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名门贵妻第6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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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贵妻 作者:rouwenwu

    有些错愕,随即释然而笑,掩柚而笑:“三少爷倒真是个有心的,知道我们没有留门,辜性就另辟蹊径了。”

    沈紫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秋水端着铜盆,服侍她梳洗,看着沈紫言大大的肚子,有些不解:“小姐,我觉着您的肚子,似乎比大夫人六个月的时候,看起来大一些。”“或许是吃了不少补品的缘故吧。”沈紫言头一胎,无甚经验,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只是说道:“吴妈妈和潘妈妈都叫我多出去走走,到时候才好生养。”

    秋水看着沈紫言高耸的肚子,抿着嘴直笑:“看这样子,该是个大胖小子。”沈紫言就想到了许久以前,自己做过的那个梦。若真是能生一个像杜怀谨的小男孩,那可真是心满意足了。

    唇边就绽放了一丝温馨的笑意。

    杜怀谨进门来时,见到的就是这番景象。沈紫言见着他满头黑发披散着,还滴着水滴,忍不住嗔道:“你就不能擦干了再出来?”杜怀崖不以为意的笑道:“不多时自会干了。”说着,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秋水望了沈紫言一眼,这才和众人一齐退下了。

    沈紫言就问道:“怎么了?”杜怀谨随手捞起一块帕子擦了擦头发,一面又说道:“你说我该将姚非鱼安置在何处为好?”沈紫言倒没有想过这一茬,闻言想了想,说道:“我们院子的西面,有一座小园子,你看看如何?”

    “随意吧。”杜怀谨不甚在意,“横竖也住不了多久,只草草收拾一番便罢了。”沈紫言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神色,不由问:“难不成你打算从姚非鱼嘴里套出什么话来?”“怎么会!”杜怀谨轻蔑的笑了起来。

    “我不过是稳住大皇子罢了。”杜怀谨眼里又有了算计的光芒,“让他以为我中了美人计,拖上些时日,到时候皇上自有主意。”他说得轻松,沈紫言却窥见了背后的厮杀和博弈。

    这也是六皇子登基以来,首次的权力倾轧!

    第二百八十九章 角逐(一)

    沈紫言静默了下去。

    不过是微微一沉思,便能瞥见这场权力倾轧背后的硝烟。

    按理来说,继承皇位的人,非嫡即长。可惜皇后没有子嗣,而身为长子的大皇子,本是最有可能的。沈紫言相信,一开始,大皇子自己心里,也该有此想头。大皇子年过三十,这些年来,应该没少培养自己的势力。

    而六皇子一开始无心角逐,直到皇帝驾崩以后,才在这场权力争夺中意外胜出。这背后,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得到了福王以及江南大小官员的支持。众所周知,六皇子的母亲,即福王妃的表姐,生于江南世家,和金陵城这些公卿世家,都有些往来。当然其中关系最大的就是六皇子的岳家,黄家。

    而福王这一派,在夺嫡中,也选择了仁和英明的六皇子。

    大皇子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北方。

    南北两派,在朝堂上,虽说不至于势同水火,可明眼人都知道,南北两派的分歧,越来越大,已经无可挽回。其实并不是地域差异,只不过南北两派各有自己的代表利益。北方出身的官员,多为一些豪强大族,而南方的官员,却主要是十年寒窗苦的读书人。

    由南方派支持的皇帝,面对虎视眈眈的大皇子,会采取何样的手段,几乎是可以预料。

    杜怀谨的靠在床头,侧过脸,看向窗外。

    过了许久,眼神渐渐有些飘忽。如呓语一般,低声说道:“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沈紫言心里猛地一颤,蓦地一抬眼灼灼的盯着他:“你要为七皇子报仇?”杜怀崔薄唇紧抿,自嘲的笑了笑,“你也猜出来了?”。

    沈紫言默然垂下头去。

    片刻之后,才微微抬头,轻声应道:“事到如今,我若是当真一点不知,那才真是奇怪了。”杜怀谨嘴角噙着一抹飘忽的笑意“紫言,你知不知道,七皇子死之前,仍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诛杀……”说着,站起身来走至衣箱前,停住了脚步。

    沉吟了半晌,才打开了最里层的箱子翻出一个纯黑色的匣子来。沈紫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式样的匣子,一连看了好几眼。杜怀谨一转头,见着她眼里的困惑,快步走回,将匣子放到了床沿上。

    小小的匣子,上面居然有两把锁。

    沈紫言一愣之下洗然明白了什么,望了他一眼,“这是……”

    “是七皇子死前,留给我的遗言……”杜怀崔低下头,一面开锁一面说道:“当时七皇子被宋阁老派兵围住,自知难逃一死,临死前写下血书,就藏在一柄木剑里。”。

    杜怀谨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极为幽远。

    “我曾经同你说过我和六皇子,七皇子年龄相近,常年在宫里捣乱。后来爹瞧着不成个样子,才揪着我出去习武。后来七皇子也跟着我胡闹爹就亲手做了一柄木剑给他,未免他错手伤人那柄木剑是空心的。”。

    杜怀谨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慢慢走向窗边,靠在了窗棱上,“宋阁老收走了许多东西,但见这木剑无用,也就扔下了。当年我一时激愤,千里迢迢跑到沧州七皇子自尽的地方去祭拜,就发现了那柄木剑,初时并未有所察觉。直到到了他的忌日,想着他泉下寂宾,有心将木剑烧给他。后来去书房寻找时,才发现木剑无意间被云儿折断,而这纸血书,就掉了出来。”

    “我没有想到,这会是他留给我最后的言语,而过了一年,我才发现……”杜怀谨眼里泛起了水光,声音低沉而迟缓,“不过是十三岁的孩子,哪里知道这宫中的险恶,当年我们三人约好看遍这锦绣山河,哪知道半路上他撤手而去。六皇子得知噩耗,大病了一场,至此以后,我们也终于看清了一件事情“”。

    杜怀谨仰起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而他低沉的声音,叫沈紫言几乎落下泪来。

    “直到那时,我才发现,人心叵刻。我们出身富贵,自小身边锦绣环绕,早已被蒙蔽了双眼。七皇子之死,为我和六皇子都敲了重重一记……”一缕阳光斜斜的照在他面上,映衬得他的面容无比寂寥,“也是那时候起,我和六皇子,再也没有嬉闹过。后来,我就建了绮梦楼。”

    沈紫言愕然。

    虽说早已知道绮梦楼是他所建,却没有想过,绮梦楼之所以建起来,竟和七皇子之死有关。说到底,都是她身处深宅大院,对外面这些酒家,一向不甚了解。绮梦楼何时建起来,建在何处,这在从前,她是从未听说过的。

    杜怀谨眼里已没有一丝暖意,“建绮梦楼时,我刚刚过了十一岁的生辰。再后来,我就遇见了西晨风,他无处可去,可是有一身好功夫。后来他又挑选了修竹和玉成二人,也都是功夫上好之人。”

    这个消息对沈紫言来说,是闻所未闻。她只知道,修竹和亚。成二人,是绮梦楼里红极一时的戏子,多少王公子弟为二人一掷千金。杜怀崔慢慢从窗边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紫言,我将这些说与你听,只是因为“”声音戛然而止。

    长长久久的静默。

    沈紫言看着他微颤的眼睫,微微一笑,“因为三郎累了,是不是?”杜怀谨蓦地看向她。沈紫言笑了笑,“守着一个秘密这么多年,总会有觉得累的时候。”“不是这样。”杜怀谨摇了摇头,轻声笑了起来,“我在西北战场上,曾经遭遇过一次生死之战,那时候我就想,若我能平平安安返回金陵,我便不再瞒你任何事情。”

    沈紫言心里猛地一动,眼眶微湿,沉默了片刻,含洞笑道:“那我便愿意为你分担一切。”一刹那间,杜怀谨面上有清清楚楚的动容。眼里的寒冰慢慢融化,笑容不可抑制的洋溢在眼底眉稍,一伸手就将她揽在了怀中,“不管是真是假,我很开心。

    沈紫言狠狠跺了他一脚,在他怀中恨恨道:“什么叫不管是真是假?”杜怀谨自悔失言,含笑说道:“紫言说的,自然都是真的。”沈紫言也不欲为了此事纠缠下去,只轻轻一挣,从他怀里解脱出来,视线落在了黑色匣子上,“七皇子,当真是大皇子害死的?”

    杜怀谨温情的面色顿时一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微微领首,“不错。”沈紫言分明从他面上窥见了挣扎和痛楚。谁能想到,年纪轻轻的七皇子,还未来得及娶妻生子,就死在了他大哥的谋算下。

    “为何是七皇子?”沈紫言百思不得其解,“正如你所说,七皇子当年不过十三岁,还是天真的孩子,又没有什么野心。按理来说,大皇子最忌讳的,该是二皇子,三皇子这些年纪相仿的人才是。”

    杜怀谨摸了模她的头,摇头笑道:“可是七皇子当时最为聪明伶例。”沈紫言白了他一眼,这世间聪明的人不知凡儿,“

    难道六皇子就不聪明了不成?

    “我想,缘故就出在当时先皇说过的一句话上。”杜怀谨眼里如一汪寒潭,冷冷说道:“当年先皇曾在宴席上说过,几个儿子中,唯有七皇子最像他。”沈紫言大吃一惊,“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句话,要痛下杀手?”

    杜怀谨沉痛的点了点头,“其实先皇根本没有话外之音,只不过是七皇子容貌最肖似先皇年轻之时,而七皇子也是小孩子心性,听了这话,自然有几分骄傲。可偏偏落在了那些居心叵刻的人耳中,就有了别样的意思。”

    沈紫言沉默了下去。

    七皇子之死,这一团笼罩的迷雾的事件,在杜怀谨的描述中,终于渐渐露出了端倪。事到如今,已经是一目了然。简而言之,聪明伶例而和先皇最为相似的七皇子,引起了大皇子的猜忌,由此遭到大皇子的恶意中伤。

    而七皇子生母的娘家,就在沧州。七皇子当年有心回外祖父家看看,便带着府上一行人去了沧州。可无巧不成书,七皇子的外祖家是沧州世代武将之家,先皇本就疑心重,这时再加上大皇子一群人的谗言,自然而然的,就引发了一场风波。

    其实当时若是细查一回,这场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当时朝野之上,福王上了战场,安王卧病在家,偏偏这时七皇子府上的幕僚和人起了冲突,又传出贩卖私盐的丑闻。种种事情参杂在一起,导致先皇出兵讨伐。而七皇子糊里糊涂的,见先皇大兵压至,唯有在外祖家的帮助下,背水一战。

    当时领兵镇压的,正是如今的宋阁老。

    七皇子被迫反抗,哪里经得起先皇的军队打压,也不过坚持了半个月,就自尽而死。

    这场悲剧,就此终结。

    而和七皇子交好的六皇子和杜怀谨,却将此事,牢牢刻在了心中。而这件事情,也让二人从此开始反思,也开始学会怀疑。这深宫之中,要学会自保,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

    没有谁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想要好好活下去,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世间就是如此,得到了许多,但永远不会不劳而获。

    第二百九十章 角逐(二)

    沈紫言捧着通休漆黑的匣子,暗暗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两把金锁上,“打开吧。”杜怀璀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两把钥匙来,没有片刻迟疑的,打开了金锁。只见里面除了一张泛黄的纸,空无一物。

    杜怀谨又将钥匙收了起来,自嘲一笑,“这此年,我一直将钥匙放在身边。每次有按捺不住的时候,摸一摸这两把钥匙,就觉得一切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慢慢来过。”说罢,目光轻轻落在了那泛黄的纸上,双手微微颤抖。

    然而还是慢慢的,珍重的,将那页纸抽了出来。

    一点点打开,沈紫言看到了七皇子,留给这世间,最后的言语。

    本是鲜血写成的字,过了这些年头,已经变得发黑,如同斑驳的黑夜。

    上面唯有七个大字:魅魅翘勉,心不移。

    这七个用鲜血凝成的大字,如同红色的流星陌落,闭上眼睛,几乎感觉不到死亡的疼痛。有一生路到尽头的凄凉和沧桑。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对这人世间,一定充满了甜美的眷念,尽管它是如此的千疮百孔。

    二人沉默了下去,相顾无言。

    只听见外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秋水在外说道:“三少爷,夫人,林妈妈来了!”沈紫言心中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阳光哧伶伶的斜照进来,看起来时候已经不早。

    想不到她和杜怀谨闲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忙欲坐起身来,却被杜怀谨按住:“不要急,我去和林妈妈说说。”沈紫言脸上微热,总不好让林妈妈以为自己贪睡误了时候吧“

    “慢慢收拾”别急。”杜怀谨轻声嘱咐了一句,不紧不慢的穿上了衣袍,出了内室,见到林妈妈,淡淡问道:“什么事?”林妈妈面带忧色,说道:“大夫人要出家,王妃命我来寻您和三夫人过去呢。”

    杜怀谨一怔。

    回府的时候”听说大夫人产下一女,还未来得及探望,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家,“

    “不用”到底是女人之事,杜怀谨说起来略有迟疑,“不用坐月子?”林妈妈脸色十分不好看”“王妃也是如此说,可大夫人一意孤行,王妃也没有法子”这才让您和三夫人过去劝劝呢。”

    杜怀谨神色微凝,望了眼内室,轻声说道:“紫言昨晚为了等我归来,一直到子时才入睡“…”林妈妈初时还纳闷为何不见沈紫言,此刻立即释怀。杜怀谨才从战场上归来,夫妻之间必然有什么别后话要说”这也是人之常情。

    林妈妈就笑了笑,说道:“夫人有孕在身,总不好太熬夜,“…”杜怀谨心里微微有些愧疚,然而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只淡淡应了一声。秋水几个早进去服侍了”过了片刻,装束妥当的沈紫言撩帘从内室出来,见了林妈妈和杜怀谨齐齐立在外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落落大方的和林妈妈打了招呼,便问道:“妈妈可是有什么事情刁”

    林妈妈便将和杜怀谨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沈紫言也是吃惊不已。

    她听陪伴自己的潘妈妈和吴妈妈提起过,生产过后”一个月不得沐浴,更不得下床。否则就会落下病根”一时可能不显,到了日后,终有种种病症。大夫人此刻要出家,分明就是拿身体当玩笑。

    沈紫言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词:自暴自弃。

    和杜怀谨对看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忱虑。

    三人一齐去了正房,只见福王妃正侧身坐在炕上,身边大红色的襁褓里,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脸来。沈紫言忙凑上去看了一眼,“这是大嫂的女儿吧?”福王妃微微领首,“你大嫂无暇照顾,我抱来看看。”

    沈紫言微微一抬头,就见榻后站着一青布衣裳的妇人,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胸前生得十分丰润,看样子,是这孩子的||乳|娘。杜怀谨也凑上来看了一眼,轻轻触碰着那孩子的小手,似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些许笑意。

    “这孩子还没有起名吧?”杜怀谨一面凝视着那孩子,一面随口问。

    福王妃已淡淡的说道:“名字就叫做忆念,杜忆念,你们以为如何?”随着福王妃的话音落下,沈紫言分明看见正半弓着身子的杜怀谨身子僵住。忆念,给杜怀瑜的遗腹子,起名忆念,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然而这样的名字,岂不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这孩子,她父亲已故的事实。

    时光会让伤痛慢慢过去。忆念这名字,却无时不刻,在排开人的伤口。不光是这孩子本人,只怕福王府上下,任何念着这名字的人,都会想起这背后的故事。如此一来,这伤口,就永远无法愈合。

    沈紫言思付着,正欲劝解,就听杜怀谨说道:“这名字太单薄,我看,不如就叫杜宁晴好了……”睛,取而过天睛之意。沈紫言微微领首,附和道:“我看这名字好,宁有宁静娴雅之意,睛有天睛明亮之寓“”,。

    福王妃嘴角微嗡,然而还是勉强笑道:“那便叫做杜宁暗好了。”杜怀谨就侧过身,又看着那孩子,“从现在起,你就叫杜宁睛了……”声音柔和得似一阵风似的。也不知是杜宁晴心血来潮,还是有灵气,听得杜怀谨的话,咧嘴大笑,手舞足蹈。

    杜怀谨身子一僵,立刻喜道:“紫言,你说我们的女儿会不会也喜欢我给她起名字?”沈紫言忍不住抚额,还未来得及说话,福王府已掌不住笑了,“你小时候,你老子举一次,你便笑一次“”,。

    杜怀谨一挑眉,傲然笑道:“那我的孩子出世以后,我也举着她玩。”沈紫言顿时语凝,趁着福王妃不注意,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由为这未出世的孩子哀嚎,杜怀谨这父亲,也太过玩笑了此。

    福王府已白了他一眼。

    杜怀谨却来了兴致,欢快的说道:“我看,我回去以后,得立刻替我这孩子起个名字才好……”沈紫言想到此行的目的,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幢憬,淡淡说道:“我们去大嫂那里看看吧。”

    杜怀谨脸上的笑意,就淡了此。

    二人便一齐出了正房。

    路上,杜怀谨若有所思的问:“为何大嫂要出家?”“或许是心死吧……”沈紫言苦涩的笑,“有此时候,一个女子的愿望,很卑微,夫贤子孝,便足矣。然而这微末的一点心愿,要达成,却很难很难。”。

    杜怀谨目光微闪。

    进了大夫人的院子,裴妈妈立刻迎了出来,低声说道:“大夫人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

    沈紫言不假思索的对杜怀谨说道:“你先在外间坐一会,我进去看看。”杜怀谨点点头。

    沈紫言这才一步步踏入了耳房。

    满室萧条,而青纱帐子,随风晃动。

    “大嫂,我来看你了……”自然没有人回应她。

    “你的女儿,三少爷起了名字,叫做杜宁晴,你认为怎样?”依日没有人回应。

    沈紫言素来不是一味说教的人。

    想了想,坐在了大夫人床前,见她双目紧闭,眉目间自由一股寂寥之意,心中已经了然。

    千辛万苦,生下的却是女儿,大夫人一定也很失望吧“。

    “我十三岁的时候,家母病故了。”沈紫言不再看向她,只半垂着眼,静静的说着自己的故事:“家母临终前,曾操心我和长姐的婚姻大事,夜不能寐,然而还未留下一言半语,便撤手西去。那时候悲不能自胜,夜间想起亡母,时常埋首在枕中啼哭。”

    沈紫言的声音不急不缓,似潺潺流水般悠远,“三年守孝,不敢进灵堂,看一眼,便伤心好一阵子。偶尔也见到不少人家母女安乐和谐,常常自问,为何旁人有母,而我没有……”说着,眼眶微红,“后来我十七岁出嫁,家兄背着我出门时,我曾想,当年一心盼着我嫁户好人家的母亲,若是知道我出嫁,不知道多高兴。”。

    沈紫言看了眼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大夫人,眼里渐渐泛起了泪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少年丧母,自此以后常暗自想,若我得儿女,必尽慈母之贵。我大姐出嫁时,我们姐妹二人去母亲灵前报喜,泪如雨下。这一生再圆满,没有母亲的陪伴,终究是缺了些温情。”

    大夫人的手指动了动。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今日,我也不防和大嫂说说。”。沈紫言见机,又继续说道:“家父一心只顾朝堂之事,家母仁慈绵软,曾被家中下人拿捏。念及此,也有恨其不争之意。可自家母去世后,才知与家母相处每一日,已是上苍恩赐……”

    这的的确确,是沈紫言当年的处境。

    一滴泪,顺着大夫人的眼角滑落。

    沈紫言松了一口气,还能流泪就好。

    “由己及人,我少年丧母,尚且如此悲戚。若宁睛自出生,母亲便出家,不在身边。纵使是得祖父母厚爱,可终是缺憾,他日想起,焉知她不悲痛?”沈紫言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宁睛丧父失母,哪怕是贵为福王府的小姐,也无法弥补。”

    大夫人的眼睫动了动,过了片刻,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291章 角逐(三)

    沈紫言第一次见到大夫人哭泣。

    静静的待她哭声减弱,才递上了帕子,“今日事今日毕,到了明日,便又是新的一日。只要重新开始,自然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夫人拭了拭眼泪,唇角微勾,“你说的对,宁晴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自然要好好教养她成|人。”

    然而这笑容终究是太过飘渺,夹杂着两行热泪,显得那般凄楚而无奈。

    沈紫言不由暗自想,若大夫人所嫁的,是知心之人,是否还会有今日的结局?

    然而这念头很快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沈紫言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世间没有如果。

    有些话,点到为止,沈紫言不再多说,只笑着寒暄:“说起来,宁晴似乎很开朗的样子,见了人就咧着嘴笑,眼睛大大的,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大夫人才从悲痛中振作起来,听了她的话,一连迭叫了裴妈妈进门来:“快把小姐抱来我看看。”

    裴妈妈应了一声,感激的看了沈紫言一眼,才匆匆忙忙出去了。

    沈紫言看着她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现在大夫人绝了出家的念头就好。从前宁晴出世前,她还真不好说些什么,可随着宁晴出世,沈紫言相信,大夫人心里,或多或少的,都被激发了一些母性才是。毕竟天下没有不爱子女的母亲。

    沈紫言心里酸酸的,也不再多留,低声嘱咐了几句,便欲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去听见后面传来大夫人微弱的声音:“紫言,多谢你。”沈紫言微微一笑,也不过是顿了顿,便撩帘出去了。

    暮夏的天,凉风吹过,让人心旷神怡。出门时,却不见了杜怀瑾。沈紫言忙四处张望了一番,就见院门前,杜怀瑾斜斜的靠在门柱上,微抬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趁着他出神的功夫,沈紫言有心捉弄他一把,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边,欲吓一吓他。

    “紫言,你在做什么?”杜怀瑾并不看她,嘴角却高高扬起,璀璨的光芒溢满了眼眸。沈紫言微微有些泄气,慢腾腾走到他身边,纳闷的问:“你如何知道我来了?”杜怀瑾揶揄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荧荧如杏,“都说女人有了孩子,自己也会变成孩子,我看今日,正是应了这句话。”

    沈紫言微微有些窘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瞧见便瞧见了,又何须顾左右而言他。”杜怀瑾扑哧一声笑,走了几步,靠近她身旁,挽住了她的臂弯,轻笑道:“我倒是没瞧见,只是心里有所感觉摆了。”沈紫言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

    杜怀瑾转头,专注地凝视着她,摸了摸她的头,脸色突然是难得的正经,“只要你靠近我身边,我总会察觉的。”沈紫言面上一红,心里竟扑通一下乱跳开了。在这明媚的朝阳下,杜怀瑾俊朗的面庞,似渡上了一层金光一般,叫沈紫言无法移开双目。

    杜怀瑾察觉到她灼灼的目光,颇为风马蚤的看着她,“怎么,是不是突然发现为夫生得一副好皮囊?”沈紫言猛地一低头,轻抚额头,无可奈何地说道:“若论到男子有如此惊世骇俗之言,只怕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人。”

    “是吗?”杜怀瑾笑嘻嘻的,不以为意的揽着她的腰肢,“那便做第一人好了。”和他斗嘴,如同捉泥鳅一般,滑不留手。沈紫言也不欲和他就这此话题深究,只扯开了话头:“大嫂似乎打消了出家的念头。”“嗯”杜怀瑾微微颔首,“我知道。”沈紫言微微一怔,下意识的问:“难不成你听见我和大嫂说话了?”杜怀瑾尴尬的咳了一声,“也不过是听到了一言半语……”沈紫言没好气的看着他,“偷听了就是偷听了,不用掰谎了。”

    杜怀瑾嘴角微勾,“那便算是窃听了。”沈紫言不由白了他一眼,“大嫂那里人来人往的,你堂堂三少爷,站在一旁听墙角,也不觉得难为情?”话刚刚说完,沈紫言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

    杜怀瑾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哪里会管旁人的眼光!果不其然,只听得杜怀瑾低低的笑,“那又如何!”不是反问的口气,也不是凶巴巴的语气。只是纯粹的陈述语气,就好象这事对于他来说,就如同说起今日天气真不错一样的平常。沈紫言中医甘拜下风,语凝的回望着他,摇了摇头。

    杜怀瑾却望着遥远的远方,过了许久,轻声问:“你现在可曾为岳母哭泣过?”沈紫言一愣,随即又觉得有些窘迫,这厮哪里是听了一言半语,分明是听了不少!然而他肯问起,却也是叫人感动。

    沈紫言笑着摇头,“没有了。”杜怀瑾也不再刨根问底,轻声应了句:“那就好。”到是叫沈紫言觉得有些莫名。一面走,一面用眼角余光查看他的脸色,只见他面色淡然,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打算。沈紫言暗自嘀咕,这人说话说一半藏一半,是怎么回事……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在弯弯绕饶的花径上,杜怀瑾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直直的望着不远处的院子,若有所思。沈紫言不知他所为何事,只得轻声提醒他:“还要去娘那坐坐呢!”杜怀瑾恍若未闻,过了片刻,忽然紧紧攥住了沈紫言的手,而后,将她拦腰抱起。

    沈紫言大吃一惊,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当心孩子!”杜怀瑾面上就有了愉悦的笑容,“你放心,我省得。”哪怕他如此说,沈紫言心里却还是没有个底数,战战兢兢的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

    杜怀瑾抱着她,快步如飞,惹得沈紫言尖叫连连:“杜怀瑾,你当心些!”杜怀瑾只当作没有听见。到后来,沈紫言也不指望他能放慢脚步,只柔柔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免得横生意外。只一会的功夫,杜怀瑾就停了下来,沈紫言将头埋在他胸前,看不真切,见他放缓了脚步,忙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也不只是何处,只是这一眼望去,满院子都开满了紫色的牡丹。身子被慢慢放下。沈紫言站在这中央,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这片紫色的花海,看着鲜艳的凤蝶,四处飞舞。

    回头去看了看杜怀瑾。杜怀瑾笑得一脸轻松,“喜不喜欢?”沈紫言失了心一般看着他,缓缓点头。“就这样?”杜怀瑾挑眉。沈紫言茫然的看着他,“还要如何?”杜怀瑾气极,攥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紫言,你看清楚了,这都是你最喜欢的紫绣球和藤花紫!”沈紫言从没见过这么多紫色的牡丹,在阳光下静静的绽放,亘古的美丽。此时看着这里的景色,胸中就像有一股急流在冲涌沸腾。

    杜怀瑾不满的瞅着她,“这就是你的反应?”沈紫言茫然地问“你要如何?”杜怀瑾两条浓黑的眉毛拧成了一团,重重的在她脸上啃了一下,怒道:“你难道就没想过别的事情?”沈紫言满心都是这满园的牡丹,哪里有心思想别的事情,此刻听了他问,也不过是顺口问:“还有什么事情?”杜怀瑾挑了挑眉,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沈紫言白皙的面颊,瞬间变得通红,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在这里?”杜怀瑾不耐的看着她,“不行?”沈紫言咽了口口水。杜怀瑾此刻的眼神,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沈紫言只是暗暗想,若是自己拒绝,这厮会不会霸王硬上弓。

    杜怀瑾见着她沉默,心里也没了底气,只含含糊糊的说道:“你不愿意,那便罢了。”说着,憋了一口气,背着双手,走到凉亭里,坐在了石凳上。沈紫言偷偷瞥了一眼这满园的牡丹,心里的欢喜再也按耐不住,瞬间眉开眼笑,高兴的在牡丹花丛里流连。

    站了一会,微微觉得有些累意,索性就坐在了花丛中长椅上。闭上眼,深深嗅着空气里的芬芳,心里飘飘扬扬的,不知道了何处。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睁开眼,就看见杜怀瑾静静的坐在自己身侧。沈紫言偷偷看了他一眼。暖风吹的黑发四散,光亮如玉。一抹金辉下,姿尤清绝。他抱着自己的双臂,静静的回望着沈紫言,眼含笑意。沈紫言连忙回头,强迫自己将目光落在花丛中,只是面上仍是按耐不住的滚烫滚烫。

    花香四溢,湿露沾衣,漫天蛱蝶,相逐花叶飞。沈紫言抬头,看着空中飞舞的彩蝶,只见其中一只,停在了杜怀瑾肩头,只是杜怀瑾似乎没有察觉,依旧静静的看着她。沈紫言这一回头,便再也挪不开眼。

    杜怀瑾却无所知觉的,离她又近了些,双臂揽住她的腰,面颊紧贴着她,轻轻的蹭,“紫言,好不好?”

    第二百九十二章 角逐(四)

    声音绵软而清丽,更衬得他俊美无双。

    沈紫言心里一动。

    可是又有些迟疑。

    这座院子,虽说现在是没有人来人往的,可难保没有冒冒失失的丫鬟闯进来,到时候,那可就糟糕了。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杜怀楚在她面上蹭了蹭,轻笑道:“这座园子,没有我的许可,是没有人可以进来的……”沈紫言微微一愣,这园子难不成是杜怀谨私有的不成?

    果不其然,杜怀崖一面蹭,一面说道:“这座园子,叫做慕紫园,唯有我们二人能进来。是我单独为你建的,喜欢吗?”慕紫,慕紫,一遍遍的低吟,刹那间,沈紫言心里炸开了漫天的烟火。

    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为我建的?”。

    杜怀谨含笑领首,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低语:“你进门前,我听云儿说过,你喜欢紫色的牡丹,便想过偷偷建一座园子。后来你进门以后,恰巧我得闲,便让人从洛阳运来了牡丹,花了几个月的功夫,就有了现在的模样。”

    他说得倒是轻巧。

    可沈紫言也是知花之人,从小到大,她见过的牡丹,不知凡几。

    这里面不少的牡丹,拿着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真品。有些品种的牡丹,仅仅一株,就能耗费几万两银子。

    所谓养花,其实是一件费钱又费力的事情。沈紫言在家时,虽喜欢牡丹,可也只敢小规模的养上几盆罢了,如杜怀谨这般,满园养着紫牡丹的”可以称得上是世间罕见。

    沈紫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悸动压下去,紧紧的回抱住他,埋在他胸口,悠悠的说道:“我十分喜欢……”杜怀谨胸口轻轻的起伏,细碎的笑声响在耳侧,“那便献身好了……”这才正经了多久!

    沈紫言抬起头来”板着脸看着他,“等坐完月子,怎么都行,现在不可……”杜怀谨却置若罔闻,锲而不舍的缠在她身上”一阵乱蹭,“那你照着昨日……”沈紫言刹那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张口结舌。强迫自己沉下脸去”扯着他的头发将他从自己胸前拉开,“晚上再说。”

    也不知杜怀谨修长的个子,又是堂堂大男人,怎么身子如此绵软,蹭得她脸红心跳。

    杜怀谨却不依,只嗔道:“这园子里又没有别人……”沈紫言这下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才得了杜怀谨的满园牡丹,总不好立刻就翻脸,只得好声好气的说道:“可是光天化日的,让人瞧见了,总是不好。”。

    “谁能进来?。”杜怀谨砸了呕嘴”“我进来的时候,阿罗已经将园子唯一的入口锁上了,若是没有我的吩咐,阿罗是不会开门的……”沈紫言霎时目瞪口呆。过了片刻”才张口结舌的瞪着他:“你和阿罗说了?”

    杜怀谨眉稍微挑,不以为意的说道:“自然是说了。”沈紫言气极,用力在他胸口捶了一把,“这等事情”你也好意思开口!。”杜怀谨怔住,看了她一眼”才畅然而笑。摩挲着她的面颊,大笑:“紫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和阿罗说,我和你有体己话要说,让阿罗关门罢了。”。

    这下轮到沈紫言愣住。

    难不成和杜怀谨厮混的时日太久,下意识的就容易往那歪处想。

    杜怀谨正乐此不疲的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紫言,紫言。”沈紫言无语的闭上眼睛,用自以为最冷静的声音说道:“你难道是鹦鹉么?”杜怀谨双手在胸前胡乱动来动去,轻声道:“那便做鹦鹉好了。”

    沈紫言轻轻推他一下,“你回来了两日,总不进宫面圣,怕是有些不妥呢……”顾左右而言他。杜怀谨却不为所动,含含糊糊的说道:“皇上哪里顾得上我,现在正为了宋阁老之事头疼呢。”。

    沈紫言心中微微一动。

    这样说来,李阁老倒真真是敏感。皇上不过露出那么一丁点儿意思,还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李阁老就立刻默许自家三儿子休弃了宋阁老的孙女。看起来,在朝野之上风生水起的人,必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才是。

    一双手慢慢的缠上了她的腰。

    沈紫言怔忸,一把拍开他的手,平心静气的问:“皇上是要动宋阁老了?。”“没有那么快……”杜怀谨声音带着些撤娇的味道:“紫言,我们好不容易独处,你就不能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吗?”。

    沈紫言一抬眼,就见到一张狂狷秀美的脸,睫毛浓密,还半垂著,盖住大半瞳孔。杜怀谨就轻轻咳嗽了一声,哀怨的说道:“在西北的时候,你不知道那里有多冷,我穿着战袍,浑身瑟瑟发抖,可还是要威风凛凛的举着寒刀冲锋陷阵……”

    不用他说,沈紫言也可以想见。

    金陵城还是在江南,今年的冬天就下了好几场大学,让人呆在暖阁里不愿动弹,更何况是西北那苦寒之地。细细看了他一眼,果然瘦了些。定睛看了许久,心里微微一酸。抬手抚摸他的面颊,暗暗叹了口气,“但愿以后四海升平,无战事。”。

    杜怀谨就一脸恨悴的向后靠了靠,有气无力的说道:“有一次我剑都结了冰拔不出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拔出来,更不用说那些饭食了,能吃上热乎乎的窝头,就该谢天谢地了……”沈紫言想到他在福王府锦衣华食的生活,再想想西北的困苦,心里着实有些不好受。

    杜怀谨又继续说道:“那时候整日整日的想你……”沈紫言心里微微一漾,杜怀谨又凑了上来,将她的身子贴上了自己的身子,声音压得极低极低,“紫言,好不好?好不好?。”沈紫言长长的叹息,默默点头,“好。”。

    杜怀谨瞬间就恢复了神采,哪里还有叫才的脆弱,三下两下就扯开了外袍,露出雪白的亵衣。沈紫言大有上当之感,可事到如今,哪里还容得她反悔。杜怀崔微微一拂手,她身着的鹅黄|色错子便迎风而落,正落在了一株牡丹之上。

    杜怀谨已站起身来,坐在了她背后,滚烫的身子贴了上来,双手握着她胸前的玉兔,一阵乱揉。沈紫言身子软成了一汪水,软软的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你轻些,别伤着孩子……”杜怀谨笑吟吟的应了一声,伸手就解开了她的肚兜带子,却并不急于扯开,只半遮半掩的,更是撩人之态。

    杜怀谨一低头,就在她雪白的肩头轻轻咬了一口,瞬时便留下了一道红红的印子。杜怀谨见着,心里春意萌生,便伸舌舔了舔。酥酥痒痒的,沈紫言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杜怀谨身子更是滚烫,轻轻的唤:“紫言……”。

    沈紫言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杜怀谨濡湿的吻,便落在了她颈窝。

    沈紫言身子一颤。

    杜怀谨的硬挺,就抵在了她股间,剑拔弩张。

    沈紫言面色通红,只觉得这姿势太过羞人,却又有些庆幸,至少在这光天白日下,不用叫杜怀谨瞧见她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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