微红着脸,“既然姬公子如是说,那花溪你先选吧。”

    “多谢姬公子。”

    花溪瞥了眼田如玉,再看亭子里其他几位姑娘,结果发现她们听了姬燮的话,脸都红红的,不禁暗忖,那姬燮不知是不是个美男子?这才说了一句话,这边的姑娘们怎么都变了个样?

    放着满桌的彩头,花溪数了数,除去她们七人的,还剩下还有五样,包括宗叙阳立的宇句,其余的应该是慕修远、程啸轩、何三公子和那位姬公子的。

    其他彩头她看着都不怎么动心,唯独稀罕那件花鸟纹的金香囊,问道:“不知这镂空花鸟纹金香囊,花溪能不能选?”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姬燮的东西,遂问了一句,若不是她便先选这件。

    花溪话音刚落,这边的几位姑娘神色各异。

    “嗯?那件是姬公子的彩头。”田如玉蹙眉提醒花溪,“换一件吧。”

    花溪遗憾地看了眼金香囊,点点头,却听姬燮在另一边说:“无妨,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既然姑娘喜欢,送于姑娘就是。”

    不值钱?花溪匪不这么认为,看这样式、花纹和金质表面,怎么看都像是古物,前世她在文物展上可见过一件三国时期的金香囊与这个十分类似。一句不值钱就轻轻松松的拿了送人,这姬燮到底是何许人?

    花溪犹豫了一下,还是推辞了,“这是公子的彩头,花溪还是选别的好了。”

    姬燮轻笑,“莫非姑娘看不起我是一介商贾,不愿要我的东西?”

    花溪微愣,这人怎么这般咄咄逼人?

    程啸轩忙解释说:“姬大哥误会了,花溪姐姐是因那是你赢了,再拿你出的彩头,不好意思要罢了。花溪姐姐,姬大哥一番好意,你快拿着吧。”

    婉兰也在这边劝说道:“是啊,花溪,姬公子好意,你就拿着吧。”

    有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花溪撇撇嘴,“花溪与公子素未蒙面,并不知公子是商人,更没有轻视之意。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既然公子执意送于花溪,花溪自当领受。这厢多谢公子美意了!”

    “听姑娘说得这般客气,倒是姬某与姑娘为难了。姬某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既如此,那不如我与姑娘交换好了。姑娘取走我的金香囊,留下你的彩头与我就是了。”

    花溪气结,这人怎么反复无常?

    对面传来一阵嬉笑声。

    接着,听见慕修远说:“花溪是女子,与姬公子交换贴身之物不大妥当。”

    宗叙阳却嘻嘻哈哈道:“反正都是下注的彩头,又不是私相授受。花溪喜欢金香囊又不好意思白要,留下她的彩头也没什么不安的!”

    这侧,何叶掩面轻笑,“花溪,不如你换了吧,免得心里过意不过去。”

    韵琳瞪了眼花溪,不啻道:“是啊,反正你向来不愿白拿人家的东西。你押的那件香囊是四姐给的吧?总归你平日里给四姐送这送那的,四姐又是大肚之人,不会计较你把她给的东西送人了。你得了一件赔给姬公子一件,这样才公平,免得大家说咱们慕家的人小家子气。”

    韵琳的话不大好听,花溪习以为常不甚在意,只是心里有些恼那姓姬的故意耍弄人,这会儿这么多人看着自己,除了刚刚慕修远帮着自己说话让宗叙阳给驳了,其他人都闷不吭声,花溪只得拿起了金香囊,“好啊!我用玉香囊换了这么件古物,也是值当了!”

    对面轻“咦”了一声,花溪听出是那姬燮的声音,接着对面又是一阵低声交谈。

    花溪没有理会,低头又选了婉兰的绞丝金镯子,一对素环钗刚刚见幼兰戴过,还有宗叙阳的那张欠条,另外瞥见一方翡翠五蝠佩,瞧着好像慕修远的,也一并选上了。

    “花溪就选这些吧,剩下的都归姬公子。”

    田如玉吩咐丫鬟将东西送到隔壁,又是一阵起哄声。

    隔着屏风,听见宗叙阳嚷嚷地最大声:“哈哈哈,幸好花溪选了五连水瓷砚,不然进了你的口袋,我想赎回来都难喽!”

    亭子那半边笑闹声一片。

    韵琳突然想到了刚才的蝴蝶风筝,张张嘴,又闭上了。

    倒是何叶瞧见了她的神情,抿嘴问道:“刚刚你们那边是谁放的那蝴蝶风筝啊?害得琳姐儿丢了头名,一会子可要罚酒啊!”

    韵琳没想到何叶会问起,看了她一眼,见她也瞧着自已,别过头去。

    “哦,那是轩哥儿。”宗叙阳回应道。

    韵琳一听,脸上期待之色褪去,显得有些气愤,咕哝了一句:“好好的,缠上我的作甚!”

    何叶“哦”了一声,打趣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轩哥儿。琳姐儿,你就别气了,回头让轩哥儿送你件礼补上就是了。”

    “不必了!”韵琳说得大声,对面的人也都听见了。

    众人都不再说话,亭内一片寂静。

    程啸轩突然冷声道:“我看时辰差不多了,到前院去用饭了。”

    屏风那头传来椅子磨地的声音,程啸轩等人都起身离开了。

    丫鬟们撤了屏风。

    韵琳没想到程啸轩一句软话都不说,还给她甩脸子看,又气又恼,屏风一撤走,追着程啸轩去了。

    韵宁一见,喊着“六姐等等”,提步赶紧跟上。婉兰和幼兰对视了一眼也紧随其后去了。田如玉和何叶一道,随后走出了亭子。

    花溪没急着走,她拿着那镂空金香囊又看了看,收进了荷包里,又让跟来的木犀收好了慕修远的玉佩,悄声吩咐她待会儿觑空把宗家姊妹和宗叙阳的东西还给他们。

    花溪交待完,才起身出了亭子。

    沿着杏花林走了一阵,花溪忽然听见有人在一旁低声唤着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宗叙阳在一株杏花树后探出了脑袋,正咧着嘴冲着花溪笑。

    花溪福福身,“宗三哥,不知唤花溪有何事?”

    “妹妹无须多礼!”宗叙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朝花溪作揖道,“咳咳,三哥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妹妹答允。”

    见宗叙阳一本正经的行礼,哪里像刚才在亭子里那般笑闹,花溪抿嘴偷笑,随即敛了笑容,说道:“若宗三哥来寻花溪要那张字据的话”

    宗叙阳瞪大眼睛看着花溪,“妹妹啊,那砚台是祖父生前送于我的。我甚是喜欢,刚刚姬蟹燮和啸轩合伙一激,我,我一冲动就…”

    “宗三哥莫急,待会儿走时,我会让人把字据送还的。”

    宗叙阳一喜,憨笑道:“如此多谢妹妹了!听婉兰和幼兰说你喜欢制香,下次宗三哥若是得了什么香料,定给妹妹留着。”

    “我说大丈夫愿赌服输!你偷跑了溜回来,竟是躲在这里厚着脸皮讨要东西来了。”

    第八十七章 情乱

    一个身穿柳色直裰袍服的高个儿少年从偶年糕宗叙阳身后冒了出来。

    少年看起来十八九岁,张扬帅气的脸上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眉骨略高,燕窝深陷,愈显得黑瞳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翘,笑容似暖阳般灿烂耀眼,就如同冬雪初融时乍见枝头上新嫩的柳芽,透着勃勃生机。

    虽然特征不似自己这般明显,可花溪觉得他的五官轮廓也有几分混血儿的影子。

    那少年在从宗叙阳身后走出的一瞬,就看见了花溪,呆楞了片刻,嘴里嘀咕了两句不知哪里的语言,花溪河宗叙阳都没听懂。

    宗叙阳拍了下少年的肩膀,问道:“姬燮,你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姬燮佯答应了一句,蹙眉偷瞄了两眼花溪,眼中满是疑惑。

    原来他就是那个别扭的姬公子。

    漂亮,花溪再看他第一眼就想到了这个词。他不似欧阳铮那般冷冽坚毅、也不像尹承宗那般恣意潇洒,光看外表确是个漂亮的阳光美少年,也难怪刚刚在亭子里一群小姑娘们听他说话都会脸红。只是他的性子花溪不敢恭维,所以花溪觉得自己还是早走为妙。

    “宗三哥与姬公子有话要谈,花溪先行告退了。”

    “慢着!”姬燮见花溪要走,出声喊住了她。

    花溪停下脚步,回身问道:“姬公子还有何吩咐?”

    姬燮眯着眼睛,笑了笑,“刚刚隔着屏风姬某未曾一见,这一见才觉得花溪姑娘面善,冒昧问一句,不知姑娘仙乡何处?”

    “歧州。”花溪直觉姬燮这人不简单,吐了两个字便不再说话。

    听出花溪不愿说,姬燮不觉尴尬,笑盈盈地又问:“哦。姑娘怎么识得镂空花鸟香囊是古物?”

    “平日里花溪喜欢制香,香具花溪识得一些,加上公子的香囊精致,金质表面光泽略差,不像新制的物价,上面花纹不似大华时兴的普通花鸟纹,看那雕刻工艺,花溪才贸然猜测那香囊是件古物,并非真的认识。”花溪答完,不待姬燮反应,又说,“姬公子的疑问花溪已答了,不知可否容花溪告退,姑母还在前面等着呢。”

    姬燮还想再问,宗叙阳拉住他,笑着对花溪道:“妹妹先走,别让舅母久等了。”

    花溪点点头,转头就看见慕修远走了回来。

    慕修远的脸色不大好看,花溪疑惑道:“三哥,你怎么回来了?”

    慕修远瞟了眼花溪身后的宗叙阳和姬燮,生硬地点点头,“在回廊分开,没瞧见你跟着韵琳她们回来,就过来看看。叙阳,姬公子,轩哥儿刚还在前面寻你们,两位还是快些过去东花厅吧。”

    转头又看向花溪,慕修远道:“走吧,我送你过去西花厅。”

    花溪点点头,跟着慕修远离开了。

    姬燮看着花溪离开若有所思,转头拽了拽冲着花溪背影傻笑的宗叙阳,“叙阳,这姑娘是慕家哪一房的?”

    “哦?她不是远哥儿家的人,是他家的远房亲戚,父母双亡,这两年一直住在慕家。花溪制的香在上京贵人圈里很出名,人又生得好看,就是性子有点冷。不过我今儿才发现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今儿输的砚台,我刚提了一句,她就说还给我了……哎呦——”

    宗叙阳话没说完,额头上就挨了一记,抱着头鼓着腮帮子看着姬燮埋怨道:“你打我作甚?”

    姬燮白了他一眼,“瞧你那发痴的德行,我问一句,你却絮絮叨叨个没完。由着你的性子再说下去,指不定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我打你是怕你乱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走了,啸轩那边还等着呢,咱们快些去吧!”

    宗叙阳想起了别的事,问道:“哦,对了,刚刚花溪妹妹说你那香囊是古物,可是说中了?”

    姬燮点点头,“那香囊确实是古物,据说是三国时的。”

    “啊——你竟拿这个三国时的古董送给花溪了?小心你那抠门的爹回去寻你麻烦!话说回来,我怎么瞅着你跟你爹一点都不像呢……你是不是像你娘啊?哎呦——”

    宗叙阳又挨了姬燮一记爆栗,捂着头乱哼哼。姬燮没理会,直接拽着他去寻程啸轩了啦。

    前面,花溪跟着慕修远身后,走得并不快。

    不知是不是错觉,花溪总觉得慕修远脸色阴沉,像是有心事。

    一路无话,突然慕修远开口问道:“花溪刚刚是被姬燮拦下的吗?”

    “嗯?”花溪摇头,“不是,是宗三哥,他想要回那方水瓷砚,说是他祖父留下的东西,一时冲动拿了下注,输了便后悔了,所以想用别的物价换回那方砚台。”

    “哦!”慕修远紧绷的肩头似乎松了下来,“我还以为是姬公子呢……”

    花溪想了想,问道:“三哥可知道那姬燮公子是何许人吗?”

    花溪打听姬燮,慕修远微微不快,却还是告诉了她,“姬家据说是周朝姬氏后代,家底深厚,一直在东南沿海行商,也算是富甲一方。姬燮的父亲是姑父在泉州任上结识的,私交甚好。头前姑父升迁,姬家还留在泉州一带,前些日子举家迁来京城。

    听说是因为大华要与西月通商,姬家早年在西月有过经营,所以朝廷请他来协理通商事宜。

    难怪出手如此大方,只是那么贵重的物价下注,实在太败家了。

    花溪下意识地撇撇嘴,慕修远侧头刚好看见,低声询问:“花溪对姬公子的事感兴趣?”

    “好奇罢了。刚刚他一出手就是件三国时期的金香囊,后面随便三言两语就拿来送人,显然不当回事,可花溪收下那么贵重物件后总觉得不安,所以才会问问三哥。”

    听花溪是因为香囊的事才会对姬燮多有留意,慕修远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家资丰厚,出手阔绰也是正常。你不必放在心上。”

    慕修远心情好了许多,眉目间的阴霾散了不少,柔声询问花溪:“下个月十五是花溪的生辰了,不知花溪想要什么,说出来,三哥送你。”

    “没想到三哥还记得。花溪说什么,三哥都给我弄来?”花溪仰面看向慕修远,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黑眸晶亮,如暗夜中星子闪着融融柔光,驱散迷茫指明方向。

    慕修远忍不住抬抬手想抚一抚她的脸,却半路放下了,笑着点点头,“嗯,只要你想要的,三哥无论如何都会给你弄来。”

    花溪边走边地头寻思,想了一阵,轻笑道:“呵呵,花溪一时还真想不出想要什么,要不三哥再送我两册古籍善本好了。”

    慕修远应道:“好!”

    花溪往前望了望,“嗯,东花厅快到了。三哥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去西花厅。”

    “不急,还能送你一段。”慕修远并不急着走,捏着拳头,挣扎一番,终于开口轻声问了句,“花溪明年及笄,可想过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花溪脚步一顿,不知道慕修远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跟着脑袋里突然窜上个念头,生生把自己吓了一跳。花溪偷偷看了眼慕修远,见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期盼,花溪心中一滞,莫非真让自己猜着了?”

    花溪暗叫不好,随即茫然道:“嗯?三哥你说什么?”说完,便低下头不敢再看慕修远,心怦怦乱跳,他为何会突然在这时提起这事?

    慕修远低头看着花溪不语,眼中闪过痛色,“花溪,我……”

    “慕三哥,你们俩怎么在这儿呢?”

    花溪一回头,就看见何叶和慕向卿站在廊下,忙上前两步,“我正要去西花厅,刚在园子里碰见三哥,便一道过来了。姑母和何姐姐要去哪里?”

    慕向卿蹙眉看了看花溪,又看了看慕修远,说道:“我从院里来,要去东花厅看看轩哥儿他们安置好了没,刚巧碰见何姑娘过来寻你。你跟何姑娘先回西花厅,远哥儿陪我去东花厅看看。”

    “是,姑母!”花溪河慕修远一道应下。

    送慕向卿先离开,何叶朝花溪笑了笑,“妹妹,走吧!”

    花溪只觉得刚刚的事太巧,她可不会相信何叶对慕何两家要议亲的事一无所知。这会儿见何叶面无异色,花溪总觉得今儿这巧遇有些蹊跷,换做韵宁或韵琳两个谁来寻自己都说得过去,唯独何叶身份敏感,她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再想想刚刚慕向卿瞧见他们俩的眼神,想来心里有所怀疑。

    花溪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事有好有坏,若慕向卿以为自己品行不端……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换个方面想,若是她有所觉,而因为慕修远的心思帮自己离开的话,自己倒是乐意接受这个误会。

    何叶一路上与花溪闲聊,有说有笑,无意间问起慕修远,花溪也不避讳,有什么说什么,倒让何叶微微诧异,不好意思再问,笑着岔开了话题,再没表露出别的情绪来。

    两人到了西花厅,韵琳她们已经在里面了。不过韵琳的脸色不大好看,韵宁和婉兰、幼兰在旁边陪她说话,儿田如玉坐在一边品茶。

    田如玉先看见花溪和何叶,放下茶盏,“花溪妹妹刚刚去了哪里?怎么着半天才回来?”

    第八十八章 散布(上)

    “嗯,碰见三哥说了几句话耽搁了些时候。”

    花溪在幼兰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何叶则坐到了田如玉身边,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亾么。

    花溪端着茶盏听韵琳她们几个说话,才知刚刚韵琳气不过,跑去找程啸轩理论,结果程啸轩连句道歉的花都没有,借口有客在甩袖离去。见平日里粘着自己的人突然不在乎自己了,这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丢了,能不难过吗?韵琳面皮薄,被程啸轩一挤兑,气得哭了起来,幸好婉兰她们在一旁宽慰,这才好些了。

    婉兰拿着帕子给韵琳擦眼泪,“好了,轩哥儿是小孩子脾气,犯浑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快别难过了,待会儿姑母瞧见了,还道谁欺负你了。”

    “轩哥儿平日里待姐姐极好,姐姐不该动不动就甩脸子给他看。他今日也是气着了。你偶尔说句软话,他也不会这般“…”韵宁说是在劝韵琳,倒更像是替轩哥儿说话,数落韵琳的不是。

    韵琳眉毛一挑,横了韵宁一眼,“我和他的事要你管!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有些事别以为你想就能成的?更何况你想也没用!”韵宁吃疼,悻悻地闭上了嘴“

    不一会儿,慕向卿抱着林哥儿来了,象征性地让林哥儿跟诸家姐姐们打了招呼,一众姐姐们往杯哥儿怀里塞礼物,都是金银打的锁子、生肖之类的小物件。林哥儿赚了个满堂彩,抱不住了就喊花溪往她怀里塞,惹得花溪被其他人取笑,最后闹了个大红脸。

    众人笑闹了一番,倒是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慕向卿让奶娘把林哥儿抱走了,招呼了一群小姑娘用膳。

    用完膳,众人又小坐了一会儿陪着慕向卿聊了聊,才起身告辞。临出门时,慕向卿的眼光一直在花溪和慕修远身上逡巡,花溪跟她告别便静静地上了车,慕修远也没往她这里看一眼跟程啸轩说完话径直上了马,慕向卿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叮嘱了几句让他们离开了。

    回府的第二天,花溪收到了宗婉兰派人送来的一个别红牡丹大圆盒,里面用油纸和绒布包裹着一排十来根又圆又大形似拇指的白色香熏花镶一眼就认出这是熏陆香,也就是||乳|香。||乳|香既能调香,又能入药,功效甚多。

    前世花溪看过的资料上记载熏陆香产自大食国南千里深山幽谷之中,其树与松树类似。人们用斧头斫破树皮,使树脂溢出,凝结成香,聚集成块,再由象驮运到大食国,再装船运往各地。

    ||乳|香按品级分为上品的拣香,这次宗婉兰派人送来的这些都是拣香,次一品的称为瓶||乳|,色泽略黄,再次一品的叫瓶香,意思是采亲时,量取重量放入瓶中,瓶香又分上中下三等,又次一品是叫袋香,同瓶香一样采取集时,放置袋中之意,也分三等。

    又次的是||乳|塌,熔化在船面上故有杂质沙石,再就是黑塌和水湿黑塌,因运送过程中被水浸湿,香气有所改变最差的就是品质混杂香品破碎的砍硝和在风中能扬起尘沫的缠香了。

    而今世,已没有大食国,只有西月和西月以西不知名的小国产此物,而西月则是熏陆香最大出产国。因与西月多年战事频繁,上京的熏陆香都是一些商人铤而走险从西月以西运来的.所以在上京城中多是瓶香,瓶||乳|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至于上品的拣香在大华价格更贵。这一盒熏陆香价值不菲,在慕府也找不出这么多根,用来交换那五连水瓷砚实在是绰绰有余。

    花溪暗想,看来那砚台对宗叙阳真的很重要。不过,这人还真说到做到,昨天刚把契纸还回去,今日就让人以婉兰的名义把香品送来了,动作还真快。

    拿着这一盒熏陆香,花溪还真对从宗叙阳手里不劳而获得来这些东西,感到有点过意不去。本是好意相让弄到最后倒好像自己欠了别人一样,她寻思着回头制些香品还拾宗家才是。

    花溪刚叫木犀把一盒||乳|香收起来,翠茗进来回报说老夫人请姑娘去荷香院。

    到了荷香院,老夫人就笑盈盈地招呼她到榻上坐。花溪有些意外,行了礼坐到了老夫人身边。

    “今儿去看南平郡王妃,碰巧遇见了洛西王妃。王妃说喜欢你制的香,我便替你应承了再帮她制些。王妃一高兴,说过些日子长公主在西山琼林苑办赏花会,邀请你们姐妹们一起去。”

    听见洛西王妃提起自己,老夫人又应承她要自己制香时,花溪不由想起欧阳铮。

    花溪在一旁发愣,老夫人还以为她不明白这琼林苑赏花会的不同,又解释说:“长公主的赏花会规模不大,一般只邀请王族,至少也要国公和一品大员的家眷才能前往。这机会可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

    听老夫人这般说,花溪自然明白了,这不就跟上流社会的沙龙一样,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像镇远侯府这种地位还不够格参加,也难怪老夫人这样的人也会有些“受宠若惊”。

    “嗯。”花溪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期盼之色,只是脸色微红似有些不好意思,腼腆道,“头前我刚制过一些味道淡雅的香品,在窖制个十多天就好了,正好送给王妃。至于那琼林苑的赏花会,还是让姐姐们去吧。”

    “哎,你这孩子,王妃指明了要你去的。再说,你姐姐们也是沾的光……你跟着嬷嬷们学礼仪也不是一天半天,平日里行事又稳重,比你姐姐们都强。你就好好准备准备给王妃的香品。至于赏花会,王妃会提前派人送帖子来的。”

    花溪点头应诺,老夫人又千叮万嘱叫她多上点心,才放她离开。

    一路上,花溪思前想后,总觉得洛西王妃提起制香的事是欧阳铮的意思,他是在给自己制香找个合理的解释吗?想起那张冷峻的脸,花溪还是不太相信他会如此细心,也许只是巧合……不过这事倒是无形中帮了自己一把,省了自己再去宣扬了……

    想到此,花溪勾勾唇角,自 嘲一笑,刚刚因为欧阳铮生出的那点yi样的情绪,也因为寻思以后可能发生的事儿烟消云散了。

    听到洛西王妃因为喜欢花溪的香品而邀请了幕家的姑娘们去琼林苑赏花会后,韵琳和韵宁心思各 异,不过两人倒是不约而同往栖霞园去道谢。

    韵琳和韵宁到时,花溪还在xiang室,听说二人来了,让翠茗请二人进东次间坐着,自己回屋换衣 裳去了。

    等花溪到了东次间,韵琳和韵宁正jg zuo在屋里吃茶。

    “姐姐们今日怎么得空一起来了?”

    韵宁兴奋地拉着花溪的手,“咱们姐妹托你的福能去趟长公主的赏花会,还不得早点过来谢谢恩公啊?”

    花溪笑应道,“七姐说笑了,自家姐妹何须客气。这事也是洛西王妃遇见老夫人时提起的,要我说还是洛西王妃看老夫人的面子。”

    韵琳虽然不忿沾了花溪的光,可总归这种机会世人难求,瞧花溪的眼神也比往日好上许多,“你就不必自谦了,若是没你的香品,洛西王妃怎么会请咱们姐妹去。”

    花溪急吗抬头道:“哪里是因为我的香品啊?跟姐姐们说句实话,给洛西王妃制香品的事,我前些时候就已经应承了欧阳世子,所以赏花会的事是王妃给老夫人面子,真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韵琳和韵宁愣住了。

    在屋里此后的翠茗脸色微变,一个劲儿冲花溪使眼色,花溪浑然不觉,径自拿了茶盏啜了一口,弄得翠茗干着急却插不上口。

    韵琳心思白赚,忍不住睃了眼低头饮茶的花溪,心中暗骂,这小好运气、好手段,就凭一手制香功夫,还有那副勾人的相貌引得一个承郡王心心念念就罢了,这会儿又勾搭上了欧阳世子了。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哼!若是这次赏花会是世子的意思而不是王妃的话,那……不行,得像个法子才行……

    韵宁也低头寻思,洛西王妃知道香品是慕家送的,也未必关心是谁制的,定是欧阳世子告诉王妃的。真没瞧出来,花溪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什么时候又攀上欧阳世子的?

    韵宁想罢,便抬头问道:“咦,欧阳世子寻妹妹制香?平日妹妹鲜少出门,及时见过欧阳世子的?”

    花溪答道:“就是上巳清湖诗会的时候。我跟翠茗在竹林里迷了路,碰巧遇见世子和承郡王,后来世子又送花溪去了杏花坞。花溪感谢世子相送,世子便提了要给王妃制香的事。花溪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当时便应下了。”

    “哦!”韵宁应了一声,扯着嘴角笑得干涩,严重讥诮一闪而过,若说承郡王对花溪有意,可如今玉夫人有孕,花溪估计是没希望进郡王府了。可没想到她竟然又入了欧阳世子的眼。欧阳世子虽生的俊朗,却是个冷面人,自世子妃去世后多少贵女想加入欧阳家,都被他拒绝了。一向鲜少跟人主动搭话的欧阳世子,竟会提出要花溪制香,这真有些不寻常?

    韵宁想不通,那“阎王”怎么可能瞧上花溪这个连爹都不知是谁的野种?

    此时韵琳和韵宁心中妒恨暗生,花溪在一旁冷眼瞧着两人神色变幻,也不在意,反倒自顾自地聊起来她要给王妃制的香。各怀心思的两人哪里还听得进去,没坐一刻便借口有事起身告辞了。

    第八十九章 散布(中)

    人一走,翠茗忍不住对花溪说:“姑娘,欧阳世子让您制香这事,您不该告诉六姑娘和七姑娘。”

    虽然翠茗是老夫人派来的人,可跟着花溪时间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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