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秀色陌果第10部分阅读
名门秀色陌果 作者:rouwenwu
的啥原因?”
“你很好了,我只是还不想成亲。”千喜看着他眼里浮起的落寞,也觉得难过,“子佩,你别往心里去,我真没别的意思,我们再等两年,行吗?”
赫子佩把她拉近些,“我不是非要逼你,你告诉我,一直不肯嫁我的原因。”
千喜咬了咬唇,想了想问,“你真的想知道?”
“嗯,我一定要知道,这人就算要死也得死得瞑目。”赫子佩点了点头。
千喜拧了他一把,“这平白无故的,死啊死的挂嘴上,也不嫌不吉利?”
赫子佩被她这么一拧,心情又好了起来,又向她坐得近了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告诉你不难,可是……”千喜看了看让口,怕万一娘出来正好听见,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赫子佩也感觉到她或许真有难言之隐,起身看了看屋外,掩了房门,转回来重新坐下,“你是怕爹娘听见?”
千喜喜他体贴,点了点头。
他重新将她的手握住,“那你小声些说,我能听见就行。”
千喜看着他,当真压低了声音,“我不想生孩子。”
“啥?”赫子佩惊呼出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千喜忙捂住他的嘴,神色慌张的看向门口,“小声点。”
赫子佩定了定神,把她的手拉下来,神色古怪,“你是说你不愿和我成亲,是不想生孩子?”
千喜老实的点了点头。
赫子佩哭笑不得,“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咋就不想呢?你想想啊,有几个可爱的孩子围在身边叫爹,叫娘,多幸福啊?”
千喜就料到他会这样,把他的手一摔,拉下了脸,“如果是你怀,你生,我也觉得幸福。”
赫子佩摇头苦笑,“我能怀,能生,我就帮你怀,帮你生。话说回来,这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理?等我们老了,没个孩子在身边养老送终,且不是凄惨?”
“我不是不生,是想晚几年再生。”千喜有些泄气,就知道跟他说不通。
不料他突然眉头一松,笑了,“我以为有多大的事,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不肯跟我成亲。”
千喜斜飞了他一眼,“你以为为了什么?我心里另外有人了?”
赫子佩咬着唇笑了,他不是没怀疑过,“也不是,不就是不知道原因吗?”
千喜看他眼里的不悦之色一扫而空,心下暗喜,“那你是同意了?”
赫子佩装着傻,“同意啥了?”
千喜懊恼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真是对牛弹琴,“当然是不成亲。”
赫了佩往后靠了靠,“那可不行。”
千喜着了恼,赫然站起身,“当我什么也没说过。”扭身要走,自己怎么就忘了他也是这年代的人,怎么可能理解她的心思。
在走过他身边时,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不就是暂时不生孩子吗?”
千喜象是突然在头顶炸开了烟花,这昏暗的房间也变得阳光灿烂起来,转头看他,“你说啥?”
他站起身,板正她的肩膀,低头先长叹了口气,才看着她,“千喜,你也知道,我是孤儿,自从你和爹娘收留了我,我才有了家,但我终归是外人……”他停了停,又长呼出口气,才接着道:“我们一日没成亲,我心里一日不踏实,所以……千喜,我真的等不得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千喜心里象是被进了一块石头,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平时看他总是乐呵呵的,没想到他心里还是藏着苦水,“我们又没拿你当外人。”
赫子佩点了点头,“的确爹娘当我是亲儿一样,但这么些年,我在这家里不管做啥,图的什么,你真的不明白吗?”
千喜咬紧了下唇,她哪能不明白,他图的就是她,伸手环了他的腰,将脸轻轻贴在他结实的胸脯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赫子佩身子一僵,心脏象是突然停止了跳动,然后快速的跳开了,整个人就象坠进了云端,反手将她揽紧,将脸埋进她秀发里,闻着发间的幽香,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抱着她,“你不就是怕生孩子拖累了开‘秀色坊’吗?我们成了亲,等‘秀色坊’稳定了,再要孩子。”
千喜仰起脸,一脸的笑,“你不哄我?”
赫子佩看着她红润的小嘴,忍着亲下去的冲动,这亲说什么也得早些成,“我什么时候哄过你?”
“那怎么防……”
赫子佩想了想,“我们铺子里的小李和春香楼的一个丫头相好,我托他去问问……”他说着也觉得耳廊子发烫,而千喜脸上早飞了红。
“那爹娘那儿呢……”
赫子佩浓眉一挑,似笑非笑,“门一关,这屋里的事,爹娘哪能知道……”
再看千喜,抿着嘴笑,“你是同意成亲了?”
千喜只觉得脸上烫得难受,“只要你有办法了,我就叫爹娘看日子去。”
赫子佩喜得全身都轻了三分,“我明天就去问。”
第050章 避孕方法
更新时间2010116 23:45:33字数:2616
第二天,天气很是晴朗,但有风,倒不是很热。
千喜卷起帘子,让风透进来。一边卷着帘子,一边看着正在织布的婉娘。
她与沈洪成亲已经有几年了,却不见有孩子,也不知是不能生,还是不想要孩子,如果是后者,那可就太好了,可以取取经。
但如果是前者,这么懵懵的去问她,不是正好戳了人家的痛处。
千喜到嘴边的话,转了几转,也没好问出口。
虽然赫子佩说去问小李,但是花楼里的事,能有多少好的?那些婆子还能拿姑娘们的身子当回事?别问回来的都是些只图挣钱,不管身子的损招。
到是婉娘心细,停下梭子,“你今天有心事?”
千喜‘嗯’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昨晚回去,洪子跟你说了什么吗?”
婉娘笑着点了点头,“亏得我误会了他,害我白白哭了那么几场。赫掌柜也跟你招了?”
“嗯,招了。”千喜随口应了,看着两只蝴蝶飞了进来,一前一后的停在织布机架子上,颤抖的翅膀异常的艳丽,过了一会儿,又双双飞起,在织布机上戏舞。
“既然招了,你还能有什么不痛快的?”今天千喜自打进了铺子,就不时的在叹气,听得她早就想问了。
千喜将手肘搁着织布机边缘上,撑着下巴,愣愣的看着那两只蝴蝶,“你说成亲好吗?”
“只要是嫁得人好,当然好了。”婉娘忽然明白了什么,推了推她,笑道:“是赫掌柜催你成亲了?”
千喜又心不在嫣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开口要人去问没有。
“那是好事啊,你怎么就不开心呢?再说你们都订亲多久了?人家眼巴巴的等着呢,你也该给人家一个日子了。”婉娘就是想不明白,赫子佩不论品貌,本事,都是难得的好,不知多少姑娘偷偷的想着,如果不是早些年,就跟千喜订下了亲,只怕门槛早被说媒的踢破了多少根了,她怎么就硬拖着不肯嫁。
千喜没精打采,只盼着这一天快过去,好寻个时间问问子佩有没有问到法子,以前说不嫁还没多去想,昨天他把话挑得明了,她才知道了他的心思,这一日不成亲,他心里一日不踏实。
这些年来,他累死累活的,不报怨一句,可心里过得并不开心,她想着也觉得心酸,又随口‘嗯’了一声。
婉娘越看越觉得千喜有些不对劲,转过脸看着她,“他哪儿不好?你为什么不肯嫁?”
“他哪儿都好,就是太好了,我才为难。”如果他不好,千喜说不嫁就不嫁,心里也没这么多想法了。
“既然好,那你还想啥?”婉娘更是想不透她的心思。
“我们的‘秀色坊’这才弄起来,都还开门做生意,什么事都是开头难,要花大量的心思。这时候成了亲,万一有了孩子,我能有这么多精力吗?”想着有些孕妇反应大的,再折腾上几个月,这时间可就耽搁的多去了。
婉娘‘哧’的一声笑了,“我当啥事,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
千喜白了她一眼,很想说,你不是也没有孩子吗?但怕万一真是她们两人中谁有问题,不能生,这话就伤了人了,所以到了嘴边也不会往外吐,“怎么你说话的口气都跟他一模一样,不是不生,是想过两年,等‘秀色坊’起来了再生。”
其实千喜是没过门的姑娘,不该说这些话,但是一来她本来就生长在二十一世纪,没有那么保守的思想,二来和婉娘又很是投缘,亲如闺中姐妹,有些话也就无所不谈了。
婉娘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能防,但那法子,实在是有些风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说出来。
千喜见她欲言又止,“你知道有法子,对吗?”
婉娘叹了口气,“我是想生,没得生,你却是能生,却不肯生,这不是天捉弄人吗?”
千喜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好在那些话没问,否则真让人家难过了,“怎么不能生?”
婉娘眼睛有些泛红,“那时到是怀上一个,后来闹饥荒,三天两日的才有点东西吃,洪子把裤腰勒了又勒,把吃的都省给了我,可是孩子还是没足月就下来了,生下来就弱,我又没奶,又找不到吃的,没几天就饿死了,这以后就不怎么就一直没怀上了。洪子怕我撑不过去,也就是这样没了办法,才来投靠的你们。”
当时洪子和她来时,婉娘身体极差。沈洪和婉娘丧子之痛,不愿提起,所以他们竟不知道这件事。
千喜为她难过,叹了口气,“还是身体虚弱引起的,把身子补起来,也就能生了,明儿我陪你去看大夫,我娘识得一个大夫,看女人病可灵了,让他给你开些药,吃了一阵,把元气补起来,没准就能生了。”
婉娘双眸一亮,闪过一丝希望,“真的灵吗?”
“嗯,真的,不信我们这就去看,不用等明儿了。”千喜说着就要起身。
婉娘笑拉住她,“哪有这么急的性子,这么久都过了,也不在于这一天两天的。”
千喜想想也是,又坐了下来,又撑了头,“可是我可该怎么办呢。”
“你想嫁吗?”
“想,他挺好的。”千喜老实的说了。
“暂时真不想要孩子?”婉娘咬了咬唇,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千喜听她话中有话,顿时来了精神,转过身,拉住她的手,“你有办法,是吗?”
婉娘仍是犹豫不决,“办法是有一个,但……算了,还是不要的好。”
千喜也听出味了,那方法肯定有什么负面作用,也没那么大的热情了,但知道总好过不知道,“你说说看,如果真的不好,不用就是了。”
婉娘也觉得说来斟酌一下也不防事,“我们那儿一直比较穷,孩子生多了养不活,所以我们的女人们私下里偷偷的会上山拨些草药,几种草药和在一起熬煮了每次在事后,喝上一碗,一般就不会怀上。”
千喜突然象拨开乌云见艳阳的感觉,这不就是现在的事后避孕药吗,“真的?什么草药这么灵?”
“灵是灵,但那药阴冷,却是不能长服的,如果服的多了,就真的生不出来了,而且过几年,就会落下这痛那痛的病根,所以还是不好的。”婉娘看了看千喜,摇了摇头,“还是不要的好。”
千喜以前看电视,也见过有喝汤药的,想必也就是这种,“你说的长服大约多长时间?”
“每个人都不同了,有的人喝了三五年,也没事,有的喝了三几个月的,停了也不见生了,还有没有更早的,这就不知道了。”婉娘看着千喜跃跃欲试的样子,有些后悔告诉她了,万一真落下什么,自己做的这孽可就大了,“唉,算了,这法子用不得。”
千喜也觉得这风险未免大了些,子佩孤身一人,肯定想有孩子的,如果当真弄没得生,他不难过死才怪,这法子也只能做个后备考虑,“要不你把方子告诉我,我备着不用就是了。”
婉娘摇头不肯,“当我没说过,这方子用不得,万一真喝出什么事来,我这一辈子都愧对你和赫掌柜了。”
千喜缠了半天,她硬是不肯,千喜没了办法,只得赌了气坐过一边,还是等着赫子佩的消息算了。
等得不耐烦了,就溜过‘大和’,可是每次过去,都见赫子佩忙得脚不粘地,见了她也只是笑笑,却没多少功夫跟她说话。
千喜也不便去打扰他,偷偷的看小李,也是埋头干活,看了她也没什么不同的表情,弄不明白子佩有没有跟他说过,不过一想到如果子佩跟他说过,这以后常见到的,就难免尴尬,脸就开始发烫。
第051章 不怕人笑话
更新时间2010117 22:32:53字数:3235
好不容易盼到了收铺子,关了‘秀色坊’的门,在‘大和’门口望了望,见赫子佩正和人谈着事,也不好进去打扰,站在门外等着。
站了小半个时辰,天都渐黑了,赫子佩才送了那个人出来,等那人走了,才回身对千喜歉意的笑了笑,“怎么不进去坐着等,在这儿等了这许久。”
“见是不认得的,不好进去打扰你们,那是谁啊?”千喜站得久了,没发现脚已经麻了,这一动弹,膝盖一软,“哎呀”一声,就要往下跪。
赫子佩忙一把扶住,“你看,你看,麻了吧。”也不顾来往人看到,打横抱起千喜进了铺子。
千喜见来往行人都往这边看,有些难为情,但两条腿象千万只蚂蚁在咬,麻麻痛痛,不听使唤,也只有由着他了。
赫子佩把她放在椅子上,蹲下身,脱了她的绣花鞋,握着她的小脚。
千喜脸上一红,虽然在二十一世纪满街的凉拖鞋,女人赤脚也是正常,但在这个年代,女人的脚却是极尊贵的,不能随便让人碰,如果只有他们俩,她也不在意,但这门还开着,来往的人只要探探头就能看见。
他一个大男人给她捏脚,只怕是要被人笑话的,忙要缩开,却被他牢牢握住,“别动。”
千喜缩不开,只得往门外看了看,又看了看隔壁,怕哪个伙计闯了过来。
赫子佩全不理会这些,手上带着些力道,由下往上的揉着,“这以后,不管谁在,你别站在外面,自家生意,打扰不了谁。”
千喜笑了笑,伸手拨开他耳边的发束,“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和人谈生意吗?”
赫子佩抬起脸正了正脸色,“你是我的夫人,这还是陆家的染坊,你就是坐在桌边听都是应该的,以后别这样了,啊?你看这脚麻得多遭罪。”
千喜腿上的麻,在他手下慢慢消褪,心象被包上了一层棉花,软软洋洋,用手卷着他颈边乌黑滑亮的长发,“你就不怕人家笑话你的夫人没规矩。”
“敢笑,这生意不做也罢了。”赫子佩瞪起了眼,她拿着他的头发搔得他面颊发痒,竖起的眉落了下来,他不管在别人面前再横,到了她这儿就没了脾气。
“意气用事。”千喜也不再逗他,换了话题,“刚才那人是谁?”很难得看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跟人谈事。
“那人姓冯,也就是马掌柜的上家,马掌柜处理出来的染料就是他们卖出来的。”赫子佩将她两只脚换着捏了好一会儿,“好些了吗?”
“嗯,不太麻了。”千喜活动了活动脚,觉得可以走得了,把脚套进绣花鞋里,“他怎么找来这儿了?”她们自马家村回来,并没见他打听过这染料上家的事。
赫子佩帮她穿上鞋,扶她站起来,扶着她走了几步,见没什么问题了才放开她,“这染料的作法是他们从波斯学来的,做了批出来,结果京里京外都没人能染,拿去后,都退了回去,独马掌柜他们没退。他们就派人联系了马掌柜,知道那染料是我们包下了,摸着这条线寻了来。”
千喜和他并肩走出‘大和’,“那他来,是想把没卖掉的染料处理给咱们?”
话说他们那批染料染那些军布也的确用得七七八八了,再收些那样的处理染料也着实不错。
赫子佩笑了,“人家这么大的掌柜哪能亏不起好点染料钱,巴巴的为了那点处理货跑这儿来。”
千喜有些迷惑了,“不处理染料,他来做什么?”
赫子佩看了看她,神色温和,伸手掐下飘落在她并没头上的一片落叶,“当然他那批染料是随我们用,价钱按他的成本价加二成,算下来比我们在马掌柜那儿所拿的七五成还低了两成。”
“真的?”千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那他来这儿到底图的啥?”
“他是看上我们染布的技术,想与我们合作。”赫子佩眉稍上扬,神色间也洋溢着些喜色。
“怎么合作?”这些年来,生意一步步做得大了,也没见过他有现在这样跃跃欲试的模样。
“冯掌柜很喜欢尝试制作些新鲜品种,不时引进些国外的制作方法,可是到了他这儿做出来就不是那回家事了,所以他想让我帮他试染法。”
“这且不是要耽搁我们染布的时间?这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千喜自己就爱好设计,当然明白一个新东西反复尝试要花费多少时间。
“我把时间再挤挤,不成问题。以后试出来的新染料价格永远按成本价加一成给我们,而他现有的老染料,也是他卖出的价格再让一成给我们。这对我们是大利啊。”
千喜微一踌躇,摇了摇头,“我不同意。”
赫子佩怔了怔,“为啥?”这买卖,怎么算也是值啊,这价钱就是大货商也拿不到的。
千喜看前面就快到家门口了,怕回去了说话不方便,停了下来,“子佩,这钱,我们不挣。”这两年随着年龄大了,她也不愿叫他哥了,直接叫名字。
赫子佩也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为啥?这样我们以后钱就挣大了。”
“你现在已经很辛苦了,每天白天上铺子,晚上还要盯着染布,一天就没睡上几个时辰,再去试那什么染料,你这身体哪熬得住,我们现在日子不比别人过得差了,咱不为了那点钱敖坏了身体。”千喜想到这生意越来越好,他越来越忙就心疼。
赫子佩虽然觉得千喜有些妇人之心,但终是心疼他才这样,心里象塞进了一颗蜜枣,“我身体好,少睡点,没事。”
“反正我不同意。”千喜可不愿意他为了那些钱,累下一身的病。
赫子佩抬头见陆氏站出门口向这边张望,忙道:“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娘等急了,出来望了,我们快回去吧。”
千喜回头也看到娘正在看他们,忙奔着家去了。
赫子佩到了门口叫了声,“娘。”
陆氏笑着应了,“先去换衣衫吧,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
“不是说过,我们晚了,您们先吃,不用等我们吗?”赫子佩看了看千喜,她脸上还挂着些乌云。
“人没到齐吃着不香,快去换衣衫吧。”陆氏也看出千喜脸色有些不对,等赫子佩进了屋,拉住千喜,“你跟子佩闹别扭了?”
千喜摇了摇头,“没。”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陆氏知道子佩和千喜的性格,只有千喜欺负人家的份。
“要我怎么跟你说呢?”千喜想了想,“这么说吧,他跟人家谈了笔生意,能挣更多的钱,但会比现在辛苦很好,很多,我不愿意。”
陆氏一听,笑了,原来是心疼了,“那你多劝劝,太辛苦了,也就别做了,我们这钱也够用了。”
“嗯。”千喜点了点头,想了想,一把拉住转身要进屋的陆氏。
“还有啥事?”陆氏觉得女儿今天怎么神神怪怪的,也留了神。
千喜脸红了红,“娘,您跟爹商量着,去看日子吧。”说完丢开陆氏,进屋换衣衫去了。
陆氏愣在那儿过了半晌,‘嘿’的一声笑出了声,这丫头开窍了,冲里面喊,“千喜他爹。”
赫子佩换了衣衫出来,坐到桌边,见千喜还没出来,陆氏和陆掌柜笑意融融的看着他,神色比平时多了几分喜庆。
根儿也托着下巴望着他傻笑。
“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陆氏推了推丈夫,陆掌柜清了清噪子,“子佩啊,你也过二十了,不小了。”
赫子佩笑了笑,拿了碗正要递给根盛饭。
陆掌柜忙拦着,“今天有喜事,你别急着吃饭,我们爷三喝两杯。”
赫子佩放下碗,“有啥喜事?”
陆氏斟了三杯酒,给陆掌柜,子佩和根儿一一递了过去,“千喜刚才让我去给你们看日子。”
虽然昨天他和千喜有约定,但小李还没回话呢,所以他也就没敢再跟千喜提,听了这话,手一抖,酒也撒了一小半,“真的?”
陆氏笑着又把酒给他斟满,“娘还能骗你?”
赫子佩顿时喜的不知该怎么是好,放下酒杯,又去拿了一个空的放到陆氏面前,亲自斟满了酒,才又端起自己的酒杯,“爹,娘,我在这儿先敬二老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陆掌柜也是眉开眼笑,“喝。”也端了杯子一饮而尽。
陆氏鼻子有些发酸,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盼到头了,端了杯子轻啜了一口。
陆掌柜不依,“这杯酒跟别的不同,你得喝完。”
陆氏偷偷抹了泪,应了一声,也干了,这酒的确和平时不同。
赫子佩拉着根儿也把酒喝了,又再给把酒满上,大家心情都好,也不节制,爷三当真你来我往的喝开了。
千喜撩帘进来,见爹是一杯接一杯的在喝,已有些迷糊,过去推了推赫子佩,“你干嘛无原无故的灌爹呢。”
赫子佩看着她憨笑,“这不是高兴吗?”
陆掌柜拦开千喜,“千喜,爹今天高兴,要跟子佩和根喝个痛快,你别管。”
陆氏给千喜盛了饭,“你吃你的吧,别管他们,让他们喝。”取了身后的围裙,往腰里扎,“我再去给你们炒几个鸡蛋下酒。”
“娘,你别忙了,这菜够了。”赫子佩起身要拦,被陆掌柜拉了回去,“让你娘去。”
赫子佩这才又坐了回去。
第052章 约法三章
更新时间2010119 2:09:24字数:2322
陆掌柜意料之中的醉了,赫子佩和程根扶他进去躺下,就退了出来。
千喜打了凉水,放在桌上,拧了巾子递给陆氏。
陆氏接了,打发了她出来,自己服侍着丈夫。换作平时,她也不会让他喝这么多,但今天由着他醉个高兴,他们就出了个千喜,膝下无子,好不容易有了子佩这么好的一个干儿,这以后养老送终也总算有人了,偏千喜死活拖着不肯嫁,没少急煞了他们。今天总算是松了口,了了他们这个心愿。
千喜出来时赫子微和根儿已经去隔壁染坊了,热风吹过,身上也有些粘稠难受,关门洗了个冷水澡,身上才清爽舒服了。
取了子佩换下的衣衫,拿了洗衣棒槌,转到屋后小河边,就着月光浣洗。
今晚的夜色很好,明月皎洁,反射着水光,安静祥和。
槌了几槌,看小河中间红菱熟了,放下棒槌,脱了鞋,卷了裤腿,淌下河,去采摘红菱。
清凉的水不断的从赤着的小腿边流,酥酥痒痒,十分舒服,干脆坐到红菱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踏着水,打散绞紧的湿发,慢慢的梳理。
忽然岸边苇叶轻响,吓得千喜攥紧发束,紧紧盯着声音传来处。过了一会儿,又听见苇叶中又是一声响,偏头看去,月光下河面上倒映出一个人影,心跳瞬间加快,脱口问道:“是谁在那儿?”
“是我。”随着一声低沉的男声,苇叶被拨开,露出一个欣长的身影,俊美的五官磊落分明,在冷冽的月光下变得深刻。
千喜长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嗔怪了他一眼,“被你吓死了。”
赫子佩也脱了鞋子,整齐的摆放在岸边,淌过河在她身边坐下,“你在这儿呢,让我好找。”
千喜拈去他发梢上粘着的一小片苇叶,“你染完了布不去歇息,找我做什么?”
赫子佩看着她泡在水中的小脚和露在裤管外的半截小腿肌肤赛雪,莹白如玉,脸上一烫,忙微别开了些,不敢多看,“刚才小李来寻我回了话。”
千喜在今天听了他说的那桩生意后,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很快会出跳出这个镇子,她不知道他一旦离开,自己是否就会错过他。
虽然她想有自己的事业,但她明白秀色坊的事拖上几天,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感情上的事,错过了就错过了,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顾不上成亲后是否会怀上孩子的事,要爹娘去看日子。
成了亲,以后就算他想离开,想高飞,都会念着一个家。如果没有这个家,可能飞了就飞了,如断了线的风筝,再也回不会回来了。
这时听他提起小李,暂时埋在心里的想头很快的又滋长起来,但这样的话题,对他们而言还是有些难为情,“他……他怎么说的?”
赫子佩把她的手握住,“他办法到是说了几个,不过我看只有一个可取。”
“都有些什么办法?”千喜觉得耳朵子有些发烫,他们虽然早就订过亲,但他对自己一直守礼,也就是最近才总是拉拉她的手,突然聊起这种房里的话题,难免有些不自在。
“那些对你身体不好法子,不说也罢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赫子佩转头看了看身边人,忙又再别开,干咳了一声,“只要……不在里面……”下面的话他已不便再说透了,不安的又看了看千喜,如果她不能明白,也只有到时间自己掌控了。
千喜的脸瞬间象是被煮熟的大虾,他这么一点,赫然明了,这种事在二十一世纪时不是没听说过,只是没经历过,也就没能想起。
憋红了一张脸,不敢接他的话。
赫子佩等了一会儿,没见她说什么,向她挨近些,试着将手环过她的肩,轻揽住她,“千喜,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对你好的。”
“以后我老了,丑了,你不嫌?”
“等你老了,我也老了,这老眼瞪老眼的,还能谁嫌谁?”
“不会纳妾?”千喜将头靠上他宽阔的肩膀,笑出了声,斜眼看他。
“不纳。”赫子佩也扬眉笑了,就她那点小心眼,闭上眼睛也能猜到。
“也不许在外面找女人。”千喜慎重宣告,虽然在这年代生活了也有些年份,那些大户家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不过她可接受不了三妻四妾的日子。
“不找,就你一个。”赫子佩嘴角的笑意更浓,将她揽得紧些,闻着她刚洗净的发香。
“在家里,永远都听我的?”千喜崩着的脸,柔和下来,抬脚踢起了一柱水花。
“只要你说的对,都听。”赫子佩半眯着眼,琢磨着明儿便应该开始酬办婚事的东西了,也不必等着日子出来了,再手忙脚乱的去乱寻一气。爹娘就千喜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平时再怎么节约,这事上不能马虎,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那不行。”千喜将他推开了些。
赫子佩微微一怔,“又怎么不行了?”
“万一我说的是对的,你硬是赖皮说不对,那咋办?”千喜一本正经,这可是关系到以后二人间的生杀大权问题,不能含糊。
赫子浓眉扬了起来,“我是那样的人吗?”
“现在不是,不包以后就不是啊,还是早些说定的好。”千喜满脸的认真,大有你不同意,我就悔婚的味道。
赫子佩摇头轻笑,她永远这么霸道,“大事还得听我的,小事对错全依你,行了吧?”
千喜想了想,他这话说的太过不靠谱,“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到时你想赖账的时候,一个大事,就算在你账上了,到时我找谁哭去?”
赫子佩看着她那认真样,觉得有趣,转过身面对她,“这么说吧,生意上的事,还得多听我的,家里的事,全听你的,行吗?”
千喜点了点头,“成,就这么定了。”谈起生意,几个她只怕也顶不过一个他,多听听他的,到是不会错,至于他找小老婆,纳妾什么的就全归在家里事里的,这些全由她说了算,这也就行了,“明儿,我们就立个字据。”
“啥,立字据?”赫子佩抽笑出声。
“不立字据,到时你不认账怎么办?”黑纸白字,写得明明白白,以后让他没得赖。
“得,感情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不守信的人了。”赫子佩摇头苦笑。
千喜得理不饶人,“这不是你守不守信用的问题,而是一道手续,你立不立?”
“立,立,立,我的姑奶奶,成了吧?”赫子佩故意摇头苦笑。
千喜得意的挑着柳眉笑了,自己还没过二十,就这么嫁了他,以后日子还长,当然要把他套实了。
第053章 提前准备
更新时间2010120 1:30:10字数:2143
千喜正在描图样,周成贵满面带笑撩了帘子进来,千喜忙起身让了进屋,倒了茶,“周大哥什么时候来的?”
周成贵喝了口茶,去了些热气,“刚到,货还没下呢,听说你要办喜事了,就赶着过来道喜了。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先通知我,我也好在京里给你带些好东西回来。”
千喜脸一红,“这是谁嚼的嘴根子?事儿还没定呢就到处胡说。”
周成贵放下茶杯,呵的一声笑,“你别不认,这可不是听别人说的,我刚进镇子就撞上子佩,整个人脸上都放了光,说是要去金铺称金子。我问他平白称金子做啥,他说给你打钗子。我就说,要钗子,去首饰铺买个不就成了,哪用得着自己称金子,还要费神去打?他说怕买的金子不纯,还说这是给你们成亲用的,这一辈子就一次,说什么也要打副好的。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想骗我不成?”
千喜还没回答,帘子一掀,赫子佩迈了进来,果然是满面的春光。千喜呸了他一口,“就你嘴快。”
赫子佩搔了搔头,看了看周成贵,明白过来,嘿嘿笑了两声,和周成贵重新见过礼,“我叫人备了酒,我们过去喝两杯?”
周成贵笑嘻嘻的站起身,“成啊,反正你们的线,比我晚些上的路,只怕还要等上两个时辰才能到,我们刚好有时间喝上点。”
赫子佩瞥了眼桌案,问千喜,“你这图描完了没?”
“完了。”千喜将刚描好的图稿收了起来。
“反正你还没吃饭,不如一起?正好陪周大哥聊聊。”婉娘月事来了,人有些不舒服,千喜让她收工回去休息了,现在这儿就千喜一个人在。
千喜长年在铺子上,在与人来往上,也没那么多避忌,和周成贵又是极熟悉的,再加上又有赫子佩一起,更没什么什么觉得可避嫌的,也欣然同意了,与他们一同过了隔壁里间。
赫子佩邀周成贵入了座,才唤了伙计,要他去给爹娘带个口信,中午不回去吃饭。
千喜自己没怎么动筷子,一味的帮着他们倒酒。
赫子佩怕她空着肚子,到了下午胃难受,接过酒壶,按她坐下,“周大哥也不是外人,我们自己喝就行了,你吃你的吧。”
周成贵也忙道:“子佩说的对,你太客气了,我反而不自在。”
千喜虽然嗔怪赫子佩在人前也不避嫌的坦护着她,让人看了笑话,但心里又忍不住欢喜,端了饭碗边吃边听周成贵说些天南地北的趣事,听到妙处,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周成贵见她大方利落,不似别家女子那般拘礼,更是放开了的将自己见到的听到的说与他们听。
说到京里的事的时候,赫子佩特别的留意,不时的问上几句,有不明的地方还细细的讯问,直到懂得明明白白为止。
周成贵见他喜欢听,更是绞着脑汁往细里说,有些没亲眼看到的,说出来倒比他亲眼看到还说的细致。
千喜越听越觉得心里不踏实,乘周成贵出去小解的时候,拉了拉赫子佩,“你想去京里?”
“只是问问。”赫子佩拍拍她的小手,让她安下心,“我们做生意的,什么都多听听,总有好处。”
虽然他说的在理,但千喜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拉着他袖子的手紧了些,“你有什么事儿,别瞒着我。”
“我瞒你做什么?就算真有那天,我也得带上你。”赫子佩挟了块红烧肘子到她碗里,“你今天吃的太少,多吃些。”
这年代喜欢女子丰润,但千喜始终不喜欢胖,虽然对肘子是极喜欢的,仍忍不住皱了皱眉,拿筷子戳着肘子,“我怕吃得腰跟它的腰一样粗。”
赫子佩忍无可忍,挑眉笑了,“你再胖些,抱着舒服……”话刚出口,发现这话说的太不合适了,自己先红了脸,干咳了声掩饰尴尬。
千喜瞪圆了眼,“你抱谁了?”
赫子佩苦下了脸,“你,我都只抱过一次,还能抱谁去?”
千喜哪里肯放过他,拿了筷子作势要打,“没抱过,你知道舒服不舒服?快说,你抱过谁了?”
“小时候,我抱过我奶……”赫子佩说到这儿停下了,看了她一眼,见她虎视眈眈的瞪着他才又道:“我娘……”
千喜还想逗他,见门口人影晃动,收回了筷子,周成贵转了进来,也不肯再喝酒,三人吃了饭。
赫子佩重新泡上了新茶,和周成贵二人慢慢的喝着。
千喜正收拾着碗筷,伙计在门口嚷着,“线来了,线来了。”丢下了碗筷就奔了出去,赫子佩和周成贵已经站在了从京里拉线下来的马车前,招呼着伙计卸货。
也忙凑了上去,招呼着伙计们将那些线分类堆放整齐,直忙了大半个时辰才算收拾妥当,再回到隔壁里间,伙计已经将碗筷收拾干净了,才又重新回到‘秀色坊’拆着那些包好的线来细看。
这货品齐全了,跟当初在周成贵那儿看的那几个样版感觉全然不同,而且许多颜色都极为鲜艳,全无陈布的褪色,脱旧的现象,无需翻染,只要织布时配出花色就能十分出色。
又翻出好些卖剩下的线尾,数量不大,线质却是极好的,正好可以用来搭配花纹图案,这样一来,这些线便能变幻出许多种花样出来,不用担心一种布料压积过多,做出来的衣衫千篇一律。
赫子佩和周成贵与送货的结好账,进来了,见她满面喜色,知道这线是进对了,“千喜,先别看这些线了,我琢磨着让杨大哥帮你在京里买几匹好料子回来给喜服,你给周大哥说说想要什么样的。”
千喜起身白了他一眼,“这日子都没看好,你咋就急成这样了?”又是买金子,又是买布料做喜服,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了,赶着成亲来遮丑呢。
赫子佩笑了笑,“有备无患,早些备着,万一有不合意的,还有时间换。”
周成贵听了也是笑,“子佩还不是怕委屈了你吗?要什么样的,尽管说,我把京城翻过来,也给你找来。”
第054章 选好日子
更新时间2010120 23:56:28字数:3347
千喜站直了身子,回身笑了笑,“你们也别忙乎了,也不用去京里买什么料子。婉娘织的布比京里那些好料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等我想好了花样,就连他的也一并让婉娘认认真真的织出来。如果他真的有心,就亲手给我染上一染。”
赫子佩心里淌过一股异样,暖融融的,“我定让你穿上最光鲜的大红嫁衣。”
千喜有些羞涩,却直视着他的眼笑了,眼里透着信任,相信他肯定说到做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