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陌上芳菲尽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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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上芳菲尽 作者:rouwenwu

    个够

    我要飞越春夏秋冬,飞越千山万水

    带给你所有沉醉

    我要天天与你相对,夜夜拥你入睡

    梦过了尽头也不归

    我要飞越春夏秋冬,飞越千山万水

    守住你给我的美

    我要天天与你相对,夜夜拥你入睡

    要一生爱你千百回!”

    在我把最后一句飙完后,那个一直站在旁边欲哭无泪的丫鬟突然对着院门跪了下去,我在笑,她却哭了,我有些生气,我唱得有那么难听吗?还能把人听哭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天空再次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句歌词:“我要天天与你相对,夜夜拥你入睡,要一生~爱~你~千百回~”

    喊完了,嗓子也差不多哑了,这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的黑面神。他本来不黑的,只是不知道夜色的关系还是灯光的关系,此刻的脸色黑得可怕。我想了想,一定是灯光不好,便挥了挥手:“掌灯吧,天太黑了。”

    丫鬟还是死死地趴在地上没有动,我对这个迟钝的姑娘已经无语了,跳下桌去走到她面前:“你,你抖什么抖?这么热的天,还冷啊?早知道刚才把我的裙子给你穿了!”随即转身对门口站着的高衍喊道:“那谁,把你披风借来给人家姑娘披披,别那么小气!利索点!快!”

    随后,我就见到一幕令人震惊而叹为观止的画面,只觉一阵风刮过,站在门口的高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我眼前。

    我怔了怔,点头赞许道:“行动确实快!会轻功就是好!不错,改天也教教我。不过你说,我这么大岁数了,现在学会不会晚了点,幸好我根骨和悟性都还不错......”

    明明已经在屋里的烛光射程范围了,但是高衍的脸色还是依旧很黑,其实应该说是更黑,他的眼神,怎么说呢,可以算是目露凶光吧。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一把将我打横抱起,然后大步往屋里走去。他咬着牙,一副恨恨的表情。

    我呵呵一笑:“牙好胃口才好,老这么错紧牙关,不好!”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狠狠把我摔到床上,幸亏褥子很厚,一点都不疼。

    我觉得他这个表情很有意思,似怒非怒,要笑不笑。好吧,他不笑,我要笑了,其实还没这么想的时候,我就已经笑了。

    高衍无奈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儿......”说着把被子拉来给我盖好。

    我又望着他一阵笑,他终于忍不住也笑着摇了摇头,低低叹了一口气,便转身要走。我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别走!你说,你说句公道话!我唱的到底好不好听?怎么还能把人听哭了?你说......”

    高衍离去的脚步一顿,随即转身看我,笑了:“好听!”

    我不满意:“回答得好勉强!”随即嘿嘿一笑,“其实,你没有听到全场,所以不怪你。来来来,我再给你单独开个小灶,个人专场!你听好啊!”

    “日夜为你着迷,时刻为你挂虑,思念是不留余地。”这一开口却发现嗓音早就哑了,便清了清嗓子,继续唱道:“已是曾经沧海,即使百般煎熬,终究觉得你最好。管不了外面风风雨雨,心中念的是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高衍按住我伸出被子来舞动的胳膊,蹙眉道:“别唱了,伤了嗓子。乖!”

    我不服,摆手抱歉道:“刚才没有发挥好,来,给你来个高音听听!”

    高衍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在我要开口的一瞬间,他突然俯身用吻堵住了我的嘴,声音被堵回喉间,变为奇怪的呜呜声。用不着什么撬开贝齿,因为我本来就张着嘴。所以,他毫不客气地直接霸占了我口中的空间,舌头灵活地搅入,拼命地汲取让我一阵战栗,让我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吸走了。

    我的手死死揪住他前襟,他见我憋得面色通红才将我放开。我气喘吁吁,根本没有力气继续嚎下去,他得意一笑:“这下好好休息吧!”

    可他刚一转身,我便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去,就穿着抹胸和亵裤跟在他后面。

    他薄怒般回首,蹙眉轻斥道:“又要跑哪里去?你看看你穿成这个样子......”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不屑笑道:“呵呵......无妨!这样穿凉快!我去送送你。”

    高衍扶额头疼道,“听话,别闹了。你喝醉了,需要好好休息。”说着就伸过手来要把我抱上床去。

    我退后两步,严肃道:“谁说我醉了?我可是千杯不倒姐!只不过是今天高兴!一高兴就歌性大发。”说到这里,我对着高衍吃吃一笑,有些神秘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千杯不倒姐,应该还有副下联。你猜是什么?”

    高衍好笑地看着我,无奈摇头。

    我跺脚笑道:“一夜七次郎啊!哈哈这你都不知道!还有个横批,叫天造地设!”

    高衍抿唇瞪大眼睛,于是我又再次看见了他的脸由黑转为紫红,最后酱紫,然后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字句般说道:“你......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这打扮,真是......”

    真是怎么样?我对他咽下去的后半句话极其不满,什么意思,怀疑我的品味?我借着烛光再次打量了下自己,抬头发现高衍的目光虽然看向我,却似有意无意地避开不看我裹着抹胸的胸部。咦,我这身材真的到了让人不忍侧目的地步?

    “你干嘛不敢看我?难道你不觉得我这身打扮很sexy?”我笑着朝他走去,见他一脸疑惑,一拍脑门顿悟道:“噢,忘了你不懂英语。嘿嘿,我的意思是我这打扮难道没有让你有一种血脉贲张、心潮澎湃的感觉?”

    高衍微微蹙眉,脸色有些尴尬,干脆转过身避开我。我看到他脸色发红,额上居然还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关心道:“是不是很热?你看,我就说很热吧!你也热成这样子了!来来来,脱了凉快凉快。”说着便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手拨开他的前襟刚到一半,就被他死死按住,手心下是他有力跳动的心脏,房间里很安静,似乎能听到那怦怦的节奏。

    “你的心跳得好快。是不是生病了?”我抬头看向他黑曜石般的眸子,他的脸愈发憋得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按住我的手还在微微发颤。

    他凝视着我的脸,似笑非笑:“我没生病,你好好睡觉,我就好了!”

    我无奈松开手,垂下胳膊:“好吧!”说完转身悻悻走回床榻,听话地躺下,自己盖好被子。

    高衍长长舒了口气,可他转身刚走了几步,我又从床上弹坐起,把正准备离开的他又吓了一跳。他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实在有趣之极,有趣之极!

    我忍不住哈哈一笑,朝他勾了勾手指:“我还想跟你说最后一句话,一句晚安辞。来,你靠近点!”

    “你说吧,我听得见!”他仍立在五步之外,灼灼目光的热度却似乎触手可及。

    我沉下脸:“私密话语,让外人听去了多不好!赶紧过来!”

    高衍迟疑片刻,无奈摇了摇头,然后慢慢走过来,磨蹭得跟房里布了地雷阵似的。

    他站到床前半步处,无处闪躲的无奈将他显得特别无辜,憋得发红的脸在烛火映照下居然红得很可爱,甚至连平时那双沉静深邃的眸子都有一丝丝不知所措。还有那唇,从来没有发现,他的唇这么好看,薄薄的染上一层温馨的烛火颜色,像是一种可口的水果,具体什么呢?现在有些头疼,一时想不起来,容后再细想。

    他见我久久不语,只是傻傻看着他笑,便侧首避开我的目光,催促道:“好了,够近了。说吧,我听着呢。”

    声音也这么温柔动人,我心下一动,突然有些羞涩了:“还是太远了,我不好意思说。你把耳朵凑过来。”然后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下。

    高衍听完我说的话,差点没一头栽倒,又气又恨地瞪眼看我,握紧双拳,提了口气才咬了咬牙坐在床边。熟悉的男子气息丝丝逸进鼻端,撩得我心头痒痒。我的手抚上他的前襟,嘴唇擦着他的鬓角移到耳际,轻轻呵气在耳垂,他身子顿时一僵。

    我笑着轻声道:“今天我好开心。我想跟你说的话,都在刚才的歌词里了。你没让我唱出来,我就现在告诉你。”

    他像是被定住般,僵硬地任我攀住肩膀,我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却像是找到了一个爆发点,一笑说道:“我想天天与你相对,夜夜拥你入睡,一生爱你千百回。”说着手指便顺着前襟钻了进去,抚上他光洁紧实的胸肌,指尖轻轻拨弄凸起的小疙瘩。

    他浑身一颤,蹙紧眉头,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随即侧首看我,声音有些干涩:“别再考验我。”

    我吃吃一笑:“考验你?你没看出来吗?我,其实是在勾引你!”

    他深邃黑眸中瞬间有一簇火焰被点燃,呈燎原之势。将我和他两人都燎入其中。我攀上他的脖颈,魅惑一笑,吻上他的唇,然后在他意犹未尽的时候突然放开。他久久凝视我的眼,黑曜石般的眸子变得如墨般漆黑,无数星光的碎片在里面漂浮。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我觉得周身燥热,抱着我的人更是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灼热的体温。

    “爱我!”我凑到他耳畔轻声道。

    三秒后,肩上一紧,高衍猛然将我带进了怀里,居高俯视,眼里都是欲望的火焰。他的手顺着我肩背慢慢滑下,所到之处撩起一层层渴望,手心的温度烫得我□在外的肌肤一阵战栗。我情不自禁微微发抖,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停在了抹胸处,听得他深吸了口气,随着一股往后扯去的力道,胸前束缚顿时全无。肌肤一阵微凉,但这种微凉随即便被另一种极端的火热所取代、所包裹。他手心硬硬的茧摩擦着敏感的蓓蕾,让我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他的喘息顿时变粗,低头吮上我的耳垂,在顺着耳际吻上脖颈,一路向下,吻在柔软之处。手也顺着小腹缓缓下滑,将我的亵裤往下褪去。我顺从地一抬臀,亵裤便被轻松除去,大掌细细摩挲着腿上柔嫩肌肤。

    虽然全身已经未着寸缕,但我却觉得越来越热,比刚才坐院子里乘凉还要热。高衍身上的衣服摩擦得我很不舒服,蹙紧了眉头,伸手便去扒。这个动作引得高衍停了手,抬起头重新吻回我的唇,然后帮我一起脱他身上的衣服。

    两人都气息紊乱,你拉我扯,合力的方向不对,结果纠结了半天,衣服没有脱下,倒给彼此心里又添了一把熊熊烈焰,我焦躁得很,手下更是没有方向的乱拽,差点没把脚也用上。高衍也很恼怒。两个人共同手忙脚乱、烦躁气恼的后果就是——一起滚下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偶一时手抖就写了好多字,于是只好把h砍做两段,分成两章发,剩下的部分放在下一章了,大家不要急啊~

    ps:偶本来想写一个激|情h的,怎么写出滚下床这幕后,偶就觉得莫名的喜感了一些,哈哈也许是我笑点太低了

    ☆、春梦了无痕

    “啊~”我尖叫着摔倒了高衍身上,不疼,倒是摔清醒了几分。房门随即被人悄无声息地合上了,不知道那个迟钝的丫鬟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悟性。蜡烛被带进入的风吹灭,屋里顿时一片漆黑,但是我明显感觉到还有另一种灼灼的光芒,比如说来自于被我压住这人的眼睛。

    那双饱含了气恼、热切和深情的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虽然是我在上方俯视着他,却觉得是他占据了主动,那眼神仿佛想要将我吞吃入腹。

    他刚才只脱了外袍,此刻亵衣被扯散,一大半胸肌露在外面,甚至还露着半个肩膀,胸口大幅起伏。因为被我压着,徒然让我生出他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错觉,脑海里还阴差阳错冒出一个词——妩媚动人,然后扑哧一声笑了。

    但接下来的事,证明了他绝对不是楚楚动人的小绵羊,因为还没等我笑完,他就一翻身把我抱起来,两人一起扑回了床上。

    “哎哟!”我抚着被他压得要断了的肋骨,闭眼呼痛,却突然感觉身上的压制一空,睁眼瞅见他以极其迅速的身手将自己剥了个精光,真是矫捷若猴猿,身姿利落。

    他俯身下来,滚烫的肌肤紧紧与我相贴,一手支在我身侧,一手抚上我的脸颊,定定看我,那样的专注炙热,里面有最深邃的冰海,也有最热烈的火焰。我刚才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逐渐被他的眼神所吸引,无法移开视线。

    他摩挲我的脸颊,眼里染上了一层□的色彩,像是诱惑般对我说:“把你刚才想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痴痴回望他,觉得自己无比清醒,缓缓开口,仿佛说急了会把这浓情蜜意融化掉:“我要和你一起起床,天天晚上抱着你睡觉,不想再和别人分享你的怀抱,每天早晨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你。我还想生一个长得既像你又像我的小人儿......”

    “一个好像不够啊!”他低低一笑,然后又用吻将我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他的手也没闲着,随即在我身上四处撩拨点火。我难耐地扭了扭,他呼吸粗重,急切地用手将我的腿分开,一个灼热坚硬的东西抵在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他沉沉粗喘了一声,试探着往里进了进。我顿时浑身一绷,蹙眉低声道:“哎,疼!”

    高衍停住动作,俯首吻我,然后逐渐移到耳垂吮住,引起一阵酥/麻,这种酥/麻随着他吻上脖颈,转为一种难以抑制的忍耐。偏偏他的手又上下不断拨弄,终于迫我张口嘤咛一声,他趁机往里推进了一点。

    虽然还是有些痛,但我咬紧牙关,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他一点点的研进,在爱与痛的欲火中填满自己的心。当他抵达最深处时,两人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随后开始缓缓的律动,再在两人的越来越急的喘息中渐渐加速。

    清朗的夏夜,屋外浮着星光,屋内一片漆黑,两个人彻底放开多年的爱怨,死死纠缠,谁都不想放过谁。我腿牢牢缠住他的腰,胳膊缠上他的脖颈,我只想把他此生都缠住,永远不放开。身体里他带给的极致快乐像是在生命的天空绽放一簇美丽的烟花。

    头痛得想要裂开,浑身也酸痛得像是在砂石路上睡了一夜,疲惫不堪,干脆蒙头继续睡,也许这样会清醒一些。可生理问题战胜了睡觉的欲望,喉咙里火烧火燎像要干裂似的。

    翻了个身,挣扎着撕开眼皮,银色的帐顶随着我的动作微微晃了晃。掀开帐帘,入眼是满室透亮,外头应该是个大晴天,隐隐有斑驳叶影晃动在窗户上。

    我支起半截身子,腰背酸痛,连抬腿到床沿都有些吃力。床沿?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夜色里滚落床边的画面,身体某处的酸痛也提醒着我,似乎昨晚发生了些什么。我一惊,警觉地回首四下观察,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刚才盖在身上被褥也是干净整洁的,屋里桌子、椅子各就各位,地面干净,没有遗落任何可疑物品,一切都很正常。

    我长长舒了口气,又暗自有些脸红,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做春梦,而且对象还是高衍,那真是一场极其真实的春梦,呼吸、体温和触觉,还有感受都那么真切,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春梦了无痕。

    趿拉上鞋子,扶着床站起,我便晃晃悠悠朝桌子走去,扶着疼痛不止的额头,一面往前走,一面迷迷糊糊地回想起昨晚喝了好些酒,不知道是喝酒头疼,还是做春梦也会头疼。

    刚拿起茶杯,手不小心一滑,那杯子骨碌碌顺着桌沿滚落,下意识矮身去接,没接住却差点把自己晃倒了,急忙扶着桌角站稳。

    杯盏碎裂之声响起,门立刻便被推开了,一个绿衫的丫鬟便急切迈入屋内,焦急地望向我,见我没事才松了口气般低头福身行礼。

    我扶额讪讪一笑:“杯子碎了......我只是想喝口水。”

    那丫鬟有些怯怯而略带羞涩地看了我一眼:“王妃要喝水为何不招呼奴婢一声。”然后伸手来扶我。

    我坐到旁边凳子上,好笑道:“你还是叫我宇文小姐吧,我和睿王还没有成亲,这么叫不合规矩。”

    那丫鬟讶异地看了我一眼,拎起茶壶倒水,低声道:“可是......是王爷让这么叫的......”

    我接过斟满水的杯子,发现水居然是热的,温度恰好合适,便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才腾出嘴来说话:“他让叫的......不过一个订婚宴,就要改口?”

    那丫鬟接过空杯,又斟了一杯递来,小心地瞄了我一眼:“这是王爷今早离开的时候特意吩咐的......”

    我喝到一半的水“噗“一口便喷出,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你刚才说什么?今早离开的时候?那他昨晚......昨晚歇在这里......”

    那小丫鬟连耳根都红透了,头垂得更低了。好了,不用她回答了,我知道了,原来昨晚的那一切都是真的!我捂住脸,心底一声惨烈哀嚎:啊~我不活了,我昨晚干了什么?都说酒后乱性,的确是真的!我似乎说了很多平时不敢说的话,做了很多平时不敢的事。

    “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急忙将那丫鬟支走,这气氛尴尬得我快要撑不住了。

    那丫鬟红着脸低着头急忙退出去,房门合上后,我却发愁了,接下来我该怎么面对高衍?这一急,什么头疼腰酸都忘了,来来回回在屋里绕着圈。

    绕了半天也没有结论,又悻悻地坐回凳子上,刚坐下叹了一口,听得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王妃醒了吗?”

    “禀王爷,刚醒。”是那小丫鬟的声音。

    我蹭一下站起,跑到门后将门销利索插好,用背抵紧门:“没有没有!还没有!你,你不要进来!”

    屋外有一声极力压抑地低笑,随即听见他吩咐丫鬟和周围的人都退下,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外又恢复了安静,安静得听得见啾啾鸟鸣。

    阳光将他的影子顺着门上的格子投影进屋里,我们只隔着一道不算厚的门板,仿佛能够嗅到彼此的气息。

    他轻轻一笑:“没人了,给我开门吧!”

    我继续死死靠着门板,越想越觉得心慌意乱,随便找了个借口:“我还没有穿衣服......屋里乱的很,你先走吧,一会儿我梳洗好了,再去找你......”

    他这次笑得更欢快,连声音里都是沉沉笑意:“怎么会?我今早明明替你亲手穿上了。”

    我又是一声哀嚎,原来我的亵衣亵裤是这么穿上的。

    他在外头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轻笑着说:“你睡觉很不老实,昨晚有我在,不会冻到。我一大早走了,怕你又踢被子......”

    “啊!你不要说了!”我打断他的话,捂住脸蹲下去,我彻底不想活了。酒后胆肥的后果就是我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在外哄道:“把门开开让我进去,已经大中午了,还不饿吗?”

    “不饿!让我饿死在这屋里算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昨晚的丑事了吧?”我心头一寒,悲戚问道。撒酒疯还勾引未婚夫,这种劲爆戏码传出去,上够朝野有心人嘲笑一辈子,下够民间艺人写成戏本唱词流传几世了吧。

    高衍在外头一笑:“原来你担心这个,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乖,开门,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能有什么好消息?”我不信他,撇嘴问道。

    “绝对的好消息!你先开开门。难不成你想躲在里面一辈子?”

    我扶着门站起,转身将门销扯开。门被缓缓推开,刺目的阳光涌入,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盈满笑意的黑眸,垂眸盯着他绣有云纹的衣服下摆看。

    他迈步进门,一伸手便将我拥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笑声微震:“傻丫头,昨夜还说要跟我天天相对,怎么现在都不敢面对我。”

    我埋首在他襟前,听他说这话,心跳得更快了,昨晚那些大胆挑逗的香艳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让我脸红心跳。更纠结的是,我意识到自己正埋首在昨夜被我勾引那人的怀里当鸵鸟,心里又是一阵哀嚎。但话又说回来,现在除了他怀抱,我似乎没有别的沙堆可以埋头了。

    他松开我,双手扶住我的肩膀,让我们俩的距离稍微拉远了点:“抬头着我,勇敢点。”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背着阳光,他黑曜石般的眸中是映出我微红的脸颊,还有一双有些不安的眼睛。

    “如果昨晚那是你的真心,你又何必畏惧?告诉我,那是你的真心吗?”他灼灼的眸子像是引诱又像是鼓励,随即勾唇一笑:“你说过不再逃了,是不再逃离我的心,还是不再逃离我的人?”

    我身心皆是一震,狂跳不止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人生短短数十年,能够相爱的时候要学会珍惜,能够相拥的时候不要再把对方推开。昨晚那是我们私密的事,你情我愿,男欢女爱,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乎那么多的外人看法,就让他们说去好了!

    “当然是我的真心!”我仰首大胆道,勇敢直视他闪烁着笑意的眸子,转而道,“你呢?”

    他一笑:“还用问吗?”

    我咬牙捏起拳头狠狠捶了他一拳:“果然正中你下怀!我不管了,反正被人取笑也好,说闲话也好,我都不怕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怎样你都得受着!受一辈子!”

    他笑得很温柔:“很好很好,我很愿意!”然后将我的手握住,“好了,别担心了。大家虽然知道了,但毕竟你我已经订婚了,谁会活得不耐烦了拿这事说闲话。你昨晚穿得很凉快在院子里唱歌的事,不会有人敢说出去的,相信我。至于后来,”他眯了眯眼,笑得很狡黠:“是我情难自禁,你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我刚冷静下来的心又连跳起来,脸有些烫,但一见他玩味的表情,顿时也生出几分调笑的豪气来:“那你的袍泽岂不是很失望?居然没能闹洞房!”

    “哈哈......”高衍一笑,“宇文璞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今早一见面就催着我们赶紧把婚事办了。”

    我愣了愣:“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宇文璞虽然知道我不是他亲妹,但他这么做,也为了宇文家的威望和名声吧。

    高衍笑着摇摇头,明亮的黑眸盛满了温柔和宠溺。

    “那是什么消息?”我奇怪道。

    他大手抚上我的面颊,食指撩开我一缕发丝,笑得极其灿烂,那样的朗朗笑容,比之日月分毫不差。“好消息就是,从今以后,你我便可如你所说,天天相对,夜夜相拥入睡。”

    宛阳大捷后,高衍的南北势力对郭氏形成了合围,但是最富庶的景国东边却仍在郭氏掌控之中,郭氏集团还拥有足够支撑他们的财力和物力。相比之下,高衍这边却问题不断。

    屯兵宛阳后,宛阳一带却遭遇了多年不遇的大旱,数千顷良田颗粒无收,战乱之中,百姓更是受灾流离。其次是各地粮食减产后,高衍的粮草也供应不上了。宛阳城涌入原来越多的灾民,可保证军队补给后,哪还有赈灾的粮食。

    据说,城里惟有一两家富户开门施米粥,但也是杯水车薪,城中最富的几户不仅未开粮仓,还在集市高价卖粮。高衍下令从南方各地调集粮食,但要一段时间才能到,状况非常严峻。

    婚期本来定在中秋节,可眼下这个样子,既心情也没有物力去准备。因饥荒引发的起义和暴动接连不断,高衍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时常深夜才回去,天未亮就走了。

    这天午后,我到书房找高衍,他正在和田先生商议事情。侍卫禀报后,高衍让我进去了,田先生似乎很不高兴,板着脸严肃道:“殿下,此处乃军机重地,自古妇人不得干政。更何况老臣在与殿下商议大事,宇文小姐在此实在不妥。”

    高衍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先生言重了,何来干政一说,让她听听也无妨。先生又忘了,现在应该改口叫王妃了。”

    田先生阴冷着脸,不屑拂袖轻哼,我无视他的言语举动,举步行至高衍身侧,对着高衍坦然一笑:“王爷此言差矣,听听可不行。我今日来就是想进言的!至于干政一说还真是扯不上,一来没那个抱负,二来没那个能力,我只不过是个想帮助夫君的小女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滴妹纸们,偶能力有限,h就只能写成这个样子了,大家将就将就~

    祝大家五一快乐啊~o(n_n)o

    ☆、解困,情浓

    高衍扬眉诧异道:“王妃有何妙计,不妨直说。”

    我转头对着田先生微微一笑:“不知先生和王爷有没有商量出对付饥荒和起义的计策?”

    田先生不屑道:“那些富户高价售粮虽然可恶,但我等乃皇家之师,绝不能为强取豪夺之事。依老臣之见,即刻勒令城中富户开仓放粮,明年以军粮双倍奉还。”

    我笑了笑:“双倍奉还?我们手中的钱财本就不多,谁能保证明年战事就一定结束,或者保证不会再连旱一年?若是如此,明年还不上,王爷岂不是要背上无信无义之名?我认为,不如趁现在制造契机,将那些富户手中的大批存粮低价购入,一部分用来赈灾,另一部分还可存做军用,以备将来之需,而不是只着眼于解决目前粮荒。”

    高衍点头,蹙眉问道:“目前军粮确成问题,郭军撤离前,将宛阳的官粮基本全部带走。这些宛阳富户狡诈得很,劝说之后也只捐出少数,无不想着日后囤积居奇。明抢又有损我军威名,若不采取非常之法,恐难解决。”

    我继续道:“这两日,我已派人打听清楚。楚氏、谢氏、朱氏三家是城中富户,屯粮甚广。其中以城东楚氏最富,其良田百亩、佃户数百人,今年虽也遭受重灾,但应是往年余量最多的商户。商人本就是逐利而动,王爷今年能用军粮之承诺救一时之急,但明年有了更多存粮的商贾随便逮着个天灾也照样可以发横财。恐怕今后惯得那群人胃口越来越大,这利息也越滚越多,物价越涨越高,形式愈难控制。治国也得治经济不是么?”

    田先生捋须冷冷一笑,听着我继续讲。

    我望向高衍:“王爷派去各地筹集粮草,最多能运多少粮草过来?”

    “十万石。”高衍蹙紧眉头答道。

    “十万石根本不够。”我摇头,“城中之所以粮价飞涨,一是因为城中余粮不多,商户借机哄抬粮价,二是他们知道一时半会儿运不来粮食,即便运来粮食也不一定会够!趁现在粮草还未运到,还有时间给那些城中富户唱一出‘丰城计’!一来保全我正义之师的形象,二来可用低价筹集到更多粮食。”

    高衍眸中精光一闪:“丰城计!你的意思是,给他们造成将来城中粮食必将丰裕的假象。”

    我点头:“王爷英明!”

    田先生蹙眉看我,一言不发。

    几日后的傍晚,从西建和晋宁运来的粮食已经抵达宛阳边境。当然,城中百姓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当天夜里,城中就爆发了马蚤乱。

    月色下,朱红大门紧闭,门前的街道上挤满了衣衫褴褛的灾民。

    高大院墙里头,一个干瘦的男人举着灯笼站在梯子上伸出头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家老爷没有说过要放粮!楚府早就喝汤吃粥多日,哪有什么存粮!不放粮!”

    “开门放粮!开门放粮!”门外灾民群情激愤地喊着,不管不顾地涌上前,敲打大门,甚至有青壮年的几人架成|人梯,往院墙里跳进去。

    一夜的时间,流民将最富足的楚府、谢府、朱府门墙敲碎,入府抢得粮食数石。三府老爷迫于无奈只得求助于官府,无奈睿王正在城外招降起义军,及至次日正午才归来,却不派兵平乱,以不得伤民为由拒不管理。

    楚、谢、朱三人自知如此下去府中粮食必将不保,运出已不可能,即使可以运出必定被半道抢走。不得已想将粮食卖与官府,却遭睿王回拒,原来三日后即将有大批粮食运至宛阳,城中并不缺粮,睿王直言百姓此举并非只为抢粮,而是泄恨,此时若是出兵镇压,必将引发动乱。

    三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可以将楚、谢、朱三家粮食劫得颗粒不存。三人懊悔万分,只得尽可能赚一点是一点。最后,三人以低于市价三钱的价格将粮食悉数卖与睿王。三府粮食相加,足有近十万石。

    三日后,高衍将前几日已运抵宛阳,先存放与城郊大营的粮食运入城中,宣称共有二十万石。

    至此,西建城粮荒始解。

    “哈哈哈......”崔放是个莽将军,豪放笑道:“王妃好计谋,我这趟虽然是拉了一半干草一半粮,但粮荒解了,我也不算白跑这一趟!”

    我拱手道:“崔将军过奖,我不过是耍了点小聪明,真正运筹帷幄的还是王爷,辛苦奔波的也是各位,在此应替宛阳的百姓谢过各位才是。”

    宇文璞笑道:“王妃谦虚了,若非你在城中唱这出‘釜底抽薪’,那几个富户怎可能轻易将粮食交出!”

    我望了一眼高衍,有些不好意思道:“说实话,那番作为有些宵小嫌疑,其实这招‘釜底抽薪’也全是我一个人导演的,王爷是迫于情势同我一起唱戏罢了。”

    崔放蹙眉摆手:“唉!王妃何出此言,那些个富户要不是变本加厉盘剥百姓,哪来的这些大批存粮,更何况前几日已是让他们捞足了一笔,要不是王爷有令,我早想直接带兵掀了他家那粮仓的顶盖!”

    众人一阵哄笑,笑罢,高衍随即面色严肃下来:“实际只运来十万石粮食的消息,各位要严加保守,不得外传!”

    众人肃然称是,但皆是面有喜色。我同高衍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十万石粮食岂是那么容易筹到,各地也有各地的难处,崔放其实只运回了十万石粮食,长长的车队上所拉麻袋中有一半都填充的是草料。那天我们算过,二十万石便能解宛阳之困,因此只需从外借来十万石就足矣。只是最后要使出一招釜底抽薪,让人带灾民去闹事,逼得富户们狗急跳墙,不得不将粮食贱卖。

    众人离去,有人还知趣地把书房门给带上了,书房里只剩下我和高衍两个人,一下子显得空荡荡的。这段日子,我们都很忙,我忙着策划抢粮行动和安抚灾民,他在招降义军,两人见面说得最多的就是战事和饥荒。后来,他又忙于发放赈灾粮食,安置归降队伍,接连好几晚都没有回去睡觉。现在,两人终于都能松口气了。

    他微笑着看我,缓步踱来,黑眸中柔情似水,伸手抚上我的脸:“你瘦多了!和我在一起,让你受累了。”

    我笑着抓住他的手,望着他有些明显的黑眼圈,也很心疼:“那你怎么补偿我?”

    他眯眸一笑,一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抱进怀里,暧昧地问道:“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我装作看不见他眼里的情绪,望了望外面铺着紫红晚霞的天际:“哎呀,天要下雨了,院子里还晒了衣服,我得回去收衣服!”说着就挣脱他的怀抱。

    他一把勾住我的腰,又将我揽了回来,在我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暧昧话语的时候,他的脸色却变得有些严肃,狠狠咬牙:“前几天我出城招降义军那晚,你是不是亲自出府去鼓动灾民抢粮了?”

    我一惊,随即打哈哈:“没有啦,我是派人去的。我那么爱睡觉的人,怎么可能牺牲睡眠时间,半夜跑出去嘛!”

    高衍蹙眉,眸中精光一闪:“真的?”随即坏笑了一下,“说谎可是要受惩罚的。”说完便低头吮上我耳垂,我被他吻得微微喘息,急忙将他推开:“不要,不要在这里......”

    他笑了一下:“不要什么?还不肯跟我说实话。”随后一声叹息,“你要我拿你怎么办?那么危险的事,搞不好会全城大乱,你也敢亲自跑去,胆子可真不小!我还以为你只有喝醉的时候胆子才大。”

    我也知道次招是险胜,确实危险,便狡黠一笑,辩解道:“我怕他们办不好,万一煽动得太过火,会引起大乱子,煽动的规模太小,又吓不倒那个什么楚老爷、朱老爷之流。更何况,你那天紧急出城去了,这城里的事,我不替你看着谁替你看?”

    高衍摇头,严肃道:“你以为我那些幕僚是干什么的,早就吩咐好的事,他们会做好。倒是你,现在外头那么乱,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

    我见他严肃,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干脆撒娇连带撒泼:“我辛辛苦苦替你想法子解决困难,为你省钱保面子地买了那么多粮食,到头来,你不谢我,还要说我!”说着推开他,背过身去。

    高衍从后将我抱住,我赌气硬要挣脱,他却死死箍住,低声道:“唉!我当然知道你是为我好,愿意背负宵小罪责将逼迫富户卖粮一事揽到自己头上,愿意为了我冒生命危险出府......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可以没有手中的这一切,但是唯独不能没有你。”他最后一句话,更像是一声长叹。

    我深呼一口气闭眼,心头一暖,鼻端突然酸酸的。他把我身子掰回去对着他,大手牢牢扶住我的肩膀:“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再不要命地去冒险了,多重要多紧急的事都不要!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睁开眼睛,望着他黑亮的眸子和挂在嘴角的微笑,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靠进他怀里:“没有我,你最多成个临时鳏夫,再娶一个不就行了。”

    高衍低头看我,有些薄怒:“老是胡说八道,看来还是让你忙点好,闲下来又瞎想。”

    “让我忙一点?”我傻乎乎地问。

    高衍点头,黑眸中带着笑意:“你那晚说的话,可还记得?”

    我无辜地笑了笑,错开眼神,我那晚说太多话了吧,老被拿来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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