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千顷第24部分阅读
良田千顷 作者:rouwenwu
微点了一下头,便朝前面走去。
秦心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用眼睛瞥了江凌一眼,嘴巴嘟了嘟,没有作声。
一行人出了群芳园,秦忆看了看秦心,对江凌道:“一起上车吧。先送秦心回府里,我再送你们回家。”
江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虽然她不想麻烦秦忆,但一来这里雇不到车,二来她怀里揣着一百两银子,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尾随而来,意欲抢钱?
所以她也老实不客气,第一个爬上了车。
秦心很不高兴地跟着上了车,本想用话刺上江凌两句,但一想起她的手段,张了张嘴,还是没敢出声,沉着脸干脆将脸扭向窗外。
“忆哥哥,我看有人不想让我们坐你们的车呢。”江涛却看不惯秦心那张臭脸,出声道。
秦忆却不去看秦心,而是瞄了江凌一眼,见她一脸平和,似乎毫不在意,这才笑着拍了拍江涛的肩膀道:“你姐为你争取了一次考试的机会,你好好用功。到以后考中进士作了官,看谁还敢瞧不起你们?”
“嗯。”江涛郑重地点了点头,“忆哥哥,那明天我就要在家用功了,不能陪我姐去兰园。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可别让那个姓于的欺负了我姐去。”
“放心吧。”秦忆一拍他脑袋。
江凌却“噗”地一声笑起来:“替你照顾我?喂,小家伙,你什么时候照顾我来着?”
“不许笑……”江涛被她笑得脸都红了,强辩道,“我明年就能长得跟你一样高了,然后我好好练武,一定能照顾你和娘。”
“嗯嗯,好,我等着呢,你快快长大吧。”江凌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
忽然她余光里捕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转眼一看,正对上秦忆有些灼热的目光。江凌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赶紧把目光移向车外,心里有些微微地不自在。她不知道秦忆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多多赚钱,然后把江涛送到书院里念书。至于其他的东西,她总觉得她还小,完全没必要去考虑。
车很快在秦府大门前停了下来。秦心看了江凌一眼,冷笑了一下,一语不发地下了车,抬脚就往府里去。
秦忆看着她进了府,摇了摇头,叫马雷转头。
江凌看马车调了个头,又往前快驶起来,想起秦心下车前嘴角那一抹冷笑,对秦忆道:“我们路过你家门口而没去拜见伯母,有些失礼,你回家帮我们跟伯母解释一下吧。”
秦忆笑了起来,看向江凌的目光柔柔的:“没事,我会跟我娘解释的。不过我想,我娘一定非常希望你能常常去看望看望她。”
江凌被他看得心里一跳,赶紧避开他的目光,转头望向窗外。
接下来一路都是江涛在叽叽喳喳,江凌很少说话。而秦忆似乎有些心思,也不大说话,一路把姐弟俩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看到江涛下了车,江凌犹豫了一下,对秦忆道:“其实,你要是明天没有空,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秦忆目光有些发沉:“你是不是希望一个人去?”
“那倒不是。”江凌浅浅地笑了一下,“只是觉得你军营的事忙,怕耽误了你的时间。”
秦忆沉默了一下,抬眼看向她,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如果你确定不是嫌我烦,我一定会去的。”说完补充了一句,“虽然我军营里确实有事要忙。”
江凌垂下眼睑,点头道:“那谢谢了,我明早等你们来接我。”说完便跳下了车。虽然她很不喜欢欠人人情。但那次被秦忆掳走的事,让江凌觉得自己的武功跟人差的还是很远,明天到兰园去,虽然有赵峥明在场,但她总觉得不踏实,谁知道那位于先生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得麻烦秦忆跟她去一趟。毕竟打了赌,毕竟赌金是一百两银子,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赌约赢回来,否则岂不是太对不起于清明的一番心意了?
反正“蚤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她们欠秦家的人情实在太多,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待到以后江涛有出息了再还罢。
只是秦忆的态度让她隐隐有一些不安。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十四小孩儿,什么都不懂。秦忆的那种灼热的目光,在前世那些男孩子的眼里,她会经常见到。只是当时她是居高位者,可以不用在乎别人是什么想法。别人如何想是别人的事,她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可这一世,在这样的古代,在江家弱而秦家强的情况下,在他们之间的婚事似断还连的情况下,在两家大人都有意希望他们在一起的情况下,如果秦忆真的动了什么心思,江凌不知道,接下来她会面临多大的压力。
(今天又开了一天会,而且身体很不舒服,状况非常的不好,所以直到现在才码好发上来……)
第九十六章 身世之谜
“娘,姐姐今天可厉害了……”目送着秦忆的马车离开,还没等进屋,江涛就连比带划地把赏花会的情况跟李青荷描述了一遍。
“我去换衣服。”江凌生怕自己听了会脸红,连忙回房去。
待江凌把脸洗净,换了衣服,又进空间里看了一会儿花,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江涛已在房里读书了,而李青荷也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江凌想了想,将那一百两银子拿了出来,走到李青荷的房间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想要给她一个惊喜。房门并没有拴,以江凌的武功,想要这房门不响,自然不是难事。她悄悄地走了进去,看到李青荷背对着坐在床沿上,脸上浮着笑正要开口说话,却恍惚听到一阵抽泣声。江凌赶紧停下脚步,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向李青荷望去。
李青荷情绪很激动,全然没有听到背后的动静。只管对着手上的一块玉佩,哭泣着喃喃自语:“……主子您知道吗?凌儿她……长大了……不但跟您长得很像;跟陆公子,也很像她……还和您与公子……一样有才……您要是知晓,不知是会伤心,还是会高兴……”
她手里的那块玉佩,细如凝脂,晶莹剔透,一丝杂质也无,江凌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块品质上乘的羊脂玉。更让她震惊的是,这块只要半个巴掌大的玉佩,被人雕刻成了一只凤凰。那雕工极为精湛,玉凤似要活过来一般,昂首长鸣,展翅欲飞。
李青荷说了那几句话后,终于泣不成声,扑到被子上用被子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哭声传到房外。江凌摒住呼吸,悄悄退出了门口,又把房门轻轻掩上。
回到自己的房间,江凌退掉鞋子上了床,抱膝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那枝绿树的枝丫发呆。这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了,无论她是伤心、难过,还是徬徨、不安时,她都会像这样,抱着膝盖,静静坐着。有人说,这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现。或许吧。除了老爷子,上辈子没人关心她。没有安全感,于她来说很正常。
江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在她穿越过来的那几天,从李青荷的表现中,和张流芳的叫骂声里,她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世必有隐情。那时候她就感觉到,李青荷对她,不像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更像是一个仆人对主子,除了慈爱,更多了一丝恭敬和顺从。而刚才,李青荷的喃喃自语,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只是,她没在想到,这具身体的母亲,却是一个可以拥有凤凰的女子。古代等级森严,衣服首饰、车辇房屋,都是有着严格的等级定制,有些东西,不是谁有钱就可以拥有的。李青荷手里的那个玉佩,很显然就是皇家物品,以此来看,很有可能,她的生母,就是一位皇家女子。
只是,那个女子为何生了孩子又不要?一个母亲,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狠心舍弃自己的孩子?那位陆公子,又是何人?是自己这身体的父亲吗?他呢?他如今又在哪里?
江凌抱膝坐在床上,脸上全是茫然。上辈子,她虽然有父母,却跟没有并无差别。她的父母,对她没有丝毫慈爱与温情。如今穿越到这唐代,她本以为李青荷就是她的母亲,她从李青荷身上得了到自己渴望已久的浓浓的爱意。却不想她却不是自己的母亲吗?自己还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吗?这辈子与上辈子相比,她更为惨悲,更没有父母缘吗?
江凌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她虽然不是原来的江凌,但原来那个江凌,无论是性格还是感情,早已跟她融合在一起了,她早已分不清哪个是她,哪个是自己。所以对跟这具身体有关的一切事,她都无法置身事外。她无法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眼相看。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树叶上,更有几缕透过窗棂,照射进房间里来。窗外阳光明媚,温暖和煦,而屋内的江凌,却觉得浑身发冷。
鼻子酸酸的,眼眶里有一种可疑的液体,从心底里渗出来,慢慢地流出眶外,滴到膝盖上。
无论是什么原因,被父母遗弃,这是铁一般不可改变的事实。想到这里,怎不让她感到无尽悲哀?
一阵风吹来,吹得窗外的树枝晃动了几下,而照射进来的阳光,也跟着树影晃动起来。
江凌慢慢伸出手,轻轻把腮边的眼泪擦掉。
其实早在她穿越过来心有疑虑的时候,她当时没有追究这件事,就已打定了主意,过往的一切,无论是身世,还是穿越前的种种,这些事既已发生,不可改变,那就让它随风逝去,不必纠缠不放;她只要知道有疼爱她的母亲李青荷,有可爱的弟弟,有靠自己双手打拼的越来越好的生活,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秘密,知道得多,绝不是有福之事。大智若愚,装着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明智之举。所以,她才会悄悄退了出来。所以,她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她只想简单,她不愿意把早已愈合的伤疤撕裂开来。如果那样做,除了痛疼与痛苦,她又能获得什么呢?
想到李青荷刚才的难以自抑,江凌叹了一口气。
李青荷抚养她这么多年,压力一定很大吧?不知江文绘是否知道这个秘密。如果知道,那这种压力在江文绘去世后,更是全部压在了李青荷一个人的身上,所以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她才会终日以泪流面;所以在知道自己一展才华的时候,才会激动得不能自抑吗?
想到这里,江凌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惊动他。
李青荷既然没把这件事告诉她,那自有不想让她知道的理由。这件事,就当成一件秘密让它永远埋藏在地下吧。那位母亲既然放弃了自己,把她交给了李青荷,那就让她把李青荷当成母亲,在这个南方小镇上过好自己简单的生活吧。往后多孝敬李青荷,多疼爱弟弟,让他们生活得无忧无虑,这才是她要做的事。
江凌伸了伸腰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调整好心情,江凌正要进空间里去看看,却听到外面有马车的响声。
莫非秦忆又来了?出了什么事?江凌下了床,整了整衣服,正要把房门打开,就听到一个女人谄媚的声音:“就在这里了。”说完,就高声叫道:“江家可有人在家?”
刘庆春的母亲?她来干什么?江凌有些疑惑。自从那次的事以后,她在河边和路上也遇上过刘庆春好几次,虽然刘庆春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江凌都当成什么也没看见地与他擦肩而过。虽然对那晚的事她没多少恼恨,但这古代男女接触的少,微有接触就会产生异性的萌动。她既对刘庆春无意,而刘庆春又有了想法,那两人还是少接触的好,以免刘庆春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她都已不招惹刘庆春了,刘婶这会儿来干什么?她还带着谁来?江凌打门,走了出去。
“江姑娘,你在家呢?这位公子要来找你。”刘婶看见江凌出来,脸上笑得跟一朵盛开的菊花似的,满脸的褶子。
江凌看着她指着的站在马车前的那个人,早已呆住了。月白色锦袍,如画一般俊美的脸,高挺的鼻梁,红润的薄唇向上翘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星辰般的丹凤眼晶亮而深邃地望着她。这位公子,不是赵峥明那位妖孽还能是谁?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吗?”赵峥明薄唇一弯,笑容如春花盛开,眼睛盯着她,轻声道:“我第一次看你穿女装。”星眸里似有情意,“很美。”
刘婶虽已是诺大的年纪,但看到赵峥明那张绝美的脸和这款款话语,似已痴了,呆在那里早已不知道动弹。
江凌却不吃这一套,挑了挑眉道:“赵公子,对一女子胡乱说这话,你就不怕别人把你当成登徒薄幸子吗?”
赵峥明“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世上,除了你,再不会有人这样说我。”
江凌嘴角一弯:“我倒是很荣幸。”作了一个手势,“虽然家中简陋,但赵公子到此,不请你进去坐坐倒显得我失礼。请进。”
赵峥明却轻轻摇头:“不了,我来这里,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我看这湖边风景甚好,不知你能不能陪我在此走一走?”
江凌有些愕然。这里可是古代,虽然是唐朝,但还是讲究男女大防的好吧?赵峥明让她陪着他在这湖边逛一圈,她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江凌正想着怎么拒绝才不至于太过失礼,院子里却传来了李青荷的声音:“凌儿,是谁来了?”话声刚落,她就从院子里出来了。她的脸上画了一点淡淡的妆,遮住了哭过的痕迹。看到赵峥明,李青荷也愣了愣。
“江夫人,一向可好?”赵峥明看见她,忙深深作了个揖。
“好,好。”李青荷笑了笑,笑容有些不自然,接着疑惑地回头看了江凌一眼。
江凌耸了耸肩。不光是李青荷疑惑,她自己还疑惑呢。这才分开没多久,赵峥明就找到她家里来了。谁知道他有什么急事?
(今天最后一天会了,原以为会结束得早,没想到还是开到了很晚。所以今天的文还是没能按时发,抱歉。感谢shannee送的黄鹊。今天是中国的情人节,祝大家有情人永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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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表白心意
“赵公子请里面坐吧。”李青荷的脸上虽然有笑容,但怎么看都透着客气与疏离。
赵峥明无奈的看了江凌一眼,见江凌低眼顺眼地站在那里默不作声,只得进了院子,随李青荷到厅堂里坐了。
两人坐定,李青荷吩咐站在一旁的江凌:“凌儿,沏壶茶来。”顿了顿,又道,“赵公子来了,让涛儿出来陪陪客人。”
江凌应了一声:“是。”心里暗笑李青荷高明。她明明知道赵峥明是来找自己的,却把自己支开,让江涛出来陪客。江涛虽小,但来了男客自然是让他来陪,从礼节上无论如何都挑不出刺来,赵峥明此时心里应该很无力吧?
至于江凌自己,虽有些好奇赵峥明此行的目的,但能不与他交往江凌便不愿与他交往。秦忆那人虽然有时挺讨厌的,但至少行事光明磊落。不像这赵峥明,神神秘秘的,好像心机极深沉的样子。跟这样的人交往,一不小心就掉进他挖好的陷阱里。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江凌正要出去,赵峥明却道:“江姑娘请留步。”说完站起来,对李青荷一拱手:“在下此来,只为给江姑娘赔个不是。想必今日赏花会上的情形,江姑娘和江公子一定跟夫人您说了吧。在下束下不严,以至其当众欲要给江姑娘难堪,在下特地来给江姑娘道歉。”说完对着江凌深深作了个揖。
在群芳园里,此事不早就说开了?赵峥明应该只拿它当个借口吧?江凌心里疑惑,侧开身子回了一礼,道:“赵公子不必如此。此前你也说了,于清明不过是你家客卿,你也管束不了他的言行。而且他今日对我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这事就算过了,赵公子不必再放在心上。特意跑这一趟来给江凌赔礼,这倒要叫江凌不安了。”
“是啊,赵公子完全用不着这么客气。倒是今天赵公子在张员外和林山长他们面前帮着讲情,让他们放宽些规则,又给我家涛儿争取了一个考试的机会,我倒是要谢谢赵公子。”李青荷接过话,笑着客气地道。
刚开始见到赵峥明,她直觉地有些反感,总觉得他来这里,要是让秦府的人知道,不知会怎样多想。但这会儿她想转过来了。无论如何,面前这位也是刺史公子,江家虽然不想承他什么情,但得罪了他却是大大的不妙,江涛之事,如果赵峥明去横插一杠子,说不定就得泡汤。
再说,秦府的亲已退了。虽然她看着秦忆不错,但如果江凌实在看他不顺眼,自己也不能逼着她嫁给秦忆不是?面前这位赵公子,人长得很好,家世也不错,为人也看不出有哪里不妥。而且他能追到家里来给江凌道歉,可见他对江凌足够上心。如果江凌看上了他,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想着,李青荷对赵峥明便由抗拒转为接纳,对他态度亲热起来。
江凌可不知李青荷此时已心念急转,开始用丈母娘的眼光来看待赵峥明了,她见李青荷接过话,便想退出门去,叫了江涛好到厨房烧水。
却不想李青荷叫住她道:“凌儿,厨房的活你不熟,要不你陪赵公子在此坐坐,我去烧水吧。”
江凌停止脚步,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李青荷。这借口找的够烂,厨房的活她再不熟也比李青荷好好吧?不过看李青荷朝她眨了眨眼睛,便走了出去,江凌虽然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也只得回转身,走到下首的椅子前坐下,开口问道:“赵公子来此,不光是为了向我道歉吧?有何话,不妨直说。”
赵峥明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静静地看了一她一会儿,轻叹了一口气,道:“江姑娘认为,我如果没有别的事,就不会来这里吗?”
“那是自然。”江凌应道。
“我就不能因为惦记你,专程来看看你?”赵峥明重又抬起眼来,定定地看向江凌,目光里开始灼热。
“……”江凌被这话雷了一下。
赵峥明这种眼光,是叫放电吗?追到她家里来放电,这赵峥明不至这么无聊吧?这零陵城里的姑娘,估计他招招手就会拥上一大群,看看秦心、江宁儿她们就知道了,他又有何必要跑到她家里来她?这人倒底想怎么样?
想到这里,江凌也抬起眼睛,对视道:“赵公子一见女子就这样盯着人看,一见女子就说这种话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峥明被她说得有些恼了,眼睛有些冒火地盯着她道“除了江姑娘,我从来没有兴趣看别的女子;除了江姑娘,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江凌对于这番话心里全然不相。穿越女的王八之气,她一向是不相信的,也自认自己没有。上辈子有绝世的容貌,倒有不少只看相貌的男人围着她转。但这辈子她长得还算安全吧?至少跟眼前这妖孽比,她自愧不如。对着像她这样无财无貌的姑娘放电表白,她绝不相信赵峥明是爱上了她。那么,赵峥明说这话的目的何在?难道想把她娶到手,好羞辱一下秦府?也不应该呀,她既跟秦忆退了亲,赵峥明想再娶她,那不是羞辱秦府而是自取其辱了。人弃我取,可要惹得满城人笑话的呀。更何况,用自己一辈子的婚姻去气一个对手,这种赔本的买卖赵峥明怎么会做?
难道,他只想让自己为他神魂颠倒,而不是真心想娶她?否则,怎么会再三用语言来她?在古代,这种行为可被视作轻佻。要是看中某个女子,直接托媒人上门提亲就是,像刚才那种行为就是在看轻她。
想到这里,江凌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淡淡道:“赵公子这话我听不明白。如果赵公子是专为来调戏本姑娘来的,门在那边,公子可以走了。如有正事,还请直说。否则,恕不奉陪。”
赵峥明眼睛里的温度也慢慢冷了下来,瞧着江凌半天,才道:“为何?你为何认为我是调戏于你,而不是向你表白心意?”
“表白心意?”江凌看向他的眼睛微微睁圆。
赵峥明坚定地点点头:“是。”
江凌凝望了他片刻:“为了一首诗?抑或因为我曾是秦忆的未婚妻?赵公子,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么?”
赵峥明把目光移开,望着门外的绿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拱手道:“江姑娘既要如此想赵某,赵某便无话可说了,告辞。”说完,再没二话,抬起脚来两步就跨出门去。
江凌看着赵峥明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
赵峥明走到车前,回转身来等了一等。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院门处并没有他希望看到的身影,他终于上了车,低沉着声音对车夫道:“走吧。”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等一等。”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赵峥明心里一喜,连忙叫住车夫:“停车,快停车。”说完没等车停下来,就急急跳下了马车。回望院门处,果然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
江凌手里拿着一个花盆,走到赵峥明面前道:“这是跟于清明打赌的那株花,你既来了,我明日也不用再跑兰园一趟了。”说完,把花递给赵峥明。
这样把花拿给赵峥明,赵峥明有可能一气之下把花收回,赌约也有可能毁掉。但有了今天之事,江凌明天实在不想去兰园,再跟赵峥明有什么牵扯。而且以秦忆那脾气来看,要是知道今天赵峥明来找她,还不知会发什么邪火呢。所以干脆此时把花拿给赵峥明,该怎样就怎样。这花她虽然有些不舍,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赵峥明一听叫住他只是为花,更是为明日不去兰园,眼睛里冷了下来,垂眸向那株兰花看去。
只见那株兰花发黄的叶子虽然没有再变青,但原来并未变黄的那点根部,明显变得光润了许多。更令人惊喜的是,在这两片黄叶的中间,竟然长出了一片拇指长短的嫩芽,碧绿油亮,犹如翡翠,俏生生地立在两片黄叶中间,提醒他,这株兰花已被江凌养活了。
这才十天不到的时间啊赵峥明看向江凌的目光再一次变得灼热。
“花在这里了,你拿回去给于清明看吧。明日我就不去兰园了。”那盆花像是烫手一般,江凌把它往车上一放,就转身往院门处走去。
“我回去就把花拿给于先生看,明日再把花和赌银送来给你。”赵峥明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江凌停住脚步,回转身福了一福:“如此就有劳赵公子了,赵公子好走。”说完也不等赵峥明上车,再一次转身进了院子。
进到院子,迎面遇上李青荷,面露意外之色地问:“赵公子怎么走了?”
“哦,事说完了,就走了。”江凌脚下顿了顿,想想还是交待了一声,“就是为了明日打赌的事。我已把花交给他了,明日不用再去兰园了。”
(今天先3k吧,明日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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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他来干什么
看到江凌要往自己的房里去,李青荷犹豫了一下,道:“凌儿,你到厅堂里来。”
江凌虽然很不想提赵峥明的事,但李青荷既然要问,也只得跟她到厅里坐下。
李青荷把刚沏好的茶放了一杯在江凌面前,然后端起自己的那一杯,动作优雅地呷了一口,开口轻声问道:“凌儿,你对这赵公子,怎么看?”
“娘,我只想过好咱们自己的小日子,这些权贵公子,跟咱们往后也没啥交集,你问他干嘛?”江凌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微微蹙眉道。
“权贵公子?”李青荷笑了起来,放下茶杯,“一个南方小城的刺史,算哪门子的权贵?要是放在京城,这种公子,只有给人家作揖打拱提鞋的份。凌儿,虽然咱们家现在无钱无权,但也没必要把自己看得太轻,把这些人看得太重。”
江凌想起那块凤凰玉佩,嘴角抽了抽。李青荷这话,也不过是自我安慰。那位母亲既然抛弃了自己,这个身份无论再高贵,也是见不得光的,连说都不能说,更不要说拿出来唬人了。凭什么把自己看重,把别人看轻?
“凌儿,娘想知道,你现在还很讨厌秦公子吗?”李青荷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那只青花瓷茶杯,又问。
“讨厌……以前是挺讨厌的,现在好一点了。”江凌想起秦忆走的时候的那张臭脸,嘟了嘟嘴道,“不过他的性格挺古怪的,喜怒无常,莫名其妙就生气。”
李青荷微张了嘴,睁大了眼睛问:“他常常跟你生气?”
“是啊就说中午他送我们回来的时候吧……”江凌把她让秦忆没空明天不用陪她去兰园的事说了一遍,道,“结果他马上脸臭臭地就生气了。”
李青荷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凌儿,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你只要跟赵公子在一起,或多跟他说几句话,秦公子就容易生气。”
“是啊。”江凌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撇了撇嘴,“我跟谁说话,关他什么事啊,他生的哪门子气。”
李青荷“噗哧”一声笑起来,用指头点着江凌的额头道:“你呀,真是个傻丫头。你可知道,秦公子怕是喜欢上你了,所以见你跟赵公子在一起,他才会生气。”
江凌嗔道:“娘你瞎说什么呢我跟他都退了亲了,你要再说这话,让人听了不知怎么想咱们呢。”
“那你觉得赵公子怎么样?他不会无缘无故跑咱们家里来吧?是不是对你也有想法?”
江凌头痛地抚了抚额头,站起来道:“反正你就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你女儿。我说娘,你能不能别胡思乱想?行了,我还得去镇上一趟,让人送信给秦公子,告诉他明日不用陪我去兰园了。”
“秦公子接到这封信,不知会多伤心生气呢。”她身后传来李青荷幽幽的声音。
江凌仰天长叹:是不是一个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对媒婆这个职业很感兴趣、对八卦事业充满了热情呢?
走到江涛房门口,江凌敲了敲门:“小涛,你写一封信,告诉秦公子,就说……就说我已把兰花托人带去兰园了,让他明天不用再跑一趟了。”她想想,还是别说赵峥明来过算了。秦忆那人,很是莫名其妙。
“啊?哦”江涛把房门打开,露出一张圆脸来,“姐,刚才是不是赵公子来了?”
“是啊。”江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这屋子隔音不好,赵峥明来这么大动静,江凌不信江涛会不知道。他这会儿明知故问,不知小脑瓜子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来干什么?”江涛一脸的警惕。
江凌斜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那个,我随便问问不行啊?”江涛这孩子一向老实,被江凌这么一盯,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目光。
本来江涛问问很正常,但他这躲躲闪闪的态度,让江凌不生疑都不行了。对付江涛,她根本都不用别的手段,只用眼睛盯着他,一直不动,只盯了一会儿,江涛就投降了:“姐,你别再盯着我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秦忆哥哥让我关注一下姐姐,如果姐姐单独跟赵公子在一起,就让我告诉他听。”
“好啊,你就开始学会出卖姐姐了。”江凌一听,气得伸手用力去拧江涛的耳朵,“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没有,真的没有。只是赏花会上姐姐你也看到了,赵公子的手下对姐姐你是什么态度?结果赵公子一句阻止的话都没有。倒是秦忆哥哥一直在帮你。姐,我就觉得秦忆哥哥比赵公子好。”
江凌一听又好气又好笑。李青荷操心她的亲事倒还罢了,却不想这江涛小小年纪,也这么八婆,真不知怎么说他好。
“谁好谁不好,都跟我没关系,也跟你没关系。你以后要是再帮着别人打听我的私事,看我怎么收拾你。”江凌拧完一边耳朵,再把另一只拧了一遍,这才气乎乎地出门去,“我自己写,不用你写了,小叛徒。”
“姐,耳朵你也拧了,别生我的气了。”江涛追出门来。
“哼,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江凌回到自己的房里,“嘭”地一声把江涛关在门外。
此时不过是申时,也就是下午的三四点钟。江凌自己磨墨写了几句话,用一个信封装了。又换了一身男装,准备到镇上找出租骡车的人,让他把信送去。却不想路过刘家门口时,却被刘婶拦住了。
“你要干什么?”江凌一看到刘婶就心里不舒服。上次虽然借张流芳的力量把她压制住了。但这女人太能耍无赖,江凌对她还真有些发怵。
刘婶却浮着满脸的笑意:“那个……江姑娘,方才来的那位公子,他到底是谁啊?”
江凌本待不理她,不过想了想,还是淡淡道::“是刺史公子。”
她想着,这世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净土,便是这小小乡村,攀高踩低的人也大有人在。原来刘婶敢那样撒泼,也无非是因为她们孤儿寡母、与秦府的关系也属高攀的缘故。赵峥明既来了,这事捂是捂不住的,还不如借他的声威震慑一下这些村民。
果然,刘婶一听就愣住了,冲着江凌讶道:“刺史公子?你们跟刺史公子也有交情?”
乡下人没见识,秦将军是新派下来的官,刘婶虽然知道是大官,但具体如何,却不清楚。可这刺史则不同。这一直都是零陵城最大的地方执行官,底下各处有什么犯人,案情严重的都要由刺史大人来进行审判,那些抓人的衙役可全都是刺史大人的手下。可以说,在乡民心里,这刺史大人的地位是极尊崇、极有威慑力的。所以刘婶一听这话,可比当初听到江家跟将军府是姻亲还要震惊。
“自然,要不怎么赵公子会亲自登门拜访我母亲呢。”江凌看刘婶面露畏缩之色,心里暗笑,道,“我还要到镇上办事,刘婶要没什么话问,那我就走了。”
“没事了,没事了。”刘婶此时就差点头哈腰了。
江凌暗自摇头,转身往镇上走去。到了镇上,找到骡车车夫,给了他四十文钱,那车夫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信送到。江凌也知道这人不敢把送给秦府少将军的信耽误下来,倒也挺放心的回去了。
赏花会的事算是圆满地过去了;福临楼没有要味精的消息来;空间寻找花木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所以江凌看了看天色,觉得第二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便决定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回家的路上,她顺道拐进了王大娘家,准备找王大娘问一问,修缮房屋应该怎么做。
本来当初换房的时候,王家就说了修缮房屋由他家四个儿子来干,江凌只需要把材料准备好就行了。但江凌知道,王家的四个儿子有三个每天都要在外面做事,耽误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江凌是那种“你对我好,我对你更好;你对我不好,我对你更不好”的人,王家一直以来对她们还挺照顾,她现在身上已有三百多两银子了,也不在乎多出几十文钱请人做事,便把这个意思跟王大娘说了。
王大娘一听挺感激,本想带江凌到镇上联系泥瓦匠和买材料,但家里照料着坐月子的王四嫂,着实脱不开身,便把镇上泥瓦匠住在哪儿,买什么材料,什么价位都详细地告诉了江凌。
这些事当天就得安排下来,所以江凌又回了镇上,打听着问到了泥瓦匠家,正要敲门,却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这不是江公子吗?今日倒是巧了,在这儿遇上你。”
江凌回头一看,却是赵掌柜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
“江公子,你这是准备建新房子呢?”赵掌柜走过来,看了看泥瓦匠的家门,笑道拱手道。
江凌笑着回了个礼,道:“家里屋子一到下雨天就漏雨,所以趁天晴想把屋子修缮修缮。”
“原来如此。”赵掌柜笑道,“我那酒楼后面正在建几间房子,就是这位师傅包的活儿,我这会儿正想跟他商议此事呢。这样吧,江公子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明日我派人带着材料到你家去,帮你把屋子修好。江公子千万不要跟我推脱。我要买味精还得麻烦江公子呢。”
“还是不麻烦你们了,我请人就好。”江凌哪里肯承他的情。
“实话说吧,这位泥匠瓦,是个老师傅,姓何,带着一帮徒弟活儿做得很是漂亮。这镇上谁家房子有问题都喜欢找他。但这一段时间,他帮我们建房,肯定没空接你的活儿。这房子修缮可是大事,别人做的活儿你还不放心。本来我把他们让给你一天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此一来,别人等久的就会有话说了,倒叫何师傅为难。所以明儿我让他们去你那儿一趟,也不怕坏了规矩。举手之劳的事,江公子实在不必跟老夫客气,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江凌一听这话,倒是为难起来。如果她不承情再等下去,这春天雨水多,赶明儿又下起雨来,要修房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待要请别人,还真如赵掌柜所说,做的事要是不地道,那还不如不修呢。
她犹豫了一下,道:“那就多谢赵掌柜了。不知材料钱和工钱是多少,你看我是不是进去找何师傅问一问。”
“不用了,些须小钱,江公子何必跟我客气?如果公子实在要计较,到我下次再买味精时,从那里扣除就是了。”
“那行吧。”看赵掌柜说得干脆,江凌也不磨叽了,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他,她便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赵掌柜竟然亲自带了何师傅他们到了青山村,来帮江凌修房子。江凌早已换了男装在家等着了,见赵掌柜来,自然客气了一番。赵掌柜吩咐何师傅好好做事,这才离去。何师傅等人捡瓦修缮,江家人跟着递茶送水忙碌了一天,终于把修缮屋子的大事解决了。
把何师傅他们送走,江凌站在院子外面往屋顶上看,看到屋顶上瓦片全部换了新的,墙角塌下来的地方也修补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到唐朝虽然才两个月的时间,但却做了许多事,家里从无米下锅、欠人债被逼得换房子,到现在食有肉、穿有衣、房屋无患、身上还有三百多两银子。这一步步,都是她依靠着空间,努力奋斗获得的,让她很是有成就感。
“嗒嗒嗒。”一阵马蹄声从路口传来,很快就到了刘家门前。看到江凌,秦忆并未直奔过来,而是在刘家门前就勒住了马匹。他翻身下马,牵着马慢慢地走了过来,到了江凌面前站定。
江凌见他脸色又是一副臭臭的表情,干脆转过脸去,不想理他。
秦忆见状,将马往旁边的树上一栓,走过来一言不发地一把拉住江凌的手,就想将她往湖边方向拽。
“喂,你干什么?放手。”江凌被他如铁钳一般的大手拉住,怎么也挣不脱,急得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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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我后悔了
秦忆将手稍微松了松,盯着她的眼睛,缓和了一下脸色,轻声道:“江凌,咱们别吵架行吗?我想跟你谈一谈。”
“那你放开我。”江凌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有些慌张。
她知道秦忆想跟她说什么,或许就跟昨天赵峥明所说的那些话一样。但她真的没有准备,她弄不清楚这两人的感情到底是真的,还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