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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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rouwenwu

    身走过去,一股异样的香味突然传来,和刚才的那股恶臭相反,这个味道让人晕眩。“迷香!”是的,这个香味就是她睡前闻到的迷香,而那个恶臭就是让,她清醒的解药!手再度摸着额头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木莲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

    有人故意昏迷了她和白衣,又有人故意将她弄醒!

    而四周没有了小妖精的身影!木莲深吸了一口气,抽出白衣身上的剑,猫着身子朝远处的林子走去,那里吹过来一阵风,刚好是那种迷香的味道。弄醒她的人给她留下了记号。

    悄悄的走上前,似乎听到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为了避免上次遇到翡翠那样的情况,木莲干脆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泥土上。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木莲觉得汗水湿透了衣衫,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那声音如此的熟悉,翡翠。

    站在巨石前,木莲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秒,还是咬牙爬上了那冰凉的石头。

    木莲,到现在你还不肯面对吗?你该清醒了,你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为他开脱,找不到任何借口说服自己了。

    那身体中了迷香一时半会儿压根儿就回复不过来,木莲缓了一口气,爬到一半,全身已经精疲力竭,正打算继续往前爬,突然听到岩石后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现在立马给本宫回西岐!”那声淡漠如冰,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和霸气,同时还有一份冷冽!

    扣着石头的手顿时颤抖了一下,木莲险些不稳,从上面滚落,可是憋住所有的力气,她发疯似的往上爬,因为,因为,那个颜绯色,颜绯色!

    当她最终爬上去的时候,她到底还是看到了那永生都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怔怔的看了许久,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绝望的笑容,苦涩难耐,那一瞬,就连眼睛都失去了以往的光泽。

    他负手而站,穿着的还是早上她精心为他准备的白色衣服。如墨的青丝用木制的簪子固定在头顶,几缕发丝落下,扫过他绝美的容颜。

    只是此刻的他表情冷漠,那双眸子没有以往的清水涟涟,也没有以往的柔情缱绻,只有那积聚了万年的寒冰,而鼻翼下那惹人怜爱的薄唇,此刻也抿起一抹残忍的幅度。

    这便是他吗?这便是真正的他吗?当她做好一切准备迎接这一切的时候,她才发现比她想象的更难以让人接受。那岩石上分裂的边缘早进割进了她的皮肤,蹭出许多血丝,她不觉得疼,只是觉得身体冰凉,血液在凝固。

    她已经不期待这是梦了!她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殿下,”翡翠上前拉住他干净的袖子乞求道,“您说了要给翡翠一个交代,莫不是这就是您的交代?”

    “翡翠,本宫再提醒你一次,不要仗着你的身份而一次次的考验本宫的耐心。在钱绣山庄之前本宫警告过你不要再跟来!”

    “可是您已经骗不下去了,谎言就要被揭穿了,她什么都将知道!她将知道你一开始便是故意接近她,一开始便给她设下了圈套。她也将知道是您杀了她身边最重要的人,甚至她也会知道你一次次的利用她。”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林子里响起,随着翡翠的痛呼,她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随即趴在地上猛的吐了一口鲜血。

    “翡翠,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声音越来越冷,那双骇人的眸子里腾起一层让人战栗的碧绿,杀气陡然积聚,他俯身逼近她。

    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翡翠无力笑了起来,不再畏惧,“是,殿下!我知道的太多了!我还知道你根本就不爱她!你爱的是您娘亲为你留下的那个预言,你爱的是她所说的会来自千年以后的一个魂魄!那个魂魄如果你能掌控,他会助你得天下,若不能掌控你就会死在他手里!”

    “闭嘴!”他厉声咆哮,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杀不了她。

    第五十五章

    “闭嘴!”他厉声咆哮,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杀不了她。

    “不,我不闭嘴!我就要说,我要你也看清你自己!你只是为了控制她,只是为了利用她,所以你想尽办法欺骗她,可是呢,你根本就把持不住!你杀了这么多人,到底还是阻止不了她去江州!殿下,求您放弃吧,她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人。”

    掐住她脖子的手颤了一下,他碧绿色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是的,他阻止不了她,他根本就不能掌控她。

    冰凉似刀锋的石头切入了皮肤,黏糊的血液在粗糙的石壁上画出一朵朵娇艳的花。手指紧紧的扣住石缝,她恨不得指甲都掐进去,十指连心,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此刻胸腔让她窒息的疼痛吧,像是被他插入了一把钝刀,然后握着刀把旋转,痛得过分残忍。

    从没有过的痛以至于让她全身血液瞬间凝固成了万年冰封,刺痛了她的皮肤。

    紧咬着唇,她抑制着要哭的冲动,眼睛酸痛得几乎让她也要晕过去,她却告诉自己不要哭,到最后她不得不紧咬着唇,将眼泪和呜咽活生生的给逼退回去。这便是她木莲拼命守护的人吗?这便是她背叛背弃他人所要维护的事实吗?这便是等待她的真相吗?这便是她放弃了一切,甘愿承受的爱情吗?

    谎言一个,她穿越千年不惜死去别人都要掩盖的谎言。

    一个她甘愿看着身边在乎自己,自己在乎的人,一一死去,都还要自欺欺人,而不能面对的谎言吗?

    她期待的,她甘愿的,她守候的,她得到的,只是一个谎言。

    她付出的,她牺牲的,她背负的,她辜负的,却是生命和信誉。

    爱情?他原来从不曾爱过她!他爱的是那个预言,哈哈哈!!!

    到最后,木莲匍匐在石头上,嘴角扯出一丝绝望的笑容,那原本明亮如星的眸子也顿然失去色彩,像陨落在海底的星星,灿烂不再。

    什么东西比欺骗更残忍?什么东西被背叛更残忍?什么东西比自己最爱的人利用更残忍?

    闭上眼眼前是那些死去的人,香茗站在走廊上挵着手对她微笑。皎儿也站在旁边,笑颜如花。展青,抱着剑靠在栏杆处,柳意、柳绿并排而战,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发生的过的事情,都像电影一样重复,闪光的胶片像利刃一样在她身上划过。

    翻身仰躺在岩石上,木莲仰起头看着黑暗无尽的天空,哑声而笑,没有丝毫的泪水,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哭不出来,或许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哭。

    此刻,她只想笑笑,自己愚蠢,笑自己愚钝,笑自己自欺欺人,笑自己异想天开,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舒景,你是对的。我本就不该呆在这里的,我本就不该爱上人,我哪有资格!

    伸出满是伤口的手,握住那把冰凉的剑,木莲神色茫然喘了一口气,她现在脑子里除了那些人,便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突然听到石头后面再次响起翡翠的声音。

    她说“殿下,你让他们走。你无非就是怕她见到慧心大师,若是这样我自当替您安排!”

    “你安排?你有什么资格替本宫安排?”后面的她再也听不清,脑子像是被人用锥子锤了一下,摸索着爬下石壁,脚下一酸,她瘫倒在地。

    他不让翡翠安排,自然他会有自己的安排。一开始他就曾试探的问过慧心大师在哪里?下一个是白衣,在下一个是慧心大师吗?

    她罪孽深重,不能再让人死了。白衣不能死,慧心大师更不能,她要离开,离开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

    脚下生疼,石块割破了脚底板,干枯的荆棘划破了衣衫,踉跄着在林子里狂奔,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像在林子的孤魂一样。

    火堆越来越近,白衣仍旧躺在地上,本就虚弱的身子因为迷香的倾入显得奄奄一息。

    一个趔趄,木莲滚落在地上,险些撞翻了火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惊慌失措,木莲伸手将白衣扶起,他身子柔软,全身因为那火堆的长期烘烤而变得滚烫,伸手摸向他额头,全是汗水灼人手心。

    “白衣,我们走!”木莲颤抖着将白衣搂起来,却发现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而自己身体也出奇的无力。两人顿时一同摔倒在地。挣扎着又爬了起来,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他们俩才站稳,可是白衣的情况似乎十分的糟糕,银白的衣衫上已经渗出了一丝丝血迹,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压在了她身上,虽然不重,但此刻的她也难以负荷。

    “白衣,醒醒我们走。”木莲看了看前方的马车,觉得先上马,可刚走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幽香,那一霎那,木莲整个人险些再次倒下去。

    “娘子,你要去哪里?”那声音温柔似水,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扶着白衣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另一只手也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木莲脸上扯出一丝苦笑,绝望的摇了摇头。

    曾经娘子,这个呼唤彻底的击垮了她心里的那道防线,曾经就是这一声声娘子让她不断的沉迷,不断的堕落,不断的选择背叛和欺骗自己。曾经她听到这个呼唤时,心里会涌起千层涟漪心甜似似蜜。

    第五十六章

    而现在,她听起来却是无比的嘲讽,像是有人在那原本就溃烂的伤痕上浇了一把油。

    颜绯色,到现在你都还要欺骗下去吗?那么一瞬,她胸前突然积聚了一股让她全身都裂开般的疼痛。那握着剑的手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狠狠用力握紧,而那原本黯然失色的眸子,也因为腾起的恨意变得格外明亮,像是万年堆积的冰封,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骇人的寒光。

    “娘子”那声音越来越近,木莲没有回头,便可以感觉他在靠近她。

    木莲扶着白衣,慢慢的转过身,脸上扯出一丝笑意,看着眼前的男子。

    青丝飞扬,容颜绝艳,眼眸似水,红唇如凝,肤若凝脂,火光下的他依旧美得倾国倾城。

    狭长的凤眼扫过眼前的两人时,那双如柳的眉当即蹙了一下,却是勾着唇道“娘子,这白衣是怎么了?何须你如此动劳?”

    轻柔的声音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隐隐的怒意。

    手下意识的再度将白衣扶好,木莲稳住在夜风中微微发颤的身体,抑制着声音道“白衣他不舒服!”那一刻她几乎有冲上去的冲动,而藏在身后的剑已经蓄势待发。

    “不舒服。”颜绯色点了点头,似乎表示同意,这才将目光落在木莲身上,那么一瞬,他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眼前的女子头发凌乱不堪,本就净白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不自然,像是死人一样的苍白,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也有一种异样的光芒,明亮的却是冰冷的,没有了往日看他时候独有的柔情和宠溺。毫无血色的,仔细看去竟然微微颤抖,那下唇上还隐隐有血色的牙印。

    而她身上那件白色的,绣着桃边的华服到处是刮痕,还能看见些许杂草和血迹,在看下去,颜绯色的眉再度拧紧,她竟然着赤着双脚。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这副光景看得他心里顿时一疼,忙上前询问道。却看到她不自然的后退了一步,神色警惕。

    “娘子,你这个是怎么了?鞋子呢?这样会着凉的。”

    “鞋子在马车上!”木莲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答道。

    “那为夫去替你取!”

    “我和你一起去吧!”木莲将白衣小心的放在地上。

    “娘子,这地上好生不干净,还是让为夫替你取吧。你就在这里等我。”

    “没事,刚好我也想和你说说话!”手拂过白衣的腰间时,木莲快速的将他的匕首也取下,在站起来的时候顺便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眼前的美人儿听到这话,先是楞了一秒,随即笑颜逐开,摇步上前将木莲拉住,柔软的身子亲昵的贴着她,手刚挽着她的手臂,他明显的感觉她的身子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娘子,今晚你好生奇怪哦?”他噘嘴问道。

    “没有。”木莲掀开帘子进了马车,身后的人也跟着进来,帘子还没有放下,他手就极其不规矩的环住她的腰肢。

    “娘子,可否告诉为夫,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但是在之前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木莲弯腰坐下,顺势推开了他的手,而他却不依不饶,身子再次贴了过来,像是一个需要拥抱的婴儿。

    用力的扣住他手腕,往他头顶一放,压在了马车上,身子顺势一侧,翻身将他压在马车的座位上。

    “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呢?不是要问为夫的问题吗?”娇嫩的手被磕在车璧上,有些疼,不过此刻将他欺压的姿势,怎么看起来都是十足的暧昧,不由的他脸色微微发红。

    “是,我有问题要问你。”木莲冷冷一笑,伸手解开自己头发上的束带,绕住他的手腕,随即穿车窗上的镂空处用力一扯,将他双手都固定在了头顶之上。

    那瀑布般的青色瞬间泄落包裹着她苍白的脸颊,他眯眼望着她,嘴角笑容妩媚而勾人,当她的手指暧昧的滑落在他唇角时,他不由的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

    “告诉我,你爱我吗?”躲开他柔软的舌头,木莲的手指滑下他的下颚,然后落在了他漂亮的脖子上,来回的。

    “爱,为夫爱娘子,好爱,好爱,都爱到心尖儿去了。”他媚眼如丝呼吸在她的触碰下急促起来,甚至他仰起头试图想要去吻她。

    “是么?”木莲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伸手摸出腰间的匕首,用力抵住他的脖子咬牙道“颜绯色!”

    脖子出传来的冰凉让他清醒了几分,而当那个名字清晰的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顿时僵在了位置上。睁眼看去,刚好对上了她冰冷的眸子,那清澈的眸子下又让人害怕的恨意,誓要将他碎尸万段般。

    殷红的鲜血从锋利的刃口溢出,沿着他的脖子流下,皮肤被割破的声音他似乎都能听到,只是这点疼痛似乎不足以掩盖胸口慢慢堆积的胀痛。

    “娘子,”他哆嗦,眼中有一丝茫然和不知所措。

    “闭嘴!”她咆哮道,一手压住他的肩头,一手持着匕首,那下意识用上的力度几乎就要将他的肩头给捏碎。

    第五十七章

    漂亮的眸子闪了闪,脖子上和肩膀传来的疼痛对于此刻的他有些难以承受,就连胸口都传来隐隐的闷痛。

    “娘子,你吓着为夫了?你说过不会对小妖精凶的?”可是泪水沿着他精致的脸颊落下。

    “住嘴!你不是小妖精,你不是。”那捏着他肩膀的手在愤怒中不知不觉又加重了几分,面对如此的他,此刻她没有丝毫心软,只有那不可浇灭的恨,恨,恨。如今事到这种地步,她木莲岂能用一个恨字来表达自己对他的仇恨!

    “你不再是小妖精,这个世界上从不曾有小妖精,也不会再有小妖精!”苍白的唇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木莲眉眼中潋满了绝望和痛楚。

    小妖精这个人本就是个泡沫,是他伪装出来的。

    身-下的他当即怔住,心脏赫然停滞一秒,随即是要将他撕裂的疼瞬间掩过了脖子处伤口和肩上的痛,甚至连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她说从不曾有过小妖精,那他算什么?她说以后也不会再有。

    “颜绯色,你到底要欺骗我多久?告诉我!”为了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一刀杀了他,木莲深吸了几口气,稳住了手。

    他痛苦的摇头,摇头,满眼凄艾的望着木莲,“我不是故意的,”事情的演变逐渐的不再他控制之中,到后来他根本就无法掌握。

    “不是故意的?”听到这几个字木莲终于控制不住,猛的揪起他的衣服,几乎将单薄的他都提了起来,匕首也抵住了他的下巴,“颜绯色,你不是故意的?哈哈哈,你到这个时候为何还要不知道悔悟!那我问你,你第一次出现,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的?”

    双手固定在头顶上,上身却被狠狠的揪住,这样的姿势让他难受的想要吐,以至于原本粉红的小脸上浮起一丝病态的苍白,让人生怜,就连嘴角也不由的溢出一丝淡淡的血痕,原本这个时候他就该喝药,不然就会全身冰凉心绞而死。

    “说,颜绯色为什么不说?”看着他这副样子,木莲心突然抽了一下。

    “是的!”他虚弱的点了点头。“为什么?”果然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在他回答之前,她至少希望他的变化是从后面开始,而非一开始便是。心渐渐的凉了下去。

    “当日我收到消息,燕子轩的新婚妻子跳河自杀,但是救她的人却是燕子愈,当时我并不知道舒景被燕子愈控制。于是,我打算从这里开始挑拨两人的关系,却不知道。”他突然顿住,透明的泪水湿过长密的睫毛,从眼角滑落,“却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那时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手持一把油纸伞,身着红色的罂粟袍子,朝那早就落入包围圈的亭子走去。雾雨涟涟,一切美得不真实,当他慢慢走近时,看见一个同样身穿红色华服的女子,面目清冷的站在亭子里。面色惨白如纸,那双眼睛却明亮如星,好似天空中最璀璨的星子般。

    四目相对,他步子缓了一下,他以前见过舒景,可是那一刻就在她也看到他那一刻,他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在想他们的交织,他们的爱情,应该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那一刹那的千年对望。

    “呵呵呵”木莲无力的笑了笑,声音苍凉无限,“那花满楼呢?花满楼是不是你在京城的驻扎地?要我留下来也是你故意安排的?”

    “恩!”到此他已经没有能力在掩藏下去了。

    “那玉扇的失踪?也是你安排的?”

    “是我杀了她!”

    身子猛的筛了一下,木莲险些没有站稳好!“好,我知道了,丞相府,中秋的血洗京城,舒府,台庄,柳绿,展青,他们都是你杀的吗?”

    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因为他们要阻止我!任何阻止我的人都必须死!”此时他猛的睁开眼,盯着木莲,双眼中浮起一丝寒意。

    “阻止你做什么?难道这些人也能阻止你得到燕氏江上?凭借你的能力,你大可以轻而易举的让这江山易主,可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为何要死这么多无辜的人?而这些人,他们不会对你有丝毫影响!”

    “哈哈哈,得到燕氏江上?”心底最敏感的神经被挑起,他绝艳的容颜上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容,眼眸甚是不屑,轻笑道“我根本就不稀罕什么燕氏江山,也不屑于得到这个血统肮脏而低的姓氏所建立的国家!我要的是毁灭,我要他燕氏一族自相残杀,我要他燕氏一族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我要他们血流成河!”

    “所以,我便是你利用的棋子?我被你用来挑拨他们之间?”指尖已经冷的发疼,木莲此刻几乎已经快麻木,苍白的脸上,那墨色的静脉清晰可见,“那上次在客栈,也是你故意摔倒让白衣将你抓走?是不是?”

    “是,燕子愈、燕子轩的矛盾早就激化,却一直相互隐忍不出手。我不过是在给他们找一个借口?这样来回回旋的游戏我玩得有些累了!”

    “哈哈,游戏?颜绯色你轻描淡写这个是游戏?而我呢?而那些死去的无辜的人呢?我们算什么?被你像玩偶一样玩弄,想生就生,想我们死就死?!”

    五十八章

    “这世上凡是我不喜欢的都要统统毁灭。”他沉吟道,目光移开木莲的脸,落在帘子外面深黑的林子里,那双干净透彻的瞳孔透着妖魅,而冷厉的绿光似碧水一样苍翠。

    木莲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眉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孤傲,就连抿着的唇都让人觉得压抑的恐惧。这样的气质和压迫感是他怎么也掩饰不了,而这样的感觉在小妖精身上是永远看不到的。说到底颜绯色永远都是颜绯色。小妖精从来没有出现过。

    嘴角勾起一抹绝望的浅笑,木莲松开抵着他下颚的匕首,那雪亮的利刃处还有他鲜红的血迹,衬着他苍白的脸和那件的衣衫,是格外的妖娆刺目。

    起身站好,身体猛的疼了一下,是血液似冰块一样巨冷所带来的痛,伸手捂着胸口,木莲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随即将匕首放好。此刻她多么的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软弱,恨自己白痴,恨自己愚蠢。

    果真,舒景,我爱上了一个魔鬼,一个毫无感情的魔鬼。

    “颜绯色,你不要忘记了,死的这些人里面几乎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在钱绣山庄的擂台上是柳绿、柳意救了你,是展青、白衣替你治疗的!”说完木莲转身就跳下马车。

    她自己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她一直都坚信自己是一个绝情冷漠的人,可是当自己也沦陷的时候,她也无能为力。

    脖子上的冰凉不再,他惊觉的看向她,却在她脸上看到一抹绝望的漠然。那双晶亮的双眼空洞无神,随即转身跳下了马车。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她终于真正的要弃他而去了。

    “娘子,娘子!”他嘶声唤道。碧绿色的眸子瞬间恢复了那纯洁无邪的墨色。眼里染慢了惊慌和无错。用力的挣扎,可是头顶那束缚着他手腕的发带却越发的牢固,似乎他的力道遇到它就束缚的越紧,几番下来,那银白色的绸带已经深深的嵌入皮肤,暗红色的血印清晰可见。

    “娘子,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要,咳咳!”他哭着乞求道。泪水在沾满了脸颊染湿了头发。那马车也被他震得剧烈摇晃,那时他才明白,她故意将他引到了马车上,故意将他绑好。然后离开

    刚跳下马车,身后传来他凄惨的哭声,像孩子一般无助,若是以往,她定然上前抱住他,将他揽着怀里。可此刻,手里的匕首再一次的握紧。

    “颜绯色,我这一次不杀你,不代表下一次不杀你!”

    “娘子,咳咳”见木莲站立,他眼中敛起一丝欣喜,无暇顾及手腕处的疼痛,只是想要挣脱,“你说过永生不得弃我,你说过愿为我与天下为敌,你说过要和我浪迹天涯!”

    握紧手里的匕首,木莲转身再次上了马车,怒视着他,道:“是的,我说永不相弃,我说过与天下为敌,我说过要浪迹天涯!可是我说的是小妖精!”

    “颜绯色你知道吗?我给过你机会,给过你很多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你如果,那次我们真的从京城逃离

    了,或许事实上不是这样,可是你呢?你选择了背叛我,你选择了假装被白衣抓到,然后挑拨燕子愈他们!有时

    候我在想,白衣真不该救我们,我们若是死在了悬崖处该多好。可是我活了,继续生活在你的谎言里,而你也继

    续编织你的陷阱。你知道吗?在台州,在翡翠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你了。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那四个要求

    我说:你是我永永远远的小妖精,你若是违背了,那就休怪我绝情!”说到这里,木莲突然陡然的坐在地上,再

    次想起了那噩梦般的一幕幕。

    “可是呢,你却选择了血洗台庄,选择了绞杀我的人。到了钱绣山庄,在看到你出现的那一刻,我真的想杀你,可是在众人都怀疑你的时候,我选择了与天下为敌。可你又做了什么?杀了柳绿,杀了柳意,然后是展青

    ,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将你自己弃了!你可知道我的感受?”她呜咽的望着他,此刻的他在她一番话下惊愕的呆在了位置上,眼里是不可思议和痛,说不出话来。

    “我带着你离开,放弃了多少,我背叛了多少人。可是你呢?你从头到尾就给了我一个谎言,你只想利用我,控制我,为实现你的那个预言!”身体的血液凝结之后,开始出现反常的倒流,全身突然滚烫,木莲伸手摸向突然发热的上唇,却摸到一手的鲜血。踉跄的从马车里爬起来,她回头望着他,“颜绯色,你从头到尾可真心的爱过我?”

    爱吗?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惨白的脸上有一抹鲜血,还在不停的流,就连眼角都溢出了血,他呆滞,无法从她的言语中反应过来。是的,是他自己放弃了一切。

    “我爱”但是,他是爱她的,虽然一开始是目的,但是后来。

    “不!”她大喊到,“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你爱的是你娘亲为你留下的预言,你爱的是那个千年以后可能助你的天下的魂魄!如果此刻的翡翠是那个千年以后的魂魄,那你是不是爱的就是她了?”泪水终于在压抑了许久之后倾闸而出,这是她听到真相,到现在第一次哭,她以为她不会哭了,但是当他得知那个一千年的预言后,她彻底的对他绝望,不再有一丝留恋。

    “娘子,你听为夫说”

    “住口!”她站直,一手揪着头发,一手拿着匕首,冷声道“颜绯色,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我木莲从不曾负你!而是你负了我!那日我们在悬崖山洞结发相缠,许诺一生,今日我便断了青丝,斩了情丝,你我今生便是永不见面的陌生人。如果再见,那就是永生的敌人!”

    第五十九章

    斩青丝,断情丝。他如墨的瞳孔悠的缩紧,讷讷的望着站在马车门口,一手持着匕首,一手抓住头发的她。

    四目相对,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绝望和冷漠。

    妖娆的唇瓣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任何阻止的话。只见眼前的女子手臂一扬,一道银色的光影划破夜空,随着一声刺人心肺的嘎吱声,她齐腰的长发沿着耳际处,瞬间断裂在冬日寒冷的夜风中,飞舞飘落,掠过她苍白如纸的脸,飘过她挂满血痕的衣服。

    时间恍然顿滞画面定格在这一刹,那他绝美的脸也慢慢僵住,目光有木讷,变得呆滞,那么一瞬心肺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一股冰冷的血液沿着胸腔往上涌,手腕处银色的发带已经在他的挣扎中染得通红,红色的血丝沿着他的手臂流下,绵延悱恻。

    斩青丝、断情丝、永不相见。

    “娘”张开薄唇,腥咸一拥而上,此时是新月的开端。

    看着散落一地的头发和瘫倒在马车里的那个人,木莲扔下匕首,没有说一句话跳下了马车,撑着疲软的身子朝火堆走去。

    齐肩的头发扫过她沾满泪水的脸,不时的来黏在脸上,木莲也无暇顾及,甚至连刚才急火攻心的鼻血都没有擦去。此刻,她就想离开,蹲下将全身滚烫的白衣扶起,费力的将他放上马上,然后转身拔出插在展青坟前的剑,用破烂的衣条缠住,背在身上,翻身上了马。

    “木莲”马车里发出一个悲泣却冷冽的声音。木莲回头看到暗处有一双碧绿的眼睛,好似天山上一池清泉,干净而透明,可他眼底却是煞气腾涌。

    “你若今天真这样弃我而去,背弃我们之间的诺言,我颜绯色发誓,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颜绯色,青丝已断,你我不再有瓜葛!”

    “哈哈”肆意的笑声铮铮传来,林子突然扬起一股冷厉的风,像刀片一样割在她脸上,而那双眸子也越来越绿,绿得深不见底,“毫无瓜葛?你以为断了发就断了情吗?你注定将会和我纠葛三生三世逃脱不开。你若离开,我就算毁了这世界,也要把你找回来,喝你的血,嗜你的肉,禁你的魂,让你陪我永生不得轮回!”

    “魔鬼!”木莲咬牙哆嗦了一声,调马扬鞭踏风而去,而身后他的笑声久久回荡,鬼魅而恐怖,让她从心底感到恐惧。

    马蹄声渐渐远去,那悠悠回荡的诡异笑声,渐渐弱了下来,在咆哮的风中听起来倒像是低低的呜咽声,伴随得还有隐隐的抽泣,随即音调又高了起来,让人听不出何种情绪似哭似笑

    他垂下眸子,湿了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一样在眼睑上不时的轻轻颤抖,每动一下,就有晶莹的泪水滚落跌至他妖娆的勾起的唇瓣,新月之日的疼痛越发的激烈,在经过竭力的挣扎之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喷出一口血。

    “吾”在奔驰的马背上,那个女子一手揽着一个男子,一手持着缰绳,突然的她身子一侧,嘴里吐出一抹血红绽开在白色的衣衫上。

    木莲捂着胸口,那里有一股莫名的疼痛,像是被人施咒了一样,抬眼看着微亮天空,木莲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经看不见的林子,还是决定弃马。毕竟这马留下的脚印迟早还是会被发现。

    林子里一片死寂,唯有那火堆燃烧中的柴木发出刺耳的噼啪声,翡翠从树后走了出来,慢慢的靠近马车,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看着那个女人绝望的斩断青丝,看着那个女子伤心的离开。

    那一刻,她以为她赢了,但是在听到他那似诅咒一样的誓言后,她不由的悲凄,他就算成魔永不轮回,都不会放过她。

    成魔吗?她仰头轻笑,眼泪无声滑落,在这一场她有十足赢的赌注里,竟然是三方剧败。

    掀开帘子,自然知道他痛苦,可是看到里面的人时,翡翠还是狠狠的震惊了一下。那凌乱的青丝散满了整个马车,有些沾满了泪水缠住了手腕,有一些粘在眼上,还有些黏在唇角,而那张曾让人天地失色的脸,此刻毫无光彩,紧闭的双眸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死去的人。

    最让她吃惊的是,他的双手竟然被反扣在头顶上,靡丽的鲜血染红了发带,而他那身精致的白色衣衫也绽开了一朵暗红色的花

    心猛的抽搐起来,翡翠终于明白为何两人这番挣扎,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原是那个女人将他绑了起来。

    “殿下,”翡翠进了马车,跪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他手腕处的发带解开,那一瞬,他整个人都跌在了她的怀里,轻若羽毛,柔若拂柳,毫无声息让人心生怜悯。

    手轻柔的拂过他的额头,滑落至他沾着血丝的唇角,随即移上了他的冰凉的柔软的,即便是昏迷了过去,即便是毫无血色可着拥有美人裂的唇,还是如此的妖娆漂亮。

    天空灰白一片,随即狂风乍起,晴了几天的天空再次飘起雪来,扬扬洒洒带着一种让人心疼的肃寂。

    今年的雪有些不正常!一个身着蓝色棉袄的老妇人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推门看见那个短头发的女子正疲惫的靠在床头,而她旁边躺着一个面目秀致的年轻男子。

    第六十章

    两人是早上天未亮的时候来敲门求助的,那个时候男子已经昏迷了,女子身上到处是血,头发凌乱像是被利器所切,那样子还真有些吓人。

    喝你的血、嗜你的肉、禁你的魂,那声音在脑子里久久回荡,木莲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血红,无数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而他站在中间手执长剑,红衫飘扬,青丝飞舞,面目妖娆,笑容冷冽像是从地域走出来烈焰之火。

    “不”木莲尖叫一声,仔细看去,却是老妇人端着热汤关切的看着她。

    “怎么了姑娘?”老妇人放下汤,上前摸了摸木莲的头,“你休息不太好。”

    “谢谢婆婆,我没事!”木莲起身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这套衣服还是老人女儿出嫁前留下的,有些破旧,到还是合身。

    “你相公醒了吗?”老人笑了笑,自然是过来人,两人如此逃命,她倒认为是逃婚的小夫妻。

    相公?心猛的一抽,伤口再次裂开,她似乎听到了她在悬崖处拉住他说“相公”

    转头看着躺着的那个人,曾经被他戏弄成自己小妾的人,木莲叹了一口气,道“婆婆,您误会了,他是我弟弟。”

    ‘此生无爱,此生无爱。’

    “呵呵呵,我看你们倒是挺有夫妻相。这个是姜汤,外面在下雪,多喝能驱寒保暖。”

    “下雪?”木莲一惊,走到窗户边,往外一看,心里涌起不安,“婆婆,你知道这里到江州有多久吗?如果走近路。”

    “你若这个时候出发,明早就可以到。至于小路,你到可以翻山,以前为了赶早集,我们也走过,只是现在下雪山路难走。”

    木莲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老人,“婆婆,我可否再让您帮我一件事,帮我准备一些干粮和马车,我现在就带我弟弟离开。”

    “可是姑娘,现在在下雪,你若走,他身子骨可能受不了。”

    “没事,我能照顾好的!”她并非不顾白衣的身体,而是如果滞留时间太长,难免给老人带来危险。

    老妇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推门走了出去,那一瞬,外面突然飘进来的雪让木莲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

    将滚热的姜汤端在手里,木莲轻轻的吹着,将勺子放在白衣的唇边,这目前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她再也不能看到这些人因为她的疏忽和愚蠢一个个的死去。再也不能。

    温热辛辣的液体在唇齿缭绕,白衣下意识吞下去,那辛辣便沿着食道蜿蜒而下,身体也瞬间温暖起来,缓缓的睁开眼,透着灰暗的光线,白衣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身边有一个女子,正在一勺一勺的喂他姜汤。

    “木莲”目光在她脸上扫一圈,最后定格在她束起的短发上,那一瞬,他心没由的疼了一下,“木莲你的头发?”

    “斩了!”她淡淡的说道,放下碗将白衣扶正,随即拿出一件袍子替他披上,“把姜汤喝完,我们要出发了。”她的声音冷淡的有些不自然。

    白衣一惊,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在一个小木屋里,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再看木莲,她双眼平静似水,只是眉目间却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冷漠,让人觉得陌生和疏离。而那毫无波澜的眸子里却又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哀伤。

    何时一直都坚强的她,眼中竟然有了忧伤?

    “这个是哪里?”

    “在江州的路上,我们待会儿要出门了!你快些将衣服穿好!”说着,木莲起身要走,却一把被白衣拉住。突来的力道让她虚弱不堪的身子顺着他的力摔在他的臂弯里。

    “木莲”伸手抚过她的短发,白衣眼中溢满了怜惜,“他是不是走了?你是不是很难过?”

    斩青丝,断情丝,他似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昏睡中,那嘤嘤的哭泣,那一次次跌倒,又将他扶起,那摔倒在地上嘶声痛哭。

    是的,他意识里有这个情景,好几次他睁开了眼,看到了她,但是又晕了过去。

    如今,他能将那些破碎的片段拼凑起来,没有马,没有马车,只有踉跄的摔倒,只有低吼的风声,还有夹在风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哭。“对不起。”

    她哭,“白衣,你不能死了,再也不能死人了。”

    那宛若似水的眸子动了动,涟漪闪动,片刻再度回复平静。难过吗?昨晚她带着他在黑夜里爬行的时候,那种愤恨、绝望、内疚、自责,已及身心的疼痛,用一个难过是不足以形容的吧?

    “我不难过了!我只有对他们的内疚。”

    “木莲都过去了。”他小声的安慰道,第一次,身体离的这么近,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香气。

    木莲起身坐直,摇头道“白衣没有过去。我现在一闭上眼,就会看见他们。他们都曾经拼命的保护我,最后还间接的死在了我手里。我现在不知道能做什么,才能弥补我的罪过,但是我会如约去见慧心大师,这是我对展青的承诺。”说着,木莲转身将放在地上的剑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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