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梦落繁花蓝雪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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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落繁花蓝雪 作者:rouwenwu

    你!你一定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说完了?”我冰冷地笑了一下,“那就轮到我了。”我挣开穆容成的手,捂住胸前破损的衣服,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对她说:“高彤云!你给我听好了,我蓝雪恩怨分明,从没有害过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以为你说这么几句话就能吓到我吗?你做梦!要来找我是吗?好,等你做鬼的时候,我敞开大门等着你!”说完站直身子,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奴才,他们都被我的眼神吓得低下了头。

    “皇上,高贤妃此举,该如何处置?”我转头问穆容成。

    “行刺贵妃,其罪当诛。”他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之后他把声音放低,又道,“今天太医来报,说龙儿可能没救了。”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道黯然。

    我吃了一惊,原来如此。高彤云全家获罪,唯一的希望就是儿子,却那孩子居然要病死了,怪不得她做出如此自绝后路的事情。不过,听她说话的口气,好像已经知道高承志的事情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对自己刚才的强硬,有些后悔。刚刚说的那些话,一半是因为气愤,一半也是做给周围的宫人看的。我这个贵妃,在宫里总要有点权威,以后才好办事。

    现在穆容成话已说出口了,只要我一个点头就真能杀了她,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谁说龙儿要死了?!他好着呢!皇上,今天您还没去看过他呢。我的好儿子,将来一定是天启的栋梁之材,哈哈哈”高彤云听见了穆容成的话,大声反驳起来,然后就开始嘻嘻哈哈的笑,似乎已经有些神智不轻了。

    “先把她关起来吧。怎么处置以后再说。”我皱眉道。

    等宫人把她拉下去以后,穆容成对我说:“雪儿,你伤到哪里没有?朕传御医给你看一看。”

    “皇上,我没事,不用了。还是先给碧玉包扎一下。”刚才她的手臂被刀划到了。

    我先叫人安置了碧玉,之后才对穆容成正式行了个礼道:“谢皇上今日救命之恩。臣妾衣冠不整,是大不敬,请容臣妾先入内室更衣。”

    他扶起我淡淡道:“好。”

    我叫春杏跟我进了寝房。因为只是上身衣服被划破了,所以我觉得只换上身。站在屏风后面,我把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这时才发现,那匕首真的是好锋利,几层衣服都划透了,连肚兜也破了。

    “春杏,衣服拿来了吗?这些衣服都穿不得了。”觉得有点冷,我仰声催促道。

    “是吗?”一个低沉的男音吓了我一跳,穆容成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听到脚步声。

    “这衣服是要不得了。”他居然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屏风后面,一手拿着一叠衣服,一手挑起放在最上面的那件破了的肚兜看了看。我赶紧转过身去,天!现在我可是光着上身的!

    “怕什么,你的身子,朕早就看过多少次了。”他的语气很平常,可我就是忍不住的脸上发烧。

    “哪里敢劳烦皇上给臣妾送衣服。皇上,您放在那里就可以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

    “你是有身子的人,做事不方便,还是朕来代劳比较好。”他似乎没有走的意思,站在我身后说。

    “那怎么行!”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得一点都不比刚才搏斗的时候慢,“皇上是九五至尊,这些杂事,还是让春杏来做的好。”

    我听见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握住我裸露的肩膀,温柔却强硬的让我转过了身:“你还是转过来面冲的朕,这样才好穿衣服。”他显然根本没听进去我说的话,=依然我行我素。我只好闭上嘴,随便他了。

    我和他虽然有很多次肌肤之亲,可自从受伤以来,他再也没碰过我。而且,因为心里与他已经起了隔阂,所以他现在突然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让我极其手足无措。头一直不敢抬,只盯着自己又圆又大肚子猛看。

    他倒真是要给我穿衣服的样子,先拿起了一件藕何色的水绣肚兜,撩起了我的头发,将丝带在我的颈后系上。凉凉的丝绸贴在身上,激起了我一层鸡皮疙瘩。

    身后的丝带我自己背过手去系上了。他也没有阻拦,等我系完,他又拿起下一件。

    就这么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完。等最后的罩衫带子系好后,我才敢抬头看他一眼。他没有丝毫窘迫的样子,始终是自自然然的。这让我觉得自己刚才的紧张,真是丢脸。

    深吸一口气,我咬了咬唇,轻声说:“谢皇上,恩,帮忙穿衣。”

    “你想问什么?”他一语道破我的企图。刚才确实一直有个疑问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即使是在他帮我穿完衣服后,我也没忘。我看了看穆容成,他目光悠远深沉,瞧不出什么情绪。

    终于还是忍不住,我控制着语调,让它尽量平和,而不带质问的口气:“皇上,高彤云是不是去过天牢了?”

    若她能出宫去天牢探监,除非是穆容成亲自下旨。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他故意这么做的,让高彤云亲眼看到她哥受刑,然后把仇恨和愤怒转嫁到我身上。

    穆容成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疲倦和无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朕前几天准了她可以去天牢探望高怀仁。没想到这些日子龙儿生病,看来她没能脱开身,直到今天才去。”他的目光好像在观察我的反应,“朕这些日子太忙,把这件事忘了。何鸿禀报朕今日她出宫的事后,朕立刻就赶了过来。”

    他的神态语气都很诚恳,可我依然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笑了笑道:“是啊,幸亏皇上及时赶到。”

    “雪儿,”他叫我的名字,我抬头看他。

    “你”他好像要说什么,可最后吐出口的,只是:“你好好休息。朕派人专门驻守在听雨轩,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谢皇上。”我低声说。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烦躁。我和他之间,似乎竖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牢不可破。

    “龙儿的病,很重吗?”甩开那个想法,我问起了这件事。

    “太医说,熬不过今晚了。”穆容成平淡地回答。

    我想起以前在爸妈书上看过的,关于麻疹的治疗方法,对他说:“皇上,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让臣妾看一看龙儿的病情?”即使高彤云罪不可恕,她儿子也是无辜的,何况她变成现在这样疯癫的样子,我也算是重要原因——或许应该说是唯一的原因。反正,不管怎么说,希望自己能帮上些忙,这样,我心里的愧疚会减轻许多。

    穆容成探究地看着我道:“朕知道你并不通医术。他得的是麻疹,你现在怀着身孕,身子又孱弱,朕担心”

    “我小的时候也得过麻疹,有个奶妈用土方治过我的病,说不定也能用在龙儿身上呢。”随便扯了个慌,我又说,“先让我过去看看吧,他是皇上的儿子,总要尽可能的救治,对吗?”见他还有些迟疑,我拉住他的手道,“你放心,我不会逞强的,只是看看情况,不会接近龙儿太长时间的。”

    “好吧。”他反握住我的手,“朕同你一起去。”

    梦落繁花—蓝雪 第五卷 是否依然香如故 徐寿的秘密

    章节字数:26 更新时间:070804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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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落繁花—蓝雪 第五卷 是否依然香如故 坏女人

    章节字数:7978 更新时间:070804 00:09

    “皇上,高怀仁虽罪大恶极,但其孙辈年纪尚幼,懵懂无知,受父辈牵连,何其无辜。望皇上在对其家眷的量刑上,网开一面。”躬身在下面说话的,是大理寺卿俞义。旁边连同的还有吏部尚书杜迦诜,礼部尚书任郴沛。俞义的话音落下,另外两人也一起附和,表示此言大有道理,任郴沛还说,若皇上饶过高怀仁的孙子孙女,天下人一定觉得皇上是圣贤君主,以仁道治天下,万民归心什么的。

    “伯卿,你怎么看?”穆容成听了他们的话没什么表情,平淡地张口问站在一旁的严柏涛。

    “回皇上,高怀仁父子不仅扶植大皇子叛党,且里通外国的嫌疑也在逐步查清,依律本应灭其九族。但几位大人说的也很有道理,高家两个孙辈,都未成年,他们与其父兄之罪,并无关系。臣愚鲁,不敢妄言,但皇上圣明,必能有让世人心服口服之策。”严柏涛一脸严肃的说。

    我在旁边的榻上坐着,正在喝茶,听了他的话,差点呛出来。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可什么实质内容的都没有,根本就是两头儿糊弄!捂着嘴咳嗽了两下,看见穆容成担心的目光,我赶紧把茶往旁边一放说:“这茶沏得味道不对。”何鸿立刻走下来,给我换茶。其他几位大人都撇了我一眼,可严柏涛似乎没听见任何异响,只是微微垂首站在一旁。

    “既然几位大人都是如此想法,朕会考虑一下。”穆容成将目光又放回到眼前这些人。

    “依照天启的律法,谋逆之罪,就该诛灭九族。天子犯法,尚需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证据确凿的罪名?”抓了个空儿,我开口郎声说道。

    “法理不外乎人情。难道娘娘想让世人认为皇上残暴不仁吗?”俞义见我说话,脸色虽不好看,但仍然回答了我的话。

    “俞大人此言差矣。所谓仁君,应该奖惩分明,而不是是非不分。大人本身专职刑名,依照大人刚才所言,那以后不管谁有罪过,只要有个‘人情’,就死罪变活罪,大罪改小罪了?”辩论的原则之一,逮住对方的一个漏洞,无限扩大。

    “娘娘,臣不是这个意思。”俞义脸色不大好看。

    旁边的杜迦诜也气愤地说:“娘娘,后宫不宜谈论朝政!”

    “杜大人的嘴真快呀,皇上都还没说什么呢。”我先是微笑,随后脸色忽地一正,厉声道,“你一个外臣,又能凭什么指责本宫?!”

    杜迦诜的脸,顿时黑了几层。他赶紧转身对穆容成说:“臣不是有意冒犯贵妃娘娘!臣只是担心娘娘不小心做出有违天启祖训之事,所以”

    “好了,朕知道杜大人的一片忠心。”穆容成随口安抚道,他神情莫测地看了我一眼,又说,“贵妃有何想法,不如说来听听。”

    此话一出,下面的几位大人,除了严柏涛外,全都抬头欲言。穆容成手一抬,示意他们禁声:“听听无妨。”他们这时才互相看了看,无奈地闭上了嘴。

    我也没站起来,已经快八个月了,肚子沉得不行,就不费那劲儿了:“各位大人担心此事有违圣德,可天启的刑法又不容亵渎。臣妾想,皇上何不派人直接去问问高怀仁的孙子孙女?据臣妾所知,他们俩也有十三四岁了吧?该懂事了。若是他们自己慷慨赴死,不就免了将来有人背后议论皇上‘残暴不仁’?”

    俞义,杜迦诜和任郴沛三人听了我的话,都不约而同的脸色微变,可这个时候,他们又不能说什么,否则就是承认了我说的就是他们,只好把气忍回去,保持沉默。看着三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被我咽得脸色发青,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我说的话是否起作用,还得要龙椅上的正主说了算。

    “朕要考虑一下,此事容后再议。”穆容成发话了,“众位卿家,没什么别的事,就下去吧。”

    四位大臣鱼贯而出,只有严柏涛自始至终,从没看过我一眼。

    在我身体基本没什么大碍后,我又开始陪着穆容成在尚书房混了,当然,这是我主动要求的,理由比以前更加充分:想让肚子里的孩子,体会到皇上勤政的辛苦,将来好为他分忧解劳。

    这两个多月来,我先是像以前一样,安静的坐在一边看书;渐渐的,我借口无聊,翻起了前朝的卷宗和奏折,“随口”评价一二;前朝看过了,自然慢慢过渡到穆容成以前批阅过的;又过了些日子,我“无意”间拿起他刚批完的折子翻看,他发现了,也没说什么,于是我就开始看他龙案上的东西。见到有我熟悉的官员名字,就“随意”讲讲对他写字笔法的见解,再“猜测”一下这样写字的,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像做游戏一样,在穆容成批奏折批累的时候,和他这么说着玩儿。他也觉得这种做法很有意思(至少,在我看来,他很感兴趣),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很容易就会说到,对那朝臣在奏章里所说之事的看法。他对我“无心”说起的东西,并不表态。我本以为他不会理睬,可后来我逐渐发现,某些事情的解决方法,他在下令的时候,真的掺入了我的意见。

    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因为我在一点一滴的靠近天启的权利中心。不过,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真去干政,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

    等他们都走了一后,穆容成走下龙椅,来到我身旁坐下说:“怎么今天当着几位大人的面插嘴?”有关朝堂政事,我都是在私下里无人时,才会和他说,今天当着众大臣的面,是我第一次公开插嘴。因为这次讨论的问题并不是事关大局的事情,所以才是我在朝臣面前表现的最佳时机。因为,他们的反对不会太强烈,穆容成也有可能让我把话说完。果然,我猜对了。

    我耸耸肩:“只是讨厌他们假仁假义的嘴脸,人家倒台了,先落井下石,然后非要再摆一副救人于水火的样子,真是虚伪!”即使是要激起大臣们的反感,也要做得循序渐进,这样才会显得更真实。

    另外,我开口还有一个原因:这三个人碰巧我都“知道”。

    那俞义还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的,我怀疑他是被杜迦诜利用了。而任郴沛纯粹是个耳根子软的老好人,应该是被拉来充数的。至于那个杜迦诜,个性阴沉,最会见风使舵,做表面工夫。要不是他有恋童癖,能替那两个孩子求情?我才不信!不过此事极其隐秘,估计整个天启,也就是我和他本人知道了。真是不懂,这种恶心的男人,居然生出杜丽笙那么好的女儿来。

    “这倒不一定。朕看来,一番好意也是有的,毕竟‘赶尽杀绝’这四个字,背起来太重了些。”穆容成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这不是赶尽杀绝。皇上处死他们,是对天下负责,是理所当然。如果真的纵容,反而是放虎归山,他们不但不会感激,将来还有可能会反咬一口。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皇上英明,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不卑不亢的说。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我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火,用词太强硬,会惹麻烦,便轻声叹了口气。他见了,就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当然不能告诉他是为什么。我想了几秒,再抬头时,神色变得十分黯然:“皇上,或许臣妾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可你有没有想过,让他们活着,真的是对他们好吗?罪臣之后,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能判什么罪,臣妾还不清楚吗?他们就和当初的我与大哥一样。如此说来,与其活着受人折磨,还不如与家人同赴黄泉,一路上还有个照应。”说完,我便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殿里静默了一阵,之后:“雪儿,你后悔活下来吗?还是后悔呆在朕身边?”穆容成捏住我的下巴,不让我低头。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让我迷失了神思很多次的黑色双眸,包含着关心、疼惜、担忧,还有很多我说不上来的东西。后悔吗?当然后悔,让我后悔的事情太多了,后悔对子轩的感情,后悔北上,后悔进宫,还有后悔上了引发我穿越时空的电梯。可是后悔有用吗?一直以来,都是身不由己的挣扎,等到我终于醒悟过来,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时,他却来问我这个问题。

    不,我不后悔活下来,至于是不是后悔留在他身边?我看着他有些发愣,该是由我来问,当年是否真是你害死蓝仲文的,才对吧?若你才是幕后真凶,又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个问题?!想到这里,心中忽然一阵刺痛,太突如其来了,让我微微颤栗了一下。

    “怎么哭了?朕的问题,让你伤心吗?”他的手指轻擦我的眼角。

    什么时候流泪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咬了咬嘴唇,挤出一个笑脸:“不是所有人,都像臣妾这么幸运的。”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视了许久,脸上才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傻丫头,这是高兴的事,怎么反倒哭了?”

    我笑:“皇上忘了喜极而泣吗?”

    他没说什么,只是温柔的把我拥在怀里。他的下颌轻顶着我的头顶,微有些沉闷的声音,从他的胸腔传入我的耳中:“朕不想看你哭,若再有让你‘喜极而泣’的事,就少开心些,这样你就能多笑一笑。”

    “是,臣妾谨记皇上教诲。”我低声说。

    最后,穆容成派何鸿去了天牢,单独问那两个孩子的意见,而他们异口同声的选择上刑场。这是我意料中事,因为我私下告诉何鸿,只要问他们“想和爹娘们永远在一起吗”,就可以了。

    不久,圣旨颁下,除了在冷宫发疯的高彤云,和在未央宫因病入膏肓,且对皇上幼年时有抚育之功,而免于刑罚的太后外,高家满门,一百八十三人,全部秋后问斩。

    “姐姐近来身子可好?”很久没见薛丹盈了,她看起来成熟了很多,眉宇间添了些哀怨。今天我精神不错,况且,也是该和宫里其他女人说说话的时候了,所以她的登门拜访,正是时候。

    “身子越来越沉,行动太不方便。你也知道,怀了孕就是容易累。”我淡淡的说。

    “姐姐,你也知道,宫里面总有些无聊的人乱嚼舌头,说你的不是。”她看了看我,见我不置可否,就接着说,“妹妹当然是不会信那些闲言碎语,只是担心姐姐而已。”

    “那就多谢淑妃了。你的心意我知道,我会小心的。”疏离有礼的回答她。

    薛丹盈有些不知所措,她大概不知道会被一个软钉子顶回来。愣了一下,她又说:“姐姐,你不想知道,那些背后的谣言都说些什么?”

    难道人人都和你一样八卦?再说,宫里传说什么我早就知道了,只盼着传得越厉害越好。

    我冷笑了一下:“既然是谣言,又何必去理会。淑妃莫非不知‘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吗?”我靠近她,眯着眼睛低声道,“你若真是有心,还不如告诉我是哪些无聊的人在嚼舌头,我也好把他们的舌头拔下来,以儆效尤才好。”

    薛丹盈听了我的话,吓得顿时脸色青白:“姐、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担心姐姐”

    “行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当然害怕了,这个女人,只有舌头没有大脑,估计传闲话最多的就是她。不过我对吓唬她不感兴趣,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那,那妹妹就先告退了。”她慌忙站起来行礼道。

    没再理她,我扶着小顺子的手刚准备离开,却又听见她在背后迟疑的说:“姐、娘娘!”

    哟,换成正式的称呼,不再跟我套近乎,看来她是真有话要说。转身看着她。她似乎有些畏惧我的目光,低下头,踌躇了半天,才小声嘀咕道:“娘娘身怀六甲,经常在皇上身边伺候,一定非常劳累,臣妾和宫里其他姐妹,都希望能为娘娘分忧。”

    说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我看着她低眉顺眼,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儿,心里不由得一酸。这皇宫里的女人,绝大多数还不是独守空闺,任年华老去。薛丹盈才十七岁,这个年纪,在我原来的世界,本该是在父母的呵护下撒娇的。可她却在这里,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恩宠,绞尽脑汁,低声下气。都是女人,我又何曾想与她为难?可想到自己最终的计划,我咬了咬牙,硬是轻笑了出来:“淑妃似乎是求错人了。我怎么能干涉得了皇上的行动!你自己没腿吗?想见皇上,直接去见就是了,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若是我能见到皇上,当然”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又马上陪出笑脸,“皇上只允许娘娘在尚书房陪伺,娘娘见皇上的机会比其他人多得多,若是娘娘能”

    我撂下了脸,冷声打断她:“我说了,皇上的事情我管不了,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还是你在暗示,是我拦着皇上,不让他临幸后宫的?”

    “娘娘,我绝没有这个意思!”薛丹盈腿一软,就跪下了,急急地连声辩解。

    “没有就好。以后这种事情,本宫不想再听见第二次!你也不要整天姐姐长姐姐短的,君臣父子,尊卑有序,就算本宫跟你关系近,也不能坏了规矩!听见没有?!”忍住想去把她扶起来的冲动,我硬着声音道。

    “是,是,臣妾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她跪在地上连连点头。

    “下去吧!真是的,这么好的天气,却把我的心情全搞坏了!”

    “是,臣妾该死!扰了娘娘雅兴,臣妾这就告退。”她连声赔罪,然后赶紧站起来往外走。

    正在这个时候,穆容成从外面走了进来,正碰上薛丹盈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她没看见穆容成(或许是吧,至少从我站着的角度,那样子像是没看见),一头就撞在了他身上。

    “薛淑妃?出了什么事?”穆容成扶住了眼前张惶失措女人,又看了看一脸冷若冰霜的我。

    “没,没什么。臣妾今天是来看望贵妃娘娘的。”薛丹盈看见穆容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但马上又恢复成小媳妇般的受气包样儿,低声说,“臣妾冲撞了皇上,罪该万死。”

    “你没看见朕,是无心的,没事。”穆容成一手扶着她说。

    “谢皇上。”她抓着穆容成的手,舍不得放开,又害怕我,便小心翼翼的回头张望,一瞧见我冷冷的看着她,吓得赶快把手收了回去。

    不准备再理这个女人,我缓和了一下表情,对穆容成说:“皇上今天来的晚了些,朝上要议的事很多吗?”“还好。雪儿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好。”他说着,走到我身边。

    “是啊,今天的天气不错,所以心情好。”我笑笑,然后挑了挑眉,好像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个不肯走的人似的,有些惊讶的对戳在那儿的薛丹盈说:“薛淑妃,你不是说要回去了吗?莫非还有别的事?”

    “啊,没,没了。臣妾给娘娘,皇上请安,臣妾这就告退。”这才退了出去。

    “她来找你有事?”穆容成问我。

    “也没什么,姐妹吗,很久不见了,就随便聊聊。”我浅笑着说。停了一会儿,我又道:“皇上最近和臣妾呆在一起的时间很多。”

    “怎么,你不想和朕在一起吗?还是觉得厌烦了?”他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当然不是,臣妾哪敢厌烦皇上。臣妾只是觉得愧疚,怀着身子,也不能伺候皇上,让皇上为难了。”我低头轻声道,“皇上,不如你去薛妹妹或严姐姐那里转转,总陪着臣妾,岂非无趣?”

    “她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他淡淡的问。

    “当然不是!皇上知道,薛妹妹个性活泼,她很喜欢和臣妾聊天的。”我赶紧解释。其实以穆容成的聪明,从刚才的场面,和他自己最近的行为,他就能明白薛到我这里来是因为什么。而我,只要做出贤良淑德的样子就行了。

    他没接我的话,只是喝了口茶后对我说:“想不想跟朕下盘棋?”

    “臣妾的棋,很差的,皇上知道。”我说着,想起来以前曾跟他打赌下棋的事情,脸上微微一热。

    他好像没注意到我的微窘,平静地说:“很久没和你下了,今天既然你精神好,就跟朕来一盘。”

    穆容成的棋艺是很好的,不过今天他走的步子都很平常,下了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各有胜负,堪堪打了个平手。“皇上今天在让臣妾吗?”我笑着问他。

    他没抬头,拿起了一个黑子下在右上角,然后平淡的说:“今早何鸿来报,在晗绣宫打扫的宫女,在后园的井里,发现了徐寿的尸体。”

    我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然后在棋盘上放下了一颗白子:“哦?怎么会这样?我说他怎么突然失踪了呢。皇上查出是怎么回事了吗?”

    “可能是他酒后不慎,自己翻下去的。朕已经派人将其安葬了,正派人查找他是否另有家人。你对他熟悉吗?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其他人?”穆容成很随便的问道。他又下了一颗黑子。

    我的心稍稍提起了些:“我怎么会知道。他是太后身边的人,臣妾总共和他也没有见过几次。”

    说完,我赶紧看棋盘,仔细思考该把子放在哪里。刚刚把心思都放在对话上,不知该下哪里了。想了一会儿,我放下了一颗白子。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朕也不想为了个奴才费心,只是他伺候了太后那么长时间,没功劳也有苦劳,让他家人来收尸也是应该的。”他说着,手里却没慢过,黑子又下了一枚。

    我撇了一眼专心于棋盘上的他,心中疑惑,他在试探我吗?想知道徐寿的死是否与我有关?我以前曾对他否认过,把徐寿争取过来为我卖命的事情,他肯定还记得,也肯定不会相信。

    我抓起一个白子,在手里捏了又捏。小顺子告诉我,宫里暗中有人说,太后得的病不是中风造成的半身不遂,而是因为慢性中毒。若他也知道这传言,很容易想到我是利用徐寿,然后杀人灭口。不过,他该明白,我知道高家要完,这么做实在是画蛇添足。或者,他会以为我是因为其他的秘密杀了徐寿的?

    不管因为什么,他应该是想看我是否会因谈论此事心绪不宁而棋路混乱,若是如此,就说明我与此事有关。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最大。我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对待起面前的棋局。

    最后,这盘棋真的是以我的胜利而告终,当然,我也只胜了他半子而已,不过这也很让我高兴了。

    “唉,真可惜!早知道这样,臣妾应该和皇上赌点什么才好。”我一脸惋惜的说。

    “是有点可惜,你今天下得很好。”他的唇边挂了丝笑意,却没有蔓延到眼中,我只觉得他的眼神依然是深邃难懂,“这样吧,朕就大方一次,想赢什么,现在说也可以。”

    “真的?”

    “君无戏言。”

    “这个赏赐我可要好好想想。”我开心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笑着说。

    他也站了起来,到我身边,一手扶住我,一手撩起我鬓边散落的几根头发,目光柔和的看着我说:“仔细想想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东西,朕有的,一定给你。”

    我愣了一下,他在暗示什么?心里一跳,这棋是不是赢错了,反而让他看出了什么?我飞速地想了一下刚才的棋局,我赢得很公平,没什么地方值得怀疑呀。镇定,他不过就是说了一句特别的话而已,没什么。

    “臣妾哪有那么厉害。只是现在还没想到要什么,皇上能否容臣妾些时间?”我笑容依然不变。

    “这事情不急,你慢慢想就是了。”他的手在我脸颊上轻蹭,可我却有些提心吊胆,以至于皮肤绷得发紧。

    正在这时,何鸿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皇上,太后病危!您是否要去看一看?”

    穆容成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仍然看着我说:“未央宫远了些,你就不用去了。”

    说完,这才收回手来道:“朕这就过去。”

    直到他走了,我那提着的一口气才呼了出来。刚才被他那黑如深潭的眼睛,盯得我大气都不敢出。真是的,想当个坏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梦落繁花—蓝雪 第五卷 是否依然香如故 出宫

    章节字数:25 更新时间:070804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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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落繁花—蓝雪 第五卷 是否依然香如故 一步之遥

    章节字数:6788 更新时间:070804 00:10

    其实,在对穆容成说了治河方略的第二天早晨,我就后悔了。这是在干什么?出宫本来是希望和他拉开距离,可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吸引他的注意?我怎么会这么冲动的说出那些话来,难道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他愁眉深锁的样子?不,不会!每当我想到这里,就强迫自己打断念头。不要!我不要想那么多,就当自己是大意了,这个解释是我最容易接受的。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提出到悠隐庄待产是我的主意,当时我并没有要求穆容成和我一起来。虽然他要陪着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我对此并不担心。我想,他肯定不会一直陪我在这里呆下去。哪有一国之君陪着个妃子长居宫外的道理。先不说朝中言官,对于他把我单独送出宫疗养这样破例恩宠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单就每天大大小小的国事,就不允许他一直旅居行宫。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他一点儿离开悠隐庄的意思都没有。每天都有专人骑快马从宫中送来需要他过目的奏章文叠,经他朱批后再送回去。若有要紧的国事时,官员会直接招到庄里来见他。我曾试探着问过穆容成,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劳民伤财。我说这话的意思,实际是在暗示,他在这里呆得时间太长,该回去了。结果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道:“没想到雪儿如此体贴入微,朕心甚慰,我们明日就回宫好了。”

    吓得我赶紧堆起笑脸:“山上的空气比宫里好太多,再说,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没修养要就急着赶回去,岂不是更浪费。”

    穆容成头都没抬,手上继续写字,嘴里平淡地说:“说得也有道理,那你就好好修养待产吧。其他的事情就少想,容易劳心伤神,对孩子不好。”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波澜不惊的侧面,忍不住暗暗咬呀切齿。靠!你要在这儿跟我耗到什么时候?难道等到孩子生下来,再让你把我带回宫?!正在我吹胡子瞪眼生闷气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看着我,吓了我一跳,脸上的表情也僵在了那里,没来得及换过来。我隐约看到他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戏谑,可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你不舒服吗?怎么神色不太好?”

    “大概、大概是晚膳太油腻了,臣妾有点胃胀气。”好不容易调整面部表情,强笑着编了个借口,然后草草行礼道,“皇上,臣妾先告退歇息了。”说完,也没等他应允,就转身往外走。我怕再呆下去,情绪穿帮得更厉害。出了门还远远听到他在里面说:“何鸿,娘娘的话听到了吗?明儿把菜都换得清淡些。”

    这样下去,这宫岂不是白出了?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思来想去,一刻也停不下来。我是计划着要离开,可我不傻,而且惜命的很,知道挺着这么大个肚子,是哪儿也去不了的。所以我想先离开皇宫,平安把孩子生完后,再伺机而动。我在宫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让那些大臣们对我产生强烈反感。等离宫以后,再逐渐和穆容成疏远开。到时候即使蓝子轩有机会提出让我回宫的建议,内外的双重阻力肯定会阻止我重返皇城,我才有时间和机会安排自己真正脱身。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穆容成会把我的孩子带走,所以我一直在心里期盼自己的能生个女孩儿,这样就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可看现在这情形,穆容成是打算一直陪到我生产,这怎么能行?!在宫里还不是天天能看到他,到了这里反而日日相对,这哪有一点儿能疏远的意思!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躺得实在气闷,我一掀被子就坐了起来。不知道穆容成是一直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我坐起来后,他也半撑起身子,低声问我:“睡不着?”

    “对!我失眠!”我声音很冲,一点儿没有好声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靠过来,手抚上我的额头:“不舒服吗?”

    他的手,干燥、温暖,贴在脸上,很舒服。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狠抓了一把锦锻被面,才把脸撇到一旁,躲开他的手:“别碰我!”声音很硬,可尾音却有些发颤。

    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便收了回去。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时,我却庆幸自己的看不清:“今天怎么这么热。”一边说,一边要下床。

    “你要去哪儿?”他拦住我问。

    “这床太小,睡得很闷,我换个地方。”

    “大半夜的,别乱动了。朕也睡不着,还有些折子没看完,总是放心不下。”说着,他起身唤来了守夜的太监。小太监点上灯,他随便披了件外袍,就要出去。

    “哎!”我忍不住叫了一声。他回过身,烛光晃动,好像他的脸也在晃动。我低下头不看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飞快地说:“皇上以后,还是批完折子再就寝的好。晚上这么折腾,臣妾睡不好。”我必须说得快,否则,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心里某个地方,抽疼得厉害。

    他没说话,静静地站了几秒种,便转身走了。直到他的双脚在屋里消失,我才抬起头来发呆。既然无法疏远,那就让他讨厌好了,这样,效果一定更好。

    忽然觉得这屋里寂静清冷得可怕,我叫道:“来人啊!把灯给我点上!”

    转天,我一直忐忑不安,一整天都躲着他。结果到了晚上,回房看到的景象,让我吃惊地张大了嘴。房里原来那张檀木雕花床,换成了一张足有三人多宽的大红木床。

    “这、这是”我手指着床,看着站在一旁坦然自若的穆容成,一时愣是没问出句整话来。

    “爱妃不是嫌睡的地方太小?朕命人换了张大床。要是还觉得小,就再做张更大的。不过那就要派人订做了,恐怕要等两天。”

    “不,不用了!”我赶紧说,“这床够大了!多谢皇上如此为臣妾着想。”

    “一张床而已,举手之劳,雪儿不必如此客气。”他说完,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要离开。

    “你去哪儿?”我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不对,赶紧补了一句,“皇上要去哪儿?”

    “朕好像记得,有人嫌朕半夜起来处理朝事,让她睡不好。所以朕今天要把该办的事都办完,再回来歇息。”他的语气明明平淡的可以,却勾起我强烈的罪恶感。真是讨厌!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低头看我,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

    我轻咬了一下嘴唇,忽地笑了出来:“其实,皇上不必如此麻烦,只要给臣妾换个房间,就不用担心,恩—互相打扰了。”一定要跟你拉开距离,因为,我怕最后让我功归一溃的,是我自己。

    穆容成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我分辨不清。“既然如此,那朕换一间就是了。今天爱妃应该能睡得好些了吧?”

    他的声音没什么变化,我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冷,硬撑着笑说:“臣妾一定能睡好,多谢圣上关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即使我把手脚都伸展开,成个“大”字,可仍然离床边差得很远。我看着床顶的帐子,大声地骂了一句:“thisbedis

    fuckgbig!”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开始不断地制造各种麻烦。比如,用膳时连换三次仍然不满意,只要穆容成在我旁边,我就左挑右捡,反正就是不好好吃(然后回房自己再补点心填肚皮);比如,他陪我逛花园的时候,我就嫌花太艳、嫌草太多、嫌树叶长得太密,结果花园里所有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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