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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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1995 作者:rouwenwu

    叔公……

    王锐抽着眼角,给那小孩儿了一大串葡萄……

    小孩乐得又连叫了好几声小叔公……

    最后来的是王小二他们那一支的几个子侄。同辈份比王锐大的没来,是王小二带着弟妹和侄子侄女过来的,浩浩荡荡十几个,把个西屋挤得水泄不通。

    王锐乐了。这人丁兴旺就是好啊,往那儿一站黑压压一大片,跟人打架心里也有底气。有几个大些的,揣着小锐叔给的几盒好烟到院子里扎堆尝鲜,剩下十来个小萝卜头,王锐就挨个儿给人往兜里装糖块干果儿。

    王小二抿着嘴笑:“小锐哥,你人真好。”

    王锐挑了几个核桃给王小二塞进口袋:“别拍马屁,想过来随时都可以,初十之前我都在家。”

    王小二更乐了:“小锐哥,你人更好了。”

    王锐在小二头顶上呼了一巴掌。这孩子不够聪明,可是努力,基础扎实,从没掉过班级前三名,进县一中把握还是很大的。

    王小二犹豫着问:“小锐哥,我爸想让我考中专,说中专少花钱早受益,挣钱也不少。”

    王锐停了停:“那你的意思呢?”96年,中专毕业生确实还吃香。但是96届,三年后毕业基本上已经不分配了。去找工作,大学生越来越多。不过这种趋势很多家里人还看不出来。

    王小二支吾着:“中专也好,省时间还少花钱,就是我觉着大学生比中专生好听。大学还可以去远地方,中专就在家跟前儿。”

    王锐笑了:“安心看你的书吧,我跟六叔说,中专现在还好,以后怕是不好找工作。”

    王小二挠挠头:“我也不懂,我回去叫我爸来找你。”

    当晚不止王六叔来了,大叔大婶来了七八个。

    王锐给男的上了香烟茶水,女的拿了花生瓜子,也没废话,把当下的情势和自己的预测细细说了说,只让大伙自己想。庄稼院来钱不容易,真舍不得花钱也不能干涉不是。

    王六叔也很犹豫。

    王锐最后只对王六叔说了一句:“六叔,你种大棚还得垫本儿呢,怎么看小二也比那几亩地好看多了!”

    王六叔笑了。满屋子都笑了。

    当年村里参加中考的有二十来个,七八个报中专的,考上五个,除了考警校那个毕业后分在了乡派出所,另外四个就一直一直被拖了下去。而小二则一路高中大学硕士博士念了下去,最后出国镀了一层金回来,直接拿百万年薪。

    晚上无事,王锐进了农场。小红莲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只朝王锐晃晃叶子:“王锐你家好无聊,都没有美少年!”

    王锐也没答话,直接扒光泡澡。泡完澡收了瓜果蔬菜,就突然起了种花欣赏的心思。种子种子,对了,加工厂!加工厂里好些花卉种子!

    闭眼:“去加工厂。”

    睁眼,还在原地,没反应。

    王锐只好去戳小红莲:“我加工厂呢?那不系统自带的吗?”

    小红莲扭扭:“王锐你个不知足的!小爷又不是系统大婶你戳什么戳,再戳我告你x马蚤扰!”

    王锐伸手捏住两片花瓣,扯。

    小红莲嗷嗷惨叫:“王锐你个辣手摧花的!小爷被封印了,能力不足还不行吗?”

    王锐松手,鄙视:“你这么弱?”

    小红莲不干了:“王锐你个不识好歹的!小爷维持着你的农场牧场餐厅就已经很累了,你丫儿还不满意!”

    餐厅?把这码子给忘了!过去看看。

    过不去。

    王锐黑线:“餐厅根本过不去。”

    小红莲一甩叶子:“说了能力不够!”

    王锐哭笑不得:“关了餐厅开加工厂行不?”

    “那行,”小红莲扭啊扭,“可是加工厂也没多大用,餐厅你还能吃点好吃的呢!”

    “我要种子。”王锐。

    小红莲谈判:“小爷要美少年!”

    “好好好,等开学把桑桑给你。”王锐乐了。

    “那好,你给我找个杯子,小爷要给桑桑准备礼物。”小红莲提要求。

    王锐就拿了个搪瓷茶缸子进来。

    小红莲嫌弃:“王锐你个下里巴人!你真没品位,没有白玉杯也得来个翡翠碗吧?王锐你个穷鬼!”

    王锐继续扯莲花瓣:“白玉杯没有,翡翠碗也没有,还真是抱歉啊!胆瓶倒是有一对,我妈当年的陪嫁,要不要啊?”

    “没鱼虾也好。”小红莲妥协了。

    王锐只好从厢房角落把那对胆瓶拿了来扔进了莲池。

    “王锐你老妈的陪嫁真寒酸。”小红莲鄙视。

    王锐翻个白眼:“在那个年代还有陪嫁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你用词不当。”

    开了加工厂,王锐就想起了大米白面。家里存在村头面粉厂的麦子已经不多了,地也等于包了出去,以后吃粮就要花钱买了。农场可以种麦子水稻,麦子可以直接加工成面粉,可水稻进了加工厂出来就是薏米水了,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磨大米

    王锐扛着两袋子水稻进了加工厂,把一袋稻谷倒入机器上方类似入口的地方,大吼:“要大米!”

    没反应。

    王锐继续吼:“大米,大米,要大米!”

    没反应。

    王锐低头叹息:“二师兄的肉又涨价了……”

    白花花的大米迅速加工完毕自动装袋。

    第 30 章

    初二,外甥给舅拜年。三个堂哥出门子了,刘成和大毛也要出门拜年。中午,王锐就一个人在家涮火锅吃。汤底刚滚开,有人砸门。

    王锐开门一看,呆了呆。

    夏明远,当初班里那个插班生。

    今儿才初二吧?这家伙应该在北京家中过年吧?他是怎么来的啊?他们村要到初五才通班车呢!

    很显然,夏明远是离家出走的。这家伙连个围巾都没有,两手空空,身上穿的大衣也极不合身,最恐怖的是下面只有一条牛仔裤!北方的冬天只穿一条牛仔裤!

    “我冷。”这是夏明远开门第一句话。

    王锐赶紧将人弄到了炕头,拿被子把人裹了起来。

    炉子上一直煲着牛肉汤,王锐切了一小堆姜丝扔进碗里,浇上一大勺汤,姜香味扑鼻。汤端进屋,放在旁边椅子上先凉着,王锐抓过夏明远的手开始用力揉搓,直到搓得没那么僵了才把汤递过去。

    夏明远小口小口喝着汤,两碗汤下肚,身体暖了过来,腿脚也伸展开了。王锐从柜子里拿了一套自己没穿过的秋衣秋裤毛衣毛裤,在炕头捂热了也一并送了过去。

    王锐用牛肉汤下了一碗龙须面,打了一个蛋搅碎甩蛋花,又放了几根小菠菜。

    夏明远瞅着圆桌上的电热锅:“我要吃火锅。”

    王锐只自顾自吃得火热:“你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吧,我这是超辣锅底,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吃完了还有没有命在?”

    夏明远只好吃面,吃完了擦擦嘴:“不够,还要。”

    “待会再吃,一下子吃太多不好。”王锐吃得鼻尖冒汗。

    夏明远抖开被子躺进去,一言不发。

    王锐冲了两包板蓝根,过去拍人:“把药喝了再睡,你家电话给我。”

    夏明远喝了药,躺下装死不动。

    王锐的耐心都给了他们家桑桑,这会儿可没好耐性:“不给我扒了你衣服扔你出去。”

    夏明远只报了一个号码就打死也不开口了。

    王锐捏着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号码去村口小卖部打电话。

    接通。

    “你好,请问你认识夏明远吗?”王锐说,“我是……”

    被打断。一阵跌跌撞撞的跑路声,抢夺电话声。

    “别伤害我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要多少钱都给,别伤害我儿子,别……”一个高亢尖利濒临崩溃的女声。

    靠,当他绑架了!

    王锐根本插不进话,那头只剩了那个尖利女声的哭泣哀求,夹杂着几个声音:

    “你冷静些!”

    “小姨电话给我!”

    “姑姑,那边不是……”

    直到一个威严沉稳的男声传来:“我是夏明远的爸爸,要什么跟我说。”

    王锐无力叹气,声音不急不缓:“夏叔叔你好,我叫王锐,是夏明远的高中同学。明远在我家,刚刚吃过饭喝过药睡着了,不不,他没事,他穿的少,我怕他感冒给他冲了些板蓝根。我家地址是……”

    打完电话,王锐恨不得把他被窝里那家伙拖出来暴打一顿。他怎么就不记得两人有交情呢,只不过谈了一次话吧!难道是当初交浅言深了?靠!

    王锐回去的时候,夏明远睡了一小觉也醒了,瞅着王锐:“饿。”

    王锐重新焖了米饭,炒了一个豌豆苗,一个鱼香肉丝,一个尖椒牛肉,上了一小碗参须牛肉汤。

    夏明远吃得干干净净,肚里有了食儿,身上也有了精神:“他们怎么说?”

    王锐忍笑:“问我要多少赎金才肯放过你。”

    夏明远瞪眼:“怎么会?”

    王锐说:“你一个表哥说,初一那天有三个孩子被绑架了,两个是你们大院的。他说那几个孩子你都没见过,不用担心。”

    夏明远松了一口气。

    王锐摇头:“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妈妈快崩溃了,一个劲儿求我不要伤害你,你爸爸也是。估计他们天黑之前就能到这里,你看着办吧!”

    夏明远沉默了。

    王锐把房间稍稍整理了一下,又提着两个电暖风去了小屋。看那边情形,来的人不会少,不先收拾个地方出来,恐怕待会他连待的地方都没有。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那群高干和和他有话说。

    小屋不太冷。王锐喜欢在这里看书,年前托人弄了个小铁皮炉子,又买了几袋子无烟炭,时不时在这边起个火,看看书,练练字,趁着没人的时候吹吹箫。

    点了炭炉,又开了两个电暖风,小屋很快就暖起来了。关掉一个电暖风拿回西屋,夏明远还在发呆,发了一会儿呆就又钻回被窝了。

    傍晚的时候,王锐正在发愁吃什么,一阵喇叭声,大门被敲响了。

    王锐开门,大门外,一溜四辆小车。

    打头下车敲门的男青年瘦瘦高高,二十来岁的样子,将王锐上下打量一遍:“你就是王锐?我是明远的表哥刘长征,明远呢?”

    王锐任打量,不卑不亢:“明远表哥好,我是王锐,明远在屋里,亮灯那间。”

    身后车门打开,一群少男少女哗啦啦下车,哗啦啦涌进了西屋。

    刘长征又看了王锐一眼,伸手打开最后面一辆吉普车门,扶下一个中年妇女,后面又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和夏明远有七八分相像。

    “叔叔好,阿姨好。”王锐打过招呼,请两位长辈进门。

    进了西屋,十来个男男女女很占地方,几个怕冷的早就脱掉鞋子上了炕,一点儿都不见外。

    夏明远已经起来了,身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是王锐的衣服,见到父母进门,一句话不说,只低着头死死盯着地面。

    夏明远的父亲手一抬一耳刮子就甩了上去,又响又脆。

    王锐在后面反射性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家老爸可没下过这样的重手。第一次他逃学去游戏厅也最多被饿了两顿,他老妈还偷偷给他煮鸡蛋吃。后来他又逃学去游戏厅,他爸才使了绝招。当时他老爸装了上千块押他去游戏厅打游戏,除了上厕所不许他动地方。饿?买来你端着吃。困?你机子上趴着睡!哭?赶紧地憋回去,你老子还没死呢!当年那三天遭遇,真是又丢人又委屈又害怕,不说谈游戏厅色变也是见了绕路走。

    暴力一出现,炕上几个小孩纷纷下炕找鞋往外溜,外套都没顾上拿,在过堂屋人挤人。

    王锐无奈,带人往外走:“去小屋坐会儿吧,那里有地方坐。”

    那些小孩,除了刘长征,最小的十二,最大的十七,一进小屋就四处乱看,但是规矩还好,绝不上手摸。

    小屋有一张单人床,一个长沙发,两把椅子,倒也够坐了。

    刘长征没过来,在那边过堂屋等传唤。

    那个最小的男孩已经啃第三根香蕉了,等刘长征一过来就上去扯衣角:“长征哥,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肚子好饿。”

    另外几个小点儿的也开始喊饿。

    刘长征看向王锐:“姑父说想见见你家大人。”

    王锐站起身:“我是户主。晚饭在这儿用吗?出门在外,我们这里小地方,恐怕县城也只有xx宾馆还开着,如果连夜去市里,和回京路程也差不多了。”

    刘长征有点儿发懵。

    夏明远不愿意回家。

    王锐家的情况,好吧,乡下条件有限,城里娃没几个受得了,最后夫妻俩带着一群小孩儿去县城住宾馆,刘长征和那个最小的留下了。

    四个人的晚餐就好解决了。难得那几个不嫌简陋,也不嫌不干净。

    刘长征还下厨做了一锅水煮活鱼,用了一条六斤多的草鱼,又香又辣又够味儿。

    夏明远不能吃,肿着半张脸冲三人憋气。

    王锐倒是有点儿意外,这年头儿会做饭的年轻人可不多。

    晚上睡觉的时候出问题了。

    洗澡。

    平时王锐都是泡莲花池子的,想洗热水澡的话就拿大澡盆在屋子里泡,可是这屋里现在可不止他一人儿!

    小屋也暖。

    想在小屋洗澡弄得遍地是水?没门!

    几人轮流在西屋洗澡,在小屋等。

    刘长征先洗,大手一伸捞住最小的夏清远就要剥衣服。

    小孩腿乱蹬,扭啊扭的:“长征哥,我不爱洗澡,不洗行不行?”

    刘长征不顾挣扎,闷头剥衣服。小孩又嚎又扭。

    王锐看不下去了:“小孩儿还小,不爱洗就算了,这里冷,小心感冒。”

    刘长征把人放了自己洗。

    夏清远高兴了,表扬救命恩人:“刘锐哥,你是好人!长征哥给人洗澡可疼了,皮都能给搓破了。”

    王锐嘴角抽抽:“我姓王。”

    夏明远不顾脸疼,笑翻了。

    第 31 章

    兄弟俩在小屋书架上东翻翻西翻翻,最后一人捧了一本小人书看。

    王锐往炉子里加了两块炭,坐下出小试卷。

    夏明远说:“我请了家教,初中课程已经补得差不多了。那些东西,以前三年都不懂,现在看看也挺简单。我发现原来我真的不笨。王锐,谢谢你。”

    王锐“嗯”了一声,没搭话。

    夏明远又说:“我会考上大学的,自己考。总有一天,我会让别人指着夏志城介绍说:‘这是夏明远的父亲!’”

    王锐没抬头:“我也想让人指着我爸介绍说这是王锐的父亲。子欲养而亲不待,你自己看着办就是,叛逆期少年!”

    夏明远不吭声。

    几人洗完澡,上炕睡觉。王锐把西屋让了出来,自己睡小屋。

    一点钟,刘长征来敲门。

    “刚带清远上厕所,这么晚你还没睡?”刘长征挤进来,盘腿坐床上,扯被子盖腿。

    “我习惯晚睡。”王锐又加了几块炭,把炉子拨旺,电暖风拎到了床边。

    刘长征暖过来,一手提着电暖风开始满屋子乱转。也得亏那是三十米插座,不然还真不够他扯。

    一看书架,刘长征乐了。从《小学生必读》到水浒红楼,从《作文周刊》到鲁迅路遥,从《格林童话》到莎士比亚,还真是应有尽有五花八门。不过,农村家庭舍得这样花钱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识。

    “王锐,就是你吧,让明明知道上进的。”刘长征语气很肯定。

    王锐摇头:“不是。在此之前,我只和他说过一次话。”

    刘长征不信:“可就是跟你说完话他就知道看书了,还让我给他找寒假家教。”

    王锐笑笑:“男人都有野心,他只是刚好在那个时候想明白而已。”

    刘长征凑到王锐身后,弯着腰:“那你的野心是什么?”

    王锐忍着一拳揍上去的冲动。靠,同类还真多,这年头已经这么多人袖子都断了吗?

    王锐手一伸,一根直尺顶在刘长征喉咙上逼人站直,龇牙一笑:“我的野心里没有你的存在。所以,我的野心是什么,不干你事!”

    “呵,脾气不小!”刘长征走出屋外,抽抽鼻子,那味道,好像荷花,淡淡的,还挺好闻的。

    初三一早,西屋哥仨起床的时候王锐已经做好了早餐。

    刘长征惊了:“王锐你都不用睡觉的么?”

    “刘锐哥,我要吃昨晚那个茄子干!”夏清远捂着肚子往厕所跑,边跑边喊。

    王锐无力:“我姓王。”

    刘长征同情地拍拍王锐,安慰:“习惯就好,在他更小的时候我都跟他一起姓夏的。”

    夏明远一边刷牙一边揉脸:“长征哥,你们什么时候走?”

    刘长征:“看姑父的意思吧,家里也忙,这几天还好,过了初四就得来人了。”

    夏明远含含糊糊:“那我初六回,这几天在这儿补课。”

    刘长征:“你自己跟姑父说。”

    王锐暗忖,他家不是旅馆吧?还有,他什么时候说帮人补课了啊?难道他长得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夏明远坏笑:“校长说让你给我补课,匀点时间少玩会儿就是了。”

    王锐牙疼:“就因为这个,我在校长室被罚站半天,耽误了作文竞赛损失三千块奖金。也因为这个,我被停课两周,险些掉下第一的位子。”要是那次让人挤上去,铁定会被人奴役到死啊!班里对他牙痒的可不止一个……

    夏明远愧疚:“要不我付钱?”

    王锐冷眼:“你赚了一分还是两分?”

    夏明远哑了。

    不过,放羊嘛,一只也是放,一群也是赶。

    早饭罢。刘成来了,占了老位子,东墙边写字台。稍后,大毛来了,占了西墙边写字台的老位子。又过一会儿,王小二来了,摆上小炕桌儿就上了炕。三人安安静静看书,互不干涉,只在来的时候对几个陌生人打了个招呼就罢了。不加紧不行啊,上次的小试卷都没及格,要是再落后会被贴纸条的啊!

    夏明远不甘落后,把圆桌儿放地上,眼巴巴等着王锐给他拿书补课。夏清远捧着一摞小人书凑热闹。

    刘长征傻了眼了。其实,这是大学自修室吧,是吧是吧?王锐就随手递了一本英语四六级词汇给他。刘长征更惊了。这家伙为什么连这种东西都有?

    王锐洗衣服,扫院子,时不时进屋给四个中学生讲讲题点点思路,给小学生上点水果零嘴,还给大学生抓了把瓜子。

    夏明远的父母带着一串小孩过来的时候王锐正在晾床单,指着屋子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夏明远的父母先进的屋,一见满屋子正在认认真真学习的几个孩子,先是呆了呆,很快又高兴起来。他们家儿子,几时这样努力过啊!

    夏明远一见来人,跳下椅子就跑过去给人展示新得的礼物:“叔叔婶婶,刘锐哥给我压岁的!”

    十二只水晶小老鼠,小的只一元硬币大,大的有拳头大,都活灵活现憨态可掬的。本是买来准备给桑桑玩的,只是刚好被小孩儿看到了。小孩儿十二岁,属鼠,又赶上鼠年,还刚好十二个,抱住就不撒手了。

    小孩儿也机灵,知道不好要人东西,就给人拜年:“刘锐哥,过年好!刘锐哥,恭喜发财!刘锐哥,红包拿来!”

    连拜三次,被王锐在脸蛋上捏了三次。脸被捏红了,然后,东西到手了。

    夏明远的父亲没说什么就先上车了,母亲拉着他嘱咐好久才上车。一群人很快就离开了,夏明远站了一会儿,回屋接着看书。

    晚上睡觉的时候,夏明远说:“我妈疼我,可是出门也不愿意带我。我爸也是。大人凑在一起就爱比小孩儿成绩,那时我爸我妈都恨不得从没生过我。每回考完我都被我爸拿皮带抽,抽完不准上药,一天不给吃喝。我爸现在不抽我了。去年中考成绩出来抽狠了,又给关起来,我左胳膊落下残疾了,抬不高。以前我爸就想让我上军校,跟他一样当兵,现在不想了。”

    王锐叹气:“我知道的太多了,下一步会被灭口吧?”

    夏明远扑哧一声笑了。

    “男人,凭实力说话。”王锐说。

    “嗯。”夏明远无声笑了笑。

    初四早上,夏明远眼睛瞪大了。

    王锐让他洗衣服。

    王锐居然让他洗衣服!

    他哪会洗衣服啊!

    “怎么,你吃我的穿我的还想让我给你洗?”王锐冷眼瞪人,“我统共两套没穿过的,都在你身上了,你家里来人也没给你留,如果你忍得住穿脏衣服你就别洗!”

    夏明远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王锐在旁边指点着洗哪里怎样洗。

    一件衣服洗完,夏明远成就感十足,准备洗下一件。

    王锐拉住了:“行了,剩下我拿去刘成家用洗衣机洗。”

    有洗衣机还让他手洗!夏明远死命瞪人。王锐果真不是好人!难怪他们班里好些男生一提起他就咬牙!

    王锐捡了衣服端盆出门,又转头吩咐:“内衣裤和袜子你自己手洗。”

    夏明远只好又坐下来。

    刘成出来放风,拍拍夏明远:“你习惯就好,我们都这么过来的,十几年了,奴性成自然。”

    夏明远大惊,当下决定,等这里一通车,马上就走。

    初五通车。夏明远打算走,悲剧了。兜里只剩了五块钱!来时身上钱都打车用了,家里来人居然也忘记给他留钱了!

    “明儿走吧!”王锐挑眉。

    初五晚上,夏明远睡不着。半夜起来发现小屋还亮着灯,看看时间,两点半。

    “怎么还不睡?早上五点多你就得起了,班车是六点的。”王锐问。

    夏明远愣愣的:“睡不着。你每天都睡这么晚不困吗?”

    王锐笑了:“晚睡可以晚起。冬天早上赖床可是难得的享受,我是准备享受到开学的。你再躺一会儿吧,到点儿我喊你。”

    说着,王锐收了桌上自订的册子,三本。

    “这是高一上语数外三门基础知识,我刚整理出来的,你拿回去有空就看看,等基础吃透了,要笔记的话可以来找我拿。”王锐说。

    夏明远呆呆接过。

    王锐掏钱。一张一百,剩下是零钱。

    “班车到市里十五,出站打车到火车站不打表十块。火车,不建议坐,都是过路车不太干净,就停那么两分钟买票等车就得冻死。火车站门口有进京大巴,二十分钟一班,红色车身,票价六十,小心被拐。三个多小时车程,终点站北京站。到你家地盘,下剩不用我管了。”王锐说。

    夏明远接过钱,还是呆呆的。这个人,真的只比他大两个多月吗?他是怎么一个人安排生活还带那么多孩子的啊!

    第 32 章

    送走夏明远,王锐松了一口气。

    当晚,大毛一家来了。王锐有点吃惊,这个时候来,肯定有事。

    西屋有人看书,王锐就把人带到了小屋,上了茶水。

    “王锐就你道道多,还给人上茶,又不是什么高级客!”大毛妈笑了。

    王锐也笑了:“怎么不高级了,我可算是吃你和四嫂的奶长大的呢,那时大毛和刘成都抢不过我。”

    大毛爸也乐了:“还说呢,你爸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弄的奶粉,你就是不肯喝,都便宜那俩小子了。”

    王锐生下来五个月,王锐妈大病一场,奶就没了。王锐喝不下奶粉,还真是抢吃了刘成和大毛的口粮才养大的。

    “小锐,你知道拉改基的事吗?”大毛爸问。

    “怎么回事?”王锐还真不知道。

    王锐家老房子还是七十年代王锐爸爸结婚前盖的,那一排房子都没个规划,房间小不说,还里出外进的不齐整。不过那一排已经没多少人了,本来十多户,现今只剩了大毛一家和一个老光棍。老光棍过完十五就要进敬老院,宅子村里就可以收回了。大毛家也另批了房基地准备开春盖房,那一排就彻底没人了。

    “村里准备把那一排地方推了重划地基,后面再拉三排,原住户地基不变,老三间换新三间。王锐,你家地方可不少,兴许有人找你换,别被人坑了。”大毛爸说。

    王锐明白了。他爸当年分家没地方住,借住了队里的空牛棚。队里有人说闲话,王锐父亲就用工分把那地方给买下了。后来准备结婚,新房不能在牛棚,就在旁边批了三间地基。如今这五间新房,有三间是买的别人家的地基,多的两间是把旁边老泥坑填了买下来的。也就是说,王锐在老房子那边,最起码还有六大间新地基!

    “三叔,你也有三间吧?”王锐笑问。

    “是啊,我已经换了,就换在成子家旁边,连原来三间,连起来盖六大间。”大毛爸笑眯了。六大间,得多敞亮的院子啊!

    六大间,连装修七八万,再加上大毛上大学,王锐看看大毛爸头上的白发,叹了一口气。

    “三叔,要是钱紧你跟我说……”王锐没说完,被打断。

    “说啥话,哪儿能用你的钱,你爸就给你留那几个,还得留着上大学呢!”大毛爸挥手,“没啥,我有法子。”

    上辈子王锐没回过村,不知道拉改基的事,但是大毛家盖房子还是知道的。大毛说是他老舅拿了一些,后来还因为那钱让他妈在舅妈面前吃了好几年话头。

    “三叔,我有钱。”王锐说,“这半年挣得不多,可是,盖六间房还不在话下。”

    王锐从里间拿出一本书递过去。

    大毛爸识字不多,只知道那是写的股票啥啥的。

    大毛爸只挥手:“不中不中,咋能用小孩子的钱,我本是来给你提个醒儿,咋成要钱了?”

    王锐又冲大毛妈笑:“三婶,我吃你的奶都吃了一年多,你总得让我表表孝心吧?”

    以前那时候家家都没细粮,只要有奶都舍不得给孩子断。王锐他爸娇孩子,自己媳妇没奶就死巴着那两个好兄弟的媳妇不放,只要一有空就下河摸鱼捞虾给两个“奶妈”补充营养,后来刘成和大毛都断奶好久了还是照旧。算起来王锐吃奶的日子愣是比大毛刘成还多两三个月。

    大毛妈就两个字:“不中。”

    王锐泄气,算了,再等等,再多赚点直接拿钱不就是了,反正离用钱还早着呢!

    王锐那六间房地基不缺买主。

    第一个上门的就是大堂嫂。

    大堂嫂心眼多。住惯了六间房的大院子,又天天看王锐家五间大院子,就不大稀罕三间小院子了。老二老三各三间房,摆明了老人是要跟这老房子过了。她要是另批地基,只有三间。那这六间老房子以后定是三兄弟平分,想要得贴钱。要是翻盖老房子,只有五大间。上面三个老人,下面却还有一个小姑,住起来还是挤。要是有六大间,他们两口子住三间,剩下三间隔一个小屋,以后小姑分房也有地方睡。地方又大,还有老人给看孩子,还不妨碍自家,以后还都是自己的,多好!于是,大堂嫂就打上了以六间旧房换六间新地基的主意。

    王锐皱眉:“大哥大嫂,你们说的没错,这房子连在一起,院子一打通我这儿跑马都没问题。可是大哥大嫂,你那是旧房,我要翻盖的话,怎么盖啊?我这五间是西二东三,你那边再盖也是五间,我不管是盖西二东三还是西三东二都不好看,没这个盖法!”

    大堂嫂赔笑:“小锐你住不了卖给别人也好啊,还得几个学费呢!”

    王锐嘴角一抽:“大嫂,我把六间换成五间卖,那我脑袋被门挤了吧?”

    大堂嫂说不过去,就开始抱自家委屈说软话。

    换还是要换的。王锐没想过去别的地方再盖一处房,他爸他妈给盖的房,住起来舒服着呢!但是要是换在旁边就不一样了,院子打通,那边想弄些什么也方便,比如盖个小二层什么的。大伯家靠边,再过去是养鱼的大坑,一整排就他一家,盖楼也不必问邻居意见,反正压不了别人家的运势!

    所以,拖了那边几天,在那边几口人轮番上阵大伯母嘴角生疮之后,王锐就勉强被说动换房了,就等大堂哥盖好新房腾出旧房他接收地盘了。

    那边老房子过完正月就得拆了。王锐奶奶就又搬了回来。王锐过去收拾了收拾,也没什么值得收的。只是院子里的两颗苹果树得等开春移过去,就是不知道好活不好活。王锐舍不得苹果树,就折了两个枝子插进了农场莲花池子旁边。

    “王锐你个小气巴拉的!”小红莲见了人,挥着肥厚肥厚的叶子使劲抽人。

    “我又怎么了?”王锐被抽得委屈。

    小红莲抽得更卖力了:“你这树下明明埋了好东西,你居然不给我,还给我两个破胆瓶凑合!”

    王锐只好抖着手挖坑。这大正月的,地还冻着呢,挖坑会累死人的啊!挖到手抽,挖到了。一个黑乎乎的罐子,沉甸甸的。

    王锐乐了:“这不我小时候老抱着的红糖罐子吗?我说怎么找不着了,原来被我爸藏起来了。”

    打开罐子,掏出一个布包,里面一个个圆圆的东西,洗净,雪白的大洋,整整四十块。

    四十块大洋,值老钱了!王锐洗一个吹一下咬一下,然后放耳朵边听响儿。

    小红莲抽得更狠了:“王锐你个没眼光的!值钱的是罐子,那少说有两千年了!”

    两千年前是什么时候?王锐觉得自己心肝都开始抽抽了。值毛钱啊值!小时候他就在那罐子上打洞穿铁丝拿去捞鱼了!还老拿它在火上炖泥鳅!

    这大洋可有来头了。这是他姥姥死前交给他爸保存的,就为给他那浪荡子舅舅留点老婆本。可是上辈子王锐居然给忘了,到死都没想起来!

    王锐的舅舅也是个有意思的。在家里呆不住,改革一开放就做了倒爷,每次都干不长。只是也有点心眼,每回赚了钱就拿回家一些存起来,然后一个人在外面漂,直到货了本钱净。然后回家,用存的钱当本钱继续赚,继续存,继续漂,继续了。上辈子漂到近三十拐了个漂亮媳妇回家才安稳了,结果结婚没多久被合伙人卷包了。那时媳妇身怀六甲,外甥临近高考,因为缺钱,王锐小舅舅想跟船出海,好供外甥念书养老婆孩子。王锐当然不肯,就逃掉了高考,然后带着被小舅舅抽出的一身伤进城打工,直到四年后重新考入大学。

    王锐没管那罐子,只喜滋滋把大洋洗干净收好,等着到时候拿去砸小舅舅。

    “把罐子给我把罐子给我!”小红莲开始嚎。

    王锐把罐子泡进莲花池子,洗干净污泥,居然又搓下一层黑乎乎的东西来,然后露出了里面莲青色的釉面,摸起来手感极好。王锐呆了,两千年前有这么好的烧瓷技术了?他一直以为最好的是宋朝啊!

    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就连当初烧糊的地方也恢复了,碍眼的就剩下王锐当年让他爸爸给钻的洞了。

    “王锐你个败家子!王锐你个败家子!王锐你个败家子!”小红莲哀嚎。

    王锐想起来了。这罐子是当年他从他姥姥家抱红糖抱回来的,姥爷家祖上好像有出息过什么大人物来着。他可不是败家子么!

    被小红莲嚎得脑仁疼,王锐平了坑拍打拍打身上土回家了。罐子什么的,装红糖捞鱼炖泥鳅就好……就好……好屁啊好……两千年啊……

    “王锐你个败家子,这罐子要是好着,要是卖了,能给小爷拍好多偶像剧了,多少美少年都被你浪费了啊!”小红莲嚎得撕心裂肺。

    王锐听了一路嚎叫,忍无可忍:“我听说,大毛他二伯家花猪生了一窝小猪,有十六个。”

    小红莲瞬间装死。

    王锐满意一笑。果真万物相生相克么……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攻了两天,结果都没拿下这个别扭受……哎,我一直以为我是强攻的……

    第 33 章

    正月十一,王锐返校。

    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房间被人动过。走进卧室,就见床头上方赫然一只摄像头正对门口。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冲摄像头做个飞吻,起炉子,换衣服,收拾房间。

    刚把汤锅放上炉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翻墙入室了。

    王锐笑着看向白鸿昌,把人拉过来按在墙上就亲了下去。他已经十六了,也已经很壮实了,有的时候也有点需求了。

    白鸿昌眼睛一点点瞪大了,死死抱着王锐不放手。

    “去你那里?”王锐挑眉问到。

    莲花叔手一紧,登时就要把人打包运走。

    王锐失笑:“你总得等我把炉子熄掉吧,坐着汤锅呢!”

    莲花叔匆匆下楼,拎下汤锅,一瓢水浇下去,炉子熄了。

    上了车,莲花叔把一块表扣上王锐手腕,一把按住:“不许摘,十六岁成|人礼,你和桑桑一人一块。”

    王锐嘴角一勾:“法定成|人年龄是十八岁吧?”

    莲花叔得意洋洋:“你身份证上十九了!”

    王锐笑:“是,我又老一岁了。”

    莲花叔顿时垮了脸:“你在嫌我老?”

    王锐往下看了一眼:“只要你,不觉得老。”

    莲花叔立马挺直了腰。他觉得最近壮多了,虽说和兵哥对练还是趴下的多,但是,每次趴下都能爬起来!

    车子行到一处,王锐叫了停车。

    “怎么了?这边脏的很,那里是垃圾场。”莲花叔很嫌弃。

    是脏的很,老大一片垃圾坑,但是后来那里清理干净改成了人工湖,堆了假山建了喷泉种了草皮,周围房价蹭蹭上涨。

    “表叔,咱们这儿是重工业城市,污染严重,这边应该是有扯皮才弄不好吧?港澳就要回归了,咱们这儿离北京可不远。你说那垃圾要是挪走了打扫干净,放点水养点鱼种点花草,周围再盖上房子……”王锐越想越美好。

    “你看得到别人也看得到,皮是好扯的?”莲花叔摇摇头,“咱没那能量啊!”

    两人一边惋惜一边走远了。

    “感觉怎么样?疼不疼?”莲花叔很体贴。

    “你还没进来呢!”王锐黑线。

    “我今天很快活,王锐,王锐……”莲花叔继续忙活,激动的手都有点抖了。

    “嗯……”王锐声音变了。

    就差临门一脚,只听楼下一阵乱响。

    “表叔表叔,王锐回来了,我看见他行李了!他肯定是出去买东西了,你带我去找他,一个寒假都不理我,看我不咬他!”秦桑的声音恨恨的,还带着委屈,“回来都不找我,王锐是个大坏蛋!”

    莲花叔顿时就趴下了。

    王锐笑得眼泪都快飞出来了,被人在腰上掐了一把。

    莲花叔拼命捶床。

    王锐在白鸿昌唇上亲亲:“你带桑桑去步行街找王锐吧,王锐在那里买衣服呢!绕点路,出租车可没你快。”

    莲花叔咬牙切齿穿衣服,下楼,带小侄子出门找人。

    王锐在试夹克的时候被找到了,然后被宰了一件衬衫。

    三人去吃麦当劳。

    “收了多少压岁钱?”王锐一边拍巨无霸一边问。

    秦桑掏出钱包一顿显摆。往年压岁钱都被老妈收了,今年老妈说他长大了给了他一千块自己支配!一千块!巨款啊!

    王锐接过,数出十张票子,往自己兜里一揣:“征用了。”

    秦桑瞪了一会儿眼睛,低头看看钱包里仅剩的五块钱,心都疼得抽抽了。

    “王锐你个穷鬼!”秦桑狠狠咬鸡腿。

    王锐伸手捏脸。

    “王锐你个穷鬼!”秦桑狠咬鸡翅膀。

    王锐伸手揉脑袋。

    秦桑憋不住了,嚎:“表叔,王锐欺负我!他抢我压岁钱!”

    可是没有伸手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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