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怨第24部分阅读
美人怨 作者:rouwenwu
就去江南,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过平淡幸福的生活,好吗?”
我点点头,仿佛江南的杏花春雨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一样。我和他就这样相依在一起,在“天上人间”的小溪边坐了一个晚上,说了很多很多话,好像一辈子都说不完一样。
有时候,幸福就是来得这么突然,一切的痛苦仿佛离我远去。
司徒府在举办丧事,据说一切礼仪都是沁云在主持,司徒毅是否还沉浸在失去陆枫曼的悲伤之中?
我是决计不会去送那个女人的,因为我不能原谅她对我做的事情。据说萧元嫱也已经起程去南部,我说过要让你尝一下我当初的痛苦,可是元康回来了,我的心中满是感恩,不再是仇恨,所以我不想再做这些让元康不高兴的事情了。因为他说他喜欢我的善良,萧元嫱就让她自己在南部自生自灭吧。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元庆居然在回到皇帝宝座的第九天突然去世,这让所有人都感觉惊讶不已。大臣们都已经知道了元康的身份,所以他已经回宫中去处理后事。我不知道他要面对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们想要的平静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就在元康进宫的三日后,我被宫里来的人召进了宫,是文孪身边的宫女。
文孪一看到我就哭得泪人儿一般说:“惜惜,他走了,我都还没有求得他的原谅,他就这样走了,惜惜,我该怎么办呢?”
我给了她拥抱,她在我怀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我说:“他已经原谅你了,所以他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文孪却哭着说:“惜惜,你别骗我了,他没有原谅我,自从他重新回到皇位上后,他就从来没有召见过我,我多少次站在宫门口等候他,他一次都没有来过。”
我不知道萧元庆为什么突然就这样走了,记得前些天他依然活生生地站在我们面前,于是我问:“文孪,皇上好好的怎么说走就……”
文孪哽咽着说:“他在被囚禁那段时间就已经被折腾得不成|人样了,怎么可能好好的?你知道吗?他们每天给我们吃的都是发馊的东西,喝的都是发臭的水,萧元嫱还经常过来羞辱我们,皇上他早就咳血了,只是他不让我告诉你。”
我心下骇然,萧元嫱果然如此无情,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哥哥!我走过去,看着安静得像是睡着的萧元庆,这个直率而霸道的人,就这样走了,他的脸上呈现着满足的表情。
文孪递给我一封信说:“这是我在他的书桌上发现的,他什么都没有交待,就只有一纸召书和这一封留给你的信,我怕大臣们拿走,就先收起来了。”
我接过信,拆开来看,内容如下:惜惜,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非常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你是那样美好,让我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虽然没能得到你的爱,可是我依然不后悔,与你相处的每时每刻都让我记忆深刻。当司徒毅与你的感情产生裂痕时,我也想过我是否能给你温暖,可是元康回来了,他还是像当初一样深爱着你,我走了,我把大片的河山留给了他,也把我最爱的你留给了他,希望你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合起信,萧元庆知道自己要走了,居然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把江山留给元康呢?虽然我知道现在先帝的亲血只有他们两了,可是我依然不能接受元康做皇帝这个事实。
文孪还在萧元庆棺木在哭泣,我把她拉了起来说:“文孪,你与他有孩子,为什么要让元康做皇帝呢?”
文孪哭得更加利害:“那孩子……孩子……已经死了。”
我有些无法相信:“死了?什么时候?为什么?”
她说:“就在我们被囚禁的那段时间,那孩子本来身子骨就弱,吃着不干净的食物,就得痢疾,一天天消瘦下去,最后不顾我这个亲娘就那么走了。”
我想安慰她,却发现没有什么合适的话,她却像是明白一样地说:“惜惜,你不用这样担心我了,我是一个无牵挂的人。我以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知道你已经原谅了我,可是我已经没有颜面再与你做姐妹了,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幸福。”
我看着她眼中有奇怪的神色,就拉了她的手说:“文孪,你别胡思乱想,我们以后还是好姐妹。”
文孪那还沾着泪滴的脸蛋笑得像一朵早上初开的嫱薇一样:“惜惜,听我一句劝,好好对待自己的感情吧。我们一起在宫中长大,之前是因为有司徒毅,我不好说什么,可是元康对你的感情我是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的,你应该放下以前的事情,要好好待他,别再伤他的心了。”我点点头,其实不用她交待,我也会这么做的。
文孪的样子总让我担心不已,我一个人回到“天上人间”,坐立不安,阿莲奴在旁边劝我说:“姑娘,别再担心了,各人的人生都有定数,您不必如此心焦。”
冬天快要结束了,蚊虫已经四处乱飞,让我觉得很烦恼。我问阿莲奴:“浊音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阿莲奴拿了一把蒲癸扇赶走我周围的蚊虫说:“已经回卓图国了,他说人他带回去了,财宝他是不会动的,他等着您复国的那一日。”
我无言,阿莲奴肯定是劝了好久才把他劝走吧。当初骗他是来复国的,谁知是给天和王朝帮忙,不知他心里怨不怨我,就像我怨司徒毅心里只有江山没有我一样,他会不会怨我心里只有儿女情没有江山梦呢?毕竟他对我抱有太大的期望,在他眼里我是那个可以让他实现复国梦的花雨公主。
阿莲奴看我不说话,又对我说:“姑娘,我觉得如果日心草真的做了皇帝,有必要通知帮主把‘百汇’隐藏起来,毕竟没有一个皇帝能够允许自己的国土中有这么一群不受控制的暗流。”
我认同地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他是元康,所以这些事情也没有瞒着他,不过你放心,他不是那种人,定然不会做出那些事情的。”阿莲奴看了看我,没有再说什么。
我写了一封信给阿莲奴,让她亲手交给司徒毅。那是一纸休书,我已经签了名字,希望从此以后,我与他只是陌路了。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心情出奇地平静,虽然元康有可能做皇帝,可是我依然相信他还是那个如水般纯净的男子,会一辈子对我好。
阿莲奴回来时告诉我,沁云告诉她,自从埋葬了陆枫曼以后,司徒毅在书房里面不肯出来,沁云也很大度,她让阿莲奴自己到书房去,见与不见就只看司徒毅自己了。
正文 曾经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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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阿莲奴:“那他开门了吗?”
阿莲奴回答:“没有开门,可是我在外面说明来意后,他来开了门,只让我一个人进去,我看到一个胡子拉渣,满脸憔悴的司徒毅,满房间都是空罐子,我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所以,我不忍心,请姑娘责罚阿莲奴。”
看着跪在我面前的阿莲奴,我问:“就因为这样,你没有把信交给他?”
她把那封信平举上头顶递到我的面前,我接了过来说:“阿莲奴,有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我和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会去劝他,当面与他有一个了结。”
晚上,我细细打扮了一番,说来我也不过二十岁,可是这个年龄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年轻了,再加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觉得我就像一个苍老的老太婆。环儿给我拿来一件水红色的衣服,我不喜欢,她却坚持着说:“小姐,您就穿着吧,今晚兴许是最后一次见司徒大人了,您曾经那么爱他,给他留点美好的回忆吧。”
我只好把这衣服穿了,又选了一对白玉耳坠戴上,再接着是翠绿的镯子,仿了以前他送给我而后来被我砸碎的那只,脚下一双橙色绣花鞋,再画画妆,整个人显得非常明艳,一点都不像平时清丽的我。
到司徒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有疑问,大家都还是尊我一声“夫人”,沁云虽然还是对我存在介意,可是也非常自觉地跟我说:“公子他在书房,好多天了,都不让人进去。”我径直朝书房走去,这条路已经非常熟悉,可是这是最后一次走了。
书房门紧闭,我敲了两下,没有人应,想起阿莲奴说的话,我就轻轻把门推开一个缝,闪身进去。
里面没有点灯,光线很暗,初时根本看不清楚,等我的眼睛适应的时候,看到一大堆的酒坛子,让人觉得难受的酒气,他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好像熟睡的样子,手中一个酒坛子已经滚到了一边,他的头发很凌乱,显然是好多天没有打理过了。胡子长出了黑黑一层,嘴角还有流下来的酒水,衣衫前面一大片酒渍。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也许他是真的爱上陆枫曼了吧,所以才在陆枫曼走后如此地难过。
我蹲在他的面前,拿出手绢轻轻把他脸上的酒水拭去,可是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他睁开了眼睛,就那样死死盯着我。
我有点尴尬,虽说以前我们也常常如此亲密,可是现在我已经认定了元康,不应该再如此了。我想要把手从他手里拿出来,他却抓牢了说:“惜惜,你终于回来了?”
那声音带着嘶哑,是很久没有讲话的原因了吧。我没有说话,他又说:“惜惜,对不起,上次是我话重了,你知道的,当时枫曼她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所以我就……”
我打断了他:“你就认为是我薄情,让她白白牺牲了?你更希望那个为你而死的人是我吗?对不起,我确实没有做到,我跟陆枫曼抢着去做这件事情,可是她给我下了软骨散,我根本动不了。”
他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地说:“我就知道,惜惜不会这样对我的。”
我说:“毅哥哥,让我最后一次服侍你吧。”
于是我把手绢在旁边水盆里面洗干净,帮他把脸擦干净,又依次擦手、胳膊,再接着是梳头,又把带来的一件干净衣服给他换上。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司徒毅,跟以前的他一样英俊潇洒。
我这才满意地擦了下自己额头上因忙碌而渗出来的汗珠,而后对他说:“毅哥哥,行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英俊。”
司徒毅却打量着我说:“惜惜,我是不是老了?你却永远是那么漂亮。”我没有说话,我还漂亮吗?我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我拿出那张签了字的休书铺到桌面上跟他说:“毅哥哥,你签个字吧。”司徒毅走到桌子前看到那张休书,二话没说就把它撕得粉碎,他愤怒地看着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承认我那天的话重了,而且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也对你不够好,可是这样你也没有必要如此逼我吧?我都可以原谅你背着我与萧元庆一起夺回了皇位,我也可以原谅在生死关头你没有为我牺牲,可是你还想要我怎样呢?”
我冷静地对他说:“我没有逼你,你应该知道,惜惜是怎样的女子,从一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怎么逼你。我们从相识到相遇再到相知相许,再到后来的相离,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对你的那种初见时的爱意已经被生活磨灭了,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分开的好。”
司徒毅像是没有听懂我的话问:“你说什么?你胡说些什么?我承认,我为了复仇,确实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情,可是我后来真的是一心一意对待你的,你为什么这样说呢?我当时快要称帝的时候,一心只想着以后要让你做我唯一的皇后,我的心意你还不知吗?”
我回答:“我知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我是曾经那么深刻地爱恋着你,可是你为了报仇,更为了权力,一次次地伤害着我,开始是沁云,后来是陆枫曼,最后是萧元嫱,你知道吗,我一次次看着你跟别的女人那么亲密,心都像是刀割一样难受。萧元嫱对我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那么陆枫曼对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她让我这一生都不能生自己的孩子了!这对于一个女人等于是毁灭。所以,不要怀疑我曾经对你的感情,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他似乎没有听明白我讲些什么,只是那样悲痛地看着我,我研好墨,拿了支笔又把休书写了一份,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递给他。
他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只是看着我问:“惜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看到他眼中悲痛乞求的目光,我的心微微有点痛,可是我不能心软,因为同情并不等同于爱情,所以我还是很坚决地点了点头说:“回不去了。”
他走到书桌旁边,看着那份休书,拿起笔,可是我看到他拿笔的手在颤抖着,一寸一寸地临近那张纸前,在我以为他要签名时,他却突然停住了。
他就在我旁边,我能感受到他压抑着的那种痛苦,他没有看我,只是看着休书说:“惜惜,你先回去,给我一段时间,我会让人把休书给你送过去的,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想再逼他,点点头说:“好,我在‘天上人间’等着你的答复。”
我退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对依然站在书桌前的他说:“你,要保重身体。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可是惜惜依然关心着你。”说完我就快步离开了,因为我感觉到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为这一场初时美好,结局却悲凉的感情。
沁云就在书房不远的地方看着我,我知道她那么爱司徒毅,一定会照顾好他,这些确实不用我太担心。屋外的阳光特别明媚,这样的司徒府,像是第一次让我觉得温暖如春。
回到“天上人间”时,阿莲奴已在等候,她悄悄地对我说:“姑娘,日心草来了。”她还是不习惯他身份的变化,所以一直坚持叫他“日心草”。
我快步往里面走去,心里是鹊跃的,好多天没有见他了,连那天去宫中都没有见到,不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呢?可是走到门口时,我又停了下来,看看自己的衣着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平缓了气息才走了进去。
他背对着我,看着一幅画,正是前段时间我画的宫中的梅林,画的题目为“一生有你”。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我问他一笑,他有片刻的失神,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惊艳,他露出一个表示歉意的笑容说:“惜惜,平时的你就像那天山上的泉水一样清新,今日的你却像那南国的玫瑰花一样炫目!让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阿莲奴已经悄悄退了出去,还帮我们关上了门,所以我此刻也变得大胆了,我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后把手勾上他的脖子说:“那你更喜欢哪个惜惜?”
元康平日像春水一样温和平静的脸颊此刻却染上了一层红晕,让我心里小小得意了一下,因为我更加确定他确实没有与其他女子亲近过。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那个淡然优雅的女子,他的王妃。
这个想法立刻打消了我刚才的热情,我把手放了下来,我高兴什么呢?他终究也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良人啊!
他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关切地问:“惜惜,你怎么了?”
正文 解决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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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他说:“没什么,我很后悔。”
他问:“后悔什么?”
我说:“我后悔为什么我在你没有王妃的时候没有爱上你呢?而现在,你已经是别的女人的夫婿了。”
他却轻松地一笑,从后面环住我的肩膀说:“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这件小事啊。你放心吧,玉颜不会干扰我们的生活,我的妻子将会只有你一个。”
玉颜是逍遥王妃的名字吧,果然是名如其人啊!我问道:“她去哪里了?”
后面沉默了一会后用一种有点内疚有点解脱的声音说:“早在大家认为我坠崖而亡时,她就已经出家为尼了。我觉得确实挺对不住她,成亲后我跟她相敬如宾,我也从来没有碰过她,感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惜惜,我很庆幸你能让我陪在你身边,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我靠在他宽敞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既然已经爱了,那我愿意再一次义无反顾。他很痛惜地告诉我文孪已经随先帝去了,我早就感觉到了,可是依然为她惋惜,她也算是一个痴情专一的女子啊!
他很快又回宫了,我没有问他回去干什么,也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因为我相信,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阿莲奴担忧地问我:“姑娘,您真的要跟日心草一起?”
我点点头,她又说:“阿莲奴无心干涉姑娘的私事,可是姑娘的身份是前朝公主,如若有人不怀好意,翻出这个隐秘来,姑娘处境堪忧啊!再说,虽然或浊音暂时回去了,可是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又领了人出来,想要复国,虽然你当初只是借用他的力量,可是你公主的身份已经在他心里得到了承认,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了。”
阿莲奴所说没有错,我点点头说:“没错,我当初确实只是想利用前朝公主的身份来为自己报仇,可是现在我不想了,我所追求的只是幸福的生活,能有一个安稳的家,一个爱我的人,还有平静的日子。公主身份对于我,和天花王朝一样遥不可及。不管元康怎么样,我相信他会妥善处理一切的。”
阿莲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我观赏这一晚的月光,好久没有以这样美好的心情观赏我们身边的美景了,何夜没有这样美好的的月光呢?只是人的心情决定着这一切。
小环那个丫头真是长大了,不中留了,你看,我的生活这才平静了一些,她就和那个与她相好的侍卫去约会了。虽然司徒府已经大不如前了,可是这个时候正是小环与他谈情说爱的大好时机,因为两人都比较空闲。我已经打算好了,替那个侍卫谋个好差事,然后把小环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这样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希望他们可以幸福。
当我数到第十天时,司徒府送回来的休书已经拿到手了,天和百姓也结束了之前的忧虑,因为新皇要登基了,从此以后他们又会回到先前平和的日子。
阿莲奴悄悄跟我说:“姑娘,这次新皇登基透着古怪呢!”我把玩着一支金钗,这可是宫里送来的名贵物品啊!
又是一个第十天,虽然相信元康会做一个最好的决定,可是经历过司徒毅的事情,我对感情总是有所怀疑。
阿莲奴看了下我的表情,又说:“姑娘,宫里的暗探送来的情报说,萧元康好像没有称帝的表现,只是登基仪式却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我实在想不通这里面的古怪,只是提醒姑娘要小心一些。是否让阿莲奴进宫去一探究竟?”
夜已经很深了,我一点睡意都没有,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有了晚睡的毛病,换了件衣裳,我就与阿莲奴进宫了。虽然这个时候要避讳,可是我真的是有点想他了,想要知道此刻他在干些什么,是否也如我一样犯着相思?
很快地进入宫中,发现守卫与宫女们都和往常一般,并没有什么异样。我与阿莲奴小心地走在宫道上,非常顺利地走到了御书房前,我知道元康常常在这里与大臣们商量国事。可是守门的侍卫却说他不在这里,问他去哪里了,那个侍卫居然不知道。我们互看了一眼,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阿莲奴动手把这几个侍卫都放倒,我推开门走进了书房,出乎意料地,里面确实是空空无人。
我正在转身离开,却突然觉得这个屋子里有熟悉的味道。我往书架后面走,可是除了书架还是书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明明又是有他的味道,难道?我四处寻找,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于是喊了一声:“元康!”又喊了几声,发现有一个书架自动移开了,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门洞,我望里面看了看,走出来的人却让我目瞪口呆。
他在我面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几圈说:“怎么?不认识我了?惜惜啊,我真伤心,才几个月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我真想撕了他那张脸,居然在我面前转清纯无辜,我都忘了,之前五哥就说他在一个小村庄养伤,我忙着自己的事情,都忘了他了。元康也从后面走了出来,他在那些书架之间摸索了几下,那门洞又关上去了,依然是那个书房,一点都看不出里面别有洞天。
我盯着元方看:“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他有点气恼地说:“什么叫又活过来了?我本来就没有死,怎么就不能活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是,我是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元方说:“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元康笑笑说:“这个家伙,就会瞎闹,他在那场战役中受了伤,养好伤就回来了。”虽然只有这句话,可是我却想像得出他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元康关切地问我:“惜惜,想我了吧?”
我没有出声,确实是想他了。他又说:“不管你有没有想我,反正我是想你了。”看到他宠溺的眼神,我的呼息一滞,他的手温暖如春,让我刚才冰凉的手瞬间变得温暖。
元方打断了我们的温存说:“二哥,惜惜,虽说你们两个情深意浓,可是也不能那么目中无人吧?我大难不死,这才见到朝思暮想的惜惜,二哥,你就行行好,大方一点,让我们叙叙旧吧。好歹,你弟弟我也是从小就一颗心全在佳人身上的。”
他的一番话惹得我与元康哈哈大笑,元方有点恼怒地说:“笑什么笑?要不是看在你与惜惜确实两情相悦的份上,我才不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呢!你肯定是趁我在深山养伤的这段时间赢得了佳人芳心,我可不服啊!”我停止了刚才的欢笑,原来是元方要代替元康做皇帝,难怪这么隐秘,只是元方的性子,我也知道他不喜欢做皇帝的,没想到他如此帮我们。
元方是先帝骨血,他登基没有人会反对,他登基这一天,和风送爽,一切都很顺利,登上皇帝之座的他意气风发,完全收敛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大将军已经荣归故里,司徒毅也闭门不出,元方处理起朝政来当然是得心应手,大力提拔新秀。
我与元康在他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皇宫,我们在“天上人间”偷乐。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很庆幸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元康依然能够陪在我身边。
过了几日,家丁说外面有人闯了进来,我们赶快出去看,原来是元方,也只有他可以这样不拘礼数了。
我笑着问他:“皇上怎么这么有空,丢下一大堆政务就跑来这里逍遥?”
元方也不顾家丁的目瞪口呆答:“就准你们在此逍遥,我就必须在那里被一大堆杂事累得喘不过气来?”
我与元康相视一笑,三人就一起到了小溪边的草地上躺下。元方问:“二哥,惜惜,你们什么时候起程?”
元康说:“就这几日了,惜惜还有一事没有了结。”
元方说:“你们打算去哪儿?”
元康看着我说:“惜惜想去哪儿就去哪,我们大概会去江南,惜惜说想去找找西风啸。”
元方看着我说:“惜惜,你这又是何苦呢?西风啸他已经对这个尘世没有什么留恋的,你们就让他清净清净吧。”
我摇摇头说:“我不是想去找他什么麻烦,就是想去告诉他,让他知道惜惜过得很幸福,让他不要再为惜惜担心。”元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我开口对他说:“元方,你已经登基了,后宫也该有个人管管了,我听说孙尚书的女儿是个才貌双全,不可多得的女子……”
没想到说到一半就被他打断了:“有你的姿色吗?”
他这话一出,换来了三个人的沉默,别看元方平日嬉笑怒骂皆不放事在心上,其实他对感情是很看重的,这一点他们兄妹几个都一样,死心眼。
正文 好事多磨
更新时间:2011726 17:23:07 本章字数:3750
许久,到我们都以为身旁没有人的时候,元康突然说了句:“对不起。”
元方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叶说:“二哥,你别乱说话,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看我现在多逍遥啊!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全天下的金银财宝都是我的,全天下的美女都将送到我的后宫来,我很酒意现在的状况。走了,我去宫里看看西域送来的美酒到了没有。”
他边走边向我们挥挥手说:“你们走的时候我就不来送了,我不喜欢送人的场面。”
元康看着我说:“元方就是这样,看似放荡不羁,其实心里比谁都敏感细腻,我都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否会害了他。”
我握着他的手说:“你没有害他,即使你不这样做,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因为我的心里早就有了你。”
元康把我拥进怀中说:“我不想了,我们后天就起程去江南好吗?我总觉得这幸福来得好突然,很害怕它失去了,我要找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你的美。”
我在心里暗笑,如此优秀的元康,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了呢?我知道一定是那天卓邪让人送来的书信让元康如此忧患,他说他不是个轻易言弃的人,狼是从来不会放弃自己的猎物的。
我不知我何时成了卓邪的猎物,不过我不想元康如此担忧,就推开元康说:“我有一首歌,一直都想唱给你听,我只在小时候用笛子吹过一次,现在就让我唱给你听吧。”
元康沉溺于我的笑容说:“好,你唱吧。”他找出自己的箫说:“我给你伴奏。”
我清清嗓子,开始唱: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依 爱恋依
愿今生长想随
长相随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依 爱恋依
愿今生长想随
长相随
无论是谁,只要走进这园子,看到忘情歌唱的我,和深情凝望着我而伴奏的元康,都会为这样一幅画面打动的。所有的怨气已经散去,此刻只有甜甜密密的柔情在心上,这首歌,正是我想与他说的话。“天上人间”这座宅子,是他用心为我营造的,也是我们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在这一刻,我相信我们会从此幸福下去,不再有痛苦,他是这个异世里的一缕阳光,照亮我的整个世界……
第二天,我在异世酒楼大宴宾客,算是临行前的饯行吧。
我举杯劝酒:“赵晃,佩瑶,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永远相亲相爱,不离不弃!”佩瑶依着赵晃,举杯一饮而尽,尽是娇羞之色。
赵晃也举杯:“我也敬主子一杯,恭贺主子找到心中良人!”我知道他是真心为我高兴,也一饮而尽。
却听到下面有人在说:“你知不知道,西北战事又起了,你说,现在大将军告老还乡,司徒将军也闭门不出,皇上会派谁去边疆呢?”
又听另一人说:“这谁知道呢?朝庭的事我们老百姓可是说不清的。只怕皇上现在派了谁去都不放心呢!”
……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
我看了元康一眼,他也正好望着我,我知道他也是听到了下面的讨论。
一场酒宴吃得倒没有了趣味,我知道元康一定不安心,我也不舒服。
回到“天上人间”的时候,还没有进门,我就对他说:“去吧,我知道你也不放心。”
他有点抱歉地看着我说:“对不起,本是说好明天走的,看来,现在又是不行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肯定是要等朝中稳定了,我们过得才安心的,你去吧。现在朝中没有可以让皇上放心的大将,你这个做哥哥的理应帮他的。”
他握了握我的手说:“那我走了,可能今晚就不回来了,要与皇弟好好商量一番,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骑马离去,才自己进了门。
阿莲奴陪着我等到了半夜,元康还没有回来,想来也是两个商量到了半夜,就近在宫里歇下了。我对阿莲奴说:“你先去睡吧。”
她看着我说:“姑娘,您也要早些歇息,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歇息,您看您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我点点头说:“我会的,你先回去吧。”
她临走时似是抱怨地说:“姑娘,您明知王爷这一去又要卷入是非之中,您不是最讨厌这些的吗?为什么还要让王爷去呢?”
我看着烛火说:“当初,若不是当今皇上,恐怕我与王爷也不能成为江湖佳偶,我们不能看着皇上处于不利情况而选择离开,这样我们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你知道吗?更何况王爷是皇上的哥哥,帮助皇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是吗?”
阿莲奴没有说着,只是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我知道,她是为我们着急,毕竟上战场,哪里有不流血的呢?此去必定会有危险。可是我又能怎样呢?也是没有选择的,不是吗?
果然不出所料,元康第二天晚上才回来。他一进门就冲到我的面前,握了我的手,我感觉到他温暖的大手缓解了一日来我的紧张。
我拉他到里面,已经准备了一桌饭菜,让他在饭桌前坐好。他笑意浓浓地对我说:“真香!”
我也坐下,非常自然地边为他布菜边说:“当然啦,是我亲自下厨的,能不香吗?‘异世酒楼’的厨子都是我教出来的呢!”
他情意浓浓地看着我说:“惜惜,我真的太幸福了,能够得你如此的娘子。”
我给他一记白眼说:“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娘子?我有答应嫁你吗?”
他只是痴痴地吃着菜,一个劲地说香,我又给他倒了点酒,他拦住了:“惜惜,不用倒酒了,我今晚不能喝酒,明日要早起。”
我手下滞了一下问:“怎么这么快?”
他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因为这次是卓图国王亲自出征,而且战况对于天和非常不利,所以早一日出征就可以早一日扼住他们的势头。”
我只是平静地为他添菜,心里却非常难受,早就知道幸福不可能来得那么容易,只是不想这相守却这么短暂,我忍住这种消极的想法笑笑说:“没事的,你回来我们还是在一起的,不是吗?”
他牵起我的手,看着我的眼,深情地说:“惜惜,回来我就娶你,好不好?”
我点点头,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他继续说:“然后,我们去江南,寻一处安静的地方,过平静的日子,我不再是王爷,你也不再是相府千金,我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却相知相爱,此生不弃,好吗?”
我点点头:“好,相知相爱,此生不弃,你要记得你讲过的话。”
他搂了我过去,坚定地说:“我们都会是彼此的唯一,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幸福的生活。”
虽然好事总是多磨,可是那一夜,我听到了幸福的召唤。
元康是闲散王爷,也是天和王朝危难之际临危受命的王爷,他出征那一日,全城百姓列队左右,一起为自己家中儿郎送行,也为这些天和将士鼓气。
天都城旌旗遍地,元康身穿将袍,俨然一位有勇有谋的青年大将,儒雅而英俊的他引得无数女子侧目而视。我不是他的妻子,自然不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旁为他送行。
我站在人群后面,阿莲奴和环儿陪着我。随着人群往外走,看到他英姿飒爽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阳光下的那张脸上有着冷静与淡漠。毅与他终究是不同的,毅当初出征时是满脸的期许与无限的欲望,而这些东西在元康脸上一点都没有。
就在人群之中那样呆呆地望着他,环儿却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看了她一下,她指指人群中的一个方向。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怎么会在这儿?是啊,爱得那般深,即使平淡如她,又怎么可能完全忘了前尘往事呢?那般清丽的面容,一如一年前见到的一般,头巾包裹之下的黑亮的头发已不复存在,可是摇曳多姿的体态依然如旧,那双美丽的眼中只有她深爱的男子。这样一个女子,我真的应该拿自己的自私来伤害她吗?
天和的大军已经走远了,我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真的有点担忧与不舍。
那一日,我放下了这个朝代女子所有的矜持与束缚,疯一般地追随着大队奔跑。听到风从耳边吹过的声音,看到模糊的人群渐渐离我远去,我的眼中只有那个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男子,他用他的包容与善良温暖了我这颗两度受伤的心灵,让它再次因为爱情而跳动。
正文 相思成灰
更新时间:2011726 17:23:07 本章字数:3542
他也感受到了我的呼唤,突然调转马头,马儿就那样朝我飞奔而来,是皇上赐他的“奔雷”,元方是何等聪慧,把这马赐给了他,而“柔雪”却早已送给了我。
感慨之间,他已经到了我面前,跳下马,把我紧紧搂在怀中,几近窒息。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于是我对他说:“元康,让我和你一起去,好吗?”
他坚决地说:“不行。”
“我可以打扮成书童,或者你身边一个侍奉你的随从都可以的,而且我已经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你就让我去吧。”
元康还是坚决地摇头:“惜惜,战场非同儿戏,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去冒险,在战场上大家都顾不得自己,没有人可以照顾你。”
“我可以照顾自己啊!”
他坚定地对我说:“惜惜,这个想法你想都不要想,你如果去了战场,我会因为担忧你而分心的,你希望我有危险吗?”
我摇摇头说:“别说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我拿出这几日一直偷偷绣的一个荷包,来了异世,开始被丢弃在锦绣山庄,后来又忙着学琴棋书画,入宫后更是疲于应付,所以根本就没有规规矩矩学针线活。现在突然想要绣个东西,跟绣娘学了半天还是觉得手笨,都不敢拿出来见人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元康,这个荷包是我第一次做针线活,做得不好而且只绣了一半,你先拿着,回来我给你绣全了或者再绣个给你。”
他掩饰不住地欣喜,把它贴身藏好后说:“惜惜,等我,不管怎样,我一定回来。”
我用手指堵住他的嘴,看着他的眼睛说:“不管怎样,都不要让自己受伤,记住有一个人每时每刻都挂念着你。”
他点点头,放开我,转身,上马,毅然决然而去,没有再回头,可是从他的背部我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克制自己。我可以让感情任意随泪水挥洒,可是他不能,他是王爷,是这几十万大军的将军,他必须坚强。
风沙吹迷了眼睛,我依然舍不得眨动一下,似乎眨一眨眼,那远去的队伍就看不到影子了。
“姑娘,别看了,他们已经走远了。”阿莲奴在旁边轻轻劝我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