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十二宫(番外)(最完整版)第1部分阅读
美男十二宫(番外)(最完整版) 作者:rouwenwu
番外 一世为你心神不宁(一)
“哎……”长长的一声叹息,我撑着脖子,瞪着面前的菜,心神早飞了。
所有人夹菜的动作一停,我看着面前一色古怪的脸,咧开嘴干笑,“吃饭,吃饭……”
率先端起了碗,那定格在空中的几双手才有了继续的动作。的fb60fb512d13df5083
捧着碗,我又是一阵出神,“哎……”
“咳咳!”低低的声音,是子衿在提醒着什么。
抬首间,十来双眼睛望着我。我赶紧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巴里,“好吃,好吃……”
别说好吃,我连自己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不由自主一声轻叹从口中溢出,“哎……”的9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啪!”两只筷子砸到我的面前,紫色的人影饭碗往桌上重重一砸,“不吃了,倒胃口。”
我猛跳起来,手指夹着劈头砸来的两只筷子,纵到镜池身边,讨好的捧上,“别啊,我不叹气就是了,吃饭吃饭。”
明媚的大眼怒意重重,“不吃!”
“吃嘛,吃嘛。”我蹭着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我陪你,陪你。”
两只手推上我的肩头,镜池转身就走,“我不要你陪,看你就碍眼,还让不让人吃了。”
只可惜没有武功的他想要把我推开着实比较艰难,看我死皮赖脸不肯走,无奈的一屁股坐了回去,我在身边陪着笑脸,“我保证不唉声叹气,好么?”
说到做到,我确实没有再唉声叹气,不过……
“幽飏,你说沄逸能安全的生产吗?”
幽飏筷子一停,“放心吧,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神医吗?”
“对,对,对。”我忙不迭的点头,“呆子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才扒了一口饭,我目光转向子衿,“子衿,你说沄逸真的没事吧。”的32bb90e8976a
子衿优雅的姿态看着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间更多了几分雍容,清音被伺人抱去玩了,他也总算暂时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若和我比,自然是少了几分凶险。”温柔的微笑透着镇定的力量,“我说没事,你信吗?”
“我信,我信,我信。”拼命的点着脑袋,开心的夹了两筷子菜塞到嘴巴里。
吃了两口,我忽的又停了下来,“流星,你说沄逸真的会没事吗?”的84d9ee44e457
“扑……”流星到了嘴巴里的汤,忽然很没形象的喷了出来,一手捂着唇用力咳嗽,一边坚定的点头。
“也是!”我自顾自的说着,“‘九音’皇宫里要什么样的药材没有,一定没事。”
自我安慰了两句,我的脑袋忽然直了起来,“呆子,柳呆子人呢?他怎么没在,难道沄逸出事了?”
“咚!”这次是一个碗砸在了我的面前,饭粒撒的满桌都是,“吵死人了,我不吃了。”
“镜池!”我伸手拉拽着他,有些惨惨的,“我不罗嗦了,好么?”的06997f04a7db
他站在桌边,叉腰瞪着我,“沄逸是快生了,但是无数人都说过没事,没事,没事,你要担心就去看,干什么吵我们吃饭?你问着不累吗?”
“不累。”我极其自然的飘出两个字,在看到紫色的双瞳里熊熊火焰后,飞快的改口,“不问了,不问了,我再不问了。”
我示弱,可不代表某人的怒火如此简单的被消弱,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你还好意思提你家呆子,不是被你整日神神叨叨弄的不敢离开半步么,人家不是正在替你的宝贝煎药么?你一天几百次的问,不嫌自己吵吗?”
我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皱眉反问,“我有一天几百次的问?”
所有的人有志一同用力的点点头,“有!!!”
我嘿嘿干笑,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没感觉,真没感觉。”
沄逸已近产期,小家伙在他肚子里不太老实,整日动的厉害,沄逸也几乎无法安眠,精神日渐差了,看的我愈发的担心,象吞了个秤砣,堵的慌。
“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艳红的身影靠着门板,手中端着一盘香软的糯米糕,“是谁让你劳心劳力憔悴伤神了?”
我张着嘴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镜池也缩了下脑袋,乖乖的坐了回去。
人影慵懒,步步行到我的面前,“是谁让日难过了,说来我听听,他日要是瘦了岂不是怪我养的不好?”
“我……”有些话题,是我永远无法在他面前提及的。伸手从他盘子里抓起两块糯米糕,飞也似的窜出门,“我去叫柳呆子吃饭,待会找你喝酒。”
“嗯……”依然是懒懒的语调,红影飘向桌边,“今日有酒起封,你要不来就不让你试了。”
夜的声音没有半分怀疑,可我却知他心中已然万分明了,彼此都不说破,不过是对对方的尊重。
纵然夜不介意,我也不想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提到生产,提到孩子。他不多问,是不想我为难。
至于刚才,他是为了让我这个白痴冷静吧。
他是我好不容易寻回的宝贝,捧着暖着呵护着,多少是有些惊惧的,因为失去过,才更害怕。
一如我现在对沄逸的心情。的d5cfead94f5350c12c322b5b664544c1
柳梦枫蹲在地上,手中的小扇一下下的扇着炉火,夏日的烈阳和炉火的温度,让他的额头上不断沁出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形成一个圆圆的水晕,又很快的吸收蒸发。
看到我来,盯着炉火发呆的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不等我开口,他竹筒倒豆子般说开了,“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就好了,本来我说不需要药的,看你不放心嘛,补些力气也是好的。所有该用之物我都配备齐全了,之后的补药也分拣了,你还有什么要我去做的?”
我这些日子真的折腾他们惨了,连呆子都把一个月以后的药分完了,果然是被催的无事可做找事做。
把糯米糕递到他的面前,“吃饭,这里我来。”
他极其自然的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快好了,还是我来吧,万一你又怕自己煎坏了疑神疑鬼的,岂不是麻烦。”
我有过自己煎出来的药疑神疑鬼以为煎坏了的事?
怔怔的出神中,我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这些日子,我何止疑神疑鬼药,半夜忽然醒来就嚷着沄逸要生了窜到他屋子前,闹的大家风风火火的一起爬起床,要么就是做梦梦到沄逸难产离我而去,醒来抓着柳呆子就是一阵狂问,直到所有人都向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事,方才放下心。
当所有人都受不了我的时候,我被踹到了沄逸身边,于是可怜的孕夫成了我下一个荼毒的对象。
夜半时分,我会突然伸手摸摸他,看看他是否还安然的呼吸,每当他肚子里的宝宝有点点动静,我就猛窜而起,撕心裂肺的喊着柳呆子的名字,呼号着要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子衿给我留下了阴影,让我每每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还有曾经久久不散的害怕。
沄逸的身体,是我心中最大的阴霾,这个孩子本不在我的预计内,可是我知道沄逸想要。
当年,我与沄逸并肩徘徊看亭台楼阁,春花秋月的时候,何曾想过我们会经历这么多方能在一起?
这么多年的风云岁月成长了我,也改变了我,唯独对沄逸,我是亏欠的,而这亏欠,今生是无法改变的。
“好了!”柳梦枫的声音惊回了我的神游。
他正欲伸手抓,我已飞快的拿起了药罐,“我来,你快去吃饭,然后好好睡一个午觉。”
他咬着糯米糕,嘴巴鼓鼓囊囊的,点着头。
看着他绯红的脸颊,我忍不住凑过唇,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去吧,这阵子辛苦你了。”
他脸上的红晕更浓,望着我发呆,忽然一声惊呼捂上了脸颊,“痛……”
痛?
我有这么大的力量,不至于吧?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长长的睫毛抖了下,“咬到自己了。”
呆子就是呆子,一万年还是呆子。
在他脸上轻抚着,“还疼吗?”
他摇头,只是痴痴的看着我。
我真不该叫他呆子的,越叫越呆。
心头叹气,我板起脸,假愠冷喝,“还不去,发什么呆?”
他一惊,转身飞跑犹如鬼追,看的我不住摇头。
直至那人影从视线中消失,我才重新端起药罐,将药细细的沥出,才拿着药碗推开房门。
轻纱柔帐中,沄逸正在睡着。
不敢惊扰他,我轻手轻脚的放下碗,靠着床沿小心的坐下。
“你来了啊。”清冷的声音中,我正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瞳,看来又是一场无眠的午觉。
取了软枕,我扶着他小心做起,“是啊,放心不下就来看你了。”
他推开了软枕,细致秀美的容颜轻轻的靠上我的肩头,“那我们聊天?”
我笑了。双手环着他的腰身,两个人亲密贴合。鼻间,是沄逸身上的淡淡冷香,肩头,是他流泻如水的发丝,“好,沄逸想和我聊什么?”
“当年!”他眼底闪烁着甜蜜,唇角挂着温柔微笑,懒懒的枕着我,“当年我们初见面时的情景……”
一世为你心神不宁(二)
。
夏日,两个人如此依偎本是十分不应景的,燥热粘腻中谁愿意搂搂抱抱的。
但是沄逸不同,他的身子一直都是清凉,肌肤胜雪白,细腻凝脂滑,即便夏日炎炎亦是我自清凉无汗。和我这种纯粹靠内功撑场面的完全不同。
手指擦着他的脸颊,我轻轻的阖上眼,唇角有忍不住的微笑,从心间燃起的微笑。
犹记那时年少,青春飞扬,目中无人,自诩阅尽千帆看遍花丛,家中养的床伺都数不清楚,更别提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习性。
从不认为还有男子能让我多温存两日,更是不愿接受那种所谓的联姻式婚姻,我觉得那束缚了我,身边多了一个要看一辈子的人,是多么可怕的事。男人嘛不就讲究一个新鲜,临老了天天看风干的橘子皮多倒胃口。
手指无意识的蹭着,“沄逸你知道吗,我当时根本不想见你,因为官家子弟我不愿意招惹,惹了就要娶过门,而我根本没打算要娶夫的。”
他的唇角,绽放一丝调皮,那风情,那眼神,是平日里几乎看不到的,“那你为何后来缠着我,大早开门就见你,临睡了也不肯走。”
犹记得凉亭那日,九曲石桥,花影簇簇,才踏进大门的我,远远的看到一抹背影,如霜如雪。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象他般给我那样的震撼。那个背影,就象是清晨的窗边的霜花,纤细雅致,美的让你一直看一直看都不会乏味,却不敢伸手,就怕指间的温度融了它。更不敢呵气,怕他因为这一点点的暖意,就不见了。
可是真的很想掬捧在手心中,怜惜呢。
无畏无惧的我,第一次有了想亲近不敢亲近的人,第一次有了想暖,却怕暖化了的人。
所以对他的爱,一直有份小心翼翼,一直带点敬畏,即便是如今,沄逸也只消一个眼神就能令我听话。
或许我太翻天了,老天才降了这么个收我的人。
我轻笑着,“我对你一见钟情并不稀奇,至少穆水如是笃定了你能吸引我,倒是我这个臭名昭著风流浪荡的人,怎么能得到你的真心?”
他枕着我的肩头,身上的香气阵阵的传来,安谧幽冷,悄然平复着我多日来的烦躁。
“纵然是养在深闺,毕竟是相府之子,朝堂中的事多少还是有耳闻的,你的事迹那么多,件件是传奇。”他闭着眼,亦同样是轻松,“每日,我都能听到身边伺候的人议论,你又一掷千金买了谁家小倌的初夜;你又喝醉了酒在花楼寻衅打架;你又抢了谁家的少爷进府。”
我大感意外,“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些?还有,为什么我的流言蜚语会特地传给你听?”
他打了个呵欠,声音懒懒的,“谁让你是皇上身边最宠爱的女儿,军功最卓著的皇女,人人都说你是将来的太女,而穆家儿子必是太女正夫是一贯的传统,我不关注你,也自有人把话传来,至于为什么你不知道……”
沄逸只是淡笑,偏不说话。
“因为你开始不想让我知道你关注过我的事,而你爱上我的时候觉得若是我知道你清楚我风流韵事还爱上我,会让我很得意。”我低头凑上他的耳边,“是不是?”
他侧了侧身子,调整了个姿势。
长发遮掩了他的容颜,却被我看到那唇角不变的弧度。
“累吗?”我看他挪动身体的小心翼翼,怕碰着肚子,一点一点的侧着很是艰难,更是有说不出来的心疼。
他抬头起,眼神中有回忆的朦胧,“嫁你本以为是无可奈何,爱你却只因一句话。”
“什么?”沄逸心机之深,如今想想在一起也有六年,加上初相识只怕更加的久远,他居然能把这些事埋藏在心中如此之久。
“一直都知道身为穆家的儿子就是联姻的工具,嫁的不是谁而是那个位置,谁登上皇位就是谁的夫,你风流也好浪荡也好,都不关我的事。”他撩了撩发,薄薄的绸缎顺着他的手腕滑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但是正因为将你想的太不堪,当我发现你无论古今史实政事,军谋律法皆能娓娓道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看轻了你。”
我失笑,握上他的手,十指交扣着,“那你之前考我琴棋书画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这是我风月场上出风头的手段?”
他微摇了下头,“皇家女子,不可能胸无点墨,你的精通让我吃惊却还不足以让我震撼,但是兵法谋略才能真正看穿一个人心胸,这才让我重新认识了你。至于爱么,是另外一句话。”
“到底是什么话?”我有些急了,看他慢条斯理的吊我胃口,自己却是人在局中半点未明,“我为你送走床伺,发誓一生只要你一人?”
“有一点点。”他的笑容也是慵懒的,“从你的眼中我能看到你的真心,所以我信你的话不会骗我,只是我完全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去和我娘说,沄逸过门之后,上官楚烨不要后嗣。”
我黑着脸,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哼,“现在我也不希望你生。”
“你说除了我谁也不要,结果让我伤心,难不成你又要违我的意,让我再难过一次?”沄逸忽的撑起身子,动作猛的让我惊魂未定。
“我错了还不行么?”苦哈哈的赔着笑脸,我赶紧扶着他的身子,“当年不是因为你的身体么,我要你陪我一生,不是当你下蛋的鸡,不能生就不能生么,我宁可不要后嗣,也不想失去你。现在你想生,生多少都行,生到你高兴为止。”
他拍开我的手,“你当我是猪吗?生多少都行!”
我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让他生怪我,让他生还是怪我。
发脾气的若是镜池,我还能想出法子,可是,这耍性子的,是一向雍容有度,华贵无方的沄逸,我,我该说什么?
照顾孕夫情绪,他想什么就是什么。
“我要生儿子。”沄逸眯着眼睛,一道古怪的光芒闪过,“你不会重女轻男吧?”
我用力的摇着头,“若有个象沄逸一样的儿子,总胜过象我这样的女儿,我可不愿和我娘一样倒霉。”
沄逸的唇角挂着很淡的笑容,“如果是儿子,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我的心思在飞快的电转,想要猜测他的心思。
“若是男孩,他将来不管嫁与谁家,你必须要对方答应一件事。”沄逸的笑容不便,还是松松懒懒的,但话语中的认真让我不由竖起了耳朵,“除我儿外不许有任何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我说过的话,但是我违背了自己的话。
他要我答应他这句话,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上自己的后尘吗?
“沄逸……”我的手忽然紧了,“你是不是怪我?这么多年,你从来没说过我一句不对。”
“没有责怪,只是遗憾。”他眉头忽的微皱,“对于自己没有完全做到的事,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达到。”
“我不信!”我扶着他的肩头,“你黑着脸说不介意,你以为能骗过去?”
他摆摆手,一只手扶着肚子,一只手赶苍蝇似的挥着,“你真吵,不要你陪了,去叫柳家神医还有子衿过来陪我。”
“不!”我固执的甩出一个字,双手抱上沄逸的身子怎么也不愿意撒手,紧张的呢喃着,“沄逸,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自己惹你伤心,可是你不能拿自己孩子撒气。”
平静的眼神再次微紧,他似在隐忍着什么,“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拿孩子撒气,只是玩笑而已。”
“玩笑你气成这样?”有人一边说自己开玩笑一边皱眉拉脸的么?
他推着我,脸色忽然变的苍白,声音带着喘息,“我、我是真的、真的开玩笑,不过、不过玩笑似乎开不下去了,因为、宝宝似乎要出来了……”
他是真的开玩笑?
笑不出来是宝宝要出来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
“啊!!!”我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目光惊惧的盯着他的肚子,“你、你说、你要生了?”
沄逸用力的吸了口气,口气忽然平静无比,“去喊柳神医,还有子衿进来帮我,其他人该干什么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出去说一声我将临盆就行了。”
“我、我、我去说……”我哆嗦着扶着他,“沄、沄逸、别、别怕!”
他冷静的望着我,手抚着肚子,“我不怕,你还不去?”
“去、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拔腿就往外跑,又忽然顿住了,“我、我该、该和谁说?”
“随便!”沄逸扬了扬下巴,“伺人没在院子里,你走出去让他们去喊人也行,别耽误时间就好。”
“知、知道了!”我转身就冲。
“轰!”木门在我的撞击中两片扇门直接飞了出去,破败的躺在院子中。
我,我刚才忘记开门了吗?
无暇去想,我提起嗓门,长吼之声冲破云霄,“呆子、子衿、幽飏、大家快来啊,这一次是真生了,快来啊……”
“啊……啊……啊……”
震天的声音在‘九音’皇宫的上空飘荡,惊吓了树梢的鸟儿,扑扇着翅膀叫闹着逃离。
耳边,仿佛传来沄逸冷冷的嗓子,“闭嘴。”
一世为你心神不宁(三)
所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汇聚到了院子里,有条不紊的工作象是不知道演练过多少次。而我,成为了所有秩序条理下唯一的不合格存在。
呆子铺开手中的银针包,随手拈起一根,忽然侧脸看着门口的我,“你挡着我的光了。”
“哦!”傻愣愣的往边上挪了挪,冷不防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挡
着路了。”
“啊?”回头时,发现自己差一点撞上了幽飏,他正端着热水从我身边一掠而过,幸亏轻功了得,不然搞不好就撞实了。
刚站稳,耳边传来子衿温柔中带些不耐的嗓音,“让让。”
“我让,我让。”整个房间里,我似乎成了碍眼的人,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窜到沄逸的身边,刚伸了个头,就被柳呆子一手推的远远的,“不要妨碍我施针。”
“我,担心……”刚刚握上沄逸的手,就被流星挤到了一边。
流星一边往他手中塞着药,一边快速的说着,“沄逸哥,这个是药,护心神的。”
我再想走上前,又被镜池给挤了出来,“干净的棉布,我全拿来了。”的faa9afea49
进进出出的人中,唯独我不知道能干什么,呆愣的站在那。
“有没有人告诉我我能做什么?”茫然的转着身体,试图寻找一个答案,可惜在我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愣没有一个停下来理我的。
“上官楚烨……”终于有人理我了,我惊喜的转身,正看到一双杏仁大眼对着我,距离近的吓得我倒退两步方才拿稳身型。
叶若宸背着双手,脑袋伸在我面前,粉嘟嘟的唇抿着,一双大眼忽闪忽闪,几乎能让我感觉到他睫毛扇出的风清晰的划过脸颊的感觉,清清爽爽的。
“你干什么?”我皱着眉头,“靠这么近吓人啊。”
他歪着脑袋,保持着同样姿势,可爱中不乏一丝调皮,“沄逸哥说……”
刚退了两步的我,忽的又冲了上去,双手扣着他的肩头,“沄逸说什么?”
他揉揉眼睛,黑色的眼睛漂亮可爱,“我们打个商量,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把沄逸哥说的话告诉你。”
谨慎的望着他,忍不住的再退了两步保持距离,“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他两步蹦到我的面前,仰起脸,背着双手,扬起如太阳般绚烂的笑容,“你让我报恩不?”
手指一伸,按上他的肩头,巧劲微吐,在他还不及反应间已经把他整个人转了半圈。
食指勾上他的后领子,顺手将他拎了起来,“小子,敢和老娘玩心眼,现在老娘没空陪你玩,出去!”
甩开臂膀,将他整个人丢了出去。
纤细的人影划出一道弧线,直接从破败的门板处飞出,在落地的刹那人影一扭,站定在地。
“喂!”人刚落稳,他转身怒瞪着我,“你赖皮,要打也要先说一句。”
我没空和他废话,转身就想到那众人围堵着的纱帐前。
沄逸一直没发出声音,这让我更加的揪心,好怕他晕了过去,或者一口气喘不上来。
人群挡住了我的视线,什么也看不到,我只能扯直了嗓子,焦急的嚷着,“沄逸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谁说一声……”
急切的想要走上前,袖子再一次被扯住,那个被我甩出门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两条胳膊一圈,死死的拽着我,活活拉着我不让我迈前一步。
侧头,我的脸已经拉了下来,脸色不怎么好看,“你干什么?”
“沄逸哥的吩咐。”他抬着脸,倔强的望着我,黑色双瞳闪烁着霍霍光芒。
我眉头又是一拧,“沄逸说什么了?”
“他叫我看着你,不准你马蚤扰其他人。”他象骄傲的小公鸡,扬着小巴,挺着胸脯,“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而我的任务就是看住你。”
看住我?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为什么要看住我?
手一抖,挂在我胳膊上的小子再一次被我甩了出去,这一次我的力量重了些,他踉踉跄跄的冲了两步出去。
“再扯着我不放,老娘就点了你把你丢房顶上去。”恶狠狠的冲他吼出一句,我抬腿就往床边走。
“沄逸,沄逸……”我在人群外伸着脖子,不敢推开任何忙碌的人,只能踮着脚试图从纱帐的缝隙中看到什么。
“沄逸你疼吗?难受吗?要不要我陪你?”我一连窜的话语从口中噼里啪啦的蹦出来,“能不能撑住?”
问了那么多,没有得到半句回应,更让我的心犹如被火烧一样,整个人都不能安宁。
“让我过去,我要看看沄逸!”我几乎是带着乞求的语调,就怕沄逸有半点不好。
就在我心急的想要不顾一切冲进去的时候,纱帐中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带着颤抖却还算冷静的声音,“楚烨!”
“我在,我在!”人跳了起来,“你醒了,醒了!”
“我没晕。”里面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楚烨,我有话对你说。”
心头忽然一震,人差点整个瘫到地上,“别,别说,我不要听,不要听……”
我不想听到他什么托孤的嘱咐,不要听到他说自己撑不下去,不要他说什么从此永诀来生再续情缘的话。
我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伸手握上沄逸的手心。
他反手握着我,清凉的感觉半点不能消褪我紧张,“你冷静点,听我说。”
他的手很凉,带着汗,我握着他的掌,声音竟也颤抖了,“不要说,别吓我,别吓我……”
那双微闭着的眼忽然打开,清润的望着我,“你,出去!”
“什、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沄逸你说什么?”
沄逸的眼再次闭了起来,“你好吵,出去。”
他说我吵?叫我出去?
不对,沄逸一定有什么事,我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我不出,不出去……”
声音才落,本来忙碌的所有人忽然停下手上所有的事,全部朝我扑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一甩胳膊就待反击,眼前飘过的是幽飏秀美的容颜,到了空中的手活活停住了。
不能打,舍不得。
又是一只手拽了过来,搂着我的肩头,我下意识的又是一拳伸了出去。
子衿温柔的表情就在我的拳头前!
不能打,他没武功,更舍不得。
腰间被双手死死的抱住,脚尖一点我就想踹出去,低头却看到明黄|色的袍子。
流星!!!
不能踹,他那三脚猫,扛不住我的功力。
胸口一疼,有尖锐的东西扎破衣衫,刺入身体的感觉,我内力一沉就待喷薄弹出。
呆呆的面容闪过我的脸前。
不能弹,这万一要伤了他怎么办,这么呆的人肯定躲也不会躲的。
双腿一软,直接有人抄上了我的腿弯把我抱了起来,七彩的丝带在眼前飘飘荡荡。
锦渊!
他是神族人,功力又高,经打耐踹!
可是,我要和他打起来,旁边的人不是殃及池鱼了?这个家伙还不懂得收敛,要是伤了别人我赔命也赔不起啊。
于是,微一犹豫的我,狠狠地被一堆男人连推带搡,又挤又揉的给架出了房间,胸口还插着三根银亮的针。
出门瞬间,仿佛听到了柳呆子的声音,“你太激动了,这个位置舒筋通脉,希望可以让你平静下。”
眼见着离房间越来越远,情急之下我对着锦渊怒喝出声,“放开我!”
锦渊的手一松,我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咬牙切齿,“你和他们一起捉弄我,小心我剐了你的鱼鳞!”
锦渊一缩脖子,转身扑通一声跳进了池塘里,标准的干坏事赶紧躲的德行。
我目光一扫周围,冷冷的哼着,“谁还敢拦我现在说话,惹火了通通家法伺候!”
“那不知道你想用什么家法对着我?”懒懒的声调中,从我头顶上方垂下一只手腕。
细腻若凝脂,温软修长似笋尖,食指冲我勾了勾,“我一个残缺之人,想必也不如他人那样如宝似玉的捧着,估计也不会舍不得碰了磕了,要揍还是要打,随便了。”
这一通话噎的我是半点火气没有,脚尖一点窜上了树梢。
艳红的人影躺在树梢间,身体随着树枝上下的摇晃着,手指懒散的垂着,勾着细瓷白瓶,目光遥遥的越过树枝的缝隙,不知落在何处。
“夜……”我坐在他的身边,握上了他的手,火气尽消,“你何苦如此说,你在我心中多重要,你自己会不知道吗?”
他晃着酒瓶,“我倒想他日也见见你如此紧张我,只是可惜怕是难有机会。算了,我不拦你,你别吵我喝酒就行。”
叫也叫了,闹也闹了,该冷静的也冷静了。我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有那么多人在,我去也帮不上忙,刚才沄逸已经把我赶出来了,你的酒能否分我一口?”不知为何,夜身上弥漫的那种淡淡哀愁让我根本不忍离开。
沄逸那边,根本插不上手伸不进脚,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只有夜,孤独的守在这一方天地中,别人的快乐或许更成为了他的痛苦,偏生不能逃离,只能看着,眼睁睁的让心头的刺扎的更深。
他目光扫了眼我,懒洋洋的把手中的酒壶抬了起来,并不说话。
我接过酒,顺势握上了他的手,“你何苦拿话刺我,我不去,不去还不行吗?”
他悄悄的转过脸,唇角是苦涩的弧度,“真的?”
伏在他的胸口,我轻轻的贴了上去,吻上那双殷红的唇。
缠绵,在树梢间蔓延着温情。
缱绻,是双手紧扣间的怜爱。
相拥,彼此亲密无间的甜蜜。
他的唇,残留着丝丝酒香,轻易的醉了我的神智,轻易的软化了我的身体。那扣在我腰间的手,犹如曼陀罗的藤蔓,缠绕了一切,收归在它的魅力下。
“哇……”
婴儿的啼哭划开了平静,子衿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楚烨,这下你可以来了,清音多了位弟弟,父子均安。”
在孩子哭声传来的同时,夜已经放开了我,而我尽管急切的想要奔进房中,却因为眼前这张容颜而勉强残留了一丝理智。
“夜!”我艰难的开口,“我不信天命更信自己,太多的事想也是想不出结果的,你若是伤心,我们再尝试便是了……”
“谁伤心了?”氤氲的水眸斜斜的横了我一眼,诉不尽的风情毕露,夜的手指一推,将我从身上推了起来,身影微飘,潇洒的落了地。
他清朗的笑声传来,“穆沄逸,我把这个家伙留在外面了,记得一千两黄金明天给我。”
红色的人影转瞬消失,我站在风中目送着他消失,呆若木鸡。
风中,婴儿的啼哭飘来,散开……
那时年少 远风飞扬(一)
春日的草原,草长莺飞,绿色遍野,满坡的野花装饰着蓝天白云下一望无际的绿野。
青色的身影如烟飘渺,静静的站在这辽阔的草原上,遥望远山巍峨,峻峭挺立。
他的身子如斯秀美,与这西域豪迈的风情截然不同。
他的气质浅淡清韵,与这草原上的微风又多么的相似。
远处山顶上的白云悄悄的飘近,他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眼尾挑起完美的弧度,满是诱人的风情。可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眼中的思绪,带着几分追忆,几分遥远。
这里曾是他的家,他拥有最多回忆的地方。
一场厮杀,毁尽了他的全部,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师傅的忌日,身为门主的他可以不再苦苦支撑这个违背了太多人性的门派,却不敢忘记昔日的养育之恩。
他回来了,却忽的想起,今日是草原上一年一度的赛马节。
自己,马背上长大的人,在忘形的驰骋中感受着风与自己融为一体的舒爽,感受着血液被激荡起的情怀。
五岁出战,草原上最年少的赛马节魁首。
十八岁隐退,草原上最神秘的传说因他而起。
十三年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至今为所有马场最为尊重的神祗人物。
远远的,马蹄荡起了尘土,似是哪个马场领着自己的马匹和赛手朝着比赛的地方赶去。
最前方的人看到了那背手而立的男子,忽然一勒马缰。
所有人几乎在同时跳下了马,远远的冲着他弯腰鞠躬,神色中满是敬意。
他是草原上流传最广的传说,是人们心中最崇敬的英雄,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恍然自己并未老去。
冷漠的眼神渐渐消退了冰寒,他的唇角微微勾动了下。
手指虚放在胸前,是对对方敬意的回礼。
那场主矮胖结实,脸庞黝黑,饱经风霜让她的皮肤看上去十分的粗糙,“我们草原上的驭马神,您终于回来了,这一次的孩子一定会努力的比赛,只为了从您的手中拿过花环。”
他一向不爱多话,身上弥漫散开的冷漠和疏离让人望而却步。场主的眼中散发着崇拜,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
他的眸子停留在场主身后的马匹上,“你的马不错。”
“真的?”那场主的眼睛亮了,“有您的话,我这次一定能夺得魁首。”
他浅笑漾开,柔媚的神情看呆了面前一众人。
仰首望了望天空,暖阳斜照,“你还不去报名?若是正午前还不到,可就来不及了。”
“是!”场主再次恭敬低首,“这就去!您是坐车去吗?我这有马场的车,不知您是否肯屈尊降贵?”
烟青色的袍子在风中飞扬,乌黑的发丝拍打着肩头,他脚步缓缓,径直行向了场主身边的一匹马。
那马儿通体乌黑,唯独四蹄边围着一圈雪白的毛,竟是传说中的‘乌云盖雪’。
修长的四肢不住的踱着,马儿打了个响鼻,惊的牵马人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男子伸出头,在马儿头上温柔的抚过,那马儿高傲的头渐渐低垂了下来,蹭向他的怀抱,不住的跺着蹄子。
“这马儿,我可能试试?”他微笑转向身边的马主。
马主有些受宠若惊,连点着头,“您,您肯试马,这,这是我们马场天大的荣幸。”
话音刚落,男子已然飞身马上,一声低咤中马儿甩开四蹄飞驰而出。
他,就象天边一朵孤寂的云,翩然远去,眨眼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马主傻傻的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不敢置信的捏了下自己的脸,黝黑的脸上顿时出现两个红红的印记,“天,天哪!他,他竟然骑马了,我,我是不是看错了?”
“您,您没看错。”旁边插进来一个同样带着颤音的嗓子,“咱们,咱们的马不见了。”
马儿带着男子,轻快迅疾的在草原上飞驰,男子身子半伏在马背上,身子轻的似棉花二两。
多久不曾有过这个感觉了?
他仰首碧蓝天空,微微阖上了眼,放松了身体任马儿带着自己跑。
依然是春风悠扬,依然是鸟儿轻快,所有的一切,都和十几年前一样……
那一年,他十六岁。
“幽飏师兄……”小师弟犹如猴子一般窜了过来,快乐的扯着他的衣袍,“今年的赛马节就要开始了,师傅说要你代表我们去出赛呢。”
“知道啦!”他的手刮过师弟的鼻子,身后的阳光映衬着他的笑容,竟是同样的灿烂,“这都十一年了,哪年不是我去?”
师弟拽着他,满脸的期待,“那今年你还能夺得魁首回来吗?”
他扬起下巴,有几分张扬,有几分肆意,斜挑着眼在微笑中更是充满了志在必得的豪情。
手指一按马背,他飘身上马,马儿前蹄高抬,发出长长的嘶鸣,竟是没有马鞍。
没有马镫,也就没有用力之处。可这马背上的少年竟岿然不动,仿佛粘在了马身上般,清爽的笑声随着马蹄的远去而扬开,竟是那么的悠远轻快,“和师傅说,我去遛马咯……”
偌大的草原上,只有一人一马在飞驰着,马尾高高的扬起与马身成了一条直线,马身上的少年快乐的笑声在风中不断的扬起。兴之极致他索性站在了马身上,衣衫猎猎,长发飞舞,仿若金童临世。
草原中的某处,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那,驾车的人正一脸愁苦的望着破败的车轮面色如丧考妣。
车帘微拂,露出一张女子的面容。
三十余岁的年纪,正值英年华盛之时,在这女子为尊的时代,她的容貌是标准的英气勃发,内敛沉韵,目光扫视间身上华贵威严之气隐隐流露。的c22abfa379f38b5b0411bc11fa9bf92f
说不出的端庄,身上萦绕着的是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这是怎么了?”
路边的女子顿时跪了下来,“皇……”的7a614fd06c325499f1680b9896beedeb
“嗯?”车内的女子一声轻哼,跪着的人顿时一个哆嗦,“主,主子,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