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庶风至第11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rouwenwu
小脸不正常的红润,猜想她在街上呆得太久,有些气闷中暑。连忙扶了她去偏殿休息,有小丫鬟赶紧倒了清热的凉茶送来,又有婆子有条不紊地上前打扇。
这一番伺候下来,怜木觉得稍微好些,但是口感舌燥,又径自轻轻端了白釉瓷杯。
这时候却偏偏手滑,没拿稳摔了下去,瓷杯顿时粉身碎骨,惨不忍睹。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在俞王府中,沐香也可以随侍在怜木身边,而不用被当做闲杂人等安排在偏厅隔离。她心中一惊,赶紧上前替怜木整理衣裙。心中默默祷告,这可千万不要是什么有特殊意义的瓷杯,不然我们就更赔不起了就说今天出门不利,万事不顺啊
乐珍瞧见这个状况,也立刻赶过来对着怜木的芊芊玉指左瞧右瞧,紧张惶恐道:“小姐没事吧?可是烫着了?”
瞧见怜木铁青的脸色,她便回头狠狠地痛骂小丫鬟:“怎么伺候六小姐的?惊了郡主的贵客如何使得!”之后又赶紧将她打发下去,笑言兮兮对怜木说:“看我等会儿禀了郡主,好好罚她!”
“只是凉茶而已,我没事。”怜木心中开始忐忑不安,今天怎么一再出现这种状况?难不成真是……“这原本也是我的不是,自己没有端稳,何必要让一个小丫鬟替我受罪。”
见乐珍还想说什么,怜木又接话:“现在身子舒服多了,赶紧去姐姐哪儿吧。我也好向她赔罪,省的误了正事儿!”
“是。”
嘉怡郡主正在麓安院中的古老大槐树下纳凉。从密叶缝里透出的斑斑阳光,将她的罗裙点缀得更加炫目。
天空蓝的透明透亮,太阳像一个俏皮的丫头,刚刚从软绵绵的云朵中冒出头来,就又羞答答地钻进树叶子里藏起来。
那些稠密的槐树叶子,像是一条小溪,日日夜夜,沙沙沙,沙沙沙,守护在麓安院前,平静又响亮的流淌着。
她瞧见了怜木呆呆地立在前方,双眼迷离地瞧着自己身后的老槐树。心中抿笑,这丫头可真是不着调。
赶紧招呼着她过去坐好,自己今天可是专门为她准备了杏仁豆腐和奶油菠萝冻。
怜木见了果然喜出望外,眼中闪过欢快之色。沐香像是要替主子解释一番,对乐珍小声说道今天自家小姐的倒霉趣事儿。
嘉怡听了也是不以为然的笑笑,全当做一件趣事儿。
怜木没理她们,自顾自地刚叉了小小一块准备品尝,手却是又抖了一下,奶油菠萝冻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滚动滚动一番,来到了俞王妃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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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吾家有女 第049章 不幸而言中
太阳已经躲藏在软绵绵的云朵当中,只散发出惨淡的光芒,照射在槐树油绿的叶片上。渐渐地阳光又露出来,从那重重的绿叶的斡隙中透过点点金色的彩霞。
树荫下亭亭而立的俞王妃身上,被映出一缕一缕的浅黄|色透明的薄光。
她耳戴金点翠珠宝环,气质雍容,却掩不住眉眼间透露出的憔悴和疲惫。
“王妃万福!”怜木赶紧行礼,心中忐忑,有小鹿乱跳。刚刚的自己真是失礼,先是不雅地弄丢点心,再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的容颜瞧。
俞王妃示意她起身,幽兰吐气:“怜木来了啊。嘉怡真真是喜欢折腾人,这么燥的天,当心辣着人家姑娘!”她朝郡主身边的藤椅望去,嘉怡连忙福了她过些歇下。
这时候怜木及时地双手递上冰镇过的桃汁,俞王妃瞧着微笑点头,轻抿了一口。
“母亲,可是有什么忧思的事儿?”嘉怡也看出她的面色不爽快,着急关心问。
俞王妃略微摇头,糊弄过去:“昨儿个晚上风大,没有休息好。”遂又放下青花瓷杯,抬眼问她们:“‘金玉锦绣’赛的绣品可是有想法了?”
“只是有些思路了,还没有确定下来!”嘉怡说着这件烦心事儿,直想在母亲面前大吐苦水,好好撒娇一番。
却瞄到怜木的眼色,按捺下来,换了话题:“给您说件笑话……”便将怜木的糗事儿又拿出来与母亲分享。
可是俞王妃一听之后,非但没有笑,还神情严肃认真地斥责她:“你还有心思笑!这可是件大事,必须化解才行!”
嘉怡委屈不解,王妃这才凝重地将这个诅咒讲了一遍,她一听,顿时花容失色,担忧地瞅着怜木!
俞王妃心里想的更远,要是这个诅咒不解。到时候,霉运极有可能惹到自家闺女身上。要是时运不济,倒霉持续到九月,那比赛的事,就很有可能出岔子!
她瞬间有了主意,定要帮怜木丫头化解了这段霉运才行!
正要张开朱唇,轻吐话语,就瞧见俞王爷的贴身管事急急忙忙朝这边奔来。
俞王妃心中着急,突兀地站起身来。这瞬间的血气供应不上,让她一阵昏天黑地,摇摇欲坠。
身旁的怜木瞧见,眼疾手快地赶紧稳住她,静静地等着她恢复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秦管事已经疾步至跟前,气喘吁吁地禀告:“启禀王妃……”他又深深踹口气才继续:“王爷刚刚失踪不见了。老奴已经即刻派人去寻找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他回完话就重重跪下,磕头谢罪:“老奴伺候不周,请王妃治罪!”
俞王妃乍一听这个消息又是没站稳,差点倒下。还好怜木一直稳稳地扶住,这时候,嘉怡也连忙上前搀着她。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见她闭眼沉默,短暂的一瞬后,又恢复成高贵沉稳,气势盛人的王妃。
“赶紧派人守住大门,其他人以‘福祉堂’为中心向外仔细地搜索!再去叫各院管事来麓安院见我,通知徐伯派人去请世子回府!另外,快步去请向太医来府中备诊!”
“是!”秦管事心急火燎又毕恭毕敬地赶紧退下。
然后俞王妃又在嘉怡和怜木的双双搀扶下,去了麓安院正厅里坐着等消息。
乐珍连忙备上了清热去火又消暑的雏菊香茶,王妃稍稍用了些,随后就直勾勾的瞧着黝黑漆亮地大门。
“母亲……”嘉怡心神不宁地踱着小莲步,在厅里一会儿站起来给王妃斟茶,一会儿又吩咐乐珍去拿消暑的香囊“你坐好!”俞王妃看着这样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的闺女。心中火烧火燎的揪心感,似乎消失了些,整颗心被熨帖地舒坦几分。“端庄稳重的淑女气度哪儿去了?”
“可是……”听见母亲的呵斥,嘉怡只能乖乖回位子坐好,但是心中又确实焦虑。
“且放宽心,不会有事的!”用坚定不移的语气说着的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女儿或是在安慰自己。
“王妃,您看这外面阳光热辣。”怜木虽然不解,为何好好一个王爷,在自己家里也能走丢?看大家像是担心孩子般的忧心神情,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她不时地瞅着外边,太阳在碧蓝透明的天空中火辣辣地照着,苦重而炎热的空气仿佛都已经停滞了。
不管怎么说,要是在外面晒久了,都很有可能中暑吧……不论是王爷,还是那一群焦急寻找他的奴仆们。
“徐妈妈赶紧去吩咐厨房准备大量祛暑的药汤,还有消暑清火的饮品都多准备一些。”俞王妃轻瞅一眼院子,又加了一句:“还要随时备着冰盆和清凉舒适的服饰,找到王爷之后立刻换上!”
“是。”穿深宝蓝色暗裙的老嬷嬷干练地快步退下了。
怜木正想回头建议还可以带上些薄荷类的荷包,便捷又实用。却在这时候一个没有坐稳,磕碰在桌角,疼的她泪花迷眼,一口气喘不上来,憋得小脸又白又青。
嘉怡心疼的瞅着她。沐香见自家小姐,磕着的地方连自个儿都不好去揉一揉,只能硬抗忍住,心中更是酸楚。
俞王妃的脸色更是黑沉了,心中不经怀疑,难不成这叶家的姑娘,已经将霉运带到了俞王府?嘴上却依旧慈善关怀道:“怜木丫头没事吧?可要叫大夫?”
“没……没事……”怜木苍白着脸色缓缓回答。
疼痛好不容易轻缓许多,怜木的脑子这才恢复了清明,瞧着王妃铁青又严肃的面容。心下里惶恐不安,嘀咕着:上帝保佑,希望王妃不要将这事儿归结到我的霉运上面来啊……要是王爷真有个闪失,我可就死翘翘了不一会儿各院管事都到齐了,在麓安院的正厅中等着王妃的试下。
俞王妃这时候又是将搜索工作细致详尽的划分下去,并且将责任分摊到每个管事头上,让他们都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赶紧下去展开搜索任务。
似乎上天真的是喜欢看着世人纠结不安,它才乐意快活。
两个时辰之后,各院管事又上麓安院报告,均战战兢兢地回禀:没有发现王爷的行踪!
整个王府全体人员都出动寻找了,这样也没有消息,难不成真的已经出府了?
“母亲,这……”嘉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团团转圈了。
“可将府中都找过了?”俞王妃揉着两鬓低头沉思,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的?要是真的出府了,就得动员御林军搜寻。惊动了圣上,这事儿就闹得太大了!
突然她眸中波光乍现,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句:“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永顺三十七年丙申月辛未日。”
“又到了这一天,”俞王妃心中苦痛,面色又是苍白几分,道:“你们去‘合安楼’仔细找找!”
“这……”管事们可没有忘记王爷清醒时的铁血残酷,凡擅入‘合安楼’者,死!
“还不快去!”俞王妃正身厉眼呵斥:“找不到王爷,你们依旧是死!”
她的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但愿,千万不要在那个地方找到!
“是。”管事们鱼贯涌入地出了厅,硬着头皮前往‘合安楼’寻找。
不久,去通知世子的小厮这才回府答话。原来苏辰辉出了盛京办事,一接到消息就急忙往回赶,现在才刚刚入京。
而不一会儿子,秦管事又兴奋地快步奔过来:“王妃,果真在‘合安楼’找到了王爷。现已经在‘福祉堂’歇下。”
“快传太医!我们赶紧去看看!”说着就疾步奔向‘福祉堂’,脸色却是没有欣喜激动。
怜木在整个事情的经过中,一直暗暗地细致研究着王妃的脸色。所以轻易地察觉到她略微的放松,还有的便是,那浓浓的酸涩痛楚之意。
为什么?为什么在找到王爷之后依旧这么痛苦?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0章 上天悄悄说
有微风挟着凉爽的湿意,吹过高耸挺拔的槐树,吹过哗哗作响的金桂树,吹过闪着光亮的屋檐,也吹过俞王妃华美的面颊,上面却写着痛彻心扉几个字这是怜木第一次来到俞王府中路的后进院落正房,‘福祉堂’。正殿有着硬山卷棚顶,上覆灰色筒瓦,垂脊带兽。
入了正殿的东厢房,怜木瞅见了传说中的俞王爷。
他鼻梁挺直,下颌方正。有着刀削的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
但让人觉得极不协调的地方便是:这位稍显苍老,却依旧俊美的男子,有着一双过于呆滞的眼睛!
原来,俞王爷有着严重的记忆障碍。
经常失落物品,忘记许诺过的事,学习新事物困难。还常常有时间定向障碍,记不清具体的年月日。
他变得缺乏主动性,活动减少,孤独,情绪不稳,易被激惹。对周围环境兴趣减少,对人冷淡,甚至对世子和郡主们都漠不关心!
怜木站在一旁,见着这样的俞王爷久久不能回过神。难怪王爷走失之后大家这么紧张,却原来是,王爷有着智力障碍!
向太医赶紧上前诊断,一盏茶功夫,便退了出来。
对着王妃行礼回话:“王爷没有中暑,病症也没有变化,依旧需要好好静养。”
随后又是说了一番王爷舌质暗淡,舌苔薄白,脉细滑,两尺脉弱。气短、心悸,属于脾肾亏损,遂开了药方便告退了。
怜木听着这番诊断,瞠目结舌,这难不成就是所谓的,老年痴呆症?
东厢房又传来了甩盆砸碗的声响,俞王妃急忙起身赶过去瞧。
奔至卧榻旁,像是照顾着淘气别扭的小孩子一般,她微笑着用柔软温和地声音,轻轻安抚着俞王爷,又递给他清甜的雪梨汤润喉去火。
怜木瞅着这一番动作有条不紊,熟练又温柔,可见是常年陪伴伺候在侧之人才有的默契,这样相濡以沫的温情实在让人羡慕。
俞王爷这时候的脸上笑开花朵,软软地牵着王妃的手,轻声呼唤:“灵芸……”
就见王妃身体瞬间僵硬,艰难的用力转过头,硬生生扯出淡淡一抹笑,应答着:“妾身在这儿呢……”
大家这才相继退下,只留了静谧的空间于那老两口。
想着俞王妃凄痛的表情,怜木很不解。
嘉怡看着她迷惑不解的神情,这才苦涩地解释:“‘灵芸’不是母亲的闺名,而是元王妃的。”
晴天霹雳,原来如此!现在的俞王妃是个继室!
难怪在‘合安楼’找到王爷,能让王妃如此痛楚!想必那地方是元王妃与王爷的特殊纪念地点。而王妃在知道今天的日子之后,反而让大家在‘合安楼’找,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这样肝肠寸断又温柔似水之人,当听见王爷口中的“灵芸”二字时,她就像是布袋里的老鸦,虽然活着,却已经死了。
当世子苏辰辉匆忙赶回来时,王爷已经歇下,一切又回归平静。只是俞王妃凄然的面色让他担忧,遂亲自扶了母亲回院子歇憩。途中说着宽慰的话语。
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突然见着了,那双泛着忧色的星光水眸!乌黑灵动,荡漾着潺潺的流水,开阂间波光流动。她藏在人群中,急急追随着母亲的身影,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脱口而出。
虽然她压根儿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可就算是这样,世子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柔柔软软,酸酸涩涩,像是要滴出水来随后的日子里,怜木常常来找嘉怡。两人商讨着绣活儿图案,又换着锦布做着不同的实验。渐渐地,怜木同王府中的人都混了脸熟,加上她对人真诚亲切,又风趣可爱。所以现在大家见着这位小小姐也都笑脸盈盈,热情招呼。
俞王妃最近的精神一直欠佳,每日里照顾着王爷,回院子之后就更加悲戚。怜木见着嘉怡愁容布面,越来越急躁的样子,心中也酸涩很不好受。
她们俩便结伴常常去给俞王妃凑趣儿,说些新鲜趣事儿,讨她欢心。
俞王妃心中也感动,当着她们的面总是笑脸迷人。
但是大家都是知晓的,她们这都是在为了对方而演戏!说笑话的人并不觉得快乐,听的人也只是装作投入。
就算这样,她们俩依旧常常去报到。因为即便是这样,也算是能分散她些微的注意力,让她不再这么伤心。这几十年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
这天,嘉怡中途有事突然先走一步。怜木便在暖房里继续陪着王妃说笑,还将自己的绣垫玫瑰椅往前挪动一番,想着更加靠近王妃,像是要说什么悄悄话一般。
这番可爱地举动倒是惹了俞王妃轻轻嗤笑,随即玉指点点她的小脑袋,轻微斥责道:“好好坐着,动什么?也没有个大家闺秀的稳妥!”
“王妃教训的是!”说着这话的怜木委屈兮兮的恬着脸,又慢吞吞地将玫瑰椅移回去。
“行了行了,你也不嫌闹腾得慌!”俞王妃无奈的摇头:“移过来便是,你又折腾回去干嘛!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
怜木也不好意思的尴尬笑道:“现在您心中轻快些了吧?”
“……”这话一出,就见俞王妃的面色一怔,似有不愉。
怜木心中后悔,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恨自己这爱管闲事的性子!
虽然知道,一旦涉及了皇族的秘密,将来可就要纠缠不清,推脱不尽了。但是看着眼前的贵妇人,强装着开心,心中便又不忍。她真正需要的是倾诉,是向某个人大吐苦水,把这大半辈子受的委屈宣泄出来!不然,总有一天,会将自己生生憋坏!
一想到这里,怜木这该死的嘴巴便管不住一样,径自开了口。
“王妃,我就是一棵树!”微微闭眼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张开的眸中坚定又清澈,她认真又慎重地说:“您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尽情向我这颗小树苗倾吐吧……”
俞王妃的眉角眼梢挑动,默默瞧着眼前的小女孩。年纪轻轻却如此体贴,性子又是这般晶莹剔透,仿佛天生拥有一颗广阔的心这时候又有微风吹过,窗纱飞舞,整个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望着那双纯净清澈的水眸,俞王妃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就这么渐渐张开朱唇,浅浅的声音响在耳边:“最后找到他时,秦管事说,他手上紧紧拽着一株院子里的鲜花。拼了命也不肯放开,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前方,痴痴地等着他的灵芸……那是她最喜爱的赤槿花……”
俞王妃就这么放肆地随了心中的感觉,任性地对眼前这个半点儿大的孩子,开始了漫长的诉苦怜木就这么静静地仔细聆听,没有刻意打断她悠悠的回忆直到夕阳西沉,银灰色的暮露笼罩着荣福轩,各院点起了无数红火灯笼。暖阁里是这么宁静而安详,窗外仿佛有着漫流的溪水声。俞王妃的声音幽幽柔柔,引起了怜木的无限遐思直到怜木告退回府,俞王妃依旧深深陷入年轻时候的峥嵘岁月中,耳边却不时地萦绕着小丫头脆脆的声音:我们如何能比得过逝去之人?时间总是能将她们美化,留下的回忆又那么美妙而深刻;逝去之人又如何能比得过我们?可以继续创造甜美回忆的,依旧只能是活着的人是啊,自己这一辈子,什么都要和她比一比,最后到底得到了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越走越远,越来越迷失的?
王爷心中对自己总归是还有些情分的,这就够了,够了到了叶府朱门口,怜木下马车时却又不幸地扭伤了脚。
她心中郁闷又惆怅,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人家俞王府的家务事,自己干什么多此一举地横插一脚?
但是,有些话实在是说了矫情,不说又很憋屈!
古语说:一个人的心怎样思量,他的为人就是怎样。
俞王爷已经不记得所有的东西,却单单对“灵芸”亲昵喜爱。那到底他是思慕着记忆中的“灵芸”呢,还是依赖着眼前体贴温柔,恬静似水的“灵芸”?
俞王妃得知怜木小小扭伤的消息之后,居然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现在要是遇见那丫头,说不得会尴尬万分,索性这样冷几天倒是不错嘉怡听说了之后却是立刻亲自带着药膳前来看望她。这样惹得叶府手忙脚乱地伺候着郡主,怜木的心中却很是温暖,眸中总是带着笑意。还玩笑说道自己赚大了,惹得怜云狠狠拍她的白嫩小手嘉怡带了俞王妃送的猪脊骨配红枣,莲子,降香、生甘草,还特意嘱咐要用小火烧烂,加姜盐调味分多次饮之;嘉怡送的的是紫丹参取汁,猪长骨,黄豆和少量桂皮;意外的是俞王世子也送了补品过来,居然是捣烂的生螃蟹,和着黄酒,让怜木细细用余渣敷患处。
看着这俞王府送的礼物,怜木更是无言叹气:这不是一家人还真不进一家门啊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1章 表伤不如里伤
几日后,当太阳刚露脸的时候,怜木便沿着自己的小院子来回慢慢走着,那么淡淡的清清的雾气,那么润润的湿湿的泥土芬芳气味,不住地扑在她的脸上,钻入她的秀鼻。
脚伤本就不严重,现在基本上算是全好了,她便又恢复成活蹦乱跳的祸害一枚。
盘算着将要开始进行的第一次突破性实验,怜木便迫不及待地去找了嘉怡商量,这要定在哪里用火才妥当。
刚入了俞王府,就发现气氛非常凝重,极不和谐!
快步去了麓安院,却没有发现嘉怡优美的身影,却有丫鬟前来禀明:“郡主目前在荣福轩照顾王妃!”
什么事这样严重?
还好平日里和这些小丫鬟们关系不错,怜木连忙拉了这个穿着水芙色罗裙,裙边角还绘了朵小芙蓉的玉珍丫鬟打听消息。
却原来是个“好消息”!
昨日下午,俞王爷的病情突然地好了起来,思路清晰,语言流畅。
大家都沉浸在愉悦的氛围当中,秦管事赶紧快报禀了俞王妃。她大喜过望,念着秦管事平日里喜爱焚香弄炉这等雅事,极度欣喜之下,便赏了他错金香炉图个吉利好兆头。
俞王妃喜在眉宇,吩咐了赶紧去宣向太医,这才神采奕奕地赶着去看望俞王爷。
刚到福祉堂殿门口,却是近乡情怯,颇有些惴惴不安了。她连忙稳住心声,努力平缓了呼吸,整理了云鬓上的珍珠鬓花,又不放心地摸摸玉耳上的金宝睡莲耳坠,再细细瞧着自己的蓝妆花锦裙,状似一切都已经完美无瑕,这才迈着莲步,仪态万千地款款而入。
见着自己的夫君正在后进院落的“沉书阁”里悠闲品书。
俞王妃这时候错楞恍惚了,仿佛时光一下倒退至了从前一样他下了战场,回了盛京,又恢复了平日里闲适的作息习惯。而自己则侍在一旁陪伴,或恬静地品着香茗,就这么静静地瞅他;或拿了针线绣活儿,琢磨着替他做些别致的衣饰物件。
孩子们这时候都在乖巧地上着学,晚膳之前才会来请安。
那时候,快要落下去的夕阳,还在萃锦园中黑黝黝的树林边缘不舍地徘徊,湖水不时地向上泛着银红的光芒那时候也想现在这样没有一丝风息,然而油绿的树梢却微微摆动,沉书阁边林荫道旁的树木在书房的窗边投下了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俞王爷抬眼见了来者,原本欣喜的眸子却突然严厉起来,苍劲浑厚的声音就这么冷冷地穿透了王妃的心间。敲碎她,敲碎她,曾那样温柔期待的心他说:“整个人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这样的你,怎么能管理好整个王府,本王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来接替你了?”
这一瞬间,阁楼后面的喷泉正在吐水,沙沙声十分奇妙地穿过这寂静的书房。
俞王妃就这么一直愣着,原来,原来无论自己怎么样努力费心,终究还是比不上那个兰心蕙质的元王妃她一定精明能干,把府中上下料理打点的妥妥当当;她一定温文尔雅,才气过人,才能入得了王爷您的贵眼;她一定贤惠体贴,心灵手巧,这才让您这么多年都对她念念不忘;她一定总之,她一定百般的好,我却只能得到千万个不是“王爷这便休了妾身吧,反正妾身也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回娘家了却残生吧……”昂抬起高傲倔强的头颅,俞王妃紧握不停颤抖的双手,双肩却忍不住地上下起伏。
眼前的景物,眸中这个不知道想念过多少次的俊雅男子挺立的身影,就这么渐渐模糊了,似有晶莹的珍珠滑过双颊,就这么生生滴落在襟前,晕湿一片俞王爷瞅着门畔这张梨花带雨的美丽面孔,那么羸弱却又闪现出迷人的魅力。想着就这么立刻冲上前去,脚却沉重万千,就又这样生生顿住了。
心中又开始出现让人钻心的疼痛烦躁感,他管不住急急上冒的火气,大声咆哮:“夫妻这么多年,你就是这种想法态度!?是不是就真的那么想抛下这个包袱!?啊?”
是啊,夫妻这么多年了,总是这样
俞王妃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亘古地记住他的模样。然后就这样脆脆地转身,头也不回的下了楼阁,出了福祉堂。
嘉怡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她,轻柔地送她回了荣福轩歇下。本来她也是一脸极度兴奋地跑来见父亲的,但是瞧着母亲早到一步,所以便乖巧贴心地等在外边,遣退了下人,刻意留了空间给这对老夫妻。
没想到这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阁楼上边吵成这样瞧着母亲这两天刚刚恢复起来的精神,这下又悲凄下去,甚至连她都察觉出了有抹子绝望的味道在里头。这让她本来暗地高兴了许久的心,瞬间恐慌起来,这下可如何是好?
苏辰辉和嘉怡两人从昨天开始就都一直陪在荣福轩照顾俞王妃,看着母亲回来之后便卧床不起,心中不禁都开始埋怨起父亲来。怎么这病稍稍好些就又把家里折腾成这样!
苏辰辉虽然也不赞同,但毕竟是感情之事,他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在一边瞎着急。昨儿晚上去向父亲请安,提起母亲的状态,本想劝一劝来着。却发现父亲沉着脸,也不问一声,就直接打发他出去!这让他也微恼,僵着脸吩咐秦管家好好安置父亲之后,便出了福祉堂。
嘉怡却使起小性儿,她闹腾着再也不去给父亲请安!被苏辰辉一训,心中委屈,吵了一番之后跑回麓安院赌气不出。最后还是乐珍劝慰之下,心中又实在担心母亲,这才不与哥哥计较,去了荣福轩陪伴母亲。
最终,她依旧没有向父亲请安问好,而俞王爷也似乎没有责怪于她的意思。
向太医诊察俞王爷的病情,直道怪异怪异,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被催着连忙去给俞王妃把脉,却被俞王妃轰了出来!
从来没人见过这样的任性的王妃!平日里她总是端庄高贵,华贵雍容却又平易近人晚间的俞王爷更是火气高涨,脾气暴躁,黑着个脸,见谁都要吼两句,吓的仆人们都是兢兢战战,万分小心谨慎!
这会儿太多消息涌入怜木的脑中,让她直直感叹,虽然旁人没有理解,但是自己却可以体会出一二来。
这俞王爷真是有着别扭又扭曲的心态啊
没有耽搁,怜木快步来到荣福轩的正厅。禀告之后,嘉怡出来见她,一脸的疲惫担忧写在苍白的脸上,细细的声音道:“妹妹你来啦,今日可能无法和你商量绣活的事宜了……”
“姐姐不用忧心,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怜木微微侧过身子,瞅了瞅正房的门帘,关心问道:“王妃怎么样了,可是好些了?”
“哎……”低声叹息过后,两人竟是相对无语。
“之前还要多亏了你,母亲这才好些。”嘉怡见怜木忧心如焚的小脸,柔了嗓音:“要不,你再进去劝慰母亲一番吧……”
怜木却不敢担保,这哀莫大于心死,自己又不是什么心理医生,要怎么劝才有用?
起身慢慢跟着嘉怡撩门帘入了正房,就瞧见俞王妃坐在桌边,就这么呆呆地盯着白釉云纹茶壶,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母亲,怜木来向您请安了。”嘉怡轻轻地说,生怕打扰了她的沉思。
俞王妃闻声抬眸,微笑着应答:“原来是怜木丫头来了啊,腿好些了么,快过来坐!”
“请王妃大安,王妃万福!怜木的腿伤已经没有大碍,谢谢王妃关心!”怜木见着这美妇人又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有什么热血的冲动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嘉怡默默退出去,打点着外间的事物。现在母亲也不想管府中的琐事,哥哥又没有正妃,就一位曹侧妃也不能让她主持了中馈,不然以后怎么向正牌嫂子交代?只好自己暂时代行,还好这几年跟着母亲学着当家主母的处事规矩,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俞王妃和怜木就这么静静坐着,都不再说话。
柳树在院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丛丛的小路“王妃,怜木又嘴痒地想说句大不敬的话……”怜木心中涌动的不舍因子叫嚣着,想要冲出胸口。
“您可知王爷为何要那样吼?为何大人们总是要将话语往悲伤的方向想呢?”
似乎这样的话再次刺伤了她,俞王妃身子抖了抖,然后闭眼不想倾听!
“王妃一听王爷清醒的好消息,定然没有来得及梳妆打扮,这就匆匆赶过去了吧……”怜木也是微急,你们这都老夫老妻了,怎么都还这样任性?让几个孩子跟着操心伤神,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你是说,他嫌弃我人老珠黄?”俞王妃终于有了反应,脸色气愤微红,胸前起伏不停。
“他是嫌弃您的脸色不好!这些日子您没有休息好,神情憔悴,他那是心疼您……”怜木缓缓道来,一边不留痕迹地打量着她的表情,但见她依旧是一脸不信,又说道:“之后您拒绝向太医诊脉,王爷又是发了好大一通火儿,现在下人们都不敢接近福祉堂,全都绕道走呢……”
转瞬间俞王妃脸色不愉,厉呵出声:
“这可不行!万一想使唤她们,难道还让王爷等着不成?成何体统!什么时候轮着下人们挑剔主子了?”
这时候的她却突然反应过来,就瞧见怜木噙着浅笑的嘴角,瞬间刷——红了脸,恶狠狠地瞪着她泄愤!
怜木惶恐,连忙谢罪,随又悄悄在她耳边附言:
要是您还不相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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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2章 难道我不爱你
俞王府又高又蓝的天空中,稀疏地缀着宝石一样的云朵,空气里弥漫着木槿花的幽香清新。还有金铃子一类的草虫,丝丝地叫着,声音那样的细弱、遥远,像是在梦呓一般就在这样明媚的日子里,却传来噩耗:
俞王妃刚刚口吐鲜血晕倒了!
这下子俞王爷再也稳不住,连忙吩咐了秦管事赶紧去宣向太医,自己又怒气冲冲的疾奔荣福轩。
一进门就把伺候主子们的下人训了一通,发完火。就径自撩帘子入了正房,瞧见半靠在床畔的俞王妃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心中一急,便将怜木误当成服侍的丫鬟训斥一番。怜木恭敬顺目地低低应着,却埋着头心中腹诽:您这还真不如痴痴傻傻的时候可爱!
俞王爷又连忙上前侧坐在床榻一旁,瞧见自家王妃的小脸痛苦地微皱,忍不住向外吼一声:“这该死的向太医怎么还没到?”
说时迟那时快,这倒霉的向太医恰好听到了这身怒吼,立刻惊恐起来,连忙滚上前跪下请罪。
这时候的怜木轻轻退了出去,与苏辰辉和嘉怡一同在外间花厅里焦急等着。
向太医在珊瑚七宝屏风后面细细把脉,不能确诊。又请王妃张嘴,让医女正梅代为确认一番,这才回禀俞王爷,只是咽喉肿痛,咳出了血丝众人虚惊一场,俞王爷也松了口气派人随了向太医去抓药,这才回头又是厉声骂着王妃:“老大不小了,怎是还这样不稳妥?如此不能照顾好自己,本王怎能放心将孩子们交于你教导?你……”
这时候的俞王妃却怀着甜蜜的一颗心,充满着喜悦。又见她小小哈欠一下,竟然噙着笑就这么在俞王爷的咆哮声中沉沉睡去怜木想着,这老夫妻的事儿终于可以告一段落,看来自己的法子,虽然狗血却是相当见效管用啊瞟眼瞧见了怜木舒了口气的神情,苏辰辉明眸转瞬间就想明白了,虽然暗叹这六姑娘的胆大心细。但更加震惊的是,母亲什么时候这样信任着一个外姓姑娘?这样私密的事也能找这么个小小女子商量?
想现在母亲连曹氏侧妃懒都懒得瞧一眼,反而这个六姑娘又是在什么时候,这样润物无声的融入了自己的生活圈子?
要不是知晓叶泽瑜这个妹子的脾性,自己还真以为是有心人费尽心机钻俞王府的空子!今天圣上又专门找了自己询问父亲的病情,虽然还没有确诊,但是这病情有好转是事实,也不再瞒得住大家。这样一来,圣上定会忌惮父亲的影响力,这俞王府可就又要风雨飘摇了。
庆幸的是,现在父亲母亲一条心,这一家人劲儿往一处使,总是能够拼一把!
嘉怡送了怜木出院子,约了后日里再捣鼓着她们的小实验。怜木爽快地应了,然后慢慢悠悠回了府,无事一身轻地摸了本闲书靠在栏边随意翻着。
约摸就在晚膳前,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出现了比俏娃娃的脸蛋还要娇嫩的粉红色。
怜珺在这时候兴致高昂地亲自过来找她玩“闺阁斗”,怜木懒懒应着,她的激|情兴头已经过了,偏偏这帮小姑娘们正上着瘾,还越发玩得越大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倒霉得紧。”怜木心意阑珊的抬眼瞅她,随后又将目光移回书上:“和你们玩,你还真想让我输光月例不成?”
“姐姐!你自己算算,已经有多少日子没有同我们一起玩了?”怜珺不依,半拖半拽地将她拉进自己院里玩牌。
怜木只好舍命陪君子从了她,然后却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连玩连赢!
怜云赶紧问她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极有可能诅咒已经被破解了!
怜木细细想了想,然后让她们凑近脑袋,这才悄悄说道:“我偷了瑜哥儿明儿要交的文章,藏在了他自家屋里的柜子下面。你们说,是不是有可能因为这件事的原因?”
怜云一听,立马敲了她的小脑袋,恶狠狠训道:“你就成日里不正经,什么都敢做!”
“上天就是因为瑜哥儿对我不好,这才安排我来惩罚他的!”怜木却委屈得叫嚣着。
随后怜云赶紧回屋拿了自己的运气检测袋,让怜木摸了珍珠。
这次结果很棒,圆润光滑饱满,没有瑕疵!又试了一次,依旧好运连连。
怜云此刻便慎重地宣布道:“恭喜你渡过难关!”
怜木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了,嚷嚷着:“废话少说,你们刚刚输的银子全部交上来,这才是正理!”
怜珺却是不依不服,直嚷着要洗刷耻辱,又是留了大家继续。
嘉怡得知怜木身上的诅咒消失了,也是欢喜异常,连刚刚试验失败的沮丧也不甚在意了。拉着怜木直说着要为她好好庆贺一番!
“实在值得庆祝!”俞王妃听说之后,也来了精神,还送了绣了福字的荷包图个吉利。大家用了非常丰盛的午宴,连世子知道之后也送来螺钿镜庆贺。
这枚螺钿镜,用螺蚌贝壳雕制成宝相花图案,粘贴于素镜背面,又在螺钿上毛雕花纹。髹漆的漆地为黑色,螺钿为白色,黑白分明,光彩莹润,精致细巧,华丽秀美。
怜木一看就非常喜欢,但是要是收了异性的礼物,本来上次自己受伤世子送了补品,就已经引起多方关注了,现在,这嘉怡瞧着她的为难,又出主意,让俞王妃做主送了玉梳,正好凑成一套赏于她。对外就称是母亲一并的赏赐,也就不能有人怀疑了。
受着礼物的怜木很是不好意思,这接连好些天白吃白喝,现在还白白拿了礼物,真真羞得要钻地洞了!
俞王妃抿嘴瞧着她的窘迫样子,心中欢快,也不出面帮她解围,就这么细细瞧着她出糗的可爱模样。嘉怡见着也只是笑,不搭话就这样,越发得让怜木窘迫难受了
这时候的母女俩才齐齐没能忍住,荣福轩中传出欢快愉悦的笑声,久久不能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