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之媳妇难为第2部分阅读
灵泉之媳妇难为 作者:rouwenwu
吧,好歹给她找个好人家。
心里用小人扎了老天爷,苏兰端着碗,得到宋二郎赞同的眼神才用勺子给宋宪喂饭。
宋宪没吃几下就摇头了。
“谢谢嫂子,我饱了。”
饱了!苏兰低头看着还剩下大半碗的粥,宋三郎这是几岁小孩子的胃吧。
宋二郎也没劝宋宪再吃些,宋宪病的这两年就是他照顾的,待宋宪喝了药后,他有些担忧的说:“你越发吃的少了。”
宋宪傻笑。“那请哥帮我多吃几碗。哥哥觉得身体如何,如果不是我,哥也不用受罪……”说到最后,宋宪的声音和精神低了下去。
“亏你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怎么脑子还没转过来。我得的是急症,与你无关。大夫都瞧不出原因,反倒你把责任往身上揽。”宋二郎帮他掖了掖被角,“这地方住起来不舒服,等大哥回来把你搬回到西厢。”
“我这里挺好的,不用搬。”宋宪看了苏兰一眼,他连忙摇头,“昨天搬过来的匆忙,又要忙着准备你的喜酒,所以没怎么打扫,等打扫打扫就干净整洁了。”
没怎么打扫?苏兰再次环视了整间屋子,这地方再怎么打扫也不是养病的地方吧。
苏兰皱着片子,她一吸气就有臭味混着灰尘钻到身体里。
怪不得早上宋二郎叫把饭摆到这里,宋小妹急吼吼的叫不要呢。
苏兰脑子飞快的转着,这屋子应该是分配给宋小妹打扫的,但这屋子完全不像打扫过的样子,把生病的兄长就这么丢在这间房里,看来宋小妹和宋二郎、宋三郎的关系不怎么好。
“哥,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大嫂和大哥在吵架?”
“没有的事。你好好休息。”
从宋宪的房间出来,苏兰把宋宪送到了西厢卧房躺在床上。苏兰转身正要走,宋二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想让三弟住到我们隔壁。”
“好啊。”苏兰答应得很爽快。第一:她不觉得和宋宪隔一墙有什么,第二:宋二郎明显很不愿意宋宪住在那里,第三:苏兰在宋宪的屋子看到了一架铺着席子被单的小木床,“倒坐房确实不是养病的地方,三弟就住我们旁边吧,让小义给他住一起,搭个拌说说话,还能跟三弟倒个水。”
苏兰到了堂屋,苏义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他屁股扭啊扭的,很想出去玩,但又想起姐姐的叮嘱,只能像条虫子一样在椅子上扭啊扭。
苏兰把苏义带到了厨房,大铁锅里加了大半锅水,想起宋二郎、宋三郎这对难兄难弟又把锅给加满了。
苏义乖乖巧巧的坐在灶间帮着苏兰烧火。
苏兰表扬的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苏义的脑子坏了,呆呆傻傻、胆小怯弱,除了认得苏兰是他的姐姐外,以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智力也降到了三岁的孩童,分不清好坏,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兰把饭桌碗盘都收拾干净后,又找了苏义干净的衣服来。教会他怎么洗头洗澡,就把他推进了又是猪圈又是浴室的倒坐房。
苏义洗好后,苏兰帮他拎了半桶水到宋宪房间。窗户打开,阳光把阴暗的房子晒得明亮了许多,宋宪正靠在床边看书。他见苏兰和苏义明显愣住了。
苏义手里拿着一根布巾,用着清脆的声音说:“三哥,小义帮三哥……帮三哥……”后面的字苏义忘了,他苦恼了一会。摇了摇头丢开不想了,他把毛巾浸了热水,跳到了宋宪的床上。
宋宪望着苏兰关上门的门发愣,自从宋二郎病后,只有宋大郎帮他擦过两次身体,以前宋二郎好的时候,忙的时候三天帮他擦一次,不忙的时候天天擦……
苏兰让灶间温着水,自己提了满满两桶去浴室洗了个舒服的澡。
在苏兰古代生存日记里,现目前要讨好的人有两个,第一当然是丈夫宋二郎;第二就是宋宪;接着是宋杨氏……
儿媳难当啊!苏兰头上围着干的面巾,手里提着半桶水到了卧室。
苏兰手里拿着面巾,脸上的红晕比花儿还娇艳,“二郎,我帮你擦背。”
帮男人擦背——这真是苏兰头一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辛苦用手机留言的姑娘。也请潜水的小妞浮上来透个气。
5
5、宋杨氏
与苏兰的头一遭,宋二郎也是头一遭。
宋二郎是个有些五大三粗的男人,相对于温文尔雅的宋宪来说,他们无论从外表、还是到内心个性,真的不像亲兄弟。
苏兰是觉得尴尬的,但是当宋二郎一个男人也放不开的扭捏起来,她反而放开了。
苏兰叫宋二郎抬胳膊伸腿,叫得那个有气势。
等给宋二郎擦完身体,苏兰一提水出去,就看到苏义小胳膊艰难的挪动着宋三郎擦完的脏水,苏兰还听到,宋三郎叫苏义不要勉强的声音。
这个小叔子还是不错的。苏兰抢过苏义的桶,提到院子外倒掉了。
苏兰在灿烂的阳光下比划了胳膊两下,这身体虽然瘦瘦小小的,但就本质上来说,还是做过粗活的?有些给力。
倒完了水,苏兰提着空桶。又看到本该在上房和宋杨氏一处的宋小花,独自坐在大门的石头阶梯前。她不时低头洒着几颗光滑的圆形小鹅卵石子玩,又不时抬头望着绵延的小路。
“小花,坐在这里干什么啊?”苏兰把水桶放到一边,把宋小花拉了起来,还拍了拍她衣服上沾的尘土。
“小花在等爹爹娘亲,还有哥哥。”
宋小花说这话的时候,苏兰在那张圆圆的苹果脸上看到了寂寞的表情。
苏兰回想起早上吃饭时,宋李氏只照顾着儿子宋大虎,宋小花只孤零零的端着碗,夹着离她最近的素菜。
苏兰表示,重男轻女真心讨厌。
“小花到里屋去等吧,外面日头太,晒着了会吃很苦很苦的药药哟。”
宋小花低着头纠结了一会,她想在这里等爹娘和哥哥回来,可是又怕晒着了吃药药,药药苦,而且还要费银子,到时候娘亲又要骂她了。
“那我到里面等。”
宋小花跟着苏兰蹦蹦跳跳的进了大门。
烈日火热的光线穿过茂盛的枝叶,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一阵风吹过,绿色的果子‘咚’一声掉了下来。
苏兰看到中庭井水旁边的大枣树,绿绿葱葱的枝叶挂着已经半红的枣子。
苏兰拿着竹杆打了一地,招呼苏义和宋小花,不一会他们三人就捡了半篮子。
宋小花和苏义看着枣子,直咽着口水的嘴馋样子,把苏兰给乐坏了。
苏兰打了井水把枣子给洗了沥水,两小家伙的手也洗得白白。她又找了四个用竹条编成的、大人巴掌大的小竹筐。
宋杨氏的一盒叫宋小花给送了进去,宋二郎、宋三郎各一盒由苏义送的,剩下一盒子让苏义和宋小花慢慢吃。
苏兰自己嘴里就塞了两颗枣子,家里还有一堆事的等着她——宋二郎、宋三郎病着指望不了,宋杨氏更别说,宋小妹不知去向。
苏兰感叹自己天生就是个劳碌命。
收拾早饭唰锅洗碗,喂猪喂牛喂鸡鸭,最后打扫堂屋院子和宋三郎要搬回来的西厢。
这一通忙活下来,也到了午时。
苏兰伸了伸懒腰。亏得小时候在农村家贫,不然光是抱草给牛这么一件小事,都得抓瞎。
苏兰再一次翻找了厨房,米面依旧没看到,只有从碗柜顶上揪出半斤苕粉。宋大郎、宋李氏的影子也无,苏兰先去问了宋二郎,米粮在哪里?宋二郎不知,苏兰只能讪讪。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抚了抚鬓角,轻扣了宋杨氏的房门。
苏兰见了礼方说道:“娘,大哥大嫂还没回来,厨房只得半斤苕粉,不知大嫂平日里把米粮放何处?”
“厨房没有米粮吗?那多半是你大嫂锁在她房里了,这个时节鼠虫多,她怕糟蹋了。这样吧,昨天办酒花销了那么多,早上又吃的荤腥,中午就随便吃点吧。”
苏兰被宋杨氏给打发了出来。看着晴空高挂的太阳,苏兰握了握拳头。她实在搞不懂这家人怎么想的,竟然会有人把每顿要用的米粮放在自个卧室里锁着,她就没想过她不在的时候,别人要怎么办……
半斤苕粉能干啥?做凉粉?苏半摇了摇头,宋二郎、宋三郎现在都不宜吃。要不做糊糊……
最后苏兰在屋外的菜地里刨了两根红薯。她本想让苏义帮着烧火的,但看见苏义和宋小花玩鹅卵石玩得正起劲,就自己升了火,又加了两块松树干柴。
锅里烧着水,苏兰就到灶台上先把红薯洗干净切片,再切成条状放进铁锅。苕粉六人份加水稀释。
水开了。苏兰揭开盖子,往热腾的蒸气飘散后,才一手往水里慢慢的倒||乳|白色的粉汤,一手拿着勺子在锅里顺时针的搅拌着。
白色粉汤遇着开水,慢慢裹着红薯条凝固成一锅半透明的糊糊。
苏兰连盐也没放。她在空荡荡的猪油罐子里,用勺子边边角角的刮了三遍,最后半勺子猪油分在七个碗里。
宋家的灶是二十一世纪有些农村也在用的土灶,石头砖块码成的,一把火可以烧几口锅。
灶台最前面铁锅的糊糊好了,后面的猪食也热了,苏兰看到烧着开水的小锅也开了,又立刻去菜园子拔了几窝生菜,生菜清了几遍才下锅,稍稍用开水一过就捞了起来。
苏兰想着这顿饭,应该都是各人在各人的屋里吃,所以又拿了几个碗,四五片的生菜,上面倒了些酱油。
简单的饭食照例先送去给宋杨氏,宋杨氏尝了尝白灼的生菜,和带着自然甜味的红薯糊糊,她点了点头,“很清淡,不错。”
苏兰转身要走,宋小妹正好跨了进来。
宋小妹纠着眉头,左右张望后,指着糊糊,“什么东西?今天中午就吃这个?”
苏兰挺意外的,她在宋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记忆),几天不见荤腥是常事。自宋老爷子、还有苏父苏母入殓的花销后,宋家更是捉襟见肘。
如果不是苏兰最讨厌大早上吃大酱大料的肉类,再加之昨天这个身体也是尝到了肉味,恐怕她也会向宋李氏一样猛夹肉片了。
但是宋小妹这话,怎么听起来是很嫌弃的意思。
“不吃这个吃什么。你还以为还有昨天的剩菜吗?!昨天的酒席倒贴了不少,收稻是件苦力活,二郎恐怕起不来身,我还在琢磨从哪里挪点钱来,割点肉食,总不能请人帮忙收稻就拿白菜萝卜招待吧。”宋杨氏责怪的看着宋小妹,她指着脚边的针线篮子说:
“不是叫你有空的时候帮忙做些针线活,好换些铜钱嘛,你一上午跑哪去了?”
“那些个锈品,又伤眼睛,又值不了几个钱,我才不做。”宋小妹气呼呼的坐在炕沿,扯着手里的帕子。
“积少成多,我没教过你。几个铜子怎么了?一个铜子还能买两个白面馒头。”宋杨氏把针线篮子放到宋小妹的身边,“伤不了什么眼睛,又没叫你晚上点灯做。现在我们这个家境,能少花一文就少花一文,能多挣一文就多挣一文。对了,你还没说一上午跑哪去了?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丢给你二嫂子像话嘛!”
“娘,没事。小妹年纪小,让她多玩一下也没什么……”
苏兰的话,让宋小妹高高的声音给压了下来,“什么年纪小,我都十六岁了,隔壁比我还小半岁的春花都许了人家了,来年春天就要嫁人了……”
“你一个黄花闺女说什么嫁不嫁的,羞不羞人,赶快闭嘴吧。”
宋杨氏的呵斥,让宋小妹更加的激动,“我现在还怕羞人,再过两年我都成老姑娘了,全村人都要笑话我,我怕什么我。娘有没有想过我,二哥三哥躺在床上,哪家的媒婆不是一听到宋家的四姑娘就绕道走,知道我家境差,没嫁妆不说,搞不好以后还要倒贴娘家。”
宋小妹声嘶力竭的,连头上唯一的、镶了银边的钗子,都摇摆得像狂风中的柳条,“娘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我是您的亲生女儿,这样的日子到底要过多久,你这么藏着掖着——”
“住口。”宋杨氏怒拍矮桌,手指颤抖的指着宋小妹,“你怎么也像李氏一样竟说出这些子胡话。你也嫌弃你二哥三哥了,娘亲告诉你,你在这一席话,哪怕是露出去半个字,别人也要说你目无兄长,见利忘义。我藏什么了?我就是藏着几两银子给你二哥三哥买药,没给你备嫁妆,怎么了?我做的不对吗?你学学你大哥,凡事都把二郎三郎放在最前头,你以为我叫大郎接按李氏回来,是认可她的话了吗?你错了,她回来我还要教训她,谁敢说二郎三郎的不是,谁敢提分家的事,谁就别叫我娘!”
空气陷入了窒息沉默。
苏兰一直低着头,眼睛不敢乱瞄。
宋杨氏起身拉起明显被她吓怕了的宋小妹,她抓住女儿的手,那里有薄薄的茧,两年前她握着的这双手,还柔嫩的如青葱,她从小娇养着的女儿啊,受苦了!
宋杨氏亲昵的拉着宋小妹坐在炕上,柔声说道:“乖乖,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娘亲怎么会不替你着想,二郎三郎病了,你要多为他们着想知道吗?娘相信二郎、三郎都会念着你的情,你看你二哥今天都下地了,等他好了一定给你置办一车的嫁妆,让我们小妹风风光光的出嫁。”
宋杨氏拍着宋小妹的手,“娘亲虽没什么东西,可也不会亏待你,相信娘亲,一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让全村的姑娘都羡慕你。”
“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成核桃,一点都不好看。”宋杨氏拿着手帕给宋小妹擦了擦眼泪。
“嗯。”宋小妹还委屈着,但她也只能点头了。
看着宋小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宋杨氏暗恨她没有一点像自己。做事莽莽撞撞跟李氏一样,说话也不动脑子。
真是该好好调\教调\教了。宋杨氏把帕子别在了腰间,她抬头看到恭恭敬敬立在旁边的苏兰说道:“你去把小妹的饭也端过来吧。”
“是。”苏兰温顺的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张从两点写到现在。我争取再码一章。
6
6、圣母?
苏兰端了宋小妹的饭进来的时候,宋小妹脸上正挂着女孩儿娇羞的笑,甩着帕子跺脚的她,很有年轻女孩的朝气与亮丽,而宋杨氏也笑望着她,不过宋杨氏看到苏兰进来的时候,立刻就收敛了笑容。
苏兰把饭摆在了炕桌上,说道:“娘,大哥大嫂都不在,我想请小妹帮个忙?”
“什么事?”宋杨氏坐在炕上,很有当家人的威严。
“今儿早,二郎和我去看过三弟了,那里确实不是养病的地方。二郎的意思就是把三郎重新搬到我们隔壁,现在大哥不在,我一个女人家,不好也搬不动三弟,二郎说让我弟弟跟三弟住一块,三弟想喝口热水,也不至于还要叫人。我弟弟虽然脑子坏了,但是端茶倒水的事还是能做的……”
“我们家就这几间房,确实没有多余的地方,让你弟弟单独住一间。你说倒坐房不是养病的地方,真的那么乱吗?三郎住在你们夫妻旁边,会不会不方便?三郎原先就是住在二郎旁边的,你们一家来的时候,我还让二郎三郎住在一起,给你们腾屋子,你不知道三郎多自责,认为是自己把病气过了给二郎。”
“三弟是二郎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父亲母亲能有一口棺材下葬,我和弟弟能活着全靠了仙逝的老爷,还有宽厚仁义的娘亲。把三郎搬过去,本是份内的事,也更谈不上不方便了。”
拜托,这种住在隔壁的程度很常见好吧。一家三代十几口挤在三间屋子都是平常事,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因为宋二郎娶妻,把宋三郎给移到环境那么差的倒坐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宋二郎嫌弃宋三郎了。
苏兰腹诽完,又笑着说:“二郎坚持,还请娘亲答应了吧。”
“哎,我这做娘的无能啊。”宋杨氏揪着胸口,“以前三郎住在正房,可他怕把病气过给我和老爷,就搬到了二郎的旁边。这又要搬,三郎这搬来搬去的一定累坏了,也是我的不是,如果坚持三郎住在正房,他也不会今天搬这,明天搬那了。外面都有人说我正房空着,不给三郎住,哎……”
“是他自己不住的,怎么会怪到娘身上来。”苏兰正在准备拍宋杨氏的马屁,宋小妹气冲冲一句话,立刻把屋里弥漫的淡淡忧伤给打散了。
宋杨氏抓住帕子的手一紧,她这个没大脑的女儿啊,刚刚才叮嘱她,三思而后行,她转眼就忘了。
“娘,您是我最好的娘亲,谁说娘亲不好,你告诉女儿,女儿定要找他理论理论。”宋小妹犹不知宋杨氏生气了,还天真的跑到宋杨氏的身边邀宠。
苏兰看着宋杨氏收紧了搁在膝上的拳头,觉得宋杨氏莫名其妙,像水做的一样,一天伤心好几回不说,现在怎么又突然生气了。
烈日当头的正午,太阳透过纸糊的窗,在地面上印上模糊的光影。苏兰突然想起宋小妹大吼大叫过的,什么宋杨氏藏着掖着的话。
据苏兰所知宋杨氏并不是宋二郎、宋三郎的亲娘,那宋老爷肯定还有一个女人,宋杨氏说她藏了银钱给宋二郎、宋三郎兄弟买药,还说没有拿银子给在古代来说,年纪不小、早该出嫁的亲生的宋小妹置办嫁妆——苏兰为什么会认为苏小妹是宋杨氏的亲生的呢——凭的就是苏小妹对宋李氏、宋二郎三郎的态度。真正的把情绪写在脸上的娇小姐啊。
以上种种,还有,口里说得那么疼爱宋二郎,怎么就不怕宋三郎把病气过给宋二郎?
婆婆,虽然你全了宋三郎的孝子之心,但是……怎么看你也不像圣母啊!
苏兰掩藏了心思。她说:“小妹快人快语,真是说到儿媳的心坎上了。三弟一片孝心,娘亲爱子之心,想不到被某些人曲解成这样,但常言道,日久见人心,真金不怕火来炼,我们团结亲密的宋家,定会叫那起子小人无地自容。”
苏兰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她岔开了话,说道:“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就想把能做的事都做了,只让大哥回来背三弟过去即可。我弟有个木床,我一个弄不动,我想我和小妹应该能移过去的。”
“你叫我去搬你傻子弟弟的东西……”宋小妹扯着嗓子,很不敢相信苏兰竟然要叫她去帮傻子搬东西。
傻子两个字刺到了苏兰的神经。她挑着眉毛,“小妹不愿意?”
话一出口,苏兰就后悔了。她现在脚跟不稳,实在不该挑衅宋小妹。
“哪有不愿意的,你这个做嫂子的叫妹妹做事,她肯定愿意。”宋杨氏内心是不想让宋小妹去搬什么床的,不过,这丫头好话听不进去,也该压一压她的气焰了。
宋杨氏对着苏兰挥了挥手,“等小妹吃了饭就过去。”
苏兰一退出去。宋小妹又闹开了,“娘,你怎么让我去帮傻子搬床,这不是让我去宋宪的房间嘛,万一他的病过给我怎么办……”
“胡闹。”宋杨氏把门关严实了,转身指着宋小妹教训了一顿,“我刚刚怎么教你的,什么傻子,那是当着别人的面该说的话吗,一个女儿家,一口就出这些话……”
“这不是在娘面前,我才这么……”
“还敢顶嘴!我还没说你呢,你是不是没有打扫倒坐房?”
“昨天那么忙……”
“还在给我找借口。昨天你帮着做什么了!一天就知道跑到刘家丫头那里去玩。我能不知道你,平时叫你给三郎送个汤就推三阻四……”
“娘还不是怕病过到你身上,让宋宪从正房搬了出去……”
“你还说。”宋杨氏用手指狠狠戳了宋小妹的额头,“你是不是我生的啊,这么藏不住话。还叫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哪个好人家不是几个兄弟姐妹,像你说话这么得罪人,嫁进去了也得不到丈夫宠爱。你看那个苏氏,说话都比你圆滑。我发现你越来越像李氏了……”
“大嫂泼辣又蛮横,我一点都不像她……”宋小宪不服气的反嘴。
“半斤八两,谁也好不到哪里去。”宋杨氏坐到炕上,沉着脸说道:“今天早上李氏连分手的话都说了出来,看来,她是忍不下去了,真心想要分家。”
“分家不好吗?这样我们就能过自己的小日子,娘你是不是怕压不住大嫂,娘你放心吧,大哥最听你的话,有大哥在你还怕收拾不了她吗?”
“看来你的脑子也有点用。”宋杨氏赞赏了宋小妹一句,宋小妹得意的翘着尾巴。
“我是娘的女儿,自是不差的。只不过有时候,嘴巴比脑子快……”
“知道就好。以后说话多想想。今天你说错了话,我就罚你给那个小傻子搬床,以后你再不动脑说话,我还让你做事。”宋杨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宋小妹坐下说话。
“三郎那个药罐子,我是早想分家了。可是老爷一直在,我哪敢提半句。但是我现在不想分家,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宋小妹摇头晃脑想了好一会,尔后,她恍然大悟的拍着桌子,“房子?”
“小声点。”宋杨氏食指放在嘴边。
宋小妹也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家里明面上已经没有银子了。那就只有这座房子了。宋宪,啊不,是三哥,三哥他的命吊了两年了,现在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还有二哥他半死不活的,如果现在分家的话,没准就便宜苏兰和她那个傻子弟弟了……”
“哼。她们两姐弟,一个女人,一个傻子,又不是我们洪星村的人,丝毫根基也无。没了二郎,她们是死是活,还不是在我的掌握之间,我就是怕现在闹分家,让别人说我、你哥、还有你的不是……”
宋小妹认可的点头,现在分家的话确实会让人以为,她们家不厚道。倒时候,她想找个好人家,恐怕就很难了。
宋小妹咬着手指,“那娘亲你干嘛要给二哥冲什么喜啊,你看他都下地了,万一好了怎么办?”
“你没看出来他是强撑着起来的吗!”宋杨氏夹了一片生菜细嚼咽下后说:“张有财来的时候,真把我吓了一跳,我还真以为他们张家要找个姑娘给二郎冲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水还死了很多年了,张王氏拿了苏氏和二郎的八字,还说找了算命的,什么天生一对、逢凶化吉。哼,我能不知道她,看着大方,其实把钱看的比命还重要,她能为了两个半条腿踏进棺材的外侄儿往外掏钱。表面功夫做的真是好,张有财怕是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娘。”宋小妹拉着宋杨氏的袖子撒娇,“你说苏兰一来我们家就发生这么多事,我们一个院子住,万一她把哀神带到我们家……”
“你还真听外头婆娘的话啊。”宋杨氏冷哼,“你爹身体早就不好了,还有二郎的病与三郎完全不一样,你没看到大夫都不知道二郎得了什么病,药都不敢开。”
“娘,不是我坏心啊。”宋小妹把嘴贴在宋杨氏的耳边,“二哥的病万一也像三哥这样拖着……”
“你就安心吧。”宋杨氏掐了她的蛮腰,“黄大夫说了不出半月……到时,三郎、苏氏,还不都我说了算。到是三郎,真是可惜了,他若是病好了,我恐怕还能挣个诰命当当。”
半月?苏小妹听了喜笑颜开,她j笑的窝在宋杨氏的怀里,“娘,这些话你没告诉大嫂吧,不然她也不会吵着分家。不过,外面不是在传二哥活不了多久,大嫂难道不信?”
“李氏来问过我,不过我没跟她说实话。”
宋小妹结合起早上宋杨氏的话,说道:“我猜娘一定说砸锅卖铁都要治二哥三哥的病,所以大嫂听到要卖粮,气得说要分家。”
“她怕二郎的病也会像三郎一直拖啊拖。”宋杨氏把炕桌上的铜镜移近了些,她一边整理发式,一边说:“以前老爷子在,她不敢说分家,老爷不在,她就动了心思。二郎病了,她也肯定是有想法的,不过一看到二郎下了床,她就慌了。生怕二郎带着三郎、苏氏和她弟弟拖着她。不过,她闹就闹呗,分不分家还轮不到她来说话,她越闹,越能体现我和大郎爱护二郎三郎的决心,就凭这一点,她一辈子也别想跟我叫板。”
“娘,你好厉害。”宋小妹眼睛闪闪发亮。
宋杨氏捧着宋小妹的俏脸,说道:“你啊,都十六岁了,早该知事了,以前怕你把这些随口说出去,就一直惯着你。凡事怎么能都写在脸上呢,见人三分笑,娘给你说这些,就是叫你对李氏、苏氏、二郎三郎亲切些。我知道因为你爹疼二郎三郎,你装不出来给他们好脸色,但是凭你这不喜欢,就不给好脸色的个性,嫁到了人口复杂的人家,也是给别人当垫脚石的命。”
宋杨氏摸了两个咸鸭蛋放在宋小妹的手上,“你仔细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想让宋杨氏等等再现出来的,但是还是写了出来,但愿大家不会觉得混乱。另,宋杨氏她会蹦跶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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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试探
??苏兰拿着托盘路过堂屋的时候,苏义和宋小花已经吃得满嘴的糊糊,摸着小肚子可爱的打嗝。苏兰把宋三郎的饭食用托盘装好,招呼苏义,宋小花也眨着大眼睛跟了上来。
倒坐房开着房门通气,苏兰照例扣了扣门,才带着两个小的进去。
乍一看见干瘦的、形象有些恐怖的宋三郎,宋小花先是吓着了,后来看到苏义大大方方,照着苏兰教的舀三勺子糊糊,夹一筷子生菜给宋三郎,宋小花也不怕了,蹭到了床边,捧着小脸睁着大眼睛,有趣的看着苏哥哥递一勺子糊糊,张着嘴巴喊一声‘啊!’。
苏兰还要给宋二郎送饭,她自己忙了一上午也饿得厉害,于是简单的把宋三郎搬到西厢的事给他说了。
宋三郎还是有些顾虑,苏兰就说:“娘亲都已经答应了,三弟也莫要在犹豫了。你住在这里,你二哥他怎么会安心养病,三弟的病与二郎的病根本没有什么关联,三弟也不要再往歪处想,你全当是为了你二哥,还有为了我这个嫂子、还有我弟弟,他跟着你一同搬过去,也享了福。你搬到我们隔壁,一来方便照顾,二来水稻一收下来,总要有存放的地方,你总不能让我这个做嫂子的把好屋子放了粮食,让你住在这里吧。先不说外面的风言风语,光是娘、你大哥二哥那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宋三郎想了想点了点,答应了,“多谢嫂子了。”
“一家子不说这些谢不谢的。真要说起谢来,我和弟弟欠宋家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还得完。”
苏兰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先吃着,我还要去给你二哥拿饭。”
苏兰端着她和宋二郎的饭食进了卧房,宋二郎精疲力竭,苏兰推开门他都没醒,苏兰只得把他叫醒。
装着谷壳子的枕头,竖在了宋二郎的背后,苏兰帮他调好舒适的位置,左手握着碗底,舀起凉过了一阵的糊糊这个时候正好用,她舀了一勺子红薯糊,在碗沿把勺底的糊糊刮在碗里,正要送往宋二郎的嘴边,宋二郎把碗给捧了过去。
“我手上还有些力气,你也快吃吧,大嫂大哥都没回来吧,你忙了一上午也累了。”
“我不累。比起逃荒的时候,现在过的太好太好了。”苏兰抽了一条凳子,把生菜放在上面,她端着自己的碗,一边填肚子,一边把沾了酱油的生菜放到宋二郎的碗里。
“方才我去给娘送饭的时候,把三弟搬到我们隔壁的事与娘知会了一声,娘同意了,我也与三弟谈过了,等大哥回来就把他挪过来。”
“三弟同意了。”宋二郎眼睛亮了起来,“我跟他说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愿,以前住在正房的时候,他也一样就怕把病气传染了,我一向是铁打的身子,可不想就这么突然病了,三弟虽没怎么说,我知道他是自责的。其实三弟从小的身体就不怎么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照顾三弟这么些年,根本不存在过病气之类的……”
“三弟自责什么,说起来,也是我到了宋家,老爷去了,你也病了……”苏兰从不觉得自己带了什么哀神霉神,但是这话还是要说的。
苏兰不怕穷不怕苦,在这个男权时代,她怕的就是夫妻之间不同心,宋二郎是有情有义,在新婚之夜也说了苏兰嫁给他冲喜,委屈她之类的,可这人到了生死关头,没准想法就变了。
苏兰说这话确有试探宋二郎的意思,喜也冲了,但是毛用没有。如果宋二郎真有心认为他的病有苏兰的原因,这个时候他也就不会装了。苏兰不会带着弟弟走出宋家大门——说她怕小说里写的走在路上被人抓去卖了也好;或说她无能也好,若宋二郎真的有怨,苏兰能做的时候,也就是留一个心眼,至于以后,也要看两人情份到了何种程度……
“我虽没三弟读的书多,但字还是多少认得几个,道理也讲得出几个。你若是真带了什么哀神,怎么还在这里。皇朝哪还用得每年征收徭役,只把你派去,就能让边关稳如泰山。”
宋二郎的说法苏兰从没听过,她细细品了,捂着嘴得得花枝乱颤。
宋二郎把碗隔在一边,他忽然抓住了苏兰的手,“我也不知能活到几时……”
“二郎,不要说这些不吉利……”苏兰要捂住他的嘴。
宋二郎把她的手拿了下来,他眉头紧锁,“你一定要好好和娘、和大哥大嫂相处,我若有个不测,你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们,大嫂嘴巴坏,口无遮拦,但是也不是全然不念情份的人,还大哥、娘亲都是极好的人,三郎的病掏空了家底,娘和大哥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还有我的病,家里家外全是大哥大嫂在操持,你莫与大嫂生份了,平日里她说了什么不动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有什么事可以和娘、和大哥商量着办……”
“你别说这些。让我害怕。二郎好好养病,会好的。”苏兰把碗收到一边,她状示无意的问:“三弟的病,真的那么花钱吗?我听说以前爹很是能干,有几十亩的好田好地呢”
“三弟没病倒前,我们宋家日子确实好过。他是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家里租出去的田地收成也好。”回想起以前的日子,宋二郎小麦色的皮肤不由带了幸福的光晕,“那个时候,一家人都期盼着三弟有个好的功名前程,能够光宗耀祖。我比三弟大一岁,十九岁也不小了,不少人来当说亲……你也别气,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爹他疼我,想着三弟有了功名,我也能跟着三弟有更好的去处。那年我载着三弟去应考,半路他就病了,怕耽误时间,所以没有停下来休养,后来他就不好了,一病两年,先请了县城的妙手堂黄大夫,后来还不远万里请了回春堂有名的甑大夫,耗费的银钱就像水一样……就说现在,三弟一月的药钱也有半两银子之数……”
苏兰心算了一下,一个铜钱可买两个白面馒头,1两银子=10贯=10000铜子,而一两银子差不多是清贫的七、八口人家一月的柴米油盐用度。
这么一算,苏兰也了解,宋三郎的病花了多少钱。就说现代吧,医疗条件比古代好了不知多少倍,但是生不起病、因病而家破人亡的家庭太多太多。
“有时候三郎的药钱凑不够,大嫂还回她娘家借点,更有娘亲、小妹空闲的时候就做针钱换些钱回来,小妹虽然贪耍,但是也是我和三郎拖累了她……”
“且不说了,你累了,先休息吧。”苏兰看他越说越意志消沉,这可不是好现象。病人良好的心态也有助于早日康复。
苏兰扶着他躺下,脸带羞涩的说:“你是我的夫君,我以后要依靠的,也只有你。你且放宽了心,老天爷会保佑我们宋家的。”
苏兰收拾了碗,把门掩上出了卧室,先去的宋三郎的房间收拾碗筷,后正要去宋杨氏那里收,宋小妹却拿着碗走了出来。
宋小妹使劲把嘴角给扯了上去,她看见苏兰手里的碗,伸就要夺过去,“二嫂,收碗啦。交给我吧,你忙了一上午,也让小妹帮帮忙。”
宋小妹的笑脸和她殷勤的话,敲响了苏兰心中的警钟。五年的职场生活告诉她,一个女人能一瞬间改变她的态度,做出与平常完全相反的事,一是有可能她受了大的刺激;二是她有阴谋。
还有,宋小妹嘴角明显僵硬的笑容,苏兰是不会看错的。
苏兰死死抱住脏碗,无论宋小妹怎么了,她也不能让宋小妹从她手里抢碗去洗。她就是一个刚进门、名声不好、无任何依仗的小媳妇,要巴结要讨好也到不了她头上。
“小妹,洗碗的活嫂子可不能让你做。”
“二嫂,难道你是嫌弃小妹吗?小妹不懂事,以前说了不中听的话,对二嫂不礼貌,还请二嫂看在小妹年幼的份上,原谅则个。”
苏兰把正要曲膝的宋小妹给扶了起来,“小妹说这些做什么,小妹口直心快是一个直爽的人,小妹说的也是实话,嫂子怎么能怪你呢……”
苏兰故意叹了一口气,不出她所料,宋小妹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虽然她马上又压了下去,但这一切苏兰都尽收眼底。
新人啊新人!姐是从没有硝烟的办公室战争混出来的。你还太嫩太嫩。
苏兰又说道:“再说这洗碗,特别容易让手变得粗糙,小妹的针钱是咱们洪星村姑娘的头一份,可不能因为洗碗,把好好一双玉手给糟蹋了。”
手?宋小妹看着勉强算得上素白的手,她以前的手水嫩的像洁白的玉,这两年被娘亲押着做了些活,翻开手掌一看,皮肤都起了茧子的黄\色,摸起来也粗糙了许多。
宋小妹脸上已经有了犹豫之色。苏兰牵着她坐在堂屋里,“小妹的针线每每都能换几十个铜子,嫂子是个粗人,手脚粗笨,比不得妹妹的好手艺。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