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60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rouwenwu
没有看到她人呢?”见自己问的问题都差不多了,南宫芜赶紧转移话题。
(十三)
“是林家的小女儿。后面逃婚出来,并且与林家彻底决裂,我们当时碰到她的时候,刚好遇到林家的人来追她。”
“林家?!你是说这一带武林第一家林家吗?”南宫芜惊呼出口。
“是的,你知道?”白衣见南宫芜如此激动也吓了一跳。
“哈哈哈,不认识,不认识!”南宫芜挤出一个笑容,连忙摆手,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呢?当然不认识了,不过听说过,势力在这方很强大。”
不认识才怪,当日的血龙珠还是她亲自去抢的,这不说,因为当时对方出手太狠,到最后,她干脆一把火烧了那林家的库房,反正那一家名声也不是很好。
不过,这世界也太小了吧,竟然是宁小姐家里。
“那然后呢?”
“宁小姐婚配的对象就是唐家大公子唐闵,据说当日指婚的是林家大小姐,熟料大小姐死活都不肯嫁过去,林家就想了一个办法让宁小姐替嫁。知道此事,宁小姐干脆离家出走,没想到唐家又改变主意,执意要娶宁小姐。”
“我找到宁小姐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唐家堡的人,正带着人在找她。我和他们起了冲突,可是,因为软经散,气息被封住,然后还被他们下了毒。后面,就是你遇到我的事情了。”
“啊?”南宫芜惊得跳了起来,“意思就是说宁小姐被唐门的人给抓了!?好可恶,本公子最看不惯强抢名女这一类事情了,竟然还对你下毒!好,唐门,据说燕国唐门外号也叫毒门,我就要看看是他下毒厉害,还是我解毒厉害。”
“南宫公子,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这样太危险了。毕竟这个事情和你无关,我不想再连累你了。”白衣连忙道。虽然这南宫芜年少轻狂做事冲动,然而她身上却有一股不可多得的侠气,也三番两次的救他和宁沧澜,如果此时连累了她,白衣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
“切!你以为本公子是专门为了你们两个?太看得你们自己了!我告诉你,本公子本来就要去会会这唐门地。”南宫芜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大眼睛一闪一闪地,这样子,白衣一看就知道,一定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可是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我来唐门呢,就是为了来寻一样东西。名字为碧灵芝,这种东西,即可做毒,也可做药。意思就是,心恶则会用它来杀人,而心善者则用他来救人。”
“那你是救人了?”看到她一脸得意的样子,白衣突然忍不住想笑,心想果然是孩子,才会露出这种又滑稽又正经的表情。
“当然!我来燕国就是为了寻找三味药,赶回去救人的。”南宫芜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回头看向白衣,“我先去洗漱!如果你觉得你的身子还可以,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一副药,你喝了便和我一起去唐门。”
“唐门的人一定记得我,如果我去,他们认出我,反而会连累你。”
“你怕什么!本公子还会易容呢!”
不过就易容的事情,两人还吵了起来,原因就是因为南宫芜要白衣装成丫头,和她进入唐门,然而白衣死活都不从,最后又因为南宫大小姐的易容术实在有限,白衣就贴了些胡子,装成了他的管家。
两人到唐家堡大门的时候,家丁都在忙碌为婚礼做装饰,因此,要拜访只要递上请帖就可以了。
“二公子,凤城商,贾韩芜携管家前来拜访。”小二举着帖子来跑了进来。
“哦。”唐家二公子唐仪轻轻地蹙眉,道,“凤城?大哥结婚可有散发喜帖到凤城?最近凤城,又有哪些名家?”
“凤城临海,据说都是以海产和珠宝发家的。而且,凤城最大的姓氏就是韩,我想,这次发帖,应该有到那边吧。”
“那就请他们进来吧。”唐仪坐在位置上,年轻的脸上有一种不属于他年纪的沉稳。
唐家这些年,虽然名声渐涨,但是几年前那次武林盟他们受创颇大,父亲这几年专注于炼丹,不再管家事,而把一切事宜都交于他。大哥野心勃勃,整天想着要将他这个二弟赶出唐家,甚至不惜与林家联姻。
如果他发帖到了凤城,这倒是足以证明唐闵想拉拢临海一带地人来对付他了。
“只是……”看着进来的人,唐仪微微楞了一下,进来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眉目隽秀,眼睛大而明亮,薄唇轻扬,一身墨色的袍子衬得来人的身子,不过相对于后面来的白衣男子,身材看起来娇小了一些。
“凤城韩芜上来拜访。”南宫芜行了一个礼,随后招呼白衣将一个盒子递上去。
下人双手接过,恭谨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那一刻,整个大厅都泛着刺眼的光芒,那蓝色的盒子里,放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漂亮非凡。
“韩公子如此大礼,让唐仪都不敢贸然接下啊。”唐仪笑了笑,随后让人上茶,“不过,唐仪代表家父先在这里谢过韩公子了。”
“不必客气,事实上,韩某远道而来,也是有求于唐公子的。”南宫芜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关于唐家两个儿子的暗地里的争夺,她可是比谁都了解。
如此,那伤了白衣抢了宁沧澜的又是唐闵,自然,南宫芜会选择唐仪下手。
“哦,那韩公子不防说说看。”
“好,那……”南宫芜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冰凉,回头一看,唐家的家丁正端着上好的碧螺春走了过来,脸色顿时有些惨白。
昨晚替白衣解毒,她身子真气消耗太多,已经极其敏感,不能自爱碰触任何忌讳的东西,哪怕是气息。
“你身体不舒服?”白衣一眼看出了南宫芜的不适,慌忙问道。
“是,韩公子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这一点唐仪也注意到了。
“抱歉,主要是一路从凤城赶来,旅途劳累,加上又对茶过敏,所以有些头晕目眩。”
“既然这样,那韩公子要是不嫌弃,先暂时在唐府住下,待会儿我会吩咐药房送一副汤药给韩公子驱寒,解除疲劳。”
“那这样,韩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南宫芜连忙感谢,要知道,入住唐府,才是她最需要的。
(十四)
南宫芜虽然和白衣入住的是唐家堡最好的贵宾房,然而此处却离唐家堡大公子,唐闵的院子格外的远。
如他们猜测的一样,此时的宁沧澜一定被困于什么地方,但是又不好打听,只有晚上行动。
到下午的时候,唐仪亲自前来请南宫芜和白衣吃饭。
“其实,我看这个唐仪才是唐家堡处世地,而且,我看他人也不错。”看着上来的精致的菜,南宫芜啧啧赞叹道。
白衣一听,楞了一下,又听到南宫芜低声说,“而且,你看,唐二公子为人谦和,还一表人才呢。”
“你该不会是……”白衣想到昨晚睡觉之事,仍旧心有余悸,然而那句你该不会看上唐公子的话还是给吞了下去。
“抱歉,久等了。”这时,唐仪走了过来,歉意的说道。
“无碍,其实我们还是打扰了唐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呢。”南宫芜笑道。
“你何时变得如此懂礼貌了?”见到南宫芜这个样子,白衣忍不住调侃道。
“没有,这里很欢迎韩公子前来游玩!这应该是韩公子第一次来内陆吧?”唐仪坐在南宫芜对面,笑问道。
“是的。”
“如果韩公子不介意,明天唐某就尽一个地主之谊,待韩公子去看看潋江一带的美景。”
“好,这个好!我也怕白来一趟,早就听说潋江景色非常美,现在终于有机会去看了。”南宫芜脸上燃起一丝雀跃,看向白衣,却见他脸色极其难看。
“韩少爷,我们这次来,是要事。”白衣低声提醒道,心想这孩子就是不靠谱,一下就忘记了正事。
“我知道。”南宫芜睨了白衣一眼,咬着牙在他耳根边说道,“不就是要找你地那位吗?我不会忘记的。”
“韩公子,听说凤城的菜都以属于清淡类型,而且喜食海鲜,怕辣 所以我特意让厨房安排了这些菜,还希望你喜欢。因为这里地处内陆,海鲜极少,还请你不要见谅。”
“谢谢唐公子,没想到你这么热情!”南宫芜也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
饭后唐仪又安排了三人到唐家堡的观望湖品茶,因为考虑南宫芜对茶过敏,还帮她准备了专门的汤药,这又得到了南宫芜的一番赞叹,唯有白衣在一旁不时的提醒,小心上当受骗之类地。
不过一番长谈之后,白衣也对唐仪有了些改观,的确,这个人是难得的俊表,而且为人礼节,和当日看到的唐闵完全不同,据说,这位唐二公子是庶出,其母只是一个丫鬟,然而却深得唐老爷的钟爱。不过地位地卑,让他的发展还是有些困难。
“韩公子上午有说道来唐家是有事要帮忙,不防说来听听,唐某若有能帮忙之处,一定竭力。”
南宫芜一听,脸上露出一丝惊喜,“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希望唐公子听了不会恼。”
“无碍地,只是尽力而已。”唐仪温和的笑了笑。
“是这样的。我想唐公子也打听到我们韩家在凤城一带只是商贾,家父从事海上珠宝和海鲜一类有几十年了,而且年轻时多半在海上度过,因此也落下了风寒,如今年岁老了,身体日益恶化,是一天不如一天。也因此,小弟才会赶在这个不合适的时间,来向唐公子讨要一位药!”
“什么药?”
“碧灵芝!”
“什么?”唐仪的脸色顿时一变,手中的茶杯恍然落地,逐而起身 突然拔剑,指向南宫芜,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唐公子,是不是有误会?”白衣,他手指夹住剑刃,笑了笑,“我们诚心来讨药的。”
“碧灵芝这样罕见的药材,几乎都没有人听过,你们不但知道,甚至还找到了我唐门。”
唐仪手里的剑被白衣稳稳地扣住,不能动分毫,才认真的看向这个一直极少说话的管家,这才惊奇地发现,这位管家身形俊朗,眼睛如水般明亮,而且眉宇间还有一种淡漠的气质。
“我们家小公子也解释了,是老爷重病,情况危急,才会亲自赶来!如果连这碧灵芝都问不到,怎么能配得上凤城第一富地称号呢。况且,为了表示诚意,大公子特意地赶来,还带来了千金白银 我想这个唐公子应该不会怀疑吧。”
听白衣如此说,唐仪才放下了剑,然而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半响才道,“这个药,目前就只有一只!而且极为罕见,所以没法拿出来。”
“为何呢?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南宫芜见唐仪有些迟疑,忙使出糖衣炮弹。
“韩公子,这个不是钱的问题。”唐仪有些为难,“这碧灵芝虽然是能起死回生的,然而却是世间第一剧毒,如将它研制成粉末,就算闻到它的气息,都会当场毙命的。”
“既然是剧毒,会被用来杀人,为何不用来救人呢。”
“因为……这次我们唐家和林家联姻,不仅是为了稳固唐家地地位,更有一个更重要地原因。”唐仪叹息了一声,眼中有一丝无奈。
“唐公子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如果小弟能帮的一定竭力,只要你把碧灵芝给我。”
“韩公子,你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吧!此事你不能牵扯其中,而且 我也不愿意牵扯其中!最主要的是,这个碧灵芝在我大哥手里。”
“到底是何事,你们如此坚持?我如此有诚心的来,是为了救家父,如果唐公子不能给我一个好地理由,我是不会放弃地。”南宫芜努力做出一副悲伤之色。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四年前,燕国的那场劫难,关于颜门的!”
(十五)
“颜门?”南宫芜歪着头“没有听说过。”然后看向白衣小声道“颜门是什么?”
然而,白衣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垂着眼眸,看着手里地茶杯,眼底有一种南宫芜看不清地复杂之意。
“韩公子不知道?”唐仪回头看着南宫芜,语气有些惊讶,“其实不知道反而还是好事。此事因为涉及到了颜门,而且关系重大,所以,碧灵芝,真地无法给你。至于令尊地病,可否告知于我,说不定能用其他地方法。”
“没用的!不过 ,唐公子, 在下真的想知道,什么颜门,竟然比一个人地生命更重要?”看到唐仪不肯说事情 南宫芜是死活不罢休地。
“这个,”唐仪扫了一眼远处地下人,突然苦笑一下,道“事实上,这些事都是众人皆知的,我也没有好隐瞒的。我想不说清楚,韩公子是不会死心地!颜门从几年前在燕国突然崛起,就是武林盟对立的一个门派,而且因为它的撅起,很多门派大大受创。甚至,在四年前,许多门派遭受到了灭门。然而四年过去了,仍旧有很多人放不下仇恨,四处要找颜门报仇。并且,也可趁机,摆正自己地位置和提高自己的声望和地位。前些日子,安插在颜门的人来消息说,颜门魔头又出现了 据说会离开西岐,翻过天山,前往西域那边,而且,”唐仪顿了顿“而且,他们笃定,已经找到了颜门魔头失散地妻子。”
“所以,你们就打算用碧灵芝来对付他们?”南宫芜想到了碧灵芝的毒,心里顿时一惊,“那颜门魔头真有这么可恨?武林盟他们甚至要对他妻子下毒手?甚至要用碧灵芝。”
“呵呵呵,”唐仪端起茶杯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武林盟自己有什么野心,只有他们才知道!至于颜门那个人,的确也可以称为魔头。甚至险些血洗燕国。不过,那也不过是四年前地事情了。”
“那唐公子的态度如何呢?”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白衣终于抬起头,看向唐仪“您是支持你大哥 还是反对呢?”
“对这个事情,我刚才已经表态了,不会参与,因为我不想牵扯其中。也因为,对韩公子的要求,我的确是无能为力。”
“那就唐公子看来,这次联合对唐家来说有多大好处?”
“这,”唐仪目光一潋,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凌厉的管家,心里顿时骇然一下,道“唐某不是很明白先生的意思?”
“虽说刚才唐公子说不会参与!然而,应该是有参与,只是态度不明确!如果真的和你无关,就连安插在颜门的 内线,都会让你知道吗?”白衣冷冷一笑。
“先生是难得的聪慧之人!其实关于这件事情,我态度是比较中立的,因为一旦成功,对我们唐家的好处毕竟是最大的,然而,隐患也是有的,颜门多难对付,那个魔头多么恐怖,世人都是知道的,这样的较量犹如卵击石。”
“那,白某肯愿意协助唐公子,唐公子意下如何?”
白衣话一落,南宫芜和唐仪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不明白他竟然说出这话。
“呵呵,其实唐公子不明白,白某在去凤城前,也常住燕都和颜门一直有过节,然后被他们追杀逃到了凤城。但是,仇未报心愿无法了。如今,唐门愿意带头铲除颜门,那我自然愿意出一份薄力。”
白衣微微笑道,眼底神色越加深沉。
“可是”唐仪犹豫了一下。
“唐公子是在怀疑白某有没有能力吗?”白衣飞身而起,长剑出鞘,掠上碧绿地莲池上,宛若惊鸿般落下。
清幽地月光下,他一袭衣衫宛若浮云轻柔飘过,然而剑法去凌厉,如闪电一次次地破开黑夜,一次次地让唐仪震惊。
“好剑法。”院子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一切。听到声音,白衣脸色微微一变,收剑落下,看着来人——唐闵。正是当日抢走宁沧澜又对他下毒的人。
“大哥。”唐仪见到唐闵神色有些不好看,“何风将你吹到这里来了。”
“听说凤城来了贵客,若不来相见岂不失礼?不过我刚刚听说先生愿意协助我们一把?”进入院子的时候刚好听到白衣的话,唐闵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又见了白衣的剑法,不由心生喜爱,虽然他们合力突击,然而眼前这个人剑法非常高超,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更何况刚才那几招他根本就没有使出真本事。
如有这样地人相助,定能扳倒那个大魔头。
“是的不知道唐大公子愿意接受吗?”
“欢迎,欢迎!非常欢迎。”唐闵上前并没有将他认出来,“这位先生,如果明日您有空,请到清风阁一聚,我们有事详谈。”
“好,谢唐大公子看得起!既然这么晚了,我和我们家小公子先下去,不打扰两位公子了。”说着,带着南宫芜走了出去。
“白衣你疯了吗?你刚才明明在说谎?”进了房间,南宫芜终于忍不住拉住白衣地手,问了起来,“这么危险地事情,你干嘛要牵扯进去,那个魔头到底是谁?你要这么做?”
手里一阵黏糊,南宫芜低头一看,竟然发现白衣手里竟都是鲜血,还有茶杯地碎渣!
(十六)
“白衣,你有事吗?”南宫芜找来纱布,却见白衣走到门口,往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道,“碧灵芝,我会找给你的。”
“等等!”南宫芜上前拦住白衣,“你明明讨厌唐闵,他给你下毒,还抢了宁小姐。但是你竟然答应明天和他一起见面!你在撒谎是吗?我看得出来,你的确是想参与那件事情,但是目的不在于接近唐闵?也不在于宁小姐,难道你真的和颜门……”
“南宫公子,这个事情,就如唐二公子所说的,你不要参与。毕竟不是好事,而且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我个人。”白衣抬起手,看来看手心上的血,眼底掠过一丝寒光,“还有,谢谢你。”说罢,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独自坐在桌子前,打量着手心的伤。
唐仪说,安插在颜门的人,那说明,这一次消息的确是可靠。而今他们不仅要对付颜绯色,还要把目标放在木莲和颜碧瞳身上!想到这里,白衣再度握紧手里的剑!
南宫芜站在走廊上,看着那一直亮着灯的房间,还有一动不动的身影,突然有些不安起来。白衣今日的表现太反常了,以至于,她无法猜透反常在哪里。一个经历了生死的剑客,竟然会听到消息而将茶杯捏碎,伤了自己。这其中,不是有大恨,则一定有大爱?
“南宫公子,如此晚了,为何还不休息?”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身影,南宫芜一回头,便看见唐仪一身月牙色的袍子站在回廊的尽头。月光洒在他身后,让他整个人都飘逸脱尘起来。
“还不是很困!”南宫芜笑了笑。
“看南宫公子有心事。”唐仪走上前,轻声问道。
“得不到碧灵芝,家父的病得不到救治,自然会这样了。”南宫芜走到院子处,看了看那昙花,声音有些酸涩。
唐仪眼中微微一闪,低声道,“韩公子,真的抱歉,这次没有帮到你。”
“没什么,这不怪你,我回想其他办法的。”南宫芜抬眼看了一下白衣的房间,突然想起什么,道,“唐公子,我可否问你一事。”
“你说。”
“我是初来这里,之前在大慕,并不了解这里的事情,所以,对我家管家之前的事情我也不甚了解。今日见他如此伤心,我心生难过想了解一下,四年前,燕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罢,南宫芜走出花园,避免让白衣听到,还特意到贵客楼的亭子边坐下来。
对这个,她太好奇了,因为,她总觉的,四年这个数字,会让她想起白衣曾爱过的那个人。
唐仪有些沉默,看着亭子外那月光下的一池鲜花,嘴角有些苦涩。
“四年前,对燕国,对所有武林人来说是一个噩梦,和一场永生无法忘记的浩劫。其实,这件事情,应该要从六年前说起吧。”唐仪靠在石凳做了下来,随手摘了一株花,一边细看,一边陷入回忆。
“六年前,我们唐门虽说在潋江一带,占位首要,然而始终还是暗地里有些对手在较劲,私底下,几方都会做一些见不得光事情相互排斥,武林无盟,都期待削弱对手,让自己更强劲起来。然而,突然有一天,无极门一夜之间被几乎被灭门,苟活下来的人说,那夜漫天桃花,绚烂飞舞,宛若染着朱砂的大雪,纷纷扬扬,天空中,无数红色绸带腾空而来,有人在吟唱,桃花落地,桃花索命。桃花,落了一地,无极门几乎无人生还,逐而又是另外一个门派,一个接一个的遭到毁灭,而每一次,都有人在空中抚着琵琶唱那首葬魂曲。两年时间,江湖门派全都躲起来,都萎缩着脑袋怕被毁灭。”说罢,唐仪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似乎六年过去了,都没有忘记那些片片桃花,还有遍地伏尸。
“也在那个时候,一个诡异的门派崛地而起,甚至江湖人士一听到这个门派,都个个满露惊恐,闻而避之——那便是颜门!而颜门的门主,便是人们连名字都不敢提及的魔头。”唐仪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然而口气却有一种崇拜之意,“即便是现在,他们商量着如何刺杀那个人的时候,都不敢将他的名字念出来。据说,即便是地狱的死灵听闻到,都会退避三舍。”
“死灵?”南宫芜脸色顿时一白,曾经听说有过这样的东西,但是,不过都是小时候的传说,“死灵都怕他?那他到底是什么人?那漫天飞来的桃花,那些红绸,是怎么上天?”尽管看不到那情景,但是南宫芜几乎能想象,那种壮观而惨烈的情景。
血染的美丽,是吗?
“什么人?呵呵呵,都说了,他的魔鬼。是魔鬼啊。”
“那,那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澎湃,第一次,她很想知道,那个人,那个能让整个江湖闻着变色,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唐仪身子一震,看向南宫芜,觉得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的让人舒心,也在叹息,幸好她没有生在那个时候,不由的,他探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长叹一声,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道,“颜绯色!”
“颜绯色,朱颜绯色的颜绯色吗?”南宫芜轻声的重复道,眼眸轻闪,“为何,一个魔头,竟有如此好听的名字?颜绯色,颜绯色,朱颜绯色。”
(十七)
“唐公子,你说,那个魔头为何有这般好听的名字,一念道它,我就不由的想起了漫天的红霞,美得不可方物,还有那些桃花,不该是很美的东西吗?为何却成了死人的标志呢?”南宫芜满心疑惑,不由的又问道“那,那样的人,喜欢如此美的东西,他又是长得什么摸样呢?恐怖狰狞,还是狡猾丑陋?”
“你错了。”唐仪笑着摇了摇头。
“错了?”南宫芜蹙眉,忙问道,“什么意思?”
“据说那人有一张倾国之色,宛若天神般高贵,却有如女子般娇美,甚至,燕国第一美女在他身前,美貌都不及他三分。然而见过他真容的几乎没有几个,大多都命丧黄泉了。不过他的美貌却是众人皆知的,只是到底美到了什么程度,或许只有见过他的人,才能知道吧。”
“天!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男子!”南宫芜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一个比女子长得还好看的男子,竟然是杀人不见血的魔头?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虽然怀疑,然而脑子却不由的浮现那桃花满天的情景,宛然一副朱砂图,那个妖-媚的男子,就傲然立在风中,扬眉轻笑。
“这是真的。”
“那……那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早些出生,早些来到这里,身临其境,而不是听他人描述。
“四年前,颜门的势力,覆盖了整个燕国,直达燕都,在那里蔓延开来。他控制了皇宫,逼七王爷也就是如今的圣上造反,带着自己的禁军被迫离开燕都,而他却带着驻守皇宫的禁军一路追杀而来,将他们围在骊山脚下。”
“这个燕国都一片混乱,到处人心惶惶,甚至传言,那颜门既不是想夺取皇位,也不想自建王朝,他不过是想要整个燕国翻覆在他手心之下。他要的就是血满桃花,伏尸满地。骊山之前,燕氏皇族,全部都遭到了灭杀,最后只剩下当今圣上被困于骊山。骊山之战,武林为了自保,为了利益为了能重新站起来,都不得不联合起来,前去骊山,一同奋战。”
“然而,都不过是强弩之末,谁都知道,被困于骊山的军队几乎没有多大的战斗力,而武林盟力量也薄弱不堪,这一次,都是以卵击石。”
“那怎么办?那颜门门主,既然能控制皇宫,逼走皇上,还将他们困于骊山,而且他们势力这么广,如何拼得过啊?”手心都出了汗水,她急切的想知道,燕国是何时恢复了现在的安宁和富饶。
“是啊!有时候我们也很纳闷,而且这问题,让我疑惑好些年。那次我们带着人赶往骊山,得到了秘密送来的骊山地图,据说那是颜门的机密,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了,这样我们前往骊山,才不会陷入沼泽,和他们的埋伏。”
“然而,我们队伍还没有到骊山,前方传来消息,说,胜利了,燕国军队战胜了颜门!”
“啊!?”南宫芜惊呼出声,“为何胜利了?怎么会这样?突然胜利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知道,燕国在四年前,就是骊山之战胜利后颁发了一道圣旨吗?”唐仪脸上多了一些庄肃,抬头默默的看着那一轮月亮,“皇上颁布了圣旨,至此燕国无论多少代帝王,都不得册立皇后。”
“不册立皇后?这么奇怪的圣旨,后宫之大,怎能无后呢?”南宫芜是越来越糊涂了。
“这一道圣旨是为了纪念在那次战斗中负伤最后不治身亡的王妃,也是后来的皇后。”
“皇后?这个……”南宫芜突然沉了一下,似乎有听说过这么一人,因为年前要来这里的时候,父亲不要她来,说这是燕国的雪祭,据说是为了祭奠一位皇后,“那她,为何也到了战场?”
“据说,那日大雪纷纷,她披挂上战场,带着部队突围,最后,与那颜门门主,拔剑相持,双方的剑直入对方的心脏,僵持不下,而皇后没有一点退缩。最后,颜门门主负伤,军队士气震动,冲出了骊山。而颜门门主,也没有追上来,听说那一剑几乎要了他的命,甚至倒地三日不起。而七日后,燕都传来消息,王妃病故,而一夜之间,颜门突然销声匿迹,从此就是几年。”
话语间,那手上的花瓣,不知不觉已经成了碎片,飘落在地,孤苦伶仃,让人惋惜。
南宫芜第一次没有接话,而是默默的低着头,脑子里不断的回想起唐仪的每一句。拔剑相持,直入对方心脏。为何这一句,听得她心底隐隐作疼,眼角泛酸。
一个如此狂傲的人,敢睥睨天下,不视皇权,不过是以嗜杀为生的魔头,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剑,而倒下。而依照他的本事,为何没有一剑取了王妃的命?
即便是那位王妃,为何当时也没有取了那魔头的命呢?而那魔头,为何打击如此大,竟然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从来没有过的酸楚,从来没有过的疼痛,她几乎就觉得自己要哭出来,她总觉得,那里面,压抑着别人都不了解的东西。
然而不过也只是谜了。那位王妃已经去世了,而颜门门主消失了。
虽然消息说他又出现,并且还有孩子和妻子,然而,总觉得不可信啊。
夜很深,白衣的屋子,已经熄了灯。南宫芜推开窗户,望着他的房门,陷入沉思。
这个浪迹天涯的剑客,带着满腔不可宣泄的爱慕之意,独走他乡。
而他背后,除了那个神秘的女子,还有什么故事呢?
而他和那骊山,又到底有什么关系?
第一次,如此的想了解一个真相,渴望的,恨不得献上自己的生命。
(十七)
出门看到南宫芜,白衣微微惊了一跳,“你眼睛怎么是肿了?”
“那个昨晚没睡好。”南宫芜笑道,一整夜脑子全是那些场景,旖旎的,惨烈的,却又凄美的。
“多喝一点凉水。”
“恩。那个,白衣你现在要去哪里?”
“见唐闵。”白衣坦白地说道,事实上他已经料到这小子一定不肯罢休,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等在门口。
“我也想去。”南宫芜讪讪一笑,忙跟了上去。
而白衣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看着白衣包着纱布的手腕,南宫芜终于忍不住好奇,踮起脚小声,道“白衣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这不像是你说话的风格!有话就问吧。”早看出她有心事,却难得憋在心里。
“我想知道关于大燕前皇后的事情?”
“什么!”他赫然停住步子,转身盯着南宫芜,眉间有隐隐地怒气,“你刚才说什么?”
南宫芜没有料到白衣会突然停下来 甚至脸色竟然如此难看 心里顿时一阵疑惑 “我,我昨晚听了一些关于四年前发生的事,也隐隐知道当日骊山之战,若不是皇后亲临战场,杀了颜绯色,今日燕国必然在他控制之下。”
“你在哪里听说的这些?”白衣目光一潋,眼底寒意越加浓烈。
“你生气了?我不过是真心的敬仰皇后,想多知道她一些事情罢了,你没有必要如此生气。”看到白衣突然变了脸,南宫芜有些捉摸不透,“你若是知道告诉我罢了,不知道便不知道了。有必要这样吗?”
“我不知道。”半响,白衣冷冷地说道。
“哼,你不知道总有人知道。”
“韩管家,韩公子,竟然如此之早?”远处传来一洪亮地声音。
白衣一回头,眉也蹙了起来。来的人正是唐闵。
“唐公子。”
“唐公子。”白衣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笑道。
“韩管家,唐某已经在此候着,那些人已经在里面等了。”唐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恭谨地笑道。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白衣点点头,回头看了南宫芜一眼,示意她就在外面候着,不用跟进去。
于是几人三三两两地进了内屋,而南宫芜却百无聊赖地留在门口,却瞥见一群丫头慌张地从一个院子里跑出来,有些全身是水,个个面露惊恐。
“这林小姐脾气还真是大。”最前面的一个人一边跑一边埋怨道。
南宫芜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这里正好是唐闵的院子,而宁沧澜按理说关也就只能关在这里。毕竟这里是唐家堡宾客众多,如果她以男子的身份闯进去,自然会引起注意。
看着白衣商量半天都还没有回来,南宫芜想了片刻,最后还是跟着一个倒水的丫鬟,用自己的软经散将其迷晕,换了丫鬟的衣服。这个衣服可真是难看。
南宫芜极其不舒服地走进唐闵的院子,看见一处房间外守着好些丫鬟,不过这些丫鬟都站得远远地,生怕接近了那房间。
“ 都给我滚。”猛地,里面再度传来茶杯的破碎声,又一个丫鬟吓得冲了出来,慌忙躲在小院子门口,刚好看到南宫芜走了进来,便拉住她上下瞧了一番,道“你是哪里的丫鬟?”
“我是新进来地,管家刚才安排让到这里来地。”
“好,来得正好。”那几个丫头一听,脸上都浮起一丝大松一口气地笑容,道“来,这个是新娘子的衣服,你想办法让她换了,如果不合身还得赶紧去改。”
“好的。”南宫芜尽量地埋着头,抱着衣服走了进去。
“等等。”刚走到门口,一个丫鬟拉住她道“你可要小心点,这小姐脾气可不小。”
“我明白了。”没等那个人说完,南宫芜已经推门进去并迅速关上门。
孰料人还没有站稳,身后突然利器飞来,直朝她后脑勺,若不是反应快她一定遭殃。
“哎呦。”看着地上的一地残渣,南宫芜不由的瘪瘪嘴,这个真浪费,这么好地东西都给毁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放我出去。”又一个杯子飞来,这下南宫芜身子一点,掠地而起,落在宁沧澜前。
看到坐在榻上的女子,南宫芜先是一愣,但是还是一眼认出来,一身白装,相貌清丽脱俗,然而气色很难看。
“宁小姐是我?”
“你是谁?”宁沧澜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不禁问道。
“嘘!”南宫芜做了一个手势,低头检查了宁沧澜的脉息,才知道她也被下了药,于是掏出自己做的青花丸,让她服了两粒,“这药可以让你恢复精神,但是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不然唐家堡的人还会给你下毒的。”
“南宫公子,不南宫小姐,真是你?”宁沧澜疑惑地问道。
“是,不会才分开几天你就不认识了吧。”
“哪里,小女子对你一直心存感激和歉意,当日没有来得,”
“哎,都过去了,先不说这些。我告诉你,现在白衣公子也赶来救你了,我们一定要和他会合,好好商量一下。”
“白衣?”宁沧澜一惊,忙拉住南宫芜问道“他还好吗?上次他中毒还受伤,没事了吗?现在他在哪里?”
“你别急。”
(十八)
“你别急。”南宫芜轻轻的坐下来,看着宁沧澜,小声道,“现在我再给你一粒药,你吃了,基本上就能恢复功力了。现在,因为你吵闹的太厉害,如今,里外都守着人,怕你离开。你先配合她们,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再找机会离开。”
“可是,白衣公子呢?”宁沧澜脸色微红,她到不是担心自己,而是一次次救自己的那个人,“他的毒可解了吗?”
“他,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已经给他解毒了。宁小姐,你先听我说,这个是药,这个是笛子。”南宫芜将自己的那只笛子递给宁沧澜,道,“如果今晚你能让她们放松警惕出了唐家堡,就在城外的亭子吹响它,即便是十里之内,我也能听到,到时候我们就来找你汇合。”
“南宫小姐,对你的恩情,宁沧澜将一直记得。”宁沧澜握紧了南宫芜的手,感激的说道。
“不用了。我先走了,到时候汇合。”安排好,南宫芜便出了房间,此时,外面的丫头个个都翘首看着她。
“怎么样了?”其中一个丫鬟忙问道。
“林小姐说,还行,然后说累了睡了。”
“天啊!总算消停了。”丫鬟们赶紧拍拍胸脯,随即,退出了院子,仍旧不敢靠得太近。
此时,将最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南宫芜心里一阵高兴,也寻思着如何将碧灵芝拿到,这样,再找到最后一味药,就可以回大慕了。
回到贵宾楼,便急冲冲的推开自己的房门,打算进去,去不料被人唤住。
“站住!”那一声厉呵,吓得南宫芜身子一震,手上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却不敢再动了。因为,身后那人是唐仪。
“你是哪院子的丫鬟?竟然敢私自闯入贵宾楼?”唐仪走上前来,问道。
“奴婢……奴婢……”南宫芜脑子一时蒙了,既然唐仪能问哪家院子的丫鬟,就说明他对唐家堡丫鬟的分工都几乎了解的,而且,也明显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