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兮:废弃王妃(完结)第89部分阅读
美人兮:废弃王妃(完结) 作者:rouwenwu
或许确实是对一些人绝情了些。这施主连续六七个月每
天都至少抄写一百篇妙法莲华经送来,连了凡这等喜好佛法的僧尼都有些汗颜,想必那位施主,是每天都在强迫自己钻进这等静心宁气的经文
中。{}可是强迫归强迫,有些事情终然还是无法磨灭……”说罢,了凡恭敬的对萧越寒做了个佛礼:“皇上,若是无事了,便请回吧。”
萧越寒却是在了凡说这话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是谁,微微蹙起眉转眼看向了凡,却听到了她下逐客令,自然不便留下,只好点了点头,握
紧手中带着淡淡墨香的纸张,转走了出去。
刚一走出佛堂前门的水榭庭院,长廊拐角处萧越寒迈出步子正要走过去,忽然只看见一团粉色的小身影一下子撞到怀里。
“哎呀!撞死我了……是哪个臭太监不长眼睛,敢撞本公主!”小阿灵的尖叫声随着手中的一叠写满了字的纸飞散开来:“哎呀!糟了糟
了,竟然散了!”
小阿灵瞬间从萧越寒怀里跳了出去,没注意自己撞到的是谁,只是本能的转身跳了起来想要抓住好几十张飞散开来的纸张。
萧越寒站在原地,抬手接过飞到自己面前的一张纸,上边依旧是那些有些熟悉,但似乎是比他曾经熟悉的字体还要熟练娟秀漂亮许多。看
着上边字迹工整的经文,萧越寒捏紧手中的薄纸,垂下眼看着急忙忙的想要将纸全都捡回去的小阿灵:“阿灵每天都送佛经过来?”
“啊?”一听到萧越寒的声音,阿灵顿时惊愕的转过头,一看到果然是萧越寒,吓得连忙站稳身子转身跑回到萧越寒面前:“皇爹爹?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这孩子一张嘴长成了o型,瞪大了一双眼睛惊讶的看着自己,萧越寒顿时叹笑了一下:“朕怎么就不能过来?”
说着,萧越寒宠爱般的将小阿灵抱了起来,将散落在地的那些纸捡起些许塞回她肉呼呼的小手里。
小阿灵连忙拿稳手中的东西,却小心翼翼的又将东西藏到身后。
萧越寒对她这孩子气的举动更是越发的想笑,沉闷的笑了两声后,他忽然轻声问:“这些佛经,是谁写的?”
“啊?皇爹爹知道这些是佛经?”小阿灵顿时惊愕的看着他,像是看到神仙了一样:“你怎么知道?”
萧越寒顿时挑眉笑了笑:“告诉父皇,你每天送来的佛经,是谁写的?”
“不行!娘说了不可以告诉除了了凡姑姑之外的人,阿灵才不要告诉皇爹爹这些都是我阿娘写的呢!”小阿灵撅起嘴,故做聪明的转过头
去。
萧越寒却是顿时笑了,修长带有略薄的茧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小阿灵的鼻子,却是不得不腹诽,果然是她写的……
“皇爹爹,你放我下去,我要去送给了凡姑姑!阿娘她还……啊不对,阿灵一会儿还要回去上课呢!今天学堂的师傅说阿灵会有好多书要
看,很着急呢!”
“是吗?”萧越寒又是挑眉笑了笑,轻轻将她放到地上:“去吧。”
“嗯嗯!”阿灵连忙抱紧手中的东西快步向里边跑。
却在萧越寒转回身背对着她时,小阿灵忽然缓下脚步,悄悄的转过头,乌黑的一双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
“嘻嘻……”小阿灵忽然狡猾的一笑,抬起小手捂住小嘴,偷笑着转身跑了。
她小阿灵才不傻呢……切……
萧越寒从佛堂出来,正好路过离佛堂不远的皇宫最深处的那座唯一的禁宫。
禁宫之上的天空与禁宫之外的天空一样是湛蓝湛蓝的,只是在禁宫的大院的天空上,飘起一只不知是哪里来的风筝。
萧越寒顿时眯起眼,看向那似乎是由禁宫里的人放出来的风筝。
花想容在小阿灵出去后不久,越想越难受,便抱起小阿灵拿进来的风筝,闲来无事的跑出大殿,站在她整整看了七个月的禁宫大院里,放
长了线,直到风筝缓缓飞上了湛蓝的天空。
她仰起头,看着那个风筝,忽然觉得这个风筝好幸福……可以看到禁宫外边的一切,而她……尽管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可是她
却无法像风筝一的飞起来,或许自由和幸福于她来说,仅仅只是奢望了。
萧越寒静静的看着那翱翔天际的风筝,仿佛是隔着一道禁宫的院墙就能看到里边那个一向没心没肺的正在放风筝的女人此时笑得多么开心
。
眼中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流光,他忽然勾唇一笑,邪佞的笑勾在嘴角,最后又看了一眼那翱翔的风筝,便转身离去。
正文 第361章:自由的代价
东寻国毅康四年正月初一。
毅康帝为让举国同庆,从而大赦天下,以恩德来为百姓某福祉,希望上天得以保佑东寻国风调雨顺,从此无灾无难。
当花想容坐在禁宫里,数落了第二百二十个太阳时,忽然,那张连续七个多月都没有开启的禁宫大门赫然打开,一名似乎是在乾天宫里见
过的太监总管手里拿着一张明黄的圣旨走了进来。
花想容本来是站在院子里发呆,猛然看见禁宫的大门被打开,继七个月后终于看见了除了小阿灵和平日送剩饭剩菜过来的下等宫女之外的
人。
她一时间没了反映,只能呆站在那里,看着老太监展开圣旨,尖细着嗓音道:“罪女花想容听旨——”
“……奴婢接旨。”呆愣了好半天,花想容募然回过神,终于跪了下去,却是感觉整个身心都开始复苏,有些小小的激动。
她以为这一辈子便只是这样的无人问津了,原来……原来她并不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那个人……
“罪女花想容,于禁宫之中七月之久,悔过自新,且每日抄写佛经书广发于深宫,使宫中各院充满仁慈祥和之气,虽大罪不容赎,但朕念
汝自思己过,隧将功补过,特恕花想容出禁宫,入浣衣局,除每日工作外必要晨昏定醒,每日三省汝身,钦此——”
刚刚的喜悦瞬间被失望代替,花想容怵的抬起头看向那个读圣旨的老太监,记得这太监是在乾天宫外时候侍候的。|
“花想容,接旨吧……”老太监慈祥的笑了一下,走上前,将手中的一卷圣旨递给花想容。
“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去浣衣局洗衣服吗?”花想容咬唇,迟疑的接过圣旨,站起身看向那太监。
老太监淡淡笑了笑:“人要懂得知足,也许入了浣衣局,每日的工作会很辛苦,但是至少……离开了这不曾有人离开过的禁宫。”
花想容吸了吸鼻子,灿然笑了一下:“是啊……得到了一点点的自由,未尝不是一见好事呢……”
“嗯,等着一会儿有人过来接你去浣衣局,你收拾一下吧。”老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完后,又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公公!”花想容忽然上前一步。[]
老太监顿时转身:“容姑娘还有什么想说?”
“这旨意……是皇上自己决定下的,还是有谁帮忙劝说了?”花想容满眼期盼的看着他。
老太监神色未变,倒是意有所指的扯了扯唇:“你以为,朝中有谁会为了一个被关在禁宫里的女人求情?”
“你的意思是?”
“老奴,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容姑娘想必自己心里明白,所以,这份恩德,老奴倒是替皇上希望,你能好好保管,万不可再让皇
上失望。”
说罢,老太监又笑了笑,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这么说,萧越寒并没有将她遗忘在深宫的一角……可是若是他对她还有情份,又怎会整整七月不再问寻?
想归想,不过,她确实是等到了重新出头的那一天了不是么?即便此生无法再无妃子,但至少,也比困在这禁宫里头强太多……她的人生
,不用只是一个句号来代替了。
----------------------------------------
乾天宫——
“皇上……老奴已将旨意传达给了花想容。”
“花想容在接到圣旨后就呆愣在当场,似乎是并没有想到皇上您会放她出禁宫。”
正批阅奏折一直未抬头的萧越寒忽然顿下手中的笔,抬眼淡淡扫了一眼老太监:“朕,确实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放她出来。”
听着萧越寒的话,老太监不禁抹了抹汗,在心底暗自腹诽。皇上啊,您这是骗给谁看呢?这七个月来您每日清早起来早朝之前和晚上归榻
入寝之前都会朝着禁宫的方向看上几眼,您也就是骗骗咱家吧,这乾天宫里服侍的人有谁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心思……
“是、是……老奴知道,皇上无法原谅花想容的罪行,现在是皇上大赦天下,她才幸运的得到皇上的眷顾!皇上您以仁德治天下,老奴对
您的景仰真是如涛涛江水……连绵不……”
“行了。”萧越寒挑眉斜了一眼老太监,抬起头似乎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下去吧。”
“是。”老太监连忙恭敬的俯着身退了下去。
萧越寒却是在之后抬起眼,顺着乾天宫御书房的窗子看向外边,眼神清冷无波,无人能看懂那份心思。
而刚刚由着几个小太监进来引着要去浣衣局的花想容,走着走着,忽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花想容连忙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转眼向四周扫了几圈,咬牙腹诽:奶奶的,她都混到这份儿上了,谁还这么不甘休的在心里骂我?我穿越
我容易吗?我离开禁宫我容易吗?
“你,进去吧。”几个小太监引着她走到宫中最北角落里的浣衣局,因为是这里宫中水最多,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各宫的宫女们都会将主
子们穿过的衣服送来清洗,也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专门的洗衣房洗衣店那类的。
花想容一站到浣衣局门前,忽然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自由的代价,其实真的蛮大的……
可是既然某些人重新给了她一个机会,那她也要好好珍惜不是么?
正文 第362章:刁难
德玉宫——
“什么?出来了?”现在的左丞相之女秦玉蝶,也就是几个月前被左丞相硬是嫁进宫中为妃的德妃娘娘手中的茶杯瞬间落地,涂满火红蔻
丹的手指微微颤动:“那个贱人……那个杀害了我娘的混蛋的女儿!她不是入了禁宫吗?禁宫里怎么可能有人出来?”
“娘娘,皇上大赦天下,别说是禁宫冷宫里的人,就连天牢中一些只犯过一些小错误并没有死刑的人也都放出来了!”德妃身边的小宫女
小燕连忙弯下身一片一片捡起那些茶杯的碎片,又不得不小心的回话。
“大赦天下?我看皇上他就是故意找理由要放那个女人出来!才关了七个月而己!他就心疼了?”德妃不甘心的站起身,转眼看向窗外阴
暗的天空:“我爹呢?他有没有说何时进宫?”
“回娘娘,左丞相今日早朝后就直接出宫了。”
“快点派人把我爹叫进宫来,让他跟皇上说不能放那个女人!我绝对不允许那相女人在宫里有一天的好日子过!那个狐狸精!我看早就应
该让爹上奏斩了她!不然皇上也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这么久都不肯和我……”德妃忽然咬牙,一想到自己为妃数月,却竟然还是处子之身,就
有些难受。
她一直对外忍着,以为装做贤良淑德早晚都可以博得皇上的宠爱,哪知,她还没等到自己想得到的男人,竟然听说那个被关在禁宫里的花
想容放出来了。
“娘娘,皇上把她打入了浣衣局,那里是宫中所有宫女最不愿意去的地方,能累死人的呢……以奴婢看,皇上兴许放她出来也只是想折磨
她!否则干吗要把她弄到宫中最辛苦的地方去工作?”
“你懂什么?”德妃一甩衣袖:“皇上既然能把她从禁宫里放出来,肯定可以马上再将她升上来,就算她的罪名注定她此生不能为妃,我
也对不允许她在皇上的眼中还有一丝一毫的地位!我不允许!”
“那……娘娘您看,是不是要叫钰贤妃娘娘一起……”
“不用,钰茗那个女人,真是让我失望至极!不配站在这后宫与我平起平坐!一个每天只知道看书写字画画不问世事的女人我找她有什么
用?”
“那,娘娘……”
德妃冰寒着脸,忽然转眼看向德玉宫殿外飘洒下来的纷纷的雪花。
这个冬天还没结束,夜晚……应该会很冷吧?
德妃勾起一抹佞笑,抬起纤细漂亮的手指,轻轻吹着指上美丽火红的蔻丹,眼神冰冷犀利……
……
一月份的)
已经在白天和浣衣局的其他宫女们一起忙活完的花想容,刚和大家吃完一些残羹剩饭,回到二十几个人一间的宫女房铺了陈旧的被子想要
睡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花想容懒得去开门,翻了个身将被子蒙在头上就要睡下,哪知其他人打开门后,只见小燕冷冰冰的走了进来,向里边扫视了一眼,便冷声
问:“哪个是花想容?”
花想容猛然一翻身坐了起来,已经洗了一天的衣服手都冻得通红了,她怎么不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可是当她坐起身看过去后,发现
她确实是不认得……这女人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这么眼生?
“你就是花想容?”小燕傲然的挑起眉看着那个确实有些风姿,但是脸色苍白面黄肌瘦的花想容。
“我认识你吗?”花想容不由得皱起眉。
奶奶的,都这么晚了,就不能让她睡一会儿?她明天还要继续跟着大家去洗衣服呢好不好?她昨天刚来的时候,一群人对她问东问西,昨
天晚上本来就没睡好,今天好不容易大家对她不再好奇了,竟然好事多磨的又来一个人过来……
“你别管认识不认识,你认识我们主子就好了。”说着,小燕子冷冷的瞟着他:“你过来,我们主子明天着急穿这身衣服,你今天晚上马
上给洗出来,明天一早就必须弄干了给送过去!”
“都这么晚了……”花想容正惊愕的瞪大眼,她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花想容顿时也瞪向那个傲气十足的小燕:“都这么晚了!你们主子是谁啊?既然是个主子就不缺这么一件衣服穿吧?我明天洗完,后天给
送去不行吗?”
“不行。”小燕高昂起头:“别废话!快过来拿衣服去洗!耽误了我们主子明天穿着这衣服去见皇上,你赔得起吗?”
“你主子是谁?”花想容顿时揭开被子下了床,快步走到门边,丝毫不肯让却的冷盯着小燕。
“当然是正值皇上最宠爱的德妃娘娘!”小燕得意的抬起眼,将手中一捧大红色的衣服塞到花想容怀里:“快拿去洗!明天天一亮,你必
须洗干净了送去!”
德妃?左丞相的女儿?萧越寒的新欢?
花想容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衣服,又抬起眼冷冷瞪着小燕:“你……”
“你瞪什么瞪?怎么?不愿意洗啊?你一个浣衣局的下等宫女有什么资格瞪着我?马上拿出去洗!记得,一定要用手洗,绝对不可以用那
些木棒敲打,我们主子的衣服可是很珍贵的料子呢……”
花想容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忽然挑眉一笑。
她明白了这宫女和那个德妃的用意,想欺负她?想刁难她?想找机会让她惹到她们,然后光明正大的以主子的身份来教训她?
很好!
花想容忽然一笑:“好啊,让你主子明天在她自己的寝宫里等着,我一定洗的干干净净的给她送去!”
“哼。”小燕一见她竟然服软,顿时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正文 第363章:反将一军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里虽然是古代,可是这皇宫之中,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斗争远比二十一世纪的纷争更是杀人不见血。
当花想容愤慨的抱着木盆,装满了冰冷的水,坐在这深冬的浣衣局的大院中,将本来已经通红的发疼的手放进冰冷刺骨的水里时,她更是
对这一切深有体会。
若是曾经,或许她马上会揭了盆子撕了这衣服,找到那个什么德妃娘娘,狠狠煽她个耳刮子。
可是现在……
并不是忍气吞声,而是她就是较着这么一个劲儿。
可是究竟在跟谁较劲儿,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在跟自己,也许是在跟德妃,又或许……是在跟那个放她出来却仍然对她不管不问的萧
越寒较劲儿。
她记得曾经在锦王府,萧越寒为了让她能乖乖哀求他,能顺服的跟在他身边,而故意将她周围的一切全都除掉,让她自生自灭的等着她去
求绕。那时候,她没去……
现在,特别是面临一个像德妃这样一个后宫角色,她更不可能会跑到萧越寒面前哀求什么。
何况,她早已经没有了那份资格……
手下拎起已经沾湿了的大红色的锦衣华服,双手握紧用力的搓洗了一下。|
“呀——”忽然一股似是针扎一般的疼痛蔓延至于心,花想容一愣,猛然放下衣服,惊愕的看向手上那些不知是被哪里来的针划出的血口
子。
她怵的将视线放到盆里的那袭衣服上,像是明白了什么,不顾冰冷刺骨的水,再次小心的将衣服提了起来,又轻轻的摸了摸,果然摸到这
衣服里被人故意嵌上了几十根绣花针。
这是……什么意思?
花想容顿时眯起眼,不久冷冷一笑……不顾手上被针划破的伤口,直接一根一根的将上边的针摘掉。
即便是如此恶意的刁难又怎么样?
只要宁心静心把针摘光,再好好的洗一洗,明早之前怎么也能把衣服给送过去。
正好,她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德妃,既然可以这么狠毒的让她大半夜洗带针的衣服,她究竟是长的一个什么模样!
----------------------------------
第二日,德玉宫——
“这是什么?”德妃拿着手中干净鲜亮的衣服瞪着站在前边一脸肃然的花想容,狠不得上前撕下她那张饱经风霜却依然漂亮的不像话的脸
蛋。
“回禀娘娘,这是昨夜你宫中的宫女送去让奴婢洗的衣服。”
“这哪里是我昨天那件?”德妃大骂,忽然衣服狠狠甩到花想容身上。
花想容接过,却是未动,眼观鼻鼻观心的冷冷的看着那个盛气凌人的妖艳的女人。
“大胆溅婢!你竟然擅自将本宫衣服上的装饰拿走!你该当何罪?来人呐……”
“装饰?那些都是能银针,怎么可以算做是装饰!有那些东西在,这衣服要怎么穿得上?”花想容不由得皱眉。
“怎么穿不上?本娘娘就是喜欢那些针在衣服上!你这大胆溅婢竟然擅自把那些针取了下去!”
“那娘娘的意思是,这衣服上若是还有那些针,娘娘也会穿吗?”
“废话!我不穿我留着干什么?”德妃怒气汹涌。
“娘娘确定这有针的衣服能穿?”花想容忽然挑起眉。
“大胆溅婢,这就是和主子说话的态度吗?”德妃顿时冷眯起眼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趁机给她一耳光。
“奴婢不敢。”花想容垂下眼,退后一步,却是忽然握紧了藏于袖中的拳头,嘴边泛起一丝怪笑:“既然娘娘是说这衣服上有针才肯穿,
又很着急穿上,奴婢这就把针给娘娘放回衣服上!”
说着,花想容抱着衣服转身又跑了出去。不顾德妃那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叫人追上来把她抓回去痛打一顿的模样。
……
没多久后,花想容又抱着衣服跑了回来。
德妃冷眯起眼看着她,却见花想容将衣服在她面前一抖,大大的展开,包括上边那些发亮的银针:“请娘娘试穿!”
“……”德妃顿时愣了一下,瞬间瞪向花想容:“大胆溅婢!你想扎死本娘娘吗?小燕,快过来,把这大胆的溅婢拉出去叫人打几板子!
”
“是!娘娘!”小燕斜起嘴角一笑,走上前就要抓花想容。
“等等!”花想容躲开小燕的手,抬眼直视向德妃那盛气凌人的眼里:“德妃娘娘之所以称谓德妃,必定有贤德之名。既然贤德,又怎会
言而无信?刚才明明是娘娘自己说的,此件衣服必须有针才好看,娘娘也说了,这衣服上装回针后你才会穿!怎么?娘娘你这算是言而无信、
失诚失德吗?”
“那若是传了出去,让人不由得疑问,娘娘你这究竟是在故意刁难奴婢,还是真的言而无信失去良德?”花想容冷眯起眼,毫不畏惧的看
着那个看起来才十八九岁的德妃:“这话,娘娘是打算传到宫中其他人的耳中?或者……皇上的耳中?”
“我……”德妃子顿时瞪大眼:“溅、溅人!你居然敢威胁我?”
“不敢。”花想容冷笑,向后退了一步:“衣服也还回来了,针也镶上了,奴婢心直口快,若是有得罪了娘娘的地方还请娘娘饶恕!若是
没事,奴婢就先走了……”
说罢,花想容将红肿的双手又一次藏于袖中,转身便要走。
“你这个溅人……你给我站……”德妃咬牙看着她洒脱的背影,没想到竟然反被她着了一道。
“皇上驾到——”
就在花想容刚一转身要出去时,德玉宫外的小太监那么大声的通报顿时让她停下了脚步,赫然抬起眼,满眼惊愕的看向正门前缓步走进来
的身影。
正文 第364章:烟消云散
德妃一听那个不曾常来的皇上竟然来的,顿时眼神一转,瞬间刚地上的那件衣服捡了起来放在手里,揉了揉眼睛忽然大哭出声……
“哎呀……怨孽啊……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
一听到德妃在后边忽然大哭,花想容猛然将一直盯在缓步走进来的萧越寒的视线转而看向德妃。
“皇上!”德妃抱着衣服跑上前,一下子扑进萧越寒的怀里:“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哇!”
萧越寒从一踏入德玉宫开始,视线就不曾在花想容身上停留过,仿佛是不知道她在这里,也没有看到她,就算是看到了,也没有注意她一
样……
仿佛,陌生人一般。
就是传说中的……形同陌路吗?
花想容双目清冷的看着德妃大哭大叫的扑到萧越寒的怀里哭诉:“皇上,您看看……您看看……这么多的针!”
“那个溅婢是想害死我啊……皇上您看看……”
“这是臣妾昨天叫人送去的衣服,本来打算今天换上,待到夜宴的时候出去给皇上您看,哪知那个恶毒的浣衣局的宫婢竟然在这衣服上放
了这么多针,存心想要害死我啊……”
“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皇上……呜……”德妃一边哭一边大声痛诉着,将头钻进萧越寒的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
“跟朕,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浣衣局的宫女,又怎会加害于你?”萧越寒淡漠的扫了一眼花想容,手下却是轻轻拍着怀中德妃的肩。仿
佛花想容的存在,只是人个普通的犯了错的宫女……
花想容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这七个多月以来,她想过无数次再见到萧越寒的情景,却从未想过竟然只是这样。
是这样,她被他新娶进宫的妃子诬陷,然后他搂着那个女人轻声安慰,让她看着这样的一幕。
萧越寒,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以前一次一次的,我可以在自己身上挑到任性挑到我自己的错误,而且你曾经虽然表面上对我怎么样可是实际上却处处护着我。而现在呢
……
你的冷漠你的寡淡,你怀中抱着另一个女人,听着她的哭诉,却是冷眼看向我。
你相信了她的鬼话是吗?你觉得我柳无忧会是那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吗?
花想容忽然就笑了……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她曾经为自己那样绝情的离去而后悔过自责过,觉得自己受罚是应该的,毕竟皇帝的女人并不是在玩家家酒,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可是她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后悔。
一如她曾经所想的一般,在萧越寒的心里,她比不上他的江山,爱情在他的心里,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瞬间烟消云散。
看着花想容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竟然忽然就看着他们笑了,萧越寒本来微微有些冷凝的面色顿时寒如冰川。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杀了这个宫婢!不然臣妾一定会被她害死的!”德妃继续趴在他怀里大声哭嚎,抬起秀帕捂在嘴边哭得一抖
一抖的。
萧越寒挑眉,将眼中的寒意隐藏,淡淡的看向笔直的站在那里连宫礼没有行过的花想容:“德妃说的可属实?”
这就是……距离七个月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花容嘴边的笑容忽然扯大,咧开嘴想要掩饰空洞的眼中已经开始干涸的泪。
“奴婢,没有要害她。我,什么都没做。”她定定的看着他,目光不偏不倚。
萧越寒瞬间有些震慑在她那种似乎是绝望了一般的目光下,略移开眼不再看向花想容的眼睛,反而轻轻拍了拍德妃的肩:“爱妃,这其中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皇上,您万不可听那个溅婢的辩解!她就是想害我!她因为自己再也当不了妃子所以嫉妒臣妾……因为皇上您对臣妾宠爱有
加所以她才会……”
花想容依然站在原地,沉沉的开口,打断德妃的话:“昨天深夜,德妃娘娘叫身边的宫女让我去为她洗衣服,哪知衣服上放满了银针,娘
娘说衣服上没有银针不好看!可是真的是不好看还是想故意刁难,奴婢不得而知。不过,现在娘娘这般反咬奴婢一口,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
说着,花想容抬起眼,目不转睛的直直的瞪向德妃。
德妃一愣,没想到她现在都沦落到这种宫女的身份了,眼神居然还能这般的震慑人,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寒颤。
“皇上……您别听她乱说……臣妾怎么可能会在衣服上放针来扎自己呢……”
花想容却是不再辩解任何。
该说的她都说完了,某个人信与不信都已经不再重要。
她闭上眼,默默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刺伤了手?”沉默了许久的萧越寒忽然放开德妃,转身走向花想容:“让朕看看你的手,才知是否属实。”说着,他上前一把握住花想
容的胳膊。
花想容猛的一顿,挣扎的连忙将手置于身后死活都不给他看。
看到了又怎么样?看不到又怎么样?都不重要了不是么?既然你可以抱着另一个女人这样浩然正气的审讯我……那相信不相主都已经不重
要了……
一感觉到她的挣扎,萧越寒瞬间按压住她的胳膊,沉默的冷眼看着她,那眼中的警告异常的汹涌。
花想容却是忽然冷笑,毫不顾忌的用力甩开他,向后退了一步,赫然跪了下去。
“既然娘娘说奴婢有错,那奴婢认错便是。也免得皇上为难!”
“皇上,你看,她自己都认错了……”德妃一得空,连忙冲上来。
萧越寒拧眉看着忽然跪了下去的花想容,刚刚还握着她的胳膊的手一空,垂下眼默然的看着她。
正文 第365章:她不吃醋!
“皇上……”德妃上前软声说着:“其实臣妾也不想多为难她,只是没想到她既然想害我!如果皇上不希望正月里宫中见血的话,那臣妾
就暂且原谅她这一次。但是……臣妾心里不舒服,可否……”德妃忽然转过眼,犀利的眼神蔑视的瞟向跪在那里的花想容:“可否让花想容给
臣妾洗脚?来抹平臣妾心里的不平衡呢?”
花想容顿时抬起眼看向德妃,萧越寒却是一动未动,只是看着花想容。
过了许久,久久未言动也未动一下的萧越寒忽然将宽大的衣袖背于身后,似是叹息一般:“也好。”
花想容倒抽一口气,一直不肯再看向他的眼也终于转了过来死死的盯着他。
“好,那臣妾就享受一下她的服侍,也好让心里舒服些。小燕,备水……我现在就要洗脚!”说罢,德妃勾起唇媚笑了一下,玉臂勾住萧
越寒的胳膊:“皇上,您也陪臣妾去坐一会儿嘛!陪臣妾聊聊天……?”
萧越寒只是又瞟了一眼死命瞪着自己的花想容,没有说话,默然的牵着德妃的手,转走了进去。
花想容还跪在德玉宫的前殿里,颤抖的双手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抬起来活活掐死谁,或者干脆拍死自己。
“呵……”莫名奇妙的,她忽然咧开嘴笑了,笑出了声。[]
看着旁边拿着水盆走进来的小燕,花想容缓缓站起身,接过那金盆里温度适中的水,转身看向里边的方向。
……不过是洗个脚而己,有什么可怕的!
深吸了一口气,花想容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一走进德妃的寝室,只见那一男一女你侬我侬的坐在床边,男人抱着女人,女人窝在男人怀里说着悄悄话。
她怎么不记得……萧越寒何时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过?
还是他处处留情,惟独不曾对她施舍过太多的温柔?因为什么?因为她不值得?
花想容咬紧牙关,装做没有看见坐在床边的那一对男女的温情模样。
“皇上,您好久没来臣妾这里了……”
“蝶儿应知,朕平日很忙。”对于德妃的软声软语娇里娇气的模样,萧越寒不仅没有一丝厌烦,竟然还在花想容走进去时,抬起手轻轻环
住德妃的肩,温柔低语。
“是吗?那么忙,你还能想到把禁宫里的人给放出来呀?”德妃似乎吃醋了一样不高兴的窝在萧越寒的怀里,抬起小手趴上他的胸前,似
乎是勾引着想要解开他的衣服。
花想容硬是逼着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的走上前,恭敬的弯下身:“请娘娘放下玉脚,奴婢要为娘娘洗脚。”平静……平静……她需要平静!
正要解开萧越寒衣襟的德妃顿时满脸不悦的转眼看向花想容,冷哼一声,将双脚抬起伸到她面前,一边靠在萧越寒的怀里一边不咸不淡的
开口:“喏,你先来给本娘娘脱鞋袜!”
花想容顿时咬牙,目光狠狠的瞪着伸到面前的双脚,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忍着那濒临到爆发边缘的怒气。
她向来不喜欢忍什么委屈,如果她真的忍不住了,恐怕她真的会把这整个德玉宫揭个天翻地覆!即便后果是被处死,她也宁愿死的光彩!
可是现在……
面对着那个抱着温香软玉的男人,她就是想表现她的毫不在意。
真的,她不会为了这点事情生气的,她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没有吃醋!
又缓和了一下情绪,花想容忽然抬起眼对着德妃笑了笑:“好的!”
说着,她抬起手,轻轻放到德妃的脚上,将她的鞋袜褪去。
当萧越寒终于看到她伸出手,看到那双红肿的明显是被冻的裂开了的双手时,面色未动,眼中却是悄然闪过了些什么,没有人抓得到那一
丝异彩。
花想容轻轻的将德妃的双脚放于水盆中,温度适中的水让德妃舒服的呻吟一声:“哎……小燕打来的水就是舒服,如果刚才是让你这溅
婢去打来的水,恐怕会把我的双足都会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宫婢烫破了呢……”
花想容不语,只是静心的帮她洗着脚,只希望这屈辱的一刻可以早点结束。
“按摩吧,给我按摩一下脚心!”德妃软软的靠在萧越寒的怀里,低声对着跪在床边的花想容吩咐。
花想容依然不语,却是麻木又顺从的按摩着。
“皇上……您今夜要不要留在臣妾宫里就寝?臣妾可是备了上等的美酒……”
花想容手下忽然加重力度。
“哎呀……”德妃忽然吃痛的低呼一声,顿时坐直了身子,狠狠一脚把花想容踹到一旁。
花想容顷刻倒在一旁,却是挣扎着坐起身,抬起眼直勾勾的看向气焰嚣张的德妃:“对不起娘娘,奴婢手粗,可能不适合为您洗脚!”
“你……”
“过来,重新给我洗!”德妃宁可疼也不肯放过她,冷冷的看着她:“快过来呀!”
花想容顿时站起身,又走了回去,深呼吸一口气就,缓缓俯下身就要继续跪到床边去握住德妃的脚。既然疼也要让我洗……姑奶奶我就疼
死你!
“算了,既然她不会洗,爱妃也免得受罪,叫其他宫女进来罢。爱妃心情不好,就早些休息,切记勿燥。”萧越寒忽然开口,站起身。
花想容差点又跪了下去,却忽然听到萧越寒说:“不用跪了,回浣衣局去,下次记得注意些!别再惹到宫里的主子!”
“皇上……”德妃不依的低叫一声。
花想容却是怵的一下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给了那个恶女人一个白眼,转身就走,连再去看一眼萧越寒都懒得看。
“哎,皇上……”德妃一见萧越寒也快步追了出去,顿时慌忙的跳下床,却是又觉得不适合,顿时窝火的坐在床上怄气。
该死的!皇上分明就是在护着那个溅婢!!!
正文 第366章:我真后悔
似是逃也般的跑出了德玉宫,一跑出去,花想容便仰起头,却是感觉已经干涸了许久的眼眶有些酸涩。
她本是不该难受的……
真的不应该……
花想容抬起双手,看着红肿的手心手背,看着手心和手指上那一点点被昨夜的针扎出来的小红点,她忽然咧开嘴,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快步向着浣衣局的方向走。
“等等!”
萧越寒的声音飘至耳边,花容脚步猛的一顿,停驻下身子,漠然的呆站在那里,却是不肯回头。
看着她又瘦的不像话的模样,一身素衣,满头的长发挽成了两团简单的宫女髻,曾经那个绝代芳华的女子此时已经是饱经风霜,虽依然美
丽出尘,可是那一身年华沧桑般的风霜模样,和那抹故做无畏的背影,在告诉所有人,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不曾变过。
萧越寒缓步走到她身后,目光淡澈如水的看着她洁如皎月的脸庞。
她背对着他,他看着她的侧脸,两人久久不语,直到花想容忽然扯出一脸的笑,募然转过那张笑得灿烂的脸:“皇上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
吗?”
萧越寒眼神未变,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深邃黑瞳里映出她那张扯出一脸的笑容的小脸,笑的明媚开怀的模样。
他未说一句话,宽厚的大手忽然强硬的将她的胳膊拽了起来,花想容挣扎了两下便不再挣扎,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他:“皇上,男女授受
不亲,您是帝王而我是一个浣衣局的带罪宫婢,您不怕于礼不合吗?放开奴婢……”
萧越寒垂下眼,看向她红肿的手,但是只是看着,却是连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仿佛这一切真的是她应有的惩罚?仿佛她活该受这种罪受这种侮辱!如果你想要安慰也就罢了……可是只是抬起她的手,面无表情的数着
上边的伤痕累累,这样很有意思吗?看着她身上的手上的伤口越多,他就越开心是不是?
一想到七个月前她活活受了几十个板子和那三下带着盐水的鞭子,她还记得自己当时醒来时狼狈的模样,还记得身上那些伤痕和胸前那道
最重的鞭痕到现在还没有褪去。
花想容忽然又是笑了,狠狠的甩开他,大步向后退了两步,满眼空洞而冷漠的看着他:“我真后悔……我真后悔回来……我就是应该远走
他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