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古代调香师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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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调香师 作者:rouwenwu

    妃莲依并排坐着说话,下首聚了一众女眷,荀柔也在其中,正和两位花溪并不熟悉的少女一处说话。

    古丽娜轻咳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娘,静娴郡主到了。”

    志都王妃忙起身道:“快请郡主上座。”

    “姑母、二皇嫂、王妃。”花溪与三人打过招呼,坐在了紧挨着怡真的左手边。

    志都王妃给花溪介绍了众人,除了荀柔外,剩下的都是志都王和他儿子的姬妾们,至于那两个与荀柔说话的姑娘,一个是志都王庶出的女儿辛夷,另外一个志都王妃的外甥女丽都巡抚的女儿沐兰。

    众人给花溪见礼,花溪笑着颔首示意,唯独对荀柔她却笑不出来,毕竟薄野纪行禁足的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今儿难得公主和郡主,还有几位贵人都到咱们府上来了,王爷让人请了天都和春坊的班子来唱两出,热闹热闹。”志都王妃示意旁边的丫鬟拿了戏单子过来,“这会儿离用午膳的时辰尚早,公主看看喜欢哪出?让他们提前准备准备。”

    怡真推了推单子,“我对这不在行,我来府里听戏,您每次点的我听着都不错,我看还是您点吧”

    志都王妃又询问花溪:“静娴郡主呢?”

    花溪摇摇头,“我平日里很少听戏,还是王妃点吧。”

    志都王妃见二人推辞,笑着自己点了两出。

    众人说了会儿话,便说要移步去戏楼听戏。

    花溪与怡真一路走着,荀柔和沐兰凑了上来。荀柔与怡真说话,沐兰则拉着花溪道:“头前郡主册封,我回丽 都探望父母,没有赶上,今儿还是头一次见郡主。”

    “嗯。”花溪随意地应了一句便不吭声了。

    沐兰见花溪不搭腔,又笑着说:“郡主这齐腰裙上是什么花样,我还是头一次见。”。

    第182章 坐香(中)

    “鹤望兰,也叫天堂鸟或是极乐鸟,这花在大华往南更远的地方才出产,有幸福、吉祥之意。”

    沐兰看着花溪衣襟上对称绣着的橙色花朵,金丝钩边,形如伸颈远眺的仙鹤,色如温暖的阳光,真是花如其名,不禁赞道:“这鹤望兰名儿倒是贴切郡主可否让沐兰描两副花样?”

    “你既然喜欢,赶明儿我让丫鬟描好了给你送来。”

    “那多谢郡主了。”

    “花溪,聊什么呢?”怡真在前面喊了一声。

    “公主,沐兰正跟静娴郡主讨花样呢。原先咱们天都女儿时兴什么都是瞧公主的,沐兰看静娴郡主也是个顶会打扮的。公主您看这颜色的花样,沐兰还是头次见着。”沐兰快走了两步凑上前答话,说完又对花溪道,“郡主您是大华来的,见识自比我们这些人强得多。日后您不妨多出来走动走动,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沐兰这话听着像是夸赞,实际是旁敲侧击说花溪抢了怡真的风头。其他三人自是听了分明。怡真轻描淡写地睨了沐兰一眼不说话,荀柔则无意识地撇撇嘴,偷睃了一眼花溪,似是不屑。

    花溪漠然地看看沐兰,“这天堂鸟的花样,我也就是在地理志上看过,觉得寓意不错,就拿来瞄花样了。我在大华也是深居浅出,还没到西月来之后在各府走动得多,哪里谈得上见识,比起诸位姐妹来都不如,更不能与姑母相比。”

    “什么见识不见识?我就是个爱玩的,天都周围什么好玩,你问我就是了。论起刺绣、调香,我可比你差得远。你整天跟香料花草打交道,认得比我多,回头你让人也给我送几份稀罕的寓意好的图样。”

    怡真拉着花溪往前走,沐兰一人站在原地尴尬不已,荀柔上前白了一眼沐兰,“走了,傻愣着干嘛?”

    到戏楼听戏,荀柔、沐兰和辛夷一直在怡真和花溪跟前打转。荀柔对花溪的态度虽不见大好,但也并无刻意针锋相对,气氛倒也轻松。

    听了两折子戏,众人用过膳,怡真有些积食,忽然叫上已经回客房歇息的花溪,陪她在府里花园子里走走。

    两人逛了半刻,瞧见园子里有个凉亭,花溪便说要去那里歇息。不想她无意间瞥见虞恒与沐兰两人在假山后,虞恒似乎要走,被沐兰拉住,不知说些什么。

    “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歇息一刻,再去闻香苑。”花溪搀着怡真转身欲往回走。

    “不在这一时,志都王府院子里香花甚多,专司花匠回护,四季不败,你不再看看?”怡真不解,往后瞟了一眼,却被花溪挡住了视线。

    “花开四时,和季应景,别具风情,各有千秋。若真都反季而开,反倒失了特有的气质,少了份期盼的欣喜,这花赏来自缺了兴味。”花溪不想怡真看见虞恒与沐兰拉拉扯扯,故意大声说话,“我累了,怡真,咱们还是回吧”

    “花溪,你挡着我作甚?”怡真探头想要看个清楚,“后边有什么?”

    “嗯,没……”

    “怡真公主、静娴郡主,两位来游园?”虞恒声音在身后响起,花溪错身推开了一步,转过身,“虞恒公子。”

    “是虞恒啊?”怡真觑了眼花溪,“我还倒是谁?这时节炉主不该去闻香院准备,怎么在这里?”

    虞恒笑曰:“出来走走,透透气,身心舒畅,才能品香之真味。郡主也是爱香之人,你说是也不是?”

    “品香自讲究心境、心性,心境佳,心性不纯亦是品不出其中的真意。”花溪对怡真道,“公主可要回去?”

    怡真点点头,看也没看虞恒,拉着花溪返身离开。

    “你怕我看见误会难过大可不必?”怡真漫不经心道,“他的红颜知己遍天下,就算是多个表妹又何妨?”

    “怡真,你……”

    “没什么,没放在心上的人又何必在乎?不提此事了,别搅了下晌品香的雅兴。”怡真依旧笑着,浑不在意,目光望着远处落寞一闪即逝。

    下晌,花溪沐浴更衣,着素服去寻了怡真一起去了闻香苑。

    闻香苑内小湖畔,鹅卵石小径尽头,立着一排单层屋舍,中间花厅格子门打开,中庭摆着两排梨花木圈椅。木桌上中央墙上悬着一副寒梅图,室内洁净无尘,清幽雅致。

    香室内隔了纱绢屏风,花溪和怡真在内室坐下,志都王妃等女客陪坐旁边,外间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到了。

    虞恒坐中央主位,面对门左手边坐着泰王和三王子,右手坐着志都王、欧阳铮等人依次在其后坐下。

    虞恒扬扬手,侍女上了茶。白瓷托碗盛着清茶,花溪打开一看,茶汤清澈,香气清淡。

    虞恒在外间道:“请诸客品茶。”

    怡真道:“虞恒就喜欢玩花样。”

    花溪摇头道:“品香前以茶打开嗅觉和味觉,更易体味香中精髓。虞恒公子此举看似花俏,倒也不无道理。”

    虞恒做炉主,调香定味后,传于宾客,炉主每出一香于两巡后,换香另外一炉。

    花溪接过香炉,三品其味。香气浓郁,历久不散,一闻之下,如花朵含苞初开,香气溢出,繁华缤纷,甘甜中带着淡淡的奶香,尾调如花蕊甜美渐渐淡去。花溪思忖了一下,才将品香炉转给了下一位宾客。

    怡真瞧着新奇,不禁疑惑道:“你这品香有什么讲究?”

    花溪道:“第一次初品清鼻,去除杂味。第二次鼻观,观想香趣。第三次回味,肯定意念。”

    荀柔坐在一旁问道:“素闻郡主是品香高手,不知如何品评?”

    花溪啜了一口茶,“这是极品棋楠。香气弥久不散,中间多转折,少说也能持续两刻钟,如论四季香气,这沉香香气归入春香之列。”

    “哦,这香气还可分四季?”

    “那是自然。沉香气质多变,花香、梅香、奶香,或清凉、苦味、焦味……沉香味出则使人感觉沉寂,更让人能凝神冥思……”。

    第183章 坐香(下)

    荀柔不耐道:“这些在座的都知道,品香,以意叙者上,以味叙者下,以境叙者上,以物叙者下。郡主说这些,似乎与那四季并无联?”

    花溪不徐不疾继续说道:“荀姑娘说得极是。品香要观想,是为鼻观。因为以鼻观所嗅出的沉香气质多变,如四季变化,日夜往复,万物枯荣,周而复始。按气味故划分的话,大致分为五类,春、夏、秋、冬和土用。土用香乃是分辨不出四季的品种,春香如繁花盛放,甜美华丽,气息活泼缤纷;夏香如万木繁盛,气息无始无终,香气衰退后留有苦杏仁的余味;秋香沉寂凄凉,难以留存;冬香开始似秋香,渐渐华丽似春香,尾调孤寂,如雪风吹过隐匿万物。”

    屏风外“啪啪”两声掌声,志都王忍不住赞道:“本王还是第一次听到以四季分香气。郡主这番见解字字珠玑,贴切入理本王佩服”

    志都王一开口,当即有人同声附和。

    “诸位谬赞了。”花溪说了一声,看了眼荀柔,便再不多话。

    荀柔咬了咬唇,看着气定神闲的花溪,宠辱不惊地品着茶,一股怒气涌了上来,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沐兰在一旁瞧得清楚,低头凑到荀柔耳边低声道:“这都城里说谁家姑娘是品香高手,大多都是听个名儿,没想到咱们这位静娴郡主是有些真本事人长得俊,又有这一手本事,难怪她一来就那么讨皇上、公主和贤王的喜欢,这三两天就册封了郡主。姐姐在宫里这么久,也没见陛下给赐封。”

    荀柔脸色不善,咬牙看着花溪,斜睨了一眼沐兰,“志都王对她挺欣赏,再看看炉主,他那夸得大声?反正怡真不想嫁给虞恒拖延婚期的事人尽皆知,皇家若想悔婚,好歹也会换个郡主嫁过来,你说是吧?”

    沐兰脸色白了白,撇撇嘴,不吭声了。

    坐课品评,花溪再不多话,只是在别人刻意问起时,才随意说了两句,所言之意并无多大心意,倒不显得特别突出。最后结束时,侍女送上了香簿,请各位客人留注。花溪提笔写了为虞恒的“春香”提了“桃源”二字,另一味,则提了“曦风”,而乐依的香木,花溪斟酌了半晌,才提了“一弦”。

    “我记得你往日里善飞白,怎么今日用小楷?你这词提得再玄妙,可是配上这字,形意不合,反倒失了原先的味道。”怡真看了花溪一眼,“你这风头开始已然出了,何须再避?”

    花溪莞尔,小声解释说:“凡事逃不开你这双慧眼。这荀柔就是给我填堵的,我若一味避让,她后面势必还要寻由头找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开始出风头,挫挫她的锐气,一劳永逸。至于后来,这香席本就是给外面那些人办的,我一介女子,怎比得上志都王和虞恒公子见识广博。”

    “……所以你在坐香时就尽量保持沉默了,而这课香换了笔法,别让人家误以为开始那些说辞是提前准备。”怡真轻笑道,“你啊你,这藏着掖着的性子,倒跟你爹相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两人耳语交谈时,香簿已经书写完毕,送到了虞恒手中。虞恒呈给了志都王和泰王等人先看。

    几位贵人收回香簿,虞恒拿了香簿翻了两翻,目光掠过众人所题“香谒”上掠过,只在花溪所书的地方略顿了顿,随即收回了目光,将簿子交给了侍者收好。

    留好了题注,香席也就结束了。

    众人移步后园品茶,花溪见香席已毕,不想在志都王府多逗留,正欲起身与王妃告辞。

    此时,荀柔走了过来,笑着说:“今日静娴郡主论沉香的那席话,真是精辟,荀柔等受教了。”

    沐兰附和:“是啊,郡主果真名不虚传。改日我定要和郡主讨教一二。郡主莫要推辞。”

    “荀姑娘过誉了。”花溪颔首谢过,又笑着对沐兰道,“至于沐兰姑娘说的更是不敢当。不过闲暇时的消遣,何来教导一说。沐兰姑娘若想讨教,我看虞恒公子比我更合适。”

    沐兰脸色微变,还想再说,却被跟上来人的人打断了。

    怡真上来解围:“走吧,别都挤在这里说话,出去透透气。”

    怡真发话,众人这才散开。志都王妃等人早已先一步离开了。

    花溪只得先随众人去园中寻王妃,刚出门,便有侍者过来寻她,说是志都王有请。

    花溪愣了一下,不知志都王为何请她,只得唤了白兰,跟上侍者到了闻香苑侧厅。到了偏厅才知,引她前来的是虞恒。

    “郡主”虞恒拱手揖礼,请花溪上座,“上茶”

    花溪依言坐下,问道:“吃茶就不必了。不知公子请我过来有何事?公主殿下还在前面等我。”

    虞恒道:“今日多谢郡主相助。”

    “谢我?”花溪眼皮都没抬一下,端起丫鬟刚送上来的茶碗,“我最近记性不佳,不知几时帮过公子?”

    花溪装糊涂,虞恒笑了笑,“我只是在园中碰巧遇上表妹……郡主切莫误会”

    “公子这话似乎解释错了对象。”花溪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志都王府的茶不错,不过信王府还有事,我就不在此品茶了,先行一步,还望公子见谅。”

    花溪起身,虞恒忙跟着站了起来,“郡主有事,先请父王托我转告郡主一声,多谢郡主送来的寿礼。我父王爱香成癖,难得出口赞人,对郡主所留‘香谒’亦是赞赏有加。寿宴之时,还请郡主与王爷赏脸到府上做客。”

    虞恒让人将寿宴的帖子送了上来。花溪让白兰接下,“多谢王爷盛情我回去自会转告父王。”

    虞恒请人送花溪出府,花溪道要先去与公主和王妃打声招呼。

    虞恒忙喊人过来:“来人,备轿,送郡主到梨园。”

    花溪不好推辞,便说:“有劳公子了。”

    虞恒谦逊道:“郡主不必见外。改日若郡主得闲,我还请郡主到漓书别苑坐坐。”。

    第184章 别苑(上)

    漓书别苑是虞恒私人的香舍,他常常在别苑邀请西月的最有名文人雅士来此品香论道,斗香品茶,久而久之,在天都城也打响了名号,能得一张漓书别苑的帖子,不光对那些自诩风流洒脱的文士是才名的肯定,如同大华的清湖诗会一般,也是登上殿前御阶步上青云之路的机会,而对名门淑媛来说,能得机扬名天都,博个才貌双全的美名,好为自己添上一份嫁资。所以提起漓书别苑,在天都自然是家喻户晓。

    只不过花溪向来不看重这些,所以不论虞恒是真心欣赏花溪在香道上的见地,还是有目的地来套近乎,花溪面上虽没有直言拒绝,但脸上淡淡的,只是轻声道谢,便起身离开,显得并不热衷。

    虞恒目送花溪离开,唇角客气的笑容并未散去,但目光却是晦暗不明,他返身坐回了原位,拿起茶碗细细品茶。

    一人从厅后影壁走了出来,坐到了他的对面,拿起桌上的茶碗放在手里,指尖在碗口划了两圈,才慢慢地举起碗盏放在唇边。

    “我说你哪里去了?原来在这里会美人。不过这位可不比旁人,她可和怡真走得近,你今儿又被人家抓了个现形……人家怕未必肯赏脸去你那别苑。”

    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托起杯底,薄唇贴着白瓷杯壁轻轻摩挲,似啜非啜,茶水沾湿了唇瓣,殷红娇艳,如花似血。

    虞恒抬了抬眼皮,调笑的目光一闪而过,“你几时开始喜欢喝别人的残茶?”

    “你几时开始喜欢多管闲事了?”

    虞恒眉头轻挑,痞痞一笑,“你觊觎她……小心遭天谴!”

    舌尖舔去唇上的茶珠儿,从白皙的齿贝上划过,眼神如同长着獠牙吸血鬼,嗜血的光芒里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天能奈我何?哼,这世上只有对不对我胃口的人,还没有我敢不敢动的人?”

    虞恒似乎对这等狂妄的言辞见怪不怪,笑问:“若我也看上她呢?”

    对面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抬眼望过去,“以你我的关系,你何须怀疑?你开口的,我自会满足你。”

    “说笑而已。”虞恒摇头,“今日你也瞧清楚了,她对气味相当敏感,香道造诣不俗,果真如外界传言一样,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优点有时候亦是弱点。”对面的那双眸子半眯起来,慵懒如猫,唇中轻吐出二个字,“荀柔。”

    虞恒不解道:“她是你表妹你若利用她,万一被荀家和皇后娘娘知晓,不是坏了我们的大事吗?”

    “静娴谨小慎微,除过与荀柔有些嫌隙外,并无与旁人有过交集。咱们小心行事,以你的本事,荀柔她不会有事的。”

    虞恒犹疑不定,总是有些担心,“话虽如此说,但静娴郡主似乎对漓书别苑在意。她不去我总不好绑了她去……再说,荀柔性子太直,人又骄纵惯了,万一说走了嘴,岂不是要坏事?”

    “这事我自会交代,你只管放心,做好你的事就好,余下的事情无须你操心。”白瓷茶碗搁在了雕刻有祥云纹的方几上,虞恒对面坐着的人站起身,“我先走了。”

    虞恒亦起身欲送,那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回头望了一眼方几上的茶碗,“不必了,那只茶碗不错,你让人包好了送我府上。”说完,施施然走了。

    虞恒望着那人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

    依依呀呀的声音隔着轿帘传了进来,坐着轿子里打盹的花溪困意全消。

    “可是要到了?”

    外面随行的婆子道:“回郡主的话,即刻就到地方了。”

    说话间,轿子便在戏楼外停下。白兰扶了花溪下轿。

    花溪抚了抚额头问道:“我记得这闻香苑到戏楼并不远?”

    白兰悄声道:“郡主,适才不过走了一刻钟。”

    花溪笑说:“这一路过来还真有些困乏,刚刚坐轿时一摇一晃,我竟似睡着了。”

    “还是让奴婢先看看。”白兰皱皱眉头,手自然地敷在了花溪腕子上,苍白的小脸紧绷了起来,沉默了一刻,“无碍的。”

    白兰的动作让花溪紧张了一刻,听她这般说,精神陡然一松,“许是昨夜睡得晚,今日又累了,速速与公主殿下和王妃打个招呼,咱们赶紧回府去。”

    两人进了戏楼,怡真的侍女在楼下等候,见着花溪进来,忙迎了上去,“郡主到了,我家公主刚刚还问起您去哪里了?”

    “看了看香簿,耽搁了一会儿,出来时,公主已经走了。”花溪让丫鬟先行,“带我去见你家公主。”

    上了楼,怡真与志都王妃在一处说话。花溪没让侍女上前通报,寻了个旁边的座位坐下。

    “静娴郡主,瞧你脸色不佳……”身后沐兰询问道,“来得这般晚,可是身子不适?”

    “劳沐兰姑娘挂心,我只是昨夜没睡好。”

    “没睡好啊?”荀柔不知几时也凑了过来,忽然大声道,“郡主刚刚出来的晚,可见了虞恒公子?”

    花溪睃了眼怡真的方向,见她起身走了过来,眉头轻颦,对荀柔道:“临出园子前倒是碰上了,荀姑娘寻虞恒公子有事,可以回去找找。”

    “没什么事,只是随便问问。”

    待到怡真走近时,荀柔起身给怡真避到一边,拉起沐兰,“不打扰公主殿下和郡主交谈了,沐兰咱们到那边去找辛夷吧。”

    “回来了。”怡真在花溪身边坐下,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你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怡真对虞恒的态度让花溪琢磨不透,本来未婚夫妻,却一点也不亲近。但说怡真对虞恒彻底漠视,倒也并非如此。见怡真没问,花溪没多说,只道:“嗯,我待会儿过去跟王妃打个招呼就走。”

    怡真点点头,“过了志都王爷的寿辰,我要陪王妃去趟酆县玉佛寺。具体日子还没定,你可一同去散散心?”

    “谁随同前去?”

    怡真明白花溪的心思,知道上次是因为荀柔的缘故花溪才未去马场,解释说:“就我与王妃,再没旁的人。上回你没去马场,这次刚好过去看看?”

    花溪想了想,笑着说:“好吧,顺道去瞧瞧姑母您这马倌做得可称职。”

    “你这丫头就会贫嘴。”怡真嗔了花溪一眼,“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日子我与王妃商量了,派人告诉你一声。”

    花溪点头应了声:“好!”

    第185章 别苑(中、下)

    花溪告辞下了楼,下意识地在一楼楼梯口停了一下,往左手边宾客席望了望。

    “郡主可是要找人?”为花溪引路的丫鬟问道。

    “没,没有。”花溪回头唤道,“白兰,咱们走吧。”

    白兰上前扶着花溪的胳膊,两人穿过回廊往院门口走去。

    花溪刚刚没有看到欧阳铮,略有些失望,神思不属间,回头又望了一眼。

    忽然,白兰停了下来,花溪顿住了,“怎么了?”

    白兰冲她使了个眼色,花溪这才发现迎面有两人走了过来,一个是身着绛紫五蝠祥云袍的尹元烨,另外一个穿着石青万字纹长衫的自然是欧阳铮。

    花溪在看见欧阳铮的一瞬,眼中闪过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色。

    欧阳铮从转过弯来便一眼看见廊上走着的花溪,刚刚席间隔着纱屏,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想要穿过纱幕,在那些隐隐约约的身影中寻找他思念的人。此时在廊上碰见,欧阳铮眼中恋慕一闪而过。

    越走越近,欧阳铮已看清她身上穿着一条月白芙蓉花齐腰裙,走在廊上,裙摆摇曳,宛如一朵浴水而出芙蓉,清丽脱俗。

    “泰王,欧阳世子。”花溪给二人行礼,抬首下意识地往欧阳铮那边瞄了一眼。

    尹元烨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掠过欧阳铮,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面上带着微笑,“静娴郡主,怎么不去听戏?”

    花溪回答说:“哦,我身子有些不适,正要回府。”

    “既如此,郡主早些回去歇息吧。”尹元烨看了眼欧阳铮,“想来文宣还有话要去郡主说,我先过去了。”

    “王爷慢走”花溪让开路,请尹元烨过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花溪有些纳闷,怎么几日不见,尹元烨忽然转性了?

    欧阳铮忽然道:“我已与他说清楚了,你不必再为他烦心。”

    花溪凝望着欧阳铮,心中纵有千般话最终却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多谢”

    不知欧阳铮在里面做了什么,但让尹元烨让步,定是付出了什么代价。能摆脱尹元烨对花溪来固然是值得庆幸之事,但这样她又欠了欧阳铮的人情。虽说欧阳铮已经跟她表明了心意,但在花溪心中那些顾虑未消之前,她不敢答应欧阳铮。而欧阳铮一次次的帮助,让她感动之余,心里更多了几分纠结。

    “你这谢谢几时才能免了?”

    花溪撅嘴不满道:“你不愿听,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欧阳铮轻摇了摇头,上下打量了眼花溪,问道:“你脸色不大好……哪里不舒服?”

    “没不舒服,你快过去吧,别让泰王久等了,我先走了。”

    “嗯,身子不适就早些回去吧。”欧阳铮点点头,“改日我再去看你。”

    花溪一听这话,没有张口就回绝,失神了片刻,不知怎的,她忽然发现自己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脸一热慌忙低下头,冲欧阳铮福福身,拉着白兰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欧阳铮望着落荒而逃的花溪,唇角又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

    花溪回了信王府,翌日便收到了虞恒派人送了的帖子,邀请花溪去漓书别苑。花溪想都没想,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七月二十,花溪早起,准备出门与怡真汇合。刚到门口,看见二十来个护卫齐刷刷地站在门口。

    花溪愣了愣,“怎么跟去这么多人?”

    在一旁侍候的胡总管回道:“王爷担心郡主,让给郡主多带些人,这些人也是王爷亲自挑选的。”

    花溪心中一暖,叮嘱胡总管说:“这四五日我不在,父王那边劳烦总管大人多费心了。”

    “郡主放心,老奴明白。”

    花溪辞别了胡总管,上车往城门口去了。

    行至建德街,车子突然一晃停了下来。

    假寐中的花溪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白兰探出头询问陪同的护卫队长,“出了何事?”

    “启禀郡主,三王子的马队过来了,小的意思是停下来让一让。”

    白兰回身看了花溪一眼,“这一等,跟公主约好的时辰就晚了。”

    花溪摇摇头,“他是皇子,我不过是个郡主,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招惹薄野宗启。让他们先过,公主那边派人先去说一声就是了。”

    花溪继续闭上眼睛假寐,不多时,听见外面凌乱的马蹄声响起,车身微微有些震动。

    外面有人敲车壁,“郡主,三王子知道您在这里,打马到您马车跟前了,烦请郡主一见。”

    花溪睁开眼,咕哝了一句,“真是麻烦”挥了挥手,示意白兰打开车窗。

    花溪身子略微往前倾了倾,露出半张侧脸,目光落在车厢外骑在一匹黑马上的薄野宗启,一身红色金丝蟒纹劲装穿在他身上并不觉艳俗,更显富贵大气,面如冠玉,俊美不凡。

    花溪瞧他这一身打扮,暗自扯了扯嘴角,不管薄野宗启多惹人厌,今日看他还真有那到处拈花惹草的资本。

    “三王子”

    薄野宗启笑着说:“妹妹该罚,上回月祭时说好了叫我三哥的。”

    花溪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垂眸飞快地喊了声“三哥”。

    “前几日,听虞恒说妹妹身体不适,所以没应邀去漓书别苑。不知身子可好了?”

    “嗯,已经没事了。”花溪眉头微蹙,有些诧异,不知道薄野宗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妹妹莫要多想。”薄野宗启似看穿了花溪的心事,“那次是我胆大妄为,与妹妹和纪行生了误会,害得妹妹受惊,还望妹妹不要挂在心上。”

    花溪颔首轻“嗯”了一声。

    薄野宗启问道:“妹妹这是要去哪里?”

    “陪怡真姑母和志都王妃去趟玉佛寺。”

    薄野宗启举着马鞭朝拱拱手,“那不耽搁妹妹了,我与泰王、洛西王世子,还有芝南的两位王子约好一起围猎,先行一步。”

    “三哥,请”

    花溪靠回到车壁,眼前不断浮现想起了欧阳铮的影子,她不禁甩甩头,暗骂了一句,“阴魂不散……”

    那日香席在志都王府两人匆匆一别后,第二天欧阳铮果真来看她。只不过她装乌龟,躲起来没敢见人,可刚刚乍一听见欧阳铮名字的,她忽然升起个念头,很想看到他……

    花溪抚了抚额角,明明在自己下定决心想要避开他的时候,他却总是出现在你的周围?哎,想要摆脱那种感情不受控制的感觉,最后反倒越陷越深。

    车子出了城,在城外三里亭花溪跟怡真碰了面。志都王妃已经先一步往酆县方向去了,怡真特地留在此地等花溪。

    怡真一见面便问:“路上碰见宗启了?”

    花溪说:“嗯,耽搁了一会儿,所以晚到了。”

    “瞧着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宗启又给你添堵了?”

    “不是。”花溪揽着怡真的胳膊,“时辰不早了,王妃已经先走了,咱们也赶紧上路吧。”

    “得了得了,你不愿说就算了。”怡真颇有些遗憾,“不过可惜,先答应了王妃,他们还把围猎的日子定在这两三天,不然我倒是想跟他们一道去猎场。打猎比吃斋念佛看好多了。”

    “你既然不愿意去,又何必答应王妃?”

    怡真耸耸肩,“我应承过二哥……算了算了,不说了……走吧”

    怡真松开花溪的手臂,花溪没再多问,两人各自返身回去上车赶路。

    ……

    酆县是怡真的封地,玉佛寺就在酆县西北的清风山上。花溪、怡真和志都王妃到了酆县后,先在怡真的别院歇息了一夜,第二日才上了清风山。

    到了山脚下,志都王妃要步行上山。

    怡真一脸为难,“上山还有段距离,不如乘轿到半山腰您再步行上去?”

    “心诚则灵。况且这清风山并不高,步行无妨。”

    志都王妃走在最前面,花溪上来拍了拍怡真,“你不想走不如乘轿上去,我陪王妃步行。”

    怡真摇摇头:“不必了,好歹是我的地方,总不能放着客人不管。”

    怡真拉着花溪跟上了志都王妃。

    “公主和郡主不必陪我一道走。老婆子我整日里在王府里坐着,这次出来特地想走走。”

    怡真笑曰:“这时节山上的枫叶多半已经红了。我们陪王妃步行,正好能看看山间风景。”

    志都王妃点点头,“如此,那便一道走吧”

    行至半山腰,果然如怡真所言,这清风山中枫树成林,道旁有大半的枫叶都已经红了,红绿相间,绚烂多姿。

    三人行至一半,在山腰凉亭歇脚。

    “清风山果真名不虚传。”志都王妃看着满山枫树赞叹道,“皇上将酆县这风水宝地赐给公主,足见皇上对公主的宠爱。”

    “承蒙皇兄抬爱,赐了这清风山给怡真。怡真每年入秋了都会过来赏枫。”

    怡真笑望着远处的风光,“这清风山以枫叶出名,难得王妃喜欢,以后入秋了可来这里散散心。”

    志都王妃接过了仆妇递上来的茶碗,“怡真公主既蒙受皇恩,理应多为皇上分忧才是。”

    怡真托着茶碗的手轻轻一颤,忙抿了一口放了下来,“王妃可歇息好了?”

    志都王妃轻轻点点头,“走吧。”

    山路并不长,常人走约莫半个时辰,但三人为了观景,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山顶。主持早早就在山门口等候,迎了三人到客舍休息。

    稍作休整,怡真特地命人准备了鲤鱼,两人陪着志都王妃去放生池放鱼。花溪也象征性地做做样子,放了两尾,不想鱼儿滑不留手,好不容易放进了池塘,反倒被溅了一身水。

    怡真忍不住打趣花溪两句,转而道:“这山里凉,别被风吹病了。我陪王妃去后山转转,你赶紧回去换衣裳。”

    志都王妃道:“嗯,赶紧先回去换衣裳,明日再去后山吧。”

    回了客舍,花溪刚换下衣裳,志都王妃就让人给花溪送了姜汤和点心过来。

    花溪换了衣裳去了志都王妃的院子准备谢谢王妃,刚到门口,就看见怡真从王妃屋里出来,眉头紧蹙,脸色阴沉。

    “何事烦心?”

    怡真抬头看见花溪,“你怎么来了?”

    花溪笑了笑,“我是过来谢谢王妃送的点心,顺便问问你明日几时去后山。一进来,就看着你黑着脸出来,出了什么事?”

    “陪我出去走走。”怡真拉着花溪出了院门。

    沿着蜿蜒的山路,两人一直往后山走去。

    “我有时候常常想,世间多烦扰,倒不如伴这红枫清风住一辈子。”

    花溪打趣说:“你几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怡真苦笑一声,“你就好了,六哥不会逼你嫁人。刚刚王妃跟我说,想给虞恒纳房妾室,特地询问我的意思……”

    “你还没过门,怎么来询问你的意思?”花溪想起在王府见到虞恒和沐兰拉拉扯扯,再听怡真这般说,越发觉得虞恒此人并非良人。但她替怡真抱不平的同时,又觉得此事另有蹊跷,怡真身为公主,地位尊崇,但凡有些地位的人家,新妇未进门之前有通房是常事,但纳妾却是不合规矩。志都王妃怎会贸贸然向怡真提及此事,此举无疑是打皇家的脸面。

    怡真无所谓地笑了笑,“他要纳就纳吧。这种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上回虞恒身边的丫鬟有了身子,王妃为了我都没让孩子生下来。这次她提出要给虞恒纳妾,我岂有不应之理?你当她为何要来这里拜佛?这是我的封地,她来忏悔自己毁了一条命,也是告诉我该定过门的日子了……我若还不想过门,那就得应承她……”

    听怡真这话语,花溪知道怡真并不想嫁给虞恒,“你既然不愿嫁给虞恒,为何不求皇上退婚?”

    怡真叹了口气,“天家无家事……这婚事早年先皇薨逝前就提过,后来适逢叛乱,婚事便耽搁了。直到二哥平叛后,志都王平乱有功,二哥便许了这门亲事。皇帝金口一开,如何能轻易收回成命?”

    怡真走到山崖边才停下脚步,望着山谷里,任由山风吹乱她的发髻,“我不是没提过,只不过二哥说,志都王功在社稷,这贸然退婚损了我的名声是小,伤了志都王的面子让功臣寒心才是大事。平日里二哥纵着我,无非是让我心里好过些。即便由着我的性子将亲事一拖再拖,可惜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话语中尽是无奈萧索之意。

    花溪望着怡真落寞的侧脸,不知该如何劝慰。想起当初在上京,她受制于慕家的情形何尝不想如今的怡真,若不是遇到了生父,她想摆脱慕家也并非易事。而怡真身为皇族,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多了许多身不由己的无奈。

    回头顺着怡真的目光望去,这后山谷中的红枫要比前山更多,满山红叶如海浪翻滚,似流火如红云……山风萧索,花溪忍不住拢了拢披风,只可惜这艳丽的娇色入得了眼,却暖不了心……

    花溪等人在清风山住了两日,第三日下了山。

    出了酆县县城,走到半路,怡真忽然身子不适,昏昏沉沉的,怎么也唤不醒。

    志都王妃看过后,当即道:“此处距漓湖不远,漓书别苑就在漓湖之滨。院中常年都有大夫,还是先把怡真公主送到别苑去让大夫诊治。郡主是要先回天都还是一起去?”

    “我陪着姑母。”花溪见怡真面色不佳,放心不下,上车陪着怡真,一道去了漓书别苑。

    怡真一路昏昏沉沉的,贴身宫女玉梳守在怡真身边,花溪坐在对面,看着怡真若有所思,总觉得有些不对,忙探头唤马夫停车,叫骑马跟随的白兰上来,“车子走得太快,我有些难受,你上车来给我按按。”

    玉梳不满道:“郡主,这车里地方再大,坐四人还是有些挤了。”

    花溪横了玉梳一眼,“看好公主,我自有我的道理。”

    白兰一上车,花溪才叫马夫继续赶路。

    花溪朝白兰使了个眼色,“去看看。”

    白兰会意,伸手握住怡真的手腕。玉梳出手阻拦,“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兰扬手打掉了玉梳的手,继续按住怡真的手腕。玉梳又要上前阻拦,花溪拉了玉梳一把,“到别苑还有一段路程,白兰粗通医理,我让她先给公主看看。还有,我记得公主上车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怎么半路上成了这样,这车里可是一直就你和公主两人?”

    玉梳一惊,忙摇头说:“奴婢不晓得,路上打盹,醒来时见公主睡了,不敢惊扰。后来察觉不对,怎么叫也叫不醒,奴婢这才喊人。”

    “回郡主的话,脉象平和,不像是急症,也没有中毒。”白兰松开了怡真的手,坐回了花溪身边。

    玉梳松了口气,忙坐回怡真身边。

    花溪回头看向白兰,低声询问道:“没别的发现?”

    白兰摇摇头,凑近她耳边道:“看情形,倒有几分像是中了迷|药。”

    花溪睨了给怡真拢被的玉梳一眼,心中疑惑更甚。她不动声色地靠坐在车窗边,眼睛望着窗外,漓湖已经近了。

    ……

    一进别苑,志都王妃派人送了怡真进了厢房,又命人传了大夫前来。大夫把过脉,一如白兰所说,并未发现怡真又何异样,只道怡真身子有些虚,估摸是这两日累了,所以才会昏睡不醒,遂开了些补气养血的方子。

    志都王妃看了方子派人去药房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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