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传说(又名江山如此多娇)第13部分阅读
落雁传说(又名江山如此多娇) 作者:rouwenwu
不小心陷入其中,只怕以后就免不了许多的是非。
他一到长安,便积极筹措开了这家酒楼,一则让陶莫高好歹有些事情,免得成日里与那淮阳王混在一起,据说这大汉的王族都有些莫名的怪癖,若是王子被他们给带坏了,就不好向单于解释了。二来他奉单于之命要再中原召集些能工巧匠回去,这些年来他们的武器大多数都是跟大汉交易得来,只有依附于大汉的武器供应他们才能与北匈奴抗衡,今年在他们牧区的一座大山里居然发现了一处矿藏,若是能够把大汉的工匠带回去,以后可以自己发展武器制造,那不但可以统一匈奴,更有机会摆脱对汉朝的依赖。
严青原本就是汉人,自幼熟读经书,才华出众,可偏偏出身于寒门布衣。当时朝廷尚未有科举取士之路,都是由士家或官员保举为官,他自负博学多才,傲视权贵,不想竟被人耻笑排挤,后来还被卷进了内外廷争,最后落得被人陷害,满门抄斩,只跑了他这么一个漏网之鱼。他改名换姓投靠了呼韩邪单于之后,凭着他的智谋,在这些向来只崇尚武力的民族中取得了很高的荣誉,成了呼韩邪单于身边的第一谋臣。
此次南匈奴之所以向大汉求和称臣,便是出自他的计谋。
论将士勇武,人数马匹,他们都不是北匈奴郅支单于的对手,前几年还一度因粮草不足而大败,若不是他及时建议向大汉投诚,获得了汉军的粮草和武器补给,此刻只怕那郅支单于已经统一草原,将他们彻底消灭了。
汉军的最大弱点就是过于自大,只要他们名以上称臣,就可以获得天朝的无数赏赐,中原丰富的物资相对他们草原的靠天吃饭而言,几乎就是天堂的象征。
得到了汉军的支持,他们才能在草原上立足,为此,单于不得不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送来长安为质,如今边疆安宁,而汉朝内部却慢慢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眼看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朝堂上下的人心活跃,纷纷跳出来争斗不休,连累得他们今年应得的武器都被克扣了大半,不得不考虑新的办法。
而在严青的心里,最看重的,还是这汉家的万里河山。所以他来到京城的目的,除了保护逐鹿王子陶莫高,争取汉军更多的补给之外,还要伺机掌握更多的情报,他日统一草原,放马南下,就要全看今日的布局了。
经历如此多的风雨之后,陶莫高那点心事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场儿戏,这两日与那淮阳王接触越多,越发现此人全然不似传说中的那般嚣张跋扈,而是温文恭雅,广结友朋,平日里又喜好经书法律,聪明机智不下于人,朝廷之中原本是王家独大,而他却独独扶持冯系人马,时常与王凤堂争廷议,也获得了不少军方将领的认可。
严青却看出他的苦心经营,不过也是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这几日他忙于安排带来的人手和从前安置在南方的探子,偶然间发现淮阳王竟与江湖中的一些隐秘门派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也对他格外的注意,不知道这个笑面虎的王爷到底安的什么心。
只是开业那日陶莫高见到汉军西域都护府里的那个陈少奇,居然会引出那么多的麻烦,倒是让他始料不及。当初他逃亡到大漠,全靠呼韩邪搭救才保住性命,这些年来几个王子也是由他一手教导,特别是陶莫高,天资聪敏,他几乎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如今眼看他根本无心管事,沉溺于儿女私情,他也只能自己多加留意,免得他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来。如今身在长安,名为王子,实际上不过是一个人质,若是有什么差错,多得是人想置他们与死地。
严青想到此处,忍不住低下头,叹了口气,突然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耳边说道:“掌柜的生意如此之好,为什么还要叹气呢?莫非是猜到我们的来意了吗?”
严青抬头一看,只觉眼前顿时一亮,惊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十九章 酒楼名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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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这三个人的组合都会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有可能忘记。
走在前面的,是一对俊美异常的男女,男的姿容秀美,眉目清俊,气态闲雅,嘴角一直带着抹淡淡的笑意,让人一见倾心,亲切得让人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而与他并肩的那个女子,却长得妩媚艳丽,妖娆万千,那眼波流转,笑意盈盈,每个人看见她的人都觉得她是在对着自己微笑,笑容中还带着种奇特的勾人心魄的魅力,让人几乎无法转移视线。
他们身后紧跟着的,却是个唇红齿白,俊美得如同女子的美少年,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尖尖的下巴,狐狸般细长妩媚的双眼,皮肤雪白粉嫩得让女子都要自愧不如。他们三人一走进来,酒楼里顿时一片吸气之声,甚至还有不少跌落酒杯打破碟子的声音,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哪里还顾得上面前的美食,一个个都直勾勾地盯着这三个风华绝代的人物,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而方才说话的,正是前面的那个男子。
严青先是呆了一呆,忽然感觉那男子有几分面熟,略一思索,便笑着说道:“公子莫非就是本店开业那日来的?”
“严掌柜果然好记性。”王嫱微微一笑,装腔作势地拿了把折扇摇了摇,故作斯文地说道:“在下王嫱,记得那日听严掌柜说过,若是能对得上贵店的那副对子,就可以享受贵店的特级贵宾待遇,不知道这个规矩现在还是否有效呢?”
严青看到酒店门外追随而来的狂蜂浪蝶,心底是乐开了花,暗道只要你们三个能赏脸在这酒楼坐下,莫说能对上对联,就算对不上来也是招揽生意的活招牌啊,免费都可以,何况是半价。饶是如此,他还是满脸堆笑地说道:“当然有效,不过前几天已经有位陈将军对了幅下联出来,公子若是与他一样,只怕会有些问题。”
“哦,陈将军也对了下联?”王嫱的眼中闪过一道异彩,“那他对的什么下联,严掌柜不妨说来听听?”
严青吸了口气,朗朗读到:“我们的上联是酒客酒楼同醉酒醉谈世间冷暖,陈将军对的下联是剑士剑阁齐舞剑舞动流彩八方。”
“剑士剑阁齐舞剑舞动流彩八方!”王嫱喃喃地复述了一遍,微微一笑道:“果然是文武全才,不减侠客气度,严掌柜你放心,在下一介书生,怎么能以此为对?在下的下联是诗人诗社各吟诗吟诵千古是非!”
“诗人诗社各吟诗吟诵千古是非!好对,妙对!”严青抚掌赞叹不已,“王公子此对不仅工整,而且符合文人身份,果然是绝世好对!公子和二位都请楼上座!”说罢,他亲自带路,领着他们三人上到二楼,挑了个沿街临窗的座位,又陪着笑脸说道:“几位想吃什么请随便点,今日就由我们做东,还望三位吃得满意,日后多多光顾本店啊!”
喜媚冲他妩媚地一笑,声音柔媚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多谢严掌柜啊,既然如此,就请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招牌菜都上来让我们尝尝吧!”
严青虽然定力极高,久经风月,但被这妖精风情万种的一眼扫过,也不由有些飘飘然得神魂颠倒,一个劲地点头说道:“那时自然,我这就去安排,小二,快给三位沏壶茶来,三位稍坐片刻,好菜一会就到!”说罢,急急地冲上三楼去。
陶莫高正在闷头喝酒,一见他进来,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说过我想安静会吗?又找我什么事情?”
严青神秘兮兮地说道:“公子,下面来了几位客人,或许是公子想见的人,不知公子是不是下去一见?”
“我想见的人?谁?”陶莫高愣了一下,眼神一暗,猛灌了口酒,闷声说道:“我想见的只有王昭君王姑娘,你能找到她吗?”
严青讨了个没趣,只好陪笑道:“王姑娘我是找不到了,不过开业那天公子你见过的那个王公子倒是来了,还带着个绝色美人和个美少年。他这一来,就对上了我们那副对联,比那陈将军对的更是工整,这等奇人,不知公子是不是想见上一见?”在他的心里,王子不过是一时迷于美色,如今有个如此倾国倾城的美女送上门来,有了新的,那么谁还会在乎旧的那个呢?
“王公子?”陶莫高突然想起第一楼开业那天见过的那个人,只因为那人有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睛,竟一时让他失神,一想到她,他的心口就隐隐作痛,似乎又看见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放下酒瓶,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问道:“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带他上来?”
严青看桌子上堆满的酒瓶,再看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公子原先吩咐不让人打扰,所以我请他们在二楼坐下,如今公子您喝了这么多酒,怕是不方便下去,要不我现在下去请王公子上来?”
“不必了,我自己下去!”陶莫高深吸了口气,感觉到脑子有些昏沉,太阳|岤也隐隐作痛,还是硬撑着说道:“那是我交的朋友,自然该我下去,这――咯!这待客的道理还是你教我的呢!”
“公子!”严青见他那颓废的醉酒模样,不由有些心痛,刚要上去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只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下楼去。
王嫱和喜媚正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指指点点,不知在聊着些什么。
小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如同一幅画一般,猛地看见个人从楼上冲了下来,不由皱了皱眉头,小狐狸的鼻子灵敏,远远地便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但见二楼上因为他们三人的缘故,早已挤的满满当当,没有一个空位,这人冲下楼来,竟径直地向他们走来,一路上摇摇晃晃,差点撞翻了好几张桌子的饭菜,若不是严青跟在他身后一个劲地善后赔罪,只怕还没走过来已经被众人的口水给淹死了。
第三十章 匈奴刺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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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嫱看到陶莫高醉得有些东倒西歪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的匈奴王子,虽然说是在长安做质子比较无聊,但是大白天喝成这样怎么也说不过去,与那日见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相差实在是太远了。
喜媚更是忍不住嗤之以鼻地说道:“你要找的难道就是这个酒鬼吗?还王子呢,我看连个疯子都比不上。”
王嫱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刚想伸手扶住要冲倒在他们饭桌上的陶莫高,一旁的小安已一把将他接过,扶着他在旁边坐下。他扶着桌子坐下,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不用扶我,我没醉,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王――王――”
王嫱看不过去,倒了杯茶递给他,“陶兄请先喝杯茶吧,若是今日陶兄不便,也不必下来管我们了。”
陶莫高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苦笑着说道:“我们草原男儿千杯不醉,这么点酒算什么?王兄弟,难得你还记得我,肯来赏光,可是我――我――唉――”他抢过茶壶,一口气将里面的茶水都倒入嘴里,如同喝酒一般的牛饮,有不少茶水洒了出来,搞的他一头一脸都是,不小心看去,还以为是他流下的泪水。
“陶兄今日如此,可是遇见什么伤心之事?”王嫱见他如此糟蹋自己,心下颇有些不忍,毕竟人家对自己也算是有过救命之恩,如今弄得如此伤心,却不知所为何事。
陶莫高放下茶壶,一壶茶下去,他也清醒了一点,此刻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这对如此相似的眸子里挖出那个人的影子来,最后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在下不过是失去了一个朋友,一时伤心忘形,请王兄弟莫怪!”
王嫱哦了一声,发现他死盯着自己不放,不由有些尴尬,心道这人外形如此彪悍英伟,怎么会盯着自己的男装模样看个不停,还这么容易伤春悲秋的,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哼哼哈哈地点头称是。
陶莫高却没在意她的应付,认真地说道:“那日我与我兄一见如故,就是觉得王兄与我那朋友十分相似,能与王兄为友甚是高兴。可是没想到我那朋友如今却是芳踪渺渺,不知生死,一时感触,失礼之处,还请王兄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陶兄至情至性,我怎么会怪你呢?”王嫱这才明白,原来这位仁兄失踪的朋友就是自己啊,难怪喝醉了都要跑出来见面,见他如此坦白,不由对他生了几分好感,想他作为匈奴质子,在长安本就没有几个朋友来往,如今虽是借着淮阳王之力开了个酒楼消遣,可是那淮阳王包藏祸心,还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自己承他的救命之恩,或许能找到机会报答了。
陶莫高见他如此大方,不由也开怀一笑,刚想开口,突然听到楼下一声巨响,一阵喧闹之声响起,他不由微微一愣,礼貌地对王嫱说道:“不知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先失陪一下,三位请慢用!”
王嫱点了点头,见他再站起来,已经不复方才的醉酒模样,只是抹了把脸,就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气势逼人,大步向楼下走去。
喜媚低低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个地方也有人来砸场子吗?”
王嫱皱了皱眉头,说道:“他们开张的时候搞的那么大,来了那么多达官贵人,只怕没什么人会来惹事,若是敢来的,只怕也是不好惹的主,喜媚,我们只是来看看的,千万不要随便出手。小安你也是啊!”
小安点了点头,喜媚却不屑地哼了一声,“有热闹怎么能不看呢?你也太胆小了,不过――不对啊!来的怎么会是宫里的人?”她我行我素惯了,早已施展法术,透过地板看了下去,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宫里的人?是内廷侍卫吗?怎么会到这里来捣乱呢?”王嫱也楞了一下,就算是陶莫高他们犯了什么事,也不该是皇宫侍卫来啊,难道那些个宫廷侍卫是吃饱了撑的跑这里来闹事?
“不好!是宫里闹刺客了!”喜媚偷听了下面的对话,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下他们麻烦大了,那刺客是匈奴女子,要刺杀皇上,却刺中了冯昭仪!现在冯昭仪命在旦夕,皇上下令捉拿城里所有的匈奴人,你这朋友,只怕是跑不掉了。”
王嫱吃了一惊,心说史书上明明说冯昭仪是病死的,怎么会有刺客一说?她急忙问道:“来的是什么人,陶莫高怎么说的?要不要我们下去看看?”
喜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这个朋友挺仗义的,愿意束手就擒,免得其他匈奴人反抗受伤,只是这冯昭仪受伤,牵连到匈奴人,皇上却让宫廷侍卫抓人,这就得直接关到天牢去了,我看这里面的内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啊!”
这时,整个第一楼已经被官兵包围了起来,一群官兵冲了上来,将食客们赶到一旁,把那些厨子活计的都抓了出来,一一验明正身,汉人带到一旁,匈奴人就拉了出去,动作稍慢的就要挨上一鞭子,王嫱看得不忍,正想说话,却被喜媚拉到窗口转向外面,低声说道:“带队的是那个家伙,我们不如忍一忍,回头跟着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好帮你的朋友,这样贸贸然冲出去,只会越弄越糟的。”她只好点了点头,装作看外面的热闹的样子,一声也不吭了。
不料那上来的官兵中,竟有个太监跟着,那太监一眼就看到了低着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小安,顿时惊呼一声,叫道:“你――你是――”
小安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刚想开口,却被喜媚按住,只见她娇笑一声,媚眼横飞,冲着那太监说道:“这位公公难道认识我家小弟?”
那太监被她的勾魂眼一扫,电流一击,顿时迷得神魂颠倒,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好――好像,令弟好像我们宫里的一个――”
“真是笑话!”喜媚冷笑一声,顿时变了脸,粉面含煞,眼神冷厉地望着他说道:“我家小弟是个好端端的男儿,怎么会进宫呢?这位公公只怕是认错人了吧!”
那太监哪里见识过翻脸如此之快的人,顿时冷汗都下来了,但见面前这三人,男的俊女的俏,衣着打扮都非常人,也不知是那家权贵的家人,有如此威势,恐怕他一个小小太监也得罪不起,只好赔笑道:“夫人莫怪,是咱家认错人了,三位如此风姿,当真是世所罕见,咱家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搅了!”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楼下传来陶莫高的一声利喝,然后就是一阵惨叫的声音,他也就顾不上再看二楼的客人,领着官兵匆匆地赶了下去。
第三十章 匈奴刺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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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嫱见他们做起事情竟是如此的虎头蛇尾,不由疑惑地问道:“这些太监不是很嚣张的吗?怎么被你一说就如此的乖巧?”
喜媚但笑不语,小安被她盯着,只好答道:“是喜媚姐方才施了摄心术,才让那家伙乖乖听话的,嫱姐姐你放心,有我们在这里,就算官兵再多,也不会伤到你的。”
王嫱点点头,突然想起了陶莫高,急忙跟着走下楼去,只见一楼的柜台和大厅都已被砸得乱七八糟,严掌柜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其他的客人都一哄而散,只有几个伙计哭丧着脸围在他身边,而陶莫高和其他的匈奴人似乎都已经被官兵带走。
喜媚一看到血眼睛就亮了,几乎立刻就想动手,却被王嫱死死地拉住,示意小安去看看严青的伤势,小安拨开人群上去看了一眼,就轻轻摇了摇头,看来那些官兵不带走严青,不过是因为这个人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王嫱见状,只好叫那些人先散开,找了两个身强力壮点的伙计把严青抬上三楼的贵宾间去,然后让他们关了店门,先都回去等消息,自己带着喜媚和小安上三楼去看严青的伤势。
喜媚在楼下就先为他的伤口止住了血,等她们上来之时,小安已经解开了他的衣服,并打水把伤口周围的血渍清洗掉了,王嫱一看他那胸口上那道血淋淋的伤口翻起的皮肉,就一阵心颤得想吐,但一回头看到喜媚对那血液垂涎的样子,就立刻忍了下去,对小安说道:“小安,你们白云观的伤药不是很灵的吗?能不能治好他?”
小安看看那几乎将严青开膛破肚的刀口,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刚才给他用了些伤药,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是很管用,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不去大夫来看看吗?”
王嫱苦笑了一下,“先别说现在有没有大夫肯来给他疗伤,你们两个可都是修炼了几百上千年的妖精啊,不是说你们都能起死回生的吗?若是连你们都治不好他的话,那些凡人医生还能做什么?”
“起死回生?笑话!”喜媚冷笑了一声,很是不满王嫱对她那防贼一般的眼神和态度,冷冷地说道:“那是阎罗王的本事,我可不会。”
小安忍不住说道:“喜媚姐你上次从那李公公手下救出我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法术啊?我记得当时我受的伤也不比他轻多少吧――”
“胡说!”喜媚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妖精,他是人,能一样吗?何况,我不杀人已经很给姐姐你面子了,你还要我救人?这简直是破坏我作为妖精的身份和形象啊!不行,我是绝对不会救他的。”
王嫱气得几乎要晕倒,这小妖精不肯救人也就罢了,还说什么身份形象,难道妖精就一定只能吃人不能救人吗?这算是什么逻辑。
严青突然猛地咳了一声,努力地睁开眼来,挣扎着说道:“快去找――找――找人救救――救――”
“现救你自己要紧啊!你就别说话了,”王嫱打断了他的话,怒气冲冲地冲着小安说道:“既然她不肯救人,你就去找你师傅来救人,再告诉说我不要她了,让他自己把喜媚带走,我管不了。”
小安一下子傻了眼,没想到两个姐姐会为这种事情翻脸,左看看右看看,哪个也得罪不起,一张小脸顿时苦得比苦瓜还要难看。
“你就会欺负小安,拿他来威胁我!”喜媚更是生气,美目中含着凌厉的杀气,“你难道以为我真的就不敢对你出手吗?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
“我怎么欺负你了?”王嫱毫不示弱地望着她说道:“我不过是让你救人而已,你既然不想再走从前的路子,想好好地修道升仙,为什么还要什么妖精的原则,难道你忘了,要是秉承你们妖精的原则,你早就被张承天炼成渣了,救人,就留下,不救,你就自己走吧!”
“你!――”喜媚第一次看到她发如此之大的火气,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美艳倾国,傲视天下的妖狐妲己,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再看到小安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得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我用妖法救人,就算救得活他,他也会短上十年的寿命,你还一定坚持要我救他吗?”
“短十年也比立刻死的好,你再不救他,他现在就要死了!”王嫱看到严青像条跳出水的鱼儿般艰难地张口呼吸,急急地催促着喜媚赶快救人。
“等一等!”喜媚刚要动手,却突然从门外冲进个人来,那人冒冒失失的,连门都没敲,就那么一头撞了进来,差点就撞在了喜媚的身上,被她轻轻一带,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是什么人?跑来干什么?”喜媚肚子里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脚踢过去,就让他背贴地做了陀螺,连转了五六个圈才停了下来,那人也是伸手了得,刚一停下就一轱辘爬了起来,急急地喊道:“我是给严掌柜送药来的!”
“皮蓬?”小安看到那人却叫了起来,一扫方才的沮丧,“是不是我师傅让你送药来的?师父果然是神机妙算啊!”
“少拍你师傅马屁了,他人又不在这里,听不到的。”喜媚冷哼道:“他让你送来的什么药,你怎么知道是给严掌柜的?”
那皮蓬是个矮矮壮壮的汉子,一见喜媚就舌头短了一节,结结巴巴地说道:“太――太――太师――太师――师叔祖――祖说――说――说这――这――这里需――需――需要――要――要这――这这――这种――种伤――伤药――药!我――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拿来!”喜媚听得恨不得把他的舌头都给揪下来,索性打断了他的话,一伸手从他从里夺过药瓶,打开闻了一闻,“生生造化丹?他倒是舍得,这么好的药物就给这个凡人,真是浪费!”
“既然有用就快给严掌柜服下啊!”王嫱生怕她这耽误下去累死了严掌柜,急忙催促着她将那生生造化丹给严掌柜服下,然后又用了些法力让那伤口收合,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怖了。那生生造化丹果然是疗伤奇药,严掌柜服下后没一会,呼吸就渐渐平顺,伤口也不再向外渗血,喜媚没好气地说道:“得了,人救回来了,白白浪费颗灵药,小安,下次你看到你师傅一定得向他多要些灵丹妙药的,我们修炼需要的多着呢,他既然有没用的可以用来救人,倒不如给我!”
那皮蓬原本还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她,听到这话,突然对小安说道:“太师叔祖说他有要事要做,出了远门,还说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小安师叔祖,你找不到他了!”
第三十一章 杀手清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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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嫱一听张承天已经离开,心下顿时一阵失落,虽然只见过他几次,但这个潇洒磊落的道士妖怪真的是很有个性,自从她到了这个时代来,算得上是帮她最多的人了,而且难得的是完全不求回报,颇有些古代侠客的风范,可惜他这一去,说不定就真的要飞升成仙,日后再无见面的机会了。
小安也颇为失落,虽然只跟他学艺月余,但是这个师傅完全不在乎他的妖怪出身,还教了他那么多的道法,难怪前些日子填鸭式的逼他背下那些艰涩难懂的秘籍,原来他早就打算一去不回,心念及此,不由落下泪来。
“好好的哭什么啊?”喜媚最看不得小安为别人难过,“你那师傅那么大的本事,只怕是飞升去了,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以后跟着姐姐好好修炼,有朝一日你也飞升成仙,自然就能再见到他了!”
“真的?”小安眼睛一亮,却觉得手上一痛,低头一看,竟是被严青抓住了手腕,他虽然受了重伤,却不知为何手劲大得出奇,死死地拉着他,嘴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他急忙低下头去,将耳朵附在他的唇边,努力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喜媚皱了下眉头,一把将他拉开,纤手轻覆在他的额头上,只一会便说道:“宫里的刺客又两个人,一个已经死了,被抓住的那个是严青的义女,叫风清舞,与逐鹿王子自幼一起长大,如今已被人指认出来,他求我们想办法通知他们单于,搭救逐鹿王子。”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原本以为那些宫廷侍卫抓人并无证据,只是陶莫高身份特殊才会被抓去问话,不会有什么事情,却没想到那刺客竟与他们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难怪严青会出手被伤,而到了现在那一向与陶莫高交好的淮阳王连个影子都没露下。
想那冯昭仪本是皇上爱妃,这次又是为皇上挡剑受伤,她的父兄都是威震边关的大将,如此一来,只怕汉匈边境又得燃起战火了。
王嫱皱了皱眉头,想了好一会才对严青说道:“别说我们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们的单于,就算是找到了,只怕也晚了,如今之计,严掌柜你就好好休息养伤,小安,你和你的同门在这照顾他,我和喜媚进宫里去看看,若是那冯昭仪有救,说不定还能有一线转机。”
小安点了点头,跟皮蓬吩咐了几句,皮蓬原本不过是白云观的一个小弟子,这次张海玄派他替师叔祖跑腿,竟然见到了喜媚这样的美女,原本就已经拔不动腿了,一听可以留下,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
严青又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只是眼角落下滴浑浊的泪水,期盼地望着王嫱。
王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严掌柜请放心,我们去了,若是能找到令嫒,也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来,你就安心养伤吧!”
喜媚却冷哼一声,“就算找到了,也不敢保证是死是活了,去做刺客,被抓住了还有什么好消受的,你就会做滥好人!”王嫱瞪了她一眼,她这才不吭气了,一挥手将两人都变成宫女模样,掩去了原本的花容月貌,就准备施法进宫。
小安却急忙拦住了她们,从怀里取出个小小的药瓶,递给喜媚说道:“喜媚姐姐你带着这个,宫里的高手甚多,这瓶子里是师傅给我的青灵散,可以遮住身上的妖气,不被修道中人发现,你带着用吧,一定要小心一点,我等你回们来!”
喜媚接过瓶子,娇媚地一笑,扑过来抱住小安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喜滋滋地笑道:“好安安,姐姐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放心啦,我们很快就回来。”小安被她弄了个大红脸,却望向王嫱点了点头,看着她俩倏地化为一阵轻烟消失不见,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皮蓬失魂落魄地说道:“小安师叔祖啊,你这个姐姐当真是妖精吗?怎么会生的如此漂亮?”
小安微微一笑,心道你只看见了喜媚姐姐这个妖精就失魂落魄,若是见了王嫱姐姐那仙子般的模样,还不知道要露出什么丑态呢!当下但笑不语,吩咐他下去收拾了酒楼内被砸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便小心地包扎起严青的伤口。
这贵宾房本就是给陶莫高休息的地方,严青此刻躺在他的穿上,一动都不能动,眼睛却不停地转来转去,一脸的焦灼,看得小安也是莫名其妙,最后又喂了他些水,滋润了嘴唇喉咙,这才勉强听出他吃力指着窗前的书桌上叫道:“瓶――瓶子!”
小安看了一眼,那不过是平常书桌上常见的花瓶,只是里面插的不是花,而是几卷字画,他迟疑了一下,过去将那瓶子带着里面的字画都拿了过来,问道:“严掌柜,你是要这个吗?”
严青指了指瓶子里一卷白色的画轴,“打――打开!”
小安将画轴打开,却发现里面并非字画,而是一些奇怪的文字,字体如蚯蚓般弯弯曲曲,他一个也看不懂,只能对着严青说道:“严掌柜,你是要这个吗?”
严青吃力地点了点头,“快――快――快送――送去――去万――万――万马行!”
小安愣了一愣,他在京城的时间不短,也听说过这个专门经营马匹贩卖的地方,那里出售的,都是来自西域的上等马匹,绝非一般人能买得起的,所以设在城外,只有他们的贵宾能有资格进去,一般人连找都找不到那里。何况他这个穷小子了,他见严青如此着急,只得说道:“严掌柜你先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再送去也不迟,那万马行规矩甚多,我连地方都不知道,恐怕送不过去啊,还是等喜媚姐姐她们回来再说吧!”
严青摇了摇头,咬着牙拼命说道:“这――这是――救――救命的――快!快――快点送――送去――晚――晚了――不行!”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也不由翻起来白眼,几乎又要闭过气去。
小安见状急忙叫了皮蓬上来,让他照顾这严青,自己匆匆下楼去找那传说中的万马行。
第三十一章 杀手清舞(下)
王嫱和喜媚翩然落在了皇宫御花园内,这几日来宫里连生变故,这御花园纵使百花盛开,芬芳美丽,也落得无人欣赏,她们悄然潜入,更是无一人看见。
喜媚看了看外面来回巡逻的侍卫,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就这么贸贸然进来,难道是去劫天牢吗?我可告诉你,你是灵狐转世之身,我带着你飞或者隐身都可以,但是要叫我带着几个凡人跑来跑去,只怕是累死我也做不到的,你最好想想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王嫱点点头,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去救回那冯昭仪,她若是死了,这件事情就完全无法挽回了,只要她活着,或许还能有机会避免两国开战,陶莫高他们也就安全了。”
“又是去救人!”喜媚叹了口气,娇媚的双眼流露出十分的无奈,“我的姐姐啊,我们是妖精不是菩萨,为什么一定要管这些凡人的死活呢?不如我把那些侍卫杀了,你带上陶莫高冲出去就是了。”
王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就会杀人,你以为皇宫那么好闹事吗?这里光是宫廷侍卫就有上万人,你杀得过来吗?走吧,救人要紧!”说罢拉着喜媚便朝着冯昭仪的尚香宫匆匆赶去。
那尚香宫中如今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宫女和太监们来去匆匆,个个面色悲切,步履沉重,王嫱见状急忙按住喜媚,扮作普通的宫女,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个端药的小太监身后,向宫门走去。
不想刚走到门口,却被个宫女在门口挡住,喝问道:“你们两个是哪个宫里的,我怎么没见过?”
王嫱抬眼一看,却是冤家路窄,竟是那日她离宫时带人到她栖身的柴房放火的女官冬夜,心里不由跳了两跳,灵机一动,急忙躬身说道:“奴婢是太后宫里的,太后吩咐我们来看看冯昭仪的伤势,还请姐姐通融一下。”
冬夜一听是太后派来的,冷冽的脸上好歹融化了几分,还是命一旁的宫女过来给她们搜身,检查完了才说道:“皇上吩咐过,不能随便放人进去,念在你们是太后身边的人,这次我就带你们进去看一眼,娘娘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们动作轻点,若是有什么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
王嫱拉着喜媚应了一声,这才轻手轻脚地跟着冬夜走了进去。
冯昭仪的寝宫之内如今被无数的帘幕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里面点着几盏烛灯,更显得阴气森森,冷冷清清。
喜媚不由皱起了眉头,低低地说道:“这里面有些古怪,你跟紧了我,千万别走开!”
王嫱点了点头,也感觉到屋里除了浓重的药味之外,还有一股奇特的香气,那暗香流动,缠绵隐晦,却让人感觉昏昏沉沉,精神不振,喜媚掐了一下她的手心,她这才精神起来,跟着冬夜走到个屏风前。
那锦绣屏风后面,便是张紫檀木的雕花大床,里面隐隐传来一个男子压抑着的低低的抽泣声。
冬夜拉住她们,突然皱着眉头轻声说道:“皇上怎么自己来了?我们先出去,千万别惊着皇上了。”
王嫱一愣,心道她既然守在门口,怎么会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来了这里呢?却见喜媚暗暗指了指一旁,冲她挑了挑眉毛,她便悄然无语,跟着冬夜退了出去。
冬夜也是一脸的愁苦,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皇上在陪着娘娘,你们就回去禀报太后一声吧!那个该死的刺客,我真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若是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些匈奴狗就算是全部陪葬都不解气!”
王嫱见她越说越气,面露狰狞之色,听得是心惊肉跳,小心翼翼地附和着说道:“那些人刺伤了娘娘,的确是该死,她现在被关在大牢中,就是受尽刑罚也不为过。希望娘娘得上天庇佑,能够早日康复,再亲手处罚这些犯上作乱之人。”
冬夜冷哼了一声,说道:“说得也是,她既然落在了周公公的手里,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周公公那里的刑具,就是神仙也要脱层皮,何况她一个姑娘,哼,看到娘娘如此受苦,我都恨不得去那里给她几刀!让她死了反倒是便宜了她。”
“是是是!”王嫱听得脊背上冷汗直冒,不由为那女刺客担心起来,应了几声,便拉着喜媚退了出去。
她们刚一离开,就听里面“哎呦”的一声惨叫,冬夜不知怎么地突然一脚踩空,竟从那台阶上一路滚了下来,顿时摔得鼻青脸肿,痛呼不已。
喜媚在外面看了,扑哧笑了一声,王嫱顿时知道是她捣了鬼,急忙拉着她离开,躲到个角落里说道:“你为什么要作弄她呢?她又没有惹着你!”
喜媚冷笑一声,道:“她怎么没惹我?上次就是她带人想来放火杀人灭口的,不要跟我说你不记得了哦,这女子心肠狠毒,若是换了从前,我不把她送去刑房才怪呢?”
“算了,她又没有真的放火,别再小心眼了。”王嫱头疼地说道:“现在皇上就在里面,我们是进去救治冯昭仪呢,还是去看看那个女刺客。”
“当然先看女刺客了!”喜媚眼睛一亮,却让王嫱莫名的感到心里发冷,“我还想见识下他们那个什么周公公有什么特别的刑罚,会不会比当初我们想出来的好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