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7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rouwenwu
桥便是他们最后的线索。
花妈妈和艳儿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最信任的人,所以他才敢将她交给她们,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们定然能留下信号。
而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挂在峭壁上的双同心结。
难道真的落下了悬崖?!
“唔!”他单薄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妖媚的脸上浮起一丝痛楚,贝齿紧咬着唇,唇瓣隐见血痕,握着同心结的手在风中微微发抖,因为过度用力,白玉般的手指呈现出一种骇然的苍白。
胸口有一种心与身体脱离的疼痛,像十几年前一样,用那把诡异的刀破开自己的胸膛,出卖自己灵魂一样。
此刻就是这样的难受!甚至比当时复仇而生的痛苦还来得剧烈。
“下去给本宫搜!”声音虚弱的没有一丝气力,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落在空中。身后的跪在地上的一群黑衣人担忧的相互看了一眼,亦不敢抬头望向他。
“殿下,在下面看到了一些马车与石壁相撞残留的碎渣,还发现了雪鸾。”“雪鸾?”他一惊,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呈上一个笼子,笼子里一只白色的鸟匍匐在笼子里,全身是血,痕奄奄一息。“雪鸾。”他上前将雪鸾抱在怀里,雪鸾呜咽了一声,那一声直叫他身子震了,“一下其他人呢?”
地上的黑衣人怔了一下,低声道“找不到了!”
“唔”终于,他身子陡然侧半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抱着雪鸾,碧绿的瞳眸黯然一片,身体也轻微的抽搐起来。
“殿下”
“都给本宫滚!”他厉声阻止要上前来扶住他的人。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淡淡无光的碧绿色,妖瞳温热透明的液体染湿了睫羽,滑过他苍白的脸颊。
不会死,他感觉没有死,只要那只镯子戴在她手上一天,他就能感觉到她的存在,这也是每次他能轻而易举找到她的原因。
那只镯子已经被他下了血咒,他是她的人,而他可以锢她的魂,除非用他颜绯色的鲜血解开,否则她永远脱离不掉。
可现在他有一种感觉,她活着却离她很远,远到他无法感知她在哪里。这样的事情只存在一种情况,那边是阴气极重他无法感知的地方。
莫不是她真的埋葬在冰凌之下或者沿着这幽暗的河悄然远去?
“继续给我找,她没有死,就在这下面!找不到你们统统都死!”他踉跄的站起来,走到断桥处,望着下面幽深的河,惊慌失措的吩咐道。
“娘子”手里还抓了一把雪,刺骨的冰冷,几乎让他呼吸顿然一滞,“当日为夫就不该让你置身离开,不该让你离开!”只从她失忆后,他便寸步不离她身边,却要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让她一个人离开,难怪那个时候她不肯将这同心结送给他,甚至连走的时候都不看他一眼。
“殿下!骊山那边有些动静!”身后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而他恍若未闻,目光呆滞的看着下面,似在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上来禀报的人见他没有反应,便继续道,“燕子轩在昨晚突然八方突击,而且我们在骊山的伏点突然受到了他们的攻击!”那人顿了一下,心里正暗自恐惧,已经料想到他定然会大发雷霆,,长期埋伏在骊山那是他多年的计划,几乎是无懈可击,可是一夜之间,每一次都被找到,被打的溃不成军,作为长期跟在他身边的护法,黑衣人几乎连他自己得到这个消息都不敢相信。
一切太不可思议,太难以置信了。在来之前黑衣人都觉得这像是一个传错的讯息!得到消息的颜绯色定然也是不会相信或者是大发雷霆。
可是身前那一烈焰的红仍旧矗立在悬崖断桥边上,神情冷漠,碧眸黯然无色,那苍白的脸毫无生气,唯有那墨色的青丝在风中与他妖冶的红袍相互交织。
“ 殿下!”黑衣人轻声唤了一声,“殿下,骊山出了状况!”
“恩!”他轻轻的应了一声,恍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碧绿色的眸子中露出一丝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没等黑衣人回答,他又回头看向断桥下面,甚至迈出了一只脚。
第八十九章
“恩!”他轻轻的应了一声,恍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碧绿色的眸子中露出一丝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等黑衣人回答他,又回头看向断桥下面,甚至迈出了一只脚。
“殿下你做什么?”他的反常让黑衣人一惊,身形飞快掠起,一把从后面将他的衣服拽住“殿下小心。”
身后突来的力道让他薄弱的身子猛然往后一拽,才使得他的身子没有摔下去,而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危险,反而反手一掌打在阻止他的人身上,厉声吼道“滚!”那一声在脚下的河道间回荡,颤抖的无法再掩饰住他的悲痛。
“本宫要你们找的人呢?人呢?人在哪里?”悠然转身,他冷眸盯着黑衣人,碧绿色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冷光,此刻的他完全就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狮子。
黑衣人怔了一秒,在颜门,每一个人的身份和责任都有相当严厉的划分,而作为护法,他从来只负责燕子轩以及骊山一带的事宜。
可现在,眼前眸子射出冷冽杀气的男子,竟然向他要人。这不由的让黑衣人心里隐约有丝不安,也瞬间明白了什么。
在来这里之前,黑衣人当时就站在这位年轻的门主身前,看着他亲自送马车出城。按照当时的安排,马车由艳儿一行人护送去江南,而他们则带兵前往骊山,可是马车出城不到半日,这位年轻冷漠的门主突然策马追去江南,而那个时侯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断裂的桥,黑衣人心里再次一紧,微微叹息一声。恐怕当时突然策马追出来的门主,已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吧,只是他没有追上。
“本宫的人呢?她在哪里?她在哪里?”那撕裂般的吼声再度响起,那烈焰般的红色在白雪的映衬下竟然是那番的单薄,在风中摇摇欲坠。那张曾绝艳的让人不敢正视的脸,此刻除了一抹骇人的苍白,剩下的便是让人看着便心疼的无助。这样的人,似乎和昔日高傲可俯瞰天下的霸气男子没有丝毫的关联。
而他们的确是一个人。
“殿下,燕子轩恐怕要翻过骊山了!”深吸了一口气黑衣人淡淡说道。
原来刚才他说的关于骊山的一切,这位门主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在他送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以为他们的门主终于认清了到底孰轻孰重。他们的门主到底还是放弃了那个女人,选择了江山。
而现在他错了,整个颜门都错了,就连这位门主都错了。
当他彻底找不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这位门主竟然对骊山和燕子轩的事情无动于衷。而他毕生的经历不就是要将燕子轩以及燕氏江上都毁灭吗?
原来他们都以为永远不曾改变,永远不会改变的东西,已经早就变质了。
在这位门主的心里,事实上,他选择了那个女人,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殿下!骊山的伏点已经被燕子轩发现,今晚恐怕他们就要翻过骊山,同南岭赶过来的援部以及武林盟相汇合了!”这一次他加重了语调。
“呵呵呵”薄唇妖娆的勾起,凤眼半眯,似笑非笑,黑衣人看不懂,此刻这位门主,这位西岐千百年来最年轻族长的心思,只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再度转身朝断桥走去。
他不死心,原来在找到那个女人之前他不死心。也或许他仍旧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黑衣人无奈的站起来,走到他身后,随他一起看着断桥,悠然子夜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黑衣人蹲下,手覆盖在断裂的木桩处。
“殿下,这里有剑痕!”那痕迹非常小,不过一手指宽,印记浅,却光滑无糙,“殿下,这个是剑气所留下的痕迹!”说着他用手抛开厚厚的,积蓄在雪下的石头上再度发现了无数的剑痕,而且那些痕迹和木桩上的不一样,凌乱却深刻,用剑之人武功也极其高强,像是遇到了包围所做出的奋力反击。
剑痕?听到这两个字的颜绯色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在目光触及到石头上那些痕迹的时候,他身子猛的一颤,眼中悠的杀气横逼,扬起手臂,重重一挥,顿然狂风在他袖中掠起,掀翻了一地的尘雪,露出掩藏在雪下面的石头。
“殿下,这痕迹新鲜,估计是昨晚留下的,而且这雪是明显的被人推上去,看来这里已经被人处理过,但是因为时间紧迫,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属下恐怕”
“你刚刚说什么?”颜绯色突然打断黑衣人。
黑衣人一愣道,“属下说这痕迹新鲜”
“不!”他再度打断,脸上浮出往日的冷漠,几秒钟前的无错断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天下的孤傲,“你刚才说骊山伏点被发现,燕子轩即将翻过骊山!”
“是!”黑衣人连忙点头。
“ 骊山!是本宫怎么忘记了骊山呢?”他突然一笑,转身道,“将燕子愈以及身下的燕氏余党统统连夜送往骊山,顺便将鼓带上!”
“是!”黑衣人舒了一口气,忙带着人退下。
看着一群人悄然退下,他抬手松开紧握的拳头,那一抹红色惠子的双同心结安静躺在手心。
“我说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原来你在骊山!呵呵呵,我傻,我真相信你落在了河里,被掩藏在那寒冰之下,所以我感觉不到你。原来你是躲在了骊山,躲在了那阴气最重的魔鬼之山。”
第九十章
燕子轩,带走她的人是你吗?你何时竟有了这本事?竟然敢在我的手下拿人。难道你忘记了吗?她是我颜绯色的人,死了也将是我的魂吗?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抚着那碧绿的玉佩。他嘴角勾笑,抬头望向骊山的方向,碧绿的眸子里潋起冷冽寒光。
“我本不想让你死在她眼前,而今你非得这样抢人,那我便让你死得漫长些。”
明日,明日将是红莲盛开的时机,那燕氏的鲜血会在骊山脚下蔓延开来。
昔日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皇宫,如今已是一片死寂,到处是腐烂的气息,燕子愈眼神呆滞的望着周围的一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麻木的跟着人踩在红色的毯子,一步步的向下,在最下面是护城军个个整装待发,刀刃在手,精神豪迈,如今他们是要去擒拿乱党,再前面是一架红色的鼓,在军队的最前方,将这群人引向死亡。
身后走来一为小宫人,将金色的战服替他穿上,随即又扶着他上了战马,没有人知道此刻的皇上不过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舒绕站在皇城上,手扶着微微凸起的肚子,神色亦是漠然,头发在风中凌乱不堪,只见她往前夸了一步,手覆在围栏上,盯着那个金色的身影,突然尖叫了起来。“皇上,皇上”
身后的宫人紧紧的拽着她“娘娘!”
“皇上,皇上!”她嘶声哭道,眼泪如潮水般从她惊慌失措的眼中滚落,那双手也在空中挥动,试图抓着什么。
可是任由她如何哭喊,皇城下的那个人不曾回头,反而策马而去。
“不要去皇上!”那一刻,舒绕猛然惊醒,“皇上,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要去!”这是这些天来她第一次意识到要失去一个多么重要的人。
当那个魔鬼出现在皇宫里,当她被关起来受到非人的折磨的时候,她想到的只是她没有完成的报复,她认为这一切都是舒景造成的,然而,她没想过任何东西,没想过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她只想和舒家的人同归于尽,然后一起下地狱。
就在刚才,她也是在找舒景。被救了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而今那个魔鬼就要离京,她不能放弃。可是她却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几乎被她忘记的人。脑子赫然清醒,她也知道那个燕氏要灭亡的预言,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一切,都是真的,也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孩子,自己有丈夫,也曾宠爱荣耀积一身。
她也曾经有一个很爱慕她的男子,那个男子器宇轩昂,神采卓越,而她却利用他的爱慕去报复,到最后她彻底的让那个男人失去了对她的信任。
而今,她的丈夫。
“皇上”她跌跪在地上,手抓着空气,泪水涟涟的眸子里倒映出那越走越远的对位。
红色摇曳的旗帜成了死亡的引导
为了防止被发现以及身份的泄露。木莲换上了燕子轩暗人衣装,头戴盔甲,面带红巾,骑马跟在他身后,在一群服装类似的人中,辨不清身份和性别,唯一不同的是她的位置,稍微靠近燕子轩,而且其他的暗人则是将她围住。
这样的安排,燕子轩考虑到的无疑是颜绯色。
骊山脚下已经汇集了大量的兵力,一夜跋涉,三分之二的士兵已经越过沼泽,翻过骊山,在大坝上汇集。
天空一片灰白,晨光慢慢穿透云层,照耀在大地上,那一夜虽然及其小心,但是因为人太多,依旧有不少人葬身沼泽,林子里腐烂的气息和沼泽的恶臭让木莲连吐了好几次,险些晕了过去。
这会儿一阵风揽过,闻到那气味木莲翻身下马,蹲在地上吐了出来,却只是酸味连连,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还是不舒服?”燕子轩走上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太难闻了!”她痛苦的摇了摇头,抬着袖子拭去嘴角的污迹,“我的胃都绞起来了。”
“你今天已经吐了好几次,也没见你吃东西,是不是太劳累了?”看着一脸痛苦的她,燕子轩有些不放心,一天一夜的奔波,她不眠不休,若是男子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能熬得过去。
“等过了骊山就好了!”木莲起身揉了揉胃部,抬头看着浓浓的云层,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木莲,要不你先带人去南岭?”
“我们还是一起吧!”慧心大师说燕子轩不能死,而她的责任是不能让他死。
“可是你的身子?”
“我的身子没什么问题。”木莲淡淡的笑了笑,将红巾套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抓住马鞍翻身上马,望着前方道,“子轩,我们走吧。剩下也没有多少人了,不要耽搁太久,虽然天亮之前我们已经翻过骊山,可是支援的人和武林盟还没有这么快赶来,我们必须片刻不停的前进,赶在颜门来之前汇合。”
前方的金色旗子在风中扬动,晨光下,军队的铁甲熠熠生辉,前进的号角在天空响起,整齐的步伐撼动着大地。
燕子轩举目看着自己士兵,俊眉紧蹙。天空微亮,十几年前预言的日子就要来了,和预言有些出入的是,他们竟然翻过了骊山,走出了镜河,这一切是不是预示着那个预言只是一个预言,而非真实的呢?
“噶”正当冥思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鸣叫,燕子轩循声望去,见青鸟在空中低矮盘旋,声音恐慌急促。
第九十一章
“噶”正当冥思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鸣叫,燕子轩循声望去,见青鸟在空中低矮盘旋,声音恐慌急促。
听到那声音,木莲握着缰绳的手猛的抖了一下,一颗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忙朝燕子轩看去,那一刻燕子轩也正好回望过来。
目光对峙一刻,彼此都读懂了什么意思。燕子轩用力的挥动着手里的鞭子策马前往军队的前方,把剑直指苍穹,大声道“众将听令,做好全面反击准备!”
狂风卷起金色的旗子,在风中发出嘶嘶的声响,随着一声震耳欲聋号角,穿着铁甲的士兵往后单退一步,猛抽出腰间的刀,都举臂指向天空。晨光下无数把雪亮的刀在风中卓卓而立,反射出灼人的光,在这个冬日的清晨形成了一幅铁血之卷。
长矛在手,目光冷冽,阳光下的士兵宛若石雕一样,看着前方,看着那黑压压的人朝这边奔来。
万马奔腾,犹如狂啸的浪潮,欺压而来那红色的旗子代表着皇室的另一只——护城军在空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红色大旗的字在出现的那一刻,燕子轩身后的整装待发的士兵突然马蚤动了一下,显然他们也没有反应过来。
同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还有马背上的燕子轩。在红色的旗子下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张脸有着和自己相同的轮廓,身上也流着相同的血。
在先皇暴毙留下密旨的那一刻,燕子轩曾经想过会和燕子愈在战场上一见,也想过用其他的方式逼他退位,只是如今却是这样的场景。
那个身穿盔甲手持长剑的人,明明就只是一个傀儡。他眼神无光,神情呆滞,就像被人拉着线的木偶。
“燕子愈,你清醒一下!”在二十米开外红色的军,突然停了下来,见此燕子轩大声喊道。
举目巡视着他,无法再火红一片的军中找到颜绯色的身影,但是燕子轩知道,此刻他就什么地方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在无形的操作,将他们玩弄于股掌。
就如木莲所说,颜绯色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复仇。
“燕子愈,你醒醒,不要受颜绯色的摆布,他只想看到我们相互残杀!”
听到燕子轩的声音,燕子愈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木讷的看着他,似懂非懂。
“颜绯色,到底要怎样?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诡计得逞的!”
没等燕子轩将话说完,天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那声音苍劲而有力,节奏急促,像是临死之人死前的艰难的而急促的呼吸声,让骊山大坝下矗立的士兵听得心里当即一空,随即恐慌袭来。
随着节奏的时而急骤,时而缓慢,似乎像一首死前的幽灵之曲,引导着亡魂朝地狱前行。
听到那鼓声,燕子愈身子顿时一颤,空洞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随即慢慢的举起手臂,突然大喝一声,指向燕子轩!那一瞬,无数着铁箭似雨点一般飞驰而来,容不得人有丝毫喘息的机会,想要穿透对方的身体。
“保护王爷!”
盾对齐发当前!
“小心!”看那箭飞来,身边的黑衣人抽出剑齐齐砍掉朝木莲飞来的箭,下意识的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散开。”猛的,带头的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将保护圈闪开,用手势指挥着其他人,一部分人冲到前方保护燕子轩。
木莲先是一愣,随即接过带头黑衣人递上来的盾牌,将全身护住。
“王妃,请同属下站在一起,属下定护你安危!”黑衣人低声说到,警惕的看着四周,虽说在保护木莲动作却是极其隐晦。
那一刻,木莲突然想刚才那下意识的保护圈,突然被撤离的原因,是因为怕引起颜绯色的注意,在我军收到袭击的时候,定然会用人拼命保护重要的人物。而燕子轩不用考虑,众侍卫已经冲了上去,而且阵军中如果在出现一个类似的保护圈,那就等同于暴露了她的位置。
想到这里,木莲心里微微一疼,不由的感激燕子轩一直以来细心的维护。
她喝药怕苦,时刻为她准备的蔗糖,甚至让展青带在身边。在她拼命要去救花满楼的‘小妖精’的时候,他故意将重要的玉佩和地图给了他。甚至在自己失去人身自由的时候,他都细心为她安排好离开之路,一路派人保护。
而她一错再错,枉死了周围的人,甚至是跟随他多年的侍卫。他没有责怪她,‘而是说你活着真好。’
而现在,时间如此仓促,他竟然能想到这么多。
她欠他太多,无以偿还,那就让他好好的活着。
前方第一轮铁箭的攻击停了下来。木莲抬头望去,以为战事停了下来,却孰料刚才只是个开始。
万马再次奔腾而来,萧杀一片,刀刃向逼,光影卓卓,喊杀一片,两边顿时交战起来。
寒冷的空气中顿时弥漫了腥臭的血腥味,慢慢升起的太阳下,两军混战一起,金色的旗帜,红色的旗帜。
木莲手里握着展青的剑,迎上面前的敌人,稳稳的挡住他们的攻击,彼此的眼中唯有肃杀,唯有你死我活,而空中的那幽幽的诡异鼓声不曾停过。
“燕子愈,你疯了,你看看我是谁?”
“砰!”利刃相交擦出的火花照亮了燕子轩黝黑的瞳孔,也照清了他眼底的痛苦。兄弟相残,燕氏灭亡,难道这预言真的就灵验了。
第九十二章
“砰!”利刃相交擦出的火花照亮了燕子轩黝黑的瞳孔,也照清了他眼底的痛苦。兄弟相残,燕氏灭亡,难道这预言真的就灵验了。
燕子愈脸上仍旧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机械式的抽剑刺向眼前的人。
抬起手腕用力的顶住燕子愈疯狂的刺砍。虎口因为剑刃的相互碰撞,微微有些发疼,自小在宫中都有专门教他们习剑的师傅,那个时候,虽然作为最小的皇子,但是和燕子愈年纪相差也不过几岁,彼此也常会一起练剑,而每次都是几乎都是他这个弟弟占了上风。
到后来封王搬出了皇宫,燕子轩并没有放弃练剑,反而越练越勤。
此刻对付起眼前的人,他竟然有些吃力,并非是武艺比不上他,而是燕子愈每出一招,燕子轩只能闪动,不敢攻击。如今的燕氏在被颜绯色控制之后,其他藩王相继而死,可悲的来说,如今的皇室唯独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而现在战场上的相互刺杀就是颜绯色最为期待的一幕,他要看着燕氏最后的两个人双双死在彼此手里。
“唔!”来不及闪躲那锋利的剑刃,掠过燕子轩的手臂,顿时一条鲜红的血痕出现在他的衣服上,见到鲜血燕子愈的眼神闪了一下,手里的攻击也慢了一拍。“皇兄”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变化,燕子轩顾不得疼痛,策马上前,贴近他,“皇兄,你可听出我是谁?我是七皇弟子轩。”
“七皇弟?”燕子愈眼神呆滞的看着燕子轩,呐呐的喊了一声,倾身又是一刺,剑锋指向燕子轩的胸口。
“是的,是我,七皇弟。”燕子轩稳稳的接住他,稍微缓慢的攻击,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练剑时,他们常常念的一首词。
浅斟酌影婆娑,夜阑珊,灯未缀,丈夫处世应将功名拓,岂抛年少任蹉跎。
男儿有剑在手,自然甘愿上战场,没有人愿意久居深宫,练就一身空武艺,年少无知的他们豪情壮志期望有一天能傲然沙场,冲锋陷阵开拓疆土。
如今在战场却是兄弟相残,燕氏一族血染山河,怎奈一个痛,怎奈一个悲,怎奈一个凄。
何曾相见梦中英姿,阔扬眉,淡看漫天烽火,笑谈群英高歌,剑峰烁!
手臂的鲜血汩汩流下,染红了燕子轩银色的盔甲,而阳光下燕子愈金色的盔甲依然夺目,让燕子轩眼角微微一酸,忍痛念,出几个字。
那一瞬,砍压下来的那把剑,突然颤了一下,燕子愈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光芒,随即惊愕的看着燕子轩。
“七皇弟!”那几个字艰难的蹦出,燕子愈颤抖的收回剑,难以置信的看着周遭的一切,鲜红的血,倒下去的士兵,红色的旗帜,远远看去就像盛开的红莲,妖冶灿烂的绽放,刺人眼疼。
“怎么会这样?”燕子愈顿然清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里染血的剑,以及身前负伤的燕子轩,“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皇兄!”看到他转醒,燕子轩放心一笑,却抬眸瞥见一只铁箭从燕子愈身后飞驰而来。
“卧倒!”燕子轩失声吼道,飞身要去截住那一只箭,身子刚腾空,眼前的金色男子猛的往马下摔去。
“皇兄!”抱着燕子愈一起滚落,覆在他背上的手摸到一阵温热的黏糊,燕子轩侧头一看,那只黑色的铁箭已经刺进燕子愈的背部,穿透了他的心脏。
那先皇亲手为他心爱的皇子所铸造的战衣,却被一只铁箭穿透,殷红的血像绸带一样沿着战衣的缝隙留下
“皇兄,皇兄!”燕子轩跪在地上,紧紧的抱住燕子愈,紧紧的捂着他的伤口,自己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皇兄,坚持住!”
“七弟”苍白无力的手,颤抖的握住燕子轩的手,燕子愈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七弟,我注定还是无能,我以为我能守住,我以为你才是那个预言的怂恿者!可是到头来,我还是没有护住燕氏的江山!是我,我毁了燕氏江上!唔”一口鲜血从燕子愈的嘴角溢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瞳孔却愤恨的盯着天空,似有不甘,“七弟,不能让燕氏灭亡,不能让预言兑现!”
说完最后一个字,燕子愈身体猛的抽搐一番,手指紧紧的握住燕子轩,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直到瞳孔放大。
看着远处,发现的这一幕,木莲提着剑想要冲进去,马却举步维艰,脚下的尸体太多,疯了的人太多,她唯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相互残杀,看着燕子愈生生的倒下,那一瞬,她的世界一片空白。
燕子愈死了,舒绕怎么办?燕子愈死了,这燕氏就剩下了燕子轩了,难道下一个倒下的,真的是燕子轩吗?
“皇兄,皇兄!”燕子轩无力的唤着,可是怀里的人却一动不动。他恨过他的皇兄,恨他无能,恨他曾棒打鸳鸯,可到最后,他却死在了他眼前,固然恨,却没有想过他死。
“真是无趣!”刹那间,血染的沙场上空突然桃花弥漫,纷纷扬扬,像一场华丽旖旎的红色美卷,而远处在幽幽的声音之后,又是一阵阵节奏缓慢的鼓声。
你看到了吗?你听到了吗?你的儿子在自相残杀,他们的血浇灌了骊山脚下的冤魂。
第九十三章
“你看到了吗?你听到了吗?你的儿子在自相残杀,他们的血浇灌了骊山脚下的冤魂。”
他的声音从空中飘来,空灵而邪魅,音质却似孩童般纯洁,似乎不含有一丝杂质。可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血场上的人闻之身子都不由的一震,面露惊恐之色,连手里的刀都在微微的颤抖。
呼吸猛的停滞,那心口传来的钝痛,让她身子微微一倾,俯身抓住缰绳。红色面巾下的脸,苍白若雪,都在那漫天飞舞的旖旎场景中颤抖。‘桃花落地桃花索命!’放眼望去,那是一地的桃花,这该要死多少人?到底他还是要出现了,不是吗?到底他还是要将他们逼上绝路。
手悠的将剑握紧,清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咬牙她坐直在马背上,试图在飞舞的艳红中辨认着声音的方向。
可是她找不到他,一如从不曾了解他一样。
他是魔,她不过是一个凡人,怎能感知他在哪里?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片荒凉,隐隐作痛。
“颜绯色你到底要怎样?”怀里的人一点点的冷下去,燕子轩覆手摸到是铁甲的冰凉,寒冷入骨。
怒目仰望着天空,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盯着他的魔鬼,看着事情按照他所预想的发展,看着燕氏的人一个个的死去,直到剩下他燕子轩!
“呵呵,无趣的问题。”伴着他幽幽的声音,是那此起彼伏的鼓声,“不过在死亡来临之前,还是听听你父亲的召唤吧!”话落,那鼓声猛的急骤起来,好似万千刀剑相加,让人听得骇然一白。
他的笑声已经淡去,伏尸遍野的骊山大坝上,相互残杀的双方都因为这个可怕的鼓声而停止下来了,个个面面相觑。而远处的巨石上,果真有一架红色的鼓在哄然而响,敲鼓的人一身素白的衣服,远远看去和丧服无异,最可怕的是,他手里的不是鼓棒,而是系着红色带子的人骨头。
漫天飞舞的桃花,血淋漓的尸体,震天的鼓声,惊慌的士兵,不安的四处乱窜的马,这一切在拥有魔鬼之称的骊山下,形成了让人终生难忘的一幕。
随着急骤的鼓声又一波,青衣人好似狂啸的浪潮一样涌来,而处以惊恐的士兵,此时就像瘫在海滩上的贝壳,定然会被他们轻而易举的覆灭,卷入攻击之中,没有任何的反击能力。
那一对人不在是出于恐慌中的军,也不再是燕子轩的军队,而是颜绯色自己训练出来的杀手,这一对人攻击能力以及刺杀能力远在这一群沾满鲜血的士兵之上,最主要的是,他们并非一冲而上,而是形成了一个像网子一样的阵队,覆盖而上。这样的攻击,这样的包围,唯有用绞杀两个字来足以形容,因为落入这个阵子的人,就像笼中鸟,网中鱼,任由宰杀。
“传列队!”木莲大声对旁边的暗人吼道,那暗人意会的点了点头,拔出腰间的竹木,撤掉盖子,一缕白眼一冲上天空。
看到白烟的士兵飞快的反映过来,朝燕子轩围去,木莲也一冲而上,渐渐的人士兵越积越多,最后形成了一个圆形一层一层。
看着那细密的包围涌上来,木莲对围在中间的燕子轩点了点头。将燕子愈的尸体放在马背上,燕子轩沉重的举起剑,大声道“弓箭破阵!”那声音好似洪钟敲响,让本处于恐慌和惧怕的士兵精神一阵。
“哗”处于最外层的士兵全体蹲下,手臂拉开铁箭,在手蓄势待发。而第二排的士兵则长矛紧握,好似刺一样对准了席卷而来的敌人,第三排士兵则是将盾定在空中,做好防御的准备。
这样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攻击和防御,也定能让那张绞杀网撕裂的粉碎。
迎风而立,他站在高处,青色飞扬,红袍舞动,碧眸斜飞,在看到那个奇怪的阵型的时候,他清秀的眉顿时蹙了起来,心里有些隐隐不安,而不安在对方的第一轮反击的之后,越发浓烈起来。
“发!”燕子轩大喝一声,那锋利的箭羽便穿过红色的桃花瓣,射向那张覆下来的网。那箭刚落下,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便抽刀斩断,也在同时他们进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看准形势以及最弱的一方,木莲握紧刀也,指挥转向东南!
声落圆形的阵型,便像一个轮子一样,旋转朝东南方向迅速移动,而且不管最外层的人受到多大创伤和攻击,那个圆形始终不散开,紧紧的包围在一起,严密不可透风,让颜门的人无从下手
木莲看着颜门的人袭击慢慢弱了下来,心里却不敢松懈分毫,不停的调换位置,试图将颜门的网撕开一个口子,而事实上他们也做到了!
毕竟,这个圆形的阵型是呆在他身边,如同地图一样,窃取到的,对此她和燕子轩汇合的时候,研究出了这个破阵的方式。
坚持,她告诉自己坚持,只要完全撕开这一仗,也基本上持续了半日外援陆续而来,这样反倒是颜门的人会被前后攻击!
绞杀眼看就要失败,那一个怪异的队形竟然破了他的阵。握着剑的手猛的收紧,碧绿的瞳孔顿时聚集起骇人的阴霾。既然绞杀不成功,那个圆形的阵型攻不破,那他就要亲自出马,亲自割下燕子轩的头颅。
第九十四章
冲出去!那个‘网’已经慢慢散开,这边的‘圆’越战越勇,厮杀之后,血路铺开,集体撤离,本以为胜利就在前方,可是一股疾风乍起,飞舞的桃花竟然顷刻间成了杀人的利器,那么一瞬,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像木桩一样倒下!
最外圈的士兵毫无征兆的倒下,脖子处掐着一片粉色的桃花,鲜血浸染流了一地。
“继续撤离!”燕子轩大声指挥道,庞大的阵容随着他的指挥,继续向前,而空中舞动的桃花也继续肆虐,像死神一般,让一批批的人再次倒下。
队伍举步维艰,阵容也开始乱了起来,见此已经败退的颜门黑衣人,顿时冲了上来,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是攻击都是飞蛾扑火般的疯狂,不由的让木莲想起自杀的砍杀。
是的,颜门的人都是疯狂的!对方的网子既然已经破了,那自己的整形也该相应散开,不然就会处于劣势,现在的情况是坚持,等到支援!
“散开!”给远处的燕子轩使了一个眼色,周遭的庞大队伍迅速散开,成为之前的方块列队。厮杀再次弥漫,风中到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手里的剑不停的挥动,虎口有裂开般的疼痛,对方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指挥木莲明显的感觉到有几个黑衣人在围攻自己。
挡住刺过来的剑,木莲心里一阵呕吐,翻江倒海,可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丝毫分心,必须全力抵住,眼光扫到燕子轩那里,木莲整个人都僵了一秒,那一抹绯红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飞扬的长发,旖旎的红袍,雪亮的长剑,还有那张易容后的冷邪面容。是不曾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台庄钱绣山庄,就连后面逃出来的人依旧惨死。
他从不曾真实的面对世人亦从不对她。
“小心!”片刻的失神,对方的剑险些划过她的脖子,也在那一瞬,一直保护她的暗人飞身而来,劈开了那一剑。刚才的惊险让木莲不敢分心,却视线不得不停留在远处的那两个人身上,可是厮杀声,痛苦的呻-吟声,让她无法听清他们的交谈。
红色血光中,他笑容冷傲如初,生死全被他踩在脚下。
长剑在手,他扬起下颚,冷冷的瞥了一眼燕子愈的尸体,脸上浮起一丝笑容。
转而看向燕子轩,他面容有着和那个人的几分相似,只是眉宇多了几分霸气,可是那又如何,当初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还不是匍匐在地上,最后被自己的宠妃剥了皮。
“人呢?”抬手剑指向燕子轩,颜绯色冷声命令道。
“人?”燕子轩愣住。
“她在哪里?”声音赫然冷了几分,他绝美的脸上笑容淡去。对于他来说,他真的不想和一个将死之人太多的废话,但是抢了他的东西,就要还回来!
“她?她不在这里!”
“不在!”听到这个答案,他显然不满意,脸色顿时失去了耐心。握剑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略显苍白,手腕萧杀一挥,锋利的剑光划过天空。
那一瞬,燕子轩分明听到了自己皮肤裂开的声音,以及金属落地的破碎声!那把刻着桃花的剑在他没有看清之前,已经掠过他的左肩,那所谓的黄金护甲,此刻对于眼前的魔鬼来说,不过是一坨烂泥。
“王爷,”保护他的人似乎冲破攻击防线上来保护他,却也只能直直的倒在那没有收回的光影之下。
“木莲她在哪里?本宫再问你一次!不然日照不过头顶,燕氏的最后一滴血就要干涸在这骊山之下!”骤然间,他碧绿的眸子涌起让人畏惧的杀意,就连风也冷了几分,像刀刮在脸上似的。
“呵呵呵,燕氏的最后一滴血?颜绯色,你当真以为我死了燕氏就灭绝了吗?你不要忘记了,你自己身上也有一半和我一样的血液!”忍着剧痛,燕子轩看着眼前所谓的弟弟,心里颤了一下。
看着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他曾经也难过过,因为作为当时宫中最小的皇子,他也期盼自己有一个弟弟,期盼他好好活着。上天怜悯,他活着,却是有报复仇杀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燕子轩话音刚落,有一道急光飒然而下,而这次,他手腕一抬,稳稳的挡住了颜绯色手里的剑,或许是刺激到了他,在他妖娆碧绿的眸子里燕子轩看到了一种彻骨的恨意。
“谁告诉你这些的?”他声音在风中发抖,隐含的怒意似乎就要爆发出来,“本宫身上才没有你们燕氏肮脏的血!你们也不配和本宫有任何关联!”
当年他出卖的就是燕氏遗留在他身上的血。那一半让他恨,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低贱。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