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妖后无双第106部分阅读
美人谋:妖后无双 作者:rouwenwu
……中毒了!”
“什么?!”聂无双只觉得眼前一道霹雳落下,脑中一黑,几乎昏阙过去。
杨直见她如此,连忙叫道:“太医!太医!”
半晌过后,聂无双缓过一口气来,死死抓住杨直的手,一字一顿地道:“太子——死了吗?”
“没有!还没有。”杨直不知她要做什么,但是见她问起,只能据实回答。
“没有就好,快!速命所有的太医前去东宫医治!治不好太子,本宫诛他们三族!”聂无双咬着牙道。
杨直心头一颤,不由看向她。聂无双深吸一口气,掠了掠鬓边的乱发,绝美的面上肃杀一片,这样熟悉的神色,令杨直心头发颤。
“摆驾东宫!”聂无双说道,说着,她又冷冷道:“四面宫门紧闭,不许放一人进出!除了太医!”
“是!”杨直连忙道,自下去吩咐宫人。
聂无双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憔悴,衣裳不整。这几日,她为了照顾他,已是两夜未曾好好安歇过。
她走到床边,握着萧风青的手慢慢道:“凤青,他们毒害太子,他们是决意要立二皇子为少帝了。你真傻,平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都不知。二皇子若被立为少帝,王家就名正言顺可以把握应京,你和我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床榻上,萧凤青呢喃了一句什么,她却是听不分明。
她伏在他的胸前,喃喃道:“是生是死,如今就让我赌一把吧。”
她说完,唤来宫女,为她更衣梳洗。驾了凤撵,毅然向东宫而去。四面沉重的朱漆宫门缓缓关闭。整个偌大的皇宫中成了一片死寂的城。这城中之城仿佛是整个应国的心脉,牵动了天下所有人的心。
聂无双斜靠在凤撵锦墩之上,听着车辙滚滚,望着眼前笔直的宫道,竟有一种永远也走不到头的错觉。
终于东宫到了,里面哭声一片,敬皇贵妃抱着奄奄一息的太子,哭得成了个泪人。她见聂无双前来,扑上前,抓着她的裙角,哭道:“臣妾罪该万死,臣妾没有照顾好太子,臣妾怎么对得起皇上,皇后娘娘,你赐臣妾一死吧!呜呜……”
聂无双一身玄色凤服,头梳高髻,上面只着一支飞凤簪。她不看跪地痛哭的敬皇贵妃,冷冷一扫四周的宫人,问道:“太医何在?”
晏紫苏正在一旁满脸是汗地调配草药,闻言跪下道:“微臣在!”
“太子如何了?”聂无双问道。
“太子情况不好,但是所幸中毒未深,还有一线生机。”晏紫苏擦着汗道。
“那就好,本宫要你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得太子的性命!”聂无双冷森森地道:“救不回来,你们也别想活了!”
几位太医闻言,脸色陡然煞白。
敬皇贵妃还在痛哭,聂无双这时才扶起她,冷冷道:“哭有什么用?随本宫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敬皇贵妃诧异道。
“辛夷宫!”聂无双眼中猛地掠过浓浓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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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辛夷宫变(一)
“辛……辛夷宫?”敬皇贵妃停了哭,结结巴巴地问道。
“皇后娘娘,这事现在未明,就算是谨嫔娘娘所为,无凭无据的……”杨直闻言匆匆拦在她跟前说道。
“凭据?”聂无双冷笑起来,倾城的面上带着浓得化不开杀气:“谁说本宫需要什么凭据?!”累
她说罢转身拂袖向外走去。杨直诧异非常,只得匆匆跟上,敬皇贵妃犹豫半天,终是咬牙跟上。
终于到了辛夷宫,聂无双的凤撵一停下,看着辛夷宫的打开的宫门,冷冷吩咐:“杨公公,传令下去,三百御林军封了辛夷宫,不可放一人出这个宫门!”
杨直顿时惊呆,连忙道:“娘娘,奴婢……他们恐怕不会听奴婢的话。”
聂无双从怀中掏出一个紫金虎符丢在他的手中:“这个是睿王殿下的虎符,他们看见自然会听命!去吧!”
杨直只觉得手中的虎符沉甸甸的,再细看,果然是萧凤青从不离身的虎符。要知道这个虎符可是能调动如今应国大半兵力!他还想再问,聂无双已经冷冷走向辛夷宫。
她决然的背影此时在正午的天光下,犹令人觉得浑身直冒冷汗。
杨直不敢耽搁,连忙转身下去传令。
……
辛夷宫中,谨嫔正在与一众朝臣女眷说笑谈天,正聊到高兴处,有内侍匆匆上前,在她耳边耳语几句,谨嫔顿时脸色一变,正要从座上首起身,就只见殿门处走来聂无双。闷
她今日身着玄黑的的凤服,更显得身量修长窈窕,宽大凤服下摆扫过金水砖,犹如傲然的凤凰,令人不敢直视。
聂无双进了殿中,顿时满殿的欢声笑语顿时停止,人人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不请自到的皇后。
聂无双似笑非笑地扫过殿上的一干人等,慢慢走上前来:“今日是什么大喜日子,谨嫔这般欢喜,大宴宾客?”
谨嫔是何等精明的女人,立刻回过神来,站起身来上前拜见:“臣妾不知皇后娘娘驾到,实在是有失远迎。”
聂无双看着拜下的她,并不叫她起身,走上前坐在上首。她一坐下,身边原本围绕谨嫔的诰命贵妇不由尴尬退后。
聂无双并不看她们,捏了谨嫔喝的酒,微微一闻,忽地一叹:“果然是好酒,是今年曲州上贡的竹叶青吧?本宫都没有这个福分喝到呢,谨嫔这里果然是应有尽有,难怪谨嫔这个辛夷宫,每日都有宾客云集,宴饮不绝。原来都是奔着这新酒呢。”
她的话明里暗里带着冷冷的嘲讽,坐在下首的诰命贵妇只觉得背上的冷汗涔涔冒出,谨嫔心中一凛,不由抬头看向聂无双,等看到她唇边的冷意,不由心头一震。
聂无双的那双美眸的眼神杀机重重。
原来,事已成了。聂无双今日来不过是刁难她以泄心头之恨吧?
谨嫔心中狂喜,站起身来,面上却是冷淡道:“不过是一壶酒而已,臣妾不知皇后娘娘善饮。若是皇后娘娘喜欢,臣妾等等就叫宫人送个十坛过去,皇后娘娘觉得不够的话,还可以再送。”
聂无双垂下眼帘,看着杯中的竹叶青,语带嘲讽:“本宫竟不知谨嫔是这么大方之人,这酒可以送,可是本宫不知谨嫔有一件东西可否送给本宫?”
“是什么?只要皇后娘娘开口的,臣妾这边有的,臣妾自然是送得的。”谨嫔傲然一笑,精致美艳的脸上自得满满。
聂无双闻言,忽地一笑,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定谨嫔,一字一顿地道:“这件东西谨嫔一定是有的。”
“那就是你的命!”
最后一句落地,满殿中所有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几乎要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错。
谨嫔一怔,对上聂无双毫不掩饰杀气的双眸,不由倒退一步。
“皇后娘娘莫不是未饮就醉了?还是臣妾喝多了听错了?”谨嫔干笑道。
聂无双看着她,嫣然一笑,慢慢道:“谨嫔没有听错,今日本宫要的就是你的一条命,你送不送?”
她说得清清楚楚,满殿的人听得她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都不由心头一颤。
谨嫔装出的笑意渐渐消失,长袖中,她双手交握,却已是冰凉。
“聂无双,你敢吗?”她拔高声音,厉声问道。
聂无双面上笑意不改,口气森冷:“王晴宁,你猜本宫到底敢不敢?你我相识五年,本宫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的,你说,本宫到底敢不敢呢?”
她步下宴席,慢慢向谨嫔走去。谨嫔看着她幽深的美眸,不由心头寒气越来越重。
“来人!”谨嫔终于忍不住叫道:“去请王太师!”
聂无双笑意不变,只是红唇边的冷意越发深:“王太师?本宫实在是担当不起。这等小事就不用劳烦王太师操心了。”
谨嫔看着步步逼近的聂无双,心中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升起不妙的感觉。
“你你……”她说了半天的你字,却是不知怎么继续。
殿外滚进一个小内侍,他哭丧着脸扑上前,跪下颤抖道:“夫人,夫人,不好了,辛夷宫外都是御林军,不放任何人出宫啊!夫人,怎么办啊……”、
满殿的人皆惊,座上的诰命贵妇吓得面无人色,几人颤抖抱成一团,看着殿中那冷然傲立的聂无双。
聂无双美眸扫过一圈惊恐纷纷的众人,眼中流露深深的厌恶,这一群人都是王家的心腹朝臣家眷。
他们才是这一场叛乱的乱臣贼子,他们才是应该承受万世骂名的罪魁祸首!
凤青,你太傻了。今日,就让我聂无双替你除去这心头大患吧!聂无双心中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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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冰突然发现原本为了讨论交流用的结局投票被别有用心的人,拿了小号去投票。虽然不至于有什么严重后果,也许也只是某个读者不愿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结局,但是冰还是想说一句,够了!
网络纷纷扰扰,坚持本心是那么不容易。我写我的文,结局每个人的结果不过是笔锋一转的事,想要讨论,不过是想要问问大家真正意思,寻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但是我不愿意一个好好简单的心愿,最后被歪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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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辛夷宫变(二)
辛夷宫中一片死寂。众人只看着那殿中冷然对视的后妃两人。
“谨嫔妄自尊大,祸乱后宫,毒害太子,按照宫规,白绫赐死!”聂无双冷冷地道。
此话一出,谨嫔忽然地哈哈大笑起来,她冷眉怒视聂无双:“你敢?!我可是太师之女,睿王殿下还要看本宫几分薄面,你聂无双又算是什么东西?赐死?!你今日杀了本宫,你又怎么给殿下一个交代?”累
聂无双看着她傲然的神色,冷冷道:“交代?你死了,本宫自然有一个交代。”
她转头对宫人厉声喝道:“本宫的意旨你们没有听见吗?赐死谨嫔!”
殿中所有的人一听,心头又是一跳。惊叫已经发不出,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殿外闻声上前几位御林军,一前一后抓住谨嫔。杨直此时上前,把虎符交给聂无双。
谨嫔看着她手中的虎符,心中猛地一凉,尖声叫道:“好你个聂无双,你到底跟睿王说了本宫什么坏话,不!他不敢杀本宫的,他不敢的!”
聂无双把虎符收在怀中,看着面前还在垂死挣扎的谨嫔,上前笑意冰冷,声音极低却十分清晰地道:“他不杀你,不过是因为他不愿与你那个当太师的父亲撕破脸皮,但是别忘了,还有本宫!你要害太子,想要扶植你的二皇子当上少帝,本宫怎么能让你如此嚣张跋扈。这个后宫,你别忘了,谁才是皇后!”闷
“不——不——”侍卫拿住谨嫔,令她挣扎不得。谨嫔这才感觉到末世的来临。她拼命挣扎起来,衣衫散乱,鬓发上的长簪落地都不可知。
“不,不!太子不是我害的,聂无双,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我害的,聂无双,你不能这样草菅人命……”
谨嫔已经方寸大乱。她料不到,聂无双竟然狠绝如此,她料不到,聂无双竟然先发制人,不管不顾她王家的军中势力,也不管什么后果。只要她王晴宁死!
“草菅人命?”聂无双美眸中皆是嘲弄:“在后宫中,谁的手心不拽着几条冤魂。”
她冷冷看向那一干缩成一团的诰命贵妃们,眼中皆是深重的戾气:“回去告诉你们的夫君,既然敢造反,就不要妄想还能全身而退!谁要与本宫作对,今日的谨嫔就是你们来日的下场!”
“行刑!”聂无双冷喝道。
谨嫔睁大眼,定定看着聂无双,眼中皆是怨毒愤恨:“聂无双!今日你杀了我,你也一定不会好死的!你一定不会好死的!你这个恶毒的妖女,你这个妖后!……”
聂无双盯着她,美眸中皆是森冷杀气:“你放心,下了地狱,你可以等着本宫!”
聂无双长袖冷冷挥过,有宫人上前拿了一条白绫颤抖缠上了谨嫔的脖子。谨嫔已经无法说话,杏眼中含着无尽的怨毒,直瞪瞪看着聂无双。宫人拉紧白绫两边,她的面上猛地憋红,无声张大嘴,竭力呼吸着最后的空气。
她双目刺红,渐渐突出,一眨不眨地看着聂无双,那临死前无声挣扎的姿势仿佛是在为聂无双留下最后的诅咒。
终于谨嫔慢慢软倒在地,只有那一双突出的双目直瞪瞪看着顶上,仿佛要把这奢华的辛夷宫的宫顶看破,直刺苍穹,问一问,她到底为什么会输?
殿中死一般寂静,行刑的宫人上前,探了探谨嫔的气息,上前跪地禀报聂无双:“启禀皇后娘娘,谨嫔已气绝。”
聂无双慢慢走上前,看着她至死不甘闭上的双目,淡淡道:“收拾收拾,就说谨嫔暴毙。”
她环视一圈早就吓得不知所以的诰命贵妇:“你们就在这里为谨嫔守丧三天,没有本宫的意旨,谁也不可以出宫!”
她说罢冷冷走出了辛夷宫,留下一地惊慌与尖叫。
殿外,日头正盛,她步下台阶,不由踉跄一步。身后杨直适时扶了她,低声道:“娘娘,小心。”
聂无双抓紧他的手,这才觉得背后皆是冷汗。那谨嫔临死前怨毒的眼神在心中挥之不去。
“她,死了。”聂无双吐出一口气,脚步虚浮,如踩在云间。
“是的,娘娘,这个后宫再也没有人可以与你比肩。”杨直说道:“也再也没有人可以挡住你的去路。”
聂无双苦笑,一步步走下台阶,慢慢向前走去:“是的,没有人可以再挡在本宫的前面……”
……
聂无双到了东宫,太医们连忙上前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太子体内的毒已经逼出大半,性命是无忧了。”
聂无双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身后的敬皇贵妃呜咽一声,连忙冲进去看。有宫人犹豫上前,在她耳边说了许久。聂无双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她扶了额头,疲倦加了一句道:“去,禀报雅贵嫔。就说本宫要在东宫见她。”
宫人听命,连忙退下。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雅贵嫔匆匆前来。聂无双朝身后的宫女点了点头,宫女抱来熟睡的二皇子。
雅贵嫔不由捂住嘴,这才不至于惊讶得叫出声来。
聂无双示意宫女把二皇子交到她的手中,淡淡道:“当初本宫说过,要把二皇子还给你,如今总算不食言了。”
雅贵嫔颤抖接过睡着的二皇子,想哭又怕吵醒了他,只能跪下,拼命流泪。在母子分离三年多之久,她终于与自己的孩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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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 辛夷宫变(三)
聂无双回到引凤台已是暮色四合,不过是出去半天,浑身已是疲惫不堪。她走到床榻边,萧凤青的高热已退,不过还是昏昏沉沉睡着。
聂无双冰凉的手拂过他的额,语未出,泪已落。
“凤青,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快三天了……”她伏在他的身边,喃喃自语:“方才我做了一件事,我赐死了谨嫔。她不死的话,王靖就不会死心,应国就不会安定,齐地淙江之围也不会解。”累
“她不死,太子就不会顺利即皇帝位,你我最后只能越来越被动,朝堂之中,顾清鸿,柳宇诚又怎么好施展拳脚,遏制王太师一党……”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说到累了,竟在他身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地外面有宫人匆匆进来,拔高声音叫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聂无双猛地惊醒过来,低声怒道:“到底什么事?!”
宫人气喘吁吁地奔进来,跪下颤声道:“皇后娘娘,宫外……宫外啊……有好多兵马……”
聂无双心中猛地提起:“到底是什么兵马?本宫不是说宫门紧闭吗?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宫人自然是不知,他脸色煞白:“好像是……是王太师的兵马,他……他要闯入宫中。奴婢看那样子,好像王太师已经知道了赵国夫人已经……已经暴毙了。”闷
聂无双闻言,怔怔一会,这才忽地冷笑起来:“这么快就知道了?他想怎么的?要来进宫杀本宫吗?”
她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对着铜镜整理自己衣裳,冷冷道:“宫门紧闭,他们一时半会闯不进来。”
“那怎么办?”宫人眼巴巴地抬头问道。
“能怎么办?”聂无双转过身,倾城的面上虽苍白,但是却凛然无畏:“自然是能找到办法的。”
她说罢转身走了出去,径直上了高台。
站在高高的引凤台地的高台上,聂无双放眼望去,宫门之外已经是被重重围住,那些兵马手中的点点火把几乎要燃了半边天际。算了算,不下两万人,乌压压的一片,令人生畏。
身后有人走近,聂无双回头,对上杨直沉重的面色。
杨直跪下:“皇后娘娘,王太师率精锐两万余人,包围了皇宫,扬言要……要取皇后的首级!”
他抬起头来,眼中皆是绝望:“皇后娘娘,您赐死谨嫔已经彻底激怒了王太师!现在该怎么办?殿下又昏睡不醒,皇宫之中只有一万人不到的御林军。皇后……”
聂无双看着他,有夜风起,吹拂着她的长长的衣袖,此刻她的面容却是十分平静,沉静得犹如一潭湖水。一步步走到如今,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
“本宫知道了。”聂无双回过头,夜空之下,宫门之外点点火把几乎把她的眼眸点亮。
她看着那远远的兵戈马嘶,感受着弥漫在空气中紧绷的气息,淡淡道:“去,告诉宫门外的王太师。若是他想要本宫的命,辛夷宫中的一干诰命贵妇也得跟着本宫一起陪葬!”
杨直眼中猛地一亮,连忙应声,匆匆下了高台。
聂无双长吁一口气,美眸中冷色掠过。长袖中,两手慢慢交握,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杨直前去传话,很快的,就有了回音。王太师已不在皇宫之外叫嚣,换了一干粗鲁将士在宫门外拼命叫骂。
聂无双听得回报,红唇边溢出冷笑:“就让他们骂吧,若是骂能死人,本宫也早就死了千百回了。等他们骂累了自然愿意坐下来与本宫谈。”
“谈?谈什么?”杨直不禁问道。
聂无双抿了一口热茶,看着茶叶在茶水中翻滚起伏,最后沉淀在茶盏底,这才慢慢道:“谈立太子为少帝之事。”
杨直心中一惊,不由惊讶道:“王太师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聂无双冷笑一声,反问:“怎么会不答应?他的女儿都被本宫赐死了,他王靖就算再厉害,没了个赵国夫人怎么能插手后宫?他这场造反要名正言顺,就要让太子即位。睿王殿下身为皇室中人都不敢废帝自立,他王靖又算是什么东西!”
杨直听后,细细想了半天,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王太师一定会答应与皇后娘娘好好谈一谈了?”
聂无双不置可否,她抬起头来,看着殿外黑暗的虚空,慢慢道:“也不一定。”
杨直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起:“难道还有变数?”
聂无双清冷一笑:“不,本宫赌的就是王靖他到底有几分脑子!是不是能看透眼前的局势。”
杨直陡然无语。宫外,那火把的光似又更亮了。
引凤台人人自危,行走都不敢发出一声。内殿之中,聂无双扶起萧凤青,从宫女手中接过药汁,一点点地喂他喝下。萧凤青高热已退,但是此时身上却变得冰冷。
聂无双喂完药,吩咐宫人拿来几床被子为他盖上,她看着他毫无知觉的面孔,此时内殿中烛火摇曳,柔和了他过分苍白的面色。
她看着他,低声道:“凤青,别睡了。你起来看看,王靖要逼宫了。他恨不得杀了我好为他的女儿偿命。”
“凤青,你说今夜过后,我会不会死,你不想我死的,是不是?你醒来啊……”
“凤青,你醒来吧。”
她在他耳边一遍遍地道。
此时杨直悄悄走了进来,低声道:“皇后娘娘,王太师在宫外传来话,他说只要皇后娘娘不杀那军眷,就答应与皇后娘娘谈一谈。”
聂无双站起身来,淡淡道:“既然如此,让他一人进宫。”
“这……”杨直犹豫道:“恐怕王太师狡诈,并不会独自一人进宫。”
聂无双一笑:“你就与他说,既然连造反都敢了,进宫见本宫一介妇人,他还不敢吗?”
杨直听了领命而下。
聂无双看着犹自昏昏沉沉睡着的萧凤青,俯身低声道:“凤青,我去了。你猜王太师会怎么对付我?会让我死吗……”
她轻轻一叹,转身慢慢走出了内殿,……
身后,一只修长的手动了动,那床榻上的萧凤青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眼……
……
辛夷宫中,哭声一片,王太师看着躺在灵柩中自己的女儿,恨得几乎要咬碎牙齿。
“王太师,节哀顺变。”在他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满宫的哭声顿时都不约而同地停住。
王太师擦干眼泪,怒而回头,从腰间拔起刀剑,怒道:“妖后聂氏!你竟然杀了我的女儿!”
唰的一声他的剑就直指向聂无双细嫩的脖子。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动弹不得。
聂无双嫣然一笑,手指轻轻推开剑尖,看着灵柩中的谨嫔,淡淡道:“谨嫔暴毙,本宫也是十分伤心呢。”
王太师闻言眼中几欲喷火:“你你你……你死期将至竟然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
聂无双一笑,回过头:“死者已逝,生者却还要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煎熬,本宫是真的难过,这个后宫中,如谨嫔这样的对手已经没有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老夫发誓,不将你碎尸万段,老夫难消心头失女之恨!”王太师一字一句地道。
聂无双忽地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这本是悲痛的灵堂显得格外突兀。
“你笑什么?!”王太师怒道。
“笑王太师口不对心。当你把你的女儿送入宫中,你就已经失去她了。”聂无双眸色冰冷:“你难道是真心为了她好?她争位份,争皇子难道背后不是王太师您的授意?!”
王太师一怔。
聂无双缓和了口气,慢慢道:“王太师如果是聪明人,这个时候就算杀了本宫也是于事无补了。这个后宫,王太师还没有这个本领插手进来!”
“你两万人马围着皇宫,你又能如何?杀了殿下吗?”
聂无双冷冷嘲讽:“杀了殿下,齐国的战事怎么办?应国局势怎么办?你别忘了,远在秦地的皇上手中还有十万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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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辛夷宫变(四)
王太师额上已有冷汗涔涔渗出,他怒视着聂无双,但是却无法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聂无双说对了,这一场谋反本来就不得民心,若是此时他强行与萧凤青决裂,那将是两败俱伤,后果不堪设想!
灵堂中一片死寂,方才底下哭泣的宫女贵妇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退得一干二净。灵柩之前就只有王太师与聂无双两两冷然对视。累
“王太师,你考虑得怎么样?”聂无双打破沉默,淡淡问道:“太子名正言顺,若你立他为少帝,各路藩王造反将师出无名,不过是要立一位傀儡皇帝而已,太子与二皇子,两相比较,还是立太子才是最好。”
王太师已冷静下来,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绝美的女子,微微恍神,不过是一介弱女子而已,怎么能如此镇定与他谈论这等天下大势,立储即位?
“那我女儿的仇怎么办?”他精明的老眼中掠过狠色:“我女儿就白死了不成?!”
聂无双闻言,心中的巨石放下,她不怕他用这来指责她,在赐死谨嫔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要承受这样的后果。
“那这么说王太师已经答应了本宫的要求了?”聂无双答非所问,慢慢道。
“立太子为少帝不难。”王太师冷声道:“不过是一介小小稚子而已。但是老夫怎么能保证,日后太子长大又来为难老夫呢?”闷
“那太师想要怎么样?”聂无双问。
“怎么样?”王太师冷笑出声:“皇后如此精明,皇上在之时独宠后宫,睿王也为你神魂颠倒,将来太子即位,你又是一国太后,朝堂中顾清鸿与柳宇诚唯你是从,日后谁又能算得过皇后,日后谁能赢得过你这聂太后?所以,就委屈皇后先表个诚意,一命抵一命!”
“一命抵一命?!”聂无双一笑,美眸中的怒火再无法掩饰:“那本宫腹中孩儿呢?你想要他也抵了你女儿的命吗?一尸两命,本宫看你王家承担不起!”
王太师嗤笑:“不过就是一个孽种罢了。聂无双,你不死,这场交易没办法谈!”
聂无双不由后退一步,灵柩中,死去多时的谨嫔脸上似也露出了一丝嘲弄,仿佛在嘲笑聂无双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
“无双,回来!”此时殿外忽地响起一声带着愤怒却有气无力的声音。
殿中的两人闻声转头,只见在辛夷宫的殿门边,萧凤青一身白色单衣,拄着一把剑,面上带着冷意着看着王太师,喘息道:“你要她的命吗?你配吗?”
他醒了?!聂无双心中掠过欣喜,急忙飞奔上前,扶着他。
他的手冰冰凉凉,几乎与手中的宝剑一个温度。他的墨发未梳,散在因病瘦削的两颊,雪白的容色,鸦色的发,黑白分明,衬着犀利俊魅的五官看起来更令人心悸。
“凤青……”聂无双心中的惶惶不安终于褪去,仿佛只要在他身边,就永远无忧无惧。
萧凤青紧紧握了她的手,极快低声道:“扶着我。”
聂无双这才发现他全身上下在不自觉地颤抖,要不是他用宝剑勉强撑着,早就软倒在地。原来他一醒来就赶了过来。
她眼中痛色掠过,泪落下:“你何苦来这里?”
萧凤青看着她的泪眼,喘息勉强一笑:“我不来,你就死了。”
王太师脸色铁青,怒道:“睿王殿下,妖后聂无双杀了老夫的女儿,她不死,老夫誓不甘休!”
“赵国夫人是本王命她杀的,难道你连本王也要一并杀了不成?”萧凤青转头,气息不稳,但是语气却森冷而笃定。
“你!——”王太师气得脸上青红交加,他颤抖地指着萧凤青:“你你……你竟然庇护这个妖女,你你……你忘了当初与老夫的盟约了吗?攻占皇宫之后立二皇子为少帝,我女儿为太后……你你……”
萧凤青听了冷冷笑了起来,聂无双只觉得他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不知是病后虚弱还是被王太师气的,她不得不用力扶着他,才不至于令王太师看出端倪。
萧凤青重重喘息了几下,这才冷笑:“好,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如今推诿不战,就想着本王的兵马前去送死,这算哪门子的盟约?……你早就不是跟本王一条心,本王还留着你的女儿让你做那国丈爷的春秋大梦不成?”
“赵国夫人是本王命她杀的!你要算账就跟本王算!”
“咳咳……”萧凤青说完,不由剧烈咳嗽起来。
聂无双赶紧扶着他坐下,萧凤青咳完,扶着胸口,冷冷抬眸看向王太师:“现在北有皇上,南有齐国交战。应国中各路藩王巴不得进京分一杯羹。你若是不想死,就好好辅佐本王,立太子为少帝,你还是那王太师。不然的话,咱们一拍两散,兵戎相见!”
他重重喘了一口气,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丢在地上“铿”地一声脆响,令人心头一跳。
萧凤青笑得嘲讽:“你不是要她的命吗?!本王在应京之外的五万精兵换她一条命。本王敢给,你敢要吗?”
“你……你威胁我?”王太师看着脚边的虎符令牌,气得眼角不住抽搐:“你明明知道我调动不了你的军队……”
萧凤青猛地打断他的话,:“你知道就好,知道就给本王滚出去!带着你那宫外的两万人马滚回去!”
王太师怒视着萧凤青,过了半晌,这才愤愤离开。
殿中又恢复死寂,灵堂的白幡迎风无声地拂动,雪白的蜡烛照出满殿的森森死气。
萧凤青看着王太师离开,终于忍不住丢开手中始终死死不放的宝剑,捂住唇,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心肺似要呕出来一般。聂无双一边流着泪一边为他顺气。
萧凤青看着她哭,冰凉的手拂去她的泪,喘息笑道:“做什么哭,我又不是死了……”
他还未说完,就被聂无双死死捂住:“不许……不许再说死……”
她的美眸中皆是痛色。萧凤青看着她,只觉得心中有什么慢慢沉淀安定下来。他低头一笑,握住她捂着自己唇的手,柔声道:“好,不说死。我们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聂无双定定看着他,忽地忍不住扑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萧凤青搂着她,紧紧地拥在怀中,一遍一遍地道:“你真傻,无双,你真傻……”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她不是那聪明狠绝的聂无双,她只是一个傻得透顶的女人。他叫她陪着他,她就真的陪着他,连地狱她都跟着他下……
……
北边,秦地。
六月的秦地,春天的脚步才刚刚到。土地化冻,草木萌芽。在草甸上,一人一骑,远远遥望着那南方——应京的方向。
草原的风吹过,拂起他的银色的长袍一角,隐隐的龙纹在天光下若隐若现。萧凤溟看了许久,这才慢慢拉着马向营地走去。远远的,林公公走上前递来一份战报:“皇上请过目。”
萧凤溟打开,不由一笑,薄唇边带着冷意:“耶律图想要与朕谈?他拿什么与朕谈?”
他把战报随手丢给林公公,眼中掠过决心:“传令下去,即刻拔营,急行八十里,前面就是秦地的云城,是耶律图的母族老家,他一定在里面!”
“又急行军?”林公公诧异跪下道:“皇上,这几日来已经连日急行军,皇上歇一歇吧。龙体要紧。”
这些日子为了追击耶律图的残部,萧凤溟已经拉着几万精锐轻骑连日百里行军,甚至弃了龙撵,亲自与将士士兵同吃同住,他白天指挥行军打仗,夜里还要批阅奏章到深夜,这一个月来,他没有一日好生安歇过,人都瘦了好几圈。
萧凤溟看着跪地苦劝的林公公,淡淡道:“朕没事。早一日平定秦地,早一日……回京。”
林公公心头一震,想起前几日听到的传闻,不由犹豫道:“皇上……京城有传言……”
萧凤溟顿住离去的脚步,沉默了一会,问道:“还有什么传言?”
“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传言说,睿王要立太子为少帝……皇后……为太后。”林公公结结巴巴地说道。
萧凤溟抬头看着天上漫卷而过的云,许久,淡淡道:“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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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求和
“皇上!”林公公看着他因连日辛劳而越发清俊淡然的面容,不由痛心:“皇上,您千万不要怪皇后娘娘,她为太后一定是逼不得已的!”
萧凤溟只是沉默,薄唇抿紧。
“皇上……”林公公再一次开口,老泪纵横:“老奴不忍看着皇上这样为难自己。皇后娘娘是个好女人,她一定不是别人说得那么不堪。她还有皇上的龙子,她若不为太后,她独自一人在皇宫中,又该怎么办?”累
萧凤溟一动不动,风吹过他的鬓发,悠悠扬扬,带着草木气息。他忽地恍然想起从前,依稀是秋狩时节,在茫茫草原中,那星夜下她眼眸比天上的星子更加明亮。
她羞涩开口:“凤溟……”
在那一刻,他明明看到她的真心实意,那怯怯的想要靠近他。
风吹过,似有什么落入眼中,酸涩得令他不由闭上眼:“朕明白,林伯退下吧。”
“去传令。急行军八十里。会战云城!”他慢慢道,说完,翻身上马,一扬鞭,身下的马长嘶一声,已远远向前方隐约的云城飞奔过去。
风猎猎,眼中的水色已渐渐干枯,他看着眼前的茫茫草原,清俊的面容渐渐被风吹得如石雕一般冷硬。
应京,应国,还有那一抹倾城的容颜,等他终有那一日蓦然回首,是不是她还在那里,眉目间笑意依旧?……闷
……
武德四年六月底,睿王萧凤青立太暄为少帝,皇后聂氏为太后。自立为摄政王统领应国六军。同月,远在北地的萧凤溟发三万轻骑夜取秦地云城。在两面包抄之下,耶律图溃不成军,兵败,连夜率残部三千,沿着以前逃亡的旧路向漠北奔逃。
岂料,耶律图还未逃到途中,就被萧凤溟在设在漠北的路上伏兵给逼了了回来。向前无路可逃,向后云城已破,萧凤溟设下的套子正慢慢缩紧,将企图卷土重来的耶律图给困在了一处叫做落云坡上。
小小的山头,困住的是耶律图负隅顽抗的三千兵马,而山下乌压压的萧凤溟的骑兵密密麻麻,犹如一团一团的乌云,浓得散不开。
军帐之中,萧凤溟坐在灯前,看着眼前一盘残局,许久许久才动一个子。烛火摇曳,映出他清冷儒雅的侧面。
“无双,到你了……”他想得入神,忽地问。
等了半天,陡然抬头,却发现对面空无一人。
他眸中神采猛地一黯,心就这样拧痛,不知不觉痛楚就蔓延在四肢百骸。他酷爱下棋,总觉得人生如棋局,每一步只要设计无虞,就能慢慢得到自己想要的胜利。可是到了如今,到底是他在下棋,还是天在下棋?!
这一盘叫做天下的棋局,他到底还有几分把握?每一步,他都算尽了,可是却偏偏觉得自己已经满盘皆输……
“启禀皇上,耶律图派来使节要与皇上谈判。”有人在外面低声道。
“不见。”萧凤溟捏紧手中的棋子,淡淡道。
“这……启禀皇上,耶律图派人带话来,说皇上见了此物一定会见使节的。”御帐之外,士兵继续说道。
萧凤溟终于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沉声道:“呈上来吧。”
不一会,御帐外的士兵递来一个漆盘,上面用绸布盖着一方事物。萧凤溟拿开,漆盘上静静躺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龙纹匕首。熟悉的匕首,眼前仿佛掠过当初两人一起结义上天山的潇洒与意气风发。
他看了许久,淡淡道:“好吧。让使节来见朕。”
士兵应声而下,不一会,进来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秦人。萧凤溟看着他,低头一笑:“耶律老弟,你要来见朕还得乔装打扮?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耶律图沉默坐在他的对面,撕下面颊上的假胡子,露出真容。往昔的冷傲不驯如今只剩下半身寥落,半身萧索。
“对你来说是多此一举,今夜你胜券在握,可是对于随着我的三千勇士,我独自下山求和,对他们的士气来说却是致命打击。”耶律图慢慢地说道。
萧凤溟看着明灭的灯火,吩咐帐外的人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