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 我的前半生 我的后半生第4部分阅读
鸾 我的前半生 我的后半生 作者:rouwenwu
心的朝廷?今天你也看到了现在宫里的情形,有人存心不想要我老太婆舒坦。看来……皇上应该尽快大婚,亲政……因为有的人看似等不及了。”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嗯啊?大婚……
“啊?大婚……是皇祖母说的么?”穿着月白色的朝袍的帝王正面对面站在我面前试穿他祭月礼服。已经比我穿着高跟宫鞋还高半个头的他,穿戴着这套典雅的袍子更显英姿贵气。我踮着脚尖把配套的帽子端端地给他带上。
“最近不见有皇祖母懿旨宣诏蒙古公主来京啊,莫非另有安排……”他沉吟,象个局外人般冷漠。
清廷后宫一向是蒙古女人的天下。从太祖太宗到世祖顺治帝,正宫后位莫不是蒙古公主所据。譬喻当今太皇太后孝庄后不也是蒙古公主么,当今后宫更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天下。从婚姻上就可以看出在这个时代皇帝也有所不能啊,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自主,皇后花落谁家基本都是当时各股政治势力搏奕后的结局。真是怀念现代社会的婚姻高度自由,只要你小姐高兴,嫁个不同肤色的老外也没人管得着。
“是你做新郎倌,讨老婆唉……喜事!喜事!”
“姑姑怎么咬牙切齿……眉头皱多了,小心老得……啊……”诅咒别人会得现世报的,他伸过来准备摸我眉毛的手定格在空中,胳膊窝被人狠捏了一把。
这小气鬼反手一个擒拿,把我使坏的双臂牢牢锁住在背后,我这打小不爱运动,连体育课都逃课的弱小女子岂是他的对手,我越反抗,铁一样臂膀锁得越紧,“哎哟……”吃痛的我终于叫出声来。
我红着眼睛转头睇视着他,真的很痛,自打自己来到这个鬼地方第一次被人欺负,居然还是被他……这个我从小带大的烨儿,顿时想起农夫与蛇的故事,鼻子一酸,委屈得我泪花盈盈。
蓦然见我睫毛轻颤,微红的眼框里盈满着滚滚珠泪,似要马上决提。不知所措的他眼里泛着懊悔,立刻放松胳膊,把我掰转我身子拥到胸前,嘴里喃喃说着安慰道歉的话。
拉开我的纱袖,他执意要看刚刚被他臂膀箍疼的地方,慢慢往上卷起湖绿色的纱绸,一片殷红带紫的肌肤浮现眼前。他十分焦急懊恼。
“姑姑,原谅烨儿罢……平日里习惯和侍卫们搏击练习,没想到今日意外用到了你身上。对付那些粗笨家伙牛筋一样的粗皮哪能用在姑姑这般……这般水肌玉肤上。”温润的眼神中满溢着款款情愫。
他俯下头来,心疼地在我臂上紫印烙下一个个温柔的印记。依偎在他胸前的我顿时粉面娇羞,感觉到那臂弯处传来阵阵犹如蝴蝶轻吻一般的异样酥麻……心窝深处不由得为之怦动,帖伏在他胸口上的耳际隐隐传来‘怦怦’的回声,和我的交汇在一起……悸动。
“烨儿……”
“嗯……”
“你得给我点补偿,白白被你掐疼……”
“嗯……”
我眼睛一亮,马上中秋节了,宫里中秋晚宴可是每个宗室女眷和宫内女官都要在老祖宗面前表演节目或者才艺的。今年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可得要眼前这个“主子”配合才行。
“你自己答应的哦,什么事情都可以的哦,,,,,,不能到时候又不应允。”
“……”
“怎么不回答唉……答应了可不能反悔你刚刚明明答应给我补偿……”
“应允。”不耐烦的唇瓣堵住我的喋喋不休。
烛影摇红,帘幕瑞烟浮动。
阁室中两人缠蜷相拥。缠绵半响,抬起头来,看他眼带氤氲,情深眷恋。正如多次夜半醒来,看到的眼神,温暖而又深情。想到今天午后老祖宗说起的那番话来。他,大婚以后……这个怀抱我还能继续占据么……到时候后宫佳丽如云,他还能记住我么。就算他现在爱我、腻我,又能持续几年?历代受君王宠幸的美女妃嫔多的是被无情抛弃的例子,色衰则爱弛,更何况我顶着的这个皮囊并不属于我,这个还称不上国色之姿的容颜都还不是我的,真真可怜。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我的心隐隐做痛……还是锁上自己的心罢,没准哪天就回现代文明世界了呢。
凭着记忆还记得历史上苏麻喇姑这个人在皇帝不到中年的时候就在宫内出家,宗人府玉碟里并没有苏麻喇做康熙妃嫔的记载。难道今日的种种都是黄梁一梦,我的未来伴我的不再是这个深情的怀抱,竟是陪伴那古佛青灯么……我身子一僵,刹那间惊出一身冷汗。
敏感如他,自然注意到我身子的细小变化,他捋起我一束汗湿的头发:“已是仲秋时分,你身子居然冒汗……姑姑想到什么害怕?”
第一卷--第二卷 第23节初情(2)
我眼神闪烁躲避他探视的目光,心底突如其来的慌乱怕被他看穿。他拨过我的下颌,定住我的脸颊,想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姑姑,看着我……唉……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我四处游移的眼神终于对上了他的。那么漆黑卓定的瞳子呵……渐渐我那飘忽如游云的心慢慢沉淀安定。
“可是忧虑我大婚之事?”
我身子微微一颤。
他叹口气道:“你的心事实在好猜。不用担心,姑姑……不管谁做我皇后,我现在都无力左右,她们……这辈子也只会在我身体的外边……而你……”他拉过我的手紧紧按在他的胸口上“在烨儿的心的最里面……”
他是在对我表白么?谚云:不能以貌取人。眼前的他不就是活例,和他数年耳鬓厮磨、亲密如我,自是知道他心思和外表有多么不相符合。此人长一岁的年纪,却比他人多十年的心机见识。
我怔怔痴痴的瞅着他。面前的帝王星目坚毅,丰神俊朗。除了年纪之外,就算是在现代也算是个可托终身的“良人”。
“不出我所料的话,我的皇后必然是四个辅政大臣中,其中一个的女儿……按照皇祖母的性子,帮我找的中宫后面的势力自然是对我最有利的。不可能是鳌拜,他羽翼已丰,他家再出个皇后……哼!也不可能是苏克萨哈,他现在在四大辅臣中资格最低……至于遏必隆,他和鳌拜同属于镶黄一旗,既然不能立鳌拜之女,立他的女儿恐招朝廷非议。所以嘛……”修长的手指在我后背间歇轻抚,眼睑微合。
看他冷静道来,判断局势如此精准,我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是知晓未来历史之人,当然知道他的皇后是会是索尼家的闺女,但此刻身在局中的他能如此清晰的推测判断出自己老婆所属势力,让我又是佩服又是好笑。
“所以嘛……就是索尼的女儿罗……不对,索尼年迈,应该是他孙女,可有答对?万岁?”我嘿嘿笑道。
他满意地在我脸上“滋”地轻啄一口,以示奖励。
“烨儿,我估计你马上还会多出几个妃子,以示皇恩浩荡,恩露均沾。马上这宫里要多一群背后有势力强大的朝廷权臣撑腰的莺莺燕燕了。”我语气幽幽象极了深宫怨妇。
“姑姑可是在妒忌?哈哈……”他居然开怀,这个坏人。“妒忌的女人可是犯七出哦。”他眼睛晶晶亮。
“我又不是你老婆,犯什么七出!”吓唬我?
“老婆?”
“哦,,,是我们那的方言,就是妻子的意思!”
“哦,可是取义一起慢慢变老,变成老婆婆之意?呵呵,姑姑我以后叫你老婆婆可好?比老婆还多个婆,应该更威风!”见他似笑非笑的捉狭表情,我扑在他身上,准备施出我的拿手一招——月亮式,把他嘴巴拉成标准的弥勒笑。忽然感觉身下突起一物,昂然勃发。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和他同寝多年,人说擦枪走火,我们火倒是没走过,那个擦枪……嘿嘿。
“女人……不想今天晚上就被吃掉,就别在我身上动来动去挑逗我……”他眼带氤氲语气低沉。
扭动的我立刻变温顺的小白兔,眼观鼻、鼻观心。乖乖趴在他身上数绵羊。
“对你……我自有安排,姑姑。相信我……爱新觉罗?玄烨……会以别的方式让你永远和我在一起,死亡也不能分离。”
他拥紧着我一字一顿吐出誓言。这段话语仿佛变幻成梵文的庄严符咒,汇成长长的金色锁链,如灵蛇一般缠绕上我飘浮游移的心,让我与之累劫缠绕,宿命相依、永不分离……
第一卷--第二卷 第24节仲秋(1)
慷皇帝之慨,皆大欢喜之事,我做起来向来卖力,
康熙四年八月仲秋
今日是中秋——“月节”。在中国除了春节以外,数它是最隆重、喜庆的了。
一改平日数年如一的卯时起床作息习惯,玄烨今日寅时(早上4点)就被小全子叫起。我一向要睡美容觉,一般是皇帝下朝的的时辰就是我的起床时间。因乾清宫一等婉仪苏麻喇遭数年前那场大病后,身体“积弱”。当今万岁特谕恩准我可以赖床到辰末(早9点)。其实按照我的德行,我完全有本事赖到中午,如果不是每天被揪着耳朵起来用早膳的话。呵呵,全天下,我独有的五星级帝王式叫醒服务。
迷迷糊糊中玄烨故意压低的声音掩饰不住异样的兴奋,和另外几个公鸭嗓子的对话穿过雕龙云纹的屏风断断续续的传来。
“不让苏麻姑姑知道么……”唔?谁在提我名字,朦胧中似梦一般。
“恩,你们……小心着些……好好布置……不然……脑袋”星星片断话语飘来,那么嚣张的熟悉语气,好象又在说“杀头”……唔,是烨儿……他生气了么,谁脑袋又不安稳……
不过好奇心实在抵不住周公老爷爷,拿着冰淇淋在梦里的诱惑,“啊……好甜好冰”叹息一声,我抓住了好大一只冰淇淋,甜甜地舔上一口,幸福地沉入梦乡。
温暖的暖阁最里间,层层帷幔隔断了已带微寒的秋意。错金虬龙大鼎里焚着玫瑰百合安息香,一缕缕淡白的轻烟四散开来,笼罩住雕花大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儿。床边伫立着一个鼻梁上带几颗淡淡小麻点的青年,轻轻的抽出冰凉的手,从床头放着的小匣拈了条丝绢,搽拭被床上那个睡相不雅的女人舔舐留下的口水。深深地再眷恋了一眼。悄悄踱步出里室。
“万岁爷……需要奴才新准备一件苏麻姑姑穿的朝服么?”
“来不急了!拿朕的牌子,去拿为大婚准备的那件礼服就是。”走出里间内室后,他快步如飞,这时忽地转个身疾疾停下,正颜道:“今日以后,没外人的时候,在这乾清宫内你们都得叫她——娘娘。”
“喳——”
秋已至,天转凉,鸿雁下斜阳。
桂树茂,菊散香,徐风携清凉。
红花绿,绿林黄,莫忘添衣裳。
秋天的北京是最美的,没有春日里漫天飞舞无处不在的让人厌恶的柳絮,没有沙尘暴,只有那万里无云,晴空碧里。在这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携友看卢沟晓月,赏香山枫红,泛舟昆明湖,都是现代北京人心目里最美好的憧憬。
此刻的我正站在300年前的乾清宫后院中,指挥着宫女带上几个心细手巧的直殿监的宫人把东、西暖阁,前廊后院所有湘竹纱帘,改挂上带夹层的宁绸锦帷帘。那些个能来乾清宫帮女官姑姑和宫女们做点子事情的直殿监太监,脸上满溢着神秘的幸福活似封了他爵位一般。直殿监一干健壮黝黑的太监挂完了帘子又自动打扫起庭院清洁,手脚勤快,动作利索,心里我真是想打赏下这几个干事漂亮的奴才。
大内等级森严,能进乾清宫、慈宁宫等重量级人物行住坐卧的地方来做仆役可是这后宫里头一等一的美差。好处如下:
第一,不用干粗杂重活,笨活杂务自有直殿监、浣衣处等部门派人来做。能养一身肤若凝脂,玉手如葱媲美人妖的花样容颜,盖这宫里看皮肤细嫩指数即代表身份等级地位。
第二,能长近君侧。这个好处可大了,关系到自己这辈子能不能“发迹”,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级奴隶。历朝历代的内监“红人”上至秦二世的赵高,下至前几年大行皇帝顺治身边的吴良辅,可不都是帝王身边的近侍卫太监嘛,虽然下场都很凄惨,可在当时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啊,盖王公贵爵也得低头几分。追逐权利的欲望就如那妖艳魅丽的罂粟花的醉人芬芳,驱使着人一拨一拨飞蛾般以身试火。
而对于这些做杂务的下等太监来说,能来天子寝宫讨好下这里的宫女和“大太监”,他们是非常荣幸的。唉,一句话概括……这个社会比现代社会更不平等,他们是奴才底下的奴才。
“姑姑,今年可奇怪着那,怎么改挂玫红帷帘,照历应该挂蓝色才对,是不是司设监的公公拿错了颜色?”
我把半卷着的刺绣着暗金福、禄、寿、喜字样的玫红色宁绸锦帷帘徐徐放下,心下也是纳闷,小全子说是皇帝陛下今早的谕旨,今日一早起来就觉得那几个太监鬼鬼祟祟,似有什么事情在周围发生却又瞒住我般,问小全子,他也吱唔,顾左右而言他。看来……就在我眼皮底下,在这乾清宫中,正诞生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烨儿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不过今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晚上再问伟大的皇帝在弄什么玄虚。
就如往常一般,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前夕,各六部九卿大臣,外藩封吏,宗师王公的礼品早早就送进来。玄烨对这些均不十分上心,每次仅粗粗看下折子上的礼单,勾出几样他自己喜爱的即交给我处理。来这宫中径已数年,我已是半个“宫廷通”了,这地方规矩禁忌颇多,不过你只要遵循这里的生存法则,规矩不但不是你的绊脚石,随时都可能变成你的保护伞,关键是看你会不会做,怎么去做。
各个节日送进皇帝这里来的礼品,过目后,我均分三档挑出些来,然后和御前几个女官一一按照各个礼单上比对后,收库。
第一档嘛自然是最精美的奇石珠玉,最华美的刺绣,和各种新奇的宫中少见西洋小物件等,这个是呈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烨儿的亲生嫡母孝章皇太后已在两年前病逝,现在的皇太后是顺治爷的第二个正宫娘娘孝惠皇后)
第二档是礼单中挑出的一些首饰、摆设物件和南方进贡的绸缎等细物。这个是给寿康宫、寿安宫等几位太妃娘娘和几位格格的。
第三档嘛里面什么都有,好玩的,好看的,不值钱的,值钱的零碎小东西,是打赏给乾清宫中的几个以小全子为首的大太监和我身边如梅香、玉兰一样的小女官的。当然还留了有宫内其他几个大总管,比如让我们尊敬的慈宁宫大总管三朝元老——常公公的礼物。
第一卷--第二卷 第25节仲秋(2)
慷皇帝之慨,皆大欢喜之事,我做起来向来卖力,大有当年“打土豪、分田地”革命党人的架势。
自从皇帝登基起就受老祖宗和玄烨双重恩宠的我,深知“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上对主子下对宫人宿卫从来都很有礼貌,谨言慎行。再加上大小节日顶着皇帝陛下名号的假公济私派发礼物,所以在这内廷,真不是说大话,每个宫里都有我的“保护伞”,我混得如鱼得水,当真十分快活。
出隆宗门,进西甬道,我带着捧着礼盒的侍女,直直向慈宁宫行去,刚过月门,慈宁宫门豁然在现。绿瓦红墙夹两扇镶着许多铜钉的大红门,门外立着一块雕龙照壁,门里一面雕花琉璃影壁。刚转过影壁,就遇到疾步如风的慈宁宫大丫头绣姑,看到我带着这行人正穿廊过殿而来,大喜道:“老祖宗正差我去叫苏麻姐姐来呢,哈哈,真是赶得早不如来得巧了。快来快来……今日南院正搭戏台呢,里面更是热闹……”
孝庄太皇太后为享天伦之乐,特地吩咐在慈宁宫摆中秋家宴,邀请各王室宗亲入席,并在正殿南面搭了戏台子。
慈宁宫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今日“中秋节”也叫“姑子节”民间嫁出去的女儿这天都要回门望亲,所以我们也叫“团圆节”。回宫看太妃太后的出嫁留京的格格们、各王府各宗室福晋、侧福晋、格格……呵……一眼望去老老少少,不过全都是女人,按照辈分地位高低围绕老祖宗、皇太后和几位太妃分布,依次而坐。每三、四名贵妇,格格面前,摆设着一张雕龙刻花的金漆大几,上面陈设各种水果。中秋节本是北京水果品种上市最多的时候,有红葡萄、白葡萄、鸭儿梨、红苹果、青柿子、石榴、桃子、烟台梨,还有大西瓜——当然,这是宫里头专为赏月准备的。此外,还有金糕、栗子糕、蜜海棠、蜜红果和油酥核桃仁、糖炒栗子等干果蜜食。自然,过中秋更少不了月饼。南方的月饼细腻精致,北方的月饼个大味美,各有千秋。“稻香村”、“兴记”和前门外的“胡坊”是京城里有名的出售南方风味的月饼店,有火腿、五仁、咸鸭蛋和豆沙馅的,咸甜不一。甚至还有民间老百姓吃的“自来红”、“自来白”。老祖宗面前还摆着硕大足有尺余,上绘月宫蟾兔内廷御膳房御制的大月饼。
老祖宗眼神极好,看我踏进大殿,正准备尾随绣姑溜到后殿去放礼物,叫住了我,“那可不就是乾清宫的苏麻喇么,别跑,今天来得都不是外人,没什么可避嫌的,来来打开这几个盒子,看看皇帝送我这个老太婆些什么稀罕物儿。”
我心底下一阵忐忑,怕我挑出来的礼品里就有这席间贵妇哪位府上的东西。打开礼盒,给老祖宗过目,还好老太后没有让这群贵妇一一传看,只是哪了几件礼盒里的小首饰珠宝什么的赏赐了正在表演歌舞、才艺的宗室女子们。
“苏麻你今天捧着个这些盒子颠颠的过来,脚肯定是酸的,一会皇上来了还有戏曲子看呢,先坐下罢,今日是节日,不用太拘束。”看着老祖宗慈祥的面容真让我很难和那天就在这南院惩治那两个宫人无情的冷冽相联系。她笑睨着我在眯眼看了眼我带来的礼盒子……啊……这个狡猾的美丽老太婆早就看穿了我的把戏,只不过是想看看我尴尬羞红的脸而已。我说呢,心思如发的老太后,怎么会公然在这里拆看礼物呢!哼!这么喜欢捉狭人的性子,这两个人还真象呢。
“苏麻慧狤聪明,做事稳妥谨慎,哀家一直是极爱的,现在的苏麻却又多了几分女儿气,难怪那孩子喜欢。”老祖宗深深看我一眼,嘴角带笑。
固山贝子多伦的四格格现场手绘了一副嫦娥图,环佩叮叮,裙裾飘飘,十分传神出采。太后当即赏赐了一对翡翠狮子。
四格格正在磕头谢恩,司礼监一声“乐起。”一阵丹陛大乐从慈宁宫内门檐下传来,殿中除了“太”字级别的boss外,所有人立刻整理衣冠匐跪于地。
“臣妾(等),恭请皇上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悄悄斜睨过去,那袭才踏进大殿的明黄|色身影正是刚刚才结束在前庭与大臣们庆祝后的皇帝陛下。他神色安定,在大殿中微一扫,瞧见老祖宗旁我的身影后,径直走了过来给老祖宗请安,并示意大家入坐。
皇帝入坐的位置就在老祖宗的身旁,他坐下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示意小全子把我的板凳挪到他的旁边。
女人们的宴会因皇帝的加入顿时显得拘谨许多,未出阁的几个宗室格格更是脸颊飞霞,却又低着头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这位年轻的皇帝。
见大家拘束、噤若寒蝉,孝庄后示意开戏。
“突”地一声大响,随着宫廷女眷们的惊讶赞叹声,一轮巨大的满月从戏台后缓缓升起,细眼看去,竟然是个直径约七、八米的扎成满月形状的“孔明灯”。活似那天上明月落入这宫闱。
第一卷--第二卷 第26节 仲秋(3)
当这明月升空,与天边那真月亮一大一小、一真一假相互辉映,这时戏台后面左右一圈响起哨音,红的、粉的、紫的、蓝的、绿的、黄的……顿时如空中涌现的喷泉再散开出巨大的银枝星叶,划亮了天空。久久不歇。
“哇……礼花……”一反刚才的遵礼拘谨,席间的贵人们兴奋已极,高兴的惊叹着。
“烨儿,这个是你给皇祖母的礼物么?”老祖宗惊喜道。
“回皇祖母,好戏还在后面,但是孙儿现在得去更衣,不过,还要借苏麻姑姑一用。”玄烨闪亮着眼睛微笑道,并眨眼我快去换装。
这时丹陛清乐换成了江南风味的丝竹之声,戏台上背景骤变,变为团花簇簇、万紫千红活似在开满鲜花的御花园中,那轮明月高挂,一缕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袅弱悠扬,就在这舒缓的音乐中,十几个穿着舞裙的宫女轻展舞姿,箫声也开始越来越柔美。我脱下高高的旗鞋,换上柔软的绣花鞋,取下旗头,松松的挽了个髻,穿上水袖的宫廷舞衣。挽着一铉琵琶配合着萧声拨弄着和旋,出现在舞娘用水袖搭成一朵花形的中央。唱起范烟桥的《月圆花好》。
浮云散
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园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当第二段词唱到“清浅池塘鸳鸯戏水,红裳翠盖并蒂莲开”的时候萧声嘎然而止,加入一个极其磁性好听的男音和我共鸣着合声。
随着舞娘合着节拍轻舒水袖,出现在那簇簇花团背景中正是那已换穿月色常服,带着嵌宝石的冠帽的偏偏贵公子般的玄烨,正轻步缓踱,步上戏台,拿着玉萧击掌而歌。
“啊!!!皇上?”大殿中呼拉拉,五彩缤纷,环佩叮咚,高高低低跪满一群。怎么可能皇帝吟曲,臣子高坐而观呢,大家醒悟的时间不一样,所以有的早跪有的晚跪,就象衣着宫廷盛装的多米诺玩偶骨牌,乒乒乓乓,乱七八糟慌乱一团。大家都朝着那高高的戏台匐跪下去。饶是那见过无数宫闱政变大乱的老祖宗看到这突来的混乱纷杂场面,不由乐得“哈哈”笑出了眼泪。
曲毕,玄烨面对太皇太后挑襟跪在戏台前朗声道:“古有老莱子着彩衣尽孝娱亲,今我玄烨弄萧唱曲以博祖宗一笑。祝皇祖母寿比南山、福体安康。”
第一卷--第二卷 第27节阴谋(1)
我无法抗拒……不,应该说我根本没有想过要抗拒。
月淡星稀千门晓
御炉烟袅隐隐飘
扬尘舞蹈
见祥云缥缈
想黄门已到
料应重瞳看了
多应是
念我私情乌鸟
颙望断九重霄——
【琵琶记?点绛唇】
体堂阁后面的用做更衣间的暖室,一个刚刚出浴,脸上还带着水气的粉色氤氲又怒气冲冲的娇人儿正忿忿地拍着摆设着满满胭脂水粉的梳妆台,噼啪作响。
“你们到底在耍什么阴谋!老祖宗的夜宴我还一口东西都没顾得上吃,就被你们拖到这里来。现在澡也洗了,按照你们要求兔子三瓣嘴的胭脂也抹了,脸也被你们糟蹋成猴子屁股了!你们还是不肯告诉我今天晚上在玩什么鬼把戏吗?”
一个是乾清宫的翠儿丫头,另外一个翠儿唤作“那敏”嬷嬷,印象中不记得哪个宫里头有这样一号人物。两个人把我当作没有知觉的玩偶反复地用以绿豆粉为主要原料制成的护肤剂、西域香水,揉面擦身;再用蜂蜜、玫瑰花瓣等原料制成的洗面奶涂面,用朝廷大臣都难得一见的高级纸膜,轻轻地擦拭;又用羊脂、白色素馨香等原料制成的护肤霜,反复涂抹。最后一道工序是,在脸上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兔子唇”;最最不能容忍的是在我两个脸蛋子上,鼓捣出两块“颊红”来。啊……那么那么俗红……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于是……我爆发了。
在我怒吼下,两个人顿时呐呐不敢做声。不过翠儿好歹是乾清宫跟我混过这几年的丫头,素来知道我品性,会叫的老虎不咬人,径直把我当纸老虎,脸上马上堆着花儿一样的讨好笑容。“苏麻姑姑,皇上的谕旨,做奴婢的我们死也不敢说啊,不过都是好事,一会您就知道了,我知道菩萨心肠的姑姑不会难为我们这些个当差的。”
怒瞪着她们低着的头,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绪,她说得没错,只不过是在执行皇帝的命令罢了,跟她们斗气有什么用呢。我是一只猫,一只美丽的波斯猫,对着自己催眠,我再也不作一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任她们把我当作调色板,以她们认为美丽的方式随意的挥晒着色彩……直到……那件红色为主金色为辅如绣满浮雕一样精美凤纹刺绣的“龙凤合和吉祥服”——大婚婚礼上应该皇后穿的那件吉服映入我的眼睑。全公公正小心的捧着这件值万金的礼服踏进暖室。
温驯的波丝猫立刻化作凶恶的母老虎,“小全子,你们玩得什么花样,我最恨被人蒙在鼓里耍,哪怕他是天皇老子也不行。”我抓住他衣襟,咆哮道。
“请姑姑更衣。”犹如火热的脚掌踢到冰冷僵硬的铁板,这家伙,眼皮低垂,语气恭谨,对我的问话毫无反映。
“请姑姑更衣。”他缓缓给我跪下,施以主子礼,那敏嬷嬷和翠儿丫头看这情形也忙不达迭的跟着匐跪下来。
诡异……平日里我和小全子可谓同事加战友,他是乾清宫的管事太监公公,我是乾清宫的二品婉仪(前明叫淑仪)姑姑。共同侍奉一位主子,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就算我是二品官阶,算他上级,他也只需对我行叩首礼,而不需行跪礼啊。
这屋里谜样的气氛让我疑惑,眼波流转,慢慢触及他手上漆盒中那片本不属于我的火红,心口顿时象被烧红的烙铁烫着一般灼热,难道……那人疯了?
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圣旨就等于法律,哦,有个名字叫玉律,凌驾于所有法律上的东西。无产阶级的我(乾清宫西暖阁后密室楠木箱子里的东西不算的话)的怒吼有如淹没在大海的狂涛中。
纵使波斯猫有千般迷惑,万般不愿,被这一小绰可恶的代表封建皇权的爪牙“善意”的欺骗加挟持,我束手就擒乖乖地坐进了一顶外观毫不起眼的红色宫轿,就和我平日去西苑代步的圆顶宫轿那样寻常。坐进去细瞧又发现其中不寻常之处:轿帏以明黄|色云缎作底,上面绣着五彩凤凰。喜轿左右两侧设有朱红丝绣帷帘。轿前垂帘,轿里和座套全是红缎绣蓝凤凰,还有五彩云朵、蝙蝠和吉祥花。四周绣葫芦万代花边,寓有多福多寿、子孙万代、繁衍不绝之意。
心底里隐隐约约升起来的不安,现在逐渐清晰,犹如一珠晶亮的露珠滴入平静的湖水,在湖面上生起轮轮涟漪。
看到这阵势,如果再不明白那个疯子要想做什么,我就是傻子了,心里的迷惑如乌云顿时明朗起来。我卓定的坐着,不是还应该手上有苹果什么的么……正在自嘲地想着……吓……一只蓝色的袖子横进来塞我手上两件物事——一只玉如意和一个大红苹果。心下的猜想马上得到证实——他……果真疯了。
“好好拿着它们别掉了,婉仪坐好罗……起轿……”隔着一层帷幔传来那敏嬷嬷的声音。
今日除了当值的宿卫以外,老祖宗特许不当差的宫人内监们可以去慈宁宫看戏赏月。这大晚上的溜出来一行人不往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的隆宗门以西行去,却抬着一舆红顶小轿,在皎洁的月色下匆匆向南而行。凭着全公公那张金子招牌的脸面,居然连个问话的宫人侍卫都没,就这么一溜溜地到了乾清宫后的庭院中。
终于挨到了揭谜底的时刻,正准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一下皇帝今天抽风,故弄的什么玄虚,一只手掀起了轿帘,我眼里兀地映出片朱红——一张锦帕往我头上罩下,顿时一片黑暗。
事不能忍,忍无再忍。豁地扯下这红头盖,狠狠扔在地上,脚踩着五福临门带细密珍珠流苏璎珞的花盆底子鞋颤颤迈出,解气一般地踩着这盖头端庄的缓缓起身。
“噗、噗、噗”三支箭矢夹带着冷空气,带着微微的哨响凌厉而来,整齐的钉在我轿顶缘子上。吓得我身子一歪,要不是两只胳膊从旁边伸来架住了我,险险差点以最难看的“吃屎”状往前跌去。
“哦,婉仪是蒙古族,我这老婆子倒忘了。这射三箭啊是我们旗下人的婚俗规矩,为的是赶走黑煞神以确保平安,代表以后即或做了娘娘了,也应以夫为纲,犯错也要接受万岁爷的惩罚。呵呵……看万岁爷真好身手啊,三箭齐中。”旁边的那敏嬷嬷解释着满族婚俗,临时充当着喜娘,边说着又把那盖头往我头上罩。我气恼已极,准备再一次扯开这个让我眼盲的东西,和嬷嬷做着拉锯战。
“她若乖乖听你们话,那就不是朕的姑姑了,由着她去罢。”冷冷的语气活象这一切只是演戏给人看的闹剧。
明月皎皎,星儿稀稀,御炉烟袅隐隐飘。站在那丹陛中央的玉一般尊贵的人儿,已换上和我身上那件配对的金红二色绣满龙纹的吉服正是当今皇帝陛下。
往四周往去,寂静的空间“红压压”地……对,不是“黑压压”地从庭院下面到丹陛,平地上,台阶上跪满了内监宫娥。深色的夹袍上居然都套着喜庆的红马褂。这宫院中的树、花、鼎、仙鹤、帷幔、帘、柱子……都装饰着喜庆的红、金二色,本来尊贵已极的宫殿顿时变做红的喜庆海洋。
梅香和玉兰两个大丫头打扮得活象两个女阿福,一身的水红缎夹衫佩搭着右纫紫红缎子襟褂。两个卖友投敌的家伙立即上前接过我手持一路的苹果核(实在太饿了,被折腾了一晚上呢)和如意,又递来一只景泰蓝宝瓶,一边一个搀扶着手捧宝瓶的我,在手执珠灯的女官导引下,经西隔扇,来到乾清宫西暖阁的丹陛前。
第一卷--第二卷 第28节阴谋(2)
带着秋意菊香的微风轻起,撩起了那尊贵的人身上绯红色的外袍,玄烨在上面安静等候如一尊巍峨的金刚,又象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我步步行去。
“新娘子过盆火——以后日子红红又火火。”
“新娘子过苹果——以后日子快快乐乐。”
“新娘子过马鞍——以后日子平平又安安。”
万能的那敏嬷嬷做起了司仪,在我耳边高声唱颂着吉祥喜语。我如一个穿着盛装的芭比娃娃,游移在华美又朦胧的梦里,被两个喜娘架着,梦游一般迈过了象征寓意平安吉祥的火盆、苹果、马鞍,终于……到了暖室丹陛的最上面,和玄烨并肩站到了一起。
他一直站在那里,淡淡不语,象已等候千年。深邃的目光把我从上到下端详了一遍,直到瞅见玉兰手中的苹果核,嘴角扯出了一抹瞬间闪过的笑意。
“好了,万岁爷,老嬷嬷按照古礼,预演了一遍下月大婚的排场,苏麻姑姑只怕也是被折腾得累了,该歇着了。接下来,就该由司帐、司寝、司门的丫头(皇帝大婚前,专门为皇帝教习风月之事的宫女或女官,一般定制68名)为万岁爷……那个……讲解引导。”老嬷嬷脸上带笑,话中有话。
“嬷嬷今天辛苦了,小全子,还不打赏嬷嬷,差人送嬷嬷回慈宁宫?”
“奴婢谢皇上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笑成一朵花似的那敏老嬷嬷,利落的行礼,随一名太监而去。
待这功成身退的嬷嬷走后,玄烨看了眼小全子,那猴精似的太监把手一挥,只听“卡喀”声响,乾清宫四门迅速落了锁,一阵清淡的宫廷韶乐从东檐角传来。
“吉时已到!乐起!!!”小全子那尖细的嗓音在空气中划过。
立刻,清乐变调成欢快的喜曲,东、西殿角整齐步出一对又一对的拿着仪仗的内监。宫娥们更是利索地在正对月亮的殿门摆设出一张金漆条案。案上焚香,设三盘时令瓜果。背后立一屏风,上挂有有两张画像,定睛一看,吓……那豁然是大行皇帝顺治和几年前已经病逝的玄烨生母孝康章皇后。
我仿佛步入了爱丽斯的幻境,看着这一拨又一拨的惊奇。
待一切陈设齐备,这位总导演庄重地拉我对月而拜,然后对画像施三跪九叩大礼。
最后又齐跪在画像跟前,“孩儿自幼孤悯,八岁丧父,十一岁殇母,从无一天恪尽孝道。想父母在世年幼时,承欢膝下,犹如昨日……今日孩儿大婚,以告父母在天之灵,不肖子……玄烨。”后面语句断续,哽咽几乎无声,但跪不语。
想这后世歌颂其伟业的英明君主,其实身世真真可怜。外人只见他冷静、沉着、睿智的帝王之相,以为生性如此冷血寡情。亲密如我,多次见他午夜梦回,孤独不安的摸样,就如现在般悲苦,他也只是个需要人疼,需要人倾诉,而不被人算计的平凡人啊。就象我……与故乡相隔百年(光年),无亲无故的孤儿一般。他是真孤儿,我是形若孤儿,眼里顿生湿热,鼻头酸楚,“呜……呜……”哭作声来。
他听我哀嚎,倒冷静下来,只道我怜他身世凄苦,感激地侧身看我一眼。哪知我在想念我远在天边的双亲,这么久了想念你们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完,实在也是不孝女。更让我痛中之痛的是——惋惜我那才花重金买的笔记本和那一柜子从香港血拼回来的打折时装,一件都没有穿过呀,商标都没撕呢……呜呜……我悲痛得不能自已。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捧起我的脸,用卷起的箭袖小心地搽拭着我那喷泉一样的泪水。
“姑姑,我母后是汉人,你可愿意我们以孔孟之礼,以天地为誓,用汉人礼仪今日结拜成夫妻。”
他是在询问我么?既然是问句为什么那么嚣张地用命令的语气?从今天一早就开始蒙骗、挟持我至今,他怎么就能那么理所当然地以为我会答应呢?何况,我一直梦想的是在一个春日明媚的吉日,而不是在这乌漆摸黑的夜晚;在那艳阳天下,而不是在这月亮下;穿着一套纤侬合度、洁白高贵的婚纱,而不是穿身上这套出土文物一样的加起来有几十斤的礼服;在那绽开着朵朵鲜花的荫荫草地,而不是这冰凉冰凉的汉白玉地砖。有一个高贵英俊的绅士向我伸出……
冰冷的手……这只冰冷而又有力的手把我拉跪起身,面朝那轮分外明亮的圆月,和那对青年仙逝的夫妻。
“我,爱新觉罗?玄烨,大清帝国的皇帝,今日愿娶苏麻喇为妻,生老病死,不离不弃,以天地为誓。”
这个自以为是,不尊重女性意愿就“逼婚”的坏蛋!难道以为他是皇帝就不会被拒绝么?哼,从小背诵三民主义的我是不会这么容易对皇权屈服的!我猛摇我的头,准备潇洒地来句:no!我不愿意!
第一卷--第二卷 第29节阴谋(3)
刚把头偏到左边,却不自觉地对上了他的双眼,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款款深情又带有淡淡的哀伤,睫毛上还凝结着未干的泪花,握着他的虽然约感冰冷的手,却见他脸上泛起醉人的红霞……呵……原来皇帝也会紧张……他在害羞么?百年难见呵……于是我……
“我,苏麻喇,蒙古人氏,乾清宫二品婉仪,今日愿嫁……”直呼皇帝的名号可谓大不敬,死罪啊……我忧郁不决。
“但说无妨,继续……”他语气急促,殷殷期待。
“苏麻喇今日愿嫁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