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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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草鸟事 作者: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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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虫走进一个很大的院子里。

    从外面走进去,越走越静,自己的脚步声越听越清楚,彷佛从闹事走向深山,等到脚步声成为空谷足音的时候,他住的地方就到了。这里,十二岁的草草住满四年,四年后,就是她浪荡漂泊的开始,从此,没有回来住过一日。现在,她在这里。

    院子不小,都是方砖铺地,三面有走廊。天井里遮瞒了树枝,走到下面,浓荫咂地,清凉蔽体,从房子的气势来看,从梁柱的细来看,依稀还可以看出当年的富贵气象。

    这富贵气象是有来源地,在几百年前,这里曾经是明朝的东厂。不知道有多少忧国忧民的志士曾在这里被囚禁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受过苦刑,甚至丧失命。据说当年的水牢现在还有迹可循。

    庄虫记得,当年她第一次走进这个院子时,门口的警卫员就把她带到走廊口,“你自己进去吧,”说实话,庄虫还有些慎得慌。都知道他们的首长从来不住在军区大院,他有自己的家宅,却没想,森凄苦若此。走廊上陈列的那些汉代的石棺石樽,古代的刻着篆字和隶字的石碑,走进这个院子里,仿佛走近了古墓。

    但是,走深了,慢慢慢慢,感觉好起来了,因为,这满院子的马缨花。

    一股似浓似淡的香气,遮满院子的,弥漫的,全是马缨花。

    她就在这美妙的香气里,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女孩,启草草。

    当时,她只有十四岁,却足以美得比这花更醉人,庄虫有些微醺,因为花香,因为人美。她站在树下,仰头观望着,庄虫不自觉也停下了脚步,仰头,

    女孩头一直仰着,美丽的眼睛静如水,唇边漾一朵清淡的花,庄虫心想,首长那样的人,有这样的家人,真是般配

    是的,她想到的是般配,却丝毫不觉突兀,他配得上她,她配得上他。除此,谁也配不上他们任何一个,不配成为他们的家人,爱人,情人,身边人

    “你知道,这样一个时候,这样一个地方,有这样的花,有这样的香,我就觉得很不寻常,有花香慰我寂寥,我甚至有一些近乎感激的心情了,”

    女孩突然说,她依然仰着头,庄虫望向她,有些惊讶,甚至受宠若惊,她在和自己说话

    待庄虫回过神来,女孩已经看向她,在她周身绕了一圈,庄虫不觉得她无理,她真的是在打量自己,

    女孩笑了,“他在书房呢,等的可能就是你手上的东西,你快去吧,他再过一刻钟就要午睡了,否则,你又要在这腐朽泛霉的宅子里耗上两个小时,会很无聊。”

    庄虫也淡笑的说了声谢谢,快步向里走去,跨入一个门廊时,她回头看了眼那个女孩,女孩又扬起头在看那花,天棚上面一层粉红色的细丝般的花瓣,远处望去,就像是绿云层上浮上了一团团红雾,红雾下,一个如仙静美的女孩子真是如梦里的年景

    庄虫转头走了进去,再里面再里面的一个小院,首长的办公室主任姜姚向她走过来,“拿过来了”

    “嗯,”庄虫恭敬地双手把文件递过去,

    姜姚接过,“辛苦了,首长等着呢,”匆匆走进去,

    屏风后,庄虫看不见房间里屋的样子,只能想象,这样的人,起居的地方

    如何的雅致出尘呐

    双手交握在前,似立正稍息就站在外面的小院子里,领导还没指示,所以庄虫也不能走,外面候着,

    马缨花的香气这里还飘摇着,舒心,静溢,养人,

    突然,庄虫听到,

    “章叔章叔你该睡午觉了我也该走了啊”

    声音响亮,清澈,仿佛瞬间打破了这宅子的沉郁,这香气的氲娆,

    庄虫看见姜姚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好像在小声叨叨,“哎呦,小姑哦,”

    庄虫突然觉得一向明圆滑沉稳的他们私下喊“姜姚大人”的这位首长第一秘书非常可爱,眉头皱着,小跑的出去,像要去追鸭子,

    庄虫垫脚望了眼里面,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干脆,大着胆子,跟着姜姚也跑了出去,看看究竟咋回事,

    一路跑啊,

    一路跑啊,

    跑过走廊,跑过石碑,跑过百年的棺槆,

    终于到大门前,站住

    姜姚啜着气叉着腰,

    庄虫在后面也啜着气,不过,惊更大于啜,

    一辆超帅的麦克拉伦赫然停在院子门口要知道,那年头真亲眼看见这样的车出现在眼前真像做梦庄虫闭眼还摇了摇脑袋,它依然在眼前

    驾驶位上的人没看清,就看见那小姑娘一脚踏进单门车位,一手撑在车门上朝姜姚帅气的摆摆手,“跟他说我不回来吃饭了,哦,晚上都不回来了”车已经飚出去了

    “草”车,就是好姜姚的尾音没它的速度快

    庄虫看见姜姚几没法的摇摇头,叹气,还坚持要把话讲完样,“草草,首长说,今晚他给你抹茶沙拉”

    庄虫,这时,暗惊更大于亲眼所见麦克拉伦了,

    他,那个仙人一样的人,会做抹茶沙拉

    庄虫回过头,再次走进那长廊,那沉醉,那慢慢马缨花香中时,突然,毫无预示的,甚至荒唐的,想到

    那小姑娘,在伤他,已经伤他好久好久了,甚至,会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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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叔,”

    像一声叹息,在这空旷的亭廊,

    其实,什么声音都没有,

    庄虫心酸的走过一道一道门庭。月光照着桌子上的玻璃鱼缸,里面的热带鱼凝然不动,它们都已经睡去了,在那个多水草的小小天地里。

    夜渐渐的凉了,凉的象井水。夜色也像井水一样,在月光照耀不道德地方作蔚蓝色,透明而微亮的的蓝色。

    看到了她。

    还是那个满是马缨花,庄虫第一次见到她的庭院。草草赤脚蹲靠在一柱子边抽着烟,脚旁都是烟头,一地的白花花,

    “章叔”

    她没有开口,可,满庭院满地,都是她的叹息,

    庄虫眼眶湿润,

    真的,不要以为我们可以读懂这个世界上的爱,你永远都做不到。总有一种爱,躲在你背后,温暖你,佑护着你。这种爱,只要去读一读,就会让人落泪

    “草草,”

    庄虫走过去,蹲下来,抚着她的发顶,草草的泪仿佛就没有停止过,一边流着泪一边依然抽着烟,唇,颤抖,泪,曲折,

    草草看向她,不管那泪水,弹了弹烟灰,

    “我听过一首很老的歌:有人问我他究竟哪里好,这么多年还忘不掉,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他的笑,没有见过他的人怎会明了”她摇摇头,一时情绪像撞向极点,“草草,”庄虫也泪不住流,她的发顶,她还摇头,拿烟的手微抬起阻开她的手,狠狠吸了口烟,

    “我就想,想了半天,最后一次我跟他吵什么,”她夹着烟的手直点,更像抑制不住的颤抖,“我挑食,不吃椒盐豆腐,我说炸过的热气;不吃蒜蓉蒸胜瓜,我说味重;不吃炒粯,我说怕有沙他说,无论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是一种福分,贵有贵吃,贫有贫吃,能屈能伸,哪有包袱我,我一下就来了气,我说他永远走不出佛道心境,就这样沉重凄苦一辈子吧我那就是在诅咒他吧,我在诅咒他”

    她痛哭泪水已经看不见眼睛,还,在说,手,颤抖的还在点,

    “你知道他,知道他,他脸上总是那种宠辱不惊,好像看破红尘,一种超然的度外,见怪不怪的可他真是个好人,是个好人啊我却因为他的好,总跟他为敌敌,他本不知道,我在与他为敌啊明明想见,但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我就从不打电话给他。再重的节,短信发了一大圈,却坚决不会发给他。接到他的电话和短信也故作平淡。即使见了面,其实心里喜得不得了表面也装的没所谓,甚至和他一句闲谈都不多讲。聚餐的时候,估计会和他坐一桌,我就匆匆转移,仿佛他会让我无法下咽一切美食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真和他为敌吗,我是见不得我自己啊,我是个该死的孩子,从来就只会让他失望又矛盾又可恶,又神经,听任了放纵了自己,一会,就又怀恋起可能拘谨的自己,听任了饶舌的自己,可如果什么都不听他的你知道,我有多憎恨那个无规无钜放浪形骸的自己我辜负了他啊”

    “草草,草草,”

    庄虫一直拍着她的肩膀,心疼,心疼,再心疼,

    她那里是与他为敌,她是与自己为敌啊这孩子的苦,是的,从来都苦在心里,自大的背后从来都是深深的自卑,没有人教她,小小的草草只能从别人的言谈举止中学习世故人伦,学的磕磕绊绊,学的自己放弃了,又捡起,放弃了,再捡起一个不完整的处事,她学的累啊,有那么多人爱着她,她何尝不想用同样的爱回报他们可实在,无能为力,不会啊,也许,混混沌沌,浑浑噩噩还是荒唐的草草幸福些,这样清醒的草草实在太苦了

    草草没有再说话,只是,泪,不停地在流,仿佛这一夜要将他流光,

    庄虫很担心,很担心

    无论是她赤着脚,无论是她停不住的泪,无论是她甚至癫狂的抽烟法庄虫突然心一重草草草草,像在守着什么不,是,等着什么

    庄虫想跟她说话,想上去狠狠掐掉她的烟,想把她拖进被窝里塞进去好好暖暖她的脚可是近不了本近不了她草草好像把自己周身都封存了起来,始终赤着脚蹲靠在柱子边,一一,泪,流了又流你即使掐掉她的烟怎样了,你即使把她拖进被窝唔得死死,给她最暖的温暖,又怎样了她在等,等什么

    庄虫麻木的在她身边也蹲着,心,惊怕的,好像也在跟着她等等什么

    到底等什么明明答案就在嘴边,可,说不出怕,一说出

    空中的利刃,此刻,比挥舞更寒冷,

    弯曲的月亮挂在树上,隐约听到蟋蟀的凄凉

    “叮铃”

    此时,庄虫的手机响起,铃声格外惊心

    庄虫看见,草草扭过头看向自己,让庄虫更加惊心的是,草草的眼神那样静静的让人慎冷

    庄虫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颤抖成这样,按下键“喂”

    听到里面的颤音,隐隐的哭声庄虫握手机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手机在手,都快握不住,都快握不住,眼睛,惊愕剧痛楞窒,慢慢,看向草草

    看见她,慢慢,站了起来,慢慢,慢慢,因为蹲得太久,估计双腿已经无了知觉般,可,还是双手撑着后面的柱子,站了起来,腿还微弯,

    泪,已经没有,干枯的泪渍结在面庞,让面容看上去那样憔悴那样枯槁,

    手指上的烟头,一松,滑轮了下来,却落在她的脚背上,红红的烟头烫在上面,她却无知无觉,

    突然,猛烈地咳起来

    “草草”

    庄虫惊栗的看见她唇边滑落下来的血丝

    草草却一边咳着一边朝她摆手,手捂着嘴,微低下头,抹了下,那手指缝边渗出的红色

    像个孩子,她一直低着脑袋,像个孩子,她独自轻轻咳着,轻轻抹着自己的嘴

    “草草”庄虫心疼的都想跟她跪下来

    她抬起头,又垂下眼望了眼自己的手掌心的血红,又像个孩子,缓慢的,在自己身侧擦了擦,血红都印在她的衬衣上,

    就无力的靠在柱子边,看向庄虫,眼神,依然静静的吓人,

    “他走了,”

    庄虫无声呜咽,点点头,

    草草又看了看自己被血染红的掌心,也点了点头,

    “走了,走了,好,好,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啊”深深叹了口气,她开始支着身子,往房间里走,

    “草草”

    庄虫模糊着眼睛跟着她小跑过去,她怕

    草草说过,他出什么事,她都知道那种可怕的心灵相惜所以,她知道她本就知道今天他会所以,她等,等,绝望的等啊,那种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的等啊

    草草扶着门廊,回过头,却是淡淡的一笑,人,非常清醒,

    “庄虫,放心,我不会怎样的,你这回该信了吧,他出什么事,我都知道,都知道”她说着,慢慢跨进门槛走了进去,庄虫跟着她,眼里心里,只有这个伤心地女孩,不,她还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吗“他走了,什么人也是拦不住的,跟你说,他这个人才犟,死犟”庄虫看见喃喃的她,从床上拿起那里竟然一早就整齐的摆放着一件孝服

    “草草”庄虫终于痛苦出来为他,为她

    女孩没有回头,专心致至的穿上白色的衣袍,还在喃喃,“我该为他披麻戴孝的,他这一辈子啧,又没儿女,最后,临了临了,还为了不是自己生的,这么不光彩的走了咳,人这一辈子啊,”

    庄虫听见她又在咳,估计

    女孩赤着脚,一身白袍,掌心血红一步步走出庭廊,走过那片马缨花,走过那斑驳石碑,走过那石棺石樽

    庄虫一直跟着她身后,六神无主,深痛沉痛

    在门口,

    庄虫有些恍惚,好像又见到,那美丽的女孩帅气的一脚踏在麦克拉伦里,

    “跟他说我不会来吃饭了,哦,晚上都不回来了”

    此时,门口停着一排军yong牌照的小轿,军装的男子们惊疼的注视着那个单薄的白衣女孩,

    “草草”

    “草草”

    现在,她的世界里还有谁的呼声只有他,只有他

    女孩,

    一身孝服的女孩,

    赤着脚,

    掌心里是干枯的血渍,唇边,领口,又何尝不是点点猩红,

    慢慢,

    仿佛魂魄就在空中飘浮,

    走出了门,

    一步一步,

    从此,真正,孑然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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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孑然一身。

    嗯,这个世界上许多孑然一身的东西,最后,都成了谜题。

    譬如,最后孑然一身的张爱玲。1995年中秋前夕,她被发现死在公寓。尖瘦的她躺在红色的地毯上,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看公寓的黑人,他发现她多日未出门,上去敲门,没人回应,警察闻讯赶来,验尸报告说,已死三天。

    张爱玲的谜题:一,她曾经在美国堕胎二,她与导演桑孤拍过拖而且有关系三,胡兰成和她的好友苏青上过床而且互相质问你有病没有四,她的家族,母亲、姑姑及家族堂表间奇怪的男女、女女关系,常态乱n

    嗯,其实都远比张胡恋骇人听闻。

    所以,做出这样个公式,孑然一身谜题骇人听闻不为过吧。起码,咱乱世一棵草套用这个公式,很,合适。嗯,还有,她的章叔。

    章衍含,

    孑然一身一将佛

    首先,他是一将,人谈之,那绝对是“生亦为人杰,死也成鬼雄”当佩三尺青锋剑,荡除天下奸佞之人,建立不世之功业,奉天意而锄奸,封侯拜相。死亦要死于沙场,亡于战事。青山处处埋中古,何许马革裹尸还

    然后,他是一佛。诚心正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条路走到黑,这其实应该是个和佛祖一样压抑自己一辈子的狠毒的家伙,腰间和脑海中时刻都悬着一把小块刀,无论身ti或是意识上邪念一起,立即手起刀落,剁掉一切人味

    好,这样一个人物,死了,却,真真死的忒迎合那套公式:孑然一身谜题骇人听闻

    章衍含谜题:一,确实,部队只有真正的高官才有机会达到贪污的地步。利用工程部队搞工程、包建设赚钱。地方武装部利用招兵受贿;军事学院同样也是个贪污源;科研机构科研经费好,就算这些样样都要向他上供,会有如此巨额据说,上亿。二,好,就算咱小老百姓想象不出这里面的利益布局,那该最关心这上亿污款的走向吧这就是最骇人听闻的一点了;据说,而且,确实经过反复反复反复又反复的查证;这庞大的贪污款全部有着落分布在中国最贫困的山区几乎所有的希望小学捐助名单中这这让人难以置信了吧:一个大贪guan,贪那么多,搞半天,军资挪做他用,全捐了教育事业很多人不信不信很正常,可,长达近百页的调查报告中,有有据,跟他贪污的证据一样赫赫在目这,不可思议吧。三,他的死。这样的高官,这样的巨贪,被隔离的程度绝对是你难以想象,自然关于他的突然死亡有人说,是割脉被发现抢救无效;有人说,他绝食数日;有人说,吞金反正,千奇百怪。不过,小范围谨慎流传的更可信些;自fen。据说,他借请求抽烟偷偷保留了一火柴,深夜,他死的决心很大,火,从五官入手这种版本值得信的原因是,是夜,关押他的地方实实在在发现过火警,而且,人,匆匆焚化,尸体未见

    孑然一身,

    孑然一身这样一个人物,

    身后留下谜题,确实多如牛毛,把个和谐社会搅得上下翻天,可,依然不少人,遥祝他天上安翔,地下安睡,不可谓不骇人听闻吧。

    所以,公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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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人常说certvie这就是生活。口气中带有一种法式调侃,生活嘛,如意不如意,你都奈何不了。

    此时,盘腿坐在灵堂,嗯,其实,不能称之为灵堂,毕竟,这是个不光彩的人物并不光彩的死亡可,说过,还有许多人遥祝他安享天下地下,再加上,这么个伤透了心的家伙嗯,披麻戴孝,现如今已经很少见了,她做到了,一身孝服,跪在一个火盆旁,依然守着他们家的老规矩,曡金元宝。来一个人,她连是谁都不看,就是磕头答礼。谁人看了不心酸

    再回到此时,她没有曡金元宝了,她也不拿个东西装着,就叠一个旁边丢一个,这一下,金灿灿像小山堆在她身侧。她现在盘腿坐着,手里抱着那只白色的骨灰盅,低头盯着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一直没有哭,给人一种泪已经枯竭了非常无力感。孤零零。谁过去跟她说话,她也不反应。她吃饭。你把饭递到她跟前,她接住,像个孩子,蛮有条理的又把碗放向一边,继续做她的事,你说,“草草,快趁热吃,这是你最喜欢的”她继续做她的事,头都不抬。你说,眼泪流了下来,“草草,你别这样,你这样是在挖我们的心,”她继续做她的事。你忍不住,终于抱住了她,她微仰着脸,也任你抱着。你放开她,她继续做她的事。

    吃饭照吃,有时候也会抱着骨灰盅盘腿坐那打盹,可,就是不和任何人说话,任何人

    她想什么呢,谁知道。

    有时候,一个人将悲伤表现出来,或许,为她担心的人还会放心些,就怕她这样的越静越让人深疼

    她现在是怎么了也跟她抱着的那盅骨灰的主人一样,“升佛升天”了

    她的脸上的表情,其实,安逸祥和。她的眼睛里,也是温良谦恭,不是玩命豁命,或,伤心欲绝要死要活的失智状,她就是一种意识很简单的模样,守好孝,尽好孝,忠好孝。

    这样的简单,却恰恰能掐死很多人的命门。多可悲,她的伤,不屑与人分担,埋在心底,霉了,枯了,烂了,都是自己的,只是自己的,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人。

    确实,属于自己。

    草草只是在整理,整理仅属于自己的一些东西。

    他走了,他说过的话,此时,却异常清晰地在脑海里一条条罗列出来,

    他说,人世间大都是有对应的,有高就有低,有上就有下,有单就有双,有爱就有恨,有苦就有甜,有乐就有悲,有荣就有枯,有生就有死。

    他说,人在少年那么身轻如燕,是因为年纪的砝码加到人身上的还不多,压力当然不重。青春飞扬,对,轻扬,越轻越可飞扬。可长大了,烦恼就增加了。

    他说,一分钟一刻钟的过,一天一周的过,一月一年的过,是给我添寿他摇头,那是在加重,谁能承受年纪之重

    草草微歪头,低头,了骨灰盅,他现在一培土,一把灰,那“双溪飵艋舟都载不动”的生命该彻底轻盈了吧,草草叹了口气,想起,“启草草,人承受痛苦,是有极限的,我真的累了”她抱着骨灰盅像抱个小娃娃前后轻轻摇晃起来累了,就歇歇吧,好好歇歇吧,我不怪你,你让我一个人,我不怪你,即使我那样跪着撕心裂肺的恳求你,你还是,走了,我不怪你歇歇吧,好好歇歇吧

    只是

    草草突然停了摇晃,口腔里又有一丝血腥往上涌,她犟着咽了下去,又开始轻晃,

    你总要给我一点念想吧,

    就这么一培土,一把灰了,

    念想,

    念想,

    草草又停止了摇晃,眼睛突然愣愣的望着骨灰盅,人,像中了邪着了魔的,慢慢,慢慢,打开骨灰盅

    打开的一刹那

    说实话,草草的心是真正的收缩紧空的你想,她连他的死都能感应到,如果,这样近距离直接接触他留在人世间最后的该是如何的撕心裂肺

    可,

    可,

    可

    这下,草草真的魔痴邪愣了她竟然没有预想的那样撕心裂肺

    所以说,启草草荒唐本质有一点很要不得,就是这孩子非常非常非常之依赖自身感觉,当然,这不能怪她,想想,她那不得了的娘咋样从她咪咪小时候教她找爹的高chao多飘又浮的寻亲方式

    好了,现在,启草草真有些出佛入魔道了,竟然连连就想:怎么没感觉咧这是他最后一把灰,怎么没感觉咧

    咳,不得了,要人命的启草草哇,她竟然鬼使神差,伸手进骨灰盅捞出一把低下头就要往嘴巴里塞

    “草草”

    正好,这时

    你知道,这是多么惊人的一幕男人们的心都要被她惊跳出来

    就知道她这么静这么静不对头,忒不对头

    看吧,看吧,他们的宝贝可怜的土匪草莫不是,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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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了”的举动:

    你可以去接触他人的皮肤,你可以端详自己的中指,你可以听闻流水的声音,选个入处,进去;或者选个高处,自由落体。去偷去抢去杀ren 却放火大喊;

    好了,启草草没疯,相反,她并不时常出现的、异常条理清晰且缜密的思维开始回归,就像上次,对付韩松落。

    她那可怕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他的骨灰她在试你以为她那份鬼使神差抓一把骨灰往嘴里塞又正好正好被这些男人们撞见是巧合这是她的惯常伎俩;装疯卖傻。有时候,这种自毁形象可以探出好多秘密。

    男人们的惊吓不像装,看来,他们认为这是骨灰。起码,排除了他们拿假东西骗她。

    草草不动声色,依然不做声,眼垂着,任郑显慌张掰开她的手,把骨灰送进盅里,爱兵、锦意连忙端来水盆,给她洗手。她淡淡的,像个没多大意识的娃娃,任男人们慌作一团

    因为,她确定这不是他的骨灰,所以,她开始关注他的死有可能的猫腻了。

    可以说万念俱灰,不一定非要看见他的尸体,她自己心心感应到他的逝去,她就确定,,他走了。所以,当她接到的就是这一盅骨灰时,草草没疑问,她是个坚定地感觉支配者

    同样,现下,她确定这不是他的骨灰,草草同志又开始有了个自省的过程,他走了,却,走的蹊跷,这让草草不舒服。本质上,启草草不是乐观主义者,她不妄想他还说着,毕竟,他离开时她的感觉十分强烈只是拿不是他的骨灰来糊弄她草草很不舒服

    郑显心疼的抱着她,爱兵在给她擦手,锦意在攒毛巾,苏漾站在她跟前,郑翡,习中铭蹲在她身侧,郑翡在扒她的发

    草草淡淡的看着他们,

    此时,她绝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其实,也可以这样说,从事情发生至今,她都绝不会无理取闹。

    章衍含,贪了,确实就是贪了,这些男人们就算是用置他于死地的手段整他,确实,也怪不得。这不同于霜阳那次,是非曲直,草草心里有本帐。

    伤透了心,可也美元后迷了心。草草看得清,事后,他们对自己有多悔都多疼,这,装不出来。相反,草草有时候还会想,如果他们老早就知道了她和章衍含的这层关系,手下留了情草草反而难堪。说过,草草对她的男人都有义,不义的情,草草此人和你谈不拢

    再说,草草了解章衍含“是他自己想死。这些男人们只是个“推手”动力罢了。其实,反过来,他不想死草草也绝不会为了他,欠下这些男人不义的情

    是的,贪了就贪了,贪了就要受惩罚这点,草草认。

    所以,单就这些男人们而言,草草内心从未怪过他们。

    只是如果,草草这写分得如此清的帐,被此时她身边环绕的这些小爷们知道了估计,并不会好受。

    有深深的情,才会有责怪,有怨恨,起码,她依赖他们,她信任他们,所以,他们伤了她的家人,他们愧疚她,可,现在,没责怪没怨恨,如此理智的分得清清楚楚,路是路,河是河说明,她没把他们当心中分量重的所在。他们的愧疚在她面前就显得多么自作多情。真正,情何以堪

    草草掩下了眼,轻叹了口气,收回手,自己扒了扒散落下来的发丝,又自己收拾好骨灰盅。

    依然盘腿坐着,草草顿了顿,

    “问你们个事,你们老实告诉我就成,”

    蹲着的,站着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惊喜吧,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爱兵框住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肩头,真是真情流露,“草草,只要你不怪我们,你让我们干啥都成”

    “我当然怪你们,”草草微皱起眉头,抬起头,

    你看看小爷们脸色就难受起来

    她又习惯的用小指甲了眉心,缓缓的说,

    “他贪那么多该查,他现在走了,也是他自己想死,”草草咬了咬唇,眉心蹙得更紧,显然,这话,说的很难受。

    “草草,”郑翡也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你和他的关系我们真的”

    草草望着他,“我不是怪你们这。”她看向习中铭,“我收到的那套纪念币怎么回事,”又看向郑翡,“那身军装,有猫腻”最后,看向还抱着她的爱兵,“你是被谁害的”

    她头又低下来,叹了口气,“他就算再坏,也不会害我他就算知道我和你们关系好,也不会那我当靶子,”

    “是的,”苏漾开了口,“所有和你有关的,都不是他的意思,”

    草草抬头,“谁”

    “的某些对他实在很忠诚的部下,我们查他有些日子了,他的部下们,想护着他,就你和我们走得近,这些人有心就想把脏水往你身上泼他们也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

    草草点头,又低下头,喃喃,

    “那就真不能怪你们了,不能怪了”

    “草草,”郑显心疼的扶住她的双肩,望着她的眼睛,“我们真不是有心要伤你,这是老实话如果我们早知道你和他是这种关系”

    草草闭上眼摇摇头,“别这么说,我说了,他贪那么多,该查”她睁开眼,很实在很真诚,“这段,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我知道你们也挺难做谢了”

    你说,这样的女人咳,男人们的心呐

    “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吧,”她抱起地上的骨灰盅,“我不会做傻事的,你们放心吧,他生前想埋在日本,我想尽快回北京,他在台wan还有些亲属,估计要来悼念一下,至于,对他还有心的旧部旧属我看,就算了吧,”她看向郑显,郑显点头,明白她的意思i,要说,章衍含的复杂背景关系还真难以梳理的清,草草的意思是,到了京,就不再张扬,静静地让他只属于亲属算了。

    草草点头。抱着骨灰盅没再说话。

    男人们走时,望着她一人盘坐在那里的身影,真是心里翻腾的这样一个柔弱却也大气的女人,你说,让人怎么放得下

    咳,

    草草的匪,草草的爽,草草的懂事明事理当然,草草也有千转百回的心思。

    抱着骨灰盅坐在那里的女人,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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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匪草回北京了。

    并没有表现特别的不同,该上班上班,她请了这月余的假,她那让人揣测的“小太zi党”身份也没让单位多少人敢质疑她。

    第一件,肯定还是去医院看她的霜阳,依然睡美人一个月圆的晚上,草草抱着他好好哭了一场,为逝去的那个,为不醒的这个。当然,第二天,眼睛肿着,还是去上了班。

    还有,一进门,喊山山,阿姨跑出来给她搬行李啊,张罗给她弄吃的啊,告诉她,山山去德国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物理竞赛了。草草感慨,瞧瞧人家的人生价值,

    几日下来,阿姨发现草草衔出衔进的就是一个蛮好看的白罐子,她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就是草草总抱着若有所思样,近乎,神迷。阿姨摇头,草草的好东西多着呢,二楼有一屋子,她堆得乱七八糟,书、卷轴、瓷器、稀奇古怪的器件也不奇怪,她一段时间喜欢什么,天天都抱着捧着,爱的不得了。所以。不奇怪。

    这天,阿姨在一楼给她弄早餐,看见她走下来,阿姨都愣住了很漂亮。草草确实很会装扮自己,深蓝色短袖西装,黑色短西裤,米色绑带高跟鞋,印花丝巾关键是丝巾这块,真的很有范,丝巾实现了深v领西装的真空演绎,美妙的很骨灰级。再加上,草草把头发剪了,一个很朴素的直刘海娃娃短发,更显得那张脸的灵动。这要放出去,祸害几多

    手里还是抱着那只白罐子。

    “阿姨,你们老家那什么辟邪啊,”草草趴在吧台上,一边喝着牛,问,阿姨笑,草草迷信,这,看得出来,她家这装修就满讲究风水,

    “我也不知道,不过小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朱砂行,”

    “朱砂”

    草草直点头,

    “怎么用呢,”

    “佩戴吧,好像里面还要装7灯芯草,7粒黑豆,最好再放些经咒或桃木符之类的,”

    “等等,等等,我记记,7灯芯草,7粒黑豆”草草一边掰手指,一边麻利的重复一遍,阿姨直笑,她真的很一本正经

    “谢谢,我最近有点撞邪,不得不防防,”她傻呵呵的跟阿姨笑笑,憨样

    她也就真神经病还不是心血来潮,她真的出去就先搞了四包朱砂小香囊,她自己戴一个,给霜阳脖子框一个,剩下来两个,她给庄虫和庄一准备的。

    草草抱着小白罐子走进总后老干部处,晓得几多人看着她,大美女撒,

    人说,“树倒猢狲散”“呼啦啦大厦倾,小鬼散”咳,章衍含倒了,南京军区釜底抽薪大换血啊,庄虫同志还算有个好去处,分配到总后老干部处当然,可想而知滴,谁敢亏待她庄虫同志也不假清高了,调的好就调的好,她管你什么。只是,坚决不去总政

    草草甜美的笑容让她一会就找到庄虫的办公室,可惜,人还不在里面,同事说她上七楼开会去了,叫她等等。

    草草安安静静坐在会客的小沙发上。美女上哪都是风景,静下来的草草漂亮的又特平易近人,连庄虫办公室里那几个女同事都忍不住不时看看她,真是哪个角度看,这都是无可挑剔的大美人

    草草呢,一直微低着头,状似摩挲着她怀里的小白罐子,想自己的事呢,其实,一个耳朵也捡到几句她们的闲聊,

    “咳,这个启献忠是谁啊,搞这大的动静,”

    草草耳朵一动,启献忠草草家老外公是也,怎么了

    “好像是原东北野战军第一兵团部副司令员,是个上将,”

    “咳那咱们建国以来上将还少了哪个个儿都搞得了诞辰的这次弄这大的动静,我看就是元帅也没他风光,”

    “就是,不过,我听说啊“

    草草耳朵竖再直也听不见了,距离太远,声音太小,不过,她也不强求了,因为,没兴趣。

    给她老外公搞诞辰是好事啊,草草对这事只求结果,不究原因。再说,她本就不是个杞人忧天的主,就算听他们这一说,好像后面有猫腻,可管他呢她现在本就懒得动脑筋的脑子里只容得下一件事。

    庄虫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草草宝贝蛋捧着白罐子舒舒服服坐在小沙发上悠闲等待的样子吓死了

    别人不知道她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她还不知道那是一个人的骨灰啊一个,曾经中国人民解放军最显赫军区的一把手,一个,被誉为建国来人民解放军最大贪guan,一个,就算死了,影响至今还连绵不断的三星上将,的,骨灰啊

    她就这样抱着到处跑

    庄虫着实不想去说她,多可怜的草草啊,可是嘎巴子就是嘎她在可怜,

    做的事就都不是人事

    庄虫不想说她,不想说她忍着,忍着她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草草,这样不合适,你就让该入土的入土为安吧,行行好,饶了他吧,”

    咳还是没忍住

    这个鬼孩子,就是让人不省心

    139

    草草带着他们家庄一那会,庄虫曾经有一次不做声不做响的偷偷靠近这俩,看他们到底干什么确实是纯粹的好奇。好几次她来接庄一,胖小子都蛮听话的靠在草草怀里听她说话,不晓得几乖,这点庄一有点看见下红雨的感觉草草绝对不是会带孩子的,她儿子也绝对不是一只这样棉条的小肥羊好不好结果听听

    “我跟你说,你将来想靠电子游戏养活自己纯粹鬼扯你看啊,做游戏营运商,太损德;做游戏开发,需要数学天才,我认识的三个数学天才,一个在高盛做衍生产品风险模型,两个区开发魔兽争霸。你20道算术题错8 道,你妈妈说你糟糕了,我告诫你妈,做人不能太贪婪,做职业游戏运动员,需要生理畸形,如果想靠比赛挣钱过上体面的生活,打键盘的左手和右手都得是六指你看你几好儿子,你不能靠电子游戏养活自己滴,找个好姑娘赖着过吧,简单的说,姑娘是个入口。世界是一颗倒长的树,下面是多个分岔入口,上面是同一的。姑娘和溪水声、月光、毒品、厕所气味等等一样,都是一个入口。进去,都有走到部的可能。听懂没,,好儿子”她还不晓得几语重心长的他的小脑袋哦

    庄虫要吐血

    还有更要吐肝吐肺的就见她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庄一,“摇到最后一件必须给我你,嗯,十五岁时,最后一件可以摇下来看了,”

    摇什么她手机里有个游戏叫shak,非常简单,使劲摇晃,上面的姑娘的衣服就一件件减少当时,咱们的庄虫同志也是忍啊忍啊,继续看她还真把庄一训练的很有原则咧,果然,摇到最后一件,庄一同志把手机递给了草草,草草表扬他,“对,姑娘的最后一件都是很神圣的,不要轻易去摇掉它们,”庄一点头。庄虫想哭。

    所以说,这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混世魔王

    此刻,她抱着个骨灰罐子,那么自然,那么怡然,那么淡然有什么好奇怪的咧庄虫也想通了。

    庄虫叹了口气,站起身。草草也跟着站起身,“可以走了吗,”

    庄虫点头,“我请好假了,咱么现在”草草来之前已经跟她通过电话,草草说有件事让她跟她一块去办办。两个人走出了办公室。

    沿途,还有不少人再打量草草。庄虫笑起来,“他们要知道现在让整个老干部处忙的焦头烂额的源头就在这”

    草草望向她,“我知道你说的什么,在给我外公办诞辰撒,”

    庄虫拉开车门上了车,“你的男人们在劳师动众的讨好你欢心呐,真的搞得蛮大,”

    草草皱皱眉头,开门上车,先双手把骨灰罐子摆在车前,关门,帅气的启动开车,“这是小事,我现在有更大的事要心,”

    庄虫笑着摇头,小事她知道他们这三天两头开会都为了谁光事前分工筹备就一个小册子,厚厚的一小打当然,庄虫更关心她后面的那句话嘎巴子的大事庄虫眼光溜向车前摆放着的那盅骨灰罐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详好不好

    草草竟然把她带到市刑科所

    门口,一个男人胳膊夹着小公文包好像跟她们约好的,草草一下车,还抱着那个骨灰罐子,就忙向那男人走去,“唐乐,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就见那男人蛮豪爽的摆摆手,“咳,这客气的干嘛,都联系好了,这就是”

    “嗯嗯,”草草直点头,男人把罐子接过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跟她说,“我都打好招呼了,我们上去他们就开始,估计的几个小时吧”

    草草笑着,“真谢了,没事,我等等,”

    电梯上了9楼,

    唐乐抱着罐子,“你们搁着先等等,我进去”草草连忙说,“你去吧,你去吧,”唐乐进去了,

    这时,庄虫拉过草草的胳膊,眉头皱的死紧,“你要干嘛”

    草草唇边的笑容隐没,你认真的几严肃的望着她,“庄虫,我怀疑那不是他的骨灰,”

    庄虫还捏着她的胳膊,眉头死皱着,望着她这孩子,真魔怔了

    摇头,又摇头,“草草他真的走了你不是也感觉他走了你不是挺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来着”

    简直没法,简直没法

    那东西还望着他,她沉了口气,“我没说他没死,我就是怀疑那骨灰不是他的,我打开看的第一眼就没感觉,这肯定不是他的”

    这一下都由怀疑变成肯定了

    你要庄虫说她什么好

    庄虫望着她,深呼吸在深呼吸算了她个不见黄河不死心的再说,骨灰送进去了其实,打一到这明摆检验机构,庄虫就猜到她什么心思了,只是还是难以置信启草草那脑子就没事让你信得了

    松开她,庄虫撇撇嘴,“你让我来就是看这是不是他的骨灰,”

    草草还点头,“嗯,非要你亲自来看看,要不,我知道,不让你亲眼见到结果你是不会帮我办那件事的,”

    庄虫想翻白眼了,她您还有事

    也不做声,就望着她,

    草草,你认真的望着她,“你一定要帮我查到,他被关着的时候,见过那些人”

    庄虫也几认真的望着她哦,“那有什么关系”

    好久,草草眼垂下,“查到了,我再想下一步怎么办,”

    庄虫恨不得上去咬她一口

    也不看她了,紧她去折腾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各有各的心思。庄虫是又气又无奈又疼。草草执着的想她的小心思。

    又过了一会,草草扒了下庄虫,庄虫看过去,她递过来两个小荷包,

    “这是丹砂包,一蛋一个,你一个,”

    庄虫迷惑,接着了,“这什么啊,”

    “辟邪的,”

    草草一说,庄虫同志草草啊草草您大仙,要我说你什么好

    庄虫捏着明显她自己缝的荷包,针脚别别扭扭,可是,这份心意庄虫心里真是又酸又软又疼又无力啊

    这时,唐乐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喏,这就是我那朋友,这事,人家很急,赵子,你给快点”

    唐乐笑着说,后面那赵子直点头,“放心,唐哥,马上就给你办,咳,别站着,进来坐进来坐,”就招呼草草他们进去坐,

    草草礼貌的直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不打扰你工作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拿结果,”

    “这鉴定快,您下午就可以过来,”

    哦,那谢谢谢谢,

    客气了会,他们三个下来了,电梯里,唐乐看见庄虫手里捏着的荷包,又看见草草脖子上还挂着个,笑,“那是朱砂包吧,”

    草草笑着点头,“你也知道我听我们家阿姨说的,能辟邪,”

    谁知,唐乐竟然也点头,“是能辟邪,我们老家都信这,”

    草丛奥一听,想找到了同道,蛮有兴趣,“那你们老家”两个人还聊上了,这迷信

    庄虫一旁听着,面上淡笑着,心里,猫爪你说,这当警察的,咋也这迷信他还真介绍了个风水师给草草,说他们局里不晓得几多人家里装修都找过那人算风水,还有几分道理不由庄虫感叹啊,这世道啊信神信佛信仙信鬼,由不得人呐

    草草坐不住不了,唐乐一离开,她上了车,就笑,“庄虫,我们去找那大仙看看好不好,反正,下午咱们才来拿结果,”

    庄虫真都懒得跟她扯了

    “启草草,你比那大仙大鬼能折腾人百倍,还需要他指点你”

    草草笑,“听听去呗,”

    庄虫闭眼养神,不管她,让她去

    “位列仙班”的人估计住的都蛮磕碜。草草真开着车按照唐乐发给的地址寻到这角落落得地方。

    门口一个牌子,像皮包公司,但,毛笔字飘飘,“人说幻是幻,我说幻是真若幻原是假,真应与幻分,但真不分幻,幻是真之,真是失真幻,岂能现身身如不视,何来两相亲真若不是幻,也不成其真,真幻原一体,絮果即主因。”

    草草看后又玩味的回头瞟了眼庄虫,“有点意思是不,”

    庄虫淡笑,字写得蛮好,内容,莫名其妙。庄虫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

    草草下车,庄虫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军装,“不合适,”

    草草撇了撇嘴,“假正经,”庄虫也不理他,继续闭着眼睛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草草自己下车进去了。

    庄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眼享受。现在,就算真有个神仙降落在她身旁,她也微微一笑去你a的

    科学,虽然渺茫,可是比迷信靠谱虽然,对于病毒的理解还是如此原始,普通的感冒还是可以一片一片杀死群聚的人类,植物神经、激素、和大脑皮层到底如何互相作用,鸦pian和qiang和玫瑰和xg高cao到底如何相通千万年积累的石油和煤和用个用完了之后,靠什么生火做饭中医里无数的骗子,无数人谩骂中医,但是中国人为什么能如此旺盛的繁衍存活需要用西方的大样本随机抽取双盲实验,先看看中医到底有什么用,再看看到底怎么有用了

    庄虫正享受的胡思乱想,突然,感觉车门重重的被打开,就见草草一脸张皇的进来,坐在驾驶室,呆愣着,

    “草草,”庄虫坐起身,喊她,她也不应,

    “草草,”庄虫推她,她还不应突然握向方向盘,启动,车,猛的开了出去

    “草草”

    她车开得很快,但,还算开得稳,庄虫这下是真担心了

    “草草,你这又咋”就见她死皱着眉头,状似蛮专心的开着车,可就是一句话不说庄虫这个时候又不敢多问她,她在开车

    不能不说这一路提心吊胆啊这嘎巴子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就见她一言不发把车一路开到北医三院,下了车,就往楼里跑

    “草草”庄虫追了上去

    大鬼大仙们呐,您那弟子是跟咱这愣头草砸吧些啥了,咋又把她搞着魔怔样了

    庄虫真是心慌慌草草这样又极不对劲了

    “草草”庄虫在后面喊,追啊,

    这时,你说也是巧

    “妈妈妈妈”

    正在追的庄虫突然被一个飞过来的小球抱住腿,

    “庄一”不是自己儿子是谁

    接着,

    “庄虫不是说今天我送儿子去你那吗,”韩松落跟着他儿子也跑了过来,看见庄虫,那是又惊又喜今天轮到他带儿子来复诊,还是那水痘,本想只有送儿子回去才能见到她的,没想到她也来了可,

    庄虫同志此时像急的不得了,匆匆了她家胖小子的脑袋,“乖,妈妈等会下来接你”说着,就焦急的跑了过去,

    “妈妈”

    “庄虫”

    这下好,可成了奇景了

    一个小胖子,一个帅的没天理的男人加入了追跑行列,

    实在不是韩松落抓不住他们家庄虫,他不过有个小胖子要顾着吗,等他把儿子抓住报好,庄虫早钻进了电梯,

    也不用猜到底哪层,能让庄虫这样抓狂的,除了那个启草草还有谁有那能耐而这北医三院,只有一地,是那启草草的心头

    直接抱着儿子去了高干加护病房

    果然

    “草草草草”

    远远就看见庄虫耳朵贴在门边在敲门,真急,可又不敢大声敲,她还知道这是医院

    “怎么了,”韩松离抱着儿子走过来,他是看庄虫这急的不得了,要不,他真懒得管那女人就是个祸害阎王他们家韩松落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庄虫双手叉上腰,咬着唇,眉头皱的死紧

    “你对劲,你对劲,她这又受什么刺激了”像自言自语,又烦又急又燥的,

    韩松离没办法的横她一眼,把儿子往她怀里一塞,“进去看看不得了,”说着砰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你”庄虫同志还没你完,就听见已经进去的韩松离突然不晓得像几气的低吼,“庄虫别进来”

    可,晚了,

    庄虫同志已经抱着庄一同志进来了,

    而且,

    庄虫同志看见病床上的一幕已经快要崩溃了,听见他们家庄一清脆的一声,更要崩溃到天涯海角

    就听见,咱一蛋,几响亮又明澈的质疑哦,

    “草草姨,你不是说姑娘的最后一件衣服不能轻易摇下来吗”<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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