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门不当户不对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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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不当户不对 作者:rouwenwu

    常。晚上的时候,都会回到房内休息。看着唐二公子陆续送来的上好玉器,若有所思,“都喜欢吗,怎么不换着戴?”

    沈慢坐在铜镜前,拔下头上的白玉簪,小心翼翼地放入原来装这支玉簪的盒中,“都很漂亮,但是我最喜欢这支白玉簪。”都说女人喜欢珠宝,她是俗气的女人,自然逃不开这种定律。但是喜欢,并不代表她会接受。她尤爱这支玉簪,每日都带着它,只是因为那日他所说的话。

    “嗯,原来你喜欢羊脂白玉。”

    沈慢见沈君然误解了她的意思,也不解释,吹熄了蜡烛,躺到他的身侧,“这唐二公子也真是的,他要谢你救他妹妹,等看完了病,直接给银子不就好了吗?玉器虽然值钱,可是易碎,我们走的时候,带着多不方便。”

    沈君然原本有些烦闷的心情,听着沈慢的话,终于释然,黑暗中忍不住勾了勾唇,“没事,我们走的时候去当了就行。”

    “也好。”沈慢在沈君然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真想快些离开。”在唐家虽然锦衣玉食,可是,她就是没有归属感。

    “快了,再忍忍,最多一个月时间。”

    “嗯。”沈慢已经开始有些迷迷糊糊,脑海中突然窜上来的问题,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唐小姐,漂亮吗?”看唐二公子的模样,唐小姐也丑不到哪里去吧?

    “不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呢?你几乎一整天都对着她,怎么会不清楚?”

    沈君然静默了许久,沈慢以为他不准备回答她无理取闹的问题了。也是啊,他是个大夫,对着病人有什么,哪有人像她那么小肚鸡肠的?要是那些大夫的老婆都跟她这种心思,他们还怎么给女子看病呢。沈慢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尽管四周漆黑一片,还是生怕他看见似得,把脸深埋在沈君然胸膛,“睡吧,睡吧,你明天还得早起呢。”

    沈君然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些,揽着沈慢单薄的身子,“在大夫的眼里,病人就是病人,没有美丑之别,亦没有性别之分。”

    沈慢久久没有动静,沈君然捧起沈慢埋在他胸膛的脸,均匀缓慢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微微的痒。

    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沈君然有些失笑地看着沈慢,吻上了她柔软的唇,却不敢更深入,怕扰了她的美梦。她似乎比往日嗜睡了许多,难道身体有什么不适吗?轻轻地为沈慢把了把脉。

    这不是沈君然紧张地坐了起来。

    沈慢仿佛受了惊扰,翻了个身。

    沈君然屏着呼吸,生怕吵醒了她。是不是他诊错了?见沈慢继续沉沉的睡着,不可置信地再次搭上沈慢的手腕,这真的是喜脉!

    她有了他的孩子!

    他就要做父亲了!

    沈君然再也坐不住了,他想马上叫醒沈慢与她分享这个好消息。把沈慢从床上抱了起来,“老婆,老婆,快醒醒。”

    沈慢恍若未闻,只是动了动身体,在沈君然怀里找了个更加舒适的位置。不知梦见了什么,笑得异常甜美,沈君然看着,再也不忍打扰她的美梦,只是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抱着她一起躺了下去。

    一夜好梦。

    沈慢舒适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老婆,睡得可好?”

    沈慢十分意外此时此刻沈君然居然还在房里,而不是去照顾他的病人。更让她意外的是,“老公,你看起来昨天睡得不太好。”沈慢感觉十分歉疚,“是我害你没睡好吗?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爱胡思乱想的,你别理我就是了。”沈慢说着,正要弯腰穿鞋子。

    沈君然抢先一步拿起沈慢的绣花鞋,蹲在床边,给她套了上去。

    “老公,你”在以夫为天的世界里,要一个男子半跪着为他的妻子穿鞋,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些?可是,沈君然他居然就这么做了!“你”

    “最近身子可有什么不适?”沈君然边问着话,边为沈慢拿来中衣和外衣,“最近天气变凉了,小心着凉。”

    虽然沈君然今日所做的事情太不可思议,可是沈慢还是十分享受的,“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能吃能睡的。”她都怕离开唐家的时候,要胖上一大圈了,“倒是你,眼睛都有些肿,昨天睡前都不是这样的。是我让你烦心了吧?”可是又不像,虽然眼睛有些肿,可是那眼里分明含着笑意,“肯定有事,快说,到底是什么?”

    沈君然只是看着沈慢浅笑,就是闭口不答。

    沈慢没辙,只能窝在沈君然怀里耍赖,“快说!快说!”

    “现如今,你最想得到什么?”沈君然拥紧沈慢,不让她在他怀里乱动。

    沈慢不再挣扎,认真地思索着沈君然的问题,可是想来想去,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要什么,“有了你,什么都不想要了。”若一定要说有,那就是快些离开唐家,回到自己的家中去。她实在讨厌被唐家奴仆拦在唐小姐所住的院外,想见自己的丈夫还要别人应允的情形。虽然她也的确是因为无所事事才会想去看他,看看他在做什么,看看他是怎么医病的。但是,自从被拦下一次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不过这事,她从未向他提起,她不希望连这种小事都要叨扰到他。好在,再忍一个月就好了。

    沈君然捧起沈慢的脸,笑着看着她。这是他的妻子,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女子,未施粉黛,却让他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比得过她。

    沈慢微微仰着头,看着今日举止异常的沈君然,心里纳闷极了,他到底怎么了?

    沈君然的视线从沈慢的脸庞下移,停留在她未扣好衣扣的颈间。作为一个医者,人体在他的眼里,只是一种稀疏平常的物件,若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也就是一种有着生命迹象的物件。

    沈慢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伴随着沈慢的动作,她那线条清晰圆润的锁骨微微地动了动,在光洁细滑的肌肤映衬下更显诱惑非常。沈君然仿佛受到了什么不可抗拒邀请,低下头,在沈慢的颈间轻轻吸允。

    现在是白天,他们还在别人的家中沈慢终于涨红了脸,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却不舍得推开他。

    “沈大夫,该给小姐看诊了。”唐菲的声音,来得如此不合时宜。

    沈君然离开沈慢的颈间,满意地看着那紫红的痕迹,温柔地给她扣上扣子,“多休息,我会快些回来。”

    唐菲见无人应门,想再喊一声。这沈大夫也真是的,就算少爷小姐对他礼遇非常,也不能自视甚高地错过给小姐的看诊时间吧?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没等唐菲开口喊第二次,沈君然已经开了门出来了。脸上是与面对沈慢之时截然不同的冷漠神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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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慢气恼地把绣花针戳进绣布间,站起来身,怒气冲冲地往唐小姐住处走去。

    她与沈君然,明明就在同一个别院里,可每天她只能在天黑的时候才见得到他。哪有病人,要大夫全天候看着的?再说,他们唐家也不缺那么几个照看唐家小姐的婢女吧?沈慢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就是没来由得觉得烦闷,不顺心,自己都管不住自己。

    走着走着,沈慢忽然站定了脚步。不安地皱起了眉,她怎么了,最近怎么老是心浮气躁的?再过几天,他们不是就可以离开唐家了吗,忍忍不就好了吗?每天晚上都可以蜷缩在他怀里,被他拥着入睡,难道这样还不够吗?难道,她想要不分白天黑夜的粘着他?

    沈慢简直被自己的想法给吓着了,她怎么会变得如此没有自我了!

    她不该是这样的!

    沈慢仰头看着阴郁的天空,她到底怎么了?

    突来的头晕目眩,让沈慢有些站不住脚。

    “沈夫人!”耳边传来唐二公子的惊呼声,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沈慢。

    唐纪礼正要去看小妹,不想在路上遇到了脸色不佳的沈慢。

    沈慢闭着眼睛,直到不再有晕眩感,才敢睁开眼睛,退离了几步,与唐二公子保持一定的距离,“刚才,多谢唐二公子。”

    “沈夫人,你你见过家妹了?”

    沈慢本已想回所住的厢房,唐二公子那神情怪异的问话,生生止住了沈慢正要跨出去的脚步。

    沈慢脸色很苍白,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唐二公子。

    唐纪礼本就心里有愧,此刻在他眼中,沈慢的眼神便是充满怨怼的,“对不起,沈夫人,我知道,你与沈大夫伉俪情深,但是,家妹她”

    沈慢一语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

    眼前的女子,如此瘦弱,那单薄的肩膀,苍白的脸颊,无不让他愧疚难当,可是为了唯一的妹妹,他却不能不说,“沈夫人,家妹自小体弱,不会与你争抢什么,只要你能容下她,唐家上下感激不尽。我会与大哥商量,以一半家财作为家妹的嫁妆,另外沈夫人有任何要求,唐某一定达成。”这些话,在他脑海里演练过数十次,如此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却让他觉得,比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黑道中人困难了千万倍。而更出乎唐纪礼意料的,是沈慢唇边渐浓的笑意。

    沈慢看着唐二公子一脸的严肃,却说着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讪笑地看着他,“如此大事,小女子实难做主,唐二公子与其来游说小女子,还不如直接去征得家夫的同意。”沈慢说着,转身,收起一脸讥诮的笑容。

    可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着还立在原地若有所思的唐二公子,“唐二公子,有句话,出自小女子之口实在不合适,不过小女子不吐不快。”

    唐纪礼勉强面露笑容,“沈夫人但说无妨。”

    “相信唐二公子在商场上,定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可不知为何,每见唐二公子一次,便让小女子失望一分。”说罢,沈慢也不待唐二公子有什么反应,直接走了开去。

    第30章 风波不断

    沈慢愤愤不平地回到房里,明知定不会是沈君然的错,可还是忍不住想迁怒于他。

    哼,沈君然,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是一脸的桃花相呢!

    沈慢正恨恨地想着,晚上沈君然回来,她该怎么收拾他。却听得门外传来唐菲的声音,“沈夫人,我家小姐请您去花园赏菊。”

    沈慢不想这么快就要去面对唐小姐,但是她也不想逃避,“请稍等。”她今天的脸色的确不太好,补了妆,重新整了整头发,才走了出去。

    唐家别院的花园内有座凉亭。

    沈慢记得她上次路过的时候,凉亭还未装上纱帘。此刻亭内正端坐着一青衣女子,女子侧对着她,||乳|白色的纱帘,把女子的侧脸衬得朦胧而美好。

    “沈夫人为何立在亭外,不进来坐坐?”那声音犹如黄鹂出谷,清脆婉转,动听之极。

    一旁的婢女,听得女子的话语,急忙掀起纱帘,请沈慢入内。

    “唐小姐。”沈慢努力维持着唇边的笑容,她比她的想得更美,她让她想起了紫蓉,他们各有千秋,却是不相上下,而她却比不了。

    唐妍晨挥了挥手,服侍在侧的侍女便都退了下去,亲手端起茶壶,为沈慢倒了一杯茶,“这是南国江南所产的贡菊,沈夫人尝尝。”

    唐妍晨为沈慢倒茶,露出了骨瘦如柴的手腕,也许是因为长年卧床,肌肤白得几近透明,暗青色的静脉鲜明无比。沈慢看得心惊不已,“唐小姐客气。今日天气不佳,秋风吹得有些急,唐小姐若身体不适,我们可以去屋内坐坐。”

    唐妍晨一听,掩嘴而笑,“还是别了,我屋里一股药味,怕会熏着沈夫人,再说今日难得说服二哥,让我出来坐坐。”

    唐妍晨言语间的豁达,真是让人难以讨厌她。沈慢收起本来勉强挤出来的笑容,看着唐妍晨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福祸相倚,唐小姐虽然身体欠佳,却有两位对你如珠如宝疼爱的兄长,也是人生幸事了。”这是她的真心话。

    “沈夫人能得沈大夫相伴,又何尝不是幸事!”唐妍晨说着,紧紧注视着沈慢。有着二哥的话在前,她以为她这话一出必然会引起沈慢的不悦,却见她并不恼,只是温婉地笑着,低头品茶,想再观察她的神情,已然不得。

    沈慢借着喝茶的姿势,躲避了唐妍晨直接的注视,等着这位唐小姐言归正题。

    菊性凉,沈曼体寒,本来是不爱喝的,可是,那江南二字却是勾起了她心内更深的心事,那甘中带苦的味道,仿佛与她此刻的心境产生了共鸣。

    唐小姐只顾品茶久久不语,沈慢因为有心事,也没有了与之周旋的心情,“不知唐小姐邀我来,除了品茶,还有其他的事么?”

    唐妍晨放下茶杯,注视着沈慢,她很好奇,她接下来的话,会让这位沈夫人有何反应,“诚然,如我二哥所言,我确实心仪于沈大夫。”

    “唐小姐似乎选错了表白的对象。”沈慢愣了下,不怒反笑,打趣似地看着唐妍晨。

    “沈夫人此话是说,只要沈大夫点头,你便无异议了吗?”唐妍晨一双丹凤眼,看着沈慢,眸中仿佛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也许真是关心则乱。她明明是相信沈君然的,可是对上唐妍晨志得意满的眼神,她便有些失了方寸,压下心头的慌乱,嘴硬道,“是,只要他答应。”只要他答应,那她但是,沈君然不会让她失望的,她相信他,她要相信他!可为什么,这些天来他对她关心得如此反常,难道他不,不会的!

    唐妍晨见沈慢低垂着眸子,茶杯拿在手里,却不喝,也不说话,兴许是真的把她的话当了真。刚想开口解释,见沈大夫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疾步走来,二哥紧随其后。那向来冷漠的眸子,此刻寒意浓重,比这秋风让她冷上百倍。

    “沈大夫。”唐妍晨压下心中的寒意,“二哥,你和沈大夫出门,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沈君然见沈慢手里正拿着菊花茶,从她手中抽走茶杯,“你体寒,不适合喝这个。”说着,把沈慢从石凳上扶了起来,“来,今日风疾,我送你回去。”

    沈慢抬头看着沈君然,脸上是全然依赖的信任,“嗯。”她要信他,除非他亲口告诉她这些,否则,她不相信他会违背曾经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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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妍晨与二哥目送着两人相依着离开。

    “小妹,你也该回房了。”

    “嗯。”唐妍晨与唐二公子并肩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二哥,你笨起来,真是让小妹汗颜无比。”

    唐纪礼任由妹妹教训着自己,一言不发。

    “二哥,枉你平日与大哥常跟些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怎么对男女情事一点也不明白呢?我虽然仰慕沈大夫,但是他们之间哪有我插足之地,你却还与沈夫人说这些,害我现在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沈大夫了。”唐妍晨看了看依旧低头听训的二哥,无奈地笑了起来,“不过算了,恐怖我比你得罪得更厉害。”

    “你说什么了?”唐纪礼紧张地看着小妹,他已经够懊悔的了,可小妹还不放过他,“你到底说是什么了,让她脸色那么差?”

    “有吗?她来时就这样了。”唐妍晨瘪瘪嘴,“二哥,你别把你造的孽算我头上呀,我只稍稍火上浇油而已,头可是你起的。”

    唐纪礼微怒地瞪了幸灾乐祸的小妹一眼,“沈大夫已经向我辞行了,预计后天就走。”

    唐妍晨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不再与二哥打趣。这么快就要走了,这个男子她的确是动了心,可她喜欢上的,是他对他妻子的那份独一无二的深情。是他,把绝望的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温暖的手掌,是她留恋不已的地方,可是,他从来不苟言笑,即使整日整日的对着她,他也目不斜视,不是为他把脉看病,便是写着一些药方药理之类的东西。直到有日,她问起了他的妻子,他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眼底是掩不住的温柔。而那份不属于她的温柔,竟让她瞬间陷了进去。可终究,她是个连生死都看破的人,又怎么会不懂,她走不进他的心里。

    她一直想见见沈大夫的夫人,可又怕见了她,会让她妒忌,会让瘦弱枯骨的她变得更加丑陋。也多亏了二哥帮的倒忙,让她决定了破罐子破摔,不解释,任由沈夫人误会她,看看,这位沈夫人究竟会有何反应。不是都说,善妒的女人最可怕吗,那她就想看看,妒忌的女人,到底多可怕。

    唐妍晨叹了一口气,老天真是不公,她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都不给实现。即使她动摇了她的信念,她依旧没有一句恶语相向。不知该说,那女子太柔弱,太倔强,还是太聪明,亦或是太信任沈大夫但无论如何,她是个不忍让人去伤害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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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慢任由沈君然紧紧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回房间。

    正巧遇到唐菲从他们的房内出来。

    “沈大夫,您的东西,我已给您放屋内了。”

    沈君然只是冷漠的点了点头,牵着沈慢进屋,关了门。把沈慢按在椅子上,一手搭在她纤细的手腕之上。

    沈慢想抽回手,被沈君然重重按住,“别动。”

    沈慢想到这几日沈君然过分的嘘寒问暖,心里顿时有些不快,“我又没病,干什么给我把脉。”用力掰开沈君然的手。

    沈君然微微皱了皱眉,“唐小姐与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快?”

    “你说呢?”沈慢觉得心里憋闷得快喘不过气,可是碰上沈君然疑惑无辜的神情,顿时又失去了原先的怒气。撇开眼不去看他,桌上足有一臂长的红色锦盒跃入沈慢眼里,“这是什么?”

    沈君然只以为沈慢是有了身孕,心情烦躁,对于她的反问也不放在心上。见她正好奇桌上的锦盒,立马打开,“前几日去药铺,路过杨家的珍宝斋,他们不知从哪儿弄了几张狐裘,我看天气渐冷,向唐二少爷预支了诊费,去把它买了回来。”取出狐裘,披在沈慢肩上,看看大小是否合适,“后天我们就离开唐家了,路上会有些辛苦,我有些担心你的身体。”

    “后天就走了?”沈慢看着沈君然关切的举动,心内一片柔软,她真的误会他了,“你为何老担心我的身体,我身体不是一直都挺好吗?”

    “你难道还没发现?”沈君然笑着把沈慢拥入怀里。

    “发现什么?”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如此粗心大意,怎么做母亲?”

    沈慢呆愣了许久,才终于消化了沈君然的话,哭笑不得地捶着他宽厚的胸膛,“沈君然!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我一个人胡思乱想?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

    沈慢挣开沈君然的手,负气地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才”

    沈君然哑然失笑,从身后抱住沈慢,“老婆,你居然不信我?”话虽如此,可沈君然没有丝毫责怪沈慢的想法,反而,他觉得因为妒忌而发着小脾气的沈慢,可爱之极。

    面对沈君然的问话,沈慢忽然觉得愧疚难当,她居然不信他?反身紧紧抱住沈君然,她会动摇,是因为她太在乎他,太爱他。

    沈君然知道,沈慢已经不再误会他,可是他还想给她解释这些天的情形,“你不是想快些离开唐家吗?我这些天待唐小姐那的时候比较多,就是因为我要根据她的病情,把我的诊断,开方子的医理等一一记下来,这样,即使我走了,后来的大夫自然也能为她调理身体。”

    沈君然抱着沈慢,唇边是掩不住的笑意,“老婆,还怪我么?”

    沈慢躲在沈君然怀里羞愧难当,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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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终于离开唐家了。

    沈慢满心欢喜地坐在马车内,看着沈君然赶车。

    他们决定先回渔村,与大家告个别,然后再找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住下来。

    沈慢轻抚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相信他们的孩子一定是个看上一眼就让人爱不释手的孩子。宝贝,到时候,就靠你去哄你奶奶了。嗯,她真是个j诈的女人。

    “沈大夫,沈大夫留步!”

    是唐二公子的声音。

    沈君然停下了马车,沈慢与沈君然一同回头,见马车后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尘土飞扬。

    沈慢看着,心里没来由得突突直跳,难道唐小姐出事了?不然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唐二公子如此快马加鞭地亲自赶来追他们。

    唐纪礼满脸歉意地看着沈君然夫妇,“对不起沈大夫,要劳烦你调转车头,与我一同回唐家了。”

    沈君然不悦地皱眉,“关于唐小姐的病症,在下所有看诊心得都已记录下来,只要照着这个方法调理,不会有差错。能做的,我已经做了,唐二公子请回。”

    “沈大夫误会了,不是家妹有事,是皇城下了圣旨,要沈大夫为公主医病。”他知道沈大夫淡泊名利,不然当初他也不用以沈夫人相要挟,逼沈大夫给小妹看病了。奈何 ,小妹起死回生,他寄了书信给大哥,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可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把沈大夫的医术传得神乎其神,竟然惊动了朝野。传旨的大臣,与唐家相熟,他才得以知晓其中的内容。

    沈君然心里一沉,知道事已至此,已经躲不过去了。只得调转车头,返回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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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君然走的十分匆忙。

    当日接了圣旨,稍作整理,就跟着传旨的大臣走了。

    沈慢心下不安,想跟着同去,可有了身孕,被沈君然坚决要求留了下来。

    唐纪礼因为心内愧疚,一路护送,去了整整两日才回到别院。

    “沈夫人,起了么?”唐妍晨一大早就来到沈慢房门外。

    “唐小姐。”

    唐妍晨也不管沈慢生疏的笑容,径直挽起她的手臂,“沈夫人,我特意过来邀你一起用早膳的。大哥二哥都不在,我一个人用膳都快无聊死了。”

    “唐小姐”沈慢还羞怯与那日与她的对话,不知该如何面对。

    “沈夫人,莫不是还对那日的事耿耿于怀?”唐妍晨看着沈慢有些无措,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沈夫人,我是闹着玩的,你可别当真呀。反正,你要怪就怪我那愚笨的二哥就好了。”

    “唐二公子可不是愚笨的人。”

    “是啊,做生意,出馊主意,谁都比不了他,其他么沈夫人你也见识了。”

    沈慢终于释然地笑了起来,这位唐小姐倒真不像普通的富家小姐,与她相比,好似她才是那个误入时空的人。

    “呐,沈夫人,你既然笑了,我就当你原谅我那日的无礼了。”

    “我又怎会怪唐小姐。”是她自己对沈君然不够信任而已。

    “那就好,一直以来我都一人独自住在别院里,这下有你陪着我,我也有人可以说说话了。”

    “为什么要一个人住这儿?”

    “我不是一直身体不好嘛,每个大夫都医不好,还老说我要静养,受不得喧哗,结果,我就只能一个人住这儿了。最近我身体好些了,奶娘还有菲姐姐,又都回唐家祖宅去了。嗯,这儿就更冷清了。”

    “是唐菲吗?”难怪最近换了个婢女服侍她。

    “嗯,菲姐姐是奶娘的女儿,平日心气可高了,也就大嫂能使唤得动她。啊,我记得,前段时间一直是她伺候着你呢!”唐妍晨笑得仿佛得逞了什么j计,“肯定是二哥安排的,除了大嫂,她就听二哥的话。她喜欢二哥,可惜二哥凡事精明,这事上就是个木头,没有本小姐的指点,也不知我这笨哥哥何时能开窍。”

    “那唐小姐何不成其美事呢?”

    “哼,我才不,因为二哥疼我,菲姐姐总看我不顺眼。”

    唐妍晨就像一只小黄莺,一开了话匣子,就有说不完的话。

    沈慢习惯了倾听,有唐妍晨陪着时间过得也不如想象的那般难熬。

    只是,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冰冰凉凉的被窝里,她就开始想念沈君然。

    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只能一个人静静地与肚子里的孩子说着话,虽然孩子才三个月,连胎动都还感觉不到。

    第31章 玄洛番外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正在犯愁怎么找到师弟,没想到,师弟的消息就来了。

    作为东国的御医,声名在外,总有人喜欢捧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来找我看病。钱嘛,当然是来者不拒。可是多数时候,我又不得不把白花花的银子拒之门外。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没那把握。说到用毒,我若要争第一,恐怕,二三四的位子都没人有资格争,可是,说到治病救人,我真是只懂些皮毛而已。之所谓能成为东国的御医,还是因为我用了些小手段。我的毒,无人能解,而我解了,自然就被看成神医了,那个愚笨的皇帝,便二话不说把我封成御医了。

    盐商唐家唐纪书要找我为他的妹妹看病,更提出了以半数家财作为谢礼。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碰碰运气,谁想,那唐纪书竟然说他弟弟找到个神医,亦能起死回生,不用我去了。

    从来只有我拒绝别人,哪有被人拒绝的道理。我正掂量着,要不要把这个阻我敛财的家伙给收拾了,可仔细一想,这东国素来不善医术,哪来什么神医,若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除非,那人是师弟!

    我问唐纪书那神医可是姓沈。

    他回答是。

    多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

    师弟啊,我们终于该叙旧了。

    冉月公主的毒,是我下的。

    广招天下名医为公主医诊,也是我出的主意。

    在公主府外见到师弟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我想象中的意外。“看来,我们虽说有缘无分,可总算是心有灵犀。师弟,你说是么?”

    师弟什么话也不答,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无所谓地耸耸间,既然已经撕破脸至此,形同陌路外加几个冷眼,我早有心理准备。

    师弟做事极其小心,连每次煎药,都是亲力亲为,可这有什么用呢?我玄洛要做的事,又怎会做不到。

    师弟,你有牵挂,而我,没有了,你斗不过我,再也斗不过我了。

    我正在琢磨要给师弟设计何种动机来谋杀公主的时候,公主告诉我,她想招师弟为驸马。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助我呢?师弟呀,师弟,长了一张招女人喜欢的脸,看来真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次公主对师弟说,她要招他为驸马。

    师弟拒绝了。

    公主再提,师弟又拒绝。

    公主第三次被拒绝的时候,狠狠地摔了药碗,把一地的奴婢吓得瑟瑟发抖。只有师弟,缓缓地跪下,不卑不亢,不惧不怕。

    “本宫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请公主恕罪。”

    公主冷哼着把师弟关进天牢,理由是意欲谋害她。

    这些都是我从公主身边的宫女那听来的消息。

    我静静地听着,笑容在唇边蔓延,我还没做什么,师弟就按我所想的进了天牢,秋后问斩。

    我踏入天牢,让狱卒打开了师弟的牢门。

    师弟静默地坐在污黑冰凉的地面上,闭着眼睛,神情依然淡漠。

    “师弟,你何必要跟公主过不去呢,美人在怀,不是美事一桩吗?”我受了公主之命,前来说服师弟。

    “滚。”

    我得意地笑着,“师弟,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个字。”其实,师弟,你可知,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可是师弟,你若被斩首了,你说小娘子要怎么办?啊——不如我为你送封信去南国皇室不对不对,相信他们也会愿意你与东国联姻的,哎,这可如何是好,师弟?”

    师弟终于睁开了眼,抬头看向我,“不劳你费心了,师兄。”

    嗯,这师兄二字说得真是咬牙切齿。不过,感觉不错。

    “师弟,我知道这区区天牢奈何不了你。不过你可别忘了,小娘子还在唐家呢?你说你越狱了,唐家会为你陪了一家保住小娘子呢,还是乖乖的把小娘子送”

    我话还未说完,师弟一闪身已立于我身前,铁一般的手指,掐着我的喉咙,让我感觉要窒息了。缺少空气,呼吸有些困难,可我不担心,师弟他不会杀我。

    果然,师弟还是放下了我,我大口地吸着空气,样子有些狼狈,不过在师弟面前,这又何妨?

    师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眼神似在说,即使把我挖心掏肺亦不解恨。呵,恨吧,恨吧,恨越深,就越难忘。你爱她,所以你不会忘了她;你恨我,亦会忘不了我。很多东西,都只是一线之隔。既然结果相同,过程又有何重要呢?

    师弟紧握着拳,青筋尽现,我正在想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却见他松开了口,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一片平静冷漠,一如从前。“好,我死,你放过她。”

    哈哈哈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可遏止,直到有什么东西湿润了我的眼,我才勉强忍住笑意。师弟,有什么东西能比你的命更重要?你可知,你的命,是用我娘的命换来的?你可知,我爹为了研制救你的方法,对我娘不闻不问,闭关月余,等他出来的时候,我娘已经心疾发作死在了灶旁?师弟,你可知,你是死是活,只有我能做主

    师弟,何必呢,活着也能解决的事情,何必非要说个死字呢?”

    师弟沉吟片刻,问我,“什么条件?”

    “知我者,师弟也。”我依然笑着,脸颊都笑得僵硬了,“不难,跪下来求我。”

    我以为我了解我的师弟,可是,我居然错了。他居然想都没有想,就屈膝跪在我的面前。这还是我那冷傲不驯的师弟么?我只觉脚下有些不稳,往后退了一步,才再次稳住身子。

    “还有什么条件?”

    师弟跪在我脚下,抬头看着我,眼里平静地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就像路旁擦肩而过的路人。我踉跄着退出牢房,有生以来,第一次落荒而逃。

    三日后,师弟就要被处斩了。

    我还是回到天牢,我明明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让他死了吧,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又来到了师弟面前。

    我放下手中菊花酿,“喝了它。”

    师弟看都不看我,随手捡起酒壶,一饮而尽。

    “师弟你喝得真放心,也不怕我毒死你。”

    “师兄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是么?”我仿佛自言自语地答了句。师弟,是你记性差,还是我记性差,怎么我记得,上次我们离别之时,我明明说过,他日再见,必让你痛不欲生。呵,也对,事到如今,好像一切都按照计划发展着,真是天公作美。“这是软经散,给你用的药,我总是会为你量身定制,所以劝你别浪费内力想要把它逼出体外。”能动用武力的师弟,对我来说是越来越危险了。死对我来说无所谓,可是师弟还活得好好的,我怎能扔下他自己走了呢?

    “自然。”

    对于师弟怡然自得的神情,我有些败于下风的不快,不过,算起来,这也更加说明,师弟他了解我。如此想着,心情忽然舒爽了很多。

    当夜天牢内所有人都睡死了过去,包括内里的狱卒,但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无异常,我并没有对那些在外头巡逻的兵卒下药。

    反正以我的轻功,就算带着师弟,逃过这些眼线,仍然轻而易举。

    我带了个与师弟身形差不多的男人进了天牢,拿他把师弟换了出来。

    “有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师弟全身找了个遍,只找到了一排银针,那是爹死前交给师弟的冰魄针,治病救人的神器,不论什么样的烈火都烧不化,“呵,这东西不错,不怕被烧得辨识不清。”

    “你要放火?”

    “不然,怎么能随便找个人,就能让他们以为是你呢?”

    “你”

    我不想再与师弟啰嗦,直接点了他的睡|岤,从他身上拿走冰魄针,塞入那个替死鬼怀里,扛着师弟出了天牢。

    师弟比想象中的重,为了方便行事,我不得不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放下他,再回到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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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扔下手中的火把,轻巧地跃入黑暗之中。

    几次来回,也没人能发现我的踪迹。这多亏了我那死去的爹,为了教师弟习武,连带着顺便教了我。可惜我不愿让他如愿,只学轻功,其他的一概不学,不然也不至于总是败在师弟的手下。

    我再次扛起师弟回转身,发现天牢所在已火光冲天。

    阵阵哀嚎传入我的耳内,仿佛入了阿鼻地狱。

    看呐,师弟,为了救你一命,我手上又多了多少条人命。可你不会在乎,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只有那个沈慢。

    我无所谓地牵了牵嘴角,既然你让我那么痛苦,我又怎能让你如此舒心?

    菊花酿中除了化功散,还有忘忧草,师弟,你没有尝出来吧?正如我所言,给你用的药,我都会量身定做。

    呵,师弟,我的用心良苦,你可有体会?

    就让所有的过去,都随这场如阿鼻地狱的大火,化为灰烬。

    你会有一个新的身份,我们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不再有仇视,不再有让你觉得不堪的回忆,亦不会有一个让你爱得连命都不要的女人。

    师弟,你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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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满心欢喜地看着师弟睁开眼睛,等着他问我他是谁。然后我就可以告诉他,我为他设计好的全新的一切。

    可,师弟却一脸冷漠的看着我,不是陌生和疑惑,而是冷漠。

    “师弟?”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他依然沉默地看着我,我以为是我的药出了问题,却听得他说,“师兄,我们打个赌,如何?”

    “你记得我?”这,这不可能,我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你怎么会记得我?为了不让你发现酒中有忘忧草,我特意除去了它的味道,软经散又让你内力全失,你不可能不受其影响。”

    “师兄,你素来只喜研究毒物,你当然不知,幼时师父为我配制的药,向来以忘忧草为引,此次所服的分量,根本不足以让我失去记忆,况且,你为了去除它的味道,添了其他药物,更加减弱了它的药效。”

    师弟的回答,让我向来引以为傲的制毒之技,显得如此粗鄙。我真的不得不承认,师弟的医学天赋,远胜于我。难怪在爹的眼里,我及不上师弟的一根头发来得宝贵。“赌什么?”

    “就赌即使我失去记忆,只要你让我再次见到沈慢,我依然会爱她如斯。”

    “呵,这对于我有何意义?”如今师弟没了武功,我有的是方法让师弟成为我的傀儡,我又何必如此自找麻烦。

    “若我输,即使有朝一日恢复记忆,依然任你处置。”

    “呵,任我处置?”我忽然对这赌约来了兴趣,“师弟,你可知任我处置是何意?”我故意说得暧昧不清,想要激起师弟的怒意,可师弟却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赢又如何?”

    “那你从此再不离开东国半步,你我再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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