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人生第31部分阅读
美味人生 作者:rouwenwu
这样的孙子,你自己看吧,地上的那些照片……”
“爷爷……”段枫听到季老爷子暴怒之后的呵斥,身形一僵,顿了顿,组织着语言,想要问出让自己内心慌乱的疑问,却被老爷子带着失望之色的眼神打断。
段枫顺着季老爷子手指所指的方向,将散落在地面上的照片拾起来,放到桌面上,手指接触到拍摄清晰,两人亲昵合照的照片,顿时一愣,喉结耸动,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这些照片是谁寄过来的,看这些照片,我还不不敢相信,可是我又必须相信这些照片的真实性。你在瞒着我,承枫,你一直都是听话的孩子……”
季老爷子转过身,看到脸色青黑的,神情恍惚的段枫,长叹一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是真的吗?承枫,我再问你一遍,如果你说是假的,我可以当做这些事情没有发生。”
季老爷子循循善诱,带着威压的眼睛盯着身体僵直的段枫,企图段枫给他一个了解此事的满意答案,好把这件让他难以置信的荒唐事看做是一场闹剧。
“是真的。”段枫的沉默了良久,在凝滞的空气里艰难的开口,拿着照片的手握在一起,卷成拳头的形状。
“对不起,爷爷,这是真的。”
段枫缓慢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对上老爷子暴怒染红的双眼。
“承枫,你想清楚了吗,承认的后果,你想过了吗?”一声声叠加起来的问候和掌控全局的威严气势,能让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手脚发软。
段枫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黑色的眼睛里多了一道歉意,重复着刚才的答复,“是真的,对不起,爷爷。”
“糊涂!真是糊涂!”老爷子猛的起身,“这封信是别人匿名寄过来的,我可以肯定对方的意图不仅仅是想要封口费而已,你想,这些照片的背后代表什么吗?娱乐公司,你个人,还有我们整个季家的名誉……你能承担得起后果吗?!”
最后一声质问从喉咙里逼出来,季老爷子剧烈的咳嗽着,气息不稳,段枫想要上前搀扶老人,却被季老爷子用愤怒的眼神阻止了。
“你不要过来……先回答我!”
“对不起,爷爷……”
“从你进入季家一来,我就对你给予了超过承柏身上的期望,这之后,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让我这个老人失望……我可以给你一个好的平台,你也可以靠自己的资质在这个平台上施展拳脚,大干一场……我原本以为你能担负起整个家族的责任,可是,为什么要做出这些糊涂事来呢,要是你能改口,我甚至可以将匿名信的事情私下处理……只是一个男人而已,比起你的事业,你的家族,谁更重要?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
“爷爷,我只能说对不起,”段枫黑色的眼睛里出现一丝波动,对老爷子话中的殷切期望打动。
一直以来,他都是固执的认为,自己只是老爷子选择的备胎,可以利用的棋子,适用于冲锋陷阵,永远都是不入流的那一个。可是他错了,没有想到自己在老爷子心中,也占着这么大的比重。
他二十二岁之前,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而二十二岁之后,他的人生天翻地覆,在社会的最顶层生活着,长袖善舞。
此刻心底私生子的不平落差,在老爷子的一席话中得到弥补,段枫在意外之余,还有对老人难以形容的浓浓歉意。
“如果和施雅结婚,我可以忍受你做的那些荒唐事,但是施雅,是你的妻子,不要做得太过分,让两家撕破脸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季老爷子目光灼灼,已经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做出最大的让步。
“我不能和施雅结婚。”
段枫低下头。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莫辞的手的。
“好,好,好,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是吧,季承枫,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后让步了,不要让我生气,将你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你得到过的,我可以在一瞬间让你失去。难道你甘愿做一个在夜市摆摊的小老板?!”
季老爷子怒极反笑,终于被段枫强硬的态度激怒,很少有这种大动肝火的情况,老爷子语气强硬,不自禁带上了威胁的口吻,“我问你,你现在的选择是什么?”
“对不起,爷爷,我不能和施雅结婚。”段枫的犹豫只在一瞬之间,自小熟知人情冷暖,知道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努力。他能坐在这个位子上,仰仗的只是身体里一半的血缘而已。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会失去,段枫对唾手可得的权力地位,并不热衷。
在进入季家之前,他对未来的规划仅仅是和自己欣赏的另一半,安安稳稳等的过这一生。季家给了他磨练意志的训练,教给他什么是雄心壮志,什么是远大理想,却从来没有教他如何安乐自由的在这个家族生存下去。
隐晦的想法在心中成型许久,段枫偶尔在身旁无人的时候,将这个现在看来遥不可及的梦想拿出来回味一番。
能与自己共度余生的另一半和权利地位放在一起,段枫情愿选择前者,来完成心中隐晦的梦想。
听到老爷子的一席话后,除了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以外,还有对这位默默关心自己的长者的浓浓歉意。
自己不能如他想的那样和施雅结婚,即使是名义上的夫妻。
因为他有莫辞,心只有一颗,不能与他人共享。
母亲临终前病床上的一句话,他记忆犹新。
而母亲的悲剧,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之人,用一半的心去爱她,不能做到全心全意。他定然不能重蹈母亲的覆辙,让莫辞伤心。
“我真是看错了你!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你,必须和施雅结婚!无论同意还是不同意!”
失去耐心的季老爷子余怒未消,放下狠话,高声向门外的老管家吩咐道,“派人把承枫给我好好看管起来,从今天开始,他不必再去公司上班了。他的位子,就让别人来顶替!”
96、番外:一梦前生
用力冲撞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极致的快感让他更加卖力的撞击身下结合的部分。
一片雾气里的呻吟销魂入骨,得偿所愿的身体用力的侵占着身下的人,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存在。
挺动腰杆,分开修长笔直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腰侧,将自己的血液和精力融合到对方的身体里。
听到带着哭腔的绵软喊声,放到没有放慢速度,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反复研磨着只要碰到就会收缩的突起,引起对方的后|岤一阵剧烈的收缩,无法自持,听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宛如一剂催人□的迷|药,让自己剑拔弩张的性器猛的深入窒息的柔软之地。
亲吻着白皙的胸膛,然后是脸颊,再到嘴唇,不断上升的空气里有挥散不去的暧昧和男性的气息。
赵鸿修沉沦在这种结合的运动中,身下的部位不断膨胀,被填满包裹的感觉像在云端上漂浮漫步。
肉体的撞击达到临界点,高潮来临的时候,身下人经受不住,已经释放,骤然收缩的后|岤收绞着自己,赵鸿修猛的扳开身下人的双腿,近乎粗暴的挺送,所有的精华注入对方的体内,完成了最后的仪式。
左颊眼角下面的褐色小痣,在湿漉漉的脸颊上跳动着,脸上的红晕未退,嘴唇轻轻的蠕动着,说着刚才拒绝的话,闹别扭的样子心痒难忍。
无力的四肢软绵绵的搭在自己的胸膛上,带着两个人制造出来的气味,莫辞乖顺的躺在自己的怀里,没有平日的张扬肆意,被自己完全驯服了。
莫大的成就感席卷而来,赵鸿修握住莫辞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开心的看着莫辞烦躁的挣脱他的钳制。
赵鸿修再次抓住莫辞修长好看的手掌时,眼前旖旎的场景突然消失不见。
杂乱昏暗的仓库替换了刚才粉色暧昧的场景,快得难以捉摸,还没有从刚才的性事中回神的赵鸿修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被压在脏乱地面上的莫辞被人狠狠按住了手臂,衣着褴褛,看不清本来的颜色,脸上带着暗色的淤青,用一种仇视又恐惧的表情看着自己。
下巴上残留着没有刮干净的胡茬,嘴角上甚至留着血丝,不是纯黑的眼睛里翻涌着情绪,在按住他身体的人手下剧烈挣扎。
“混蛋,放开我!我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有,放开我!”
嘶吼声和额上突起的青筋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赵鸿修远远地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慢慢的蹲□去,挑起不断挣扎的莫辞的下颚,眯起眼睛,用早已习惯的审视目光打量狼狈不堪的莫辞。
“你还有一样东西没有给我,不记得吗?”
“放屁!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放开我,我不欠你什么!”
莫辞的仇视被自己尽收眼底,赵鸿修发出一声闷笑,指甲扣进莫辞的下巴,语调轻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
“嘴巴放干净点,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有家底挥霍的富家大少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像个富家大少?”说话间,招呼左右两边的人拿来一个女人梳妆用的小镜子,放在莫辞的前面,每说出一个字,都会停顿一会儿,“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富家大少吗?现在,你什么也不是……”
强硬的扳正莫辞的脸,按住挣扎的双手,强迫对方正视面前的小镜子,让他看清楚镜子中的模样,看到莫辞渐渐变红的眼眶,不断闪烁着的仇恨眼光,心底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报复的快意。
“流浪汉……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变成这副模样吧。你欠我的很多,例如,你手上的这根拇指……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还清这笔赌债,所以,用这根手指来偿还吧,即使是亏本生意,我也勉为其难的接了……”
“不要!”眼眶变红的莫辞猛的抬头,语调中夹杂着惊恐,不顾赵鸿修的大力钳制,生生的挣脱按着他手脚的两个大汉,避开面前出现的铮亮匕首。
“不要,不要!我可以拿别的东西来换,不要砍掉我的手指,那比赌债,赌债……我会还清的,一个月,不!一个星期,我一个星期就能还清,放过我,放过我!”
因为恐惧而睁大的眼睛里带着睡眠不足特有的血丝,淤青的嘴角下垂着,使劲的后退,不顾后退过程中撞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惊惶恐惧一掉不漏的撞进赵鸿修的眼里。
“我本来可以放过你,可是你偏偏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撞在枪口上,我想放过你也可能了。”
“如果你装的更坚强一点,像以前那样懵懂,不知所谓,我还会留下一点恻隐之心……你已经让我彻底失去了耐心,现在的你,只会让我心烦。”
冷冷的丢下这几句话,看着另一个自己的脸上,浮现近乎陌生的残忍表情,想要阻止他激烈的手段,将前一刻还在自己身下承欢的莫辞救下来。
伸出的手穿过自己的躯体,一种强烈的感情从对方的身上过渡到自己身体里,不屑、同情、失望、满足还有难以道明的隐晦心思。
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混合成想要毁灭这个狼狈莫辞的原始欲望。
很久很久以前在庭院的遇见,那时还是懵懂无知的孩童,看到这个保护得很好的小孩子,冲周围的人撒娇,无忧无虑的模样,嫉妒如藤蔓一般疯涨蔓延。
他会过得比他好,他在每件事情上都下了十二万分的努力,总有一天,会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抢过来,杂种又怎么样?就算只能待在阴暗的角落,见不得阳光,他也要拉个人,陪他一起堕入黑暗。
年龄渐长,第一次相遇是在嘈杂昏暗的酒吧,张扬跋扈的莫辞毫不在乎的和别人大打出手,只为在女人面前争下一口气,挫挫对方的锐气。
当初的轮廓伸展开来,莫辞眉目如画,每一笔,浓墨填写,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
那时候的莫辞是神采飞扬傲气十足的。以至于在人群中一眼就瞧得出来,怀着莫名心思的自己走了出去,替莫辞解围,三言两语,就让头脑简单的莫辞把他当做可以搭着肩膀走在一起的好友。
是报复吗?是求而不得被羞辱,想要拉对方下水的狠毒吗?
读取另一个自己记忆的赵鸿修,分不清浓雾之下的翻涌情绪。
世界上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公平的戏码,为什么非要自己来承受这种不公平?见不惯别人的好,不喜欢莫辞常常挂在脸上张扬肆意的笑容,相处的时间越久,这种内心的不平衡慢慢的显现。
终于有一天,他得到了大展拳脚的机会。
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一条闪闪发光的路就在脚下。
他选择了最激进的手段,策划了打击莫辞整个家族的计划。
一步步有目的的接近,一次次让头脑简单,不知人情世故的莫辞透露出重要的消息。
一直站在幕后,用别人的手执行着一切,成功之后,莫辞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当日的张扬,开始变得落魄,孤独的走在凌乱的小巷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徘徊。
这时他想看到的吗?
发泄了埋藏胸口多年的郁气,又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
一个人要得到什么,就必须用一样东西来交换。
扭曲的性格终于让心中的不公平消失,可是消失掉的郁气,让心口空荡荡的,不知如何再次将其填满。
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将当日受到众人疼爱的莫辞踩在脚下,慢慢的踏碎他的尊严,让他亲自叫出最宝贵的东西。
亲人,财富,然后是地位。
现在他一无所有,成为无家可归之人,还亏欠自己什么呢?
是占据他心头多年的位置的影响,还是突然失去在不公平之中借以报复的对象?
两种复杂的感情交织着,看到在赌场欠下一大堆债务的莫辞,他萌生了将对方彻底毁掉的念头。
在打击莫家的计划中,莫辞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短暂的相处,莫辞身上骄傲张扬的性格,他也曾暗自欣赏过。
现在的莫辞,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骄傲张扬的资本被全部剥夺,活得卑微,软弱可欺。
失望凌驾于羞辱之上,他想看看,他曾经欣赏过的莫辞,能软弱到何种程度。
铮亮的匕首贴在莫辞左手的大拇指上,一寸寸的逼近。
被恐惧笼罩的莫辞发出凄厉的惨叫,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企图逃离这个闭密的令人窒息的仓库。
赵鸿修神情冰冷,不为所动,下达了简短的命令。
匕首用力按下,惨叫声戛然而止……
赵鸿修猛的睁开眼,耳边似乎还缭绕着渺远的惨叫声,时空交错。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赵鸿修久久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已是一片汗液。
前半夜旖旎的梦境,后半夜真实残忍的梦境。
两个梦拼凑在一起,身后汗湿的衣服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后背,一片冰凉。
赵鸿修的左手贴在额头上,慢慢从诡异的梦境中清醒。
梦醒了,经历倒叙插叙的梦境,睡意全无。
赵鸿修下床点燃了一根烟,侧躺在床边,吞吐烟雾,直到夜尽天明。
97、chapter25
五日之期已尽,莫辞犹豫再三,抱着看看赵鸿修玩什么花样的念头,给对方发了一条“你要说的是什么事情?”的短信。
短信发出去的几小时后,莫辞在中午的时候接到了赵鸿修的电话,赵鸿修报出一串地址,让莫辞赴约。
因为见面的地址恰巧是一家小有名气的餐厅,莫辞和家中的达嫂打了个招呼,准备在外面吃饭。
面对面的坐着吃饭已经不是第一次,莫辞来之前调整好心态,平静的面对赵鸿修,就像不算陌生人的陌生人般相处。
不咸不淡的反驳赵鸿修的调侃,顺利的填饱肚子,品尝了一顿赵鸿修请客的大餐。
“吃也吃饱了,话也说了这么久,应该进入正题了吧。”
莫辞平静的看着赵鸿修,敲了敲桌子,不再和赵鸿修打嘴仗。
“是啊,应该进入正题了。”赵鸿修笑容一敛,狐狸似的狡猾嘴脸上,浮现一丝情绪,眯起来的细长双眸不是以往的审视,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令人捉摸不清。
“如果我说,我可以把你们莫家的秘方交还给你,不再是之前要求合作,拉我我二叔下水的要求,你信不信?”
“你要我拿什么东西交换?”莫辞顿了顿,看了一眼赵鸿修放在桌子上的手。
“说的真直白,是的,你能够拿出来的。”赵鸿修放在桌子上的手抵住下颚,目光落到眉宇蹙起的莫辞脸上。
“什么?”莫辞皱眉。
“在这之前,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赵鸿修没有立刻回答,绕了个圈子,与莫辞四目相对,“你真的和那个季承枫在一起了?”
“啊?”莫辞一愣,不明白赵鸿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联想到与赵鸿修的几次碰面,大都是段枫在场,赵鸿修能够猜测出他和段枫的关系,也在预料之中,为什么明知顾问呢?
莫辞带着疑惑的表情撞进了赵鸿修的视线。
“第一次认识你,是在曼雷特森的酒店,那时候,你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一般的敌对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留意你了。然后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针锋相对……我还记得我问过你原因,你说我不是你的仇人,那时候你挣扎的样子,真像一只小野猫……”
“还记得你拒绝我的那些话吗,我一直都记着,就像站在原地,太阳投射下来的阴影,我走到那里,你就跟到那里,永远是移动的影子,让人摆脱不掉,这么多年,我找过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给我你带给我的那种感觉……我认识你这么久,比那个季承枫更先一步认识你,为什么从头到尾,你都不给我个机会?”
赵鸿修缓慢叙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凝视着莫辞的脸,想让从莫辞的脸上看出其他的什么东西。
“你……”莫辞脸色变得古怪,想说些什么。
“我在想,如果你给我一个机会,或者第一次见面不是那么糟糕,站在你身边的,会不会是我?”
赵鸿修继续投下重磅炸弹,让不安的扭动身体的莫辞,脑中一片空白。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赵鸿修吗?
“针对莫家的一系列行动,我没有直接参与,也无法干涉二叔的行动,这不是我的本意,如果你认为是我操控这一切的话,我就继续充当你的敌意对象吧,这样,你就会一直记住我,成为你心中的一块陈年阴影。”
赵鸿修没指望莫辞回应他的话,顾自说下去,放在下颚的双手交握着,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很惊讶,是吗?我也很惊讶,没有想到今天会和你说这么多。”赵鸿修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说道。
“要不是你还披着赵鸿修的这身皮,我会错认为你神经错乱了。”莫辞想了一会,说出自己的看法。
一个前世记忆里,和你有深仇大恨的人在你眼前深情款款的问,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这种感觉,就像大口的吞下一个鸡蛋,哑口无言。
而且从赵鸿修的叙述中推断,赵鸿修对他有感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是何等的诡异啊,虽然几年前把赵鸿修的话当做笑话来看,但是第二次听到,莫辞仍有立刻抽身离开的念头。
没有错过莫辞脸上出现的每一种表情,赵鸿修眸色黯淡,用手抵住下巴,分不清这种纠缠他四年的感觉是求而不得的执念多一点,还是真真正正的感情多一点。
最初追求莫辞时,让他感觉到挫败,不甘于自己的失败,所以耿耿于怀至今。
昨夜那个的那个梦境如此真实,以至于让他一时失控,讲出一堆不该说出来的话。
如果梦是真的,莫辞对他所有的敌意,就有了理由解释。
那个陌生的自己,做出那个残忍的决定时,赵鸿修不可否认的认为,自己心痛了。
小时候的记忆他已经记不清了,身为家中庶出长子,他比家中的其他兄弟要努力的多,每一次进步都是靠自己努力赢来的。
除了偶尔自嘲一下自己不尴不尬的身份,赵鸿修从来没有这种毁灭一个人的强烈欲望,况且,毁灭的对象是一直记挂,不能忘记的莫辞。
比起梦境里那个狼狈软弱的莫辞,他更喜欢眼前的这个莫辞。
“为什么不说话?”赵鸿修望着沉默不语的莫辞。
“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了。”莫辞避开赵鸿修的视线,从椅子上站起。
“好,你先不要走。”赵鸿修早有预料,平静的点点头,阻止莫辞离开。
“我这里有你们莫家的秘方……是我从二叔手上交换回来的,你,不想要?”
“秘方……在你手上?”莫辞闻言一顿,不得不重新对上赵鸿修的眼睛,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份紧张和戒备。
“你要什么东西?是你刚才……”
“我改变主意了……”赵鸿修打断莫辞的话,“既然你对我没有感觉,最好的交换条件已经失效了,”赵鸿修顿了顿,“不过,还有另外一样东西,在你可以考虑的范围之内……我要你陪我一个晚上,我就把秘方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你!”莫辞牙齿咬紧,“你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卑鄙!”
“不择手段,卑鄙?恐怕不止这些,你可以考虑一下,用一晚上换一张家族价值连城的秘方,很划算,不是吗?”
赵鸿修不为所动,听到莫辞的当面回应,也只是挑了挑眉毛。
“我怀疑你就是亲手偷取秘方的人,一面说是你从别人手上拿来的,一面又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
“就算是有怎么样?现在秘方确确实实的在我手里,你应该知道这张秘方的价值,不仅仅是用金钱来衡量的,要是我们赵家将秘方上的东西投资生产,会带来多大的商机?你猜呢?”
赵鸿修的话无疑是一记重锤,莫辞不能像刚才那样果断的抽身离开,在他的记忆里,莫家的祖传秘方好比是莫家的整个支柱,维系莫家存在的强大精神动力……
但是,要答应赵鸿修荒唐的要求吗?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获取莫家的秘方……几番权衡,真的很难下定用自己的身体换取秘方的决心。
在他看来,秘方的重要性无法用言语表达,然而和赵鸿修一晚上待在一起,无疑是背叛段枫的行为。
段枫信任他,他不想牺牲与段枫建立的感情,也做不到用自己的牺牲来交换。
“我不会答应你的,”想清楚的莫辞抬起头。
“就算用价值连城的秘方来换……我们莫家没有秘方,自然也能生存下去!”
莫辞说得斩钉截铁,在赵鸿修惊讶的眼神中背过身,绕开椅子,没有在原地做任何停顿,直到消失在赵鸿修的眼角。
走得匆忙,莫辞刚刚离开餐厅,天空中就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大雨。
雨滴打在身上,很快打湿了身上的衣服,莫辞几经波折,好不容易搭上计程车,湿漉漉的走回了家。
接过达嫂递过来的湿毛巾,莫辞擦干净头上的雨水,看到达嫂欲言而止的模样,犹豫的问道。
“达嫂,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少爷,”达嫂看了莫辞一眼,默默地接过毛巾,“大少爷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莫辞点点头。
“是的,大少爷要你到他房间去找他……”达嫂担心的看了莫辞一眼,“大少爷现在的心情不好,你要小心一点。”达嫂善意的提醒莫辞,把手上准备好的干净的衣服递给莫辞。
“心情不好……我知道了。”莫辞疑惑的皱皱眉,换好衣服,谢过达嫂,上楼敲响了莫言的房门。
“进来。”熟悉的声音从门内传了进来,莫辞打开虚掩着的房门,踏进了莫言的房间。
莫言的房间正如他的人一样一丝不苟,简洁到极致。除了必要的书桌椅子电器之外,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品。
“大哥,你找我有事吗?”莫辞找了张椅子,对着坐在书桌上的莫言坐下来,出声问道。
一直低着头看文件的莫言应了一声,这才关上文件夹,抬起头说话。
“我有事情要问你,你如实回答。”
“大哥……”莫辞奇怪的看向莫言,读不懂兄长眼底复杂的情绪,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莫言的问题很突兀。莫辞惊讶的张嘴,有些尴尬,“……有的。”
“你过来,看看这个。”莫言盯着莫辞良久,犀利的眼神似乎可以看穿莫辞的内心。
一个牛皮纸信封被推送到莫辞面前,莫辞疑惑的接过信封,取出里面的东西。一叠拍摄的十分清晰的相片,视线停留在自己与段枫亲昵的靠在一起的照片后,莫辞脸上的疑惑顿时消退,一张脸变得煞白。
“大哥……这些……”
“这些照片是这份匿名信里面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人送过来的。”莫言解释道,双眼不曾移开。
“我,大哥……”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看到照片上的亲昵画面,莫辞内心的惊惧犹如翻涌着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
这些照片在大哥的手里,大哥知道他和段枫的关系了……莫辞心乱如麻,避开莫言过分犀利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我很惊讶,莫辞。”莫言的声音出现一丝波动,“我不曾关心你的个人生活,在你没有去f国之前,我对你的影响并不好……我知道你变了,你的努力我和父亲都看在眼里,可是……”
莫言停顿了一下,挺直的坐着,“可是我没有想到不去干扰你的生活,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是的……大哥,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我……”
莫辞极力解释着,莫言话里面的失望让他焦躁不安。
“我们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承认我喜欢他,不仅是在交往而已,我们……都是认真的。”
莫辞口拙嘴笨的解释显得语无伦次,眉毛拧在一起,双手握成拳头在胸前比划,“我们是认真的,大哥。”
“你有想过你们的未来吗?”
莫言认真的思索了一阵,方才开口发问。
“想过……我想和他在一起,一直这样,不是单纯的头脑发热,我喜欢他,并且很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
莫辞迟疑了一会儿,压制住内心的惊惶,小心翼翼的观察者兄长的反应。
“我知道了……他对你是认真的吗?”莫言突然站起来,走到莫辞面前。
“是的,是这样的,大哥,我没有和家里人说,是不想和他分开,请不要让我跟他分开,”莫辞咬紧牙关,虽然摄于兄长的压迫,不敢直接说出来,但是此刻兄长的态度稍有放软,不想和段枫分开的念头战胜了惶恐,莫辞生出一股决心,所幸一下子个说明白。
“我不想干涉你的生活,阿辞,”莫言的双手搭在莫辞的肩膀上,“但是生在莫家,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我有我的责任,你也有你的责任……”
“不,大哥,我们不会分开的,”莫辞激动的推开兄长的手,“我知道在一起的含义代表什么,我喜欢他,只因为他恰巧是男人而已。我不会放手,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挺着!”
“阿辞,你不清楚我的意思。”莫言摇摇头,冰冷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担忧的情绪。
“我知道,这份感情曝光的下场,会受到别人的非议……那也算了,我不在乎,要是会影响家族的声誉,我会提前离开,不让你们为难……”
“听我说,莫辞!”莫言的声音变得冷硬,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双手固定住莫辞的肩膀,将莫辞重新按回椅子上,“这是责任,是不允许你逃避的责任……就算我同意了,父亲,父亲……不会同意的。”
“父亲的病,才刚刚好。这封信被我拦了下来,没有交给父亲过目……我不想让这件事继续刺激他,你懂吗?”
98、chapter26
段枫没有到公司上班的这段时间,一直被季老爷子派出的人严密看守着。
严格限制活动范围,不能单独出门,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被没收,唯一能够消遣的娱乐就是看电视。
段枫像一头困兽,在方寸之地活动着,稍有大的举动,就会有人跟过来,就连上厕所和吃饭睡觉,也会有人在门外候着。
想要和莫辞联络的段枫没有任何办法脱离看守的范围,一天的大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默渡过的。
每天应付季老爷子的准儿媳施雅,段枫紧缩的眉宇拧在一起,就连送饭的仆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承枫少爷,施小姐来了。”
通报的仆人说完话,便自动退下,不敢接受段枫身上过低的寒气。
段枫看到仆人离开的身影,眉心紧拧,从椅子上起身,往季宅后面的小路走去,准备避开施雅。
毕竟现在的心情糟糕到极点,他怕自己抑制不住内心的烦闷,冲施雅发火。
风花雪月吹不到他身上,段枫想得最多的,就是莫辞带笑的脸。
不能一直处在被动的地位,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摆脱现在的困境。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考虑好下一步的行动,细细谋划他和莫辞的未来。
“施小姐,这边走,”带路的女仆将施雅领到段枫的房间,礼貌的敲响段枫的房门,“承枫少爷,是小姐来了。”
连续几下敲门,无人应答,女仆推开半掩的门,没有发现段枫的声音,向施雅道歉:“对不起,施小姐,承枫少爷刚才还在房间,现在……”
“没关系,”施雅露出一个笑容,温柔的点点头,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对身边带路的女仆道,“我随便看看吧,对了,以前我姑姑的房间还在吗?我想进去看看。”
“还在,太太的房间就在楼下,我们一直都在打扫,我可以带您进去参观。”女仆点点头。
这位被家主认准的,承枫少爷的未婚妻,是已故夫人的侄女,身份尊贵,她不敢有丝毫怠慢。
要是施小姐成为承枫少爷的妻子,也就等于这栋宅子的主人之一,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女仆恭敬的带着施雅下了楼梯,推开每天都打扫过的房间,“就是这里,施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没有,谢谢你,我想自己在房间待一会儿,可以吗?”施雅问道。
“可以,那我现在门外等着施小姐出来。”
“不用这样麻烦,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管我。”施雅摆摆手,亲切的笑着。
“那好,施小姐有要求可以下楼找我,我先离开了。”被施雅亲和力感染的女仆点点头,从房间里退了出来,留施雅一个人待在这间十几年年无人居住的空房间,里面贵重的物品早就清理干净,这位施小姐待在这里打发时间,也没有多大影响。
女仆细心的带上房门,施雅这才开始打量房间的布局。
房间最起眼的梳妆台上早已没有化妆品的踪迹,只有一面明晃晃的镜子,照着每一位走过它身边的人。
施雅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踱步到房间左端的一排做工精致的书架前,好奇的看着书架上原封不动的书本。
偶尔抽出几本,也没有看见灰尘掉下来,施雅没有见到段枫,并不生气。因为今天到季宅来的目的,就是看看这位及有从小十分疼爱她的姑姑的房间,来追忆一下这位去世很久的姑姑。
她对姑姑施茹的印象,只停留在小时候,在父母的嘴里,这位姑姑是一位非常精明能干的女强人。
往日过年或者节日的时候,这位姑姑总是会带给她许多有趣的玩具,顺便逗逗她这个侄女。
姑姑是温柔大方的一个人,施雅笑了笑,想起摆自己床边的一个布玩偶,那是幼年姑姑赠送给她的礼物,因为做工精致,所以她一直留在了身边。
施雅将手中有些发黄的书塞回书架,视线落在房间中央挂着的结婚照上。
结婚照上气质出众的女人带着淡淡的微笑,倚在高大英俊的男人怀里。
施雅走了过去,细细端详着,姑姑和姑父的结婚照,她在家里的相册上,不曾看到。
照片里英俊的男人穿着当时流行的西装,揽住姑姑的肩膀,温柔的看着姑姑,眉宇竟和段枫有七分相似之处。
修长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相貌十分的俊朗。
施雅不禁用手触摸着照片上的脸,指尖在姑父和姑姑的脸上停顿,施雅看见姑姑脸上和她一样的位置,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有些欢喜的笑了笑,用手轻轻的点了点照片上的酒窝。
“啪!”或许是施雅的力道大了点,固定在墙上的照片落在了地上,木制的相框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施雅不想叫来仆人,赶紧蹲□,扶正相框,想要把相框重新挂到墙壁上。
手指划过相框的背面,一个突起的东西抵着指尖,不一样的触感让施雅愣了一会儿,随即将相框倒过来。
相框的背面一层薄薄的木板,可以抽出来,换下里面的照片。
抵住施雅指尖的是一个尖尖的角,分明是书本的模样。
施雅疑惑的看着薄木板缝隙处的一个角,好奇的抽动木板的底部,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抵住她手指的,竟然是一个红色的硬皮记事本。
施雅放下相框,在好奇心的促使下,打开了硬皮日记本。
泛黄的纸张和清秀的字迹,几乎可以立刻认定,这个日记本的主人。
姑姑的名字是施茹,两个清隽的字体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出现。
施雅拿着日记本,坐在了房间里的椅子上,开始翻阅这本年代久远的日记。
字迹有些模糊,却不影响阅读,施雅带着好奇心情翻开日记本,看日记本最后一页记述的文字后,施雅的脸色凝重起来,再也不是之前的轻松好奇。
抬头张望着四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心脏狂跳,施雅的脑袋出现短暂的晕眩,日记本里冲击她神经,嘴唇哆嗦着,施雅的胸口开始缺氧。
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地,联想到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施雅不敢猜测,这本日记落到他人手里的后果。
双手颤抖着抓住日记本,施雅慌乱的将日记本塞进包里,立刻起身,顾不得发软的腿脚,向门外走去。
相框……相框!施雅想起地上的相框,匆忙的将抽出来的木板放回去,将相框立在墙壁上,然后下楼找人挂好相框。
不能让人看出任何漏洞,施雅步伐加快,走下楼梯,进入走廊的时候,与迎面走过来的人撞了正怀!
“啊!”施雅穿着高跟鞋,没站稳脚跟,摔在了地上,手中的包脱离了手腕,一并向后,掉在地上。
“抱歉,施小姐。”撞她的人见施雅摔倒在地,伸过手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施雅见到段枫的相貌,惊讶的张大嘴,眼里惊异不定,没有了以往的柔弱,赶紧抽出手腕,点点头,捡起地上的包,跨在了手上。
不与段枫告别,就这样匆匆忙忙的跑下楼梯。
看到施雅奇怪的反应,段枫微微挑眉,施雅反常的举动很值得回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视线不经意的落到地面上,段枫看见施雅刚才摔倒在地过程中,遗失的红色日记本,慢慢的弯下腰,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修长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