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闲第64部分阅读
美姬妖且闲 作者:rouwenwu
箭手,时间一久,纵然陆离是铁打的,也顶不住这种车轮战,毕竟宁国皇宫的卫士可不止这两千人
果然,陆离一旦放开手脚,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人群很快被他杀出一条血路。
白苏余光瞥见宁温微微抬手,迅速朝四周阁楼屋顶上看去,那些弓箭手开始动了,白苏心中一凛,低声对陆离道,“背着我”
陆离一时没有腾出手来,看着楼顶上一个个的满弓,白苏急道,“背着我”
瞅准一个空隙,陆离一甩手将她抛上自己的宽厚的背上,他虽不知道白苏为何这样做,却无条件的相信她。
这样一来,白苏的身子将陆离的整个背部都护住了,纵然能百步穿杨,也得先射死白苏才行。
这个姿势使得白苏的视线稳定了许多,她看向宁温,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67章一言九鼎
第267章一言九鼎
刀剑无眼,就在两人对视的这一瞬间,白苏背心已经被划开几道血口。
纵然陆离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厮杀上,但一次次的裂帛声,也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当下他伸手便要将白苏揽到前面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不要皮肉小伤,我又不怕疼,不要担心。”白苏死死的扒着陆离的脖子。
宁温袖子中的手握成拳,死死的掐着手心,琉璃般的眼眸,满是妒恨,连陆离都能令她这般舍生忘死,为何,为何她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白苏看着的他的笑意,宛如利刃一般狠狠刺穿他的心脏,他以为在政阳城外那次因伤情而吐血之后,他的心便沉寂下来了,然而,这回为何还会感觉到疼痛?
“住手”宁温冷喝道。
这一声大喝,响彻整片冷宫,隐隐的还有回音,宁温的怒火震惊了不少人,他们一直以为新皇永远都是一张带着浅笑的温润形容,没想到,还有这般雷霆之怒,原来温润的人发起火来,居然是这般骇然
白苏也看向宁温,那张永远温润的笑脸似乎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这一刻,一袭白衣宛如堕入魔道的仙,他唇瓣微启,“大巫留下他们”
这时陆离已经背着白苏突围了。
宁温身边黑影闪动,白苏微微一惊,飞快的从陆离背上滑了下来,“快走”
因着腿上中了太多剑,她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地。
大巫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朝这边闪了过来,陆离眼看逃不成,便举剑对敌。
那两名大巫方才近身,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花香,还未曾来得及掩住口鼻,浑身已经瘫软下来,白苏丢下手中的黑褐色小陶瓶,从腰间摸出一个锦囊,取出一粒药喂入陆离口中,“你快走,这药只能制住大巫半盏茶的时间,你若带着我,定然走不了”
陆离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白苏的腿上,黑眸中闪动着复杂的情愫。
“我等着你的铁骑踏平宁国。”白苏舒缓而微带沙哑的声音道。
陆离咬牙看了宁温一眼,用剑支起身子,“好,一言九鼎”
大雨滂沱之中,陆离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白苏方才只是屏住呼吸,身上唯一的解药已经给了陆离,一松下来,立刻便吸入了丧魂散。
这是妫芷留下的丧魂散,妫芷不论从巫术还是医术的修为上,都比宁温身边的这几个大巫强上千百倍,她的药能制住大巫也不足为奇,只是出来匆忙,白苏只有这平素随身携带的一瓶,否则,她也许能与陆离一起逃走。
但如果她身上的药多了,恐怕早被搜了个干净,连这一瓶也不剩下。
白苏瘫软的躺在地上,倾盆大雨从在她身上冲刷,伤口中的鲜血蜿蜒成溪流在周身肆意流淌,犹如绽开的一朵彼岸花,将白苏包裹于其中。
大雨阻碍了气味的传播,站在远处的宁温并未受到丧魂散的影响,他撑着伞,缓步走到白苏面前三尺远时驻足,静静看着雨中狼狈的白苏。
白色的中衣,外面一件黑色的外衣很不合身,铺盖着她瘦弱的身躯,在雨地中铺散开来,巴掌大小的苍白容颜上黑发蜿蜒粘贴,半合半闭的眼眸依旧是隔花掩雾一般,不知还有没有焦距。
“为什么?”宁温轻声问。
他一贯温润的嗓音里,带着难以化开的伤,“为什么,你宁可为陆离挡刀剑,也不愿平安的留在我身边。”
白苏定定盯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脚尖,她现在若是还有一丝力气,定然会告诉他——因为陆离和你不同,他从来都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情。
而与此同时,白苏也理解宁温,从小缺乏关爱,缺乏安全感,一直处在冰冷之中的人,忽然感触到一丝温暖,定会让他想不顾一切的据为己有,也许无关情爱。
宁温一到雍国便受权贵的觊觎,他只能把自己藏起来,从小到大结交的人只有顾风华一个,也许他根本不懂怎样去与别人建立关系,从没有人教他,而这些东西在书上是学不到的。
白苏理解归理解,却不能原谅。
最后的意识里,白苏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顾连州的身影,他这半年只来找过她一次,是记恨她不辞而别吗?是觉得她太过任性倔强吗?
对于顾连州,白苏亦是理解,却无法释怀,她叹息一声,闭上沉沉的眼睛。
这一觉睡的很长,白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榻上,她目光在房中转了一圈,发现自己还是在凤栖殿的寝房中,晨光熹微,北侧的窗子还是打开的,恍惚觉得不过是昨夜做了一个梦。
白苏微微动了动身子,背部和腿刺骨的疼,令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夫人,您醒了?”春徐端着一盆水进来,看见白苏睁眼,欢喜道,“您都昏睡一天两夜了,阿弥陀佛,好歹是醒了。”
白苏暗忖,一天两夜,那昨晚大宴已经举办过了,不知道宁温有没有宣布立后之事,不管有没有宣布,木已成舟,白苏也懒得去操心了,她现在只想把伤养好,然后计划逃亡。
白苏啐了一声,心想自己肯定是跟陆离八字犯冲,否则怎么每次见到他不是少掉半条命,就是伤筋动骨?
春徐帮白苏擦拭脸颊之后,小心翼翼的道,“夫人,您您可需”她目光飞快的朝白苏胸部瞟了一眼。
白苏怔了一下,旋即才发现自己胸部胀痛的厉害,淡淡应了一声,“嗯,去拿盆放在这里,你出去,我自给来。”
春徐应了一声,把盆放在了榻边,自己则退到门外。
前晚白苏一身雨水血水的被送回凤栖殿,是春徐和夏花帮她清理的,白苏虽然背后伤的不成样子了,前面却是完好无损,看着白苏宛如凝脂玉一般的肌肤,春徐自以为明白了,为何皇上放着众位美艳娇娇不要,非抢一个有夫之妇了,那柔滑的触感,加上完美的曲线,连春徐和夏花两人都爱不释手,更别说男人。
白苏带着伤折腾一顿之后,好歹是舒坦了些,她发现自己的伤口紧绷,虽然疼,但像是已经结痂了的,微微动一动,没有大碍。
宁温身边有大巫,她的伤势恢复的也不会慢。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68章见顾连州
第268章见顾连州
“春徐,同我讲讲这几日的趣事。”白苏虚弱的躺在榻上,声音细微,双眸盈盈,那模样我见犹怜,春徐实在不忍心拒绝。
白苏心中自叹堕落,竟对着一个女子用上美人计加苦肉计了,她这招若是放在雍国定然不管用,但白苏深知,宁国人对美的追求素来狂热,长的漂亮在宁国还真能当饭吃。
“昨晚大宴就散了,但奴婢听闻,皇上还独独留下了雍国的帝师叙旧,据说连州公子俊美无铸,与陛下不分伯仲呢”纵然春徐与白苏不甚熟,但一说到美男子,她便少了许多拘谨。
白苏暗忖,宁温与顾连州本来就没有多交好,有什么旧可续?想到宁温昨晚说要杀顾连州的话,白苏心中一跳,几乎惊坐起来。
“夫人,您脸色不大好,可是累了?”春徐担忧道。
白苏按压住心中的激流汹涌,浅浅笑道,“不累,躺的久了,也无聊的紧,你说连州公子俊美,可曾见过他?”
春徐遗憾的摇摇头,“不曾呢,他现在就在玉瑕宫,奴婢在后宫不能随意出入。”
白苏垂眸,忽然想到昨晚陆离孤身前来救她,似乎并无什么妥善的计划,连贴身的侍卫都不曾带,陆离虽是一个武将,却不是鲁莽之人,他这么急着前来,恐怕也是宁温事先放了圈套,宁温这么煞费苦心的要引顾连州入毂,现在又独独把他给留下来
“你想不想见见他?”白苏继续努力的y春徐道。
春徐笑道,“自然是想,不过奴婢哪里能随便出入前宫啊?”
白苏双眼一弯,“我与他颇有些交情,你去传信给皇上,就说我也想与雍国帝师叙叙旧。” “真的?”春徐双眼放光,但转瞬间又有些丧气,“可是,陛下令您在凤栖殿养伤,一个月不许踏出凤栖殿半步。”
这个令,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宁温很生气,哪里还能答应白苏去见故人许久?更何况,白苏被砍了五六刀,虽没有伤到筋骨,但也不合适下榻吧。
“无妨,你传我话时便说,当时我离开雍国时走的急,有些事情还不曾给顾君一个交代,容我见他最后一面。”白苏有七八分把握,宁温会同意,相对来说,她更担心的是,顾连州不愿意见她。
春徐迟疑一下,心道,皇上从不迁怒下人,自己去报个信,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且万一同意了,她也能跟着一起去瞧瞧,雍国最俊美的男子究竟与宁国美男子有何不同。
“好,奴婢这就去。”春徐退了出去,随即,秋香便进来了。
白苏心情有些忐忑,既害怕顾连州不见她,又怕见到他,毕竟她不声不响的拐走了人家儿子,依着顾连州的腹黑性格,这笔帐,怕是够她喝上一壶。相对于顾连州的怒火,白苏还是更害怕他伤心。
“娘娘,妫氏求见。”夏花在外禀报道。
白苏心中一疼,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此妫氏非彼妫氏,微微沉吟一下,道,“请她进来吧。”
夏花静静的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楼梯上便传过来咚咚的蹬楼梯声。
起初白苏一直很好奇,每个人登木楼梯都有很大声响,为何这个这个夏花总是像游魂一般,悄无声息的,后来听春徐说,才知道夏花竟然是武功高手,前晚被陆离无声无息的放倒,这几日小丫头面上一直阴沉沉,怕是在痛定思痛。
“娘娘。”妫清在白苏榻前裣衽为礼,招呼几个侍婢把东西都放到几上,妫清笑道,“妾听说娘娘病了,特地过来看看,您感觉如何?”
白苏眼下浑身无力,也不想花费精力纠结于称呼。
“无大碍,请坐。”白苏看着妫清,目光中却没有初次见她时那种好感。
妫清在榻前的几旁跪坐下来,抬头看白苏时,也发现了她目光中细微的变化,遂连忙出言关心询问一下白苏的病情。
寒暄了一会儿,妫清才试探性的问道,“娘娘与伏翛大巫熟识,可否告诉妾她的下落?”
白苏瞳孔微微一缩,直直盯着妫清,声音干涩而冷漠,“你问她作甚?”
因着白苏一直都淡淡的表情,妫清被她忽然这么大的变化吓了一跳,忙道,“无他,无他,妾也是妫氏支族的嫡女,实不相瞒,我父亲是伏翛大巫生父的胞弟,我们这两个支族关系最为亲厚了,父亲自打知道伏翛大巫失踪后,食不下咽,说那是大伯唯一的血脉,非要找到她不可,若是娘娘知道,还请不吝相告。”
白苏盯着妫清看了许久,才垂下眼眸,缓缓道,“她做上皇巫那一刻,便已经断红尘了,那时候,她那一族便断了血脉,娇娇还是劝劝令尊想开些吧。”
妫芷那样孤独,自她父母死后,似乎再也没有任何留恋,如果她有一个亲厚的叔伯,怎么会是那等形容,不管他们是有所图谋,还是别的什么,都与妫芷没有关系了。
“你若是见过她,便会明白,这世上任何的关心对于她来说,都毫无意义。”白苏声音发涩,心疼的厉害。
一时间,她心中对妫芷的心疼思念,和对顾翛的牵挂,都被妫清这些话勾动出来,使她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
而妫清却只看见床榻上那个女子,面色苍白,眉头轻拧,若是再仔细些看,还能够看见她细细颤抖的羽睫。
白苏说的这些话,让妫清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心觉得也许是她身受重伤,情绪不太稳定,于是决定改日等她伤势好些再来打听,便道,“妾见娘娘也疲乏了,不敢多扰,请娘娘好生休息,妾改日再来看您。”
“嗯。”白苏随意应了一声,
秋香因着第一日拜见白苏时,被白苏看的浑身发毛,还以为白苏对自己不满意,所以想着法子的讨好白苏,于是小声提醒道,“娘娘,妫氏被封为夫人了呢,可是皇上封的第一位夫人啊。”
“知道了,她不是已经自称妾了吗。”白苏闭着眼睛,懒懒答道。
过了许久,屋里仍旧是静默如初,白苏疑惑的张开眼,入眼便是秋香怔愣愣的仰头盯着什么,能让秋香如此神情的,恐怕不是宁温就是顾连州。
白苏浑身一紧,拉扯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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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69章等我
第269章等我
不是他,不是他,宁温脑子进水了吗,怎么会容许别的男人进他的后/宫
白苏心中一面胡乱的分析着,一面抬头看去。
那一袭青衣逆光而立,一双宛如宁静沧海的墨玉眼,鼻梁高挺,菱唇微抿,阳光在他敛廓镀上一层光,使他整个人耀眼的令人不敢直视。
顾连州定定的看着面色苍白的白苏,一身直领大袖华服,领口和袖口附近绣着半团状的仙鹤和彩色藤蔓,映衬得那张宛如神祗的俊颜,愈发让人目眩神迷。
秋香痴痴的看着他,连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凤栖殿的事,都不记得了。
“你出去吧。”顾连州的目光流转到秋香脸上,清贵的声线显得很漠然。
但这并不影响秋香的痴迷,她连忙起身,欠了欠身,退出房外,还讨好的把房门给带上了,然后转身便看见了同样呆滞的春徐和夏花,于是三个人便一起站在门口发呆,目光直直的盯着房门。
顾连州平时一袭朴素的青衣便潇洒落拓,便让人移不开眼,更何况是穿上这样精致的华服直是让对他的俊美有了抵抗力的白苏,也有些看直眼了。
顾连州在床榻沿坐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中轻轻从白苏的脸侧划过,替她拨了拨额前散落的发,淡漠的眼神中多了丝许温柔,也多了几分怒气,交错的情绪,使得他的容颜越发惑人,他张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见我最后一面?”
白苏缩了缩脖子,心中却是禁不住的泛出丝丝甜意,纵然心里还存着疙瘩,可一看见他,心便安了下来,她强忍着不扑到他怀中诉苦的冲动, 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要做宁国的皇后?”顾连州眼眸中平静的沧海已经泛起波澜,伸手掰过她的脸,“看着我,告诉我,你是否想做宁国的皇后”
白苏哽了一下,老实回答道,“不想。”
顾连州叹息一声,松开手,站起身来。
白苏心中揪痛,他不会就是想这么走了吧?她竖起耳朵听着他的脚步声是往北窗那边去,心稍微放下了些。
也不知道是顾连州本身具备的沉稳气质,还是白苏对他太过依赖,不管她心中怎样怨他,不管他们之间现在有怎样的纠葛,只要有顾连州在的地方,就有安心。
顾连州的脚步停在窗前,目光沉沉的盯着外面的湖光潋滟,心里却是波涛翻涌,在尚京的那段时间,每每他想起妻儿,便是抑制不住的欢喜,然当他处理完尚京政务,兴冲冲的返回石城,想与她一起归隐山林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坍塌了。
对于顾连州来说,孤独并不可怕,反正他从小都在孤独中成长,可怕的是,让他尝了幸福的味道,却毫不留情的摧毁,那时候,他是怨恨白苏的。
但好在顾连州一向都是个冷静之人,伤心之余,却也明白,自己为了大子牺牲了妫芷,也不曾告知白苏,这对于把妫芷当做亲人的白苏来说,恐怕也是难以接受。
“伏翛大巫并没有死。”顾连州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便选择先低头。
白苏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徐徐道,“我知道,只是还不曾找到她的下落。”
“你知道?”顾连州回过头,看着她道,“她现在被相思缠腐蚀心脏,整日活在幻觉之中,算算时日,恐怕已经没有清醒的时候了,现在的她,身体里不在是巫命,随时可以自杀,但是恐怕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可悲。”
白苏被他这一番话震的脑袋发晕,心口疼痛,“那个禾列,不是说救了她吗?不是说她很好吗?”
顾连州见白苏如此,也于心不忍,返回榻前握着她冰凉的手,宽慰道,“禾列破了大巫和黑巫之间的誓约出了滇南丛林,便是北上昆仑,寻找能医治伏翛所需的药材,他既然说能救得她,就一定能救得。”
“嗯。”白苏用力的点点头,“只要妫芷能清醒过来,哪怕到时候她依旧选择死,我也会笑着送她。”
他们都没有决定妫芷死活的权利,白苏的心难以言说的疼痛,冰冷而孤傲的妫芷,也许从来都没有预料到自己竟会落到这等境地吧,依着她的性格,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活在幻觉之中,她若是想麻痹自己,便不会宁愿隐没在人群之中寂寥度日了
“你何不问问我你们为何都要瞒着我”白苏紧紧闭上眼睛,忍着要流出来的泪,想到妫芷现在的惨况,她越发的不能释怀,“连妫芷也不愿给我个选择的机会”
顾连州了解白苏,她想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特别集中,不会被其他扰乱,但这种人也特别容易钻牛角尖,他俯身轻轻搂住她道,“因为她知道,你会为了她而牺牲我们的孩子,她早已不想活了,何必又要让你经历这番痛苦的抉择?她是好心。”
“你呢?”白苏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的侧脸,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顾连州侧过头来,菱唇微微一勾,带着魅惑众生的笑,道,“我少年时曾随着雍军进入滇南寻药,那时便认识了禾列,彼时他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半吊子黑巫,不过,我知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为普通人渡命也是能够办到的。”
原来他在雍国消失的几个月,竟是去做这事。
白苏敏感的抓住他话中的意思,怔怔道,“所以你给妫芷渡命了?”
“本欲如此,伏翛虽把性命不放在眼里,我却也不想白占便宜,她用巫命救了我孩儿和你,我渡十几二十年的命给她,却也没什么。这样既能够救活她,又能让她摆脱巫命,到时候她想活便活,想死便死,再无须受制巫命,我也算还了她的人情,两全其美。”顾连州淡淡道。
紧接着他又道,“不过,却有人抢着要给伏翛渡命,倒是没轮的上我,只是禾列需要外力辅助,我不过是损失了二十年的武功修为。”
这番话,他说的何其轻描淡写若是白苏当初便被陆离砸坏了头,指不定会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正常智商的人,都能看出,顾连州计划多么周全,打算付出的代价多么高昂,十几二十年的性命,人又能有几个十几二十年顾连州今年二十六,就算从六岁开始练武,二十年也是他的全部修为。
无论他的计划有没有成功,白苏都已无地自容了,自己的夫君付出良多,反观她自己呢?却不辞而别,不声不响的拐走了人家的大子,又将他拒之门外三天三夜,眼下还让人家来哄着她。
“对不起。”白苏是真的忏悔,当初,她得到妫芷的死讯,脑子里便什么也容不下了,她应该问一问的啊
“嗯。”顾连州淡然受了,不过他也从此事中吸取教训,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吱一声,否则最后吃苦头的还是自己,转而想到妫芷,顾连州淡漠的声音中颇有些惋惜,“禾列知道她中了相思缠,只是我们都不曾想到,她居然如此执拗的恋慕一个人。”
“娘娘,可要用膳?”门外春徐已经从顾连州的气场中回过神来,立刻觉得把孤男寡女放在一室中实在荒唐,这事若是给皇上或者太后知道,她们几个保准被五马分尸,但又不敢直接进来,只好借问膳提醒一下。
春徐的一声“娘娘”,让白苏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问顾连州道,“你是如何进来这里?宁温怎么会让你进后/宫?”
“约莫是因为你的‘最后一面’。”顾连州脸色也冷了下来。
“宁温为何独自留你下来,他昨晚可是说想杀了你的,是不是设下了什么圈套?”白苏道。
外面春徐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由又扬声问了一遍,“娘娘,可需用膳?”
紧接着便是夏花冷喝道,“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
白苏张了张嘴,心想,还真是没见过如此霸气外露的侍婢,顾连州则是充耳未闻,只静静的趴在白苏肩窝里,嗅着日思夜想的芳香,这芳香中还夹杂了一丝甜甜的奶香味,让顾连州更加留恋。
夏花的一声冷喝,打断了屋里两人的谈话,但白苏在心底给她定了一个以下犯上、霸气外露,实在有些有些冤枉。
原来是春徐提醒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便着急了,在廊上来来回回的走,这种焦躁的气氛,立刻就感染了秋香。
夏花拢着袖子冷眼看着春徐转来转去,而秋香不安的揪着自己的袖子,一会儿催促春徐问一遍,一会儿又转头看看有没有别人过来,活像帮的人把风。
终于夏花看的烦躁,忍不住冷喝道,“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
顾连州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他纵然再天才,也不能在别人的地盘上太嚣张,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在白苏的耳边轻声道,“等我。”
白苏点点头,嘱咐他道,“你小心些,还有,前日晚上陆离来过,有两个大巫去追他,不知道他可有受伤。”
“你担忧的可真够多。”顾连州起身,声音中呆在淡淡火气。
人家冒着刀林箭雨前来救她,总不至于连问一声都不带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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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乃们以为高/潮结束,就错鸟,高/潮才刚刚开始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70章美人
第270章美人
“他伤了那两个巫,自己也受了点伤,并无大碍。”顾连州淡淡道。
白苏暗叹,陆离不愧是陆离,连大巫也都伤的了,他在宁温这里丢了面子,恐怕早晚都会变本加厉的找回来。
顾连州目光在白苏一缕银白的发丝上淡淡扫过,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留恋的抚了抚她白皙的脸颊,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然有时候,无声更胜有声。
目送一袭青衣离去,白苏捋起鬓边的一缕白丝,心中微叹,她埋怨顾连州不曾给她选择的机会,可是归根究底,命是妫芷的,即便告诉了她,她也没有资格做主,况且顾连州准备作出这般牺牲,也都是为了她和孩子,这些,白苏都能想透,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揪着一个结,即便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曾释怀。
顾连州这一来一去,就恍如梦一般,没有想象中的激烈争执,亦没有因为久别重逢而激动的不能自已,他们都是冷静之人,也都不喜欢用死去活来的方式去爱。
“娘娘。”不管白苏怎么纠正,夏花一直固执的保持这个称呼。
白苏也懒得计较这些,躺在榻上懒懒的应了一声。
夏花噗通一声跪在白苏榻前,“陛下已经两日不曾用食了,奴婢斗胆请娘娘前去看看。”
白苏颇有些恼怒,扯开唇角嘲讽的笑了笑,“宁国皇帝陛下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我受了重伤,下不了榻。”
“娘娘”夏花心想,受的重伤还不是你自找的听白苏提到这个,她火气也腾地一下子上来了,连尊卑都不顾,厉声斥责道,“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陛下不在乎你嫁过人,肯封你为后,还要顶着天下人的反对,便是块石头也捂热了,你这妇人心肠忒硬了”
春徐和秋香吓得魂不附体,不可思议的盯着夏花,虽然陛下还不曾给白苏封位,但这事儿恐怕是铁板上钉钉子了,夏花如此作为,是自寻死路啊
白苏淡淡的看了怒气冲冲的夏花一眼,她就想不明白了,强抢民女的人俊美点,柔情点,民女若还是不从,怎么到头来却是民女的不对了?更何况,在白苏看来宁温虽然温润如水,但当真算不上柔情。
“出去。”白苏的声音浅浅淡淡,却有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纵然夏花现在居高临下气势汹汹,也不敢再做出什么以下犯上之事。
可见,气场它与高不高大没有多大关系。
春徐原本是上一任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为人处世要圆滑的多,见白苏不欲怪罪,连忙拉住夏花道,“快出去吧我有些事情与你说。”
春徐生拉硬扯的把夏花给拽了出来,微微松了口气,夏花身怀武功,若是真的拗起来,恐怕几个壮汉也拉不住她,许是一番激动之后,自己也回过味儿来,便也任由春徐拉扯。
“你这人平时聪明的紧,怎么节骨眼上犯傻啊”春徐捅了捅她,张望四周无人,这才凑近她低声道,“今日雍国的帝师过来,你还看不出?他们哪里是一般的故交,分明是有情的,她怕就是连州公子的夫人了,方才我从门缝中看见两人相拥,我能感觉出来,情分不一般,如此情形,夫人又怎么会把陛下的情放在眼里。”
夏花是宁温身边的侍婢,宁温平时虽不喜欢别人近身,但夏花多少比别人了解他一些,那温润如玉之下的空洞,恐怕也只有这个白氏能够填满了。
“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娘娘忘了顾大人?”夏花嘴上问着,其实心中早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只要向大巫求药,洗去白氏的记忆,那她许是没有那么排斥陛下的情意。
春徐看见夏花眼睛中闪烁的光芒,忧心道,“你不要冲动行事啊,主子们的事,我们没资格插手。”
“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夏花灿然一笑,脚尖一点,几个起落消失在重重宫墙之中。
春徐转去御膳房通知庖厨给白苏烹食,心中祈祷着夏花千万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万一白苏真的出了什么好歹,她头一个就跑不掉。
白苏睡的久了,也不再能睡着,躺在榻上直勾勾的盯着房梁,脑海一里一会儿是顾连州的脸,一会是顾翛,一会儿又是妫芷,心情也是忽而纠结、忽而欢喜、忽而伤情。
白苏躺在榻上,能看见外面的景色,硕大的梧桐树树冠在阳光下微微有些泛黄,风吹拂过的时候,会有许多叶子扑簌簌的漂亮,宛如蝴蝶。
“已经入秋了啊”白苏喃喃自语,眼眸有些暗淡,“阿翛应该能说话了,真是遗憾。”
遗憾她无法听见顾翛第一次说话。
建邺外的官道上,一行人策马疾驰,刚刚下过雨不久的路上还有些泥泞,马蹄溅起泥点,为首的马上是一袭青衣,头上戴着的斗笠压的很低,路上行人只能看清如玉的下颚和修长的脖颈,宛如优雅的仙鹤一般,却如电疾驰,那等姿容,令人一见难忘。
急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到建邺城的边界驿站时,从驿站的小道中有一个车队忽然上了官道,树丛掩映之下,那车队也不曾发现疾驰的马队,待到双方发现时,已经只有不到五丈远了。
顾连州急拉住缰绳,马匹一声嘶鸣,在距离车队不到两尺的地方堪堪止住步子,虽是如此,对方的马屁也受到了惊吓,不安的踢着前蹄,若不是驭夫的安抚,恐怕早就奔走了。
一个看似都尉官职的武将按着腰间的剑,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横眉竖眼的吼道,“没长眼啊这里头可都是贵族娇娇,吓着你赔得起吗”
顾连州本是欲下马赔罪,但听闻这般不客气的话,立刻止住了动作,微微抬头看那车队,华丽的香车是没有四壁的,华盖周围掩以粉色白色相间的薄绡,风一吹起来,能隐约看见里面并排而坐的美人。
而顾连州这个动作,恰好也暴露了自己的容貌,那都尉怔愣一下,也顾不上满是泥泞的地面,连忙单膝跪下请罪,“末将不知是顾大人,言语多有得罪,请大人恕罪”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71章带我走
第271章带我走
都尉一句“顾大人”顿时在车队中激起千层浪,尤其是香车中的美姬们,纷纷撩开帘子探头向外看来。
“连州公子”
“连州公子”
美姬们欣喜的叫唤起来,更有一些已经跑下马车,都尉一瞧,拳头捏的咔咔响,直想掐死这些平时清高又难伺候的丫头片子
梁都尉原本也不是个无礼之人,他这一路上被这些贵族庶出的娇娇们折腾的够呛,想他一个大老爷们受一群妇人的闲气,有气没处撒,能忍下几个月已经不错了,他不耐烦的挥挥手,令兵卒挡住娇娇们。
顾连州收回眼神,问梁都尉道,“尚京送来的?”
梁都尉方才不小心冲撞了顾连州,是以回答起来特别谨慎,“回禀大人,正是,这里一共是六十名美姬,是恭贺宁国新皇登基的礼物。”
顾连州方才一扫眼,便看见第二辆车内只有九名美姬,一共六驾马车,为何偏偏有一辆上面是九人?不过顾连州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将马匹驱到一侧,“梁都尉请把。”
梁都尉心中一喜,不仅喜的是顾连州不追究他冒犯之罪,更欢喜堂堂帝师竟能认得他,只不过他忘记了,顾连州从小便是过目不忘,只要他见过的人,基本上不会忘记。
梁都尉兀自高兴着,一个月得疲惫似乎一扫而空,浑身都是劲儿的吆喝着,“快点上车还有二十里就到建邺了,快上车”
娇娇们心不甘情不愿的拎起裙角,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爬上车后便坐在车沿把沾了泥浆的绣鞋脱掉,一双裹着素袜的小脚就这么荡在车外,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的娇娇都脱下鞋子,坐在车沿。
车帘再次被撩开,首先露出一张娇俏可爱的脸笑出两个酒窝,甜甜道,“连州公子我们都把这么重要的地方都给你看了,把斗笠拿下来好不好?”
这女孩不过十三四岁,整个人都显得甜美可爱,软软的语气让在场的男人大都起了怜爱之心,梁都尉对这女孩的印象也不错,一路上就数她最乖巧了,遂也没有再催促,心想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请求,一个大老爷们,给她们看看脸又不会少块肉
“是吖是吖连州公子,我们就要入宁国皇宫了,以后再也见不着你,拿下斗笠吧”附和的女孩声音中都已经呆着哭腔了。
紧接着便是一群娇娇的哀求声,间或杂着些许哽咽,前几辆马车的动静也影响了后面的娇娇,她们纷纷探出头,等待一睹连州公子的风采。
然而她们也清楚,顾连州是出了名的冷君子,这愿望,怕是多半要落空的。
梁都尉听说新宁皇一直都不喜与人接触,后/宫中只有前朝妃嫔,他根本没有一个女人,很多人怀疑他有隐疾,梁都尉也为这些雍国的少女们惋惜,便也就稍微驻足等了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满足她们最后的愿望。
就在众人以为没有希望时,只见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竟然真的将斗笠给摘了下来,虽然他别扭的转开头,众人只看见一个山岳河川般俊朗的侧面,却也心满意足了。
娇娇们的欢笑如银铃声一般,将初秋微微的萧条一扫而空。
车队缓缓行了起来,梁都尉想顾连州叉手告辞,而香车在经过顾连州身侧时,娇娇们千方百计的想呼唤顾连州转过头来,然他却只是垂头将斗笠再次戴上。
纵使如此,她们也是欢喜的,若是在尚京,若不是即将去别国皇宫后苑孤寂下半生,也许根本不可能令眼前这名冷君子动些许恻隐之心。
娇娇们欢笑过后开始落寞,因为她们仰慕了顾连州这么久,今日才第一次发觉他除了冷峻之外,极为可爱的一面,一向稳重淡漠的他,居然也有害羞不自在的时候,虽然这种情绪很细微。
待到整个庞大的车队行驶过去,已经过了约莫两刻,顾连州一甩马缰,马匹先是缓缓行了几步,还不等他挥马鞭,树丛中忽然扑出一袭青衣。
顾连州拧眉再次拉住马缰,抬头看清前面那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袭青衣曲裾,长长的黑纱幂蓠1罩在周身,然她只是稍稍慌乱一息,便强自稳定下心神。
“连州公子请带我走请带我回尚京”女子哀求道。
她一出声,顾连州的身子便是微微一僵,因为这个声音略带沙哑,宛如风过竹林,若不是她说话声音太过急切,简直活脱脱的就是白苏啊
女子见顾连州似乎有些反应,连忙摘下幂蓠,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玲珑,眸子中秋水盈盈,乍一看竟与白苏像了个七八分。
马背上,顾连州的气息忽然冷漠起来,他认得眼前这个女子,她是张丞相的庶女,曾在石城宴会上与他们同样穿白鹤大袖的女子似乎是叫张妩的。
“大人。”张妩还以为自己像白苏的模样,触动了顾连州,连忙道,“求大人救救我”
张妩怎么会被送到宁国来,顾连州不用细想也能猜出六七分,她在石城宴上穿白鹤大袖,姿态举止处处都与白苏颇为相类,这本就是失了丞相府的颜面,看眼下张妩这个模样,竟是比在石城时更加像白苏了,显见还没有吸取教训,估计张丞相也觉得丢不起这个人,赶紧的把她给打发了。
张丞相早年十分风/流,府中的女儿一抓一大把,更何况,张妩也不是嫡女,所以女儿和颜面比,还是后者来得重要些。
“送给宁国的礼单上写的是六十美姬,若是清点时少了一人,你以为梁都尉和他手下的兵卒会有什么下场?”顾连州冷冷道。
张妩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阿妩不知。”
“轻则流放,重则诛九族。”顾连州清贵的声音漠然道。
顾连州不是危言耸听,因此令两国不合,从而引发战祸,诛九族算是轻的了,哪一个肯送美人求和的皇帝都是不肯接受战争的,一旦战乱,皇帝怕是想把护送主将挫骨扬灰的心都有。
“据说宁皇甚是迷恋我的内子,前方车队还未行远,是锦衣玉食还是荒郊露宿,你自己掂量。”顾连州抛下这句话,猛的一挥马鞭,骏马倏地从张妩身侧闪过,溅起一片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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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袖子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出门,所以今日更新少了一千字,明天的更新可能还要稍微推迟一些,袖子明天会尽早赶回来袖子有罪,但事出突然,唉——
第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