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梦落繁花蓝雪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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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落繁花蓝雪 作者:rouwenwu

    下,听到的第一声婴儿的啼哭;沈绣贞虚弱的哀求;沈绣珠怒吼时脱口而出的话,她被几近疯狂的愤怒扭曲了的脸庞;还有,当她发现他在窗口偷听时,露出的神经质的笑容

    他见她神色平和,没有显出什么怀疑的样子,便若无其事的说:“也没什么,小的时候曾听你绣珠姨娘提过,好奇而已,就去查来看看。”是的,有些事情确实是他从沈绣珠那里听来的,只是,说了什么,又是如何说的,这些往事,他永远也不会告诉蓝雪了。所以,看在蓝雪的眼中的,只是此时的子轩,微微有些失神,可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来波澜不惊的样子。

    “沈家的女儿,难道有什么遗传病吗?”想了想,蓝雪又问,可说完她又自言自语道,“也不对啊。你说沈家世代肯定不只一个女儿,可就你说来,好像只有长女才会如此,这又是为什么?”

    “可能是一种咒术,或是蛊毒之类的东西,从小就种在了沈家长女的身上。”子轩似乎也不是很确定,“沈家祖上是南昭的一个部族出身,南昭很多深山中的原始部族,直至今日仍然流传着巫医治病的传统。我曾查过天启的很多正史和野史,但都没有写是什么原因让沈家从西南边陲,来到中原,并且成为穆家的开国功臣。但穆家定鼎天下,沈家的功不可没是事实。或许这也是沈家历代的长女都能成为皇后的原因。”说到这里,子轩嘲讽地笑了笑,“当然,穆家也不傻,功劳越大的朝臣,越需要防备,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沈家日益做大?我想,即使他们有不得已的原因,必须立沈家的女儿为后,也仍然想出了变通的方法。”

    “变通的方法,就是让她们早死吗?”蓝雪冷笑了一下。

    “身在其位,情有可原。如果我姓穆,或许我也会这么这么做。”子轩平淡的说,“成王败寇,掌握天下,自然要有些非常的手段。我只是一直不明白,沈家究竟藏了什么。明帝时唯一的例外,就造就了你外公的权势,由此看来,沈家必定有定国安邦的秘密,所以穆家每一代才非娶沈氏长女不可。”

    蓝雪的神情,有些冰冷,她慢慢的抽回被子轩握住的双手,同时问到:“你给我吃药,当我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时,你也从不觉得奇怪,因为你早就知道,我会继承到这个秘密,对吗?”

    “我并不确定,只是你毕竟是带有沈氏血统的最后一人,所以我猜测,有一天,或许你会慢慢发现那个秘密。至于那个药方,”子轩的手掌合握了起来,好像还要抓住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也不是我写的,而是你绣珠姨娘留下的。”说到这里,他的眼前,不期然的滑过那天他偷看到的,沈绣珠布满血丝的双眼。他微吸一口气,继续说,“通过史书记载,我自己又钻研了医术以后,我才知道,被种上咒术或蛊毒的人,叫做饲主。而那个药方,恰好可以治疗那些邪术对饲主身体的伤害。我也仔细查过那药方上的每一味药,确定对人没有损伤后,才给你用的。”他抬头认真的盯住蓝雪,“雪儿,你是哥唯一的妹妹,哥不会害你的。”

    蓝雪望着面前的男人,他的表情很真诚,她也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可她的心里,总是隐隐的怀疑着,

    摇摆不定。她不想回应他的话,偏转了头,不再看他:“哥,你对我娘,有印象吗?琴姨她,说的不多。”

    “你娘,是个很美的女人。”

    “我知道,你娘也这么说。她和绣珠姨娘是孪生姐妹,从绣珠姨娘身上就能看出来。”

    子轩微微一笑:“不,她们虽然是孪生姐妹,可还是不一样。”

    “她们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吗?”蓝雪想起了她的那个梦。

    “即使容貌一样,可气质上,还是可以让人一眼分辨出不同。”子轩眼神悠远,落在远处的某一个点上,“你娘,总是灿烂地笑着,快乐着,充满活力,感染着周围的人,使大家看到她时,都会不由自主的笑出来。而绣珠姨娘总是很苍白憔悴,永远充满哀愁,她的身体也没有你娘好,从我记事起,她就一直都病着。”他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虽然年纪小,可也能明白,爹他,很喜欢你娘。”

    “那琴姨她不就”蓝雪下意识的接口,但马上想到这件事不该提,讪讪的收了口。

    子轩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温和的笑着看了一眼蓝雪说:“是啊,我娘当然很伤心,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何止是很伤心?那个时候,他的母亲,几乎日日以泪洗面。蓝仲文自从娶了沈绣贞进门,到方琴那里去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要说,蓝雪出生后来的事情。但子轩不会讲这些,他看出蓝雪说这些,并不是因为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所以那些回忆,他只会让它们,永远烂在肚子里。

    沉默了半晌,蓝雪开口道:“哥,既然你知道爹那么做,会让你娘伤心,那你为什么对韶华郡主那么绝情?就算皇上是为了特别的目的才赐婚给你们,可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是真心的。”

    “她不是我妻子,我从没碰过她。”蓝子轩的口气显得有些不耐,“你可别忘了,新婚那天,皇上就把我派到幽州监军去了。”

    “可是哥,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蓝雪想起那天,韶华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

    “难道让我娶一个完全不喜欢的女人,这对我就公平吗?!”子轩的声调高了些,蓝雪听得出来,他的怒气上来了。她叹了口气,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到公平,你难道就毫无怨言吗?还是说,你已经把心完全放在了他身上,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了?”子轩冷冷的问。

    “哥,”蓝雪秀眉微颦,她知道子轩在说什么,“我们现在说的不是这件事。”

    “雪儿,你看着我!”蓝子轩忽然伸出双手,放在蓝雪的肩膀两侧。蓝雪不得不轻抬螓首,当她对上子轩的炙热的目光时,她愣住了,因为她从没见过子轩流露出这样的神态。

    “记住,哪怕穆容成一直宠你,甚至将来有一天赐你入主凤仪宫(皇后专住的地方),你都不能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他是个帝王,而且是个有作为的明君,所以他的心永远是放在天下人身上。除非是对巩固他的权利有益,否则他不会对女人多花一点心思!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想从你身上得到沈家的什么东西,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因为你对他有用!”

    蓝雪看着他,淡笑了一下:“你对他的心思,知道得真是清楚。”

    “你不相信我?”子轩脸色沉了下来。

    “我信。”蓝雪低声道。

    子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危险的幽光:“不,你不信。好吧,就算你不相信和你血脉相连的大哥,那么我问你,一个不惜利用你被劫持这件事来做掩护,就为了拖延时间的人,好一举剿灭叛军的人,你要相信他吗?他甚至极有可能是当年害死爹的真凶!”

    这一句话,仿佛平地一声雷,惊得蓝雪浑身一震,她瞪大了眼睛看他:“你说什么?!”

    “如果他不是另有图谋,早就在当初趁机把我们蓝家满门抄斩了,何必特地留下你我的性命?!”

    蓝雪好像没听到他的这句话,只是慢慢问道:“你说,是他害死了爹?”

    子轩脸色阴沉:“我,不能肯定,只是早有怀疑,却一直苦无证据。当年,皇长子有意要重用爹的时候,他就被人搜出兵符,说他要谋反,这也太巧了些吧?所以,后来我一有机会,就调查此事。前几个月,我派人在江南找到了当年曾在兵部任职的官员,意外查出,当时严柏涛表面上是皇长子的人,可实际上,他早就归顺了穆容成,成为他在皇长子党中,最重要的j细!而当年真正偷盗兵符的人,就是严柏涛暗中指使。那穆容成,怎么可能与此无关?”他紧盯着蓝雪,“你想想看,虽然当时沈天哲已经过逝了十年,可沈家余威仍存,穆龙成要重用爹,不就是看中了他背后沈氏的影响力!那么谁会要爹死呢?不就是某些不想让穆龙成坐稳位子的人?爹死了,受益最大的人又是谁?”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蓝雪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她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我还怀了他的孩子”

    子轩见她的表情不对,连忙抓住她的那只手:“你怀了孕,对哥来说,是最好的一件事。”

    他把自己的手,和她的手,合在一起,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温声说:“这个孩子,不是穆家的,而是蓝家的后代。从此以后,与我们血脉相连的,就多了一个人。”他好像沉浸到了自己的遐想中,“如果他是男孩儿,我一定会帮他登上龙椅,君临天下。如果是女孩儿,她会成为天启最尊贵的公主,将来所嫁之人,必为王侯显贵。”

    “你还漏了一个可能。”蓝雪凑到他耳旁,梦幻般的低语,“要是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呢?”

    “不可能!只要你静心调养”蓝子轩猛的抬头看她,“不会的,你不会的,你一定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蓝子轩!”蓝雪忽然喊了出来,“穆容成心怀叵测,你又好到哪里去?!他想通过我,得到沈家的东西,你呢?口口声声说你不会害我,可你费尽心机把我送进宫来,亲手送到仇人的手里,不就是为了通过我,得到你自己的权利?!相比起来,你更加龌龊!”

    “龌龊?杀了人,再以一幅救命恩人的嘴脸向他的子女施恩,难道这就高尚吗?!”他脸色铁青地冲她低吼道,“权利?权利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们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不再任人摆布,难道你还想整天提心吊胆,看人脸色,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抄家流放,贬入乐籍?爹当年若是肯利用你娘的家势,他又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而说到对付仇人,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拿走他最珍贵的东西!”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雪儿,哥没有利用你,哥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团结起来,得到我们本应该得到的东西。爹退让了,放弃了,结果怎么样?别人不是仍然不放过他?与世无争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绝不能重蹈他的覆辙!”他的声音如此坚定,“你已经开始想起了很多事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沈氏家族守护了几代的东西。我们是亲兄妹,在这世上,只有我和你是一家人!只要我们联起手来,一定能成为最后的赢家,这天下迟早有一天会落到我们的手上!”

    蓝雪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她恨声道:“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对吧?那些温柔都是假的,什么亲兄妹,如果我不是沈绣贞的女儿,你根本就不会理我!”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声音变的有些哽咽?“我真是后悔,当初北上去找你。为了和你重逢,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知道吗?!我所做的一切,甚至进宫,都是为了你!可你却只想着利用我,得到权利!”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蓝子轩,你这个没有心的怪物!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她突然拼命开始锤打自己的肚子,“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意,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子轩死死的抓住她的双手:“雪儿!你不要这样,你还没有复原,这么乱动,孩子和你的身体都会受不了的!”可蓝雪这时的力气,大的吓人,他几乎控制不了她,最后他一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蓝雪仍然拼命的挣扎,她的拳头不停的落在蓝子轩的背上,可是任凭她怎么打,他就是不松手。

    “我知道,我知道我失去了什么!”他在她耳边大声的喊道。

    蓝雪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一只手抬高,一只手成拳,正落在子轩的后背上。就好像有谁拿着遥控器,按了一个“停止”的按钮,于是她就定住了。她大睁着眼睛,半抬着头,喃喃自语道:“你、说、什、么?”

    蓝子轩见她不动了,这才缓缓的放开她。他用手指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说,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他的目光中,迸发出毫不掩饰的痛苦。

    “你,你什么时候”蓝雪的声音在发抖。

    “我也不知道。”蓝子轩苦涩的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想起幼年时,他曾天真的以为,沈绣贞死了,爹就能够回到他和母亲的身边,可这个女孩儿的诞生,却让他的不幸变本加厉。一个让他永远失去了幸福的人,他怎能不恨?小时候的蓝雪,顽劣任性,跟他更是水火不容。他从不明白这样一个讨厌的女孩儿,爹为什么视若珍宝?

    其实,在他把她推下假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让她这样轻易地死了,实在太便宜她了!

    当他发现蓝雪失去记忆,性情大变之后,他用了多少心思接近她,了解她,向她展现所有的温柔,只为了让她全心的信任他、依赖他。因为他要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她身上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他关心她、爱护她、疼她、宠她,他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深深的刻在了心里,他原以为,这样做的原因,就是恨。可是随着岁月的不经意流转间,有一天他突然发现,他所做的一切,早已经从一种伪装,变成了一种习惯。他以为无法磨灭的憎恶,也变得越来越淡,因为那个让他憎恶的对象,早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美丽的精灵。她快乐、懒散、率性、看起来与世无争,可骨子里却藏着倔强和顽强;表面上冷淡疏离,可内心里重情重意;似乎可爱单纯,但被人惹的时候,她从不缺心机和算计。这样的蓝雪,让他深深的困惑着,却也让他无可救药的着迷。

    是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已在悄悄的沦陷,等他惊觉的时候,已无法回头;他不知道,原来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

    “雪儿,这世界上,要成就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重要的是,这代价付出得值得不值得。”回过神来,子轩轻声对她说。

    蓝雪想镇定下来,可她的眼睛却在不停的出汗,好像每一次被子轩拥在怀里时,她都会变得异常脆弱,她断断续续的问:“所以,你觉得,你付出的,是值得的?”

    子轩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蓝雪突然笑了,笑的极尽妖媚,子轩从没看过她这样的笑容,美得让他难以错开目光。“俯耳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她的声音绵软,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不由自主的照做。在他的脸与蓝雪贴近的时候,蓝雪忽然伸手勾过他的头,吻,铺天盖地。

    蓝子轩惊得睁大了眼睛,他立刻把蓝雪推开:“雪儿,你在干什”可话还没说完,蓝雪就又一次搂住他的脖子,送上双唇。他再推开,她就再贴上,如是再三。最后,蓝子轩已经搞不清楚究竟是蓝雪抱着他不放,还是他开始疯狂的回应,总之,他们的唇,终于纠缠在了一起。

    许久以后,当他们都觉得呼吸困难了,这才松开彼此。蓝子轩大口的喘着气,看着怀里红晕上脸,艳若桃花的女子发愣。他梦了无数次,也在醒来后唾弃了无数次的情景,就这样真实的发生了。这这么可能?

    蓝雪看着他,媚眼如丝,她舔了舔朱唇,轻笑道:“子轩,现在你还觉得,付出的值得吗?”

    蓝子轩的身体绷紧了,她在耍他?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强压怒火,声音有些不稳:“你想要我怎么样?和你双宿双飞,远走他乡?你不要做梦了!我们是亲兄妹,这是有悖伦常,天理不容的!”

    蓝雪还在笑,只是那笑容,渐渐变得凄凉而悲沧:“那么出卖自己的妹妹,就是理所当然,天人同庆的事了?”

    蓝子轩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和颜悦色:“雪儿,你好好想一想,只要我们各退一步,将来可以得到的东西,比你我绑在一起万劫不复,要强过千万倍!”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我不是兄妹呢?”蓝雪双眼无神,微弱的低语。

    “你说什么?”蓝子轩没有听清她在讲什么。

    蓝雪摇了摇头:“不,就算灵魂不是,身体也是啊。现在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她抬眼看着子轩,冷冷道,“不管是权利还是天下,那只是你想得到的东西,和我没有关系。”

    蓝子轩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据说,一旦饲主的身体出现异样,就是那个所种的蛊毒咒术开始发作。除非将毒放出来,或者转种他人,否则饲主必有性命之攸。”“蓝子轩,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蓝雪的眼中,仿佛要冒出火来。

    “那你就恨吧!”子轩的脸色,阴晴不定,“想杀了我吗?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穆容成现在正是用人之时,他不会对我怎么样。那么你呢?你说对权利不感兴趣,可是考虑一下,如果穆容成发现你对沈家的事情一无所知,他还会护着你吗?到时候,强敌环伺,你在宫里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严惠兰是严柏涛的独女,说不定当年陷害爹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二,她会放过你吗?;更不要说高彤云,她的背后是高家,是太后!她们对沈家的事情一定知之甚详,又怎么会容忍留下余孽?”他一字一句的狠声道,“所以,你已经没有机会回头了,若想活下去,就只能继续往前走!”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蓝子轩的右脸颊上,慢慢浮显出一个红色的五指印。他对被打,似乎并不意外。将打偏的头转回来,他看着蓝雪又道:“打完了,舒服了吗?觉得好些了,就赶快吃药休息。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走出了听雨轩。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的雨丝。春天的雨,最是绵细,即使不打伞,也不过轻湿衣衫。蓝子轩大步走在雨中。他本想一直等待下去,用药慢慢的治疗雪儿,在他找到可以将她身上的蛊毒转种他人的方法之前,他只需要让她同样耐心等待就行了。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到,蓝雪居然开始对穆容成,动了心。他远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么超然,他无法眼睁睁地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让她全心信赖和依靠的人,变成了穆容成,那他曾经的所有努力,就全部成了泡影!

    雪儿或许还有生机,可他,早就已经落入地狱了。是恨,是爱?他早已分辨不清,他只知道,当他发现雪儿在一点点的脱离他时,他的心,扭曲得无比疼痛。当他想到,有一天,她的心里不再有他的位置时,他甚至觉得活着,已经了无生趣。即使是争权夺利的失败,都没能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这时,他终于明白,蓝雪,早已在他一无所觉中,成为了他不变成行尸走肉的唯一理由。

    蓝子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嘲讽的笑,原来,他也有这样偏执顽固的一面。他要蓝雪心里有他,不论爱恨,只要不被遗忘,不被淡漠,只要那最重要的位置,是他。所以爱行不通,那就恨吧。即使是恨,他得到的,也要比穆容成得到的多!恨吧,恨到刻骨铭心,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的留在她心里。

    恨,还可以让她继续顽强的活下去,哪怕和他做对也好,只要她能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活得更长久,他才能有时间,在她的身体被蛊毒垮掉之前,找到解决的办法。他不会让沈家世代的诅咒,再次应验在她的身上,因为她姓蓝,不姓沈!

    梦落繁花—蓝雪 第四卷 世上谁人是萧郎 旁观者之 从此世上无萧郎

    章节字数:9492 更新时间:070803 23:58

    “太医,娘娘的身子?”碧玉一脸愁云惨雾,因为着急上火,她的嘴角都起了水泡。她把正要离开的太医拦在了角落。

    老太医深锁眉头,轻轻摇首:“娘娘先受一掌,又在马上颠簸,且一直提心吊胆,唉,”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她若是再受刺激,恐怕真会性命不保。还有皇上的龙子,我们已经用药为主,金针刺|岤为辅,也只能险险保住,可是”

    严惠兰从两人身旁经过时,只听到这里。虽然她非常想知道蓝雪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没了,可她不能明目张胆的停下偷听,只能无奈的继续从旁走过。

    整个听雨轩,都被笼罩在一股浓重的药香中,偏偏这两天阴雨不断,空气十分潮湿,严惠兰就觉得那药味儿随着水气,不但附着了她全身,而且顺着呼吸,一点点的吃进肺里,这让她很不舒服。

    今天她来探病,就是想看看蓝雪究竟这么样了,因为自从她被送回宫,皇上就派兵封锁了听雨轩,严禁任何人进出,所以她一点消息都探不出来。今天,她打着高彤云的旗号来“探病”,也只是碰碰运气,因为薛丹盈前天就曾来过,却被人拒之门外。没想到今天蓝雪真的让她进来。

    想起高彤云,她不由得暗贬一句:高家可真是没用!这么不堪一击,他们也太轻敌了,被穆容成一个小小的圈套,就夺回了兵权。他们以为穆容成继位时间短,想推翻就能推翻?哼,他比大皇子高明不知多少倍,这帮家伙真是利令智昏了,追随那么一个光有野心,没有脑子的蠢人。

    但这件事对她和爹来说,绝对是好事。高怀仁虽然还在朝中官位不变,可实际上经此一役,高家已经被架空了。只要失去军中的实权,朝里的文官就要好对付得多。文人最擅长的就是算计,高风亮节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见风使舵的,从现在起,爹在朝里的影响力会远超过高怀仁,高家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高彤云大概也急得脑子不清醒了,居然来求她到蓝雪这里来为她求情、拉关系。想当初,蓝雪被绑架的前一天,她还一脸得意的对她说,宫里要有好戏看了。恐怕她绝想不到现如今,会落到这步田地。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哪。她冷笑了一下,真正看好戏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进了内室,严惠兰的眼前一片昏暗,过了一会儿,她才适应过来。原来窗户都用帘子挡上了,本来天就阴,这么一来,屋里就显得更暗。她听到床上传来细微的咳嗽声,便提步走了过去。

    “严婕妤见过蓝娘娘。”她最不情愿的,就是给蓝雪行礼,可她的礼却行的最是端正,心行不一,谁也没她做的好。

    蓝雪又咳可几声,这才沙哑着嗓子道:“免了,严姐姐快坐吧。”

    严惠兰偏身在床旁的矮凳上坐下,这时碧玉进来,给她们上了茶,蓝雪挥手让她退了下去。严惠兰这才细细打量眼前的人。只见蓝雪斜靠在床边,头发零乱地披散着,没有任何头饰,脸色腊白,嘴唇发青,脸颊消瘦,下巴尖尖的,显得脸上只剩下一双大眼睛,却没有神采。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还有一圈淡淡的黑色。严惠兰心中暗喜,看来这次她可真是病得不清。可脸上却一副担心的样子道:“娘娘如今觉得怎样?”

    蓝雪苦笑了一下:“能怎么样,还活着就是了。”

    “娘娘切莫如此说,宫里所有最好的御医都在此处,娘娘肯定能够康复。”严惠兰赶忙接口道,可心里却想:最好你一病不起!

    “谢谢严姐姐的吉言。”蓝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说,“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唉,只是觉得对不起皇上。”说着,她的手扶上了自己的小腹。

    严惠兰立刻猜到了什么意思,她强压兴奋,小心翼翼的问:“娘娘何出此言?宫里人都知道,娘娘与皇上相处一向和睦,臣妾我都羡慕死了,一直想跟娘娘讨教讨教呢。”

    蓝雪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可怜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太医说,我受的那一掌,不但损及心脉,而且也伤到了胎儿,即使勉强保住,生下来的也有可能是死婴。”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皇上还天天都来陪伴我、安慰我,我可真是有负皇上的一片真心。”

    严惠兰只听得气往上拱,心中暗道:你可真有手段,当初高彤云难产了一天一夜,皇上硬是抛下不管,跑来守着“生病”的你。这次孩子都要没了,皇上还是一颗心都放在你这里,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表子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把皇上抓得死死的!

    心里骂一千遍,可话还是要说:“娘娘年纪还轻,就算这次真出了意外,以后机会还多的很哪。”

    蓝雪一阵咳嗽,她拿出一方白丝绢的手帕紧紧地捂住了嘴。这次咳的时间很长,等蓝雪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她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虚汗。她拿下丝帕看了一眼,然后抖着手把它折了起来。虽然她动作不慢,但严惠兰还是瞟见那丝帕中透出一抹腥红。她吐血了?

    “听说,严姐姐是带了高贤妃的礼物过来的?”缓过气来,蓝雪问道。

    “哦,是啊。”严惠兰赶紧从那丝帕上回过神来,“你也知道,贤妃娘娘被皇上禁足在晗绣宫,就是想来探望也出不来,就托我给你带了些补药,对养身子都是很好的。她还说,以前有什么得罪之处,要请娘娘你多包含呢。”她刚把话说完,忽然想起在门口听到那御医所说的“若是再受刺激,恐怕真会性命不保”的话,于是计上心来,故意叹了口气。

    果然,蓝雪问道:“说得好好的,叹什么气啊?若是担心贤妃,你大可不必。她有个儿子伴在身边,皇上就是再恼她,也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等她禁足期一过,一切都会和原来一样的。”

    严惠兰笑道:“臣妾叹息倒不是因为这个。只是觉得,贤妃娘娘的话,说得真是准。”

    蓝雪微蹙柳眉:“这话怎么说?”

    “娘娘被劫持的前一天,贤妃娘娘曾对我说过,宫里要出事。”她停了嘴,仔细观察蓝雪的神色。只见蓝雪似乎一愣,问道:“是吗?”

    严惠兰决定趁热打铁,此时寝宫里只有她们二人,可她还是装模作样地向四周看了看,这才低声说:“其实贤妃娘娘当时的原话是:明天宫里要有好戏看了。”说完,她端正坐好,等着看蓝雪发怒。

    可没想到,蓝雪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轻叹一声道:“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其实这件事情,伤害最大的应该是韶华郡主,不但家破人亡,我哥为了自保,都不肯为她向皇上求情。”说到这里,她身子动了动,严惠兰见她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块坠着明黄|色流苏的玉佩来,可她的手抖的厉害,非常无力的样子,那玉佩没能拿住,从手上滑落到了地上。严惠兰自然俯身帮她捡起来,可就在她低头的那短短几秒钟,蓝雪的眼中精光一闪,速度飞快地把旁边小几上两人的茶盏对调了过来。等严惠兰抬起头时,她又变回了气息奄奄的样子。

    严惠兰看着手里的玉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纹龙佩?”

    “是啊,严姐姐也见过?”蓝雪笑道,伸手拿了过来。

    严惠兰干笑道:“哪里,这么珍贵的东西,臣妾怎么有福见到。”

    “真的吗?这玉佩我看也没什么希奇的,不过玉质很好罢了。”蓝雪不以为然地说。

    “娘娘有所不知,这是天启皇朝世代相传的祖物,能拿到皇上亲赐的纹龙佩的皇子,一般都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皇上能把这玉佩赏给娘娘,足见娘娘在皇上心中的份量,真是恭喜娘娘了。”严惠兰努力将自己的话里的酸怒之意,降到最低,摆出一幅真心欢喜的样子,实际上,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已经快把宫裙掐出窟窿来了。

    蓝雪看着纹龙佩柔声道:“这玉佩,还是我在梅妍楼为奴婢时,皇上赏我的。”她的神情有些迷茫,似乎沉浸到了回忆中,“当时我还不想要呢,没想到皇上把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了我。”她把纹龙佩贴进心口,“其实这玉是否珍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对我的这份心意。唉,也不知我什么时候能报答。”

    这时她抬头对严惠兰道:“现在我病成这样,严姐姐可一定要帮我伺候好皇上啊,这样我才能安心些。”

    严惠兰咬着后槽牙,硬挤出一个笑容:“娘娘这是说哪里话,伺候皇上是咱们的本份。”

    如果现在有足够的光线,蓝雪就能看见,严惠兰已经嫉妒得两眼发红了。她看到纹龙佩,极其震惊,没想到穆容成早就把皇家之物送给了她!如果她没记错,蓝雪落身梅妍楼时,皇上的身份还是三王爷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险。如果高彤云还不够让你生气的话,那你爹的死,份量该够了吧?

    她看着纹龙佩,装出聊天的样子说:“说起这玉佩,当年先帝把它赏给了皇上的时候,就有很多大臣猜测,先皇会传位给皇上呢。不过,却没想到经过了那么多波折。”她露出开心的笑容,“还好,咱们皇上智勇双全,将妄图篡位的大皇子击败,这次又成功的围剿了他的余党。”说到这里,她显出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对了,说到大皇子,我记得当年,爹跟我提过,说他曾跟蓝大人提起,想把姐姐接进宫去。亏了那时候姐姐年纪还小,躲过去了。哼,这种乱臣贼子也敢有如此妄想,真是不自量力。”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大皇子怎么会想起要我进宫?”蓝雪惊讶地问。

    “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以前咱们天启的一个传闻,娘娘不知道吗?”严惠兰奇怪地看着蓝雪问。见她茫然的摇了摇头,她便继续说道:“据说,天启立国的时候,曾留下一个怪规矩,就是要做天启的皇帝,必须娶沈家的长女为妻。不过,这都是民间瞎传的,估计是因为沈家出了好几位皇后的原因吧。姐姐是沈家唯一的后人,所以大皇子会想让你进宫吧。这样愚蠢的人,居然相信一个传说,怪不得皇上能这么容易把他抓住。”

    蓝雪淡淡的说:“原来还有这种传说,谢谢姐姐告诉我这些。”

    “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严惠兰笑道,“我记得就是在蓝大人回复大皇子说,娘娘年纪还小,就是要进宫也得等两年以后,没过多久,他就”说到这里,她惶恐的捂住了嘴,然后急忙道歉,“哎呀!娘娘,你看看我这嘴,真是不会说话,提起娘娘的伤心事,真是该死!”

    蓝雪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难看,她咳了两声,艰难的说:“这些事情,严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家父当初和令尊同朝为官,这些事情,当然知道。他只有臣妾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很多事情都会告诉臣妾。”严惠兰一边说,一边留心蓝雪的神色,“听家父说,当初大皇子窃国时,还是皇上据理力争保下了娘娘和蓝子轩大人。皇上对您的用心,可真是让臣妾望尘莫及。”她说的用心二字时,速度微微慢了慢,她相信,只要蓝雪有心,她一定会注意到。

    果然,蓝雪眼中浮起一层薄薄的悲愤之意,她刚张口说出个“你”字,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严惠兰赶紧上前,轻拍她的背,可心里悄声道,咳死你最好!

    蓝雪面如死灰,身子因为咳嗽咳而剧烈发颤,最后,她用手捂住嘴,吐出一口鲜血。

    “娘娘!这可怎么好?我立刻去叫御医来。”

    “别!”蓝雪冷得像冰一样的手,一把抓住严惠兰,严惠兰心中微有些诧异,她这么虚弱的人,怎么手劲还挺大,可这念头不过一闪,她也没时间在意,因为蓝雪紧接着说,“先别去叫人,咱们姐妹好久没能坐在一起聊一聊了。你把茶水给我端来,我喝一口就好了。”

    严惠兰从小几上给她端过了她的那盏茶,递给她的时候,心中还在想,蓝雪若是死了,高家又垮了,那朝里只有爹是顶天柱,皇上就算是为了拉拢爹爹,也会对她比以前好,到时候只要她再温柔些,一定可以让皇上回心转意

    “啪”的一声,把严惠兰惊回了神,原来蓝雪手没拿稳,把茶盏摔了,可奇怪的是,那茶水一流到地上,就发出微微“刺啦”的声音,青石地板还冒起了青烟。严惠兰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蓝雪就惊天动地的尖叫起来,同时一把抓住她的手,塞进她手里一样东西,一边叫,一边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划,没划两下,她身上单薄的褥衣就被划出一道道裂缝,胳膊上甚至出了血痕。

    严惠兰吓得不轻,她使劲挣脱蓝雪的手,后退了一步,低头一看,她塞进她手里的,是一跟银制的簪子。

    这时蓝雪还在尖叫,她看见她把自己的衣服扯得更破,被子被甩到了地上,还使劲揪自己的头发。她颤声道:“疯了,你疯了”

    才说到这里,忽然,她被人抓住了两只手,接着一条绳子冒了出来,眨眼工夫她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她回头一看,是蓝雪屋里当差的小顺子和其他宫人。“你瞎了眼了?我是严婕妤!你们娘娘疯了,不去管她,捆我干什么?!”严惠兰怒喝道。

    耳旁传来一阵阴森地笑声。她转过头,不知什么时候,蓝雪已经不叫了。她看见她坐在床边,一条腿垂下来,一条腿曲起来,踩在床边,手支在曲起的那条腿的膝盖上,托着腮,正看着她笑。蓝雪头发散乱地半遮着脸,衣服破烂,看起来就像个女鬼,可她却笑得很开心。不,看在严惠兰的眼里,她笑得很恐怖,严惠兰不禁打了个冷战:“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蓝雪懒散地说,“婕妤娘娘,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她眼中精光一闪,站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儿病得要死的样子?她踢了一下地上的那根银簪,咋着嘴道:“严婕妤,你怀揣利刃,还在茶中下毒,妄图行刺本宫,是何居心?”说到这里,她脸色一正,眼露凶光,恶狠狠道:“说!你和严柏涛是不是跟叛党勾结,趁着本宫养伤,想要再次对本宫下手,用以要挟皇上?!”

    这时,严惠兰才明白,自己着了道了,她气急败坏的喊:“蓝雪!你陷害我无所谓,不许你把脏水泼到我爹头上,谁都知道他忠君爱国,是一代贤相!皇上不会信你的一派胡言!”

    “是吗?”蓝雪用手指擦了一下胳膊上流下的血,放到嘴边舔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口说无凭,咱们还是试试看的好。”她把笑容一收,对小顺子下令道:“把她给我关到后面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她!”

    小顺子躬身领命,回身先用一团布把严惠兰的嘴堵上,然后带人把她连拖带拽的拉了下去。

    碧玉一看她被带走了,赶紧上前抓住蓝雪的胳膊道:“你手伤了,我得给你包扎一下。”

    这时,蓝雪脸上刚刚阴狠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脸色苍白的痛苦。碧玉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雪儿,你怎么了?!”

    她知道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便在碧玉的耳边轻声道:“现场千万不要动,衣服也别给我换。还有,这次,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穆容成这几天很忙。他要借着剿灭叛党的机会,清洗军队中所有异心的将领,不仅仅是拔除高家的势力。

    任命保皇派的官员,处理军务,还要抽空去亲审大皇兄,而平常的国事奏折也没有因此少过,再加上今年春季雨水丰富,乾江已经开始泛滥,用忙得焦头烂额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所以,即使他感觉到了蓝子轩的敌意,也没有时间去想什么。

    况且,现在是他最缺人手的时候,蓝子轩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官员,不仅使计救回了蓝雪,而且稳妥地安置了因为乾江决堤,田地被淹而涌进京州的流民,还将很多派下去需要费心的公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就连一直对他抱有成见的严柏涛,都对他赞赏不已,因此,他又论功行赏,擢升他为太府寺卿,兼参政知事,官至从二品。

    但穆容成始终没有让他任六部中的实官,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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