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未央:鬼魅王爷刁钻妃第30部分阅读
冷夜未央:鬼魅王爷刁钻妃 作者:rouwenwu
的地方。”
“不用了,”诗夜雪还没有应声,那女官又冷冷道,“奴婢们会代王爷照顾王妃娘娘的。”
紫汐无奈的冲独孤夜眨眨眼,虽然她的巫术与岚相比能较之高下,论心计……
“那么王爷,臣妾就先行一步了。”
众人都替她担忧着,包括躲在后面一间房的木子缪和沈玉郎,她本人倒是挺自信。
无奈之下,独孤夜点头应允,目送走自己被变相劫走的王妃,身后的诗夜雪便不满的‘切’了一声,“不让我跟,我还不能进去了?”
皇宫,又不是没去过,真要揭开猫女的老底,就要追溯历代云琉皇,谁最爱猫了。
大巫的执着1
“眼下怎么办?”从里屋窜出来,沈玉郎和木子缪随时听候独孤夜的差遣,在帝都五里外异族的佣兵随时出击,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能再坐以待毙。
稍作思量,独孤夜将忧心忡忡的几人淡淡的纳入紫色的眼眸中,诗夜雪在刚才低声抱怨过后,就等着他给与一个命令。
皇宫,对于猫女来说太熟悉。
月夜皎洁,走到正堂外,望着若隐若现的星,他想,是否来得太快了……
“雪,紫汐就交给你了。”无奇的一声,独孤夜终于做了决定。
“我知道了!”高兴的应了一声,趁着夜色,猫女风似得闪了出去,人人都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保护好她也喜欢的那个女子,怎能不叫人欢喜。
“那么我们?”
回首,独孤夜一身云淡风轻,身后的三个男人已然完全坐不住了。
仿佛看透了夜王些许心思,却又不敢确定,是否就是今夜?
“木先生熟悉皇宫的路吗?”
“哈哈哈~”木子缪毫不客气的朗笑,“你说呢?”
“那么营救高原王妃的事交给你与寂野了,鬼才公子出城准备吧,三更见。”
“那么你呢?”
独孤夜呢?他安排了别人,自己的份却不说。
“我?”负手在身后,已经往外走出几步的独孤夜又回头淡淡道,“当然是去找我的王妃了~”
没理由把凤曦昂的女人救出来,而扔下他自己家的吧?只有诗夜雪在暗处保护,他不放心。
一同进城,本可以一网打尽将他这夜族剿杀,岚却不动声色派人把她接走,到底想做什么,连他也无法猜测。
岚的目标,似乎是放在紫汐身上的……
从那个雪夜将她送回另一个世界,为什么……要对紫汐那么执着呢?
……
有皇室标记的华丽马车缓缓驶在宽阔的街道上,紫汐内心比想象中的平静。
没有拉开车链子看沿途的街景,此刻她和独孤夜思考着同样一个问题。
那个叫做岚的大巫,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执着……
大巫的执着2
隔着车帘,紫汐可以听到属于帝都的声音,隐约望见那些闪烁的灯光,不用看,她都能感受到周遭车水马龙,富庶安定的一国之都有多么繁华。
想起前日独孤夜和凤曦昂定下的‘王者之约’,会打仗吗?
百姓是无辜的,可是夜告诉她,这里的一切结束后,他们只要回到洙濂,那个曾经他们相遇的地方生活就好了。
其他的事情,交给凤曦昂去做。
她想,虽然那男人看起来轻狂不可一世,但说起自己的王妃,锐利的眼里能让人看到温柔的光芒。
只要是心中有爱的人,都是善良的吧。
据说,这个男人也曾经被自己摆过一道。
她颔首低笑,大脑呈幽浮状态,接下来要面对的大巫呢?
紫汐眉头微微一蹙,忽然马车停了,车外传来似是士兵样粗声粗气的腔调,“入夜不能出城!”
出城?
车内的人无比讶异,不是说进宫的吗?
悄悄的坐到车门边,掀开帘子从缝隙看出去,虽然是夜晚,紫汐还是一眼认出这门是一个时辰前她和独孤夜进来的南门,守卫的侍卫长的脸孔她都认得!
刚才的女官正从腰间取出一块牌子,递给拦路者,接过那块牌子,侍卫长肃穆的表情明显惊动了下!
双手归还,头埋得低低的,往后大手一挥,放行了。
连车里是什么人都不过问。
那女官似乎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不经意的回头扫了马车一眼,紫汐连忙收身回去,深呼吸……
车子再次动了起来,带着她出城……
怎么办?离开时,紫汐与独孤夜会了个意思,凭她对他的了解,今夜绝对要救出高原王妃,速战速决,可是她现在却先一步出城。
她在车内忐忑不安,外面喧嚣的声音越来越远,灯光渐渐稀薄,现在要下车吗?
用巫术操控周围的树木帮自己逃走,然后回去找独孤夜?
不对!紫汐脑中闪过一道光,那个女人对自己那么有兴趣,难不成她已经在城外?
大巫的执着3
假使那女人计划好一切在城外等她。
且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这对于去皇宫救高原王妃的其他人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走。
暂且,耐着性子去会会云琉的护国巫师吧。
怕什么呢?
如果有心杀她,早就死了。
她是云琉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创造出来的,叫做岚的大巫可以在夜晚召唤烈日,紫汐也可以,而且独孤夜不会放任自己不管。
只是偏偏……
满心苦恼的往车后张望了下,只怕这个时候,独孤夜已经准备悄悄潜入皇宫实施他的救人计划了,你老婆我都快被拐带了,怎么办啊……
“紫汐。”
忽然!白色的猫从小小的后车窗轻盈的跃进来,落到紫汐的双腿上,“别怕,我在沿途留下了记号,独孤夜没那么笨的。”
“诗夜雪!”压低了声音,紫汐惊喜的给了白猫一个深情拥抱,用气息对它悄悄说道,“你来了就好了。”
其实她一个人很没谱!
琥珀色的猫眼瞪了她一瞪,场景感觉似曾相识,紫汐讪讪一笑,“现在怎么办?”
“我先出去,跟在车后面,也许那个老女人已经不在皇宫,先拖延时间。”
说完,白色的魅影又跳出车外去。
平复了心境,有诗夜雪陪伴,紫汐紧绷的心弦的稍微有所放松。
远离了帝都,她从车窗探望出去,那处灯火阑珊,安宁和谐,忽然很羡慕城中居住的平凡人,不用担心什么国家大事,什么天下格局。
为柴米油盐偶尔忧心,和老公拌拌嘴,做点什么小生意,一辈子平平凡凡、安安静静的就这么过了,多好~
可是,独孤夜生来就不是普通人,而她,更是为了他才出生的。
从一开始,命运的轨迹就没有把他们放到普通的那一条线上。
轻轻的抚摸了下永远被淡色萤光环绕的琉璃手镯,不管怎么样,能在一起就好呢……
马车驶入弯曲的山道,一路颠簸,好似没有尽头。
大巫的执着4
‘汐……你怎么可以离开我?!!!!’
“!!!!”
猛的睁开双眼,紫汐的周身顿时感到寒气在侵蚀……
她环抱住自己,发现背脊隐隐冒着冷汗,刺骨的冰凉和不明的恐惧感贯穿始终,刚才我……
“做梦了?”
狭小的空间内,不时颠簸,外面只有马蹄声和几人匀速行走的步伐声,踩着枯枝,清脆作响。
还是在马车里,抚了额头的冷汗,紫汐拉开后车帘往外张望,苍穹幕黑,没有玄月,没有繁星,静得连风吹的声音都听不到。
她惴惴不安起来,又在不安中,瞥见与马车保持了二十多米距离的白猫,那双猫眼即使在没有光亮的夜色下也泛着诡异的光芒。
此刻在紫汐看来,妖异的光犹如心中唯一的希望,刚才,她做了一个怎样短暂又可怕的梦。
梦中有张似曾相识狰狞的脸,呲着獠牙呼啸着向自己扑来。
他说,你怎么可以离开我?
那个人是谁……
犹豫之间,一直前行着的马车,停了。
“夜王妃,请下车吧,岚大人在等您。”与之前在夜府比起来,女官对紫汐说话的态度要恭敬许多。
因为他们本来就知道独孤夜的身份吗?
从女官拉起的门帘探出身去,眼前是一座看似有些年代的宅子,很深,很暗,青苔爬满墙壁,墙角织着蛛网,正门上的匾额歪在了一边,破破烂烂,应该许久不曾有人居住了。
都不知道,里面住着个怎样的东西,亦或是……怪物。
见紫汐有所迟疑,女官又道,“大人只在这处稍做停留,稍后便启程。”
“启程?”要去哪里?如果是回帝都的话,应该说‘返回’这样的词吧。
“夜妃无须问太多,进去见了岚大人后便知。”
提着灯笼,两名等级低的女官已经走在前面为她开路,剩下的那一个,没再跟紫汐多言,转身回去,施展简单的法术,将马车重新收拾了一番。
看上去,好似真的要长途跋涉。
大巫的执着5
如何都好,那个女人就在荒郊野外破烂的荒宅里,对独孤夜最大的威胁不在皇宫里,紫汐也踏实多了。
反正,她认定了里面的人不会害自己。
随着女官走进去,入门便是一个四方的庭院,虽然破旧,却看得出轮廓。
前面提着灯笼的女官一个转身,走过弯曲的回廊,低低的残白回廊下是早已干涸的荷塘,不远处的凉亭下,一身素色黑衣的女子背对而立,那便是云琉护国的巫师。
跟着女官走近,紫汐的目光汇聚在那抹修长的背影上,单只是一个背影,让人无限的揣测。
素黑的裙没有多余的装饰,外面配有一件暗红的长纱衣,加之她高挑的身材,看上去很是单薄。
她的头发被利落的挽在脑后,高贵、一丝不苟,严谨衬托出了她应有的年龄。
不可抑制的对她的相貌猜测上了。
是美丽端庄,还是j邪刻薄?或者有半面禁毁半面倾城?
一面佩服着自己遐想力,在紫汐来到她跟前的同时,岚轻盈的转过身,面容带着和煦的微笑。
和紫汐之前想象的都不一样,那是一张毫无敌意,甚至有些喜欢的脸。
云琉的大巫无疑是高贵的,但在高贵的外表下,是令人畏惧的气息,这也是跟随在她身旁的女官第一次看到大巫有这种表情。
难免在心中产生和紫汐相同的惊讶。
“你来了。”她声音略显沙哑,不高不低,很柔软。
“你……就是护国巫师?”紫汐不确定的问。
岚点头微笑,“是的。”
“……”她以为,她会看到一张憎恶的脸。
“紫汐,我想见你已经很久了。”黑色的巫袍下,岚沉稳大气,伸出她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抓起紫汐,眼中说不出的欢喜,“你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呢~”
被她突然的举动弄得无措,紫汐不习惯的往后闪躲了一下,却无法将被她握住的手抽离回来,“我不是孩子了……”
大巫的执着6
发觉她不习惯与自己亲近,岚抓住她的手又松开了,她笑得婉约,“本来我只想把你送走,可是你偏偏要回来。”
如果她不回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
“我本来就属于这里!”脑子里最直接的反映,紫汐本来是属于云琉。
当她重新呼吸这片土地的空气,当她站在独孤夜的身边,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她由汐无泪创造,原本是独孤夜的解药,为他而生,注定的命运紫汐认了,因为她爱上了那个男人。
岚微怔,那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么?
“罢了~”见她异常坚决,岚出奇的顺着她继续说道,“你的体内留有巫师最纯正的血液,是我们黑巫的骄傲呢。”
“黑巫什么的……”把头撇向一边,紫汐原本就不喜欢自己这个身份,“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有些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那么简单,紫汐,你知道你的存在对于我们黑巫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这些我都不想知道!”她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岚说话的语气很轻,可她却感到她在逼自己,“为什么你要阻扰我和独孤夜在一起?”
“因为他不配!”沉下脸色,岚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作为血统纯正的黑巫,你怎么可以和低贱肮脏的夜族在一起?”
“你很高贵吗?”凭什么说夜族低贱肮脏?“在我看来,没有心跳的夜族比一些行尸走肉活着的人更加真实!”
听罢岚扬起手便想掌掴她,紫汐把双眼紧闭,满脸倔强!
那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半响,她听到面前的岚似乎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睁开双眼,那个女人居然有担忧的神色,“我把你送走,总比看着你死好!黑巫不能与夜族在一起,这是禁忌!你竟然还为他生了孩子!”
这简直是黑巫一族的耻辱!
“这些……是我的事,跟你们没关系吧。”
“有的,别忘记我刚才说过,你身上留有黑巫最纯正的血液。”
大巫的执着7
因为她的身上有最纯正的巫师的血液,所以,更不能和深恶痛绝的夜族在一起。
否则,黑巫们宁愿背负终生痛苦的诅咒,也要将她置于死地。
这是不能逾越的骄傲?还是迂腐的执念?
一如当年准备嫁给独孤夜的汐无泪,在她的身边,早就危机四伏,在洙濂即便没有遭遇那样的不幸,也不会得到安乐的日子。
种族之间的对立,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跟我回珊瑚林。”岚的口气里充满坚决,“你过往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
“珊瑚林?”那是个什么地方呢?对于紫汐来说,未免太过陌生。
她轻轻的笑出声来,“那个地方对我来说太陌生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汐无泪对独孤夜的爱,我根本不可能存在,我的存在,我的使命,我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才有意义。”
“那个可怜的夜族男人吗?”语气是何以不屑,“没有我的宽容,他早就不复存在了,不过过了今晚~”
岚忽然阴森的笑起来,“一切都会结束的。”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都会结束?紫汐躁动起来,“你把夜怎么了?”
背身过去,岚望着不知何时从云端探出头来的皎月,笑意至深,“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凤曦昂侵占郁南的消息吗?那些把戏,只有我纵容,才有可能实现,天下如何与我不相干,既然凤曦昂不是夜族,又那么想做云琉皇,让我成全又有何妨?至于独孤夜……”
独孤夜……会怎样?紫汐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他早就该死了!”
“!”
紫汐惊诧得瞳孔收缩,独孤夜不能有事!“我要去找他!”
才将转身,她就全然无法动弹,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岚的声音在身后娓娓响起……
“那个男人值得你做到如此吗?我这样做是为你好,而且你应当很清楚,本身作为让夜族恢复成|人的药引,你是不可能变成他的同类的,就算今夜他不死,你依旧在他身边,往后的岁月,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老却,最后死去,这无疑不是种痛苦?所以~你跟我走,让他就结束在帝都的深宫里吧。”
(今天晚上不更了,明天浅歌要出远门,停更一天。24号恢复更新,争取当日结文吧==停在这里我也比较郁闷,明天清早就要走,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望亲们谅解,周末愉快。)
宫变1
重重宫门,铁蹄阵阵,喊杀声乱做一片,激斗中血光映红了悬在天空中的月。
帝都的皇宫,今夜注定一场血战。
宫廷禁卫军的包围下,带着十几人的寂野和木子缪已经将宋婉儿救出,过程之轻易,却在出宫前被大军围剿,突如其来,遭遇得好不自然。
杀光中的木子缪已然褪去商人的狡黠,取而代之的是剑客的果断英姿,手握狭长银光寒剑,血不沾身,剑术与那颗只为经商转动的大脑并驾齐驱,木大商人的姿态让使用双子剑的宋婉儿由衷赞叹。
未想到夜王身边能人如此之多。
“穿过最后一道宫门便有人接应,”一剑挑开从背后袭击的禁卫军,木子缪对寂野和宋婉儿二人道。
银枪横扫,迎面而来的禁卫军倒下一片,又冲过来更多!寂野在不远处应和着,就是铁打的人,也吃力了,“怎么那么多!”
没完没了的涌上来,皇宫的军力仿佛倾巢而出,照这样下去,就是那一道宫门,都不知有没有命走出去。
“怎么没看到指挥的人。”混乱中,不止宋婉儿一人发现异样。
只说今夜宫里出现刺客,被超出平日数倍的禁卫军围剿就足够不正常,杀场之外,余光中众人都见到那些抱着自己财务的宫女和太监们在逃命似的往外跑。
蜂拥的禁卫军只顾着要取他们这群夜闯者的性命,似乎在很早以前就接到某种命令,至于其他事,全然被忽视。
已经乱做一片,让这场原本很简单的营救,看上去更像是一场宫变……
木子缪也在沉思,大巫呢?云黍天呢?议政会的任何一个元老呢?
何以乱成这样,硬是不见他们谁曾露面。
眼看宫门就在身后,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住手!”
厮杀激烈中,忽然仿佛从头顶传来个熟悉的女声,划破了漫漫长夜的天际,清脆而响亮。
十几仗高的宫门上,朱红砖瓦间,立着两男一女。
三个人影的轮廓分外清晰,木子缪最先了然,“那是……”
宫变2
“吾皇万岁!”
沉寂了几秒,下面拼杀的禁卫军立刻认出了高高在上的其中一名男子,正是他们的云琉皇。
整齐的膜拜声与之前的火热拼杀形成鲜明的对比,所有禁卫军全都放下武器,单膝垫底向他致以敬意。
纵然木子缪等人还被包围在重心里面,看样子,好像被忽略了一般。
云琉皇权最崇高的象征,便是此时正被云染和王语萱挟持的云黍天。
“蠢材。”冷冷的斥了一声,一身金色龙袍的云黍天在风中带着怒意咒骂,“没看到朕被挟持着么?”还跪什么跪?一个个眼都瞎了?
禁卫军们仰头望去,他们陛下的身后有个男子正用长剑威逼,而那个男子的长相……竟然像极了病薨的渲帝!?
“怎么?觉得很眼熟?”云染用看自己精心调教出来的孩子们的眼神望着下面的一片,“议政会的老家伙们~已经早登极乐了,你们听命的大巫,也弃你们而去逃亡珊瑚林,现在……”
云染看向剑指的云黍天,这个傀儡皇帝是唯一能够有资格说话的人,却已经被他挟持。
下面群龙无首的禁卫军带着各种疑惑的表情望着上面,彼时心中答案明了,挟持他们陛下的就是云染,曾经的渲帝,而今沦为夜族的男人,他身旁的女子,虽有些眼生,却也不难看出亦是同类。
有些前几日参与勾宫火的人,还隐约记得,那女子仿佛就是帝都送去郁南的萱王妃。
人心开始不安躁动起来。
大巫只下令今日胆敢闯皇宫者杀无赦,可是大巫又怎么知道会有人在今夜闯入皇宫?
上面变成夜族的渲帝说的难道都是真的吗?议政会的长老们都被杀死了,黍天陛下被挟持,而护国巫师早已经抛弃了他们……
“混账?!还不快放了他们?”没等人继续王子忐忑揣测,云黍天不耐烦的又高声斥责了一声,素来军纪严明的禁卫军立刻抖擞的往道路两旁规律撤退,为包围的其中的木子缪等人让出一条宽阔无阻的道路……
宫变3
云染和王语萱突然杀出来,带着被他们劫持的云黍天,真真叫人意外。
骑着马,一路出了皇宫,再狂奔离开皇城,大难不死逃出生天,难免会有人猖狂一下,“哈哈哈哈!老子命不该绝!”
这声音可不是出自染公子,而是一向闷马蚤的寂野。
寅时已过,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停在帝都十五里外,与沈玉郎汇合后,所有人才是真的舒了一口气。
出了宫门后,云染一直挟在云黍天脖子上的剑也收回了,众人看在眼里,没问出来,这位第一次才见面的云琉皇不像人质,倒像是心思附在自己这一边的。
这位当今的陛下,看上去就一副斯斯文文的书生样子,很好控制的类型。
骑在马上,回望远处缩小了的帝都,从那处传来的不安的民声让云黍天低叹,“看来我真的不是做皇帝的料。”
“时不与我~”拍拍云黍天的肩头,云染安慰他,“你尽力了。”
让没有野心的云黍天继承皇位,只是为了满足云染一己私欲,说到错,也只有他的错。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江山,实际上内力残破不堪,随时会有崩塌的危险。
没有任何实力的云黍天,哪里能控制得了这样的局面。
“黍天哥哥,不要太自责。”王语萱也安慰着他,今日随云染一起潜入皇宫,将议政会毁灭,大巫已经离开了,整个皇权瓦解,等到凤曦昂的大军入城,相信,他会给他们一个崭新的世界。
路是为你铺好了。
“对了,怎么没见夜王?”云黍天忽然想起这一茬,当时他还被大巫控制着,只有残存的记忆,亦是不久前,在云染毁了议政会后将他恢复回来,“大巫离开时我还隐约记得,她说要带夜妃回珊瑚林!”
云染回望了帝都一眼,想到那个男人唯一的软肋,不免眉间一皱,“紫汐呢?”难不成真被岚那个女人抓走了?
“你们潜入皇宫以前,一辆宫廷御用的马车漏夜出城,我让人跟去,沿途留下记号,就在刚才断了。”至于独孤夜还有猫女,沈玉郎是没有见到的。
杀你的理由1
“已经三更天了……”帝都靠近北方,即便在冬日里,日出时间也是很早的。
木子缪担忧了一声,必须在天亮之前把他们找到,否则太阳出来后,有一半的人无法行动。
“向珊瑚林方向沿路寻找。”云染果断的将马头调向南面,“天亮以前,必须找到。”
否则之前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
黑暗中,独孤夜如黑色的闪电穿梭其中。
顺着诗夜雪留下的记号,已经往南行了一百多里,紫汐的气息越来越强,可是有另一个陌生的气息在向自己靠近,而且……是夜族。
‘唰!’的一声!独孤夜前倾的身姿猛的收回,利落回身,快得留下一抹瞬间的闪影,月夜下,只闻两道苍劲有力的风声在交错,诡异的呼啸在耳边,漆黑的夜中,他的眸子如同紫色的宝石,将向自己袭击的人收入眼中。
每一次攻击,都被矫捷的避开,独孤夜的动作快得媲美龙卷风,沉着不乱,防守之间不失时机的给与对方猛烈一击。
夜族交手,没有华丽的招式,出手便带着致命的杀意!
只闻静谧的林间有‘呲’的声音,月影下一抹血溅的殷虹洒在粗壮的树干上,高大的男人停驻在独孤夜面前十几米处,腰间血红一片,隐隐可见的裂开的皮肤正在迅速的愈合着,刚才那一击着实不轻。
男人阴邪的笑开,手掌在腰上轻轻扶过,沾满血液的手抬到唇边,他伸出舌头舔舐,诡异如令人惧畏的兽。
独孤夜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原来他与自己一样,都变成了夜族。
“好像见到我,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作为独孤夜变成夜族世代的云琉皇,他似乎很期待今日的相遇,凡是总要有个结局,“独孤璟枫,不……或者应该叫你独孤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远处与他面对面的独孤夜听了他的话后,似是而非的不屑轻笑,“云漠,我没有杀你的理由。”
杀你的理由2
云漠,创造云琉第十七个治世的皇帝,然他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和自己心爱的女子走在一起。
他的功绩无法被轻易遗忘,三百多年前,云琉达到空前强大的时期,亦是在那个时候,炎帝病薨,举国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淹没。
与云染的突然病薨有着如出一辙的巧合,谁又想到早应该死的人变成了夜族,一直隐逸的暗处,静静的,等待着一个逞凶作恶的时机,让他向自认为夺走自己幸福的男人展开疯狂的报复。
“你害我失去了无泪,所以~”扬起了手,云漠的双眼忽而变得血红,臂膀上长出绿色的藤蔓,张扬的舞动在空中,“在今天我要杀了你。”
见状独孤夜眉头微蹙,不管多少年,夜族的身形都不会改变,唯一会有如此可能……
“岚用巫术将你改造了?”
“哈哈哈哈~”怪物般的男人j邪的笑着,“我是多么强大,就算再变成|人,这种力量也不会消失呢~而你就不一样了。”他很满足于现在拥有的,即便是对付和自己夜龄差不多的男人,都自信满满。
独孤夜冷峻的表情更加鄙夷,本就没有心跳的夜族和自然之力糅合在一起,变成不折不扣的怪物,竟然还洋洋自得,不是悲哀是什么?
他面无表情的警告道,“不管你与岚达成何种共识,让开,我便饶你不死。”
云漠无惧,“凭什么呢?多年前你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逼我将无泪送给你,我就发誓,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你痛苦!”
“无泪不会做勉强自己的事,你应当清楚的。”那个女子已经死了,化作轻烟化作星辰,如无必要,独孤夜真的不想提起。
“是的~”听到汐无泪‘死了’的字眼,云漠的表情异常快乐,“当然了,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独孤夜一怔,难道是他……
“没错!”曾经让云漠听到名字就害怕的夜王此刻面容露出几分苦涩的表情,让他快意大增,“还记得洙濂的选择吗?”
若是没有云漠的怂恿,议政会和珊瑚林还有激进的夜族怎么会联合在一起静心策划了一场阻止他们幸福的阴谋。
杀你的理由3
洙濂的选择……
苦楚的开始……
独孤夜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的微微握紧,云漠带着畅快的话语仍然在继续,“大概你还不知道吧,我曾经就警告过汐无泪,如果她离开我,离开帝都,你和她包括你们收养的两个孩子都不会得到安生的日子。”
所以,汐无泪才会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居住,只想避世隐居,却逃不过命运的束缚。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死前居然用灵力汇聚成一滴可以把夜族变回人的泪,”仿佛几百年人的岁月的腻味了呢~云漠讪意的笑着,“等我杀了你,呵呵~”
究竟是要继续做连夜族都算不上的妖怪,还是重新为人……
“你说,我先杀了岚,然后抓走紫汐关起来,养着她一段日子再变回人好呢?还是解决掉你以后直接享受变回人的快感?”
在云漠做着畅想的时候,独孤夜的脸早就暗沉,杀气在周身肆意,像一座被惊扰的火山,随时将要爆发,他苍白的面容青紫的细小血管在蔓延,紫色的眼眸若隐若现的闪着红色的血光,听着对面男人狂妄挑衅的话语……
“听说紫汐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不知道她们有怎样的能力,我真实好奇啊……人类和夜族的孩子~或者说紫汐根本不是人,只是一件工具,哈哈哈哈!!!”他越说越兴奋,忽然自己抑制了小声,恬不知耻的对着独孤夜道,“不然……我也试、试……”
说完,云漠的瞳孔在瞬间放大,突兀的收缩了一下,方才他还自鸣得意的恐吓着对面的男人,此刻已经不见踪影,只是一刹那,同是夜族,他却没有发现他的意向。
背对着云漠站在他身后的独孤夜面色平静的说,“不管是无泪还是紫汐,她们的名字你都没资格提起。”
月影将两道影子拉得修长,静止的空气中,他的头颅清晰的从身体上滚落下去,没温度的血喷溅,独孤夜干脆的将手上污垢的血液挥掉。
我只为你而存在1
天真的云漠,虽然他们变成夜族三百多年,可是将自己变成夜族的轩死了,他的能力自然而然的过度到自己和思无泪的身上。
现在的独孤夜今非昔比,至于云漠是如何成为夜族,变成了怎样的怪物,都已经不重要。
无泪,你的仇我已报了。
……
距离帝都一百多里外的荒宅中,紫汐和岚依旧在对持。
“放我走!我不会跟你去什么珊瑚林的!”独孤夜就是她的一切,她绝对不可以离开他!
“紫汐~”岚的手拂过她的青丝,望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在打量一件完美的珍品,“作为黑巫来说,你的潜力是无人能及的,只要你肯听我的,将来在云琉,乃至整个夜岚大陆上,没有谁能够超越你,你将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
她眼中流露出异样兴奋的色彩,这一切对于岚来说是无上荣耀,为此她甘愿放弃一切,用一生去追求。
紫汐不以为然,“这对你来说或许很重要,我不是你,别把你所想的强加在我身上!”她只想和她爱的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她还有两个出生那天就没有再见到自己的可爱的孩子,什么最伟大的巫师,无人能及的潜力,与她什么想干?
斜睨了紫汐一眼,她比想象中还要固执,抬首看看天上散发着盈盈光辉的银月,这个时候,怕是独孤夜已经死了~
岚露出满意的笑容,没有谁能勾忤逆她,她是云琉的护国巫师,即便对于这个头衔,她本人是如此不屑~
“不愿意和我走是吗?”这不是在问,而是在确定。
得到紫汐一个决绝的眼神,岚轻飘飘的说,“如果我告诉你~独孤夜死了呢?”
“!”
“不可能!独孤夜不会死的!”现在是晚上,除了光她想不到还有什么能伤害他。
“有一个人~”岚笑了笑又纠正了语气,“或许说不能是人,总之~”她很自信,“这个时候,独孤夜已经死了~”
我只为你而存在2
白色的灵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如同暗夜里的一道光,它扑在被定了身的紫汐身上,盘踞她的肩头,对着岚张牙舞爪,保护主人的天性使然。
“滚开!”岚的莲指一起,生生将诗夜雪打开,承它刚才推了一下,紫汐从束缚中挣脱出来,没有片刻的犹豫,同样结起手印,用无形的力将还抛在控制的白猫承受住,自己奔过去将它接住。
她抱着受到重创的诗夜雪,聚神信手一挥!爬在墙上枯萎的藤蔓新生出绿色的枝桠,被赋予新的生命迅速的生长,把想要上前靠近的女官阻挡在离紫汐几米的距离外。
仅这瞬间发生的动作让岚吃了一惊,“你竟然已经学会如此高深的法术!”
对于普通的黑巫来说,枯木逢春这种法术至少要几十年的修为,这一幕让她坚定了要将她带回珊瑚林的决心!
“跟我走!独孤夜已经死了,你和夜族生下的两个孩子也不会得到幸福,用你的所有去偿还你们所造成的罪孽才是正途!”
“我没错!”抱着无法动弹的白猫,紫汐站在荒宅的门口大声反驳,“我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汐无泪赋予我的一切是为了让她爱的人得到幸福,你没资格干预!”
她说完,忽然又露出轻蔑的笑,“没有爱的人是值得同情的,你连夜族都不如!”
抱着白色的猫,紫汐扭头往原路狂奔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用了怎样的法术,只觉得身后的树木在颤动滋长,连她都无法抑制,稍不留神,就会被吞噬。
亦是无法回身去阻止自己做的一切,想到那个男人,紫汐就无法冷静下来面对现在发生的事,不可以没有独孤夜!如果没有他,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漫无边际的黑夜,她的脑中在忽闪这支离破碎的记忆,仿佛许久以前,她曾经遭遇过如此黑夜,暗色的苍穹中稀疏的孤星在闪耀,月亮不知在什么时候隐藏起来,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自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尤为明显,独孤夜在哪里……
我只为你而存在3
‘你不怕我?’
‘能见到你实在太好了!’
那一次不自觉发自内心的感叹,是他向她打开一扇窗的开端。
黑夜中疯狂的奔跑,这感觉似是熟悉,脑中忽然的画面告诉自己,在她初来云琉的日子,有过那么一天,她置身在陌生的领域孤立无援,是那个来自黑暗的男人拯救了她。
从一开始,独孤夜就没有伤害过自己。
不管是失去记忆前的初识,还是迫于无奈被送回自己长大的世界,他都用他的温柔将她一点点包裹,让她卸下坚硬的外壳,放心的依偎。
无论她是不是汐无泪送给他的解药,对于独孤夜来说,紫汐的存在,早就超越了这条信则,她在惴惴不安中怀疑过,却在此刻深信不疑,‘爱’这个字,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
“紫汐……”
“我没事……”
怀里的白猫受到刚才的重创似乎有些虚弱,即便她是只活了几百年的猫妖,遇到岚那样法力无边的黑巫,毁灭只是眨眼的瞬间。
没有停下来,紫汐抱紧了白猫往帝都方向跑着,它虚弱的抬起眼帘望了表情坚定的女子一眼,动物锐利的双眼清晰的见到两行热泪涌出她的眼眶。
如何不会着急?
终究是爱得太深,白猫轻轻低下头,窝在那个不大却很温暖的怀里,它的情敌太强大了,这场只属于自己的感情征战,最终还是以输作为结局。
猫柔软的声音夹杂在风中,它说,“放心,独孤夜还没死呢~我能感觉到。”
才是说完,那抱着它的女子便连带白猫自身一同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与一个怀抱相撞,紫汐轻微的颤了一下!从游离的思想中找回自己!空出一只手便准备施法!
紫汐准备吐出咒语的唇还未张开,后脑就被完全掌控住,使力将她按进自己胸膛,独孤夜低声在她耳边,“是我!”
身后被赋予生命的树木在挥舞着粗壮的枝干,像极了狰狞的野兽,紫汐用它们来保护自己逃走,肆意的挥霍巫师的灵力。
只要能见到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是我的光1
“没事了。”一手揽着紫汐的腰肢,一手放在她那颗小小的脑袋上,独孤夜轻声安慰着在隐隐颤抖的人。
她身后那片林子在躁动,是作为一个巫师在忐忑不安中胡乱施展的巫术,回望过去,连紫汐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她做了什么……
只想见到独孤夜,阻止后面追赶自己的大巫和女官们。
“别怕,我就在这里……”安慰着她,独孤夜眼不离那片随时有可能向他们发起攻击的深林。
紫汐的心脏跳动得出奇的快,怀里抱着白猫姿态的诗夜雪看似很虚弱,一定遇上什么事……
渐渐回神,她从自己的执念中找回一丝自己,抬头望向安抚她的男人,轮廓是她熟悉的那个轮廓,鼻子一酸,带着要哭的音色叫出他的名字,“独孤夜……”
独孤夜温和的笑着打趣,“要叫全名才能确定是我吗?”
咫尺距离,她虽看不清他的面容,脑海里却能勾勒出他的微笑,比阳光还温暖。
“好点了吗?”她的心跳在恢复平静,独孤夜引导着,“控制你的情绪,否则,我们就要被树林吞没了。”
紫汐这才发现!后面那片给与她极度恐慌的树林是自己的杰作!
深深的做了一个呼吸,闭上双眼,摒除心中的不安和浮躁的情绪,而后默念出一段咒语……
龇牙咧嘴仿佛要腐蚀你骨肉的那片慎人的树林,片刻之后恢复了本有的安宁……
远处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