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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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荡皇帝秘史 作者:长亭古道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26章 皇后怀孕

    皇太后滴血认亲过之后,悲喜交集,心中霾尽去,对萧若的疼爱再无保留。

    萧若敏锐感觉到太后微妙的转变,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佯作什么也不知道,实则暗暗狂喜,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就此放下。

    次日上午,萧若心绪大佳、处理过一些朝廷和军营里的杂事、便大摇大摆来到凤帐我皇后。

    皇后正坐在案前阅读一本古籍,案上摆放着各色瓜果、一见皇帝到来,便领着帐内侍女大礼参拜。

    “平身。”见过礼后、萧若拥着皇后亲亲热热坐下,邪邪笑道:“宝贝,今日你下体不疼了吧”

    皇帝问这话的用意不言自明,皇后粉脸儿飞红,大为羞涩,白了他一眼,娇嗔道:“皇上坏,跟臣妄说这等轻浮话也不怕别人笑话。

    “咱们夫妻间的事,谁敢笑话”萧若哑然失笑。

    两人卿卿我我谈笑了一会儿,萧若见皇后吃案上一碟南方进贡的橙子吃得津津有味,便也随手拿起一片尝尝。

    谁知放嘴里一嚼,顿时酸得直闭眼,“哇真酸啊”他当皇帝这几个月来吃惯了珍馐美肴,各种各样致绝伦的甜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酸的东西了。

    皇后对他的反应大为意外,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奇怪道:“很酸么臣妄不觉得呀,挺好吃的”话未说完,猛觉肚里一阵恶心翻腾上来。她急忙转过娇躯,张嘴欲吐。

    皇后身旁的侍女们早有淮备。当下一个侍女飞快托着御用痰孟上前。

    皇后背着皇帝呕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呕出来,她以丝巾拭拭唇角,转过头来,冲皇帝歉然一笑,正欲说什么,却见皇帝脸色古古怪怪地靠上来。语气古古怪怪道:皇后心肝宝贝儿,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他不愧是来自21世纪的人,各方面常识都很丰富。

    皇后一这话,连耳子都红透了,她还未答话,身旁一个侍女抑制不住兴奋、脆声接道:“万岁爷明鉴,奴婢们这几天也有这个怀疑,皇后娘娘上个月地月事都一直没来。可能真是怀上龙子了”

    “多嘴”皇后轻斥一声,向皇帝含羞笑道:“皇上不要为臣妾担心,臣妾也许是前两天吃坏么东西”

    萧若本不听皇后说什么,纵声大喊:“来人,传太医快快,把太医们通通给朕找来”帐外随侍的两个小太监应了声,飞一般的跑去找太医。

    不多时,军营内的三名老太医风急火燎来到凤帐。以陈太医为首这三名老太医、前几日随太后皇后一行人来到军营。他们并不是军医、突然间听到小太监慌慌张张的传招,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萧若先什么也不说,让三名老太医依次给皇后把脉、自己在一旁紧张的望着他们。

    老太医们先后给皇后诊过脉,都是一声不发,他们均知此事关系太大。不敢轻易出口,三人相互望了望,各自的结论从他人那里得到验征,他们再不迟疑,一齐扑通朝皇帝皇后跪倒。大声道:“皇上大喜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怀上了龙胎,至今已有两个月了呜呜此乃吾皇洪福、苍天有眼,历代先皇保佑,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名老太医说着说着,竟不约而同喜极而泣,呜咽失声,也许,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哈哈哈哈”萧若狂喜难禁,失态地仰天大笑:“朕要当爹了哈哈哈哈,朕有骇子了朕要当爹了哈哈哈”

    身旁的皇后也是又惊又喜,俏脸儿布满红云,眼眸中闪烁着欢喜的光芒,一只玉手轻轻按在自己腹部,无限爱怜的缓缓摩挲,直到这一天,她才肯定里面真的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帐内帐外所有的太监女,一齐朝皇后跪倒欢声道喜。

    三名太医捧着“起居注”凑在一起查看一番,一致断定皇后受孕之日,应是皇帝歼灭契丹铁骑返京后的那几日,那几日皇帝每晚临幸皇后,距今刚刚好是两个月。

    萧若直欢喜得无处搔痒,“三位辛苦了,下去领赏。对了,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通报太后一声。

    三人恭声应是,鱼贯退出帐外。

    萧若兴奋得满脸通红,一把将又羞又喜的皇后搂进怀里,凑到她耳畔笑道:“皇后听到太医地话没有咱们就要有孩子了,朕要当爹了哈哈哈皇后宝贝儿真好,朕爱死你了,今回你立了盖世奇功,朕该怎么赏你”说罢,兴奋得抱着皇后转了两圈。

    “皇上别这样,放臣妾下来”皇后娇嗔道,大白天这么亲热可走会被人笑话的。谁知皇帝充耳不闻,仍旧抱着她打圈圈,她忽然丢出一句:“当心宝宝”

    萧若大吃一惊,“当心宝宝”四字犹如一桶冷水当头淋下,他吓得连忙把皇后放下,伸出一只手极尽温柔的抚摩皇后小腹其实两个月的身孕还不大看得出来,“皇后身子可有什么不适是朕鲁莽了,鲁莽了”

    皇后依在他怀里,唇角含着幸福的笑意,横他一眼,笑道:“皇上以后可别这样了,臣妾如今如今是身怀六甲的人,身子可经不起皇上的折腾。”

    萧若又走连忙陪罪不迭。他才二十来岁,本身也就是个大孩子,还不怎么明白如何当一个好父亲。

    “还有一事,“皇后桃腮晕红,娇艳欲滴,含羞启齿道:“臣妾谢皇上恩宠有加,如今臣妾怀上了皇上血脉,产下这个宝宝之前,恐怕恐怕不能给皇上侍寝了。皇上去折腾别的嫔妃吧”

    “没有的事儿,”对这事其实萧若比皇后还懂,一听为之失笑,在皇后脸上吻了一口。涎着脸道:“头几个月并没妨碍,只要朕在床上温柔一点,小心一点,就没有事地。嘿嘿前两日我们在床上那般那般,不也没事呵呵,还早得很哪”

    “皇上”皇后娇嗔不依。

    两人正调笑之时,嫔妃们已经得到消息,一齐来给皇后贺喜。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27章 巧施离间计

    按说皇后怀上龙子,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要放在京城,所有朝廷大大小小的诰命夫人,少不得都要依礼进向皇后娘娘道贺,眼下在军营里,自然暂时讲究不了那么多,诸般繁琐排场礼节都是回之后的事了。

    玉妃、韩妃等五女、外带阮江燕小妹妹一个,一齐进凤帐来给皇后道喜,一个二个羡慕得不得了。

    身着凤冠霞披的皇后高高端坐,并没有一丝一毫骄矜之色,只是见人人都眼巴巴盯着自己的腹部猛瞧,不免大为羞赧。玉手一摆,命侍女为众嫔妃看坐。

    紧接着,皇太后不待人通报,便风风火火闯进帐来,满脸抑制不住的惊喜之色。

    萧若见太后驾到,便携皇后站起,一齐下拜。

    “别、别动”太后急忙制止,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把皇后扶住,不让她下拜,目光下视、不住打量皇后尚未凸现的小腹。

    “母后”皇后微低着螓首,轻轻唤了一声。

    “好,好,好”太后不自觉的连道三个好,打心眼儿里乐将出来,喜慰之下想说几句体贴话,张了张嘴,突然觉得不知从何说起。要知道李赵两大王族女人之间恩怨纠葛,婆媳不和那是有传统的,李太后昔年当儿媳时,没少受赵氏婆婆的冤枉气,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了婆,如今她为婆婆,对赵氏媳妇当然客气不了。少不得要把昔年

    在她姑身上受的气,一一回报在她身上,这三年从来对皇后没个好脸色。如今想对皇后说几句好话,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太后与皇后有点难堪的僵了一会儿,太后放开皇后,微一沉吟。转头对后面跟来地太监总管张德坤道:“从今往后,各地送到内务府的贡品,先进呈中由皇后娘娘挑选,再分配各。”

    张德坤目光一闪,此令虽有些突兀,他仍然飞快的应了声是。

    皇后盈盈下拜。恭声道:“儿臣谢母后恩典。”

    一旁的萧若也代皇后高兴,心知太后想抱孙子都想疯了,虽不至于一夕之间与皇后和好。至少在皇后怀着龙子期间,决计不会再找她麻烦。

    萧若发现跟在太后身后的小郡主定定打量着皇后,说不出的好奇,敢情她不大明白皇后怎么就怀上孩子了。萧若心头一乐,冲小郡主眨了眨眼,吃吃一笑。

    小郡主俏脸一红,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便躲到太后身后,粉嘟嘟的小嘴儿噘得老高。

    太后又再三叮嘱皇后身旁的侍从千万小心服侍皇后,每时每刻都要打起十二分神,不可有任何疏忽。皇后要走出半点闪失,一律拿他们从严治罪。

    所有太监女唯唯诺诺,这事儿不说他们也知道,纵使一个最卑微的女怀上龙子都了不得,何况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谁也不敢不尽心尽力。

    皇后娘娘有喜的消息早已不径而走,不多时便传遍了整个军营,全军将士一片欢腾,人人喜笑颜开。皇帝有后,是朝廷头等地大喜事,军中上上下下将士们无不发自内心的为君王感到高兴。

    原本虽有传言皇帝龙体已然康复,恢复正常,可传言毕竟是传言,是真是假谁也没亲眼看见,直到这一天,皇帝是不中用的二尾子地风言,方始销声匿迹,皇帝英明神武的形象在每一个人心目中确立,再没有残缺本来嘛,要是坐在龙椅上的真龙天子是个太监,对全天下臣民来说,难免像生吞了只绿头大苍蝇一样,想起就浑身不自在。

    大喜消息传开,军营中够份量的将领官吏依次向皇帝道贺,附近地方官得知,也无不巴巴地赶来凑趣,都知这会儿皇帝必定心情极佳,这么好的讨帝后欢心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一些大小地方官挖空心思进献什么东西给皇后,其中一个叫叶添的小知县棋高一着,亲自带了治下两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来,好让她们随时跟随在皇后身旁侍候,还能向皇后传授一些安胎经验。

    皇帝龙颜大悦,笑着一一受纳,随意嘉许一番。

    皇帝传出旨意,命全军将士欢庆一日,驻守在青州各道城墙之外的兵卒全部收队回营,派人大大方方向城内叛军宣告,今日吾皇大喜,休战一日,任由叛军出城抢购柴米,官兵绝不加以堵截。

    城内叛军见城外军营中一片欢声笑语,简直跟过节一样,很快地得知了皇后怀上了龙胎的消息,青州城内数十万军民讨论纷纷,表情各异。其中宋王一族的将士喜中带愁,内心很是复杂。

    叛军一开始还不大相信,试探地派两队人马出城购柴买粮,结果官兵理都懒理得他们,他们放下心来,大举分派人马出城,四处去采购粮米及箭矢等物资,毕竟机会难得,不可错过,城内物资虽说还未匮乏,多积累一些就能多支持一些时日叛军之所以老老实实的以金银购买,而不直接用抢的,是怕激怒皇帝,要是皇帝以此为借口

    突然翻脸、派兵包围城池载断他们的归路,那就不大妙了。

    城内城外,数十万人的话题都围绕在同一件事上,也不知打几时起,传出一个消息:假如十月怀胎期满,皇后娘娘诞下地是一位皇子,皇上立刻就要立他为太子人们彼此传告,说的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

    宋王一族的将士们听了这话,心里头更不是滋味,难免暗忖:假若我们还在皇上麾下,以皇上对皇后娘娘那般的宠爱,爱屋及乌,说什么也不会亏待我们,更何况,未来的小太子也流着一半我们赵家人的血,我们一族前程不可限量,还不强似跟着他们那帮反贼谋逆作乱

    不少宋王的人忿忿之情溢于言表,唐王及三侯爷的兵马发觉宋王一派军心不稳,对他们大为猜忌,表面上虽不动声色,暗中却派人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以防有变。

    宋王一派将士也不是傻瓜,察觉到友军这些明摆着不信任的举动,一个二个越发不爽。叛军两方人马之间的裂痕,不可抑制的急遽扩大。

    到傍晚时分,军营中行出一个文士及两个士兵,三人大摇大摆走到北边城门之下。前面一人身着文士长袍,举止从容,身量较为矮小,年约三十许,唇上两撇小胡子,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此人名叫安笑之,本是御林军中一个不大不小的书吏,出自没落士族,皇帝见他口才便给,加之有胆有识,近日里对他很是器重。

    后面是两个随行士兵,一人手里托着一个漆木托盘,托盘上盖以黄绸,托盘里也不知迷什么东西。

    三人径直来到城门外,只听城墙上一声吆喝,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之声,无数守卒拉开弓箭瞄淮下面三人,黑黝黝的箭镞在夕阳映下闪烁着森森寒芒。

    当先小个文士安笑之也不害怕,面上笑容不减,背负着双手,不慌不忙先咳嗽两声,吊了吊嗓子,然后冲城墙上喊话:“众位军爷请了,下官御林军小吏安笑之,奉皇上旨意,特来拜见宋王赵千岁,烦请众位军爷给下官开开城门,哈哈。”

    话音落处,城墙上出现个身材魁梧的将领,探头朝下张望一番,见下面只有区区三人而已,便一摆手,让士兵们放下弓箭,他喝道:“不见当日七家起兵之初,四王三侯就曾立下重誓,绝不单独跟那昏君谈判,你死了这条心吧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们不杀你,你打哪来回哪去吧”

    安笑之略一沉吟,屈指弹了弹唇上小胡子,含笑道:“既然这样,那下官就不单独见宋王千岁了,下官想同时拜见众位王侯,且请行个方便。”

    “这”城墙上将领微一迟疑。青州城共有六道城门,南北各一道,东西各两道,其中这北边城墙归宋王的兵马防守,这魁梧将领也自是赵氏族人,他兀自没作决定的当儿,一晃眼瞥见不远处有个“协助守城“的李家人冷冷盯着自己,好似他正在跟皇帝派来的使者商讨见不得光的谋密一样,这将领一见自己被友军像防贼似的防,就觉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不见不见通通给老子滚,否则莫怪弓箭不长眼”

    安笑之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淡淡说道:“还请将军三思,目下这种局面嘿,想必将军心里也有数,不消下官多说。下官一行就这么区区三个人,进城见一见诸王侯又有何妨没准儿呀,诸位王侯正想与皇上谈判,也未可知,要是将军把下官等人拒之门外,上面怪罪下来,恐怕将军吃罪不起。下官言尽于此,告辞”说罢,大袖一挥,转身就走。后面两个士兵自然跟在他背后。

    城墙上的将领虎躯一震,脱口道:“先生慢走所有士兵听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28章 上兵伐谋

    随着城墙上守将一声令下,转眼间,轧轧声里吊桥放下,搭在护城河两边,同时城门大开。

    安笑之微微一笑,领着两名随从大摇大摆进入青州城。

    自有一队士兵领他们去见王侯,前后左右各有数人,把他们三人团团包裹在其中、人人刀剑出鞘,如临大敌一般。空气间气氛异常凝重肃杀。

    两名随从捧着托盘颤颤而行,战战兢兢,额头直冒冷汗。

    反倒走安笑之一派从容风范,就跟在自家后院散步似的,一路行来,谈笑风声,沿途指点风物、自个儿乐在其中。令叛军士兵暗暗钦佩。

    安笑之一行人先被带到一间小房子里等待,半个时辰后,王侯派人来传见,他们便在卫兵引领下直入内城,来到衙门大堂前。

    远远望见衙门大堂中央火光跃动,走近一瞧,齐齐大吃一惊,原来中央竟架着一口大油锅,里面沸油烧得咕噜咕噜直响,很显然,要是一言不合,就将他们扔进去炸上那么一炸。

    大堂中众王侯分坐四周,除了陈王之外四王三侯都到齐了甘之谡坐了其父辽西侯甘虎的交椅,世子齐易安坐了白江王的席位。人人沉着脸,谁也不说话,大堂内一片死寂,晃抖不住的红通通火光照在他们脸上,平添一股子森狰狞之气。

    卫兵把三人带到衙门外,便躬身退下。

    安笑之身后的两名随从一见这等阵势,脸色当即就变了。腿肚子都止不住的打哆嗦。

    安笑之全然不在意,甩着大袖晃晃悠悠走进大堂,瞥了触目惊心地大油锅一眼,唇角微微牵拉出一丝冷笑,目光四顿一扫,两手相合。冲众人打了个团揖,似笑非笑道:“下官安笑之,拜见诸位”

    众王侯多少年来高高在上惯了,见此人既不跪行参拜,话语中也只“诸位“两字而已,再加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气。分明是以一种扫视死囚的眼神打量他们。众王侯无不又惊又怒,“砰”的一声,脾气暴躁的甘之谡拍案而起。就要发作

    安笑之目光停在宋王赵牧身上,轻视的笑意登时一收,快步走到赵牧面前,整整衣袖。正儿八轻跪倒行大礼,恭恭敬敬道:“下官安笑之,叩见宋王赵千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笑之前后态度天差地别,除赵牧之外地王侯们人人脸色为之一变,群情汹涌,甘之谡正欲唤卫兵进来把安笑之扔进油锅,倒要看看这不知死活的家伙会不会大哭求饶。绥远侯高北鸿城府较深,他打个手势。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先看他玩什么花样再说。

    赵牧也是一阵坐立不安,皱眉道:“安大人何以行此大礼我早已不是你们的王爷了,当不起你这番称呼礼节。”

    “当得,当得“安笑之连声说道。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您老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未来小太子的外公,试问您老当不得,谁当得”

    此言一出,众王侯反倒冷静了下来,人人若有所思望着赵牧,面色明暗不定。

    赵牧坐不住了,隐隐感觉到对方在使离间计,他飞快道:“贵使来此有何贵干明人不说暗说,请当众位王爷侯爷的面直说吧”

    安笑之轻蔑地扫了在坐众王侯一眼,目光回到赵牧身上,笑道:“回王爷话,下官此行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送两份礼物给王爷和”说到这里,眼光在伫立赵牧身后的世子赵临风身上一转,续道:“和赵世子。”

    赵牧心头一动,道:“是皇后娘娘命你来的”

    安笑之不答,微微一笑,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皇后娘娘怀上身孕之后,越发思念家中老父。”

    赵牧心口一热,眼眶中略现湿润,毕竟父女亲情,血脉相连,不过这时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好说什么。

    安笑之回身招招手,两个随从捧着托盘,恭恭敬敬走上前,“请王爷过目。“安笑之说着,伸手揭开左面随从托盘上地黄绸,只见下面是一只罕有的灵芝,以及一数千年成形的何首乌,“这是未来小太子孝敬外公补身子的,愿外公寿比南山,华颜永驻。”

    “这边,”安笑之闪到另一侧,揭开右首托盘上地黄绸,下面去却是一些御用极品文房四宝,“这是小太子孝敬舅舅的,盼舅舅以之写出名垂千古的锦秀文章。”他不经意间把“未来”两个字都省掉了,直接就说“小太子”。

    赵牧只微微点了个头,自有仆人接过,世子赵临风喜不自禁,也不顾及周围面色沉沉的众人,亲自伸手接过礼物,喜滋滋道:“你回去代本世子向皇后妹妹道谢,让她好生养胎,什么心也别,腹中宝宝比什么都紧要。”安笑之连忙应是。

    忽闻旁边传来一声冷笑,唐王世子李元漠讥诮道:“既然恁般惦念你的皇后妹妹,何不索出城去,投到昏君那边,没尊儿那昏君还能饶了你这个大舅子”他一惯的看这赵家小白脸不顺眼。

    赵临风一听来了气,就欲反唇相讥,见父亲对自己连使眼色,好不容易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出口。

    赵牧硬邦邦道:“贵使要走没别的事,那就请回吧”

    安笑之再度冲赵牧行礼,恭恭敬敬告退,有意无意的瞧也不瞧其他王侯一眼,好似大堂中只有宋王父子两人一般。

    众王侯脸色很是难看,矛头一致指向宋王,他们如今已很难信任赵氏一族。

    “贵使且请留步”安笑之正出堂之际。忽闻堂侧一人出言相留、他循声转头望去,见右侧站着个身着便服地青年人。

    安笑它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含笑道:“假如下官没猜错的话,这位该是御林军万户南昱南将军了,不知有何见教”

    出声之人正走南昱他这话甫一说出口,就觉堂中所有王侯地目光齐刷刷到自己身上他万分清楚、只消稍有什么不妥的表现,下油锅的就该是自己了。

    南昱上前一步,摘下腰间系地一块铜腰牌。两手托着递给安笑之,面无表情道:“这是御林军万户的腰牌,烦请贵使带出城还给皇上。就说我已投效众位王侯的麾下。皇上知遇之恩,南昱唯有来世再报。异日如在战场上相见,南昱不会手下留情”

    南昱主动斩断与皇帝地关系,在座王侯求之不得。自然不会去横加阻止。

    安笑之上前接过铜牌时,深深的注视了他一眼,嘴里道:“举手之劳,下官自会传达。“言罢,带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出堂,自有叛军卫兵引领他们出城。

    安笑之刚一出堂,就听得大堂内人声曹杂,李元漠与赵临风不知怎么吵了起来。并且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有愈演愈烈之势。安笑之灵机一动,便“哎哟”一声坐在地上,两手使劲揉脚,一副不慎扭伤了脚走不得路的样子。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大堂里齐易安左劝右劝本就劝不住,突然间想起要是陈王在这里、便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他气急败坏吩咐一个士兵:“快快,快去把陈王殿下我来真要命、陈王怎么到这时还没来“就见一个士兵飞快跑了出来。

    转眼间,这士兵与一个家丁装束的下人回来,陈王却仍旧不见踪影。“回世子,我们王爷喝得烂醉如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怕是来不了了”

    齐易安奇道:“怎么会陈王自起事以来,不是滴酒不沾地么”

    这家丁吞吞吐吐答道:“本来是滴酒不沾,可是可是自从今日皇后娘娘怀上龙子的消息传来,我们王爷就大反常态,一面抱着酒坛子狂灌、一面舞剑,谁劝便挥剑砍谁,这会儿早醉得一塌胡涂了”

    安笑之还想再听,领路的卫兵都已不耐烦了,卫兵小队长道:“大人脚伤得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路,不如由小人来背大人走一程吧”

    安笑之回过神来,道:“那就多谢将军了,下官感激不尽。”

    卫兵小队长更不打二话,乐呵呵地背起安笑之就走,还从未有人称他为“将军“,不由对这自称“下官“的使者大生好感,背起来分外卖力,大步流星望城墙走去。

    安笑之回到军营,已是夜幕深垂之时。他并不去凤帐向皇后复命,而是径直进御帐求见皇帝。

    萧若一见他来,便屏退左右,待所有侍从全部退出去后,笑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安笑之笑道:“托皇上洪福,微臣幸不辱命。祸乱之种已然播下、就待它生发芽了、我军尽可静观其变、坐收渔利。“说着,将此行经过和盘托出,连细节也不放过,一一禀明皇上。

    萧若听完,大为欢喜,笑道:“皇后这时怀孕,当真是天赐麟儿,被朕顺势利用一番,大大加速了叛军的分崩离析,看来叛军气数已尽,哈哈哈”

    安笑之见皇帝兴致甚高,不失时机的凑趣一番,对皇后腹中地龙子毫不吝惜吉祥话。

    当萧若自安笑之手中接过南昱的万户腰牌时,笑颜一时尽敛、在手中反反复复把玩,久久无语。

    安笑之心里打鼓,小心翼翼道:“皇上,微臣在城内见南昱似有苦衷,好像并不是真心实意为叛军效力,也许我军尽力争取,他又能弃暗投明回来。”

    萧若嗯了声,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忽然扑哧一笑,道:“不然,依朕看,南昱本就没投效叛军,朕了解他。他是个聪明人,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

    安笑之有些怀疑,道:“可、可是,他明明被叛军奉为上宾啊连王侯议事他都参与其间。

    萧若冲他一笑,道:“爱卿可曾听过一句括:身在曹营心在汉。朕不会看错人的“他说完这句话后,在心底里默念:南昱,希望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圣明“安笑之道。

    萧若一摆手,“你们三个辛苦了,下去领赏吧”

    安笑之应是,退出之际又被皇帝叫住,他忙转过身,只听皇帝道:“这件事儿你们做过便完了,不要到处乱说,别给皇后知道了”

    言及此处,忽闻帐外一声僚亮的唱喏:“皇后娘娘驾到”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29章 异族大军

    忽闻帐外一声僚亮的唱喏:“皇后娘娘驾到”

    话音落处,帐帘掀起但见四个侍女小心翼翼搀扶着国色天香的皇后进帐,皇后轻移莲步款款而行,脚步细碎,微大点的步子也不迈一下。

    萧若着着好笑,其实皇后身孕才刚刚两个月,腹部拱起还不大看得出来,曼妙身姿与寻常一般无二,短短一日之间,她今早发现怀孕之前还很正常,现在却已是大现臃肿之状,任谁一看就知道她身怀六甲,其实都走因为心态不同了。

    安笑之冲皇后叩拜一下,便躬身退了出去,一开始退出帐外的太监官女们也重新回到帐内。

    皇后缓缓行来,见皇帝目光凝视在自己娇躯上、唇角上弯,很是有趣的模样,她玉颊染上红云,轻嗔道:“皇上,又取笑臣且”

    萧若看着怦然心动,如今少女的青涩在皇后身上已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走成熟妩媚的魅力,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无不满溢美感,仪态万千,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让人目眩神迷,心弦颤动,不知不觉中迷溺其中,不可自拔。而今,皇后行走时一只玉手无限轻柔的按在腹部、脸上爱怜横溢,更增添了一种母牲的光辉女在这一刻最美,男人无法抵挡。

    萧若心头爱煞,见皇后要矮身行大礼、赶忙上前把她扶住,拥着她坐下,笑道:“皇后怀着龙胎,以后就别跪行大礼了,朕看着怪悬的。”

    “臣妄谢皇上恩典。“皇后含羞道过谢,她在这事上倒没有推拒、随口问道:“皇上适才跟那小吏在谈什么。鬼鬼祟祟的,怎么把下人都屏退了”

    萧若脸上笑容微微一僵,不过他是何等乖觉之人,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没什么。朕就是跟那安笑之商讨一些军机大事,不想太多人听见,便让下人都退了出去。呵呵”

    皇后听到“军机大事“四字,就不便再在这话题上接口了。

    萧若道:“皇后用过晚膳没有”

    皇后摇头。“臣妾适才在写一份东西,还没用膳。”

    萧若一听,立时传令开膳。他自己也还没用晚膳,正好跟皇后一块儿吃。

    那边正把御膳一样一样楞上桌时,皇后回头朝后面一位女一招玉手,这女快步上前、把一份黄色帛纸捧到皇后面前。皇后伸手接过黄帛,两手捧到皇帝面前,道:“臣妾适才草拟了一份劝降书,敬请皇上过目。”

    皇后此举大出萧若意料之外,楞楞接过,展开黄帛一瞧,只见里面是以皇后名义劝宋王一族弃暗投明的劝降书,字迹异常绢秀。清丽脱俗,同时也稍嫌劲力豪气不足,显然出自闰秀之手。

    “皇上明鉴,臣妾出阁前在京城素有才女之名,所写字迹宋王府不少人认得。臣妾便亲手写了这份劝降书,若皇上看了没意见,臣妾等会再抄写几份、待明日命弓箭手一并入城中,劝宋王一族悬崖勒马,早日出城归顺皇上。臣妾深得皇上宠爱,天下皆知,而今又怀上了龙胎,臣妾说的话,赵家人也许会听几分。”皇后不紧不慢,缓缓道来,面色异常平静。

    萧若听完、一时间感动莫名,情知这份劝降书一旦进城去,不啻给相互猜忌的叛军再添一把火,纵然宋王一族仍旧没有立刻开城投降、其他各部叛军也决计不可能无动于衷,两方人早晚发展到势如水火,自相火并的地步,届时捉住时机大举攻城,青州城很有可能一鼓而下。

    皇后处处为自己着想,萧若感动得不知说什么走好,双臂紧紧搂住皇后,不住亲吻她娇艳欲滴的脸颊,道不尽地柔情蜜意,尽数融入于热吻之中。

    一切尽在言中。皇后明白皇帝的心意,小鸟依人似的窝在他怀抱里,温婉一笑道:“皇上对臣妾的宠爱恩情天高地厚,臣妾正不知该如何回报,能为皇上分忧、臣妾已经很开心,皇上要是想感谢臣妾,那不折煞臣妾了吗”

    萧若定定的望着她好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凑到她耳畔道:“朕清楚皇后地这番苦心,朕又岂是刻薄寡恩六亲不认之人朕答应你,假如你父王及时率部属打开城门投降,迎官兵入城,朕可以保全他王爵之位;假如他执迷不悟,死也不降呃,只要城破时他没死在乱军之中、朕也可以保他一条命“他只说可保他爵位、没提及宋王封地、他今番说什么也要把唐宋两王封地撤消、中华大地上不能容忍存在国中之国,这条没的商量。

    “皇上”皇后喜极,娇呼一声,又要跪倒谢恩,被萧若连忙阻止住了。

    晚膳早已准备妥当,皇帝皇后相携入席。

    萧若照旧让皇后坐在自己双膝上,嘴对嘴的喂皇后进餐,无比香艳激情。他喂着喂着,感觉仿佛在同时喂她们母子俩,他渐渐找到点当父亲的感觉了,喂得越发起劲。

    “皇上、臣妾吃饱了。”皇后说道。

    要换了平时,萧若就会放皇后下来,不过个天却不一样,“不行皇后饱了,可是我们地宝宝还没吃饱,再喂我们的宝宝吃一些。”萧若蛮横的说。

    周围待膳地女们听了这话,一个二个掩嘴低笑。

    皇后满脸晕红,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只得继续再吃。

    直到皇后实在吃不下了,萧若方才作罢。

    饭后,皇后忽问:“皇上,今日自午后起好像就没看见寒玉妹妹了”

    萧若面色很是微妙的一动,略不着意的答道:“朕差她去办一件事了,这两天她不会回营。”

    皇后问过便罢,也不过多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她嫣然一笑道:“皇上,臣妾来时派人通知了韩妃等五女。她们马上就会来御帐。”

    “来干么”

    “侍寝啊。”

    “哈哈哈哈皇后还真走贤慧呢”

    “哎哟,皇上轻点当心宝宝”

    “是是,是朕莽撞了,忘了我们宝宝待在皇后美绝人寰的身体里,朕会注意的。来。我们上御床去当心当心,还是朕抱皇后走得了”

    忽忽又过了三日。东方千里之外地战场。

    当日李亢苛献莱州城投降之后,秦义汇合一部分叛军,挟大获全胜之威。率大军马不停蹄直取宋王一族老巢登州城。

    登州城城主赵建云乃宋王赵牧的庶出长子,年龄较世子赵临风为大,他颇有几分才干。但是在秦义大军威逼、及圣旨承诺封他为新一代宋王的诱惑下,也爽爽快快地献城投了降。

    登州城一下,整个宋王封地为之震动,剩下的三座小城再没有力量与王师相抗,纷纷遣人来报愿意投降。自此。大局已定,两王封地眼看就要平定。

    秦义大喜之下,一面遣传讯兵向皇帝报捷,一面派所部御林军兵分三路直取三座小城,他自己在登州城坐镇。

    到这日,两路人马先后派人回报:顺利接收该城,未遇战事,全城民心安定。只有最东边攻取临海小城望海城的一路。迟迟没有音讯回报,亲义心底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是日黄昏、残阳如血。攻望海城的一路骑兵逆龙道论坛只有二十几骑返回,马上骑士俱是蓬头垢面,粮狈万状。衣甲多有破裂处,身上血污凝结成一块抉的,很走骇人,令望者人人侧目,就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死里逃生出来地一般。

    赵建云一见,大吃一惊,只道是望海城守将临时反悔又不投降了,与平乱御林军大战了一场,惊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望海城守将变卦了“他暗暗叫苦不迭,要是奉义惊怒之下牵怒到自己头上、那就不妙了。

    马上骑士们不答,一齐翻身下马,朝秦义拜到,不少将士悲愤无已,呜咽失声。

    秦义见这等光景,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升上来,他强自镇定,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实道来”

    骑士中一名领头百户道:“回秦将军话,望海城守将并未变卦,我们原本顺利接收了望海城正要派人向将军报捷,谁知”

    “谁知怎样”奉义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问。

    “谁知突然之间,也不知打哪冒出不计其数的异族大军,包围了望海城。我们整整两千人马,只有这些人杀出重围,包括我们千户大人在内,全部在望诲城战死呜呜”

    另一人嘶声大叫:“那些异族畜生攻下城池后,竟然大举屠城,疯狂斩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望海城几乎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城中流出的鲜血把海水都染红了呜呜呜呜”说着说着,这些久经沙场地硬汉竟尔泪流满面。

    泰义不期然脚下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拿稳站住,自华朝开国以来,虽局部偶有战祸,但还是头一回听闻屠城之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惊怒道:“怎么可能我们这里又不是边疆哪里来地异族大军,不可能不可能”

    幸存的骑士们听了他这话,好几人不由自主望向东边。

    东边是茫茫无际地大海秦义突然明白了,此地确然不是边疆,但异族大军并不是从陆地来的,敌人来自大海。大海彼岸,一是辽东高丽国,一是岛国扶桑。

    “你们快说,那些屠我百姓的畜生,究竟是高丽人,还是扶桑倭人”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30章 叛军城破

    就在东线发现异族大军的同一天,御林军偏师荡平唐宋两王封地的捷报传到青州。

    这三天,对城内叛军来说绝不是好日子,皇后亲笔书写十几份劝降书入城中后,在各路叛军间引发巨大震动,宋王一族的兵马军心越发动摇,其余叛军对他们也越发猜忌,派重兵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这种做法就更激怒了宋王一族。双方同盟随时有可能破裂,甚至发展到剑拔警张的地步,所有叛军每一日都在惊恐不安中度过。

    东方捷报传来,城外军营里一片欢腾,人人喜笑颜开,谁都知道叛军末日已到;反观城内叛军一得到消息,个个士兵面无人色,最后的希望就此破灭,人心惶惶,即使是最乐观的人也绝望了,他们原本还日夜盼望唐宋两王封地大军来援,哪饶得唐宋两王的基业竟给一支偏师出其不意荡平了,青州城就此沦为孤城一座,再无任何反败为胜的可能。

    也是合该叛军气数已尽,捷报刚传来未久,紧接着七十门大也到达军营。

    当日离京出征时,柳长风怕平乱大军遭遇坚城,便把禁军大营中全部的七十门大调给平乱大军。萧若对这些个火倒兴趣缺缺,这个时代的火威力实在有限,行动又极尽迟缓,也就是看起来比较生猛一点,其实又笨重又不顶用,便调派些民夫在后面慢慢拖,大军照常行军,免得被这些笨重的铁家伙影响速度。直到今日,七十门大才终于到达前线军营。

    军中众将领大为振奋,都意识到攻城的时机已然到来,磨拳擦掌,商议着对城池四面八方猛轰一番,然后挥军大举攻城。

    萧若沉吟一番。这个时代的火威力十分有限,所谓的弹,其实就一个实心铁坨,本身并不会爆炸,除了依靠火药燃烧为推力外,跟投石机没有本质的区别。而汉人古代筑城枝术之高明,可以说数千年来一直站在全世界的顶峰,面前这座青州城向为兵家必争之地,乃是天下少有的坚城、城墙之高。足有十余丈,城墙之厚,其上甚至可容三驾马车并排驰骋,固若金汤自不消说。要以初生的火轰破这么座坚城地城墙,诚非易事。

    萧若灵机一动。道:“把全部大调到北边城墙,集中于一点轰击。御林军及禁军骑兵也在城北列队布阵,相机而动。”

    皇帝这话让在场大小将领听了好生不解,一名稗将躬身问道:“皇上,防守北边城墙的叛军兵马,正是最有可能倒戈的宋王一族恕末将愚味,为什么不攻击其他城墙,却反而攻击北边”

    “众卿莫要多问,依令行事便是。”萧若神秘笑道。

    众将不敢多言,各率本部兵马去布置。

    大半时辰之后。七十门大全数列于北边城墙之外,左右手也已准备就绪,一排黑森森的管正对着城墙,对城墙上守军造成不小的心理冲击。

    皇帝这时位于阵之后、军阵之前,一身金黄色战甲。映着烈日灼灼夺目,恍如天神,令人不可直视,胯下一匹神俊异常的雪白俊马,龙行虎步,强健神俊。马如龙,人亦如龙。

    “开”皇帝断然挥手,一声令下。

    霎时之间。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吐出一道道火舌轰向城墙。七十门大同时开,巨大的响声撼天动地,硝烟滚滚,威势极其惊人。齐一轮后。手们开始任意攻击,一填装好弹药即便开,只听密集的声此起彼伏,永无间断。

    一枚枚弹挟着沛莫能御的巨大冲力,呼啸着向城墙疯枉轰击,远远望去,便似一颗颗火球悍然撞在城墙上,扬起震天价响,碎石四溅。

    城墙上叛军守卒只觉地动山摇,整个城墙都在剧烈震动,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天朝统共也只有百多门,这个时代地人在此之前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城墙上版军个个面色发白,斗志早已被夺。防守北边城墙的兵卒都是宋王一族的人,他们一个二个心怀异志,原本就不愿跟官兵死磕,在火猛烈轰击下,这时不少人便悄悄溜下城墙。

    宋王世子赵临风在城墙上指挥全军、见这等局面,便顺势下令全军下城墙去、先避一避火再说。

    宋王一族的兵马刚在赵临风带领下涌下城墙,就见城内一支人马迅速压迫过来,黑压压的不下数千人。最前面领军者,正是奉命监视宋王人马地唐王世子李元漠。

    李元漠率领的唐王一族兵马人人刀剑出鞘,杀气腾腾,李元漠恶狠狠瞪着赵临风,纵声大笑一回,厉声喝道:“赵家小儿,这回总被老子当场逮到了吧,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们这帮子吃里爬外的畜生哈哈哈”

    此言一出,宋王一族的人莫不又惊又怒,“刷刷”声中,不少人拔出战刀,与对方人马对峙。赵临风怒道:“我们被你逮到了什么李元漠,你休得欺人太甚”宋王一族的人都积了几日怨气,尤其只要一想到皇后的亲笔劝降书,就分外觉得闹心。

    李元漠发出嗤嗤嗤一阵冷笑,“嘿让你们守北部城墙,你们这些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不在城墙上防守,私自跑下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图谋不轨,与昏君里应外合夺城池”

    赵临风一张俊脸气得呈铁青色,强抑怒气说道:“敌人火太过猛烈,我们下来避一避不可以么”他越说越光火,再也克制不住,高声大吼道:“我说李家傻小子你难道没长眼睛么官兵所有大不是轰击别的地方,而是我们北面城墙,你还敢说我们私下与皇帝有勾结”

    一言未了,“哈哈哈哈”李元漠仰天爆发出一阵狂笑,大声道:“是啊昏君怎么不轰别的城墙,偏偏就轰你们守的北边城墙嘿嘿,区区小计你们骗得过别人。岂能骗得过我李元漠早怀疑你与昏君暗地里不清不楚,你们合伙来演这出戏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白脸在你家爷爷面前还嫩着哪你皇后妹妹深得那

    昏君宠爱,又快生太子了,所以你们赵家地人都想找机会背版我们,是也不是哈,只要有我李元漠在,你们的奸计就休想得逞”

    听了他这番话,赵临风张口结舌,再也无话可说。

    便在此。“着火了”“着火了”只听得城中居民失惊大呼,奔走乱蹿,城内多处升起滚滚浓烟,火光四起,慌乱的情绪急遽蔓延开来。城内军民好一番骚乱。

    在这官兵即将攻城的要命当口,城中多处地方同时着火,此事绝非偶然,一定有人蓄意为之。

    李元漠怒不可遏,眼都红了,厉声大呼:“哇呀呀好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贼子,原来早就动手了所有军士听命:把宋王一族地人通通拿下,若有抗柜不从者,格杀勿论”他麾下将士轰然应命,呐喊着挥刀杀向对方人群。

    宋王一族的人自然不甘束手就擒。发一声喊,与李元漠的手下杀成一团。双方再不手下留情,人人全力拼杀,必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一时间,北边城墙下杀声震天。刀光剑影,血横飞。

    赵临风呆呆望着这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他生于富贵,长于安乐,加之年事尚轻,在重要关头缺乏应变之能。

    “世子别再犹豫了他,那李家小儿欺人太甚。版军既然容我们不下,我们何必再为叛军卖命不如索倒戈,投回皇上那边,皇后娘娘亲笔劝降书中写得明明白白,只要我们弃暗投明。就能将功折罪。世子下令吧”旁边一名将军气呼呼说道。

    此言一出,得到周围无数人响应。“就是,横竖这里容不下我们,干脆世子带我们反正了吧”

    “他娘的,我们早就不想跟这些没出息的叛军混在一起了”

    “何况我们皇后娘娘还在城外”

    赵临风瘦弱的身躯一震,如梦初醒,他终于不再迟疑了,纵声大喊:“凡我宋王一族的人听着:叛军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我们从即刻起与叛军划请界限,弃暗投明,重归皇上麾下,我们皇后娘娘就在皇上身边,皇上走不会杀我们地来人哪,打开城门,恭迎平乱大军入城”

    赵临风这番话说完,宋王一族的人一片欢腾,神大为振奋,连日来地郁闷一扫而空,当下,一部分人抵挡住李元漠的人马,一部分人返身去开城门放吊桥。

    李元漠大惊失色,他带的监视人马毕竟比对方守城地兵力少,阻止不了对方的行动,他没奈何,一面督促部下狂攻,一面派快马去报讯,请求援军。

    声隆隆中,城外严阵以待地官兵隐隐听得城墙内的厮杀声,人人脸上俱都露出喜色。皇帝身旁的安笑之笑道:“皇上神机妙算,城内果然出乱子了,叛军大事已去。”

    萧若微微一笑,“死到临头,还具顽不灵情愿玉石俱焚的人,毕竟走少数。叛军诸派人马各怀鬼胎,相互疑忌,只要朕没把他们逼到极处,他们内部决裂是早晚的事。”

    说话之间,庞大笨重的城门被十余名守卒推开,同时,当当两声脆响,吊桥铁索也叫砍断,吊桥轰然坠将下来,悬在护城河上,连接两岸。宋王一族守卒朝城外齐声大呼:“我们降了、恭迎王师进城平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外官兵欢呼声冲天而起、响彻四方。萧若喝令手停止开,“呛啷”一声清越龙吟、拔出腰间宝剑。斜指前方、朝身后将士纵声高呼:“勇士们。平乱报国就在今日,给朕杀”

    “杀“全军将士们齐声大喝,声震四野,各自策马前奔。

    万马奔腾,马蹄如同春雷闷响连绵不绝、扬起漫天黄尘。沙尘滚滚中,一道黑盔黑甲的洪流。如同怒龙出海一般飞速涌向城内,势不可挡。

    城墙下兀自与敌厮杀地宋王族人一见铁骑入城。便不再恋战,迅速退向道路两旁。

    李元漠手下的叛军士兵人人面无人色,眼见铁骑潮水般汹涌而来,战斗意志一瞬间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御林军铁骑疾冲而来,如同一把黑色钢刀入敌人心脏,唐王士兵几乎是一触即溃。

    “不好,再不逃就逃不了了”李元漠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顷刻间,求生地欲望压倒了一切,什么也管不得了,倒头就跑。

    唐王世子一逃,下面士兵也跟着一窝蜂的逃命,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御林军铁骑便在后面狂追,当先一条大汉、坐在马背上也如半截铁塔似的,正是勇猛绝伦的大憨,他两手持一把长柄大刀,前挥后扫,舞成一团雪亮的白光,每一刀下去。都带起一泼鲜血四溅,策马左冲右突,有如虎入羊群,杀得叛军哭爹叫娘,抱头鼠窜。

    御林军冲杀一阵。便不再理会这支溃兵,迅速突入各条街道,毫不停顿从背后杀向西南东三面城墙。进入城中地官军骑兵越来越多,城内各处火光冲天,杀喊声似乎无处不在,整个城内叛军险入一片大乱之中。

    叛军得知唐宋两王封地被平定,青州城沦为一座孤城,败局已定后。原本就人心惶惶,军心大乱,这时眼见官兵入城,大事已去,不少意志不坚地叛军士兵当即就一轰而散。

    防守各段城墙的王侯们无可奈何。情知再困守下去,势必在官兵内外夹击之下全军覆没而且现下军心涣散,很难想像有多少士兵会跟他们苦战到最后。他们只得放弃各段城墙,率本部兵马退守内城,以内城城墙为依托再战。

    如此一来,另外三面城墙也在短时间内落入官兵控制之中,各道城门相继大开,城外步兵也一拥而入,大局已然抵定,不及逃入内城的叛军,死的死、降的降、散的散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城内各处抵抗一一被扑灭,整个青州城除内城之外,外城完全为官兵所控制,城内居民奔走相庆,自发的走上大街恭迎王师,大呼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叛军损失过半,成功撤入内城的总人数不超过四五万,其中镇北侯史元勃一部人马逃向内城时、不幸被一支禁军骑兵截住,大战一场,最终在层层围攻之下全军覆没,史元勃本人也被俘。

    萧若在御林军将士拥簇下进入城中,城内居民莫不跪倒在街道两旁,战战兢兢,不敢仰视。

    忽然,一个脸上满是泥尘地劲装少年迎头走过来,不像寻常居民一样退避两旁,显然异常突兀。

    开道地御林军将士大为紧张,眼下城内远未宁靖,不知还暗藏着多少叛军残余,他们保护圣驾不敢有丝毫大意,便上前喝斥驱赶这古怪少年。

    萧若勒马停步,一摆手,道:“不可无礼,你们退下。”

    御林军士兵不敢抗旨,只得退开一旁。

    这古怪少年步履翩翩走到皇帝面前,腰肢一摆,俯身下拜,道“臣妾参见皇上。”语音娇柔清脆,极为动听。

    在场御林军将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少年竟然自称“臣妾”,难道说难道当个皇上也有断袖之癖

    但见古怪少年抬起头来,泥尘虽掩盖了本来面目,然而一双明媚的美眸却扣人心弦,极赋灵,连寻常女儿家都没有这么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平身。“萧若凝视着她,无限温柔道:“玉妃又立了大功,朕该怎么赏你”

    周围人一听皇帝说出“玉妃”两字,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古怪少年竟是玉妃娘娘乔装假扮地。

    铁寒玉还未答话,就见皇帝眼神变得暖昧了起来,似笑似笑盯着她腹部。那神气,分明在说:“就赏爱妃一个宝宝如何”铁寒玉脸上发热,低啐了口,扭扭捏捏站起身来,走到皇帝队伍中。

    萧若哈哈爽朗一笑。命令队伍继续前行。

    原来,三日前皇后发现怀孕地那日,萧若大大方方宣告休战一日,任由叛军出城拎购柴米,表面上做的极为漂亮,其实里面藏有一条计谋。当日晚上,各路收购物资的叛军返城时,铁寒玉早带着十名武艺强的御林军乔装混进了其中,随众人混进城去,然后潜伏在城内。到今日大举攻城时,他们便分头在城内四处放火,以造成混乱,配合城外大军攻城。铁寒玉带着这些人可说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不片刻,皇帝一行人来到内城大门外。包围内城的官兵一见皇帝到来,不约而同纵声高呼:“万岁万岁万岁”

    数万官兵齐声大呼,威势非同小可,声浪远远激荡开去,城中百姓几曾见过这等城面,心施动摇,也不知哪个带头,加入高呼的居民越来越多,直至城中数十万百姓齐声相和,“万岁万岁“地呼声绵绵不绝的传开。一时声振长空,气绝黄河,雁坠兽惊,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缩于内城的叛军面面相觑。都不自觉地噤声肃立,侧耳听那“万岁万岁”地高呼之声,就在这一刻,内城所有叛军最后一丝斗志都消失殆尽。

    “拖来”萧若一声令下。内城城墙无论高度与厚度,都与青州外部城墙不可同日而语。

    不多时,七十门大在士兵及马匹推拉之下,相继被拖到内城大门前。萧若吩咐将大呈弧形排成三排,尽量瞄谁同一处城墙轰击。

    不一刻。一切淮备就绪,黑森森的管一齐对准城门右侧的一段城墙,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屏气凝神瞧着这些钢铸就的大家伙。

    “开”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引线点燃。七十门大几乎同时开。

    只听得轰然一阵震天巨响,七十枚弹大部分击中城门右侧的一段城墙,碎石横飞,内城城墙一番剧烈震动,城墙上不少叛军被震得摔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硝烟尘埃散去,只见轰击之处已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地缺口,只消再这么轰几,这一段城墙势必轰塌,绝无幸免。大拿青州城外城墙没办法,对付内城城墙还走绰绰有余。

    周围官兵爆发出一片欢呼,连不少城中百姓也加入欢呼当中,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而欢呼。而反观内城叛军,人人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气,面若死灰完了,彻底的完了。

    萧若吩咐手重新填装弹药,忽听内城城墙上一声呼喊,“皇上且慢,我们要求谈判,我们愿意弃暗投明”说话地人是绥远侯高北鸿。

    萧若微微一晒,打断他的话,接口道:“不是谈判,是投降”

    “啊”高北鸿面色一阵发窘,嘴巴里呐呐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若笑道:“笑话你们已经输光了全部筹码,现如今有什么资格跟朕谈判”周围将士们也是一片嘲笑声。

    伫立一旁的宋王世子赵临风暗暗庆幸,要不是早半日及时开城门投降,只怕现在也是跟他们一样,落得个想求饶都不可得的凄惨境地。

    高北鸿迅速缓过劲儿,做出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哀求道:“皇上开恩,罪臣等人实无意谋反,只因受了手下奸人蛊惑唉,罪臣等人亦是痛心疾首。吾皇圣心仁慈”

    “啪”地一声,萧若手中马鞭在空中响亮的一扣,清声朗朗道:“废话少说朕现在给你们两条路,其一,即刻弃械投降,听凭发落。其二,玉石俱焚。”

    “这”高北鸿顿了一顿,只得道:“皇上容禀,此事兹事体大,且容罪臣等人商议商议。”

    “那好,朕就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萧若一挥手,一个兵士跑去附近民家要了香来,点燃了在中央空地上。

    这香燃尽之刻,就是大轰城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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