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鸡飞狗跳闹重生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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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飞狗跳闹重生 作者:rouwenwu

    …嘴唇千万别画的通红,那叫吸血鬼不叫美丽……我们崇尚裸妆和粉嫩的红唇……

    秋琴是鹅蛋脸,两颊有肉肉,略微带婴儿肥,她的头发糟糕透顶,上林索性让理发师剪断,染成棕黑色,染发技术目前尚未成熟,纯黑色太厚重刻意,棕黑色不算太黑,却让人完全看不出有做过染发。发型设计成后世流行的bobo头,斜斜的长刘海,前面烫的微微有弯度,拉长脸型,挡住肉肉,非常显瘦。剪完之后理发师大呼奇妙,她亲自见证了发型对一个人形象的改变。

    秋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从没样利索精神漂亮过。

    她穿着大红色羽绒服回到村里,刚入村口就被一群下工回来的妇女围住,羡慕的拉拉她的头发,连声夸奖显得‘洋气’。

    ‘洋气’,几乎是农村妇女对同伴的最高评价。

    与此同时,秋琴开始读书。

    比起来,她的学历并不低,好歹也算初中毕业——只是那个时代的学历都含有水分。秋琴没赶上好时代,小学在村里读书,三两头参加生产队的大生产活动;初中实际只读了一年,还动不动帮忙拾麦穗打猪草,学校塞给一张初中毕业证,翻箱倒柜找了许久,最后在箱子底找出,早就泛黄了。

    上林让跟她着收音机学普通话。规定在家中也必须讲普通话。

    秋家书房的许多书籍被搬到秋琴家,从小学课本,养殖技术、种植手册、各种报纸杂志、古代文学和外国文学名著……

    到后来,她家大小子都能摇头晃脑的背诵‘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书籍使人进步,这句话半没错。

    秋琴开始学会思考。原来人活着并不仅仅为了种地生孩子伺候丈夫和公婆,原来人在逆境中反而会激发奋斗的欲望,原来世界不止限于秋家村也不是子房镇,更不是c省。中国的隔壁有很多国家,西方不仅有美帝,也有许多小国。资本主义不是万恶的,也有可取之处……

    秋琴很聪明,她举一反三。

    上林甚至怀疑,这样下去过个一年半载,秋琴还能看上自己的丈夫?

    秋琴一口咬定,为了孩子的将来,我要保护我完整的家庭。

    上林让她学着人际交往。村妇泼辣,但大都是窝里的本事。一旦进程,面对‘城里人’,她们会胆怯,会不知所措。

    秋琴自家的大棚雇人种着,不需她亲自动手。程九的蔬菜公司还在发展阶段,上林让她进公司帮忙,做杂事,和村人沟通,跟着程九去跑市场应酬,学场面话,学举止应对。不知不觉中,秋琴摆脱了面对陌生人瑟缩不知所措的过去,她开始坦荡大方的站在人前,侃侃而谈,大方得体。

    本就是农村的孩子,很有对付农民的一套。公司目前免不了和农民打交道。收蔬菜、分发种子,最初还不显,签订合同越多,也不断有刁钻的人捣乱占小便宜。秋琴展现了她自小在农村耳濡目染的成效,农民糊弄外行的一切在她面前遁迹显性,叉着腰破口大骂的妇女并不可怕,把烂掉的蔬菜夹在中间行不通……程冲对她赞不绝口。征得秋琴同意,做主雇佣她为公司员工,专门负责调解矛盾和做一些内部事务。

    这段期间,针对琴姑父的行动也没落下。

    秋琴拼命学习脱胎换骨之时,她的丈夫刘超在怀桥市租了楼房,和小三过舒服日子。

    黄脸婆不肯离婚?我只付儿子的学费。没了经济来源,看你能撑多久!

    天堂太远,人间正好。中专生有文化的小三幸福了没多久,遇到每一个嫁给农村丈夫的城市女人都要遇到的问题。

    丈夫老家人。

    她以前不用面对这些,因为还有个黄脸婆在,老家人自然都去找黄脸婆,烦不到城里来。

    最近也不知怎地,丈夫的老家人都越过黄脸婆,直接找上城里。先是刘超的哥哥嫂子。

    听说弟弟在城里安家还娶了房城里媳妇,我们要来看弟媳哩。

    他们仿佛忘记弟弟在农村的老婆,拉着小三嘘寒问暖,亲热亲切。又奉上山里的山货土产,说是见面礼,让弟媳妇有空回老家看看,爹妈年纪大了不方便出门,你们好歹也要去看看。

    小三冷脸变笑脸。

    最怕的是刘超老家人不同意他离婚和自己在一起,虽说山高皇帝远,但哪个女人不希望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哥哥嫂子在家里一住俩星期,吃喝玩乐都陪着,对小三赞美不绝,临走大包袱小提溜,城里的布料衣服鞋子好吃的,总不能叫他们白跑一趟——自然,刘超付账。

    接下来是他的弟弟弟妹……侄子侄女……堂弟……表兄……亲大伯……表叔叔……堂爷爷……姥姥娘家侄子老婆的兄弟的堂哥……

    老家来人如流水络绎不绝。

    最初只是探亲顺便逛一逛城里。

    后来四邻八亲凡是进城都往这儿落脚。看病的,办事的,卖果品的,收破烂的……高峰时期,两室一厅的房间里挤满了人,除去他们的主卧室没住人,就连客厅都住着四五个打地铺的大老爷们。呼噜声此起彼伏,半夜去厕所都无处下脚。

    小三睁大眼睛听着呼噜声,烦不胜烦。一把扭在身边人腰间,他们什么时候才走!

    刘超翻个身,搂住她,安慰,快了,快了。

    你丈夫好容易熬出头,山窝窝飞出个凤凰,大家当然都觉得你丈夫不起。也是咱的风光不是。

    早先过,刘超也重感情,更重面子。

    老家来人要办事,他当然跑前跑后帮忙。但他生意忙,不能时时照顾周到,好在小三吃公家饭,工作也清闲,三五不时歇班。于是她再也没有了逛街买衣服的自由时间,而是转成在医院跑上跑下、市场出出入入……

    亲戚来要吃饭。开始他们很客气,嫂子/弟妹/侄媳妇别麻烦,我们自己做饭。厨房阵乒乒乓,支着手探头,憨厚的笑,这贼炉子忒先进,俺们都不会捯饬……

    好容易教会,却总是忘记关阀门,要不就被火苗烫到。小三反遭刘超训斥,你怎这不懂事呢,怎能叫叔姥爷自己做饭?

    小三再没时间和姐妹淘闲聊,她得伺候亲戚。洗衣做饭收拾家务……

    刘超就一个儿子,爱若珍宝。三五不时就想儿子。从前家里的黄脸婆不许他接到城里,现在松口了,不单允许接,更三五不时就托人把儿子送过来,要和爸爸住,培养感情。

    刘超事情忙,陪着孩子逛了动物园,养育工作交到小三手上。

    小三倒也不是坏人。她爱刘超,也想当个好后妈,孩子倒也不调皮捣蛋。被黄脸婆养的白白胖胖活泼可爱,牵着她的手乖乖叫阿姨,阿姨真漂亮。

    三句两句让她心都软了,只恨不得是自己的亲儿子。

    儿子今天想吃大虾,明天要吃炸鸡,后天吃猪头肉。文具盒真漂亮,出了最新颖的橡皮,我想喝饮料,明天咱们去动物园吧……

    小三渐渐产生怀疑,我小时候也这么难养?

    吃多了撑着,吃少了害饿,今天拉肚子明天牙疼,刘超晚上回家摸着儿子的脸蛋心疼,斥责,你怎么照顾孩子的,明知小孩子贪嘴,还给他吃糖!

    小三满腹委屈。

    不给他就哭,我有什么办法。

    流鼻涕,穿少了。

    感冒,穿多了。

    帮她滴洗过的碗碟划破了手;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小三终于明白了老人的话:后母难为。

    她得照顾来家的亲戚,得照顾孩子,三不五时,儿子的堂兄弟也过来,俩小子在家打翻天,她劝也不是打也不行,左右为难。

    这种日子过了半年。刘超摸着她的手,媳妇,你手咋这粗呢,都长茧子了。小三委屈,都为照顾你的老家人和儿子……

    刘超爱怜,明儿多给你钱,好好逛街买新衣裳。

    到了明天,儿子又来了,儿子要吃好吃的,要买新衣服,要去动物园……

    刘超的日子也不顺心。

    他从前帮老婆堂哥生意,后来自己跑单帮做买卖。脑子够灵活,亏在没有文化指导。他靠贩菜和批发冰棍发家,现在已经看不上小打小闹的批发零售,转为专供大机构的食堂和商店。

    工厂、学校……几个机构拿在手里,一年不少赚,吃喝不愁。

    后来又在市里开了家饭店,开业时很热闹红火了一段时间。

    然而从半年前,生意就不顺心。

    从他闹离婚起,兴隆食品公司已经停止对他供货。这也没关系,谁离了谁难道还活不成?周边有的是小厂,顶到多跑几步路,给商店负责人多送钱。

    贩菜也不亲自下乡,都是联系好的批发商送到他手上,他再送给食堂。集体单位么,不时兴当面结账,都打欠条,年底到会计室一起结账。他对批发商也是如此,打白条,年底结账。

    可前段时间邪了门,不断有批发商上门要求结清上半年的账务。他气愤,威胁说,结账可以,以后你们别想我再从你们手里买菜!

    本以为很能震慑他们一番,谁知那些人依旧嚷嚷着要结账。

    还没到年底,也不能去集体单位要钱,只得拿出自己的积蓄和流动资金付清。如此一来,手上剩下的流动资金就不多了。他本身底子就薄,也不过是这一两年发家,根本没有太多现金支持。

    批发蔬菜的线路断了,当然得再找合作伙伴。却邪了门,市里以前认识的那些批发商都要求,现账现结,不能拖欠。

    屁话,这年头谁家不是三角债?

    食堂那里也挑毛病。

    供应的蔬菜不够及时,不新鲜……他在很长时间内焦头烂额。好容易摆平,手上细数,原先供应的大食堂买卖被人抢走了两三个,到如今只剩下靠着小三家里关系得来的两个。进货量还都不大。

    好在还有个饭店。

    但饭店生意也逐渐不好。本来这些年下馆子的人渐多,他的饭店临近省建筑公司,这几年兴起的工头有钱,很多来附近办事的人都喜欢到饭店里搓一顿。

    好生意人人眼红。很快饭店旁边又开了几家,虽然规模不大,胜在便宜实惠,抢走不少客源。

    饭店生意不冷不淡的吊着,供应的蔬菜和卖给商店的零食都拿不到现钱,而几个厂家和批发商都要求现款结账,资金链断接,刘超天天发愁。拆了东墙补西墙,勉强应付。

    回到家希望家里有朵解语花。谁知相处时间长了才发现,根本也不是什么解语花,和家里的黄脸婆一样,也是聒噪的狗尾巴花!

    你家亲戚又来吃了多少多少,拿走什么什么,买了这个那个;你儿子今天调皮不听话;打破了家里的碗碟多少只,剪坏了我的新衣服;今天我做了什么菜洗了衣服拖地刷碗……一天天叨叨唧唧没完没了。

    刘超纳闷了,当初善解人意,热爱生活热爱文学出口成章,性情忧郁的那个貌美女子,去哪儿了?

    她不是最讨厌油盐酱醋茶?

    这也罢了,她家还有点势力,用得上。忍一忍,老婆贤惠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和小三有了感情,儿子不乐意了。叫着跳着,爸爸,爸爸,阿姨每天好辛苦,要做饭要打扫房间要上班要照顾我……为什么妈妈没有这么辛苦,也不用上班?

    小三感动的热泪盈眶。

    后妈其实也挺好。

    转念一想,也对,我凭什么帮他照顾老家人还得干家务活?我不像黄脸婆没有工资不挣钱,我是新时代的新女性,完全能自给自足!

    振臂一呼,要脱离家务。

    于是饭也不做了,地也不扫了,碗不洗家不收拾,对丈夫的老家人横眉冷对或视若无睹。唯一想照顾的儿子,人家乖巧着呢,阿姨阿姨你不用管我,你去逛街吧,我自己在家玩。

    刘超回家一看,喝,衣服随地乱扔,碗筷堆在水池没人洗,儿子坐在冰凉的地上哇哇哭。

    爸爸我饿,我饿的头晕眼花没力气。

    你阿姨呢?

    阿姨说她去逛街,没回来。

    刘超勃然大怒。我娶老婆干嘛的?不就为了照顾家庭照顾儿子?你去逛街,把儿子晾在家里,没吃没喝,有你这么当妈的?后妈就是后妈!

    狗男女哇哇吵架。老家人悄悄告状,超子,我再也不敢来你家了,嫂子忒厉害,昨天我儿子说错一句话,直接扇了一巴掌,脸上红印子现在都没消。

    超子,不是我说,你得好好管教媳妇。你媳妇虽然是城里人,但城里人也不能对长辈没礼貌。我还是你叔爷呢,她就敢对我横鼻子竖眼睛。怪不得你爸妈不敢来,来了还不被她吃了?说起来,你老家的媳妇可从来没对我不恭敬过……老话说哦的好,娶妻娶德呀……

    他们吵架的时候,小三只顾气愤,忘记告诉刘超。她扇小子一巴掌是因为小子说她是狐狸精勾引男人;对叔爷横眉冷目,因为他在屋里也随地吐痰。

    刘超在外面前后奔走,回到家诸事不顺,心力交瘁。

    想起家里的黄脸婆,感念她的好。

    这么些年,哪怕最困难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抱怨;卖了嫁妆给我爹治病;回到家永远有热汤热水伺候,你看她把儿子养的白白胖胖又懂礼貌,每次送过来儿子都穿着整齐笑脸对人。

    我也很久没回家看过,不知她过得怎么样。

    儿子在边从来不提他妈妈和家里的事儿,只偶尔听秋家村的大棚蔬菜如今很成气候。抽个时间也该回家看看……

    没等他抽时间,先在怀桥市碰到了秋琴。

    距离秋上林出主意已经过了大半年,正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蔬菜公司在省城约外地施工队谈生意,要在怀桥市另几个乡镇办蔬菜大棚,因为中间人是和华千山合作房地产生意的省建筑公司某领导的儿子,顺便也宴请了这位领导,地点就选在建筑公司附近的饭店。

    恰恰好,是刘超的饭店。

    又那么刚巧,秋琴在市里办事,程冲叫她也参加。

    服务员通知刘超有生意上门,其中有建筑公司的领导,他正犯愁寻找和领导们结识的路子,连忙亲自安排服务,务求做到宾至如归。

    他迎出来的时候,一群人正由服务员引着往包厢去。

    秋琴稍稍退后几步,正和施工队的队长小声讨论专业问题。

    一行人中只她一个女人,打扮时尚,又不失职业女性的利落,很是引人注目。

    刘超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角度问题,秋琴又微微侧着头,变化也太大,他没认出来,看了一眼就转而殷勤招呼领导。

    秋琴依然留着bobo头,比以前稍长了一些,发质也养得光滑水亮,更显女人妩媚。因为出来办事,画了淡妆,精神奕奕。

    最新款的掐腰半袖白衬衫,黑色职业半膝裙,三分跟白色皮凉鞋,白皙手腕上细细的一根金手链提升整体造型,走动之间头发里露出耳垂上米粒大小的金色耳钉。毫不夸张的说,这一身,就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绝对时尚。

    “岩村的土壤酸性比较大,米兰和秋海棠更适合,听说南方有种栀子花也喜酸性土壤,我觉得可以试着栽培一下……”悦耳动听,发音标准,秋琴操着熟练的普通话低声和施工队队长交流,侧身从刘超身边进入包厢,刘超一愣。

    这不是我家的黄脸婆吗?

    他迟疑。不对,家里的黄脸婆可没这么漂亮,也不会说普通话,一口方言土的掉渣。还土壤酸性碱性,她也不能懂呀?今天来的是大人物,这种场合她怎会出席。

    刘超为和领导搞好关系,送了两瓶高度白酒,很得领导欢心。见刘超有心和在座的人结识,领导也借花献佛,将他介绍给程冲。两人虽然都来自秋家村,却一前一后。前者在秋家村叱咤风云时,后者还在工商学校里受折磨;而后者在秋家村掀起风浪,前者已急流勇退。

    两人说起话,得知对方就是九重葛蔬菜公司的老总,刘超为之一喜。当他说起九重葛的办公处目前就设在秋家村,他又是一喜,急忙爬杆子攀关系,直称自己就是秋家村人。

    程冲自然了解秋琴的家事纠葛,但他不认识刘超,起初也没想到此人就是彼人。还觉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直到刘超上赶着称自己也是秋家村人,好奇的问起他住在村子哪处,才恍然。

    刘超许久没回,还满心以为以秋琴的性格必会把离婚的事情隐瞒到底,别人都不知道他们的事儿,厚颜无耻的大谈特谈秋家村。

    程冲礼貌的微笑着听,侧目去看秋琴。

    秋琴最初也没看到丈夫。

    她已经许久没见到过他了。刚才聊起工作入神,一时没注意。直到刘超也入席,开始喷洒唾液,才发觉,同席之人,赫然是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而他,明显没有认出自己。

    心中百感交集。一时出神,竟也没有说破。

    程冲笑笑,他知晓秋上林的计划,也想看看夫妻两个再次相见的反应。顺势要介绍在座众人。刘超自然欣喜,对众人恭敬客气,寒暄不一。

    连着介绍了几个,秋琴已经定下心神。似笑非笑的望着跟随程冲来到自己面前的刘超。

    刘超端着酒杯要来敬酒,程冲刻意不说破,只介绍这是自家公司的得力属下,以后少不了常来建筑公司。

    刘超一边嘀咕对方忒像秋琴,一边殷勤的帮她倒酒,敬酒。秋琴仰脖,爽快饮下,满席叫好。

    刘超自己满上,按规矩要陪一杯,杯子到嘴边,他还在说客气话。程冲坏笑,慢悠悠的说:“说起来我们都是老乡,都是秋家村的人呢。”

    刘超还在客气:“哦,是吗?我怎么从没见过?”

    程冲慢条斯理:“秋琴家就住在村东头第三排xxxx。”

    扑……刘超入口的酒,很没涵养的,喷了出来。

    顾不上擦拭,他呆呆的看着秋琴。秋琴客气一笑:“刘老板太不小心了。”招呼服务员拿来餐巾纸,递给他擦拭。

    刘超已经木住了,震惊的完全没有自主行动能力,秋琴递给他餐巾纸,他就接过来,抓在手里,也不擦,只是瞪着她,不敢置信。

    作者有话说:

    大爆发。

    这章写的无比顺利。大约这种整治活动,在我心里已经演练过无数遍无数遍~~

    很多人,要么是自己遭遇,要么是亲人遭遇。

    看着闹心管着烦心,恨不能一棒子打死小三和负心

    却总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得逞。

    就让我在文中yy一番,过一把整治负心汉的瘾头

    一锅炖

    秋琴和刘超夫妇在酒店颇具喜剧效果的重遇,程冲绘声绘色的表演给上林。说起刘超不敢置信又不敢当众质问,看着妻子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频频举杯,还得勉强笑迎的时候,索性拉着秋琴要情景重现。秋上林懒懒的赖在沙发上,提醒琴姑,姑父肯定要回来,大约就在这几天,是分时合,你想好了?

    秋琴很肯定,她要家庭完整,要儿子在完整的家庭长大。

    上林无限惆怅,我还想导演一出秦香莲怒斥陈世美,黄脸婆反休负心汉的戏码,琴姑你不给我机会呀。

    如今的秋琴不愁吃穿工作顺心,完全没必要依靠刘超生活,何必抓着曾经变心的男人继续生活呢。

    秋琴低头,心情沉重。

    九十年代,离婚还是个新鲜词。市井小民若离了婚,无论女人多努力多成功,一辈子都是别人指点的对象。儿子在学校也被人看不起,将来找对象,女方都要多考虑——他爹妈婚姻就不幸福,儿子随爹,谁知他以后是不是花心萝卜?

    秋琴没有自信独自承担。也不想给儿子找后爹,最好的选择莫过于把负心汉拉回家庭,就算凑合着过日子,总也是成功的一生。

    上林和她谈了很久,她始终不改变初衷。上林也只得长叹一声,鲜花插在牛粪上。时代造成的思想差别,不是她想改变就能成功。

    张红卫点着她脑门哭笑不得,你一小姑娘懂什么?社会对女人,总归不够宽容……

    说着也黯然。她近年努力做到工作家庭兼顾,还是不为公婆所喜,总认为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不好看。妯娌中更多挑剔,闲话不断,若非丈夫支持,儿女懂事,她都不知能否走到今天。

    上林抱着妈妈撒娇:“我最爱你了,最爱最爱的就是妈妈……”

    张红卫受不了她露骨表达,轻轻拍在她身上,推开一段距离,搓搓鸡皮疙瘩,却也宠爱的看着女儿:“妈现在看的多,不求你和你弟弟多有出息。咱一家人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将来你找个好女婿,你弟娶个好媳妇,四世同堂……”她越说越兴奋,眼睛水亮亮,仿佛已预见将来那天。

    上林撇嘴,没说话,松开她坐正削苹果。

    下林却来了劲,也不嫌害臊:“我哥和我姐结婚以后还住咱家的房子,男人出去挣钱,我姐就负责在家做饭…”

    上林狮吼:“秋下林,你瞎说什么!”幸亏长生不在。

    下林嘿嘿笑,害羞啦?别否认,家里人都把你和我哥当成一对的……

    越过张红卫,上林要伸手打弟弟,被张红卫拦住,安抚:“你们还小呢,以后的事慢慢说,谁知道长大了是什么样。”

    她看着长生好,顾致远也好。但孩子们都还小,没定性,谁知道将来的脾性如何?总要给女儿挑个好女婿才放心。

    上林扬眉持刀威胁弟弟:“再瞎说,给你剃光头发锁在家里!你和李长生我当儿子似的养大,乱配什么!”

    张红卫哭笑不得,打了女儿一巴掌,嗔怒:“你也瞎说!什么儿子,你才几岁!”

    下林对姐姐吐吐舌头,上林冲他扯扯嘴角,谁也不服气。

    暑假过后升入初三,功课将会越发的紧要,上林希望能渡过轻松的暑假,以轻松心态迎接很快到来的中考。在家繁杂事务太多,电话不断人来人往,她安排的学习计划又总被下林的朋友打断,商量之后决定去姥姥家过暑假。

    计划之中只有她,下林,李长生。顾致远和下林通电话的时候听说要去山里避暑,山上还能打猎,急匆匆抓了钱包,都没顾上和家里说一声,坐公交车跑了来。

    上林无奈,只能把他也带上。

    临去前一天晚上又出状况。

    季允文约长生打球,长生拒绝,顺口提了句要去姥姥家安心学习,顺道提起山里能翻蝎子。季允文和父母商量,当晚季父带着礼物来到秋家,拜托上林带着季允文一起学习,备战中考。

    队伍由三一加再加,浩浩荡荡五人行,男生眉目飞扬,倒也热闹。

    上林看着他们暗暗发愁,他们凑到一起,哪还会想起学习?

    如她所料。四个男生到了山村,乐疯了。

    家里不光有两位老人,同样放暑假的表兄表弟都在,张乐山、张乐水、张乐……反正一屋子张家表兄弟,差不多年纪,又都和下林交好,这些年几家没少走动,顺带着和李长生也都熟悉。顾致远,季允文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并不影响他们的j情迅速发展。谈到电玩、武打电影、篮球足球,热血青年们匆匆罩面,又轰轰烈烈席卷而去。

    姥姥垫着小脚喊:“别下水……”话音落下,人影消失在凹凸不平的羊肠小路尽头。

    上林抿嘴笑:“姥姥别管他们,叫他们去疯,一大帮人呢,也出不了岔子。快中午了,我帮你生火做饭。”

    姥姥爱怜,摸摸上林:“还是丫头乖。哪用得着你去生火,看弄得一身脏。”

    上林一直笑,也不反驳,只是跟前跟后的去拿木柴,找火柴点火。她就喜欢生火的过程,看着冰冷炉灶在自己手上一点点变得红火,就有满足感。她喜欢烧火过程中散发的树枝香气。

    几个舅舅都在外面做生意,老家只两位老人。姥爷身体不好,在子房镇住的腻烦,非要回老家。张红卫和弟弟们商量着盖楼房,老爷子却不允许。他住惯了平房,实在不喜欢高楼大厦。用他的话说:人要接近地气才健康,成天悬在半空,能不生病?

    他们拗不过,只翻修了老房子,依旧是平房,大院,前后两进,前院属于两位老人,后院是小舅舅的宅地,也常年不来住,只当仓库使用。院子辟出菜地和花圃,姥爷爱花,孩子们投其所好,纷纷送来各种稀奇盆栽,琳琅满目,有些上林都不认识。

    养的最多的是太阳花。老人说这东西命贱,好养活,给点阳光和水就能繁盛,一年要分好几盆,家里都快摆不下。盛夏时分,星星点点,淡粉的花朵如天上繁星数不尽。

    姥姥则在墙角屋头种菜。小葱、小白菜、大耳朵菜、薄荷、荷香,墙角爬着丝瓜和苦瓜,姥姥得意的拉着上林爬梯子上房头,指着大南瓜:“今儿晚上姥姥熬南瓜小米稀饭,今年的新米!”

    上林坐在炉灶前烧火,姥姥在锅边忙活。三五不时填进木柴,听姥姥絮絮叨叨的说话,三村五邻的闲话;你大舅和大舅妈又吵嘴;谁谁家的老头儿前两天过身了;谁谁谁家的儿媳妇不孝顺把公婆赶出家了;你二舅回来时给我买了什么什么……老人上了年纪,说话没有条理,一件事翻来覆去能讲好几次。

    上林最讨厌别人浪费时间,但面对姥姥,她很有耐心。

    始终笑着听,时不时插嘴评论几句,说点学校好玩的事。

    无论后世还是重生后,姥姥对她的宠爱都没得说。后世里谁也不待见的那个孱弱女孩子,回姥姥家总是最幸福的时候。姥姥不嫌弃她是女娃,偷偷塞给她好吃糖果、偷偷给她钱买文具。

    上林对姥姥的感情最深,后世也没断过联系。她偶尔回老家,过子房镇不停留,直接去看姥姥。

    锅里蒸着馒头,帮着她择菜,李长生喜欢吃炸食,掐了新鲜的薄荷和荷香,挂点面糊下锅炸的金黄。她们正在厨房忙活,外面有人高喊:“大娘,大娘?”

    姥姥忙擦擦手,上林拿着一把大耳朵菜也跟出去看。

    是对面的邻居大柱媳妇,和舅舅们在五服之内,上林要叫舅妈。

    大柱媳妇提着一篮子梨,手上拿了块肉,递给姥姥:“刚才听狗叫,大柱回来说好像是外甥女来了,刚到家肯定不会去我家吃饭,这不,昨天下的早梨,给你送过来点,尝个新鲜。这个点集市上也没好肉了,我赶早集买的一块里脊肉。”

    她是个爽快利落的女人,三言两语交代完,一点都不罗嗦。

    上林笑:“谢谢舅妈。我们来的时候买了肉,梨我们留下吃,肉就不用了吧。”

    大柱媳妇挥手,满不在乎:“拿着吃!我看着来了不少人,狗剩他们不也都在家嘛,多少都不够吃!”

    上林想笑,憋着。

    狗剩,狗剩,当年她起名张乐水的那位表弟,终究没逃过小名的噩运,幼时一场大病,被老人断定不好养活,从此叫开小名狗剩。

    姥姥不和她客气。邻里之间常来常往,谁家有稀罕物都分给各家尝一尝,谁家来了客人也拿点菜肉。她和大柱媳妇关系也好,很能说上话。

    招呼着:“你等等,外甥女给我买的炒瓜子和炒松仁,带点回去吃。”

    上林无可奈何:“是开心果和大杏仁……”

    姥姥才不管叫什么,进屋从他们带来的零食里翻腾一番,牛肉干、开心果,捡着农村见不到的零食拿了一包,放到腾出的篮子里,递给大柱媳妇。

    她不肯接:“你留着吃,外甥女特意买给你吃。”

    上林笑:“舅妈别客气,姥姥吃不动这个,都是我们带来解馋的,还有好多呢。你拿回去给表弟吃,叫他过来和下林玩。”

    大柱媳妇家有个小子,才八九岁。

    她不再推辞,收下,爽快的笑:“他早和下林他们疯去了,哪用得着叫!明天中午去舅妈家吃饭,我给你们蒸素馅大包子吃!”

    又闲谈了几句,她离开,上林和姥姥继续做饭。

    顺着刚才的话茬,老太太说:“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大柱媳妇总算少吃点苦。当初大柱不成器,地里的活不行,又不愿意出去打工,两口子受了多少罪。你爸帮着请来技术员,教着种新品种果子,养葡萄,总算咱村的日子都好过点。”

    她抿嘴笑着不说话。技术员是她专程请来的,偷偷用了秋建国的名义,当然不能说破。

    做好饭,她出去叫人。村里挺大,一路打听着走,舅舅,舅妈姥姥姥爷喊个不停,在众人指点下,目标直指村东头池塘。

    远远就听见水里闹哄哄的,欢笑说话声此起彼伏。上林走到背光处站在大树后,隔着老远喊人。

    一帮小子下水,肯定不穿衣服。小时候无所顾忌,如今却都长大了。

    长生答应一声,大家也都饿了,不用催促纷纷上岸穿衣服。张乐生逗表妹:“别偷看啊,千万别偷看,偷看长针眼!”

    下林不屑:“我姐早就了解人体构造,手术图解都看了不知多少遍。你身上多少个零件瞒不了她。”

    几人你来我往斗嘴,季允文忽然尖叫,大喊:“该死的!”

    纷纷围过去,七嘴八舌询问。

    他气愤的抖着鞋子:“谁啃了我的鞋!”

    不远处一群山羊慢腾腾的走动,头羊长长的‘咩’声,回头看了一眼,高傲的走开。

    大伙哈哈大笑。

    季允文抖着啃得千疮百孔的鞋子,欲哭无泪。

    饭桌已摆好。金黄的炸薄荷,凉拌大耳朵菜,小葱豆腐,小葱炒鸡蛋,豆角炖肉,带来的香肠和猪肚冷切盘,上林摘了五个苦瓜,做了个干煸苦瓜,鱼香茄子,又有水煮肉片,热腾腾的大馒头,小白菜米糊。

    他们早饿的前胸贴后背,饿狼似地猛抢。填了半饱才放慢速度,评论各个菜色。

    季允文从没吃过秋上林做得饭菜,他得知干煸苦瓜、鱼香茄子和水煮肉片都出自她手,很是惊讶。

    上林慢慢的撕馒头底上焦黄的饹馇,看着他们笑嘻嘻。

    自家蒸出来的馒头格外好吃,她最中意焦黄的饹馇,有嚼头,喷香。

    小孩子精力旺盛,吃过饭嚷嚷要上山。

    姥姥不放心他们独自进山,也要跟着去,顺便照看下自家承包的五棵核桃树。

    这里的山与他们常去的小山包不同,草深林密山高,一山连着一山,连绵不绝,他们要去的是浅处,村里在山上有不少果树。再深入的地方却不敢让几个小孩子去,怕有蛇和野物。

    即便如此,已令老家是平原的顾致远和从没进过山的季允文眼睛忙不过来。

    山上许多植物、野果、蚂蚱蝈蝈,野兔子……

    下林和男生们跑在最前面,上林陪着姥姥慢慢走。好吧,改一下,其实是老太太陪着她慢慢走。老太太体力比她都好。

    张乐生算主人,不时介绍路边的野果野草野花。好吃的托盘子酸酸甜甜、山葡萄还不到火候、红豆子有点涩、野栗子还是坡上的好吃、翻蝎子得戴手套拿瓶子,季允文和顾致远好奇,什么都想问,什么都要尝。

    下林捧着一把托盘跑回来:“姐,姐,我哥摘得,叫我给你吃。”

    托盘是当地土语,上林也不知学名叫什么。植株很矮,长在阴凉处,熟透之后红红的挂满枝头,一撸一把,酸酸甜甜,特别提神。

    到了自家承包的地头,姥姥指挥几个男生上树,又拿竿子打下十几个青皮核桃。在大石头上砸开,尝尝,不算熟,但也好吃。小子们闻言,噼里啪啦又一阵打,树下掉落许多,上林挽着篮子去捡拾,叫:“好了好了,别打了,还得留点呢!”

    老太太坐在大石头上歇脚,笑眯眯:“没事。总共也不多,往年靠这个赚点油盐钱,现在可不缺,你爱吃,再多打点。”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上林忙着躲避,一边又气的骂。

    他们在树上嘎嘎怪笑,故意捡着大的砸她。

    果树林里,欢笑不绝。

    上林喘着气,笑着躲到姥姥身边坐下,撒娇的伏在她膝头。

    老太太摸摸上林的头发,指指不远处的荆棘:“你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最爱撒娇,那时候生活困难,家里穷,孩子又多,天天吃不饱饭。你妈那是在村里上学,一下学就挎篮子和她的姐妹们上山采荆棘种子,回到家研磨成粉,掺在地瓜面做窝窝吃。”

    调皮的男生也都刺溜下树,围过来砸核桃吃。

    下林采了一把荆棘种子,紫花,细小,有点香味,放在嘴里嚼,呸呸呸,苦的!

    老太太笑起来:“可不就是苦的。哪来那么多甜食吃,能吃饱地瓜面窝窝的人家就算富裕人家了。那时候你姥爷在乡上当干部,说的挺好听,工资也不多,还得供他吃用。你妈和几个舅舅都上学,家里就我一个妇女挣工分,生产队里妇女再能干,挣得也比老爷们少,每年分下粮食都不够吃。我就领着你妈和你舅舅他们挖野菜采野果,去别的富裕的村拾地里的麦穗和人家不要的烂地瓜。

    一年到头吃不了一顿饱饭。你妈小时候身体弱,用地瓜面掺上点白面下面条,还得偷偷的藏着吃,不然给你老姥姥看见又要骂丫头费粮食,早晚是人家的人……你妈吃老了苦喽……后来给她说人家,她说别的都不在乎,只要男人能干,将来能吃上白面就嫁。

    你爸家那时也不富裕,但好歹是菜区,比咱村富,说媒的人说男方兄弟少,老人都有知识,将来你爸还能子承父业吃公家饭,你姥爷相信了,也没要多少彩礼。本盼着你妈能享福,谁知道你爸家的事儿忒复杂。

    你奶奶瞧不上你妈,头一年为这个尽哭来着。过门以后上头有公婆,前头有大伯子和大嫂,下面还有个小叔,吃了多少气才熬到今天……”

    上林伏在姥姥膝头,默默地听。

    老太太摸摸她:“丫头长得好看,念书好,听你妈说做生意也有本事,将来可得找个好对象,绝不能和你妈似的受罪。”

    几个男生相视而笑,挤眉弄眼。

    上林扯扯嘴角,您放心,我自己有本事,谁都亏不了我。

    第二天中午大柱舅妈死活要拉他们去吃饭。准备两种馅的大包子,韭菜肉;素馅黑木耳鸡蛋豆腐,上林对素馅包子赞不绝口,连吃了三个,直问秘诀。大柱舅妈偷偷告诉她,把荷香剁碎加进去,再稍微添点香油提香,拌馅的时候添进点鸡汤提鲜。上林决定下次自己也做来吃。

    连着几天,别说学习。课本在书包里压根就没拿出来。全都玩疯了。

    今天上山明天下水,摸鱼捞虾捉泥鳅,翻蝎子偷苹果,招猫逗狗上房爬树,季允文起先因为秋上林的存在有点拘谨,后来闹明白了,啥淡定有风度,丫的疯起来就不是个人。坏心眼一包包,馊主意都是她出,干坏事绝对有她一份,偏到了承担责任时推得一干二净,贼笑着看他们顶缸挨骂。过后还假惺惺的求饶。

    但她也能学。

    每到晚上,疯了一天的小子们都沉沉睡去,她挑灯夜读,大部头的书从头翻到尾。偶尔提到第二天上山挖草药,她前天晚上就会翻本草纲目学草药的品类。早晨大家都在睡,二老起床照顾花草做饭,一群小孩儿里,只她和李长生跟着起床。一个打拳一个读外语,叽里呱啦听不懂,既不是英语也不是方言。下林说她学法语,很多年了。

    不知不觉中,秋上林脑袋上顶着的优秀生的光环淡下,平添了亲切感,却更多了几分佩服。

    几天下来大家都晒的黝黑,秋上林因防护措施得当,更显得白嫩。这天下午,午休起床,几人埋伏在地头,虎视眈眈的望着桑葚林。

    桑葚是个好东西,他们进村第一天就盯上,算计着时间成熟,眼看桑葚接近紫色,怕主人采光,偷偷埋伏在地头,要偷桑葚!

    说偷,也是笑闹。

    村人承秋建国的大情,爱屋及乌,对秋家姐弟都好,再者说,孩子们吃,能吃多少呢。

    几个孩子图新鲜,非要用偷得找刺激,他们也睁只眼闭只眼,假装看不到,随他们玩去。往往他们偷吃了,过没几天,就再送到张家一篮。

    桑葚主人也是如此。

    他家养了蚕宝宝,种这片桑树喂养,桑葚算意外收获。虽然也好吃,但个小量少,都嫌麻烦,卖又卖不出去,每年的桑葚都送人。

    听着地沟传来的叽叽咕咕声,憨厚的笑笑,草帽扑扇着扇风,大声自言自语:“唉哟,累了,回家歇歇,睡回觉去。”说完走出桑树林。

    下林一跃而起:“哦,吃桑葚喽!”奔向桑树。

    桑葚好吃,多吃倒牙。大家很快就偃旗息鼓,放眼再看,桑树林望不到头,枝头或红或青的桑葚随风摇摆,似在嘲笑这群战斗力量不足的小家伙。

    下林左手捧肚子,右手捧牙,哎哟哟直叫唤。他贪嘴,吃的最多,直泛酸水。

    上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瞄上对面的玉米地。

    贼兮兮的勾勾手,示意大家凑到一处,压低嗓音:“烤玉米,吃不吃?”

    刚刚还在叫撑死了,秋下林第一个响应:“哦,烤玉米喽!”

    玉米棒子戳在玉米杆上,绿意喜人,上林派下林长生和季允文下去掰,其他人望风兼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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