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明月心第6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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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心 作者:rouwenwu

    十二章恩爱非常

    慕容襄吃惊地望着眼前的男子,樱唇微张,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身下的感觉,也是奇怪,绵软无力暂且不说,那私|处也是痛得要命,仿佛是被无数次施暴蹂躏一般,而他是那么温柔多情的男子,怎么会舍得如此对待自己……

    风御庭看出她的困惑与忍受,心中歉意更甚,低低开口:“很痛,很难过,是不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刚刚我已经用温水清理过了,再上些药,下次一定不会痛了……

    哦,是他亲手帮她清理的吗?

    难怪,除了疼痛之外,身上并无黏腻的感觉。

    想到他的手,在她身上各处亲密游走,心慌意乱间,不由得面上一红,喃喃道:“我没怪你……给了你……我心里好生欢喜……”

    瞧见那娇艳欲滴的清丽容颜,他不由自主,便是想到之前那些撩人的画面,那些销魂的时刻,心神一荡,竟又有些把持不住,朝着那樱唇,重重亲了一口。

    “御庭……”推了推他,腹中的饥饿感,让她软软出声:“我饿了……”

    “我也饿了……”他坏坏一笑,贴在她的耳畔,小声嘀咕:“我要了你那么多次,怎么总是不够,又饿了……”

    老天,他在说什么!

    慕容襄脸上更红,正是羞赧恼怒之际,却觉一双大手伸进被褥,揽住她的纤腰,男子戏谑的嗓音,已变得一本正经:“先给你上药,再去用膳吧……”

    等等,上药?

    上什么药?上到何处?

    老天,他是说……

    这个身子虽然是初经人事,但她的心里,对于男女之事,却是清楚得很。

    只微微怔了一下,便是明白了他所谓上药的意思。

    全身虚弱无力,没有办法阻止他的动作,只得娇声告饶:“御庭……不要……等下我自己来……”

    “襄儿,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在害羞吗?这两日,我可是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摸过了,球球给娘子上药,这样的福利,为夫自然不会舍弃……”黑眸一暗,闪烁着幽深的光芒,看得她心儿怦怦直跳。

    这个天之骄子般的男人,这个如初阳一般俊美耀目的男人,真的成了自己的夫君吗?

    “夫君……”心里想着,嘴上却是低低叫了出来,那沙哑而碰性的嗓音,便如天籁一般,听得他浑身酥麻,飘飘若仙。

    “夫君,襄儿的夫君……”见他不为所动,又继续喊着。

    “襄儿,我的襄儿,别叫了,求你别叫了……”双臂一展,抱紧了她,低吼道:“我真是个傻子,我怎么舍得离开你那么久,怎么舍得?半年啊,那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日子,天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会再分开了,相信我,我们再不会分开了!”今日之后,两人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真正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亲密之人。

    “襄儿,别怕我,让我给你上药……”温柔地低喃着,没有理会她的婉拒,她的退缩,掀起她身上的被褥,从药瓶里挑出些淡绿色的药膏,在那玉雪娇躯之上寻到淤青与红肿之处,仔细地涂抹,轻柔地按抚。

    慕容襄只觉得他那修长温热的手指,仿佛带着丝丝魔力,按在自己的身上便是如同拨弄着自己的心弦,一下,又一下,弹奏出世间最美妙的乐音。

    “御庭,不要……”娇躯轻颤如风中的花朵,刚刚冷却下来的玉肌雪肤又自染上粉色莹辉,美不胜收。

    “襄儿,乖,别动,一会就好了……”薄唇抿紧,手指一路朝下,清凉的药膏,抹上那红肿不堪的私|处,目光过处,满是心疼:“对不起,襄儿,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不会了……”

    “御许,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啊……”感觉到他的手指轻柔进入了她,在那撕裂受伤的内壁,细细抹上了药膏,明明是冰冰凉凉的药膏,在他指腹下,却生出异样的火热来,情不自禁,随着他的动作,双腿夹紧,吟哦出声。

    “宝贝,放松些,老天,你怎么可以这样迷人……”那指间紧致的包围,惹得他呼吸急促,心跳若狂,简单涂抹之后,便是慌慌忙忙抽去手指,落荒而逃。

    天哪,再是如此下去,他又想要她了!

    慕容襄别过头去,亦是娇颜发烫,心乱如麻,几乎不能相信,方才自己竟是抑制不住,叫出声来,这只是一个手指的接触,就让自己如此失态,那么,与他欢爱之时,自己还不知是怎样疯狂迷乱的情形!

    不经意间,瞥见他颈上几道细细的血痕,想也不想,便是惊呼出声:“御庭,你……”喊出一句,忽又醒悟过来,这抓痕,是自己弄上去的么?

    啊,她怎么会这样凶悍?

    努力回想着,却是什么都想不出来,仿佛有部分记忆,被生生从头脑中抽离了一般,不知所措,一无所知。

    不应该是这样啊?怎么会一片空白?

    难道,他有事瞒着自己……

    蹙起黛眉,怔怔开口:“御庭,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盯着那微微泛红的俊脸,不觉疑惑道:“我们是怎么……怎么重逢的……那个……是怎么发生的……”

    “襄儿,我不想骗你……”大手过去,温柔拢了下她低垂下来,遮住眼帘的发丝,直视着她的双眼,正色道:“你被人下了极烈的蝽药,是若尘用他的血在救你,一直坚持到我回来……”

    蝽药?

    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哦,又是若尘的血,若尘,那个傻气的痴情的男子……

    “若尘,他,他在哪里?”眼中已是热泪盈眶,侧头过去,泪眼望向窗外,满是心疼与歉疚,这情债,怎么去还!

    “他失血过多,应该是在房中休息,你要赶快养好身子,才好去看他。”

    “都是我不好,连累他……”闭上眼,一想到那鲜血淋漓的情景,又惹出珠泪涟涟,思想一阵,却又是睁开一双美目,无辜的望着他,喃喃道:“御庭,我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只记得是进了宫,参加太后的寿宴,中途离席……”似乎有人来找寻自己,有人给自己带路,可是,都是谁呢?又带自己去了哪里?其间,遇到了什么事情?

    最重要的,是谁给自己下了药?

    难道是他,霁云……

    “这个药,叫做合欢散,最早是皇室之中流传出来的,因为用料昂贵,配置极其不易,药效甚强,所以在百姓当中,很少有人知道和使用。”

    他这话,是在影射什么吗?

    “不会是霁云,不会是他!”抬起眸子,坚定地看着他。

    风御庭双臂一张,将她搂进自己怀中,语气,却是淡淡:“没有证据,我自己不会胡乱猜疑他,你别那么紧张——不过,”看向她身上的伤痕,攥紧了拳头,面色如冰,冷言道:“不管是谁,胆敢这样伤害你,我风御庭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要那下药之人的狗命!”

    见得他的郑重模样,感动于那份赤诚,心里却是欢喜,如此情景,也不想再惹起他的怒气,有意逗他道:“哦,要不是因为人家下了药,你怎么可能一回来就遇到这样的好事,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说什么!”男子凤眸一瞪,恨恨望着她。

    慕容襄吐了吐舌,娇笑道:“我没说什么呀,我……”

    话未说完,已是被他握住双肩,大手逐渐滑下,从香肩,到玉背,到纤腰,眼随手动,目光之中,又是懊悔,又是怜惜:“我的襄儿,庭那么爱你,怜你,若不是因为要解去媚毒的原因,庭怎么舍得如此对你,一看到这么多的伤痕,真是恨不得立时杀了那个该死之人!”

    “过去那么多次,都能忍住没有要你,就是害怕伤到你,你是如此娇弱细致的女子,御庭想要给你最美最温柔的第一次,可是,还是伤害到你……”垂下眼帘,心疼的情绪,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傻子,为御庭痛,别说是一次,就是千千万万次,襄儿也是心甘情愿!”揽住他的身躯,头埋过去,眼里是幸福的眼泪。

    不论如何,这身子,终于还是给了他,她最爱的男人。

    身上,心上,再无遗憾。

    “襄儿……”风御庭手指伸出,勾起她柔美的下巴,欣然而笑:“相信我,只会痛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痛了。”

    慕容襄轻轻应了一声,暗自好笑。

    她当然知道不会再痛了,不过这个话,自然是不能对他坦白的。

    “哦,我们在这房中,待了多久了?”随意问着,看着两人皆是衣冠不整的模样,尤其是他,球球胸前的衣衫还是微微敞开着,露出那坚实的胸肌,一瞥之下,有些移不开目光,不觉吞了一大口口水,眼睛一眨不眨。

    “我们呆了整整两日两夜……”风御庭好笑看着那杏眼圆睁的娇颜,在见得那痴迷的目光之后,心有所悟,轻轻笑道:“怎么,还满意你看到的吗?为夫的身体,还算养眼吧?”

    “不错,真是迷人……”神智绝不算清醒,想也不想,张口就答,小手也是伸了过去,钻进那胸襟之中,感受他温热的肌肤,和那有力的心跳。

    “这身躯,从今以后,便是我慕容襄一人独有……”小脸贴在他胸膛之上,闭了眼,满足地叹息:“如此,也不枉我为它两次鼻血长流!”

    “两次鼻血?怎么又多了一次?”风御庭困惑不解道。

    “还有一回,是在石矶山明月寨……”事已至此,便是将当年在明月寨的客房之中,听得水灵儿说起与他的缠绵,把自己惹得狂喷鼻血的情景,据实相告。

    “襄儿,你——”风御庭瞪大了眼。

    “我什么?”满不在乎瞪视回去,都是他,故意布局,让人以为他与水灵儿是一对情侣,她还没找他算账呢!要知道,那时的她,就算对他生出情愫,也只能暗自遐想一番,不敢有丝毫的外露,可真是辛苦!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对我垂涎三尺了……”他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

    “鬼才垂涎你,少自以为是……”忍住笑意,懒懒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困了,还想睡会……”尽管搽了药,身上各处还是说不出的痛楚,这纵欲过度的结果,这回可真是领教够了!

    想起他所说的两日两夜,老天,他竟然丝毫未显倦意,真这么厉害吗?

    倒是有些期待了……

    “你,那么多次,不累吗……”慵懒问了句,慢慢闭了眼。

    “是有些累,但是累得快乐,累得值得。”凑到她的耳畔,低低笑道。

    睡意朦胧间,忽然感觉被褥掀开,男子身躯又贴了过来,将自己圈在怀里,温暖而舒适,那大手,在自己小腹上轻柔摩挲着,嗓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襄儿,我们恩爱了那么多次,这里,恐怕已经有了我的子嗣,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计划一番,早些辞掉那劳什子侍朗官职,随我一道远走天涯,做一对神仙眷属,好不好?”

    哦,原来是想奉子成亲?

    辞官,这个问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卷五 云烟深处水茫茫 第二十三章 君无戏言

    第二十三章君无戏言

    风御庭的归来,除了带回一双安然无恙的眼眸,也给她带回一件小小的礼物,那就是吕征千辛万苦,费尽心思,终于炼制成功一颗完整的断情丹。

    接过他交到手里的药瓶,喜出望外的同时,心底也是暗暗思量,此是非常时期,这个丹药的到来,却是冥冥之中饱含天意,怕是要派上用场了?

    天知道,她有多么不想用到它,不管用在何处。

    他的另一句话,却是让她内心狂震不已——“我在云山,还见到了一个人,那个别离宫主,殷蓝衣……”

    蓝衣,终于有了他的消息——

    原来,当初他内力未复,便急急忙忙来京城寻找自己,本是正该休养生息的身躯,却被自己派去保护两位殿下,甚至是与人动手,那直接的后果,便是立时经脉倒转,顿成废人。

    怪不得,那日宫变之后,自己便是再也没见过他与燕无痕。

    还道是他宫中事务繁忙,先行离去,也就不再多想。

    没想到,三年来,他竟是一直默默待在别离宫,深居不出,独自疗伤,直到大半年前,才由燕无痕带着,上了云山,向医绝先生吕征求诊。

    “何苦如此……”低下头,幽幽叹息着,那般心高气傲的男子,要低下身段去求医,真是难为他,说起来,这罪魁祸首,却是自己啊!

    “放心,他已经大好了,别离宫的事务,也是不曾放下……”这别离宫的势力,最近几年,倒是慢慢恢复到当初的鼎盛了,这个殷蓝衣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好在,因为她的缘故,是友非敌。

    朝那一脸愧疚的少年瞥了一眼,暗自喟叹,这个襄儿,真是招惹了太多的优秀男子!

    叹息之余,便是庆幸自己终是那最幸运的一个。

    一连几日,府中都甚是冷清。

    慕容襄在安心休养的同时,也是微微有些诧异。

    若放到平时,自己稍微有个小病小痛的,一旦向吏部告假,不出半日,轩辕霁云不说是亲自来,至少也会派人前来探视,问长问短,附带送上一大堆礼物补品。

    这回一连几日不曾上朝,却不见人影讯息前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老是往那大门口望什么?当真盼着人家上门来么?”风御庭望着那眼神不定的少年,凤眸晶亮,唇边是一抹清淡的笑意。

    这个男子,真是越来越成熟迷人了。

    慕容襄呆呆看着他的俊脸,半响,才呐呐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曾盼着谁来,不过是有些奇怪而已……”

    日子过得太平静了,却真是不适应了。

    直觉应该不是这样安宁悠闲啊,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所提之事,你考虑得如何了?”面色如常,不经意的询问,只手指的轻颤,透露了心底的点点在意,经过这一回,对她,是再也不会放开一丝一毫了。

    只是,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绝对不会轻松。

    尤其,想到她所中的媚药,究竟,是谁从中作梗?

    这皇城之中,光鲜亮丽的背后,却是隐藏着勾心斗角,危机重重!

    “好多事情,都没有解决,你叫我如何能安心离去?”苦笑着,不置可否,当初游历天下,闯荡江湖的岁月,仍是历历在目,回味无穷,以后,若是有了他的陪伴,肯定是精彩绝伦了。

    但是,一想到这纷繁尘世,与自己剪不断扯不开的丝丝缕缕的联系,便是心中郁闷,说起来轻松,真要放手,却实在不易。

    “你的本事,我还不清楚吗?关键是你自己想不想去做……”她在犹豫,在迟疑,在想着破釜沉舟的结果,自己只是不说而已,真当他不知道吗?

    这安稳日子,还能过多久呢?

    不论如何,这一回,再是刀山火海,他们两人,总是可以一起面对了。

    目光下移,却是盯着她的小腹,眸色加深:“再过几月,这里就应该有变化了吧,难不成,你要带着我的麟儿去上朝署事?”

    变化?麟儿?

    怔了好一会,总是看懂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朝他呸一口,嗔道:“坏人,又在胡思乱想了,你以为你是神啊,说有就有……”

    “歇息这几日,应该无妨了吧?没有的话,那今晚我们继续努力,好不好……”俊目发光,满是期待神色,凑到她耳边,低低说道:“谁叫你那么醉人,把我的魂儿都勾走了,一想起那两日做神仙的时候,我真是……”

    “风御庭,你再敢乱说!”小脸之上的红晕,已经赛过天边的晚霞,气急败坏叫着,手中的卷本随手甩了过去。

    “哎哟,你谋杀亲夫啊,如此凶悍,看以后谁还敢娶你!除了我,怕是没人敢要了!”

    风御庭双手抱着头,四处逃窜,却是不忘转过头来调侃几句,一番言语,惹出少年更多的怒意,一路追来,手下更是毫不留情。

    两人在小院之中,嬉笑打闹着,自是欢欣异常。

    青衣男子立在长廊处,远远看着这边的情景,不觉生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又是艳羡,又是满足,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若尘……”没行出几步,那常年不变的青色衣衫,落寞的身影,却是被少年一眼发现,撇下身边的男子,大步奔了过来。

    “公子。”停住脚步,垂手静立。

    “那个……谢谢你……”那么冲动地叫住他,在看到那沉静不惊的面容之后,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低下头,看着那垂于身侧的大手,却是心中一动,伸手便去拉到面前,那手腕内侧狰狞的伤痕,令得他顿时呆滞,张口结舌:“那日,我到底,喝下多少你的血……”、

    “没多少。”

    “对不起……”泪珠一颗一颗,落在那手腕的疤痕之上,

    “公子别哭,若尘会心疼……”想伸手去拭她脸上的泪痕,抬了抬,终于还是放下:“不要说对不起,能够留在公子的身边,若尘已经太幸运了……”何况,那个刻骨铭心的深吻,那一段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亲密,他会深深埋进心底,今生今世,已是足矣!

    “以后,别躲着我,好不好……”想到他最近几日的不见踪影,却是浑身都不带劲。

    “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余光瞟到不远处一脸关切的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只要风公子不介意,若尘这辈子都会跟着公子……”追随已成习惯,便是再也不想改变,也不愿改变了,至少,让他陪着他们,度过这一段荆棘重重的岁月吧。

    “若尘……”紧紧抓住他的大手,心底是无穷无尽的感动。

    “你们两个,等下再来抱头痛哭,先过来看看这个……”风御庭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正在叙话的两人。

    望过去,正好看到一人急急离去的背影,那身形,之前从未见过,十分陌生。

    再看向那缓缓走来的男子,却是神情凝重,薄唇紧抿。

    能让他蹙眉不展的人和事,真是少之又少,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吗?

    惊愕间。拉了莫若尘,大步奔了过去。

    “御庭,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那人是谁?”

    “我这些年来,在各处也安排了一些人手,养了一批死士……”风御庭看了看她,将手中的物事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吧。”

    这是一团揉得皱巴巴的布条,灰白的颜色,很是粗糙污浊,展开,隐约有些血腥味,那上面歪歪扭扭两个血红的字,很是狰狞夺目——救命!

    “哪里来的?”抬眼望他,心中有隐隐的怀疑。

    “大牢之中,有人拼了性命送出来的……”

    大牢?冷霜凝?

    难怪有些眼熟,这布条,便是那囚衣的一角啊!

    睁大了眼,却见他微微点头,一时间,胸口剧痛。

    霁云,她一直不曾动作,究其原因,便是相信他的话,他说答应自己,会饶了冷霜凝的性命,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也一直傻傻等待着,等着他兑现他的承诺。

    难道,这满腹的信任,却只是一句谎言吗?

    对于那名深陷囹圄的柔弱王妃,他也是忍不住要动手吗?

    霁云,那昔日温润如水的少年殿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我不相信,霁云他会变成这样!他明明答应过我,要饶她不死……”轻轻摇着头,面色是那般痛苦:“我不能相信,不能……”

    “如果只是一名王妃,倒也罢了,但是她恰恰是怀了轩辕坤晔的骨肉……”风御庭满是心疼得看着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就算愿意放过她,也不可能饶过那孩子,轩辕康,便是最好的事例……”

    是,轩辕霁云膝下无子,按照大汉律法,皇帝在位时一直无子,百年之后,这皇位改由王爷之子取而代之,所以,那个孩子,又怎么保得住!

    都怪他,这回进宫,不但不曾寻得机会进言,反倒是险些把自己赔了进去,一无所获……

    等等,轩辕康,他说到轩辕康时,那语气,却是不对。

    记得当日在城外驿馆,自己提到轩辕康时,霁云的脸色也是十分怪异……

    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抓住那只大手,严肃问道:“轩辕康,他出了什么事?”

    风御庭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于她的神情,忽然想起她这三年来的远离,沉吟着,终于据实相告:“轩辕康,两年前,在流放尚古塔的途中,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

    呵呵,这就是帝王的承诺,在当年汝阳王逼宫造反,计划失败之时,当着众人臣子的面,亲口许下的承诺。

    君无戏言……

    这句话,多么可笑。

    皇帝,那高高在上的人物,却是世界上最不能信任之人。

    “御庭,我想劫狱……”

    卷五 云烟深处水茫茫 第二十四章 大胆滛贼

    第二十四章大胆滛贼

    已经是晌午时分,风御庭出去部署,还没有回来。

    蒲管家匆匆过来,禀报道:“公子,宫中有官爷过来,执意要见公子。”

    哦,终于还是来了!

    一人急急忙忙从大门处过来,在看到那个背负双手,微微仰头的背影之后,轻声叫道:“公子?”

    听那声音,是阮慎言,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缓缓转过身去,淡淡笑道:“阮统领,有事吗?”

    阮慎言上下打量着眼前俊逸风雅的少年,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不同来,半晌,才双手抱拳,恭敬说道:“公子,皇上有旨,请公子进宫一叙。”

    进宫?

    她还在寻思,如何去见他,他便已经派人来接她了,可真是心有灵犀!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进宫,自然会更加小心。

    只是,风御庭在出门前,特别叮嘱,凡事一定等他回来再做定夺。

    如今他还不知身在何方,自己便随阮慎言进宫,回来之后只怕又是一顿责骂。

    “公子,皇上一直担忧公子的身体,无奈政事缠身,又出了些意外,是故一直未过府探视,请公子不要怪皇上。。。。。。”阮慎言见她默默无语,还要再劝。

    “不必多言,我去便是。”她想了想,爽快答道。

    这回,是轩辕霁云亲自相邀,这机会转瞬即逝,须得好好把握才是,怕是等不到他回来了。

    撇开冷霜凌的事情不说,一想到自己被人下药之事,便是愤懑异常。

    聪明如她,骄傲如她,竟然会被人算计,无端下药,这样的奇耻大辱,怎能善罢甘休!

    骨子里那争强好胜的性子,此时却被激发出来。

    她从来不是依附于男子之人,就算风御庭不在,凭自己的能力,也能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

    “公子,风公子专门交代过。。。。。。”一旁紧跟的青衣男子,神情却是破不赞同。

    慕容襄走出两步,回头笑道:“记住,我才是你家公子,可不是他。。。。。。”

    马车之上,一身雪白锦衣的少年蹙眉沉思。

    想起他临走前,忽然问出的一句——“最近一段时间,京城之中有些动静,你可知晓?”

    怎么说呢?其他都没什么,只是官兵对商铺客栈的盘查,比起以往,倒是显得多了些,也更为仔细了,弄得她慕容世家的产业,生意都是差了很多。

    盘查?想到这个,心中却是一惊,难道是翼王的余党渗入京城。。。。。。

    下了马车,想着那可能发生的一切,任未回神。

    “公子。。。。。。”阮慎言上前一步,抱拳道:“皇上在乾清宫等候多时,请公子跟卑职前往。。。。。。”

    “有劳阮统领带路。”侧头朝向莫若尘望了一眼,意味深长。

    庄严肃穆的乾清宫,重檐庑顶,黄瓦红墙,几座鎏金香炉,正徐徐向四周送着檀香之气。

    轩辕霁云离了龙塌,在大殿之中,不住搓手,不断踱步,清俊儒雅的面容之上,隐约有着丝丝喜悦与振奋。

    终于,在看到门口一抹纤弱人影之时,打不迎了上去:“予非!”

    “臣参见陛下!”慕容襄正色行礼。

    “朕已经说过那么多次,这跪拜之礼,实是不必!你何苦拘泥于此。。。。。。”经过三年的分别,眼前的少年,对他的态度,却是更加生疏见外了,这样的认知,让他更加愤愤不平起来。

    “皇上,君臣有别,予非必须遵循这该有的礼数。”被他扶起之后,便是不动声色退后一步,双手抱拳道。

    “予非,朕不是老虎,过来,让朕看看你。。。。。。”那一丝笑意噙在唇边,从她进门之后,便是不曾消失过,大手一伸,将正欲远离的少年一把拉了过来。

    咦,有些不对呢!

    霁云,几时象今日这样大胆对她?

    发生了什么事,使自己所不知道的?

    怔忡间,一张俊脸,已经伸到她的面前,近在咫尺。

    “皇上。。。。。。”慕容襄大惊失色,俏颜涨红,路上想了那么多,这情景,却是始料不及:“皇上,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轩辕霁云哈哈大笑:“吓着你了吗?朕今日实在高兴,真是很高兴!予非,朕有天大的喜事,要与你分享!”

    喜事?

    慕容襄斜睥着那神采飞扬的年轻皇帝,一身淡紫色的锦袍,将他白皙的肤色,尊贵的气质,烘托得淋漓尽致,更加英俊不凡,此时的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温柔笑意,带着无尽的宠爱与怜惜,那明朗的面容,真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难道,是哪位妃子腹中有了喜讯?

    “恭喜皇上。。。。。。”

    轩辕霁云瞥她一眼,笑道:“真还没说是什么事,你就说恭喜,真是没有诚意!是不是在怪朕最近没怎么理你?予非,朕实在是太忙了,简直是心力交瘁,好在处心积虑这些时日,总算没有白费,这太平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

    处心积虑?

    难道是她想错了,不是怀了龙种?

    “予非,是朕太高兴了,眼睛都花了吗?朕怎么觉得你和以往不一样了?”轩辕霁云深深凝视着若有所思的少年,白衣如雪,眉目若画,往日清美无邪的容颜,此时却是增添了一分妩媚,一分娇俏,那样鲜活地立在面前,看得人吃吃如醉,欲罢不能。

    “哦皇上想太多了,臣还是臣,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啊!”想到和风御庭两日不停的缠绵,却是咬着嘴唇,脸颊发烫。

    难道初为人父,改变真的有那么大吗?

    “这几日,朕没有上朝,昨日才听说,你在吏部告了假,在府中修养。。。。。。”语气之中,流露出浓得化不开的关切之情:“你这身子,实在太娇弱了,真是要好生养一样,那些朝廷之事,以后们就不要管了,朕自己可以应付过来的!”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自己越听越糊涂了?

    “不明白的话,也不要紧,朕会慢慢说给你听,现在,跟朕走一趟吧,真这就带你去个地方,送份大礼给你。”说着,便来拉她的手。

    慕容襄小手一缩,却没有躲开,被他紧紧攥在掌心。

    这个皇帝,今日怎么了,总是有意无意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皇上,臣有事禀告!”见他心情尚好,一咬牙,顿时跪拜下去。

    轩辕霁云大手伸去相扶,却是不能止住少年下沉的势子,不觉蹙眉,低低说道:“说吧,有什么事,能让你如此执着?”

    “皇上,臣斗胆,旧事重提,请皇帝看在轩辕同脉血亲的份上,饶冷霜凌与他腹中的孩儿不死,让我将她送出京城隐居,终生不再踏进临城半步。”抬起一双晶莹美目,哀求的眼神,一眨不眨望着他,直把他看得心中一动。

    “予非,你当真那么在意她?”轩辕霁云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你可知道,真当初答应了你,你却迟迟不愿放人,是为了什么。。。。。。那个冷霜凌,能够让你如此低头,放下身段来求朕,朕是在有些气不过。。。。。。”

    “不过,现在,朕看到那个人,朕忽然想通了,也就不会再为难她了,原来就是想着这一两日放她出狱。。。。。。”

    “那她的孩儿。。。。。。”大人可以保存性命,那么孩子呢?

    “这个孩儿,随母姓,远远带走,朕不会为难他的,毕竟也是朕的亲侄儿。。。。。。”

    “皇上圣恩,臣不胜感激!”慕容襄闻言一喜,行礼起身。

    看来这回进宫,机会真是不坏,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将皇帝说服,真不知是怎样的喜讯,让他如此好说话。

    这下好了,能让皇帝下令放人,也不用她费尽心思去想什么劫狱,毕竟是在天子脚下,做事不难,收场不易。

    再一思量,却是觉得不对。

    听他的意思,已经有了赦免的心意,又怎么会派人去加以暗害?

    那救命二字,指的是谁?

    说不出的疑问,压在心底,纠结着,还是不能平静。

    想到那撕下的布带上血红的字迹,心念意动,又是躬身下去:“皇上。。。。。。”

    “又怎么了?但说无妨,只要朕能够做到的,朕都答应你!”轩辕霁云很有耐心地看着她,眼里是温柔的波光。

    “口说无凭,臣实在怕夜长梦多,请皇上现在就下旨。”一口气说出来,便是垂下头去,等待着他的怒骂,心里模糊想着,什么叫恃宠而骄,她现在便是。

    “予非,你真是很大胆,偏偏朕就是——”叹了口气,转身朝御案步去,笑颜盈盈望着他:“皇上不是要带臣去看什么好东西吗?现在,可以成行吗?”

    “走吧。”轩辕霁云微微一笑,率先朝殿外走去。

    看什么东西,竟然不是在这乾清宫中,还要出殿去?

    嘴上不说什么,心底那丝好奇却是彻底被勾起,来不及多想,举步跟上,两人并肩而行。

    行至一处长廊,瞥见宫墙之中的一枝红花,色泽甚是娇艳,斜斜探出头来,那一抹春的气息,却是令人止步不前,心生眷恋。

    “哦,一枝红杏出墙来。。。。。。”慕容襄上前几步,望着那花萼,嘻嘻笑道。

    “予非——”轩辕霁云看着那花下的少年,眸中色泽一深,忽然问道:“你说说,你想要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她想要的生活?

    当然是和风御庭一道,策马江湖,仗剑天涯,做一对神仙眷属!

    轩辕霁云,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臣。。。。。。”不明他的用意,沉吟着,正要随意敷衍几句,忽然听得有人高声唱道:“太后驾到!玉妃娘娘驾到!”

    慕容襄不觉苦笑,这回回来,那个太后,对自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玉妃也是,一见面,脸上绷得紧紧的,自己也是运气真好,怎么就跟她们碰上了?

    “臣有事,先行告退!”趁着两人凤辇尚未走近,便想溜走。

    “予非,你。。。。。。”轩辕霁云一对上那秋水一般的眸子,虽极为不舍,心中却是软了下来,微微颔首道:“也好,你大病初愈,先回府歇息,朝堂之事,不要担心!”

    “谢皇上体谅。”急急行了礼,朝一旁退去。

    “慕容大人,请留步!”没走出几步,就听得背后传来齐太后的声音:“怎么哀家一来,慕容大人就急着要走呢,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人吗?”

    听得这话,慕容襄却是停住身形,缓缓转身过来。

    这个齐太后,总是处处针对自己,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以往看在霁云的面子上,不予计较,一味避让,真当她是胆小懦弱之人吗?

    “臣参见太后,参见玉妃娘娘!”咬着牙,低头行礼:“臣大病初愈,头昏眼花,一时没看清太后与娘娘的凤驾,请太后与娘娘恕罪!”

    “不敢!”齐太后哼一声,忽然叱道:“来人,将这个大胆滛贼拿下!”

    滛贼?她是说谁?

    慕容襄挑了挑眉,却见她身后窜出数名身强力壮的侍卫,齐齐朝自己扑过来。

    “母后!这是做什么?”轩辕霁云一个箭步过去,挡在慕容襄身前,俊目瞪向来人:“反了吗?都给朕退下!”

    那些侍卫一见当今皇上挡在面前,个个气焰顿消,一声不吭退下。

    “母后,怎么回事?”轩辕霁云侧头望着齐太后,眉心紧锁。

    “这个滛贼,在天子眼皮下,滛乱后宫,罪大恶极,理应处斩!”齐太后厉声喝道。

    口口声声骂她是滛贼,试问,她拿什么滛?

    心中的怒气在一点一点增长,面上却是风轻云淡,懒懒道:“请问太后,臣斗胆问一句,臣何时何地,到底滛了谁?”

    卷五 云烟深处水茫茫 第二十五章 帝王之心

    第二十五章帝王之心

    齐太后看着面前一脸执着的少年,冷笑道:“还会有谁,自然是月华宫那个贱人。。。。。。”

    “母后!予非与如妃素来不相识,怎会扯上干系?这么半是哪个宫女太监在那里乱嚼舌头,空|岤来风之事,朕是绝不会相信的!”轩辕霁云皱眉打断她。

    “霁儿,当日在月华宫,你是亲眼所见那贱人的摸样!至于慕容大人。哀家却是有人证物证,证实哀家所说非假!”

    哦,还有人证物证?

    慕容襄一阵好笑,正要说话,忽然想起自己那几日空白的记忆,心里却是一个激灵——难不成,自己当时在皇宫中了媚毒,竟是好死不死调戏了皇帝的妃嫔?

    见得那太后与玉妃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却是好似将自己恨之入骨。

    若是真的,自己对那如妃做了些什么?

    是撕了人家的衣服,亲了人家的小嘴,摸了人家的身子,还是怎的?

    正当思索之时,只见那齐太后怒目相向,冷颜说道:“月华宫两名宫女已经承认,当日与如妃行尽那苟且之事的,真是这人前衣冠楚楚的慕容大人。。。。。。”

    “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慕容襄轻笑一声,嗓音低不可闻。

    一旁的轩辕霁云却是听得真切,担忧看她一眼,朝着玉妃怒道:“这后宫的大小事情,都是你在做主,所有新进宫女也是你在调教,这些不好好侍候主子,成天在背后胡言乱语的奴才,还留着做什么!都给朕重重责罚,赶出宫去!”

    “皇上息怒,臣妾。。。。。。”玉妃面带委屈,珠泪不住滑落,那娇俏多姿的面容,却是神情楚楚,我见犹怜。

    “霁而!不管玉儿的事,是哀家派人去调查的,你要怪,就怪哀家好了!哀家一番苦心,都是为了轩辕皇宫的尊严与声誉,为了整个后宫的长久安宁。。。。。。难道哀家的良苦用心,竟比不上外人一句话吗?你若还是不相信,看看这个。。。。。。”齐太后手掌摊开,将一截物事展示出来。

    轩辕霁云一瞥之下,便将那截东西抓在手里,收入袖中。

    以,还真有物证!

    慕容襄有些好奇,伸头去看,却见轩辕霁云手中已无他物,望向自己的眼神很是深邃难懂。

    “来人!”他高声喝道。

    “卑职见过皇上!”一身铠甲的阮慎言带了几名侍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几步过来,抱拳行礼道。

    “将慕容襄押往乾清宫,朕要亲自审问!”轩辕霁云冷冷说道。

    “是,皇上!”阮慎言转向她,使了个眼色,口中喝道:“慕容大人,得罪了!”说着,推搡着她,朝那来路走去,看似粗鲁无礼的动作,落到她身上。却极是温柔小心。

    轩辕霁云见人已走远,这才回过身来,面向两人:“盈玉,母后身体不好,你要多加注意,凡事拿好主意,三思而行,别累她老人家生气。”

    “是,皇上,臣妾知错了。”玉妃盈盈含泪道。

    轩辕霁云点了点头,朝着太后温言道:“母后放心,如妃之事,儿臣一定会秉公执法,查个水落石出!”

    “好,哀家相?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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