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甲同人之厂花当家宁做主第39部分阅读
龙门飞甲同人之厂花当家宁做主 作者:rouwenwu
的事谁能说清楚,眼前的最重要。
“疼。”她憋屈。
雨化田伸手继续替她揉太阳|岤“现在还有妇人之仁吗?”
“没了,不过你别让我瞧见!”不然谁说的准,穷摇妹纸万一抽风肿么办。
“自欺欺人。”他下手重了。
她又龇牙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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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闹出,万安宫算是彻底歇菜了;一点动静都木了,都传闻说万安公主被流言所扰,忧伤悲痛的卧床不起;连日都是汤药不离口,人憔悴不已。
也在此刻民众似乎也想起了曾受她无数恩泽之事,从水乡江南到旱地的西北,从开设免费学堂、固定粥场到资助无数学子之事好像又重新被人记起。
讨伐的文人口风也不由从指责转为了同情,不是她争权,而是圣旨下;不是她心仇,而是祖母逼杀;一个小女子在皇宫大内,上有皇上、太后,下有皇后、母妃;哪容她上蹿下跳呢。
若不好怎会有亘古未有的旨意,可若好为何太后不愿放过?!
一时间各种流言纷纷,但从一味的指责而有了各种版本。依旧的指责,又多了同情,还有的记恩,到后来竟然有了偏袒。
某庙。
黑白棋子,厮杀惨烈。
马振海执棋“这也是你运转得当的结果。”
“还不够。”雨化田目落棋盘“接下来,等着瞧。”
“现在想可能早。”马振海落子“不过真等她……你的身份要怎么办?”
“说这个还早。”这次换雨化田执子“不过,你相信有来世吗?”
“来世?”马振海一笑“怎么有这种想法?”
“佛法有前世来生,你修行这么久,怎么看这个?”雨化田问的平淡。
马振海看了一眼满殿神佛“我入佛门,只为一人;至于什么来生之说,或许有,可未在眼前自是不信;你和小姑娘许定来生?”最后一句是玩笑,更是嘲笑。
雨化田落子“随便问问。”
马进良突然迈步入内“督主,叔父。”
“何事?”这么火急火燎。
“天花蔓延的很快,关外都乱了;各鞑靼族部都有人染病了,扩散的很快;他们向边关求医,按您的密令;医馆的医者都不接受他们。”马进良回禀,锦衣卫有监视鞑靼族的义务,所以他能很快知道“恐这些日子就会乱了。”
“押常小文出关!”雨化田继续下棋“添把火,加把油;将宁宁拨款为边关百姓防疫之事传播起来,说的玄乎些;不过可别太夸张。”
“徐太医的意思是全国范围都最好防疫下。”马进良禀告“可这个工程浩大,所需银两也是……”
“既然是国事,自然些奏折告知皇帝,与我来说什么。”雨化田不管这种事“此事事关百姓,也一定要让大家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他想了下,又道“公主仁善,知晓此事一定会同意;不过她这几日身体不好,她的奏本就请程敏政代之。”
程敏政虽是她的老师,却是最反对立她为储位的;可偏他最疼爱的幼子尚未出过痘。
☆、第 100 章
昭王死了。
据说死在狱中时只剩下一堆奇臭难闻的血水。
但他的死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因为乾清宫正被一场来自边关的威胁所扰。
北方发生天花,蔓延的非常快;他们无力控制向朝廷请援,这本事好事;可坏就坏在他们听说万安公主提前得知疫病的爆发给自己的百姓都进行了必要的防疫,却眼睁睁看着疫情爆发在鞑靼族,这可引起了那些骁勇善战民族首领们的大大不满。
书生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这回连明宪宗都觉得女儿这个冤,那个窦娥冤是出自元吧,可见那时的朝廷有多不讲理。
那逆贼自称自己是大可汗,不仅不肯臣服还屡屡犯我河套边境,自不是大明子民,凭什么我的公主要给你的百姓必要的防疫?!
堂堂一个大国君主怎能被边关蛮族所要挟,更何况怎么说都是他女儿;他能欺负的别人就是不能!不然君主的天威何在?皇室的脸面何在?!
更何况自己关城没有天花爆发,明宪宗下令关闭城门,不准他们放入一个异族人。
这次上至天子,下至普通百姓都站在了朱宁宁这边。
长春宫。
明宪宗喝着汤“贞儿,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宁宁是本朝公主,向着自己的百姓也有错?”
万贞儿给他布其他菜“宁宁委屈惯了,她这二日精神不太好;总说着要离宫的事,我也不知怎么劝她。”其实她也心里不好受。
明宪宗放下汤碗“贞儿,此事是我不好;这次要不是宁宁察觉不对,事先预防;还不知边关会乱成什么样呢。”
“好又如何,坏有如何;她是女儿身就是天大的错。”万贞儿撇开头。
明宪宗无奈“贞儿,你要明白朕;朕何尝不疼爱她,可朕实在是无法,你瞧朕立了她,下面是什么反应;朕也是不想宁宁以后……”
“您本来不是同意宁宁生下皇嗣的嘛,又是谁撺掇的您非要儿子立位?”也只有万贞儿才敢给明宪宗脸子看“您要当孝子,臣妾不敢违逆;可为何为难我家宁宁?”
“太后的意思朕也要顾及,这女子当道总不是好事。”明宪宗叹口气“吕后、韦后、武瞾多少非议啊;其实我不顾众臣之意立宁宁为太子,虽有心推她风口浪尖;可谁又能说不是历练她呢?若这都能平定,这诏书已经封存入档,君无戏言!贞儿,若宁宁真有能力平定万难,这位子再难也属不了他人了!”
“什么君无戏言,我不信,你前说一套后又一套,骗我一个妇道人家。”万贞儿梨花带雨。
明宪宗见爱妃这般自然是柔情宽慰“贞儿,这次是朕思虑不周;贞儿,你宽宽心,最多我不再如此了。”
“你走,你走;我是生不了了,你自去年轻的那儿;她们还能给你生儿子呢。”万贞儿扭捏着,那个度她最会把握了,说重了把皇帝气走了,说轻了又没有作用“哼。”小娇羞,小蛮横。
“朕不去她们那儿,一味的讨好奉承;又放不开不能尽兴的,哪有你好。”明宪宗抱起万贞儿“朕就在你这儿,贞儿,你才是朕的心肝宝贝;贞儿,我们再试试啊,你上次的东西不错;若能得子,宁宁做了皇长女也乐得轻松自在,朕让她自己选婿;那个朱承风,配不上我家宁宁;她喜欢择谁就择谁;朕给他加官进爵,给他满门荣耀!你说好不好?”
万贞儿娇羞媚态,凤眸流转,美艳不可方物;反手也抱住明宪宗“好!”说的是好,可惜说的永远没有做的好;皇长女?她自然是!更是唯一的皇长女!
二人步入内里,风月无边,旖旎不可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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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男女睡在一张床上,这边就规矩多了。
“放走了常小文?”宁宁侧卧着“哇靠,你不怕她得知真相来要老娘的命?”tnnd,你是不担心啊;她要的是偶的命嘛!
“她找不到证据说是你做的。”雨化田把玩着散在臂上的发“更何况天花这东西一向难控,她想到死也不会想到由你操纵。”这招,漂亮!
“那皇帝那里?”
“可能还需要时日。”毒太明显,那种东西不是毒却毒更厉害。
“唉。”宁宁将头搁在他胸前“真不想如此,都是阴谋鬼计;难道没手段就不能活?”
“你说呢?”手抚摸着她的发,终于有丝缎的手感了。
二货撇撇嘴“唉,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雨化田勾着嘴角“如今这样不好吗?回来了,可就不能这般自由。”
“自由啊!”叹口气“我真不明白他们斗什么斗,乾清宫哪有真这般舒服;天天天不亮就得起床上班,连个懒觉都不能睡;享受的权利是多是好,可备不住身边这个是j细,那个暗探的,连床上都是这个势力那个势力的;什么自由都木有,搞不懂崇王、昭王、定王谋逆个p。”宁宁不耻“我要是个能安享一生富贵的闲散王爷,早就寄情山水之美了,祖国大好河山玩、各种美食都玩不过来吃不过来;才不要那些东西糟心呢。”
“权利至高无上,只你视为虎豹。”继续把玩着她的发。
“我可不素假清高!他们那些人若没有万全的发展计划,坐上那个位置也不能国富民强?不能国富民强凭啥做那个位置?不过都是些自顾自的自私混蛋!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说: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是从亮剑里学来的,孔捷说的;她是亮粉,过段时间就要看一遍。对这句话还特地百度过,出自于清代;算她c袭了“这也是我不愿意算计的原因之一,小雨哥?你想过若成功,你要施行怎样的国策吗?你对未来的走向是怎么看的?”
“哦?想的挺远。”雨化田没料到她能说出此话。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好句!“你想如何?”
“我就是想不到才不想那个位置的。”现在这局面也不可能君主立宪制,让皇帝成个精神领袖的。对英女王各种羡慕嫉妒恨,但超不待见查尔斯那货。
“那么从现在开始想吧,其他的不要乱想。”
宁宁猛抬头“若我不想,你是不是也和我娘一样来句‘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那句话印象太深了,为此她别扭了好几天;尼妹的,前面还说我思虑过甚,如今又要我思了。思,思啥?减轻农民负担?提高个人纳税额度?遗产税?稳定gdp增长?还是那个不软不硬的外交政策?!城市规划?还是印象最深的城管队?!她都不懂口牙!只觉得城管队=锦衣卫!泪奔鸟不解释!
雨化田手划到了她背部“没子嗣,你做女儿也凑合!”
哼!白他!
摔,l伦懂不懂?!
乃个重口女王受!
姐不跟你一般见识,解释不清。
“宁宁,我若留下定王,你会如何?”他突然问。
朱宁宁想了下“你想用他牵制老头子?!三方相持倒也不失为互相牵制之法,再者崇王、昭王都让我们太过显眼了;等等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定王能随我们心意而动?万一他老人家把持不住,跟崇王一样犯傻?!”看着他散着的三千青丝,忍不住也伸手去摸了把。
他散着头发她看到的不多,如今她也能伸手摸了;哦!真是太够本了!
这么顺滑,飘柔代言人啊。
“小雨哥,你弹个发给我看。”那个动作太招牌了,可惜她只看到jpg,木看到过gif。
雨化田拉她睡一边“别想些有的没的,睡吧。”
小气!
噘嘴。
“你准备何时去看囚犯?”宁宁这二日睡的多,现在是了无睡意。
“看他们作甚?”雨化田根本没空理会他们“已经是你的掌中物,一切由你定夺。”
“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弄死他们。”切,这样无视有违乃传说中的狠毒异常。
雨化田闭上眼“最毒妇人心,这个我不和你争。”
啥?!
“谁妇人了?”宁宁捶他“我是最毒,你是啥,最狠?”
“正好相配!”伸手一搂,将她揽在身边。
二货刚想再分辨。
“宁宁,我累了。”他短短几个字压住了她。
抬眼看着他静怡的睡着,心中顿感安全不少。他在,很多事变不由她烦恼;他在,一切都好。
她终于把这个刺头揽在自己身边了。
此生也算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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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德王府。
定王如今就算再沉得住气都已经有些焦急了,毕竟事关大业又有独子牵扯在内。
他料准了群臣,错估了最该是对手的那人;明宪宗!
万安的提醒究竟是出于何?
怎么听起来她也将明宪宗视为敌人?
这父女二人有什么纠葛了?
皇室无情自己早就清楚,但那父女一向父慈女孝示人;怎么万安那丫头的态度有了巨大改变?还是故意为之?她除掉崇王、昭王都是好手段。崇王设局,她将计就计;定王手毒,她手更毒;听闻昭王的死样,分明是蛊毒所致;她怎么会有苗疆的东西?!自己虽久居桂林,可对于那些东西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是手下之人;她一个身居深宫的女子?丐帮不能用了……
真是一群不知所以然的蠢货;崇王蠢、昭王也一样,各个打草惊蛇!坏了本王的计划。思及此定王如何能不怒由心生,自己如此忍耐、周全计划竟然被他们一个个破坏。
‘让您入西厂眼的不是我们。’
朱宁宁当时的话回响在耳边,定王紧锁双眉:好奇怪,不管是崇王也罢、昭王也好,乃至是自己,目标都是相同的,可为何都转向了万安的身上?!是万安被宠的太过,太招眼了?!还是她看似的愚笨让大家觉得比较好对付?!是啊,有人将万安推在了前台,自己则隐在后面,笑观他们被其玩弄在鼓掌之中。
他怎么会简单,失太子位又复立为太子,最终登基为帝。那个男人……
或许自己开始就错了一招,然后如今无力挽回了?!
不会的!
定王握拳敲在案头:不,会的!
“王爷。”有幕僚入内。
“何事?”朱子舫不曾抬头。
幕僚上前一步“皇上调整了边关的部署,我们的人都被换了!”
“换了什么人?”
幕僚报了几个名字“不是公主党,估计都是皇帝的人。”
“朱棣的后嗣并不各个都蠢。”朱子舫深呼吸一下“我小看他了。”
“小看如何?自古成事不是一招定胜负的。”门外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定王一惊,幕僚回头。
黑色连帽大氅遮面,只能看见一张勾着笑意的薄唇。
朱子舫防备心起但也知来人能通过重重侍卫来到他面前,来人的武功不会弱;顾峰去办事还没回,他引荐的人不是来人的对手吧。
“大胆,来者何人;竟敢……”幕僚还未说完。
来人放下了帽沿,露出了他们非常熟悉的脸。
世子?!
不,雨化田!
朱子舫的目光立刻就落到了他的手臂上,一缩。
“不请我坐吗?”雨化田倒悠然自得。
“你出去。”朱子舫命令幕僚“命人奉茶。”
幕僚点头,退出了书房。
“雨公公,请坐。”朱子舫紧张戒备也愤怒。
雨化田坐下,朱子舫也尽量控制心绪坐下。
二人对面而坐,相视。
“雨公公此来所谓何事?”朱子舫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此。
雨化田微笑“想必王爷听说了。”
……
“边关换将!”雨化田直点主题“皇上换了好些人啊。”
“雨公公的人,不,是公主的人也被换掉了吧。”
“王爷已经失先机,如今该谋图后招。”
“老夫听不懂公公所言。”
“雨某这次来只为告知王爷一句话——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雨化田难得如此随和“而这句话出自万安公主之口。”
朱子舫一震。
“古有武瞾夺子登基,如今公主虽为女儿身却名正言顺;更何况她是王爷未来儿媳,难道王爷这都不顾忌?”
“儿媳?本王恐无此福气。”
“世子虽被人所惑而错,可在危难关头还是救助了公主;这份情公主记得,本督更记得。”雨化田手中佛珠转起“王爷,崇王、昭王虽都看似败在公主手上,可真正得利的是谁不言而喻;王爷你该更清楚自己的处境,公主与本督不怕任何人不自量力,但鹬蚌之争……
“雨公公究竟所来何意?”朱子舫听出了话中深意,索性直白相问,就看你敢不敢坦言。
“王爷睿智又何需本督点明,本督言尽于此,王爷深思。”雨化田不会上当,这游戏好玩就好玩在模模糊糊神神道道,点明了玩啥“公主封太子已是圣旨,您三思而行!”
说罢便自行出门,来时无通报,去自无人挡。
“王爷。”幕僚见他离开立刻入书房查看,见定王安然无恙才放下心。
朱子舫坐着“顾老回来了吗?”
“尚未。”幕僚蹙眉“他来此?”
“警告。”定王深呼吸一口。
“警告?!”
朱子舫点头“是,警告我莫轻信了皇帝,而与皇帝联手落个兔死狐烹的下场。”
“那他就不曾……”幕僚说了一半
朱子舫沉下眸“他太自信了,本王欣赏自信之人;可过于自信便是自负,自负的人通常败的更惨!”
“那我们?”等待指示。
“不动!”兵书上有曰:守势不动如山。皇上想让自己和万安相斗得利,也要看自己是否愿为鹬做蚌;至于万安,她也不可信;雨化田说的对,既失了先机,索性不动如山!或许他该考虑离京,再从长计议;此役他损失不少但也未一败涂地“顾老回来,请他立刻来见我。”
“是。”
☆、第 101 章
鞑靼族。
疫情在蔓延,冬季还冷比不过母亲面对孩子死亡那种束手无策的悲伤之苦。
而战马的喧嚣、愤怒的鞑靼士兵与民众又和淋油燃烧的火堆一下。
天时地利人和,粮草、马匹这些影响一场战争的因素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抛诸脑后;他们要让躲在温暖屋子里的汉人付出代价,让那些不肯救助他们的边关医者统统斩于,马下。
他们是拥有黄金血统的子民,是勇敢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后裔;不能容忍已经将他们赶出中原的汉人还这般的欺凌!
你不救,便作战!与其病死不如战死!
二日后边关八百里加急,鞑靼人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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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在南薰殿之后,这是父女二人头一次单独相处;明宪宗同她和往昔一样坐在暖阁中,她那时还觉得高兴,她的皇帝老爹竟然许她平座,这在古代是不能想的。当真是对她极好,可如今,如坐针毡。
她小心翼翼的只坐1/3的地方,也不敢如过去那般随意的吃茶用点心了。
明宪宗看着女儿在自己面前的小心翼翼,心中半冷半嘲:若不是你们母女作恶,朕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可一丝疼惜还是涌来,毕竟是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再说她也是为了贞儿筹谋,母女连心也没什么错;只是贞儿不明白,就算立了其他妃子的子嗣他还是会对她们母女好的;宁宁,你这般聪明怎么就看不懂爹的用心呢?非要赶尽杀绝,这不是自己的野心又做何解释?
二人都不说话,东暖阁中安静无声。
“皇上。”怀恩在门外低唤,可声音焦急。
“何事?”明宪宗不悦,说过不许打扰的。
“边关加急奏报,曹公公说事事关重大、突然,皇上一定要知晓。”怀恩推门跪在门外。
宁宁起身“父皇处理国事要紧,儿臣告退。”
明宪宗无奈“雪地路滑,回去时小心些。”同时招手让怀恩进来。
怀恩急不可待的小步入内,将奏报呈上。
宁宁转身离开,刻意放慢了步子。
“逆贼巴图蒙克纠结重兵,不顾严寒进攻了河套。”
“这些逆贼就学不乖吧,看样子前几次都不曾打疼他;好,他既然敢来,这次就给我全折在那里;让王越给朕好好的打!”明宪宗看起来气的不轻,这个年又过不好了。
“皇上,王大人被您召回京城正在回京途中。”
“出这么大事,他回来做什么?让他回去……”
宁宁离开了乾清宫。
抬头,雪还在下。
小顺将披风放在她肩头,为她系好。
宁宁轻声“告诉他,鞑靼打来了。”
小顺点头,系好缎带;又恭敬的回到她身边,随她走出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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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进良接到口信,立刻回禀。
雨化田正看着此刻的大明地图“正好让子方试试那些东西,西夏人用它守住一座孤城,不知如今威力如何。”
“恐那些鞑靼人到死不会知道那些东西来自何处。”马进良也笑起“皇上还是倚重王将军的。”
“他虽是文官却是个能打仗的。”雨化田目光落在河套地区“这几年河套的防御建的不错,又有王越在;大冬天的,鞑靼粮草本就不济;通知暗卫,劫他们粮草。”
“是。”马进良明白“督主,那还有的……”
“让他们莫急,饭要一口一口吃;皇上调他们的旨刚下,立刻就回去岂不是打了皇上的脸。”雨化田笑着。
马进良低头:那是脸面重要还是疆土重要?!督主,你故意的吧。
雨化田笑脸上黑眸锐利“不让他知道外人带来的痛,怎么清楚女儿的好!”修建河套地区防御工程几次因为银两短缺而停工,若不是有人抄了几家哪里来的银子修建;当初躲在女儿身后掠银子,如今把人得罪了;看你如何办!
打仗必有损失,而修缮需要银子;国库的银子是不少,可架不住东挪西用。
“督主,他们来了。”
“请他们进来,奉茶。”他正想着该来的人便都到了。
众人入内,都是一些从前未见过的生面孔;这些人的官服表示着这些人身份有高有低,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朝着布衣书生拱手行礼。
高官犹如高管、县官不如现管。
很多事需要有人向上提议才能发出红头文件,有些事直接就有人办了。明朝的运转并不一定完全需要依靠某人,如后面的万历、正德、嘉靖、木匠皇帝天启都不上早朝的;这些人虽受过严格的帝王教育,却也缺乏对社会现实的认识以及足够的政治嗅觉和经验;所以来说上朝对他们是苦差事。明宪宗虽不在其中,但也还是逃不出这个怪圈;而被司礼监掌印直接控制着众多朝臣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当这位掌印对你有了不朝之心,结果可想而知。
二个时辰后。
众人都已离开,随后而到的是刚从边关赶回的徐太医。
雨化田很客气的请他坐下,命人奉茶。
徐知信则一贯谨慎小心。
雨化田并未言语,走到窗前,将紧闭的窗推开一些;冷风立刻吹入了温暖的屋内;望着屋外白茫茫的雪“边关的雪和京城相比如何?那里的百姓生活的可好?”
“雪地深厚,并不利于行走。”徐知信开口回答“天寒地冻之下,边关百姓生活疾苦。”
“是啊,龙门飞沙走石,河套极寒难忍。”雨化田一直向外望着“徐太医,可还记得龙门之行中的素慧荣?”
徐知信就是坐着也还是低头“下官未与她说过几句话。”
“太医还是记得。”
徐知信不敢轻易回答他,只眼观鼻。
“太医是聪明人,聪明人就莫做糊涂事;立储的旨意已昭告天下,殿下的身体虽不好,可有您老调理我相信必定能长命(万)岁。”雨化田横眸撇向坐着之人。
徐知信哽了下,起身,恭敬立之“属下……”
雨化田的身影就在徐知信左侧了“表忠心的话听的本督耳朵里都有茧子了,听闻太医家中添了孙儿;可喜可贺啊。”
徐知信心头一紧。
耳边传来了那让朝中众臣都胆颤的阴柔声音“虽古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故本督想着徐太医那颗‘医者父母心’必定十分仁慈,肯定不愿见襁褓中的幼儿这般早就领略到河套杳无人烟的荒凉。”
徐太医立刻拱手“督主之命下官一定遵从。”
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在了徐太医的肩头,惊的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素慧荣孑然一身,诛她一剑足矣。”雨化田挑开了话头“殿下刚为太子,万人瞩目……自不该血光横冲。”说着不由轻摇头“可负心叛逆之人实在是其心可诛其人可灭,殊不知不及一岁的孩童能否在这天寒地冻下活下去……”
徐知信冷汗湿了背脊“下官效忠的只有督主……”
“效忠的是公主,哦,本督也错了,该是太子殿下了。”雨化田微笑着“然后还有——皇上。”
徐知信闻此言,不由一怔,随后才开口“是,下官明白了。”
“真的明白?”
徐知信连连点头“是,下官明白,真的明白!”
雨化田负手立在窗前,望着徐知信踉跄的步伐冷冷一笑;不由又抬头眺望这紫禁城所在的方向:你只记得子嗣传承,我偏要你万事都落空!这个江山若不能是我的,也必须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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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打仗不是现在一朝一夕能立刻结束的,但眼下就要过年了,在古代冬至、除夕都是非常重要的日子。但她就是称病就窝在万安宫;因为称病,天又冷,皇帝体恤下旨等春暖再行移宫,所以没有立刻搬入太子视事之所的文华殿。
皇帝的活不是人干的,太子的活自然同样十分不人道。
早上四点就要起床的有木有!!!
各种帝王之学要学的有木有!!!
老师也从程敏政一人,变成了十多人;司礼监呈上了名单,她是随便看了一下就扔旁边了,现在生病嘛。
至于朝堂,现在反对的人注意力被转移了。
河套乱了,打仗需要人马、银子、粮草被服,又因为是冬季自然消耗的也大;宫里正为了除夕和新岁忙碌,御马监也忙,忙着马匹调动忙着凑集银两。
她通过小顺得知了不少事,西厂废后国库的充盈情况就大不如前,很多开支本都可由西厂支取,现在都不得不都由十二库开支。
大家或许都以为明朝很富,国库自然充盈。其实不然,明朝并未有真正意义上的国库,而是宦官为主控的入库、太仆寺常盈库、工部节慎库、户部太仓库等等组成。看上去多,可前期里面能用的银子加在一起不过二三百万两,还是她抄家之后进献国库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五百多万两。而听说在某人运作下,这些地方的银子可有捉襟见肘了;就更别说内库和御马监控制的皇庄了。
而对方则抱着战死的心态,这场仗可想而知的艰难。
这二日朝臣们吵的不可开交,不是为了战或和,而是为了银子,为了派人去;前些日子皇帝刚调动了一些军中职位,而这些人大多都是军队里的中流砥柱,那些自诩忠义为先的文人们力劝皇上莫因小失大。这可大大触动了明宪宗的神经。
“这些人都是,啊?”宁宁端着红枣桂圆茶喝了一口,这里面还加了无污染的蜂蜜,热热的喝下去手脚都能暖和了“我只道他厉害,可未料竟然如此厉害!”黑暗魔王的称号他真是当之无愧!
小顺为她端上各色精致南方酥糖点心“都是托您的福,殿下,冬至的祭祖您称病了;这大年三十的守夜?”
“不去。”一晚上不能睡,还要陪他们规规矩矩坐着,烦!“反正他们还觉得我名不正言不顺,去惹那眼还不如看着你们在我宫里说说笑笑呢;只苦了母亲,要陪人去。”最喜欢龙须糖,不甜不腻,徐太医说了一日少许还是能的。
吃了一口,抬眼“小顺,你去帮我问问,能不能偷偷出宫;我想和小雨哥过这个年三十。”
小顺站她身边“这?殿下,眼前这盯着……行,奴婢去问问。”看着她沮丧的表情,小顺也不忍了。
宁宁也知如今境地,横竖问问呗;他说不行就等下次,反正也不缺这次,只是每年他们都一块守岁的;想那时多好啊,哪怕是谎言,她也是活在蜜罐里的娃。上有疼爱的尊贵父母双亲,下有萍果青灵众多同龄女孩子,还有他……可而今,不去想并不代表不想。
“小顺,凤簪可有下落?”拿了颗桂圆,剥开吃肉“你看会不会被顾少棠送到定王手中了?”
“还未有回报,您说的这种也备不住啊。”小顺不敢替她剥,朱宁宁吃桂圆、瓜子一向自己剥,和督主一样多少有些洁癖(小顺哥是误会了,二货妹资是享受那个过程)。
“公主,程敏政让人传话说是想要拜见您。”有人来报。
外臣是不能入后宫的,这些外臣要见内眷按理说是绝对不行的;但明朝还未有那‘后宫不得干政’的铁牌子,他又是自己的老师,所以她该见的。
但要见也不能如定王父子那样直接入宫见,而得在外宫寻个地方。
小顺见她歪着“看样子还是想通过您弄银子和粮食啊,如今知道您的好了;当初反对最凶的就属他。”
宁宁放下手炉,起身。
“您要见?”私会朝臣可也是大罪。
“快过节了,灵济宫我也好久没关心过了。”宁宁未直接回答他“那里毕竟住着人,该去看看;小顺,轻装简从,不要带太多的人。”
小顺明白了“是,那我先去安排一下;殿下稍候。”
灵济宫。
说时迟那时快,她只带着十几人就如往昔一样来到灵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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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济宫。
雨化田步入男监,西厂废,这里也空关很久了;而现在……阴冷、潮湿,空气中有种挥散不去的淡淡血腥霉味。
偌大的牢狱只关押着二人,如果他们还能算人的话。
小柳随着他身后“督主,赵怀安我们未动,按殿下吩咐用罂粟壳入菜,好吃好喝的供着;另外一个……”
不用他说,雨化田也看见了,如果那个还算人的话“吕后的人彘也不是什么新花样,实在无趣。”
小柳被责,不敢再邀功,退了一步。
“千万别让他死喽。”死在牢中是最痛快的解脱,至于旁边那个该是养的白白胖胖才是,怎么越吃越瘦呢?!皱眉“罂粟壳?”
“是。”
雨化田疑色:米囊花?开宝本草中倒有记录。罂粟壳也有敛肺、涩肠、止痛的功效,那丫头又在搞什么?
“雨化田?”赵怀安原本黑亮的脸庞是削瘦了许多,不知的人还会以为是饿的,目光也浑浊了;猛的冲到牢栏前“没想到让你逃脱了。”
“果然是大侠,不怨人暗算自己;反倒还关心本督的生死。”雨化田嘲弄“不过大侠放心,那个暗算的人已经成为血水了,也算为你们一起报了仇!”
“若是能杀你,牺牲我一个赵怀安算什么?”赵怀安死死握着牢栏“你可别得意,江湖上有的是正义之士……”
“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还敢大言不惭。”小柳见他出言不逊立刻代督主训斥。
瞧他刚才的步伐下盘已经不稳,目光也混沌不堪?!他们没折磨过他?还是徐知信做了什么手脚?!
“督主,程敏政到了。”钱伍随后进来“他求见公主,公主让他在此等候。”
雨化田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朝和蒙古的战争其实一直不曾终结过,我查到的资料有限,且这也不是文章的重点,故就不再详细描述了)
(出自 宋 刘彝《画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第 102 章
灵济宫书房,程敏政也早就等候。
宁宁穿着厚实的狐裘大氅,包的严严实实入内。
小顺也一同入内,替她脱去大氅,又离开。
程敏政见她自然要跪,礼不可废。偷瞧了眼,她的脸色依然惨白,人也不胖。
“老师免礼。”不卑不亢的态度,似还有些凄凉。
程敏政起身,不敢抬头注视“这次来见殿下是下官鲁莽,实不来不行;殿下是女子不错,而我们这些堂堂七尺男儿还是被一文钱所累;朝堂之事公主自然知晓分明,不知您可有良策?”
“不会是想让我出嫁联姻抵罪吧。”自顾自落座,她的宫装短袄领口袖口就有着雪白的狐裘“这个本宫不能答应。”
“公主哪里话来,莫说您已经许配人家,就是未曾也怎能屈驾联姻蛮族,我朝公主下嫁之人虽无功名,可也免了汉唐联姻之苦。”程敏政立在她右侧稍远处“更何况是您,下官,下官……”
“正如你所言,我不惜冒着私下会见朝臣之罪来此正因为知你难处。”不缓不重“本宫也知你们是如何反对如何责骂的,但本宫言明,国家兴亡匹夫、女子都有责;这和你们的反对责骂无关,是国人就要为国出力;哪怕本宫出了大力,过后你们再骂再反对也没关系;只在此事上本宫与你们立场同等!”
程敏政再次跪拜在地“公主宽仁是国之福、民之福,河套攻防原本就是公主出了银子的,其实您的好我们又怎会不知,可您毕竟是女子;自古伦理……那武瞾虽治理国家有功,可改庙堂之号,差点害李唐江山……”
“本宫却是皇帝骨血,本宫夫婿也定是朱姓子嗣!你们又反对什么?”宁宁眼一抬“本宫不改庙堂,不改朱氏江山,说到底你们这群大男人就是接受不了本宫为正统继承,凌驾在你们头上!可你们可曾想过,就算本宫生育孩儿承继帝位,本宫垂帘听政你们一样都跪拜在本宫脚下!到那时本宫以皇帝生母之威惩处你们不是也一样易如反掌?!”
“这?这不同!”
“是啊,这不同!”宁宁冷笑了下“哪怕一个傀儡,你们也只希望这傀儡是男子,可其实程老师有没有想过;真正控制朝堂的不是这个傀儡,而是司礼监掌印那个大太监!你们口口声声尊我为公主,说他们低贱,可其实你们心中我这个公主还不如那个掌印!”
“没有!”程敏政被她这么一说,立刻脱口而出。
“程老师,忙我会帮。”宁宁敛了脾气“不是因为你求我,而是我已经这个国家的太子,我自知‘责任’二字无关任何其他,大道理不想和你辩。”撇开头“我知道的大多都是您所教授。”
程敏政听了这话,肩膀抖动了下。
“听闻程老师的幼子尚未种植牛痘,过二日我就让徐太医亲自登门为其接种。”她又变得体恤“我的子民不该受天花之苦。”
“多谢公主。”程敏政道谢之余又有些欲言而止“公主,臣,斗胆。”
“说,堂堂七尺男儿还吞吞吐吐?”
“如果,如果公主……那您对朝局将做出何种改变?”
“本宫不论‘如果’之事,尚未定论之事多想无益。”宁宁看似倦淡的无奈“倒是如今之事,程老师若想知晓,本宫倒可以论上几句。”
程敏政自不敢回绝“还望公主直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宁宁微抬下颚45°角“我与老师共勉之!”
程敏政突然有种大气都不敢喘的压迫感:这便是她这些日子一直示弱的真实吧,不是不动,而是先礼后兵。
“老师是国之栋梁,必定事务繁忙;我就不留老师了。”宁宁也不语他多言“小顺,送老师。”
“臣不敢。”程敏政自然识趣,和小顺离开。
廊道上,有人站在窗外,听着屋内的对话;更瞧见了程敏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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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府。
顾峰已经到了,听闻定王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