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良缘到第4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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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缘到 作者:rouwenwu

    降搅嗽俳春耙簧!?

    那女官微怔,唐芦儿朝她点了点头,她才屈身行礼,然后领着一众侍女轻轻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祖孙俩后,唐老太摸着唐芦儿漆黑滑溜的长发道:“快四年了,总算是把你这丫头给推销了出去。”

    唐芦儿看着镜子里的唐老太,弯着眼睛笑道:“嘿嘿……我不是说过吗,不会没人要的,咱这可是良缘啊,顺带办了多少好事。”

    “别总这么傻头傻脑的!”唐老太说着就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然后开始给她梳头,“别的就不跟你多说了,只一点你记着,进了那王府后,礼上你过得去就行,别的你不需要特意伏低做小。咱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二嫁不丢人,也不比谁底一等,平日你要记得给我抬头挺胸起来,至于那老太婆,她要敢为难你,给你小鞋穿,你不用跟她对着干,只需不理她,然后赶紧使人告诉我,我进去现教你怎么对付她。”

    “嗯嗯,我晓得的,我不会给你丢脸的奶奶。”唐芦儿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奶奶不跟我一块住在柳州吗?其实,那锦园挺大的,空房子不少呢。”

    “你当我是你的陪嫁呢!”唐老太瞪了镜子里的唐芦儿一眼,“看着你进王府后,我就该回星棋岛了,总归那离得近,来回一趟也算方便,再说我在那住着,你也算有个娘家,至于这边,无论是白月城还是孟家,到底隔得太远,离了齐州后,基本就不顶什么事了。这些你心里都得有个算计,别傻乎乎的真以为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要知道,就是公主,嫁远了,那皇上也是管不到的。”

    唐芦儿使劲点头,瞧着镜子里的唐老太,眼睛有些湿湿的。

    “奶奶,我舍不得你……”

    “打住,你赶紧给我憋回去,哭花了妆,还得再上一遍,我没那闲功夫!”

    “奶奶……”

    “再不打住,我抽你了!”

    ……

    晨曦微露时分,近千名信徒的目送下,再次披上大红嫁衣的唐芦儿慢慢走到花轿前,白镜已经候在那多时了,几声正式的恭祝语落下后,白镜如先前很多次那般,亲自扶了她上了轿,然后又轻声道了一句:“表嫂,愿你幸福。”

    唐芦儿怔住,良久,含泪由衷一笑:“谢谢!”

    入座,帘下,花轿起,将她向新人生。

    第183章 花烛夜

    月上中天时,宾客相继离开后,上官钰洗了把脸,收拾了一下身上,才小心推开新房的门,轻轻走了进去。因为今日的婚典基本是照着白月城的习俗来,所以新房内并未有喜娘或是丫鬟等一大串电灯泡,而祝词,早在上官钰在门口接唐芦儿下轿时,就由送嫁的女官吟唱了。

    所以眼下,这燃着红烛的新房内,就唐芦儿一人。

    只是当上官钰走到床边时,却发现自个的新娘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歪在床上睡过去了。

    她发上的红珊瑚珠帘还未摘下,此时正垂在枕头上,露出那张还上着妆的脸。翠眉弯弯,粉面朱唇,看着跟平日有许些不同。上官钰目光不觉放柔了,在床沿那轻轻坐下,看了她一会,伸手轻轻拨开落在她额上的珊瑚珠。人生际遇真是难料,当日在海上遇到她时,怎麽也想不到,竟会是这样一段缘分。

    唐芦儿睡得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眉头皱了皱,就醒了过来。睁眼,先是看到床对面那两支描金刻花的红烛,再一转眼,就对上那双深邃的眼。她看着他呆了一会,才坐起身道:「那个,我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现在甚麽时候了?外面的客人,都走了?」

    「嗯,客人都走了,还差半个时辰到子时。」上官钰说着就将她发上垂下的珊瑚珠帘轻轻取下,然後道,「刚刚有吃了甚麽没?」

    「吃了些点心。」忽然意识到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且他刚刚给她取下发饰的时候,那逼过来的,独属於他的气息,让她心头止不住就是一阵乱跳,脸上也有些火热火热的。

    「芦儿。」上官钰忽然就抓住她的手,唐芦儿即悄悄咽了咽口水,然後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咱们,先去拜见父亲。」上官钰握紧她的手,面色微黯,「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唐芦儿胡思乱想得有些晕晕乎乎的脑子一下子醒过神,错愕道:「离开?为,为什麽?不是要跟你一块回柳州吗?」

    上官钰握紧她的手,叹一声:「父亲自有打算,我们过去吧,喝了你敬的茶,他就要走了。」

    唐芦儿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我刚刚睡了一会,头发乱不乱,对了,我一会敬茶,有没有甚麽要注意的,需要,需要特别说甚麽吗,我……」

    「芦儿。」他忽然将她揽到怀里,「别担心,父亲不会为难你的,只是见见你而已,我会陪着你。」

    唐芦儿微怔之後,沉默一会,有些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怕这个,只是,只是有些紧张,那个……丑媳妇见公婆,总是会紧张的。」

    上官钰放开她,打量了一眼,忽然俯下脸在她唇上偷亲了一下,低声道了句:「很漂亮。」

    唐芦儿呆了呆,他现在,真的,愈来愈会搞小动作了,还总出其不意。

    衡华在前院的正屋那,两人擕手走过去时,他正负手站在院子里,即便满园灯火如炬,但那背影却依旧透着恒古不变的孤寂。不过今日他换了一袭青衫,虽还是很素净,但瞧着却比之前的白衣柔和多了。

    「父亲。」上官钰拉着唐芦儿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

    衡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唐芦儿忙垂下脸,还是有些惴惴的。

    「进屋去吧。」衡华淡淡道了一句,就转身往堂屋那去了。

    堂屋内,已经有人摆好垫子,茶也都泡好了。

    衡华在上首坐下後,紧跟在後面的唐芦儿不用上官钰拉,就跪了下去,她是太紧张了。上官钰微怔,也跟着跪下,随即往旁打了个眼色,那捧着茶盏的下人即捧着托盘走过来。

    唐芦儿小心接过茶碗,低着头,举过头顶,小心道了一句,「儿,儿媳请父亲喝茶!」

    是这样说没错的吧?为啥之前谁都没有教过她这个!唐芦儿觉得手里的那杯茶似有千斤重,额头都冒出汗来了。

    幸好,衡华真的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她话一落,他便接过她手里的茶。

    手臂一轻,唐芦儿即松了口气,忽然间有种要虚脱的感觉。茶盖碰着茶碗发出轻微的声音,唐芦儿小心抬起眼,正好看见衡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那动作,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优雅,举手投足间显露出来的光华,怎麽也掩盖不了。

    衡华放下茶盏之後,看了唐芦儿一眼,唐芦儿吓一跳,刚要垂下眼,他就已收回目光,然後拿出一个玉指环,还有一份信交给上官钰道:「你回去,把这些东西交给太妃,我走了。」他说完,就站起身,往外出去,看着竟丝毫不留恋。

    上官钰跪着转身喊了一声「父亲!」

    衡华站住,却并未回身,只是轻轻道了一句:「钰儿,该回去的时候,我会回去的。我活着的消息,你不需对外说,好好照顾太妃,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为父和你娘,都以你为荣。」

    「父亲,我能,看看你吗。」上官钰在他後面,低声请求一句。

    衡华沉默一会,终是甚麽也没说,也没回头,就抬步往外去了。只是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在後面喊了一声,「父亲……」

    衡华微顿,唐芦儿对着那个背影俯身拜了下去,「对不起,我知道我说这些很无力,也没资格,可是,真的对不起!」她不是白薇,但她又是白薇,有些事,一句对不起其实并不起作用,可是,可是有些错,终是需要有人面对和承认。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冲动,死者已矣,歉意,说白了,只是为了给生者一丝抚慰。

    「上一辈的事,已经了结,你也忘了吧,跟钰儿好好过日子。」衡华没有停下,只是出去的同时,轻轻送来一句,声音里似带着几分轻松和解脱。

    外面月华满地,夏风拂过,带来水般的清凉。

    两人回了新房後,唐芦儿看着桌上轻晃的红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双手臂忽然从後伸过来,「谢谢。」他的声音略有些低哑。

    唐芦儿抬手,覆在他手臂上:「七哥,你要是难过,我的背可以借你靠着哭的,或者,你到我怀里来也行。」

    上官钰被她说得无声一笑,随後放开她,在她脖子後面轻吻了一下道:「晚了,去洗把脸,然後歇息吧。」

    唐芦儿被他这麽冷不丁地一触碰,忽然就打了个哆嗦,上官钰又在她耳垂轻轻嘬了一下,温热的气息碰到她脖子上,「去吧,太晚了。」

    唐芦儿洗完脸後,还觉得脖子上的热劲还没退下。她从不知道自己脖子这麽敏感,每次他一碰,她就有种浑身发颤的感觉,连手脚都有些发软,他定是也发现了!

    只是洗好後出来,却看到上官钰一个人坐在桌子那喝着酒。唐芦儿怔了怔,便走过去,手搁在他肩膀上道:「我陪你喝好不好。」

    上官钰转头,伸手将她揽过来,然後把手里半杯就递给她,「是桂花酿,尝一点即可,可别又醉了。」

    唐芦儿接过,一仰头就干了,绵甜顺滑,入喉留香,口感极好。其实刚刚她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已经先喝了两杯,若不是怕自己不胜酒力,定会再多喝几杯。

    瞧着她才半杯下腹,面上就微微泛起桃花,上官钰便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道:「是不是之前已经喝过了?」

    「还能再喝一点的。」唐芦儿轻笑,眉眼含醉,别有风情。

    「够了。」他将脸埋在她胸口,感触着她愈来愈快的心跳,唐芦儿忽然间有些口干舌燥,随後就伸手抱住他的头,低低念了一声:「七哥……」

    外面大红的嫁衣被他脱下後,身子即被他轻轻抱起,从那黑漆描金的花梨木拨步床走去。

    大红的帐幔垂下,帐内昏红一片,揽住她的人,又开始啃上她的脖子,伴着轻轻的噬咬和吮吸,唐芦儿只觉得浑身发软,喉咙里不由就溢出一声呻吟。身後的呼吸更重了,揽在她腰上的手从她衣摆下面探进去,微有些粗糙的手掌使得她止不住起了一阵轻微的战栗。

    「七,七哥……」他的手似乎也有些颤抖,几下就将她揉捏得疼了,只是那感觉却是又难受又舒服,她仰着脸,露出修长的脖颈,身子忍不住在他身上轻轻蹭着。

    上官钰没想到会这般的绵软温香,手触上去,那感觉竟似水一般,随即心底涌出来的欲望,实令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力道。可她身子的主动磨蹭,似有若无的呻吟,都令他几乎当下就失控。

    「一会,若是疼,要说出来。」他低哑的声音,几乎听不清。

    寝衣上的带子被解开,红色的帐幔微微飞起,水红色的衣物被一件件扔了出来。

    透过帐幔的柔和的烛光,映在她只着一件红肚兜和一条薄纱亵裤的娇躯上,上官钰俯下身,从她脖子那一点一点往下亲吻。手从她肚兜里揉进去,唇却隔着那一层轻薄的绸缎不停地挑逗吞吐。

    他力道控制地并不算娴熟,有时会将她弄得有些疼,但却压不住体内被他勾起来的欲望。她身子不自觉的扭摆间,他已经移到她小腹下来,亵裤被轻轻退下,唐芦儿下意识地夹紧双腿,手放在他肌肉紧绷的肩膀上。

    「芦儿,相信我。」上官钰微红着眼,额上已经冒出汗珠,抱起她,解开她肚兜後面的带子,然後含住她胸前的蓓蕾,没有任何衣料的阻隔,唇舌肆虐中,她忍不住呻吟,身子弓起。他却忽地一下子放开,喘着粗气,她微愣之後,身子不由一松,他即退下她的亵裤,手抚摸着移到她腿间,小心拨开花瓣,手指轻轻探了进去。

    里外,已湿滑如蜜。

    她下意识地要挡住他的手。

    「芦儿,芦儿,别紧张。」心心念念了这麽久的人,就这般身无寸缕地紧紧贴着他,他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唐芦儿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见眼前的男人,出了汗珠的麦色皮肤,浑身流畅的线条,微微隆起的肌肉,每一寸,都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魔力,无一不令人沉迷。

    他将她放在床上,再次俯下身,分开她的双腿。

    下面……唐芦儿不由伸手抓住枕头,身子难受又享受地一起一伏着,微张着唇喘着气,一声又一声的呻吟从嘴里溢出,最後眼泪都被他弄得出来了,他却是还没停下。

    就在她处於眩晕状态的时候,他终於离开,随後两手箝紧她的腰,接着一阵刺痛,有异物忽的一下进了她身体里,却没法一入到底,撕裂般的疼痛令她猛地回过神,同时叫了一声。

    上官钰马上停下,胸膛剧烈起伏着,两手撑着她两边,低头看着她。因早就忍很长时间,身上的汗一滴一沦往下落,待她眉头微微舒展後,他才开始慢慢推进。

    「七,七哥,好疼……」她含泪看着他,娇弱无依的模样,却更具诱惑力。上官钰喘着粗气,面上一脸隐忍的表情,体内的欲望一阵一阵翻腾着,诱着他,催着他,逼着他进去进去。

    「要不要,我先退出来?」他咬着牙,低声道,她还是太娇小了,刚刚准备这麽久,却还是……

    唐芦儿怔怔看着那张既隐忍又满是心疼的脸,深深呼吸了一下,就抬手抱住他,咬着牙道:「不用,七哥,慢一点就行。」

    「要是太疼了就……」他扶住她的腰,呼吸沉重,唐芦儿闭上眼,双腿缠在他腰上,并且愈来愈用力。

    上官钰浑身颤了一下,扶住她的腰的手一紧,跟着就挺了进去。

    「唔---」她还是忍不住叫出声,下身,火烧一样的疼。

    可是心却涨得满满的,全是他。

    烛火微微暗下,不知过了多久,大红的帐幔里才开始微微动了起来,随後,愈来愈快,接着呻吟与喘息声渐起,催|情的味道愈来愈浓。

    一夜春宵如酒,诱人沉沦,心甘如怡。

    最近各种肉都在涨价有木有╮(╯╰)╭先尝一点,莫要嫌弃知不知!

    第184章 良缘如花【大结局】

    在白月城那段时间养成到点就起床的唐芦儿,即便昨晚运动了一夜,且身上还酸疼着,却还是天亮没多久就自觉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身边的人也已经醒了,他日常生活习惯严谨到变态的地步,即便几天不睡觉,到该醒来的时候,一样是分毫不差。

    唐芦儿同上官钰对看了一会,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一会了。」瞧着她还裸露在外的肩膀,他便将手放在上面轻轻抚摸着,「时间还早,多睡会。」

    这是要让她多睡的意思吗?唐芦儿瞄着那越来越往下的手,昨晚潜伏在身体里的热情眼见就要被他挑了起来,她眼睛眯眯一笑,就挪到他身边,揽住他紧实的腰身,下身往他腿上蹭去道:「才睡了几个时辰?不累麽?」

    这样的清晨,隐忍的欲望在她柔软的触感及挑逗的磨蹭下,顿时令他呼吸一窒。

    只是唐芦儿话才落,就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已经游移到她臀上的手停了下来,上官钰低声问了句:「是不是很累?」

    「还好,就是好像还有些疼……」唐芦儿懒懒一笑,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轻轻蹭着,肌肤相贴的感觉很舒服。

    「芦儿……」他放在她臀上的手移了上来,按住她乱动的脑袋,沙哑着声音道:「既然不适,就别乱动了,好好休息。」

    「嗯。」她应了一声,果真不动了,只是身子却还是贴在他身上。

    上官钰正为难间,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稍显犹豫的声音:「王爷,赵大人传话,说是孟府出事了,孟三爷受了伤,孟二奶奶昨晚过世了。」

    两人顿时一怔,唐芦儿马上抬起脸同他对视了一眼,上官钰便往外道了一声:「我知道了。」他说完,就从床上起身,有些歉意地对唐芦儿道:「我先去看看,你好好歇着。」

    「我跟你一块过去。」唐芦儿也顾不上睡了,即从床上爬起来,「三哥怎麽会受伤?!他昨晚才过来喝喜酒呢,怎麽忽然就出事了,而且金潇潇她怎麽会……」

    「你别去。」上官钰按住她,「眼下那里必是乱着,若真有甚麽事,我会让人回来告诉你,昨晚可能是之前的那些馀党又趁机作乱。」

    瞧着上官钰匆匆出去後,唐芦儿在床上忐忑地想了一会,就起身穿好衣服,然後唤了丫环进来。白月城给她准备的陪嫁,除了黄金珠宝药材等好些稀罕物外,还有六个贴身丫环,两个年纪大点的女官,以及几十个护卫。

    洗漱穿戴好後,她又叫来刚刚传话的那个女官细细问了一遍,只是那女官不过是替赵力传话,眼下所知不多。唐芦儿在屋里思忖了一会,坐不住了,忽然想起唐老太,就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奶奶起来了吗?」

    「王爷出去时老太太还未起来,不过这会可能已经醒了。」女官亦步亦趋在她身边跟着,小心回道。

    唐芦儿刚走到唐老太的住处,一个毛团就朝她扑了过来,是招财。

    「喵!」招财满脸不高兴地扒在她衣服上,两眼恨恨地瞪着她,昨晚,它居然被赶出她的房间,它这还是第一次在晚上被赶出房间的。

    「招财乖,一会再陪你玩啊,我先找奶奶去,奶奶起来了吗?」唐芦儿拎起它,抱在怀一边摸着一边往里走。

    「是孟家那出事了吧?」刚进去,正指使着丫环们给自己端茶倒水递毛巾的唐老太就蹦出一句。

    「呃,奶奶已经知道了。」唐芦儿错愕了一下,又道:「奶奶知道怎麽回事?我现在想出去看看三哥不知合不合适呢?」

    「那个家,迟早会出事。」唐老太喝了口茶後,就朝那几个丫环摆了摆手让她们都出去,然後朝唐芦儿招了招手道:「明德那小子已经过去了,你还去凑甚麽热闹,昨儿才刚拜堂,照理你今日得留在新居里才对。再说孟三那小子皮厚着呢,出不了甚麽大事,估计就受点小伤,你尽可放心,过两天再去看吧。」

    「奶奶真的知道怎麽回事!」唐芦儿忙坐到唐老太身边,招财不满地从她怀里跳下去,扭过身,赌气地跑到唐老太那不理她了。

    「是他们家族内斗,只不过是趁着眼下这还有些乱的时机借了外头的势力,原本是想大闹一场,只是孟都司早有所准备,事情还没起来呢,就已经失败了。」唐老太慢悠悠地道了一句,然後打量了唐芦儿几眼,又道:「瞧你这一脸缺觉的样,还不赶紧回去补睡,乱跑甚麽,以後日子那麽长呢,那小子也不知节制一些,着的甚麽急。」

    唐芦儿脸红了红,尴尬地咳了一声:「三哥他家的内斗,不是早结了麽,怎麽还闹这麽大来。」

    「堂兄表弟那麽多,结得了吗?再说他那大堂兄自被派到城南那边後,估计心里一直就算计着这事了,或许是把自个老爹的命算在他叔叔头上。哼,总归那孟氏一族也是一团乱帐,那孟都司若是个聪明的,就该借着这事,将族里好好整顿一番,不然以後还有他头疼的。」

    唐芦儿诧异了好一会才道:「听说孟二奶奶昨晚没了,奶奶知道吗?」

    「那女人早些走的好,左右不是甚麽乾净货。」唐老太说着就往榻上一躺,唐芦儿愕然,只是想了想,又道:「说来,之前我住在孟府的时候,就觉孟府里有细作,难道真的是孟二奶奶?」

    唐老太瞟了唐芦儿一眼,这事唐芦儿在白月城那会就已经告诉她了。

    「你理那麽多做甚麽,反正人都死了。」唐老太白了她一眼,「那女人我几年前接触过几次,整个人阴沉沉的,而且看着身上似有隐疾,怕是原本就没几年活头。再说她早之前就跟那府里的几个兄弟不清不楚的,闹得整个洛城都知道,如今死了,对很多人来说,也算是解脱了。」

    「奶奶知道的事情可真多啊!」唐芦儿沉默了一会,就瞅着唐老太感叹了一句,她愈来愈觉得自个奶奶真是深藏不露,堪比百晓生了。

    「废话,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唐老太说着就一瞪眼,「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就别拿来烦我了,你也别那麽多闲心,人家家里的事情就让人家自个处理去,怎麽教你才聪明得起来呢,以後别甚麽事都傻愣愣地冲过去,动身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我这不是先找您打听消息来了嘛。」唐芦儿讪讪道。

    「哼,我要不在,你是不是就悄悄尾随出去了。」

    「哪能啊……」

    「你这点斤两,还能瞒得了我。」唐老太说着就挥手赶她,「行了行了,你回去补觉吧,别跟这烦我。」

    「矮油,奶奶,让我先陪你吃完早饭嘛,我昨儿一整天都没怎麽吃东西呢,这会肚子都饿瘪了,再说我现在哪还睡得下,反正还有中午呢。」唐芦儿笑眯眯地坐过去,说着就往外唤了一声,让人准备早膳。

    ……

    五天後,听说孟家的事稍稍平息後,唐芦儿才随上官钰一起去了孟府。

    「三哥。」孟三似乎比之前还瘦了好些,人看着也有些憔悴了,唐芦儿刚一瞧着他,鼻子不由就有些发酸。

    「怎麽子,这都嫁人了,怎麽反爱哭起鼻子来了!」孟三三两步走到她跟前,跟以前一样伸手就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後就搂住她的肩膀笑道:「不过总算有点良心,嫁了人也没把哥给忘了。」

    上官钰本是打算去找孟都司谈事,顺便给他们点相处的时间,只是才走几步,回头一看,就瞅见孟三那一番亲昵的动作,他一下子就顿住了脚。孟三往他那看了一眼,咧嘴一笑,又朝唐芦儿道:「来来来,妹子跟哥到那边好好叙叙话。」

    至少他精神看着还不错,唐芦儿稍稍放了心,便转头朝上官钰那笑道:「我跟三哥聊聊,你先去谈事吧,一会我过去找你。」

    上官钰看着孟三那故意要气他的笑脸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还算有点心胸。」孟三哼哼道了一句,然後就拍着唐芦儿的肩膀道:「怎麽样,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

    「三哥……」唐芦儿笑了笑,然後看着孟三道,「我这几天一直就很担心你呢。」

    「有甚麽好担心的,别这麽瞧不起你哥。」孟三带她走到亭子里後,才又笑道:「放心,哥没甚麽受不起的,以前那麽难都过来了,如今还能看着你嫁人,真是很安慰了。」只是他那声音里,到底是带着几分落寞。

    唐芦儿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我听七哥说,金潇潇最後是帮你挡了一剑才死的,可是人却又是她带进来的,还趁着你喝醉的时候下手!」

    「嗯,不过都已经结束了,一切……」孟三看着她道,「都过去了,不用再提了。」

    「三哥……」唐芦儿咬了咬唇,眼睛有些发红。

    孟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好好过日子,要活得开开心心的,我听说,再一个半月那样,你们就该回柳州了。」

    「嗯……」唐芦儿鼻音更重了,这个时代,这样的山长路远,分别後,再见之日就不知是何时了。

    「瞧瞧,还没走呢,就成这样了,那走的那天,我还敢去送你们吗?」孟三说着就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还以为嫁人後会长大点呢,怎麽还跟以前一样,这让我怎麽放心。」

    「你以後,还会回星棋岛吗?那里不是还有你的铁匠铺吗?奶奶,奶奶会回星棋岛呢……」唐芦儿喃喃道,其实她也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孟三是孟家继承人,曾经星棋岛上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就如时间不可能倒流一般,那样的时光,再不会回来。

    「哦,有机会,一定得回去检查检查,不然我那铺子非得让人搬空了不可。而且那岛上还有那麽多女人惦记着我呢,就这麽白白放掉的话,确实太可惜了!」孟三笑了起来,声音一如既往的爽朗。唐芦儿不由也跟着一笑,接着又道一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厚脸皮!」

    「唉,就是可惜骗不到我家丫头啊。」孟三满是惋惜地叹了一声,然後搂着唐芦儿的肩膀道:「丫头,记着,那小子要是对你不好的话,千万别留恋,赶紧使人告诉哥,哥马上过去接你回来,咱不稀罕他!我孟三的妹子,可不是送诏去让人欺负让人瞧不起的!」

    「你怎麽就不往好点的方向想。」

    「唉,我这不是怎麽都放心不下吗,瞧你这总傻乎乎的样,一看就是被人欺负的主。还有那小子,要真阴起人来,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你哪是对手。」孟三摇头马叹,「我觉得自己都快变成老头子了,真是,就跟嫁女儿一样,怕是没个几年,我头发就该白了。」

    唐芦儿噗一笑,然後擦着眼角道:「那三哥赶紧给我找个三嫂,只是有了三嫂後,别把我忘了就行,不然以後我回来看你怎麽办。」

    「傻丫头,哥不会忘了你的……」孟三拍着她的肩膀,轻轻道了一声。

    唐芦儿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强笑着把眼中的泪逼回去,心里默默道,她也是,永远不会忘,还有,星棋岛上的日子,也永远留在心里。

    八月初,朝廷新派的官员一到任,上官钰跟着就起身返回柳州。

    送行的人很多,唐芦儿掀开车帘,看着慢慢远去的洛城城门,回想起自己刚刚过来的一幕幕,回想起曾经的那些日子,视线瞬时模糊了。孟三没有过来,她心里隐隐松了口气,这样此生再见不知何日的离别,最是受不起,可是,终还是有些失望。

    只是,她刚要将车帘放下的时候,城楼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激扬的铁琵琶声。

    唐芦儿怔住,随即那琴声转下,变得悠扬起来,随即一个浑厚的男声,伴着那琴声随风传了过来--

    杨柳依依兮送别,晓风片片兮情深

    车马粼粼兮归远,清酒遥遥兮珍重……

    唐芦儿一下子撩开车帘,站到车外,抬眼望去,只见城楼上,一个衣袂飞扬的男人抱着一把铁琵琶,朝着他们这高声弹唱,她眼中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琴声终於远去,再也听不到了,上官钰将她揽到怀里道:「会有再见之日的。」

    风扬起车帘的一角,送进一片明亮的光,唐芦儿擦干眼泪,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一定还有再见之日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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