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良田千顷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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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田千顷 作者:rouwenwu

    山区里采回来的。他种了一个多月,就成了这样,他确实没把它种活,秦忆这话,耳光打得实实在在的,让他躲都没地方躲。

    不过对兰花的痴迷很快让他感觉不妙了。江凌的那番理论,虽然他下意识里不愿意承认,但内心对这理论还是有一些认可的。由此可见这江公子对兰花研究颇深。以他的家境,赢了的话,要四十两银子岂不是好?干嘛要这株要死不活的兰花?莫非这株兰花是绿云?

    想到这里,于清明也顾不上脸面了,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那兰花。这株兰花因为一开始就蔫蔫的,叶子也没几片,所以他一直没看出它有什么特殊之处来,再加上越养越差,他就扔在了角落里,让它自生自灭。此时经江凌提醒,他赶紧仔细打量,只是看了半天,那两片细小而枯黄无力的叶子还是没让他看出什么道道来。他抬起头来,对着赵峥明摇了摇头。

    赵峥明心里也跟于清明一个想法,知道这株兰花必是有异。不过被秦忆这一说,他当即笑道:“江公子提出的赌法,自是不公。我看这样好了,如果江公子输了的话,只要给于先生道个歉,表示佩服于先生的学识便好;而如果江公子赢了,这株兰花便送给江公子,你们看如何?”

    秦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其实这株兰花送给江公子,你们也没啥损失,反正在你们手里,它也是个死。”这家伙,怒恨于于清明对江凌的无礼,只要逮着机会,就刺上于清明几句。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赵峥明没理秦忆的嘲讽,转头对江凌道:“如果江公子能把它养活,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眼?”

    第八十三章 争吵

    江凌一听当即摇头:“我提出这个赌法,只是表示我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并不是有能力种得活这株兰花。所以赵公子这个请求,我答应不了。”开什么玩笑,如果过得十多天后,这株兰花生机勃勃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还不得被当成小白鼠整日被人研究了?这种傻事她才不干呢。

    于清明听了这话,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他伸手抚了抚自己那几绺山羊胡子,嗤笑一声道:“这位小公子我还真以为是个种植高手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光会说不会做的人。碰碰嘴皮子谁不会啊?只要到书上背上两段话,跑到别人的园子里胡说八道一通,完了拍拍屁股走人,这种沽名钓誉者老夫见得多了。”

    江凌一听顿时恼了。这个老头,还真不知好歹。本想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却不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既要自己找死,本姑娘也不客气了。她当即道:“于先生,因为你老,所以称你一声先生,不要以为自己就真是谁的先生,容不得别人提出不同的见解了。兰花之所以成为一门学问,无非是它的变性大,没有出花谁也没有看准的时候。你既种出一株兰来,谁都能说出自己的理解。却不想于先生如此气量窄小,容不得别人提出不同看法,将一个小辈屡次逼入绝境。于先生既如此说,那我也不多话,干脆咱们再来打个赌好了——如果我能把这株兰花种活,你待如何?”

    于清明从来就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现在被一个小孩子这样指着鼻子嘲讽,这还是第一次,当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凌道:“行,可以,没问题。你要是能在一个月内把它种活,让它长出第三片叶子来,我就赔你一百两银子;如果你养不活,或者一个月后还是这个样子,你就赔我一百两银子。怎么样?”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在有赵公子和秦公子作证,咱们谁也不可赖皮。”江凌一听大喜。她还在苦恼怎么去赚钱呢,没想到这生意就送上门来了。有空间在手,只要这株兰花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能种活。一百两银子啊,简直像是送给她一般。再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被人用话逼到这份上,她可不能认怂,就算是引起赵峥明他们的注意她也顾不得了。大不了把花养活后,再把它移出空间来,每日浇些稀释的空间水,让它别长那么快就是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加了一句:“也不用一个月,只要它能长出第三片叶子来,我就拿来给你看,这个赌就算是结束了,你看如何?”

    “行。”于清明冷笑一声。他们家以前虽然是权贵,但历来就是种兰高手,从他祖上开始就种兰。在这大唐,如果他认了第二,还真没人敢认第一。所以他养不活的兰花,他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养活。这穷小子自己要找死,他就成全了她,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其实于清明之所以用话激江凌跟他打这个赌,潜意识里其实是怕自己那株绿云之赌会输。毕竟江凌所讲的那些特征,他都看过了,心里还真打鼓。如果到时候那花确如江凌所说是大荷,那他这个脸可就丢大发了。现在激江凌跟他再打一个赌,就算是绿云之赌输了,那也正好是一对一,谁也别笑话谁,他算是帮自己找回了一点面子。至于江凌真能把这株要死不活的兰花种活,却全然不在他考虑之内,他觉得那全然是不可能的事。

    见两人话赶话的又赌上了,赵峥明和秦忆倒是你看我,我看你地愣了一会儿,随后都苦笑一下,没有说话。赵峥明转过头去看着那株枯黄的兰花,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期盼来。

    于清明倒也干脆,找了一个陶盆出来,把那株枯黄的兰花连根带泥都给移到了盆里,放到江凌面前。

    江凌看着这株兰花,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刚才她将整个兰园都转遍了,结果除了那株疑似郑同荷,也就只有面前这株要死不活的兰花有些雾气了。但那株疑似郑同荷叶形碧绿,花苞已经很大,估计是赵峥明准备过几天拿去参加赏花会的,想要拿走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好在面前这株兰花枯萎得不像话,她才借打赌的名议提出了要求。如今却好,一文钱不花就拿到了手,算是拣了个大便宜,这怎不让江凌高兴?

    这株兰花到手,江凌这才定下心来,向赵峥明问道:“不知赏花会具体是哪一天?要怎样才可以参加?”

    赵峥明点头笑道:“我还正要跟江公子说这件事呢,想邀请江公子一块去看看热闹。”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跟明信片大小的请柬,递给江凌,“这是赏花会的请柬。我看这样好了,江公子说个地点,到了那天我派人去接你,一块参加,你看如何?”

    赵峥明话声刚落,秦忆就伸出手来一把将那张请柬拿了过去,笑眯眯地道:“赵公子,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光请新认识的江公子,我这老兄弟就扔到了一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赵峥明对他一瞪眼:“找你爹要去,他那儿多的很。”

    对秦忆横插一杠江凌也不在意。她笑了笑道:“如果有花要参赛,不知如何参加?”

    “江公子有花要参赛?”这话一出,不但赵峥明和秦忆吃了一惊,便是连于清明也惊讶地看了过来。

    江凌本来对自己空间里那株兰花和“枯枝”一样的花木不是很有信心,但今天看了赵峥明的兰园,却证实了一件事——只有珍贵的、值钱的花木上才有雾气,而且花越珍贵,雾气就越浓。她空间里两株花的雾气比这兰园所有的花雾气都浓,这说明那株花都应该是比较珍贵的,至少那株兰花要比赵峥明手上所有的兰花都珍贵。既如此,她干嘛不到赏花会去碰碰运气呢?

    所以听到赵峥明这样问,江凌笑道:“一两株野花,凑热闹而已。不过我对赏花会一无所知,还望赵公子能把各种规矩跟我好好说说。”古人都讲究谦虚,江凌虽然觉得那是虚伪,但入乡随俗,她自然也得学会谦虚。

    “那江公子这两天就要到城东张林运张员外的群芳园报个名,交上十两银子的押金,之后就会得到一张特殊的请柬;到了二十七日,你带着你的花,到群芳园去,他们会根据你花的珍贵程度来确定进哪个园子;如果你的花能进到一品园,那你就得准备一首诗。二十八日那天,群芳园会对众人开放,城里几位德高望重、对花有研究的老者会当着众人的面,给进入一品园的花打分,并当场选出十株花来;如果你的花有幸能入前十,那么你就得把你的诗当场写下来,附在花前,由那些老者再一次评分。无论你的花和诗能否进入前三甲,第二都可以拿上那张请柬,到群芳园把花和押金,如果获奖的话,还有奖银,一块领回来。”

    江凌把这些话在脑子里想了一遍,确实自己都记住了,这才拱手笑道:“清楚了,多谢赵公子。不过要提前一天就把花交到群芳园去,他们会不会把花弄错呢?”

    赵峥明笑了起来:“江公子尽量放心。张员外是零陵城里最严明公平的老者。而且二十七日那天,他们至少有三名评判者一起接收花木。你交到他们手上的花木,无论是品种还是特征,他们都会在你那张请柬上写明,并加上编号。绝不会有徇私舞弊的现象出现。”

    “那就好,那就好。”江凌放下心来。她无钱无权的,要是精品兰花被人掉了包,真没处讲理去。

    赵峥明又道:“在下对江公子的花很是期待啊。不如到二十八日那天一起进去吧,坐在一起大家也可以聊聊天,热闹热闹。”

    赏花会上江凌谁也不认识,一个人呆在那里也很是无趣。赵峥明这话一说,江凌还真有些心动。不过……她想起自己的身份,看了秦忆一眼后正要开口拒绝,秦忆却抢着答道:“那天我也是要去的,不如江公子跟我一起去吧。”

    咋啥事这家伙都凑热闹?江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那天园子里的人肯定很多,找起来也麻烦。相约不如偶遇,到那天再说吧。”说完便要起身告辞。

    这花也看了,赌也打了,赵峥明便不强留,道:“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起走吧。”

    江凌正要伸手去捧面前的花盆,却不想秦忆长臂一伸,就将花盆拿到了手上,对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帮你拿着。”

    前世里常常有人献殷勤做这种动作,江凌耸耸肩,倒也不在意,跟着赵峥明一起出了兰园。

    从宅子里出来,赵峥明正要他们上车,却不想他的车旁多出了一辆马车来。半旧的藏青色车幔,宽大而厚实的车厢,白色的高头大马,正是秦忆那日送江凌回家的那辆马车。

    秦忆对着赵峥明拱了拱手,咧开嘴笑道:“那是我的车,我送江公子就好,赵兄回家吧。告辞。”

    赵峥明却不理他,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江凌一眼,低声道:“江公子,我送你回去吧。”

    “我乘秦公子的马车到城门口就好,不麻烦赵公子了。”江凌对赵峥明拱了拱手,便上了秦忆的车。

    秦忆见江凌选坐他的车,很得意地看了赵峥明一眼。看江凌坐稳,他一步就跨上车来,将手中的花盆放在脚下,这才吩咐车夫:“走吧。”马车缓缓移动,继而快跑起来。

    江凌坐在里面,转过头来向敞开的车尾望去,正看到赵峥明一脸阴沉地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仍没有上车。江凌感觉到秦忆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收回目光转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不知江姑娘是否还记得,那晚在秦府里我对你说过的话?”秦忆此时一改在兰园里的嘻皮笑脸,两手抱胸地坐在那里,盯着江凌沉着脸道。

    本来上次秦忆送她回家,两人似已把话说开了,江凌对秦忆的印象也没以前那么坏了,还觉得两人至少能成为朋友。但这会儿一听他这话,她对他仅有的那么一点好印象顿时没了。转过脸来见到变了脸的秦忆,更是心里着恼,冷冷地盯着他道:“秦公子,且不说我跟你的婚约已解除,就算没解除,我也不是你的禁脔,我有我的自由,我想跟谁来往就跟谁来往。至于赵峥明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有什么企图,我自有我的判断,也自有我做事的分寸,你完全用不着跟防贼似的盯着我。要是觉得我的做法影响了你的名声,你大可以把我们两家退亲之事宣扬出去,我没任何意见。”

    秦忆的脸上顿时阴沉得可以滴下雨来,一起一伏的胸膛在浅蓝丝绸束身的袍子下显得格外明显,他冷哼一声道:“你没意见?你无所谓?我看你是巴不得把退亲之事宣扬出去吧?你莫不是以为秦公子真的看上你了?你莫不是以为这样他就会向你提亲了?你别做梦了。”

    “够了”江凌大喝一声,对车夫吼道:“停车,快停车,再不停车我就自己跳下去了。”

    车夫见秦忆半天没出声反对,只得将马车停了下来,江凌也没等马车停稳当,抱起兰花站起身来就往车尾走。却不想那车大概碾着了一块石头,车厢猛地歪了一下。江凌手里捧着那盆花来不及伸手去扶,一个不注意便倒在了秦忆身上,被下意识伸出手来的秦忆一下抱了个满怀。一股带有阳光味道的阳刚之气直扑江凌的鼻子,她羞恼难当,手忙脚乱地想从秦忆怀里站直起来。偏那马车又斜着车身往前走了一步,“咚”地猛又一晃正了过来。要不是被秦忆抱住,江凌估计就要摔倒在车厢里。好不容易待马车停了下来,江凌才得以从秦忆怀里直起身来。两人对视一眼,俱都闹了个大红脸。

    江凌虽然是现代穿越女,但前世今生都没被男人这样抱过。想到被眼前这个小气男人吃了豆腐,她心里那个气啊站稳之后看到秦忆的大脚横在面前,顿时用尽全力狠狠地踩了下去,然后快速“咚”地一声跳下车来,捧着她那株宝贝兰花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去。也不知秦忆那家伙是被那一抱魔怔住了,还是疼痛神经比较迟钝,江凌往前走了好几步,这才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是秦忆的叫声:“丫头,你用不着这么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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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送你回家

    “哼。”江凌一昂头,得意地捧着那盆花头也不回地朝前走。过了一会儿,停住的马车开始启动,从后面追了上来,驶到她的身边后,便不快不慢地跟着她走。而秦忆早已把车帘挂开了,懒洋洋地面对着江凌斜靠在车厢里,摸着下巴用漆黑晶亮的眼睛默默地盯着她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跟了好一会儿,见江凌走得仍是那么欢快,秦忆终于抚了抚额头,开口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语气甚是缓和。

    江凌置若罔闻,继续走自己的路。前面不远就是街角,江凌记得过了街角往右拐,就是通向出城的路。只是她拐过街角不久,身后就传来秦忆忍笑的声音:“丫头,走错路了。”

    江凌停下脚步,有些茫然地打算着四周。她明明记得这样走的好不好?不过为啥这里的街景如此陌生呢?

    马车也跟着她停了下来,秦忆从车里跳了下来,长腿一跨就走到了她面前,开口道:“走吧,上车。”见江凌不动,他无奈道,“我说丫头,说你两句,用不着自虐找罪受吧?”

    “我喜欢,要你管”江凌瞪了他一眼,忽然看到前面过来了一辆骡车,很像她从青山镇上雇过的那一种,她赶紧跑到路边,向那骡车招了招手。结果那车夫看都不看她一眼,驶着骡车飞快地从她身边驶了过去。

    江凌望天长叹。她万分想念现代随处可见、招手可停的出租车。

    “我说你怎么这么犟?赶紧给我上车。”耳边传来秦忆着恼的声音,随即她的胳膊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掌给握住了,连拉带拽地将她往车上塞。

    “喂,你干什么?”那双大掌如此有力,江凌手里捧着那盆兰花,即便武功恢复了不少,也不是秦忆的对手,被他轻易地架起塞进了车厢。

    “出发。”秦忆一面用手挡住江凌踢过来的脚,一面对车夫叫道。直到马车往前移动,他才利索地跳上了车。

    “驾”车夫牵动马绳,驱使马匹急转一个弯,将车调了个头,往来路上驶去。本来路就不平,这一转弯车厢更是晃动得厉害,江凌怕又出现刚才的乌龙,白白让这个臭家伙占了便宜,只得停下攻击,狠狠地瞪了秦忆两眼,将身子坐稳,把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秦忆苦笑一下,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开口道:“好了,咱们不吵了行不行?我只想告诉你,赵峥明这个人,很不简单。年纪不大,生意却做的不小,有些时候甚至不择手段。总之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对他不能不防。能不来往,最好不要来往。”

    江凌自知道福临楼是赵峥明开的,心里便对他有了防犯。但赵峥明至今为止也没做出什么对她不好的事。倒是反过来对她帮助不小——要不是赵峥明,她就不会知道赏花会能赚钱,也就不会跑到城里的花市去逛,然后有幸找到两株带雾气的植物,知道空间扩大的秘密;如果不是赵峥明,她也不会一文不花地又从兰园得到面前这株兰花。还有,如果不是赵峥明的福临楼买她的味精,她又怎么会一下就赚到了四十两银子?要不是赵峥明,她又怎么能看到赏花会那银光闪闪的一百两奖金在向她招手?

    所以对于秦忆的这番话,江凌潜意识里觉得有些反感。这家伙不过是因为赵峥明跟他不对付,又顾惜自己秦府的名声,怕自己跟赵峥明接触让别人看了秦府的笑话,所以三番五次的阻拦自己,还不惜在背后说人闲话,照她看来,这秦忆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也是不相信她的表现——似乎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花痴,一见到赵峥明就想入非非、投怀送抱。他这种猜疑在江凌看来尤其可恨。

    见江凌皱了皱眉头看着窗外默不作声,显然是没听进去自己那番劝告。秦忆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终于还是闭上了嘴,两手抱胸地斜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养神。

    这辆马车虽然外表没有赵峥明的那么华丽奢侈,但质地更好,大概是用了战车原理制造的缘故,不但快,而且稳。没过多久,马车便驶进了青山镇,然后一路招摇过村,最后在江凌家门口停了下来。

    见秦忆跳下车去,江凌正要起身,就听到李青荷疑惑的声音:“是秦公子?你怎么来了?”说了这句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又笑道:“快快请进。”

    听着这热情的招呼声,想像着李青荷上次说她跟秦忆是“两个小冤家”,江凌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抱着花盆下了车。

    “咦,凌儿你也在车上?”李青荷看江凌跟着从车上下来,愣了一下。

    “江夫人。”秦忆上前礼貌地施了一礼。

    “秦公子是送凌儿回来的?”李青荷看着两人,这才恍然大悟,热情地笑道:“秦公子屋里坐坐,歇一会儿再走吧。”

    “如此便叨扰了。”秦忆点了点头,举步进了院子。李青荷有些吃惊地看了江凌一眼,赶紧跟进院子去,将秦忆往屋里让。

    江凌站在原地咬了咬嘴唇,见秦忆被母亲领进了厅堂,这才穿过院子回房去。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李青荷道:“凌儿,沏壶茶来。”

    江凌顿住脚步盯着自己的房门磨了磨牙,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知道了。”那家伙除了第一次随父母来跟她大吵了一次,每次来都是扔下东西就走。也不知这一次发了什么神经,竟然到厅堂坐下跟李青荷闲磕牙。

    到了房里,江凌进到空间把兰花从盆里取出来种到地上,这才出了房,到厨房去烧水泡茶。家里的茶叶还是秦家送的,江凌嫌那茶饼口感不好,一直也没喝。她本来就不太喝得惯唐朝人的煮茶,此时也只是烧开水冲了一小块茶叶就完事,提起茶壶到了厅堂里去。

    “……我母亲一直想送几个人给您使唤,但又担心你们有什么想法……”走到门边,江凌就听到厅堂里传来的秦忆的说话声。

    “免了。”江凌一听这话,三步两步就跨进门去,板着脸道,“我们穷苦人家,可没有能力养闲人。”

    “月钱什么、伙食什么的,我们自会按时送来。这只不过是我娘的一点心意,希望他们能帮你们分担一些粗活。”秦忆却不理她,眼睛仍看着李青荷道。

    李青荷正要说话,江凌就抢先道:“不需要。”

    “凌儿。”李青荷沉下脸来,喝斥了江凌一声,这才转过头去对秦忆笑道:“这丫头让我宠坏了,秦公子不要在意。”说完用站起来,接过江凌手里的茶壶和茶杯,亲自给秦忆斟了一杯茶,正要笑着说“请”,却猛地抬起头来看江凌:“凌儿,这茶是怎么回事?”

    江凌转过头去看着秦忆,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听秦公子说,就喜欢喝这样的茶,对吧?”

    “呃,是。”秦忆苦笑了一下。他终于明白“宁可得罪君子,非要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子”的道理了。

    李青荷见秦忆如此说,狐疑地看了江凌一眼,这才又接着前面的话题,对秦忆道:“刚才秦公子说的奴仆什么的,我看还是算了吧。现在家里人口简单,日子过得舒心,就算做些粗活也没关系。凌儿、涛儿也长大了,家里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秦公子你回家去,替婶婶劝劝你父母,不要太为我们挂心。”

    “是。”秦忆见李青荷也如此说,便也不再坚持。将茶杯放下,站起来施了一礼道:“那小侄这便告辞了。”

    李青荷也站了起来,笑道:“你且等等。”转过头来吩咐江凌,“去菜园里摘些菜来。”又对秦忆道,“自你们回零陵后,就常常送东西过来,婶婶这心里过意不去。些须小菜,是自家种的,味道还好,你带回去给家人尝尝鲜。虽不值几个钱,但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秦忆看了江凌一眼,作了个揖道:“那便多谢婶婶了。”

    李青荷见江凌愣在那里还不动,皱眉道:“凌儿,怎么还不去?”

    “哦,好。”江凌这才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心里暗暗叫苦。她这菜可不是一般的菜,秦忆这家伙贼精贼精,要是被他猜出了什么,那可就糟了。不过没奈何,谁叫她们收了秦府那么多东西呢?回送一点菜,那也是应该的,这叫做礼尚往来,唉

    菜园里的黄瓜已经开花,有些地方已经结了细小的黄瓜了;南瓜藤也爬上了竹篱巴,肥大的叶子碧绿碧绿的,据王大娘说,过一阵就可以掐瓜苗吃了。江凌将菜地里还剩下的五、六棵莴苣全拔了,又拔了一些白菜、割了几把韭菜,用个竹篮装了,递给走出来站在院子里跟李青荷说话的秦忆。

    “多谢。”秦忆看着她笑道。

    江凌见李青荷眼神严厉地盯着自己,只得回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不客气。”

    本以为秦忆拿着这篮菜就会离开了,却不想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看着菜地问江凌:“你准备拿什么花去参加赏花会?”

    江凌看着他充满阳刚之气的俊颜,忽然觉得他像极了在她脚下蹦来蹦去的小花。这家伙,怎么那么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她拿什么花去参赛,关他什么事?

    见李青荷又开始瞪自己,江凌只得郁闷地道:“山上有株兰花挺好的,到时候挖起来装到花盆里就是了。”

    “嗯。”这回秦忆不再多话,跟李青荷客气了两句,便提起那篮菜告辞离开了。

    好不容易把那尊大神送走,江凌担心李青荷抓住自己问个没完,趁她目送马车之际,迅速逃回了房里,嘴里嚷道:“我回房换衣服。”

    “这孩子。”李青荷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

    见李青荷没追过来审问,江凌松了一口气,换了一身女装,就进到空间里,看着多出来的那些地方发呆。她原以为这趟去花市,可以买一些花回来种到空间里,等它们长大或开花,再转手卖出去,赚的钱肯定比种菜要强。却不想一打听,才知道平时除了赵峥明他们那几个固定的花店,其他那些摊位都是临时性的,到了赏花会过后,就不再摆摊了。平日里那些富贵人家想要花木,都只会到那几个固定的花店去,那些店都是送货上门、派人护理一段时间的。自己这些散兵游勇人家都不愿意打交道,担心引贼进门,种下大祸。所以,她原先那个打算,自然就落了空。如果想要种花赚钱,也只能等到明年了。

    那么,多出来的这些土地,种啥好呢?种菜卖不但一天两次浇水的累人,还容易惹麻烦。菜地有原先的那一小块地,够一家人吃就行了。再说,院子里还有菜地呢,不卖菜的话根本用不着种那么多。

    思来想去,江凌也没想出什么道道来。她只得将这问题放下,转身去看原先的那两株花木。

    那株兰花的花苞又长大了一些,看样子在赏花会召开前盛开是完全没有问题了。而且根本江凌的理论判断,这株兰花是绿云的概率非常大,很有可能在赏花会上为她赚上一些银子回来。而另一株“枯枝”,枝条上原来长出来的一些褐色的小点儿,现在长大了很多,大的甚至跟拇指一般大小了,形状为椭圆型。不过仍是褐色,古怪的样子让江凌看不出它是叶子还是花苞。这两株花卉虽然没有了雾气,但在空间的滋养下,仍健康蓬勃地生长着,状况越来越好,一天一个样,让江凌看了极高兴。

    转头看看刚种下的那株兰花,在开始慢慢地吸附雾气,江凌心里十分快活。这株兰花给她带来的收益是大大的。不但种上一段时间可以让空间雾气增强,面积变大。而且还可以赢上一百两银子,回击给高傲自大的于清明一个巴掌,想想江凌就觉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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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巧遇

    春天就是雨水多,当天晚上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第二天早饭过后都没有停止的迹象。担心这雨一下就是几天,江凌当即决定,还是趁早到城里的群芳园去,把赏花会的参赛名给报了。

    拿了一把伞,脚下套上木屐,江凌跟李青荷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出门。却不想李青荷被江凌原先那一场大病吓怕了,担心她被雨淋着再生了病,拉着死活不让她走。母女两正争执间,却听外面有马蹄声传来。

    “会是谁?”两人面面相觑,松开手一起走到了门外。

    白色的高头大马,藏青色的车幔,这不是秦忆的车吗?江凌一出门就愣了一愣。那家伙,又跑来干嘛?

    车辕上下来个戴雨帽、穿蓑衣的人,快步冲到屋檐下,这才摘下帽子,却不是秦忆,而是昨日驾车的车夫。那人对李青荷行了个礼,道:“江夫人,小的是秦府的下人,我家公子说,江姑娘如果要去群芳园的话,就让小人载着去。我家公子本来是要亲自来的,但军营有事要忙,他脱不开身,就派小人过来。江夫人和江姑娘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好好好,多谢你家公子了。”李青荷一听是秦忆派来的人,顿时喜笑颜开。经过昨日一叙,她对秦忆的印象大为改观,心里便很愿意承他这个情。而且她知道江凌性子犟,说到的事一定要办到,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她就溜了。现在有车送她,再有秦府人照应,自己也就放心了许多。

    “姐,你要去哪儿?我也跟你去。”江涛听到说话声,从房里跑了出来。

    “行啊,那上车吧。”江凌虽然不愿欠别人人情,但车已到了家门口,不坐就太过矫情了。而且她很担心在这样的雨天,镇上的骡车不会出来载人。所以秦忆这份人情,她还真不得不欠。江涛一天到晚闷在家里用功,她真怕会闷出个书呆来,带他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有了车夫操心,江凌自然不用再去为问路发愁。过了三盏茶的功夫,马车很顺利地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因为这两日是竞赛报名的日子,这宅子前人来车往的,甚是热闹。江凌看宅子前停着四五辆马车,吩咐车夫在稍远的地方停了车,跟江涛打了伞走了一段路,这才进了门厅。

    这大赛组委会倒也准备充分,在门厅处设了两个报名处;报名的人看似比较多,足有八、九人,但大多是花主带着朋友、仆人来的,所以江凌二人只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报名处空了出来。

    “小涛,赶紧去吧。”江凌看那处报名的人离开,连忙叫江涛。为了锻炼江涛,江凌在车上就已跟他说了,把这次报名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办。所以此时见空出了位置,赶紧叫他上前。

    江涛这孩子自家道中落,就成天关在家里苦读,极少出门。这会儿来到此处,极为兴奋,正惊奇地四处张望。这时听到江凌叫他,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连忙转过身来正要上前,却不想旁边竟然挤进一个人来,把他撞到了一旁,满脸兴奋地对着后面的人大叫:“这里有位置,快来。”

    “喂,这是我们先来的,在此等候很久了。”江涛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却不想还未出手就被人加了塞,还被人这么无礼的撞了一下,顿时生了气,脸露怒容地对那人叫道。

    “你有什么证明你是先来的?我们也来很久了。”那人转过头来,看到江涛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而且还穿着粗布衣服,明显是寒门子弟,脸上马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来。

    江凌听到这人的说话声,心里便有了猜疑。待那人转过脸来,她顿时怔了一下。原来那人不是别人,竟是秦忆那丫头。不过此时她并不是女装打扮,而是穿了一身男装。但明眸皓齿白晰的脸、鼓鼓的胸、明晃晃的耳洞,表现这丫头装男人不过是掩耳盗铃,一点也不敬业。

    看到秦心,江凌不由转眼向刚才她打招呼的地方看去。却看到赵微雨、江宁儿、江馨儿都穿了男装,正带着几个男人装扮的丫环走了过来。

    看到这些人,江凌微微皱了皱眉:秦忆与赵峥明两衙内明争暗斗不亦乐乎,秦心和赵微雨怎么会浑到一处?而且江宁儿、江馨儿既攀上了两府,张流芳前段时间为何还跑到自己家去打探门路?

    这边的江涛本就心里恼怒了,这会见到秦心那不屑的眼神,顿时让他火冒三丈,指着报名处的那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叫道:“你问问这位兄台,是不是我们先来。”

    秦心大概也知道这一问自己便是理亏,避开此话题,冷笑一声道:“小孩儿,我看你就是手里有花,也不过是田间地头的野花,还是别拿到这里来丢人现眼了。看你这身穷酸相,你有十两银子么?还是赶紧走吧,免得这里的人丢了银子,怀疑是你偷的就不好办了。”

    江涛以前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后来家里变穷,他便关在家苦读,两耳 不闻窗外事,哪里听到过这等明讥暗讽之言?顿时脸色被气得通红,从怀里掏出江凌给他的十两银子,“啪”地放到报名的桌上,怒道:“你才是贼,你才会偷人家东西。连报名的位置都抢别人的,还有什么坏事干不出来?”

    此时江宁儿和江馨儿早已跟着赵微雨走了过来。她们跟江涛虽然男女有别,见面的机会少。但以前逢年过节的,倒还在一起玩耍过,自然认得江涛。看到江涛出言顶撞她们想要巴结的秦府二小姐,心里暗暗叫苦,欲要上前劝阻,却又怕说出江涛的身份,秦心会连她们也一起怪罪。只得呆立在赵微雨后面作缩头乌龟,全然没有看见化了妆的江凌。而赵微雨被秦心相邀,一起女扮男装出来,就是为了好玩;再者此女心机比秦心深多了,也知道秦府和赵府不对付。此时见秦心跟一小屁孩争吵,倒巴不得闹得越厉害越好。秦府丢了脸,对她们赵府是大大的有好处,她自然乐见其事。所以站在后面看热闹,一言也不发。

    “两位公子,养花是一件修心养性的雅事。二位想必也是爱花之人,今日为了一个报名的顺序就失了往日的宁和,可是得不偿失啊。不如这位公子往这边挪挪,到这边来,老朽给你登记便是。”坐在另一张桌后的一位老儒生,见这两位互不相让,担心一气之下打起来,让他们遭了鱼池之殃,赶紧站起来对秦心一揖道。

    “哼,凭什么要我过去?”秦心和江涛上次宴会时并碰过面,自然不会知道面前这位就是江家的小公子。其实便是知道,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江涛。要知道,为了上次江凌临走前告的那一状,她可被禁足在房间里足足有小半个月。要不是秦夫人心软把她放出来,她还得坐在闺房里发呆。对于老儒生的这番劝告,她也丝毫听不进去。在她想来,将军府和刺史府就是这零陵城里最大的官了,自己身为将军府小姐,便是这城里最尊贵的人。这些人竟然敢叫她给一个穷小子让路,真不知天高地厚想到这里她看着那老儒生就不顺眼了,冲着他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今天你要不把这穷小子赶出去,你就不用在零陵城呆了。”

    老儒生没想到劝架倒把火劝到了自己头上,他也知道来的这些公子哥,无论如何总有些能量,不是他一个普通儒生能得罪得起的。但他读书人的傲气还是有的,当下道:“赶客人的事我们是做不出来的。这位公子您要是真有什么身份,拿出来把他吓跑不就行了?何必自掉身份跟人吵架呢?”

    江凌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老儒生倒不愧是读书人,连骂人都这么有意思,非得回味再三才能品得出味道,倒是好本事。

    “我是……”秦心刚要把身份说出口,但一想到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把身份宣扬出去,回头伯父知道了,非得把她再禁足十天半个月不可。只得干瞪眼道:“我是什么身份,你们还不配知道。”

    江凌暗自摇头。这个秦心,一张嘴就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这女人还真是没脑子。这样的人秦将军夫妇还放心让她出来乱跑,他们就不怕她惹祸吗?

    “那我配不配知道啊?”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家转头望去,却见一个打扮得油头粉面、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带着几个随从,从外面摇着扇子走了进来。他一进门,便有人跑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葛公子,您来了?”

    “嗯。”葛公子冲那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在众人面前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了赵微雨脸上。赵微雨和秦心仗着家里的地位,没把这整个城里人放在眼里,因此出门时随意穿了身男装、挽了个男人的发髻。赵微雨那张明艳的脸,穿了男装倒另显出一番惊人的美貌来。

    此时见这人色ii地看着自己,赵微雨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葛公子就道:“兄台,可是有日子没见着你了,近来忙什么呀?”说完就走到了赵微雨面前,伸出手去拉她的胳膊,“来来来,为兄今天作东,咱们东岳楼喝酒去。”

    “放开我。”赵微雨被一个陌生男子碰了身体,对今天出来没带护卫心里大悔。

    “喂,你这是做什么?”秦心一见大惊,连忙跑上前去,指着葛公子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们无礼。”

    看到秦心这一举动,赵微雨后面跟着的那两个丫环这才反应过来,正要跑上前来救自家小姐,却被葛公子带来的随从拦住了。而江宁儿姐妹早已吓得面色苍白,不敢动弹。

    葛公子看另一个小美人走到自己面前,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用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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