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夫君第9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rouwenwu
胜过太多的言语和命令。
主楼里,只留下夏侯司恶和琳琅,饭后张嫂已经送上水,琳琅清洗过后,便要入睡,在这个时代,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做的,她只有好好的努力做头猪,然后,在几个月之后,生下一头小猪就好了。
“你今天晚上要睡哪里?”。拉开被子,坐在被窝里了,琳琅看着夏侯司恶,平日里他都会住在这里的,不过——自从她知道有了那栋小木屋和寒玉床之后,她心里一直有东西在翻腾,最后,连尊主都懒得叫了。
黑眸一睨,紧紧的锁住她的眼眸。
“你想让我睡哪里?”。
她想?
她有什么好想的?
噘着嘴儿,琳琅不悦的轻哼一声,“以前我不知道你有第二选择啊,现在,你可以去睡寒玉床,小木屋那里很安静,相信没有人”。也没有动手,“去打扰你的”。
夏侯司恶高大挺拔的身躯仿佛含着无限力道,一步一步,朝着琳琅逼进,琳琅眼儿一翻,不再理会他,小小的身子,滑进被窝里。
哼——
他不在,她倒是可以睡个好觉。
眼儿紧紧闭上,仿佛一瞬间,她已经跟周公聊得很开心了。
夏侯司恶薄唇轻抿,未再开口,解开身上长衫,褪下鞋祙,上了床,在她的身边躺下,她的体温源源不断的袭来,与他的冰冷全然不同。
长手一伸,他将她轻扯入怀。
寒意袭身,琳琅不得不睁开眼,恨恨的瞪他,手,却不由自主的环上他的腰际,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口,他的身上,无论是哪一处,都是冰的。
连呼吸都是。
“下次,不准在闹脾气”。沉默许久,琳琅以为他已经入睡时,他却开了口,小脑袋抬头,看着他。
“闹脾气不是我的特长也不是我的喜好好不好”。他以为她很乐意一天到晚闹脾气啊,多伤神。
大手,轻抚上她的小腹。
“情绪波动太大,会动胎气”。
呃——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不是担心她心里好不好受,而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动了胎儿,气恨的张开小口,用力的咬上他的下巴,直到牙龄发酸才松口,满意的看着他下巴上鲜明的牙印,看来她的力道还不够,没有出血。
孩子气的轻哼一声。
再度埋首,闭眼,不再理会他,相较于他,周公就显得可爱多了。
第1卷第51章
每一次同床共枕,夏侯司恶都会紧紧的抱着琳琅,因为心疼他天生体寒——呃,谁让她天生善良,没有办法,只好让他抱着,自己冻得半死了,她的体温高,至少,可以稍稍的让他暖和一些。
只是,有一点,她就万分不解了,没错,他从小就没有双亲在身边,因为龙婆,他也恨痛了所有的女人,不过——也这不防碍他找个女人回来给他暖床嘛,他的周围还真是少有女人的影呢。
他不是情欲旺盛的男人,至于,他极具自制力。
自从上一次,琳琅让夏侯司恶“好好反省”之后,他已经大半个月不曾离开阴天楼,也不曾进入过那栋小屋,当然,并非琳琅的话,他就真的去反省,他才不屑做这种事情,不过——寒玉床是在练武之初用到极多,之后,只是偶尔才会去一次。
他体寒,却非天生喜欢冰冷。
沉溺于冰冷之中,是可怕的,是让人厌恶的,他的体质已经没有办法去改变,自然,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未来的孩子亦体会到同样的冰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人,非他人,而是他的骨血。
若是爹仍在世,怕也不愿见他如此吧。
“我想出去走走——”,琳琅瞪着他,他们这样相对两无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多时候,夏侯司恶是不爱说话的,他连思考都懒,所以,没事的时候,他都闭着眼睛,养神。活像个已经退休的老大爷一样。
坐吃,等死。
清嫩的话语,唤醒了夏侯司恶,他是会假寐,不过,容易惊醒,身边只要有一丝丝的声响,都会让他睁开线,身体紧绷,所以,晚上要是琳琅想翻个身,他也会醒。
或许,这就是他不喜欢女人躺在他身边的主要原因。
他已经习惯冰冷,却不想草木皆兵。
武林至尊的位置,不是说来就来的,能站得高高在上,必定是踩过不少的人才有今天的地位,长久以来的习惯,已经养成,不易做,也无需变。
黑幽幽的眼眸,如同一池黑水,让人瞧不出什么情绪,却也瞧得心惊,琳琅已经习惯了他的眼神,早就说服自己,一点都不可怕。
“我没有绑着你”。凉凉的一句话,让琳琅气结。
是啊,他没有绑着她,所以,她想走走,就可以走走,她早就破了自己之前的承诺不是吗?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乖乖的响应牌,他说一声,她便做着,她有自己的想法,加之她腹中的胎儿,他无法硬拦着她。
他,已经算是纵容她的了。
“我要出去走走,不是主楼下面的庭院”。纤手一指,可以直视的那块空地,这里,她已经走了无数次了,“也不是后山那块平地,不是阴天楼,我想到阴天楼以外的地方去走走”。一口气,她所完了心中的想法,这下,他该理解了吧。
夏侯司恶仅是挑了一下眉。
“你说过,要呆在阴天楼安产的,别打自己的嘴巴”。
又是凉凉的一句。
琳琅当下垂下小脑袋,好吧,夏侯司恶的记性真的不是普通的好,她说过一句话,他都记得,他就不能捡些不该记的把它忘掉吗?
比如说,刚刚他说的那一句。
她才十七岁哎,他知不知道这样闷会闷出病来的,是她病,当然不是他病。
这个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了,跟龙修一样,加上,她不巧怀里装着个小家伙,更是没有办法自由行动。
说实话,她很闷。
闷得很,快要发疯了。
天天面对着这个一天说不出几句话的男人,难道,要她一天到晚,自言自语的跟自己说话吗?好吧,除了跟自己说话,还可以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不过——他在场,有些话,她就不好说出口了嘛。
小小的身子站了起来,有些费力的拖着椅子,夏侯司恶黑眸一暗,“你在做什么吗?”。声音,冷冷的。
琳琅两只眼,直往上翻。
“你看到了”。这么明显,不需要她再多说了吧,“搬椅子啊”。
“给我乖乖的坐着”。
“我是要坐着”。琳琅颇认真的点头,“不过,要拉到你那边去坐”。她指了指他的身边。夏侯司恶低咒一声,高大的身躯不得不起身,双手齐手,一手拉椅子,一手扶着她,转眼间,琳琅已经安安稳稳的坐着长椅上,就在他的旁边。
琳琅满意的轻笑。
其实——
他不坏。
至少,他的内心,一点都不坏,只是从小到大的环境,让他对某些事情麻木,已经分不清事非黑白,他习惯以自己的习好来做事。
他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的眼里,通常就只有一个字——恶。
他是恶人哪,江湖上谁不怕他。
谁不惧他,冷扬和常义心甘情愿,忠心不二的在他的身边,但是,他们仍然必须每个月服用他给的解药。
他不相信别人,哪怕,是身边再亲近的人,连她也不例外。
纤细的小手,一伸,完全不看他的脸色,攀上他的手,不过,不大方便,所以,琳琅决定起身,直直的坐在他的身上。“尊主啊,一个月时间快到了,是不是该吃解药了”。她的小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压根就不想看到他的表情。
一成不变,有什么好看的。
“嗯——”。他轻哼了声。
“啊——你说,如果以后孩子生出来,你是不是也要他每个月都吃解药啊,我体内的毒一定会遗传到孩子身上的,不用说也知道,一定要吃的,那要麻烦你了,千万要准备好解药,要是我们没得吃,毒发死亡可就不大好了”。
她的声音柔柔的,轻声细语极了,夏侯司恶却因为她的话黑了脸。
“孩子不会有事”。她也不会毒发身亡。
所有人身上的毒是一样的,只不过,分发的解药不同,如今,冷扬和常义就算一个月不服解药,也不过是在毒发的时候,会腹绞痛半个时辰,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而她,亦是。
看在她怀了他的骨血的面子上,他已经格外的开恩。
“世事无常嘛,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就说那个铁剑门吧,人家好好的一家人搞内斗,谁知道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尊主大人上门,将铁剑门上上下下杀个精光,灭得干干净净”。她的声音,她的表情,一点不气,一点不恼,仿佛,只是无聊至极,拿点事儿出来聊聊天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大手,托起她的小脸,冷凝着她的明眸。
“你到底想说什么?”。
琳琅挑眉,看起来他还不笨嘛,至少还听得出来,她话中有话。
“尊主啊,你觉得这样做有必要吗?杀了他们,也不过是一手痛快,如果可以好好的解决这件事情的话,铁剑门对你定然是服服帖帖”。一心归顺。
“他们已经服服帖帖”。夏侯司恶面无表情的说。
呃——
是啊,全是一堆死人,能不服贴吗?
“他们是服贴了,可是很多人都不会服贴,他们会小心亦亦,不敢犯着你,却不得不防着,你是不是在哪个角落盯着他们,他们会警戒,会防着你,不是敬着你,一个这样,二个这样,要是一堆人这样,你要怎么办?”。因为气恼,红了小脸。
夏侯司恶的眼,未移开半分。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轻得不能再轻的嗓音,让琳琅娇小的身躯一阵轻颤。
第1卷第52章
一句话让琳琅的小脸儿不争气的嫣红一片,请原谅,她才十七岁,并不是驰骋情场的老手,加上,夏侯司恶牢牢的盯着她,呜呜,她要事先声明了,这是生理作用,她可一点都没有想脸红。
小脸,微微一烫,连手,也微微颤抖着无法平静。
明眸缓缓的抬起,对上他的黑眸,用力的握了一下小手,才有了些力气,好啊——这男人,说的是什么话嘛。
“你现在才知道啊”。她鼻子一皱,一副你还不算太笨的样子,“没有办法,谁让你是龙婆的儿子,龙修的哥,我未来孩子的父亲,目前的枕边人呢”。数一数关系不太多,就目前这几种,不过,也足够构得上担心之列了。
他还好意思问。
“再说了,我答应过龙婆要照顾你和龙修的,这说法是有得不自量力”。她早就知道了,不过,一点都不冲突。“如果不是担心你,我才不会去注意这些东西呢,才不管你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本来嘛,你连家里人都得罪光了”。对每个人身上都下药,就算再好,心里也有些怨言吧,别问她,她是肯定的。“更何况是外人呢,这样强硬的手法,只会招来反效果,我麻烦你以后做事之前先想一想好不好,不要再这么任性了,总有一天,全天下人都会惧你,心里偷偷的恨你”。一句话,说到底,才歇了口气。
夏侯司恶凝着她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深幽,手上,微微施了力道,“你知不知道”。阴森森的语气,表情,他现在的心情可不怎么乐,难道刚刚她的一席话点到他的痛处了吗?“光凭你说的这番话,就够你死上千次万次了”。
“我才不怕死”。她轻哼一声,“早就死过一次了,是没有死过的人才怕死,人生人死,不就是一个过程嘛,没有谁可以勉强,该我死,我也活不久”。就算再有钱,就算再用心,生命,该逝的时候,亦是一点痕迹也不留不是吗?“如果真的是不该死的人,看看我,不是又活过来的吗?”。只是活错时代罢了。
她的生命,仍在延续,这才是最主要的。
“……”,夏侯司恶一言不发的直勾勾的盯着她。
琳琅吞了吞口水,“你看着我干嘛”。小手非常用力的板正他的脸,真的是,要看,看别的地方去,别盯着她直瞧。
“你这是在说大道理吗?”。他的眼,并未转移他方,而是微微的低垂。
“我不是在讲什么大道理”。她不是什么卫道人士,真是的,琳琅听得直想翻白眼。
“若不是,你觉得说这么多,对我来说,有用吗?”。慢条斯文的言语,不急,亦不缓,一个一个字,清晰吐出。
琳琅听得一阵气结,老天,他以为他在说什么。
小手一转,捏向他的耳,才不管他的脸色和眼神有多么的难看,“你的耳朵长得干什么吗?既然听到了,就听进去啊,同一件事,稍稍缓和一些,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瞧瞧你,再瞧瞧冷扬和常义,一站出去谁不离你们远远的不敢靠近半步”。
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夏侯司恶眼神闪烁。
“你不年经了——”。
“你显我老”。目光一暗,他的气息,繁重了些。
呃——
他到底是听到哪里去了。
没错了,他的年纪,跟她比起来,当然是老了,不过,她才没有那个美国时间管这个呢,“不是老不老的问题好不好,至少你要比我成熟悉,有些事情,别太孩子气”。
“你说我孩子气?嗯?”。
好危险的语气,琳琅想偷偷的从他的身上站起,却被他困得紧紧,唉,谁让她自投罗网呢,怪不得谁。
“就是——”。
他,又不说话了。
“唉——”。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看着他,也不再挣扎,“我真的希望你能听得进去,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的,但是,至少要改好吗?那些,都是对你好的事情,不是不好的,没有必要一再的推拒,是啊,你是武林至尊,在武林人士面前,要有你夏侯司恶该有的威严,但是,处事手法圆滑一些,并不妨碍你在众人面前的威严,你仍是你,这一点是没有改变的”。
“既然没有改变,为何又要改——”。
一句话,差点让琳琅气得吐血,原来,她刚刚讲的话,全都讲给空气听了,他大爷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好啊——
很好——
真是太好了。
小手用力向前一推,她拒绝再跟这种人有任何的接触,他的脑袋简直坚固的跟花岗石有的一比,谁想敲开它,那就是痴心妄想,她是不该痴心妄想,以为他至少可以听得进一句半句。
“我要去睡了,别扯着我,不然我要发火了”。他说的,情绪起伏太大,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所以,最好不要惹到她,不然的话,她一定会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火给他看。
夏侯司恶没有放手,反而紧紧的将她扣在怀里,不得动弹半分,“不,你不想睡”。她只是生气了,气自己对牛弹琴了吗?
他明白自己的手法有多么的极端。
那又如何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幸福的人,太过幸福,可怜的人,太过可怜。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极端的世界不是吗?
他,只不过是按着世间规率在走,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我现在想睡了”。可恶,抱得这么紧干什么?
“那就在这里睡”。他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口,让她小小的身子躺平,舒适一些,“外面有些阳光,你会睡得更好一些”。他身上的寒气给她的困扰,他自然清楚明了,不过,她大概不是一个怕冷的人。
所以,才不曾排拒过他的靠近。
在他的怀里?
抱歉,她睡不着,现在肚子里满满的都是一股吐不出来的气,她哪里还睡得着啊,不过,他既然不肯放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很不开心”。依在他的怀里,她很大声的宣布。
第1卷第53章
她当然不开心了,对牛弹琴,弹了老半天,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夏侯司恶无言,不想让她再火大而情绪过于波动的唯一方法,就是什么也不说,她说累了,说烦了,自然会停。
怪异的相处模式,可是,就是这样!
琳琅知道他有听没有记,更加知道,他不一定会去改变什么,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的心神,只能注意圆滚滚,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有事的肚子,生怕一不小心会惹来什么不得了的麻烦,第一胎,可胆颤心惊的很。
琳琅的肚子越来越大,夏侯司恶离开阴天楼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数时间,他已经不需要踏出阴天楼一步,左右二使可以替他顶下半边天,他如今,亦是静候着她腹中胎儿的诞生,阴天楼没有别的大夫,他是唯一的,若是他一走开,她又恰巧出了点什么事,后果,是谁都无法承担的。
“你要去哪?”。
“散步”。
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是坐着不是,躺着不是,走也不是——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之后,她一定会好好的打他一顿屁股好让他认清到底谁才是最痛的那个人。
夏侯司恶上前,扶着她下了楼,近日来,他盯人盯着更紧了,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琳琅半刻停不下来。
总是想到处走走。
到时候生孩子才不会太困难,这是她第一次怀孕生子,没有经验,所有她知道的且有好处的自然要多多去做了。
她很耐心的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向前走着,他,在一旁牢牢的握着她的小手,搀扶着她,有夏侯司恶在,常义可轻松了不少,外头的事情,大多也不需要真正用上打左右二使,大家可是非常期待琳琅腹中的小宝贝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那么,尊主便有后。
大业便有人继承。
这是阴天楼中,除了琳琅和龙修两人之外,其他人的想法,当然,他们不善表达,琳琅也没有那么无聊整天去猜别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一切仍是相安无事,不然的话,她一定会恼的让孩子学哪吒一样,在肚子里躲个三年多才出来。
“你——真的会接生吗?”。琳琅开口,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无数次了,总是不放心,她真的能让夏侯司恶为她接生吗?
没听说过接生婆有男的,而且——听说男人一看到女人生孩子就会晕过去的不是吗?
要是,他万一一不小心真的晕过去了,那她要怎么办?
不会一尸两命吧,呃——想想就怕,这个时代,什么都不发达,产妇最容易遇到流产和难产,真是命苦的很。
“嗯——”,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这,亦是夏侯司恶千率一遍的回答,仅是轻哼一声而已。
“真的——能接生吗?”。
一记冷眼扫过,琳琅还是用力的看着他,“要不要到外面请个产婆回来,我看——”。
黑幽幽的眼,更摄人了,从来没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质凝夏侯司恶的能力,而眼前这个姓陆名琳琅的小女人,一天到晚,起码要质凝三次以上。
“陆琳琅,你再问一次试试看”阴森森的言语,仿若从地低深处传来的夺命之音,阴沉的表情,更是比殿前阎罗还可怕,若是他人,看到夏侯司恶这副模样,定然是吓得失了魂,破了胆,琳琅却不怕,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她不怕吧。不——她也曾怕过,只不过,如今已经麻木了,他有什么好怕的,还不是一个人,只不过比普通人多了点童年阴影,心里多了点不痛快,手上功夫比普通人厉害了那么一咪咪,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多个鼻子,少只眼的。
该怕的,早就怕过的,不急着这一刻。
“我是说真的——”。小脑袋为了加强说服力用力的点着,“你想想啊,不——不需要想,你也该听说过,男人进产房是不吉利的哎”。再多的借口也有用完的一天,琳琅就快要辞词了,连她最瞧不起的借口都找出来了。
哼——
女人是为了男人生孩子,男人却因为一句不吉利,让女人一个人自生自灭去,什么人嘛!
“你以为我会在意吗?”。眼一眯,因为她的瞧不起。
琳琅再度摇头。
“你应该在意的”。她很认真的劝说,“普天之下的男人都在意,你为什么不意,万一到时候对你来说不吉利了,你再怪到我头上怎么办?现在提醒你还来得及啊,你别进产房了,我真的没有怀凝过你的医术,不过——拜托你了,好不好?”。
“不好”。
晶亮的眼儿完全没有形像的往上一翻,她就说嘛,姓夏侯名司恶的男人脑袋硬的万年不朽,怎么说也说不进去,怎么说也听不进去。
“你要跟进产房,我就不生”。用力转过脑袋,气呼呼的道。
“休想”。
“你不妨试试看”。
试试看?
怎么试啊?
一天到晚在他的耳根子边上提提提——他一点都不会烦吗?男人最怕女人没完没了的在他的耳边说这说那,更何况是同一件事,一提再提,他不烦,她都烦了,真是可怕的男人。
足月——
阴天楼没有任何外人进入,仍是原来的人数,自然没有琳琅千盼万盼的产婆,接生的大夫,正是她腹中胎儿的爹,夏侯司恶——
“你你你——出去——”,白嫩的小手,早就紧握成了拳,用力咬紧牙根,忍着一波波的剧痛,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生孩子会痛得让她想去死。她明明已经很想死了好不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还要让她再想去死一次。
夏侯司恶蹙眉,“别咬着牙”。他无视她的言语,大手扣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咬碎那一口贝齿,“不要开口,保存体力”。
第1卷第54章
“你——你出去我就不开口——”呜呜——她才不要让个男人看到她生孩子的样子,太难看了了,她可不可以跟别人一样,要个产婆。
“闭嘴”。夏侯司恶咬紧牙关,本要点住琳琅的哑|岤,让她无法再大吼大叫,不过,为了不出现反效果还是让她吼个够,没错,他是第一次替人接生,且接生的对像是自己的孩子,夏侯司恶宁神,以掌与她身体接触,将内力传输到琳琅的身上,不让她为此筋疲力歇。
“好痛——我可不可以不要生——”
琳琅从头到尾,不曾将他的话听在耳里,他不让她叫,她偏偏越叫越大声,呃,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了,是人都知道生孩子算是死过一回,那痛,不是寻常人可以体会得到的,一伸手,夏侯司恶点住了琳琅的哑|岤。
再这样叫下去,她会失声,现在的声音,已经呈现嘶哑。
“嗯——嗯——”,两只眼睛,因为气怒,因为痛——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她为他生孩子的时候,他尽然无情的点她的哑|岤,是是她一生下孩子后,他就点她的死|岤。
真是够了!
阵痛将琳琅折磨了十多个小时,才平安生下一个女儿——没错,是女儿,看着女儿的那一瞬间,琳琅舒了一口气,却也将心提得高高的。
女儿,大概不如夏侯司恶的意,他想要的是个儿子继承他的大业,一个女儿家,是无法扛起如此大的责任,这样很好,这样,她的孩子便不会变成他那样。另一方面,她又在担心,十个多的结果,却不如他的意,他会不会一时气恼,一掌劈了她和刚出生的小女儿。心里复杂的很,却没有多余的力气抓着他盘问一番。
孩子落了地。
她的腹中不再有什么筹码,是不是就要任由他宰割了。
身心惧疲的她,陷入睡眠。
一旁的夏侯司恶,面无表情的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儿。
片刻后,张嫂被唤进房里,照顾琳琅,龙修跟着哭了进了,刚刚琳琅姐姐叫的好大声,她好痛好痛,可是师父和常右使不肯他进来,说琳琅姐姐是生孩子而已,可是——生孩子怎么会这么痛。
一踏进房,看着琳琅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样子,龙修吓坏了,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呜呜——琳琅姐姐,你说过不会离开修儿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呜呜咽咽的声音实在不小,夏侯司恶眉一皱,长手一拎,轻巧的将龙修拎到屋子外头,“冷扬,看着他,要是再踏进屋里一步,我会打断他的腿”。
“是,尊主”。冷扬心神一颤,应是。
尊主,从来不开玩笑。
………………………………………………………………………………………………………
迷迷糊糊醒来,琳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光线,让她低咒一声,再度闭上眼。
再睁开,再闭上,直到适应了光线,才大睁着眼,房内,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其他人的踪影,没有夏侯司恶的影子,没有孩子的影子——孩子,对了,她的孩子呢?琳琅心一惊,生怕夏侯司恶把不是儿子的女儿怎么样了,冲动的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你想干什么?”。
刚刚还不曾看到人影的男人,已经直直的立在她的面前,冷冷的盯着她,“这一个月,你都不准下床”。
一个月?
她现在一分钟都等不了好不好。
“孩子呢?你没有把孩子怎么样吗?”。她好小心的问着,深怕惹他不快。
她的小心亦亦,夏侯司恶全然尽收眼底。
“你认为我该对孩子怎么样”,薄唇一扬,是一抹不是笑的笑。
琳琅的心,就快要掉到谷底了。
小小的身子拼命的往外探,直到扯到他的手为止,“你是不是一个不开心——”。
“我为什么要不开心?”。他莫测高深的随着她的话问。
“当然不开心啊”。琳琅受不了的怪叫,“你想要的是个儿子嘛,结果我给你生了个女儿,完全不如你的意嘛”。像他这么寡情的人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注重亲情的人,谁让他在小的事情,这受伤过重呢,没有人可以医治他的病嘛。
眼一眯,眸中,尽是冷色。
他尽然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有这样的说法,眼前的女人,可是完全把他瞧扁了。
他夏侯司恶绝对是个冷情之人,只不过——
“不管她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的骨血,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不聪明的女人,难道连最起码的记性都没有了吗?
“那就好——”,听到他亲自这么说,琳琅大大的松了口气,随即一想,也不对啊,如果他还在意女儿是他的骨血,那女儿跑到哪里去他,“那孩子呢?你把她放在哪里去了?”。该不会抱出去丢掉了吧,“你有没有给她吃药”。明显一点是下毒。
她的话才落,夏侯司恶的手已经伸至她的面前,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扣住她的下巴,有些用力,琳琅微微吃痛。
“女人,你实在是太多话了”。
太多话了?
圆眼儿一睁,他不说倒好,一说,她又想起来了,“还说我,要说也该说你自己才是,我为你生孩子生的那么辛苦,你尽然没有良心的点我和哑|岤,真是太过份了”。好痛,还捏着不放,他到底想干什么?
“话,有该说和不该说,下次记得分清”。
“我偏不”。
“那么——以后别想见你的女儿”。
呃——
如此明显的威胁,琳琅就是想无知的当作不知道都难,他不止冷血,还很过份,对一个刚生产完的女人说这样的话。
她用力的抬起他的另一只手,用力的咬上一口,那是他该得的,她的痛,比他多过千倍万倍,咬完,看也不看那明显的牙印,小脸跨跨的,“我要见女儿,现在——”。
跟这种悲劣的男人有什么理好讲的。
第1卷第55章
刚出生的娃娃,真的好小,小到,琳琅必须止住呼吸,才能小心亦亦的将她抱在怀里,她睡着了,眼儿闭着,刚出生的孩子确实不怎么好看,她亦不能昧着良心就自己的女儿是世界上最美的孩子。
但是,她的心中,充满了感动,怀中的孩子,是生命的延续,十个月的怀孕,如今,她终于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上了。
凝着怀中小人儿巴掌大的脸儿,琳琅用力的吸吸鼻子,糟糕,太感动,她想哭——
是喜极而泣。
为怀中的小生命。
“琳琅姐姐,你不开心吗?是个小妹妹哦”。龙修小心亦亦的问道,夏侯司恶让张嫂将孩子抱进屋里的时候,其他人一并的都进了屋,不止是龙修,阴天楼的人都在,都想看一看,尊主的亲生女儿,是何模样。
他们都希望,这个新生的女娃儿能带给尊主的是快乐,是开心,是无忧——人可以孤独,却不能孤独一世。
高兴,希望是笑的,琳琅在哭,所以,龙修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在不开心。
轻咬着唇,琳琅无声的直摇头,当然不是,她就是太开心了嘛,“琳琅姐姐没有不开心——”,泪,止不住的滑落脸郏,落在丝被上,“以后修儿就有伴了”。孩子与孩子和大人与孩子之间的情感交流是不同的。
“好哦——”,龙修高呼一声,“琳琅姐姐你放心,以后修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妹妹的”。
小妹妹?
一边的两个男人翻起白眼,冷扬和常义轻吐一口气,真是好辈份啊,叫母亲叫姐姐,叫女儿叫妹妹,这是哪门子的关系。
不过——
阴天楼楼主的孩子岂会缺少照顾呢,最好是由尊主亲自照顾,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尊主,小姐该取名了”。难得开口的张嫂提醒,一大帮子的男人,对这些事儿,想必都不大了解,就算贵为尊主高高在上,也不可能知晓天下事。
“是啊是啊,小妹妹要取名了”。龙修跳得高高,好像是在为他取名一般。
“修儿,别跳,乖乖的站着——”。琳琅没有阻止夏侯司恶为孩子取名,她会先听听他到底是取个什么名,千万别像他的爹娘一样,取名司恶,司字她是没有问题了,这恶字,想必是长辈有先知,知道自己的儿子以后会是个恶人,所以才取个司恶。
夏侯司恶表情未变,双眸凝在孩子的小脸上,定定的注视了许久,众人都以为他是不是入定了,他才缓缓的开口。
“你说呢——”。这话,自然是对琳琅说的,琳琅微微一泪,仍挂着泪的眼,看着他,他这是在征寻她的意见吗?
完全没有必要不是吗?
他心里,肯定早就取好了名,对了——他以为会是个儿子,岂料到不如他愿是个女儿,所以,他只想了儿子的名,没有想女儿的名。
哼——
女儿是她的,名字就由她来取。
“语——夏侯语——”,她凝着小女儿的脸,心里却暗暗的瞪着夏侯司恶,哼,她生的女儿才不要像他一样,要嘛不说话,要说就是说些气死人的话,不然就是阴阳怪气的很,她一点都不喜欢。
她的女儿,自然要像她——呃,允许像他一点点,承袭他好的优点,不好的统统丢掉,爹地妈咪和大哥最喜欢她了,女孩子家,嘴甜是很重要的,还有笑脸,她的女儿,不会有任何的禁制,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至少,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不需要整天憋在心底,那样的话,总有一天会憋出毛病来的。
对此,夏侯司恶没有意见。
“就叫夏侯语”。
一句,定音,夏侯家的小女儿正式名命,只不过,夏侯家上面没人,自然不需要那些繁文辱节,能省则省,省得麻烦。
只要夏侯司恶说了,便算。
琳琅半点睡意也无,怀里抱着女儿,硬是不肯让他人接手,那家伙说过的,还拿女儿来威胁她,她才不把女儿交出去,就不会被他威胁了。
小孩子什么事都不懂,又不懂得反抗,以她现在的身体,只会让自己的后半辈子不好过而已。她才不会孩子气的跟自己过不去,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呢。
“小语儿——妈咪——呃,娘在叫你听到了没有”。琳琅完全无视在场的其他人,低低柔柔的跟怀中的小女儿说话。
龙修凑上前去。
“小语儿,我是龙修,以后照顾你的人哦,你可以让我修哥哥——”。龙修很认真的说。
修哥哥——
琳琅秀眉一蹙,这称呼,似乎有点不对劲。
哥哥——
对了,修儿可是夏侯司恶的弟弟,要叫的话,得叫叔叔了,怎么还能是哥哥呢。
抬头,看着龙修。
“修儿,以后修儿就是小语的叔叔,不是哥哥知道吗?修儿可以叫她小语儿,因为修儿是小语儿的长辈哦”。
长辈?
龙修指着自己。
“修儿——是长辈?”。才八九岁就当叔叔了,真是幸福的很。
“嗯”。琳琅点头,眼儿一撇,“没有办法啊,谁让你是他的弟弟”。那个他,始终一言不发,“小语儿是他的女儿嘛,所以修儿要搞清辈份哦”。
“那修儿叫他大哥,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叫你琳琅姐姐,要叫琳琅嫂嫂”。他年纪虽然,有些事情,该知道的他也知道。
哥哥的妻子叫嫂嫂。
琳琅微微一怔,没有想到龙修会突然提及这个。
嫂嫂?
当然不行。
“修儿还是跟以前一样叫琳琅姐姐哦”。嫂嫂之名,她可担不起,夏侯司恶只是想找个女人为他生孩子而已,仅此而已。
“哦——”。龙修乖乖应是。
整个屋子里,也就只有琳琅和龙修两个人有话说,其他人,只是站着,一言不发,这是阴天楼的特色。
半晌过后——
张嫂提醒,“陆姑娘该休息了”。
做月子的时候小心些,以后的日子才不会难过。
“我不累”。抬眸,投以一记感激的眼神,琳琅微微摇头,其实是有点累了,生产过后,非常疲惫,只不过,她舍不得睡,舍不得放开怀中的小女儿。
“你累了”。夏侯司恶上前,长手一伸,轻巧的从琳琅的怀里把女儿接过,“躺下好好休息,张嫂,你去准备些她能吃的东西”。
“是,尊主”。张嫂告退。
“冷扬,把龙修带下去,其他人都可以退下了”。
“是,尊主”。
三言两语,房间里的人解散的干干净净,琳琅干瞪着眼,他这算什么,她知道他的武功好,很厉害,也不能说也不说一声就把她怀中的女儿偷抱走啊。
“休息”。双手,环着孩子,孩子在他的怀中,显得更加的娇小,琳琅用力的摇头,不,她不睡。
“躺下”。他的语气,加重了些。
“不要——”,她还是摇头,“你把女儿给我,我才休息”。
一际冷眼飘了过来,凉嗖嗖的,“抱着她你要怎么睡?还是想一个翻身把她压扁”。
什么话——
琳琅一翻白眼,噘着嘴儿,“我才不会”。小看她,她现在是为人母了。
“马上躺下,不然的话,以后别想再见到你女儿”。
看看看——
又是威胁的话语,一个大男人,威胁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他让她睡,她偏不睡,他都不如她的意,她为什么要如他的意。
“不把女儿给我,我就不睡”。
因她一句话,夏侯司恶的眼危险的眯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眼前的小女人,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本就黑幽幽的黑眸,此时,变得更加深幽,仿佛,要将人的魂魄吸进,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