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王爷穿越妃.TXT第2部分阅读
祸水王爷穿越妃.TXT 作者:rouwenwu
越来的第一年在府里老老实实、辛辛苦苦地装了一年的淑女,第二年就嫁到深门大院当一个花心大王爷的妃子。简直造孽!浪费!
青儿眨眨眼,还是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在懊恼什么。
她可觉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呢。
慢说王爷不是草包,就算是草包,这样漂亮英俊的草包,便是天天看着,也能心花怒放、全身舒泰、延年益寿啊。
朱可可又自哀自鸣了一会,几乎悲不自抑,外面突然响起了礼炮声。
她把几乎冲出喉咙的哀嚎立马一收,诧异地问:“到时间了吗?”
青儿也是一脸狐疑,摇头道:“离吉时还早呢。”
“那平白无故地放什么炮?”朱可可翻翻白眼,从床沿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来。
一股浓浓的硫磺味迎面扑来。
一同扑来的,还有女子碎碎的叫骂声。
朱可可初时一怔,待细听之下,方知道那些叫骂声是冲着自己来的。
什么丑八怪啊,什么小麻雀妄想飞枝头当凤凰啊,什么癞要吃天鹅肉啊——却不知这个时代怎么也有癞想吃天鹅肉的典故——总而言之,极尽挖苦嘲讽之能事。
听着听着,朱可可顿时瀑布汗。
她招谁惹谁了?怎么转眼成了全京城女人的公敌?
正文 (十三)出嫁(3)
(十三)出嫁(3)
发现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朱可可反而有了闲情雅致,她端了一把藤木椅子,倚着窗台,双手托腮、笑秘密地听,好像那些人不是在骂她,而是在表演一场极其好玩的滑稽戏一般。
青儿看得目瞪口呆,以为小姐气糊涂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通报老爷,朱可可突然转头,眉眼弯弯地瞧着青儿,眸里装满星星,满怀希望地问:“你说,等一下会不会发生小规模暴动?到时候,新娘在暴动中神秘失踪、或者新郎官被暴动的人群踩伤,继而取消亲事。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有多大?”
青儿一头黑线,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朱可可。
朱可可还是一脸兴奋,基本无视青儿的眼神,神采飞扬地站起身,望着窗外道:“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我这就出去煽风点火。争取让她们暴乱起来。”
“小姐,你想去干嘛?”青儿警觉地往门口一站,睁大杏眼,盯着朱可可的下一步举措。
朱可可的眉毛挑了挑,将头上重重的凤冠往一放,然后卷起袖子,爬上了藤椅——
手拢成喇叭状,天空顿时一声霹雳雷响。
“你们别只说不练,有本事把司马恪抢走,谁能抢了他,本姑娘就把这王妃的位置让给她!”
外面的谩骂声顿时消失,世界一片寂静。
青儿几乎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在了门口。
朱可可则从藤椅上跳下来,越过已经石化的青儿身侧,大步朝后门走去。
府里的家丁们还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浓妆艳抹的小姐大摇大摆地走到后门,然后很豪气地将左右门板拉开。
门外站了一群拿着鞭炮、响锣、脸盆、棒槌的女人们。只是,此刻她们的表情也同青儿一样,说不出的精彩。
朱可可一叉腰,威风凛凛地在门槛上一立,目光从她们的脸上一一地扫过去,威严而从容。然后,她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来。
“我可是诚心诚意的。各位将司马恪当一个宝,对我而言却连草都不如。如果谁能把他从我这边抢走,我不但不会生气,来生必将做牛做马、衔草相报。要不这样吧,等会司马恪来迎亲,我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事先申明,公平竞争,无论谁问鼎司马恪,输掉的人不准上诉,别无异议!”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所有的目光都灼灼地停在了朱可可身上。
“你竟敢……竟敢如此嚣张地对待我们的十一王爷!”终于有人恼怒地了一句。
可是,没有人响应。
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她们在沉思。
朱可可并不催,依旧叉着腰,笑盈盈地站在门槛后。
然后,有一个人收起脸盆,悄悄地离开了。很快,第二个人走了,接着是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除了个别几个不肯参与这个游戏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回去准备了。
朱可可拍拍手,心中得意非凡,她正想折返回去,耳根突然一痛,像被谁揪了个正着。
正文 (十四)出嫁(4)
(十四)出嫁(4)
朱可可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瞧:果然,朱老头气得全身发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怒视着她。
“那个……我就是找个理由将她们骗走。”朱可可咋舌,赶紧想着措辞道:“她们这样吵闹,万一王爷来了,岂非认为孙女我也是这等轻浮女子?”
说着,赶紧把放在腰上的手放了下来。
朱老头将信将疑。
朱可可索性往他走了一步,张臂抱住朱老头,眼泪根本不需要预演,哗啦啦便出来了,“爷爷,可可舍不得你啊,等可可出嫁后,爷爷要保重身体,天冷记得盖被子,天热记得多喝水……”
朱老头一生恭谨懂礼,这样冷不丁被孙女抱住,先是怔了怔,颇不自在,后被她的言语所动,竟也觉得悲从中来,也搂着即将过门的孙女,老泪纵横。
“哎呀,到底是太傅家出来的小姐,看,多孝顺啊。”跟着太傅一同走出的家人不明所以,看着这一幕,愤愤赞叹夸奖,唏嘘不已。
这一场爷慈孙孝的戏码没有演多久,前门处又是一阵锣鼓喧天。
司马恪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
朱可可唇角一勾,接过气喘吁吁跑过来的青儿手中的红巾,端端正正地盖在头上。
朱太傅则搀着朱可可的手臂,端庄而严肃地朝前门迈去。
大门洞开。
红色的绸带在空中猎猎地舞。
两侧侍卫侍立,宫人门捧着的礼盒延绵数理。排场不能不说大。
朱可可透过红色的绸缎,人的面貌都看不太清晰,只隐约见到一定四角翘起的大轿子停在了面前,而在轿子边,则有一人策马而立。
那便是传说中的新郎官,离国的十一王爷,司马恪了。
马是好马,从下面可以看到四个如雪的马蹄,踢踏有声。
至于人嘛——
朱可可的视线范围只能看到马腹。耷在马腹两侧是,是红色的衣枚,材料自然是上好,却不知道这上等的丝绸包裹的是不是草包。
但是,根据影子来目测那人的身高,却还是差强人意的,起码一米七八吧。朱可可想。
“新郎下马!”旁侧的喜娘一声吆喝。
马上的人翩然翻落,午时耀眼的阳光里,他的剪影,修长而挺拔。
朱可可没来由地心口一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也许是前世的朱可可留下的印象吧——她甩甩头,很快又将这个感觉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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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临时有事,未能更新,今天会补上。见谅啊见谅。
正文 (十五)出嫁(5)
(十五)出嫁(5)
“新郎扶新娘上轿~”喜娘又是一阵吆喝。
朱可可顿了顿,红巾底下,已伸过一只修长若玉的手。
很漂亮的手,骨结清秀,胖瘦匀称。让人不自主地去猜想,拥有这样一只手的男子,到底是怎样的绝色。
朱可可突然涌起好奇之心,她的手缓缓地搭在了他的手上。
入手温润,可是,那种润润的表象下,又似有一种极冷的感觉。
心口又是一窒。
她几乎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揭自己的盖头:她想看看这个人,想看看司马恪、到底是何等模样。
可是,手堪堪停在头巾的末梢,她还未掀起,周围的人群又是一阵涌动。
长街之上,从各处小巷里,蓦得跑出许多穿着红色衣装、盖着红头巾的女人。
街上本是士兵林立,刀戟森森。可那些人是防止捣蛋的刺客们的,可不是为了防这些‘假新娘’的。
士兵们全部呆住了。
这几十个女人里,有三十多人的衣服头巾都是一样,另有十几人则是穿着杂七杂八的红衣服,头巾也似从红色绸缎被套上撕扯下来的。众人一阵马蚤乱,只看到接天连地无穷红,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她们已经冲进了婚礼的仪仗队,假新娘们与真新娘混在了一起,很快便分不清谁是谁。
惊慌失措的家人们很快想起的那些女子。
可,那在后门的女子分明不过十几人,而现场的‘假新娘’们至少有四五十人!
这多出的人数是怎么回事?
一直伺在朱可可身后的青儿在怔忪片刻后,忽而忆起:那几日,小姐借口嫁衣不够漂亮,曾在裁缝铺里耗费了好几天,却原来——原来是为了让裁缝赶制同等式样的礼服!
那些多出来的人,怕是小姐聘回来的。
——却不知她用什么方法说服她们在十一王爷大婚时。
至于今晨在后门的女人们,则刚好被小姐将计就计利用了,即便以后东窗事发,那也碍不到小姐身上,世人只会说是十一王爷魅力太大,这才引发的闹剧而已。
小姐——小姐是想趁机明目张胆地逃婚了!
青儿额头惊起了一层冷汗,想拉住自家小姐,可是周围推来搡去的全是穿着同色嫁妆的女子,哪里能找到真小姐的踪迹。
人群之中,朱可可犹豫了一下。
她对司马恪有那么一点点好奇,如果没有见到面就闪人,到底有点遗憾。
可是,为了不留下遗憾而赔上自己的婚姻,也太不划算。
她权衡着,也许只用了三秒钟的时间。
然后,朱可可转身,朝杂乱的人群里退去,打算最快限度地逃离现场。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牢牢地拽住她的手腕。
坚定而从容,甚至——有种戏谑的感觉。
正文 (十六)出嫁(6)
(十六)出嫁(6)
朱可可试着挣了挣,但那只手却如铁钳一般,怎么也挣脱不开。
士兵们已经开始清散人群了,时间所剩不多,朱可可恼了,也不管到底是谁抓住了她,她将手一抬,头一低,嘴一张,狠狠地咬了下去。
也在低头的那一刻,她头上的红巾飘落到了地上。
面前的人吃痛地哼了声。
那只拽着她的手,立刻渗出血珠,殷红的血凝在玉白的皮肤上,透着别样的美。
朱可可有一瞬的惊艳,她抬起头,在人群汹涌里,惊鸿般瞧了那人一眼。
一眼便已惊呆,自此再不能动。
抓着他的人,那个穿着新郎装的男子,传说中的司马恪,竟然——竟然是那天在青楼曾让她驻足的纯美少年。
只是他此刻的表情和神态,全然没有那日的脆弱与冷漠。此时的司马恪是符合他的名声的。脸上是春花摇曳般的笑容,桃李缤纷落,按朱可可的语言便是:没事乱放电型。长而上挑的丹凤眼微眯,眸里潋滟生辉,戏谑里带着玩味。大概被咬痛了,他的额头轻锁,可是皱起的眉头丝毫没有减损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许多我见犹怜的气质。
一言以蔽之,妖孽啊,丫的太妖孽了!
只是,与那日的印象相比,已然判若两人。
朱可可有点恍惚,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他。或者,他们分明就是两个人,只是相貌一样而已。
“虽说打是亲,骂是爱,娘子也未免太用力了。”他晃了晃尚余牙印的手,不正经地调笑道。
朱可可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回了一句,“谁是子?我们又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朱可可。”他将她的名字慢慢地念了一遍。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仿佛明月松间,泉落山涧,清越怡人。让人忍不住想多听一听他的声音,无论他讲什么。
朱可可也不由得怔了怔,随即耍赖道:“谁是朱可可?在哪里在哪里?”一面说,她一面装模作样地左看看、右瞧瞧,煞有介事地推得一干二净。
司马恪微笑,并不言语。
他是见过这个朱可可的,一年前在游园会上。只是那时候的她分明文静得有些乏味了,又太高,长相清晰得像个男子,留下的印象并不太深刻。
为何这次相见,却觉得恍若变了一个人似的,全身上下都透着灵动。
而且——假新娘……
这种惊世骇俗的主意都能想出来,司马恪又是一笑: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又满心好奇。
这个新娘,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好了,游戏结束。上轿吧。这是御赐的姻缘,倘若有所差池,是会连累朱老太傅的。”司马恪见那小女子还在蹦跶,慢条斯理地提醒道。
正文 (十七)选择(1)
(十七)选择(1)
司马恪的话让朱可可的动作顿在了原地。
——会连累爷爷吗?
如果真是那样,那她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岂非白费了?她固然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圣人,却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灾难之上,何况,朱老头凶则凶矣,心地其实挺好的。
她不能害他。
司马恪重新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并不重,却异常坚定地将她扶向了花轿。
而另一边,那些假新娘们也被回过神的侍卫们愤愤遣散,朱可可的‘阴谋’,至此土崩瓦解。
临上轿前,司马恪捡起地上的红头巾,很细致地为朱可可盖上,在俯身的时候,他凑到朱可可的耳边,低声私语道:“你花了那么多心思,只是不愿嫁给我。你放心,即便是成亲后,本王也许你。”
朱可可愣了愣,轿帘已经柔柔地垂了下来。
如果真的能有……嫁就嫁吧,反正已别无选择了……而且,这个司马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方才乱糟糟的景象很快收拾整齐,假新娘们被聚集到一处,司马恪并没有追究,只是着人将她们驱逐开,喇叭炮竹声噼里啪啦响起来,大红的轿子由八人抬着,摇摇晃晃,载着唉声叹气的朱可可,一路朝王府迈进。
接下来的事情更如演戏一般,朱可可完全没有真实感。无非是被喜娘扶着下轿,捧苹果啊、踏火盆啊。
踏火盆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她极少穿这种拖沓累赘的裙子,一脚踩到了裙摆上,一个趔趄,便在众人的惊呼中、整个人都扑向了火盆。
不过,并没有摔倒。
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
朱可可捧着的苹果也在那一刻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司马恪弯腰,将地上的苹果捡了起来,再起身,望着那个突然出现、动作甚至迅疾过自己的男子。扶着他的新娘。
“你怎么还是这么大大咧咧的。”男子微笑,语气亲昵得让司马恪皱眉。满心困惑。
朱可可却马上根据声音认出了来人。
“萧寒?!”她几乎不自主地想揭开盖头了。
竟然是萧寒!
他还有脸出现在这里!朱可可在下一刻已气得牙痒痒。
如果当初不是萧寒捣乱,她何至于大费周章、出此下策!又何至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嫁到王府里来!
“难得,你还记得我。”萧寒浑然察觉不出朱可可冲天的怒气,兀自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呢。”
大庭广众之下,他如此信口雌黄。朱可可虽不在意什么名声贞德,可也不能平白无故地被他这样占便宜!
“松手!”她冷着脸,推开他的环抱,一本正经道:“我们又不熟,旧爱就谈不上了,如果真要套关系,你就是我朱可可这辈子的仇人!”
萧寒并不生气,只是望着那个蒙着盖头依然不敛锋芒的女子,嘴边笑意更浓。
“适才多谢摄政王出手,恪感激不尽。”司马恪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把苹果重新塞回朱可可的手里。
正文 (十八)选择(2)
(十八)选择(2)
“十一王爷客气了。今日十一王爷大喜,逍帝邀本王一起来给王爷道贺。”萧寒很自然地松开朱可可,笑盈盈地面向司马恪。
司马恪也不以为意,拱手,同样笑得眉眼弯弯,俊美绝伦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快或者心计。仿佛万事不懂的纨绔子弟。
“皇兄也来了吗?”他下意识地朝萧寒身后望过去。
一身便装的逍帝轻轻地摆了摆手,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幼弟。
司马恪自然是懂得分寸,此刻围观的人甚多,逍帝又是微服至此,不便点穿。他也只能回以一个苦笑,当成行礼。
朱可可刚被萧寒松开,很快便被喜娘接了过去,喜娘这次可不敢怠慢,手把手地将她领进大厅,这一次再没有出差错。
因逍帝来访,大厅已被悄悄地清场。或明或暗的大内侍卫将整座宅子守得壁垒森严。厅里除了一些大臣家人,还有司马恪平日的‘狐朋狗友’外,再无他人。
朱可可蒙着盖头,当然看不清厅里的场景,只觉得进屋后气氛一下子凝肃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她正纳闷呢,旁边的司马恪已经跪下行礼了,“皇兄圣安,皇兄百忙之际还来参加臣弟的婚礼,臣弟实在是……”说着,司马恪凤眼一瞟,含幽带怨地瞥了逍帝一眼,惹得逍帝心虚不已。他马上抬头望天,只当没看见。
当初强迫着十一弟娶这位朱可可小姐,确实是他滥用皇权,此时被弟弟埋怨,他无话可说。
咳嗽了一下,逍帝赶紧转移话题道:“朕这次邀请陈国萧王爷一并来观摩你的婚宴,也是一个见证。萧王爷回国后,还请转告贵国郡主,就说十一王爷已经使君有妇,而郡主金枝玉叶,断不能当妾,所以,十一王爷只能辜负郡主的美意了。”
陈国摄政王萧寒此番来访留国,便是为了陈国郡主为司马恪逃婚的事情。郡主虽已归国,却放话说:自己生是司马恪的人,死是司马恪的鬼。
这番话不让人浮想联翩,如果司马恪真的玷污了郡主的清白,这便不是男女之事了,而是国家大事。更何况,郡主要和亲的对象不是旁人,正是这位陈国权势第一人——摄政王萧寒。
逍帝自知理亏,所以这次萧寒来留,留国对萧寒礼遇非常。
邀请他参加司马恪的婚礼,更是表明了留国的姿态。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侧的朱可可掀起一角,本想偷偷看一看大厅里到底是何等景象,却透过盖头的缝隙,在那一瞬,堪堪捕捉到司马恪一闪即逝的笑颜。
三分深,三分浅,三分不可捉摸,却带着四分傲;那个笑容,极温和,极清淡,极美丽,也极魅惑,但其中冷冷的嘲讽,却像世界上最锋利的匕首,轻易地刺穿眼底人心每一处隐秘,却从不沾染一丝可能的血腥。
正文 (十九)选择(3)
(十九)选择(3)
朱可可怔了怔,司马恪又立刻涎下脸来,蹭到逍帝旁边,一副不甘不愿、委委屈屈的模样。
仿佛刚才的表情只是一个错觉。
萧寒闻言爽声一笑,目光瞥到朱可可悄悄撩起的盖头,眼中那似笑非笑的玩味愈加浓烈了。
他开口道:“十一王爷丰神俊朗,我国郡主钟情于王爷,本王并没有不悦之处。只是礼尚往来。王爷既偷了郡主的心,本王也需要纳留国的一女子为妃,方算公平。不知陛下舍不得不舍得?”
逍帝一听,不由得大喜过望。他唯恐着萧寒不肯善了,让两国再起纷争,没想到萧寒这么好说话,只要一个女人就肯善罢甘休。
而且,这样也相当于陈留两国联姻,对现在一触即发的两国关系而言,实在是上上之策。
“朕尚有一幼妹,生得倾国倾城、品貌端庄。朕即刻封她为和硕公主,并亲自为你们主婚。皇室今日一嫁一娶,果然双喜临门啊。”逍帝很快接口道。
“陛下美意,本王荣幸之至。”萧寒的目光攫着在盖头下动来动去的朱可可,浅笑道:
“只是本王已经心有所属,所以,陛下的好意只得心领。”
“哦,却不知是哪位大家闺秀入了摄政王的眼?”逍帝眯起眼、饶有兴致地问。
“陛下,是不是留国任何还未嫁娶的女子,外臣都可以任何选取?”萧寒却不急着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自然。”逍帝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否则也不会逼着自己最宠爱的弟弟娶一个不出色的女子了。闻言当然更无二话,满口答应。
萧寒这才转过来,伸出手去,把朱可可撩起一半的盖头慢慢地揭了起来。
“我要她。”他轻声道。
朱可可眨眨眼,有点不明状况。
那块盖头的隔音效果断断续续,所以她也听了个断断续续,她听到那个没见过的留国皇帝叫萧寒摄政王,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联姻,然后,萧寒就一把将她的盖头掀了,指着她说。‘我要她。’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逍帝怔了怔,情况顿时变得有点诡异。
结果,第一个有所反应的人竟然还是朱可可本人,她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瞧瞧司马恪,又瞧瞧站在司马恪旁边、与他长得极为神似的男子——一身紫色的丝绸长袍,腰间束玉,发顶金冠,应该就是司马恪的兄长、留国的皇帝司马逍了。
然后,朱可可的视线集中到面前的萧寒身上。
萧寒仍然是一脸欠揍的笑,深蓝色的眼眸悠然地凝着她,带着隐隐的戏谑与从容。
“你说要、我就给啊?想得美!”一片寂静后,朱可可叉腰,恶狠狠地望着萧寒道。
正文 (二十)选择(4)
(二十)选择(4)
“你说要我就给啊?想得美!”一片寂静后,朱可可叉腰,恶狠狠地望着萧寒道。
这一语可谓石破天惊,将在场的三个人都炸得懵懵懂懂。
司马逍这才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准弟媳:从前只知道是丑女,这才配给花心的十一弟让他收心养性,可是细看之下,高是高了点,眼睛也大了点,嘴唇也厚了点,却也不至于丑得多离谱。
而且,竟然能让萧寒点名要人,不知道这个高个子女孩到底有什么魅力?
“咳咳,十一弟?”虽然知道司马恪不喜欢这个女孩,可是此刻到底是他的准新娘,司马逍将目光迟疑地投向司马恪。
司马恪神色淡淡,长而浓密的睫毛恹恹地垂了下来,遮住琉璃般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情绪。
“我不同意!”见所有人都不问自己的意见,朱可可更是郁闷,大声重新为自己表态。
“可是陛下答应过,凡留国未婚嫁的女子,本王都可以随便选取。”萧寒不以为意道,“可可,我既有能力让陛下收回成命,可可是不是也要兑现诺言?”
“我可没答应你什么,我只是说,如果你无法让陛下收回成命,你就得做二房。可收回成命了,你就连二房都没得做了。”朱可可眼珠儿转了转,如此狡辩道。
“你已别无选择,何况,你本不愿意嫁给十一王爷,不是吗?”萧寒并不和她争论,眼神犀利而淡定,就好像一个绝对强势的猛兽面对自己爪下的猎物。那种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朱可可想抓狂。
“陛下只是答应,留国未婚娶的女子你方能选,如果我此刻嫁出去了呢?”朱可可突然问道。
“那自然不在选择之列。”逍帝下意识地回答道,顿了顿,又好心地补充,“既然摄政王对你亲眼相加,你与皇弟尚未成礼。此刻改选更张,也是无妨的。”
“我命由己,从不由人!”朱可可傲然道:“虽然鱼和熊掌都不是我所欲,世人让我选熊掌,我却偏选鱼!”
说着,她转身,执着司马恪的手,望着他好看的丹凤眼,慎重地、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娶我,现在、马上,你愿意么?”
司马恪怔怔,没有当场回答,可是隐隐的笑意从眉梢逸到眼角,转眼铺满整张如三月春晓的容颜。
“如果你答应我,从今往后,就要做一个好丈夫。爱护我、体贴我,对我忠贞。如果你能做到,我也会爱护你,体贴你,对你一心一意。”朱可可继续道,表情越发认真了,“更假若,你有朝一日爱上我了,我也会努力地爱上你。与你举案齐眉、白头相守。”
现场万籁寂静,所有人都在等着司马恪的回答。
即便是朱可可,心跳竟也有点紊乱了,动一动,又动一动,高高地悬在半空中,迟迟不肯落下。
司马恪的唇角勾了勾,春花晓月般的眼睛潋滟生辉,漂亮得让人错不开眼。
“好。”他如此回答。安静。坚定
只一字,便已定局。
只一字,便延展了他们长达一生的纠缠与爱恨。
正文 (二十一)选择(5)
(二十一)选择(5)
其实朱可可问司马恪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多大把握。她虽然不太明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皇帝是想用她来和亲呢。
自古以来,所谓的和亲公主都没有,更何况她一个小太傅的孙女。
只是,倘若连挣扎都没有,便向萧寒他们妥协了,朱可可只怕这辈子都会鄙视自己的。
可是司马恪却答应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应承了她的求婚。
朱可可眨了眨眼,一时之间,反而不知作何反应。
倒是司马逍转过身,恼怒地看着一直不务正业、撒娇耍嗲的小弟,低声提醒了一句,“十一弟。”
司马恪却嬉皮笑脸地扯扯嘴角,避开司马逍,转向了萧寒,没甚正经道:“真是,小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求婚,这一不小心就答应了。只是留国重信重诺,答应的事情却是要成行的。摄政王,看来这次……”
萧寒上次的未婚妻陈国郡主陈霞便是为了司马恪逃婚的,而现在萧寒指定的女子,却又巴巴地自愿嫁给司马恪。
这一个仇,结得可是非同小可。
萧寒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涵养甚好地回以一笑,目光依旧灼灼地停在朱可可身上。
朱可可傲然抬头,虽然比萧寒矮许多,气势却未必输了他一分。
他上次已经摆布过她一次,还想摆布她第二次吗?没门!
“你可想清楚了?”萧寒终于开口,问的是朱可可。
“当然。”朱可可微笑,彬彬有礼地邀请说,“还请萧王爷喝一杯我的喜酒。”
“你的喜酒,我自然要喝。”萧寒突然凑前来,斜长微蓝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低沉魅惑的声音已经悄悄地响在了朱可可的耳侧,“你放心,我看中的东西,极少拿不回来的。人也是一样。”
朱可可没来由地抖了抖,瞪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欠揍的笑脸。
“来,本王祝两位白头偕老、安享太平!”萧寒退开来,洒然一笑,顺手拿起旁边侍应生的酒杯,朝司马恪恭祝道。
司马恪的表情一向暧昧,此刻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慌慌张张地与萧寒将酒杯一碰,又一口饮尽了。
这样的形象,与气定神闲的萧寒相比,便像一个不更事的少年面对一个社会老油条。
朱可可却莫名地觉得,这个传说中的是可靠的。
因为那个‘好’字,无论众人是如何看待,在朱可可耳里,它是深思熟虑过的,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他本人所说的‘情不自’的回答。
而且,从今往后,这个司马恪,就是她夫君了——
只是,夫君……
朱可可侧头看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越发觉得这个称呼太不真实,脊背更是一阵恶寒。
算了,将就着过日子吧,这样的美人,每天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这一点青儿倒是说对了。
婚礼中小小的插曲至此算是结束了,唱礼官再次唱起来,司马恪重新为朱可可蒙上盖头,然后执着红绸的另一端。
一拜,天地。
二拜,君王。
站在旁侧的萧寒,神色素淡,眸深不见底。
正文 (二十二)新婚(1)
(二十二)新婚(1)
朱可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拜完堂,又稀里糊涂地被送到了洞房。
司马恪自然走不了,他得留下来喝酒应酬。
朱可可独自坐在装饰一新的洞房里,青儿则伺立一侧。刚一坐稳,便听到下一个‘噼啪’声,她信手一摸。抓到了满满一把红枣。
看着这红枣新鲜可口的样子,朱可可反正也是无聊,塞了一个到了口里:果然多汁,天然绿色食品。
青儿掩口而笑,劈手将红枣从朱可可手中拿了过来,浅浅道,“小姐,这些是不能吃的。”
朱可可才不管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吃点零食,如何打法这漫漫的上半夜。
她索性站了起来,把床铺一掀,从这鸳鸯榻上立刻滚落了一对枣子果脯,整一个零食摊。
朱可可叹了口气,骂了声,“真是奢侈,”然后将它们一个个全部拣出来,堆在床前的八仙桌上,还招手让青儿一道过去坐着吃。
青儿初时不肯,耐不住朱可可的连逼带吓,只得坐到了新娘子的对面,看着新娘子捋起袖子全无仪态,一面大吃海吃,一面打听留国的大小八卦事。
“那个司马逍——也就是皇上,是先帝的第几个儿子呢?”朱可可嘎嘣一声咬破核桃,含糊着问。
青儿也塞了个果脯到口里,口齿不清地回答道,“是第三个儿子。本来太子是大皇子,后来大皇子病故了,二皇子又疯癫了,三皇子就顺位继承了皇位。”
“既然有十一王爷,是不是代表还有另外几个王爷?”朱可可又问。嘴里塞得满满的。
青儿已经放开来,也不客气地将美食往口里丢,顺口回着小姐的话。
“恩,还有两位王爷,其它都是公主。四爷在边疆好几年了,死活不知。还有一个八爷,但是被囚在蜂园,听说是逍帝登基的时候,八爷犯了什么事。先皇的儿子们,现在唯一留在朝中的,便是十一爷,也就是姑爷了。”
朱可可听得心口一跳。
先帝六个儿子,竟没有一个得善终的。
司马恪虽然在朝中,但是他的名声一向不佳,似乎除了男女风月之事,于文于武都没有什么作为,这次又娶了她这个闲散太傅之孙女为妻,权势更是不如往日。
她朱可可好歹是读遍史书的现代人,一听青儿如此说来,便知道,司马逍登基的事情,便是一部血淋淋的皇家篡位史。
大爷的死和二爷的疯,只怕也不寻常。四爷身为堂堂皇子,又怎么会流落到边境苦寒之地生死不知呢?
“青儿,我问你,先皇那些皇子里,到底哪个是口碑最好的,曾经的呼声最高的?”反正无甚消遣,司马恪在前院陪酒,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朱可可索性将八卦进行到底了。
“是四爷。”青儿歪着头想了想,端起朱可可为她斟好的酒杯,两人碰了碰杯,对面饮了。
青儿白皙的脸上顿时浮起一阵酒晕,言语更是放得开。
“不过,那时候十一爷太小,只有十二岁,倘若十一爷再大一点,只怕出风头的就是十一爷,而不是四爷了。”青儿的眼睛有点朦胧。含糊不清地说道。
“也许——正是因为他当时的年纪太小……”朱可可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接话道。
正文 (二十三)新婚(2)
(二十三)新婚(2)
青儿醉眼朦胧,不太明白小姐的感叹。
“还有,那个萧寒到底是什么来头?就算是摄政王,那也不是皇帝,怎么逍帝对他这般礼遇?”朱可可深明一个道理:涉及到皇家王权之争的事情都是碰不得的,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因而,她也不再追究留国其它几个王爷的事情。
“小姐你不知道吗?”青儿乜斜了朱可可一眼,很鄙夷地回答道:“这位萧王爷可是如今大陆最有权势的一个人呢。他虽然名义上是陈国的摄政王,实际却是国君,不过一直不肯即为取代自己的侄子而已。”
这一点,朱可可自己也想到了,可萧寒那种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在任何人之下。
“不过,就算是国君,那也不过与逍帝平起平坐而已……”她还是有少许不明。
留国的态度太忍让,连她这个准王妃也差点拱手相让:试问,有哪个大国肯做如此牺牲?
“称号上是平起平坐啦。”青儿是真的喝高了,头晕目眩,身子晃了晃,在趴到桌上前,最后答了一句,“可我们每次和陈国打,都是我们输,前年刚赔了一座城池……”
说着说着,青儿已经彻底不省人事,房里浮起一阵细微的鼾声。
朱可可慢悠悠地端起面前的酒杯,饮了一口古代淡得出奇的米酒,自语道:“没想到这种没度数的酒也能把你灌醉。”说完,她又自斟自饮了三杯——不就是米酒吗?!她当年可是千杯不醉型。
但是,口感还是不错……长夜漫漫,又没有人聊天,还是继续喝一杯吧……
司马恪被三四个人扶着,踉踉跄跄地走到新房门前。新房是一间三出三进的内卧,前面有*****台阶,司马恪脚步虚浮,在第二级台阶的时候,头一沉,脚尖拌到了石头,顿时摔了一个狗啃泥。
本打算闹洞房的大臣公子们见状,知道王爷醉得不清,也散了闹洞房的心。吩咐着丫鬟们好生照顾十一王爷,然后各自散了。
丫鬟将司马恪搀扶进去,待推开门后,司马恪借着酒劲,把她们全部赶了出去。
然后,他转身,合上门。
在房门严丝合缝的那一刻,他浮夸的脚步突然稳了。
眼中如秋水波漾的醉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清明一片。
就像至始至终都没有醉过。
他闲闲地站定,扫向房内,很快看见了自己的新娘,还有新娘的贴身丫鬟——朱可可的盖头早就掀在了地上,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口微张,发髻斜乱,一只脚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腿干脆搁到了桌上,手垂了下来。没有一点春睡美人的媚态,只觉得——惨不忍睹!
对面那个叫做青儿的丫头倒还斯文一些,安安静静地趴在桌面上。
在她们中间,摆放着两瓶御赐的极品‘清风醉’。
饮如清风拂面,无甚知觉。醉如细雨润无声。无人能过三杯。
司马恪很快想通了关节,嘴角抽了抽,哂然一笑。
正文 (二十四)新婚(3)
(二十四)新婚(3)
朱可可依稀记得自己并没有喝多少,不过一壶而已,这样精致的酒壶,容量不过半斤。
她从前喝五十六度的二锅头两斤三斤是没问题的,这种软绵绵的米酒,半斤对于她来说,绝对是毛毛雨。
可是,她却醉了。
猝不及防,不省人事。
她忘记了有一种力叫阴力,她忽略了绵里藏针的威力。
等她慢悠悠回神,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
入手的被套是丝绸的,滑腻轻薄。
朱可可在将醒未醒的一段混沌期间,努力地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赐婚、萧寒、洞房、喝酒……
喝酒?!
她悚然一惊,忆起自己大概是醉了,头果然有点晕,她又将手抬起来,扶了扶前额,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手背滑过一片平滑的。
不是属于她的。
朱可可的手顿住,摸了摸,又按了按,再摸一摸,再按一按。
手感极好。
紧致的机理下是坚韧的肌肉,滑而不柔,韧而不硬,隐隐的,像会呼吸一样,涌着勃勃的生机。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知道,它动起来的时候,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