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千顷第51部分阅读
良田千顷 作者:rouwenwu
挡不住;想要捏死她,何其容易
可她实在忍不住。一想起自己在林府里前呼后拥的风光,和现在孤灯只影的凄凉,她对江凌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有人相报说江凌只身上了山,林虎子又想出了这么一条计谋,拍着胸脯着说帮她报了这大仇,她还真不知如何发泄这心头的恨意。不过现在把事情做了,她却感觉一阵的后怕。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串念珠,闭上眼睛念起佛来。
只是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后面的骡车驶上来,林虎子从那车里伸出头,对着她的车窗道:“夫人,如此小人便去做事了。”
林夫人睁开了眼,刚才的慌张已然不见。她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低声道:“虎子,这事可就拜托你了。我这下半辈子能不能活得舒坦些,可就看你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林虎子道:“小人一家深受夫人大恩。此时有机会回报夫人,小人自不会让夫人失望。放心吧,小人一定会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
“那就好。回来后,我便把你们一家的卖身契还给你,并重重有赏。”林夫人说完,也不待那虎子表忠心,便挥了挥手,“去吧,一路小心。”
“是。”虎子拱了拱手,朝前面驾车的车夫道,“大哥,走罢。”
赶车的长的跟那虎子倒有几份相像,但虎背熊腰的,面相则有些呆。听了虎子的话,驾起车朝前走去。
“二哥,咱们把这趟活干好了,林夫人真的会把卖身契给咱们吗?”那个伪装江涛的小个子问。
虎子轻蔑地笑了一下:“哼,这强抢民女,卖到ji院,主犯可是她。咱们不过是跑脚的。她这把柄握在咱们手里,不但要让她把卖身契给咱们,还得把她身上的钱财全都拿过来。她手上的私房钱可不少,大姑娘还偷偷把自己的首饰都给了她。有了这些钱,咱们又都成了良民,这日子可就过得舒坦了。”
“真要把这姑娘卖到衡阳的ji院去吗?咱们跑到前面,把她随便找个地方卖了,再找个地方住了几天,回来就说照夫人的吩咐做了,岂不是好?大热天的,何必去吃这份辛苦?”
那虎子拍了一下小个子的头:“你懂什么?就知道拍马溜须。做事的时候没见你有几分脑子,讨好的事跑得比谁都快。”
小个子吐了一下舌头,不说话了。
而车里的江凌,此时正缓缓苏醒过来。她的反应比一般人都快,吸入的并不多。再加上她有空间在身,身体跟别人不一样。本来可以让人昏迷两个时辰的,现在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她便苏醒了。所以虎子与小个子虽然坐在她的对面,却没注意到她的身体动了一动。
听到外面马车“哒哒”地声音,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捆着,嘴里还被塞了一块布巾,离自己不远处还有两个呼吸极重的人,江凌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被绑架了。她赶紧控制住身体,调整呼吸,让自己尽量跟刚才晕迷的时候一模一样。
现在,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保命自己。到了万不得已时,只要意念一起躲进空间,她就能避开歹人的侵扰。不过,她这空间有个从什么地方进去,出来时就仍在原地的特点,所以闪进空间这件事,还是要寻找个适当的机会才好。再说,她现在要做的,不但要保全自己,还想把幕后黑手找出来。否则,往后的日子过的可就不安稳。
第二百零五章 是谁?
那边的小个子出了个馊主意不被采纳,百无聊赖之间,仔细打量了一下刚才一直来不及细看的江凌,诧异道:“二哥,夫人会不会认错了?这人长的虽然眉清目秀,但明明是男人嘛。要搞错了真劫了个男人,,咱们跑上老远又卖不掉,岂不是很亏?要不,咱们验验货?”
林虎子闻言转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江凌,摇摇头道:“不可能。刚才我扛她下山时,那柔软的身体、那女子身上发出的体香,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女人。”
小个子被他说得咽了一下口水,看了看四周,讪笑道:“二哥,要不,咱们……”
“别胡思乱想。”林虎子瞪了他一眼。
“奇怪,二哥,你啥时变得这么正人君子了?既不让就近卖了,也不让咱沾些便宜。哥,咱们可是亲兄弟,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好说给兄弟听听?”
本来还在思索谁是他们口里的“夫人”是谁的江凌,赶紧竖起了耳朵仔细听。
然而这林虎子口风却很紧,又拍了小个子一下头:“少废话。我告诉你啊,你小子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便是哥也保不住你。”
“哥也保不住我?”小个子琢磨着这句话,疑惑地看向林虎子,“二哥,莫非除了夫人的吩咐,这事还有别的人掺和不成?”
林虎子瞪了他一眼:“问那么多干什么?只管跟着我干就行。”
“是。”小个子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江凌倒是希望这兄弟俩多聊会儿呢。然而不一会儿,小个子靠在那里,却打起呼噜来。她只得躺在那里,思索起自己的仇人来。
其实不用多想,她得罪的能往死里整她的,就只有一个林夫人;当然,赵夫人为了她拒亲的事,也是极讨厌她的,但还不至于拿一大家子人的幸福生活来冒险。毕竟自己现在可是陆家的准干孙女。陆文远的怒火,可不是她们赵家能承受得起的。所以,她想来想去,做这件事的人,应该就只有林夫人了。林夫人现在被休,孤零零一个人,绝对是恨死她了。真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做这种事就不足为奇了。不过,听这“二哥”的口气,似乎这事还有别的人掺和,而且这人,似乎还不想让这兄弟俩伤害自己。不想伤害自己却又让人掳来,这人,会是谁呢?
江凌心里隐隐已有了答案。
“哒哒哒”,后面一阵马蹄声急驰过来,离骡车愈来愈近。后面“咕噜噜”地似乎还跟着一辆马车。
“谁?”小个子还挺警觉,打了个愣儿,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林虎子也有些紧张,表情严峻地盯着车窗外面,却久久不去掀车帘。
“前面车里的,可是林二哥?”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
林虎子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表情轻松地掀开车帘,伸出头去应道:“小弟正是林二虎。请问好汉如何称呼?”
“叫我们大哥、二哥便行。”外面那汉子道,“你们停一下车。把货物换到后面那辆车去。”
“二哥……”小个子一听这话,轻轻唤了林虎子一声,似乎有些不情愿。本来嘛,不过是去衡阳一趟,找个ji院把车上这女人卖掉,甚是简单。这趟活儿干好了,不但能得个自由身,还会有一大笔赏钱,多好的事儿却不想这会儿半路杀出个秦咬金,要把这女人过个手儿。这手儿一过,谁知道往后如何?他们还能捞到好处不?想想小个子就不甘心。
见林虎子紧抿着嘴,似乎也有一丝不情愿。小个子装着胆儿,对着外面道:“凭什么呀?人可是我们劫出来的。我看就放在我们车里最好。”
“豹子,你疯了?”林虎子被小个子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直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再把他的话给收回去。
“哦?这也是虎子兄弟的意思?”外面的人冷冷道。
“不不,不是。我这小弟人有些傻,脑子就一根筋,他说话大哥您别往心里去。”林虎子连忙陪了笑脸,让车夫停了车,自己跳下车去。
小个子被自己二哥那杀人的一眼瞪得心里发毛,再也不敢乱说话。
“哼。”外面那人冷哼一声,下了马停在了那里。
后面的马车“咕噜噜”驶了上来,到骡车旁边停住。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走到骡车前,伸手一把抱起江凌,然后上了那辆车。
这是个女人
江凌被那人抱着,又被轻柔地放到了车上躺着,心里判定着。
接着她感觉到身下垫子十分柔软,还体贴地铺了一层竹席,浸体凉爽。除此之外,车里还有一阵幽香,清幽淡雅,甚是好闻。她心里愈发奇怪——听小个子的话的意思,后面来的这伙人,那肯定不是林家的了。那么,这些人是谁家的?掳了她来,不但弄了一辆这么好的马车,还特地派了一个女子来,明显是不想让那些男人碰她。主使之人这样做,却到底是为了什么?莫不是,再来一次英雄救美?
她感觉到一只手伸了过来,似乎想要探她的呼吸。她实在不知中了的人呼吸是怎么样的,只得尽管把呼吸放得柔和而又绵长,全身的神经却处于高度警备之中。中了这么久,如果持掳的人换成是她,她一定会把对方的睡|岤点了,以免会出意外。刚才那俩兄弟比较粗心,没想到这一茬,可这不代表面前这位女子会这样。
只是,如果对方要点她的睡|岤,她要如何做到在不动弹相避的情况下,不让人对方点中|岤位?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那只探呼吸的手不知怎么地就到了她睡|岤处,一阵困意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她就沉入了梦乡。
待她再恢复知觉时,只感觉脸上凉凉的,似乎有人正在擦拭她的脸。意识慢慢地回到脑子里,她感觉到身体并不无适,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冒险了,这行为。一旦失去意识,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啊虽然她感觉对方并不想伤害她。但能做出相掳之事,总不可能是带她出来旅游一番吧?
第二百零六章 知道啊
外面“哒哒哒”的马蹄声,车厢有节奏的摇晃,以及身边垫子发出的清淡的幽香,都提醒着江凌,她还呆在原来的车厢里。看来,她刚才并未睡多久。
“夏姐,你这样用冷水擦她的脸,她不会醒过来吗?”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哼,老娘的点|岤功夫,那不是盖的。如果不解|岤,十二个时辰内她绝对醒不过来。”从声音里可以听得出,正给江凌擦脸的这一位,是一个妇人。她一面擦,一面道:“啧啧,瞧瞧这脸蛋儿,这眉眼儿,还真够漂亮的。难怪要这么大费周章……”
“夏姐”清脆声音低喝一声,打断了那夏姐的话。
“嘿嘿,失言,失言,妹子莫怪。”夏姐讪笑道。把江凌的脸抹好,伸过手来又想给她换衣服。
清脆声音拦住她:“算了,等一会儿到了地方再说吧。”
“唉,这天都快要黑了,怎么还没到?”夏姐缩回了手,自言自语。
“差不多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到。”
江凌躺在那里,连眼睫毛都不敢动,呼吸也尽量放轻柔。直到那两人闲聊的声音离她远了些,这才放松下来。
不过那两人虽然没守在她面前,却也是坐在她的对面面对着她。这让江凌丝毫不敢动弹,躺在那里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本想从她们的聊天中知道些信息,弄清楚掳自己的人是谁,结果听了半天,不过是讨论哪样的粉抹起来比较白,哪种胭脂擦上去更为动人,甚是无聊。江凌只得在心里祈求快点到达目的地。现在在车上一直被人盯着,她想隐进空间的机会都没有。而到了目的地后,面前的这两人总要睡觉的吧?只要她们一闭眼,她就可以隐身不见了。
不过,如果有机会,真要逃吗?虽然心里猜想着是那两个人,但终究是没有确定。而且她这一逃,掳她的这些人一定会隐藏起来。藏个一年半载的,在这信息不发达的时代,想要找个人,那还真不容易。而找不着这些人,没有了人证,那主使者是谁,就永远只是她的猜想。
再说,被掳出来这么久,虽然两度晕迷,但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没有一丝害怕,心里似乎特别宁静。她也不知这份宁静是从哪里来的?是依仗着身上的空间?还是今早跟方丈大师见面的时候,他并没有半点暗示?这会儿细想想,她还真搞不清楚。而事实证明,至今为止,事情有惊无险。无论是,还是点|岤,对她来说,作用都不大。看来,这次的事,看似凶险,实则危险性不大。
这么一想,江凌终于打消了想要找机会逃走的念头。反正关键时刻有空间可以救命,还是把主使者找出来再说吧。
这样摇摇晃晃半个时辰,江凌感觉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夏姐欢呼一声:“到了。”说完,自己先下了马车,再伸手来准备将江凌抱下去。
“等一等。”清脆声音叫住她,把一件衣裙往江凌脸上一罩,道:“走吧。”
“哎哟,月儿妹子,你这年纪不大,做事倒比姐姐我还稳重,难怪这么受器重。”
“行了,走吧。”月儿似乎有些不耐烦听她这话,催促道。
夏姐不再作声,抱着江凌朝前走去。
“大爷,您多喝几杯嘛……”
“张爷,您可好久没来看奴家了,可想死奴家了。今儿呀,让奴家好好伺候伺候您……”
江凌只觉眼前一亮,似乎进了一片灯火里,而四处传来的嘈杂的声音,让她心里暗惊——一听这些声音就知道了。这里,可是ji院。
“夏姐,您可回来了。”一个男人迎了上来,“把人给我吧,您歇歇去。”
“不用。”夏姐一改路上对月儿讨好逢迎的态度,声音变得威严起来,“你去安排两个房间,再让人准备晚饭,动作要快。”
“是。”那男人赶紧往里跑去。
几人转了两个弯,又上了楼,进了一个房间,夏姐把江凌放到床上。伸了伸胳膊道:“哎哟,累死了。”
月儿就笑:“夏姐往日在这里吃香喝辣的,养尊处优惯了,做点事就觉得累。可不像妹妹我,就是个命苦的,整日里东奔跑。”
“什么养尊处优,吃香喝辣?里头的辛酸,妹妹你哪里知道?”夏姐坐了下来,正想再说,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连忙闭了嘴。接着便是杯盘叮当声,显然晚饭被摆了上来。
“好了,下去吧。”夏姐道。见丫头应声离去,她转过头问月儿:“床上那位怎么办?饿着了可怎么好?”
“不知你们以往是怎么驯服刚买来的姑娘的?”月儿问。
“那自然是不给饭吃,先饿她两天。如果还不乖,那就用打。用那细藤条,沾了水,打肉多的地方。这种东西打起来外表不太看得出,却是极疼,一般的姑娘都熬不过这一关。如果还有那刚烈连打都不怕的,那就得来硬的,破了她的身子,又不让她死。这样一来,她自然就没法了,只得认命。”
月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就这么来吧。”
夏姐似乎吓了一跳:“啊?如果这样,那她要是往后知道了,岂不是要打杀咱们俩?再说,公子……”
月儿没有作声,但似乎做了一个什么手势。夏姐“嗯嗯”地应了两声,不再说话,跟月儿吃起饭来。
闻到空间里弥漫的饭菜香味,江凌感觉自己肚子饿得厉害。就上午辰时吃了早饭,现在天都已经黑下来了,过了五个时辰颗粒未进,肚子不饿才怪。感觉那两人离自己有一段距离,而且灯光照过来总有些阴影,不容易被发现。江凌偷偷睁开了半边眼睛,朝她们俩人看一看。只见年纪稍大的夏姐面对着自己,而月儿则侧着身体坐在夏姐的旁边,正专心吃着桌上的饭菜。江凌用眼睛往桌上瞄了瞄,看到桌子上不但鸡鸭鱼的甚是丰盛,连主食、点心都有好几样。其中有一种小肉饼,看起来很是可爱。
江凌咽了一下口水。估摸着这距离,再看了看那两人,琢磨着是否能从她们眼皮底下偷东西吃。
月儿吃了几口菜,忽然道:“要不,现在把她弄醒,让她看着咱们吃,这岂不是比饿着她更好?”
夏姐瞅了她一眼:“你确定要让她看到你的模样?”
月儿脸上表情一滞,想了想道:“你让人把一半饭菜搬到我房间去,我到那儿吃去。”
“好吧。”夏姐虽然有些不高兴,却不敢违背月儿的命令,站起来走到外面去叫人。
江凌看到月儿也跟着站了起来,等着丫头进来搬饭菜,心里大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她盯着月儿,趁她眼睛没看桌面之时,意念一起,那碗小肉饼“嗖”地一声就不见了。
“嘿嘿。”江凌计谋得逞,很是得意地在心里笑了两下。见月儿没有一丝察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桌上那只香喷喷的烤鸡也收进了空间。这只烤鸡,那两人还动过呢,都归她了。她这空间里虽然柴米油盐什么都有,但要想在里面生火做饭,还真不是个事儿。现在有现成的好东西吃,那是再好不过。
夏姐叫了丫头进来,让她把菜各拔了一半,送到隔壁房间去。见丫头把饭菜弄好,月儿告辞了一声,便跟着出去了。
“啧啧啧,用得着这么下作不?难道没见过烤鸡?趁老娘没看见,一整只都不见了。真是没见过世面”夏姐把门关上,盯着桌上的菜,撇着嘴嘀嘀咕咕,“自己在那边好吃好喝,却让老娘在这边饿着肚子干活,看噎不死你。”
不过牢马蚤归牢马蚤,她却不敢不干活。伸出手来把江凌嘴里的布巾抽出来,又拍开她的|岤位。
江凌装着刚刚醒来的样子,懵懂不知地看着面前夏脸那涂脂抹粉颇有几分姿色的脸,怔了好半天才似乎回过神来:“这……这是哪里?我……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夏姐风情万种地蹲下身子,将脸凑到江凌面前,笑眯眯地道:“这里的姑娘们都叫我夏妈妈。她们伺候着来这里玩耍的男人,男人们再把身上的钱付给我夏妈妈。你说,你来的是什么地方”说完,她紧紧地盯着江凌,似乎想要看她脸色骤变的情形。
然而江凌听了一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ji院。”那神色就好像跟人闲聊般极为自在。
夏姐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江凌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小姑娘,你既知道ji院,那就应该知道ji院让姑娘干什么的吧?”
“知道啊,不就陪男人睡觉的嘛”江凌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夏姐。
夏姐“腾”地站了起来。似乎想要往外走。但走到门边又站住了,转过身来盯着江凌看了半天,想了一想,她又蹲下身子问:“你可是江家的姑娘,叫江凌的?”
第二百零七章 表演
江凌睁着天真无邪地大眼睛看着夏姐,眨巴眨巴眼睛:“江家姑娘?江凌?那是谁啊?”
夏姐很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那你是谁?”
“我?”江凌嘿嘿一笑,“我是傻姑呀。姐姐你怎么什么都要问我?难道你比我还要傻?”说完又动了动背后的手,“这绳子绑得我手好麻哦。好姐姐,你帮傻姑把绳子打开好么?”
夏姐不再说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转身走了出去。
江凌从空间里调出一块肉饼到嘴里,香香地吃了起来。这小肉饼一口一个大小正好。吃完这个肉饼,她又喝了些空间水,感觉好受了许多。正待吃第二个时,门打开了,一个蒙着脸的女子跟着夏姐进了门。
那女子走到江凌面前,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看她,眯了一下眼睛,站起来对夏姐摇摇头道:“没错,她就是江凌,她无论是扮成男装还是换回女装,我都见过。”
“江姑娘,骗人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夏姐看着江凌,咬牙切齿。被卖到这儿来的姑娘她见的多了,没有一个不慌慌张张、哭哭啼啼的,这位却还敢拿自己来小耍,真是不知死活。不过想起自己确实不能拿她怎么着,便又有些无奈,生气道:“行了,我看江姑娘精神好得很,那这两天就不用吃饭了。”说完站起来,走到饭桌旁坐下。也不理那月儿,自顾自地夹了菜吃了起来。累了大半天,连个晚饭都没得好生吃,想想她就生气。
月儿蒙着面,也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不过她也不说话,又看了江凌一眼,转身离去。
“唉,这糖醋里脊,真好吃啊放入嘴里,酸酸甜甜,味道正好,肉质嫩嫩的,吃了一块,还想再来一块;还有这熏鱼也好香啊,一口咬下去,便连骨头也是酥脆酥脆的;等细嚼嚼,里面却软糯很得,咸中带甜,味道真好……”夏姐吃的时候,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一边吃,一边喋喋不休地诱惑江凌。
江凌可不是江姐,她翻了个白眼,将一块肉饼弄到嘴里,也吃了起来。这肉饼里放了虾仁,还放了炒芝麻,合了面炸得金黄,外酥里嫩,味道鲜香,吃得江凌甚是满意。
夏姐吃得正得意,无意中看了江凌一眼,发现江凌似乎嘴巴在蠕动,疑惑地皱起了眉,走过来盯着江凌道:“你在吃什么?”
江凌正好把一块饼咽下去,咧嘴笑了一下:“口水,你要不要来一点?”
“你……”夏姐三番两次地被江凌小耍,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哼,饿你两天,我看你是不是还这么有精神。”说完回转身去,也不再说话,认认真真地享受起自己的晚餐来。
见她不理自己,倒正好合江凌的心意。那一盘小肉饼足有十六个。她吃了七个后实在吃不下了,喝了些空间水,便闭上了眼睛。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想要呆在这里等待后续节目,家里的事她就不担心了。反正有张叔、张婶、入画他们在,她失踪的事陆文远是一定会知道的。有了陆夫人的安慰和陆文远的营救计划,李青荷也不至于张惶失措。至于这里,她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夏姐真要再来点|岤,她也不介意当着她的面来个大变活人。她现在只想知道,如果这件事是她猜想的那人做的。那么,他到底想干什么?真要挣个鱼死网破?
夏姐吃完饭后,让丫头把桌子收拾了,自己端着一杯茶,盯着江凌看了半天,这才站起来,走过来把江凌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顺手点了江凌身上的|岤位,不过点完后她一脸疑惑地摸了摸刚才点|岤的地方,发现并无异样,摇了摇头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江凌看门被锁上,吐了吐舌头,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现在只要夏姐一走到她身边,她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调动全身的警惕性来防着夏姐点她的睡|岤。不过刚才夏姐点的不是睡|岤,她也就由着她点了。反正只要不是意识不清,都不成问题。只要喝些空间水,再运运功,自然就能冲破|岤位。只是刚才在点|岤的时候,她还是调了一块树皮挡了一下力道。她总得找出一个方法来,让夏姐的点|岤功夫失效。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她运了一下功,并没有感觉一丝阻碍。
活动完身体,她又把房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房间倒是极普通,倒没有什么异样之处。她想了想,上了床放下了帐子,然后闪进了空间里。也不知晚上还有什么好戏等着她呢。现在有机会,就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一下。只是她可不敢在外面睡觉,还是空间里呆着最安全。
看着空间里熟悉的景色,闻着浸人心脾的隐有花香的灵气,江凌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坐在植物间练起功来。
“嘭”地一声,外面的门忽然被人撞了开来。江凌猛地睁开眼睛,闪身出了空间。不过她并未下床去,只静静地坐在帐子里,细听外面的动静。刚才夏姐走的时候,她可听到门口有下锁的声音。可这会儿怎么会有人进到房间里来?
“到哪儿去了?去了哪里了?”房外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四处叫着,似乎正在搜人。
“会不会在这间屋里?”两人终于走到了江凌所处的这个房间门口,嚷嚷道。
“这屋子可是夏姐交待了的。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另一男人道。
忽的楼下传来夏姐的喝骂声:“好你们两个狗奴才,连个人都看不住。养你们是干什么的?还不四处找找?那间屋子,我刚才下了锁的。没有我,谁都进不去。”
外面又是一阵翻腾,然后听到一男人道:“可能不在楼上。走吧,下去看看。”说完,两人便往楼下去了,楼上又恢复了平静。
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一直悄没声息地呆在门后,此时见两个男人走了,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嘤嘤”地哭了起来。
江凌眨了眨眼,托着腮帮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女人哭了一阵,便往这边摸来。站在床前呆了一下,伸手拉开了帐子。
“啊”看见帐子里有人,她似乎吓了一跳,轻声惊叫一声,又赶紧捂住了嘴。
江凌看她也就十六、七岁年纪,脸上脂粉未施,长得倒也眉清目秀;穿着一件蓝花布裙,裙摆上沾了一些泥土。看样子似乎是刚从外面被掳进来的。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女子见江凌不说话,只管拿眼睛打量自己,放开手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是被人捉来的,关在这里。你呢?”江凌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我……我是被我嫂嫂卖进来的。”那女子说了一句,眼泪又下来了。
“哦。”江凌点了一下头,没了下文。
“他们……他们把我关了两天了,没给一口饭吃。还打我,你看……”那女子伸出胳膊,露出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皮肤,样子极为可怜。
见江凌没什么表示,那女子抹了一下眼泪,又道:“他们……他们说,今晚还要我接客。呜呜……打死我也不接。”
哭了一阵,见江凌不说话,她停住哭泣,看着江凌道:“姑娘,你怎么不难过?你怎么不害怕?”
“难过和害怕,他们就不要你接客了吗?”江凌问。见那女子摇摇头,她摊了摊手,“那不结了?”
那女子脸上一滞,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想了一想又问:“难道你就愿意当这里的姑娘?”
江凌翻了个白眼:“谁愿意当这里的姑娘”
“那你……那你……”那女子看着江凌,咬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你打算逃跑?”江凌见她甚是纠结,心一软,开了个新话题。
那女子摇了摇头:“跑不了的。这里的公可厉害了,我跑了两次,都被他们捉回来了。”
江凌看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那女子又哭了起来:“我家邻居有一位大哥一直喜欢我。我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可现在如果他肯来赎我,哪怕是给他做妾或是通房丫头,我都愿意。”
“那他知道你被卖到这里来没有?”
“不知道。”
“你都被卖来这里两三天了,按理说,他真想知道,也应该知道了。”江凌摸了摸下巴,给那女子分析。
那女子停止哭泣:“你是说,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江凌摇摇头,看着这女子,没有说话。
“照这么说,我没指望了?呆在这里,被那些全身臭烘烘的男人摸来摸去,还……还那样。什么样的男人都得伺候。如果客人不满意了,还会被夏妈妈打;等到年老色衰,一身的病,还会被卖到下等窑子里去,过着牛马不如的日子。呜呜呜……阿冬哥,你怎么不来救我呀?”那女子又哭了起来。这回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江凌只管拿眼睛看着她,仍是不说话。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然后夏姐的声音响起:“咦,我记得这房间明明下了锁的啊?怎的会这样?”说着,门被打开了。
而站在江凌面前的那女了,面上露出慌张的神情,四处乱看了一下,便想往床下躲。
但哪里来得及?她这身子还没藏进一半,夏姐就在门口看见她了,顿时喝叫道:“好你个小贱人,我看你往哪里躲”说完走了进来,一脚就踹到那女子的屁股上。
“哎哟。”那女子惨叫一声,从床下转了出来,跪在夏姐的面前:“夏妈妈,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罢。等我阿冬哥来,就会拿银子赎了我。”
“阿冬哥?哼,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告诉你,就算他来了,也赎不起你的卖身钱。你现在,可值五十贯钱。”说完也不等那女子说话,对门外叫道,“来人,把她拉出去,好好打扮,今晚就接客。”外面进来两个男人,一把将那女子抓住。
“你们让她换好衣服,在楼下等着。”夏姐吩咐完那两个男人,看着他们出去,又冲外面叫了一声,“阿玲,进来给这江姑娘换一身衣服,让她跟这小贱人一起去接客。”
“是。”外面应声进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手里拿着一套衣服,放到江凌面前,瞪着眼睛道,“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让老娘替你换?”
“放这儿吧,我自己会换。”江凌看了夏姐一眼,慢条斯理道,“到外面等一会儿就好。”
夏姐见江凌如此配合,不由得又疑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对阿玲道:“走吧,出去,让她换。”
阿玲跟着夏姐后面往外走,出去时还很体贴地将房门给关上了。
江凌闻了一下衣服,见并无异味。便闪进空间,将衣服换上。她现在之所以那么配合地换衣服,就想看看接下来她们想玩些什么样的花招。刚才那女子一进来,她就看出了不对劲。一个两天没有吃饭,还被打了两顿的女子,脸色还能那么红润,行动还能那般自如,那这ji院也就不是ji院,而成了慈善院了。再说,还真不是什么人都有拿奥斯卡金奖的本事的。尽管那女子表演得很卖力,但在前世看过无数电影电视的江凌眼里,却是破绽百出。她看着自己那好奇的眼神,说话时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妩媚,哪里是身世凄惨的良家姑娘所能俱有的?再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起什么男人“如何如何”和“窑子”,没有半点厌恶和羞耻,这不是挺奇怪吗?
这么大费周章地弄了个女人来给自己演苦情戏,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江凌的好奇心完全被他们激了起来。如果夏妈妈说她们不玩了,要把江凌放回去。江凌指定不答应。来唐朝这么久,好不容易遇上这么好玩的事,哪能说不玩就不玩呢?
第二百零八章 救美
江凌换好衣服出来,又给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式,便打开门出去。反正既换了衣服,夏姐也不可能再让她扎一个男式发型。与其让这些肮脏的女人乱摸她的头发,她还不如自己动手。不过那些首饰,也不知是谁戴过的,她却是不想碰,自己从空间里找根簪子钗了。
见江凌不但把衣服换好了,便连头发也梳好了,夏姐又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江凌,半天说不出话来。做老鸨这么些年,她还真没见过哪个女子是这样配合、顺顺从从就做了这一行的。尤其听说,这位姑娘也算是大家出身,而且还马上就要被一品大员认做干孙女,前程似锦,无论嫁给零陵城任何一位公子做正妻都绰绰有余。
这样的姑娘,被抓到ji院里来,不但不寻死觅活,不反抗逃跑,还如此配合。她她她,不会脑子有病吧?
见到夏姐这表情,江凌嘴角翘了翘:“怎么了?我衣服穿错了吗?”
“没,没有。”夏姐摇了摇头,看了身边的阿玲一眼。她发现,江凌如此配合,这阿玲叫来似乎完全没有用处。
“去哪儿?”江凌见她们还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只得又问了一句。
“呃,去楼下。”夏姐轻拍了自己一下,率先走了下去。
阿玲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吃闲饭的,瞪了江凌一眼,喝道:“走。”
其实哪里要她喝叫?江凌早已跟在夏姐的身后,缓缓下了楼。
刚才那女子此时已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楼下,见夏姐她们下来,抽泣着楚楚可怜地站了起来。
“走吧。”见夏姐脚下未停,一直往前面走去,阿玲用力推了那女子一把,让她跟上队伍。那女子用手绢抹了抹眼睛,袅袅娜娜地紧上两步,走到江凌身边,与她并排走在一起。
她们现在所在的这一个院子,倒像是一个偏院。往里走了好一阵,进到了另一个院子,那些男男女女调笑的声音便传入了耳里。江凌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安慰自己:穿越女到了古代,似乎总要到ji院来逛一逛。她现在有机会见识一番,倒也不枉为穿越女了。
穿过院子走进去,便是一个两层楼的屋子。屋里灯火通明,有的男人搂着女人正在吃酒聊天,有的则带着女人往楼上走,灯红酒绿好不热闹。有个男人看到夏姐进来,连忙大笑着放开怀里的女子,向夏姐招手道:“夏妈妈,你那有什么好雌儿,给爷来一个。”说完,紧盯着夏姐身后的江凌两人,眼里放光。而他怀里那女人就嗔怪着连嚷着不依。
夏姐一进屋子便打量江凌脸上的神色。但见她面上沉静如水,一丝波纹也无,心里的挫败感更甚。此时听得那男人的话,一咬牙,点头笑道:“奴家后面这两位,穿红衣的叫含烟,穿绿衣的叫凝露,都是今儿才到的新鲜货。不知朱爷看上哪一位?”
那朱爷色迷迷地在江凌与那女子之间打量了一下,指着江凌道:“就这位凝露了。”
夏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变,随即又笑道:“朱爷可真是好眼力。咱们这位凝露啊,就像那山间的幽兰,不但清灵高雅,还是刚从山上采下来的,连叶子上的露珠都未干呢。”
朱爷笑嘻嘻地向江凌招招手:“宝贝儿,来,来。”
夏姐想做戏给她看,江凌便一直淡淡地看着,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所以夏姐脸上的挣扎犹豫,她都看在眼里,心里笃定是不会让自己过去伺候那什么“猪”爷的。然而看到猪爷招手,夏姐却不阻拦,心里开始郁闷起来,郁闷自己再也不能当一个看客,得入戏进行反抗了。
要不,现在就大变活人,当众消失?
江凌挑了一下眉毛,觉得这主意也挺有趣。不过这样一消失,她就得找机会回去了,心里为免有些可惜不能再作侦探找出幕后指使者。
“等一等。”夏姐把手一举,“这两个姑娘,可是鲜嫩嫩水灵灵的。朱爷你一个价都不说就想一口咬下,可叫奴家怎么活哟。”
说完她眼睛流波一转,把大厅里的男人都扫了一遍,笑吟吟地道:“莫非除了朱爷,别的大爷对我这两个姑娘就没兴趣了吗?”
“我出五百文。”朱爷被夏姐这一挤兑,再不出价的话,那脸上就挂不住了,只得叫道。
“我出八百文。”
“一贯……”厅里男人俱都乱叫起来。
“爷出两贯钱。”这时,一个男人带着两个随从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叫道。这男人长得足有一米九,满脸横肉,身体极为健壮,再加上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十分彪悍。
夏姐一见这人,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
“怎的?”那人见夏姐脸色骤变,马上瞪起牛眼,声音洪亮得连桌上的茶杯都振动起来,“哪时见爷来十分欢喜,怎的今儿脸色却这般难看。莫不是爷欠了你的钱未还不成?”
“哪里哪里,洪爷说笑了。”夏姐脸上马上堆出笑来。
“那就行了。这俩小姑娘,都来伺候爷,每人两贯,夏妈妈这回你开心了吧?”那人哈哈大笑起来,震得屋顶上的灰直往下掉。
“是,是,开心,开心。”夏姐脸上笑着,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左右看了看,似乎想找什么人,却又找不到。只得往后挥了挥手:“含烟,你先上去把洪爷伺候着;凝露,你这头上怎的连一样首饰都未戴?赶紧回去给我拾掇好了再来伺候洪爷。”
江凌一看这状况,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