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酌红颜夕染醉第5部分阅读
墨酌红颜夕染醉 作者:rouwenwu
,答话的肯定不是同样不明真相的方婉儿。
“到哪里去逛街?”
“市集”
“市集在哪里?”
“城东”
“我们现在在哪里?”
“城西”
“那要坐多久的车?”
“很快”
“你说话能不少于两个字么?”
……
这一次,江怀安竟是连两个字都没回答,直接闭上了嘴。从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情绪,但楚夕明显感觉到了低气压的存在。真是搞不懂,要说他不愿意去吧,这腿长在自己身上,拒绝对他来说应该不困难。要是说他愿意去吧,从这一脸如同麻将白板丝毫没有表情的表情看来是绝对不像的。如今马车上就她、方婉儿和江怀安三个人,持国的民风开化,自然不会避讳男女同乘一车,何况又是相识。只是这气氛确实有点尴尬,楚夕轻咳两声,用胳膊撞了撞方婉儿,示意她说点什么缓解气氛,方婉儿会意,想了半天才开口:
“今天江哥哥的衣服真好看。”
那声江哥哥叫的楚夕情不自禁的抖了两下,连江怀安也皱了皱眉道:
“还是同以前一样叫我怀安吧。至于这衣服,我往常都是这样穿的,无甚特别。”
确实,楚夕看着江怀安这一身白,点点头,却又觉得江怀安这话说的有点冲,便道:
“其实这衣服也没什么好看的啊,这一身白也不知穿了多久了,很多戏文里都说白衣最适合侠客,我看未必。白色最容易脏了,一想到那些白衣侠客每天晚上回去的衣服上沾满了菜油、泥点、墨点什么的,我就觉得什么美感都没有啦!对,说不定还有出恭的时候……”
楚夕没再说下去,只向方婉儿递了个“你懂的”的表情。
听了这话,反常的是江怀安没有恼,反而有了兴趣,微微抬了抬下巴,问道:
“那楚楚你觉得什么颜色好看呢?”
楚夕被这一声楚楚也肉麻到了,知道江怀安是故意喊的,便故作忧郁青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马车车厢里莫须有的天空,矫情道:
“我喜欢蓝色。向大海一样广阔,像湖泊一样宁静,像天空一样浩瀚的蓝色。啊……那样的蓝色,该是怎样一种忧郁而深沉的气质……”
直说的方婉儿背地里掐了自己三次,连楚夕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才打住。而江怀安却早就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楚夕觉得无趣,撇了撇嘴也不再说话。车厢里又陷入了沉默。
好在锦州城也不大,马车行进了约摸两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市集。三人下车后便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楚夕穿越来之后自然也是逛过市集的,街上很热闹,各色的货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方婉儿毕竟少女心性,一到了市集便东跑跑西看看,很快就拉着江怀安跑到前面去了。楚夕自然乐得提供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给他们二人,看着一脸欢喜的方婉儿和被她强拉着又不好拒绝频频回望的江怀安渐渐走远,自己也放慢了步子。对一旁随侍的江家小厮说自己有事要先回家,便让小厮给自己雇了个马车离开了。
第十九章 这个这个这个都不要
看了看日头,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楚夕让车夫把马车驾到了城中著名的“香如故”酒楼。
楚夕自己是从来没来过这里的,只是听方婉儿说起过这里是锦州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尤其招牌菜“碧湖醋鱼”做的堪称一绝。楚夕素来爱吃鱼肉,所以专程来到这里想一尝美味。
她刚要抬脚进门,却见小二正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从酒楼轰了出来。那小乞丐约摸八九岁的年纪,脸上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却是出奇的亮。许是因为饥饿,脸颊上没有几两肉,身子骨瘦削的不行。
他被小二推搡着,突然抱着小二的大腿跪了下来,声音很大,动作夸张地道:“行行好吧大爷……我饿……”
那小二对乞丐的声音置若罔闻,不耐烦的一脚把他踢翻在地,道:
“去去去,一边去,别影响我们做生意!一个没注意把你放进来了,还冲撞了贵人,真是晦气!”
说完,好像不解气,又补了一脚。这才大摇大摆地进了酒楼。周围本来有几个围观的人,见小二进去了,背着他指点了几句,也就散了。
那小乞丐被踢翻在地,疼得一张小脸紧缩在一起,却没有流一滴眼泪。眼睛里仍然闪着光,楚夕看着心生怜悯,对那小二的行为十分痛恨,但在这个时代,这个朝代,这个地方,从来就是弱肉强食,而且在酒楼里行乞确实是让店家很忌讳的事情,旁人不好插手。这乞丐肯定是饿极了才会讨要到酒楼里去,楚夕于心不忍,上前一步,想要拉起小乞丐,谁知他往旁边一侧,堪堪躲开了楚夕伸出去的手,一双明亮的眼珠警惕的盯着她。
楚夕尴尬地摸摸脸,难道自己长得像怪阿姨?或许被小乞丐误认为是来看笑话的?她觉得自己的表情已经很友好了啊。
那小乞丐自己默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被踹了的胸口,颤巍巍的想要离开。
楚夕也不纠结如何才能长得像圣母的问题了,直接上前几步拦住了他,从荷包里摸出一点碎银,拉过小乞丐脏兮兮的手,把钱放在他手心里。小乞丐震惊地看着她,楚夕不待他说什么,拍了拍他的头走进了酒楼。
以前楚夕在现代的时候经常碰见乞丐,那些乞丐大都是匍匐在地不停的磕头,或者装模作样地哼哼,对着每一个路过的人露出贪婪而期盼的目光,若是有人给钱,便扯出一个理所应当的笑来,若是没人给钱,便恨不得诅咒每一个人。他们的眼睛里,因为见过了太多人情冷暖,往往都充斥着浑浊和算计。而这个乞丐不同,他的眼神澄澈而明亮,像是把这一切的不公都看在了眼里,却丝毫不会被这不公打倒。那是一种不会出现在以乞讨为生的人身上中倔强。是一种也许你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摆在他面前也不能换他一笑的骄傲。
见楚夕走进酒楼,小乞丐握紧了手中的碎银。这才一步一步的走远。
楚夕迈进酒楼,先前那个踢人的小二立马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客官里面请!”
楚夕自然不理他,径直走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瞥了眼隔壁桌正在点菜的客人,计从心起,豪气万千地道:
“小二,上菜单!”
小二见楚夕穿着打扮都是极好的,自然知道这是富家小姐,殷勤的递上菜单,又报了一通招牌菜。楚夕想也不想便伸手开始在菜单上指点起来:
“红枣蜜肉、爆炒猪肝、醋溜里脊、菊花鱼、炸虾饼……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说了一通,基本把菜谱都快点了个遍,楚夕抬起头看在一旁记得脑门冒汗的小二,笑得甚是灿烂:
“都记住了吗?”
小二点头哈腰道:
“记住了,记住了。”
楚夕又笑道:
“那就好。刚才我念到名字的那些……都不要。其他的一样来一份。”
旁边有人耳尖听到了,噗地笑出声来。小二顿时傻了眼,张大了嘴巴。楚夕故作不悦道: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叫人上菜!”
小二回过神来,心想好歹还有些菜是刚才没点到名的,这才告罪退下,谁知一细数,整个菜谱上一共三十道菜,楚夕刚才列出来的就有二十八道——这就意味着,楚夕只点了两道菜。
待小二敢怒不敢言的把两道招牌菜端上来,楚夕也笑得饿了,端起碗毫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香如故的招牌菜确实名不虚传,鱼肉鲜嫩可口,红烧肉肥而不腻,色泽鲜美,惹得楚夕食指大动,没多会儿功夫,两盘菜都都见了底。待她打着饱嗝抬起头正准备结账的时候,不经意抬头,看见从对面包厢里走出来的人,顿时愣住了。
那穿着华丽,眸如碧波,唇角带笑,已经入秋还拿着一把折扇的人不正是那天在花影楼遇到的叫墨轩的家伙么!
他的那张让女人都嫉妒的脸,楚夕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更何况还被他敲晕过。楚夕一直知道,依依不会无缘无故就答应帮自己的忙,定是这个主子身份的墨轩吩咐她才会照做。只是楚夕很疑惑,为什么他会帮自己?今天再见到他,楚夕自然十分吃惊。想上去搭讪,却又觉得以他们上次见面墨轩打晕她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不希望自己还认得他的吧。正想着,墨轩和身旁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已经忘自己这方走来,楚夕下意识的低下头,脸都快埋进盘子里了,才听到那两人走进身边隐约的对话:
“多谢大人您肯赏脸啊,那刚才我说的件事儿……”
“张员外放心。”
只有短短两句,两人已经走远,眼看墨轩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视线中,楚夕做了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她从荷包里摸出一块最小的碎银,拍在桌子上,道一声“结账,剩下的不用找了”便飞快地下了楼往墨轩的方向跟去。心里肉痛着,要不是时间紧急,起码能找掌柜的找补三分之一的银子啊!
第二十章 好奇的代价
跟踪人其实是个技术活,如果不想让对方发现,最好的方法就是明目张胆的跟他擦肩而过。那墨轩出得酒楼,并未乘坐轿子,而是同那什么张员外道别后,优哉游哉的闲庭漫步。楚夕跟在后面二十尺开外的地方,之间墨轩时而走进某家店面闲逛,时而在某个小摊前驻足,着实不像要去干啥坏事的样子。倒是周围却多了许多不同年龄的围观女性,对着他或娇羞或狂放地笑。其间有四人在他面前摔倒,五人在他不经意回眸后尖叫,六人在与他对视后喘不过气来。
楚夕对这些完全没兴趣,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跟着墨轩,至于跟到什么时候,跟到哪里为止,她目前还没想过。
所以,当墨轩终于不再逛店而是一路小走来到城外一处偏僻的破庙时,楚夕突然觉得实心眼儿也是个不错的优点。
墨轩径直进了破庙,连头都没有回,仿佛是自信不会有人跟踪似的。楚夕远远地看着,没隔一会儿,从另一面走来一个小乞丐,楚夕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刚才在酒楼门口碰到的那个小乞丐么!墨轩来这里是要见这个小乞丐?他们有什么秘密?楚夕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悄悄地走近了破庙,在一处遮蔽甚好的角落透过墙上的裂缝往里看。破庙之所以被称作破庙是因为它十分破,故而庙里的情况都能一览无遗。墨轩背着手面对着一尊年久失修的佛像,那小乞丐面对着他的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小乞丐先打破沉默道:
“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拿到钥匙后我就直接去了他家,没想到那刘员外府上的机关颇有些厉害,费了点功夫。”
墨轩背对着楚夕,看不到脸,从背后看去,他好像点了点头。小乞丐又道:
“我要的东西呢?”
墨轩这才转过头来,仍是美得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惊艳的脸,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随手扔给小乞丐,语气却是淡淡:
“这就是百年难得的九华玉露丸,能解百毒,给你母亲服下,自然药到病除。”
“那好,这是你要的。我们两清了。”
小乞丐言简意赅,脸上的表情确实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严肃,接到墨轩跑来的九华玉露丸后,他同样从怀里摸出一个黒木匣子,当着墨轩的面打开,待墨轩确认接过后,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破庙。他走路的速度极快,不过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待小乞丐消失后,破庙里就只剩下墨轩一个人,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绛紫的衣服,很适合他那种略带邪魅的气质,一张鬼斧神工般精致的脸在破庙晦暗的光线中反而显得有些明亮起来。楚夕清楚地看到那张脸转向了自己所在的方向,勾起了一个邪魅的笑容: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等等,这句台词难道不应该在男主春光外泄被女主不小心撞见的时候使用吗?这只是小清新小文艺的偷窥而已,难道墨轩不应该说出来吧,我看见你了或者你怎么在这里之类的台词?然而,墨轩并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在楚夕的惊愕中,他足尖轻点,一跃而起。一眨眼,他魅惑众生的脸就放大在楚夕眼前。他对楚夕微微一笑,他的笑容霎时间如同绽放出绚烂的烟火般引得人移不开眼睛。然后,他低沉动听的声音传来:
“想知道些什么吗?”
还未待楚夕做出任何动作,他已经伸手抚上了楚夕的脖子,在楚夕的脖颈上指尖轻点,缓缓游走。那只略带温度的手指如同蛇信般舔舐着楚夕。虽然动作很轻,却让人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它随时可以握紧手掐断自己的脖子。楚夕反应过来后,吓得连连倒退,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碎石,眼看要摔个四脚朝天,她下意识的双手往前乱抓,想找个支撑点,谁知打落了墨轩身上揣着的黑木匣子,那匣子想是方才就没关好,被楚夕这么一碰,掉落在地,里面的东西也被摔了出来。
楚夕自然也随着黑匣子重重的摔倒在地,地上的碎石子磕的她生疼,她狼狈的爬起来,正对上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睛,楚夕心中一跳,顿时有种“这货不是想杀人灭口吧”的不祥预感。她颤抖着捡起地上从匣子中掉落的东西,那是一张动物的皮革,摸起来像是羊皮,一面是看不懂的一些线条,另一面写了一些小字。楚夕只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却立刻顿住了。
这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的看起来像是字母!楚夕瞪大了眼睛,将那羊皮凑近了点想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时,头顶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你能看懂?”
楚夕这才回过神来。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先别说这羊皮究竟从何而来,但看这墨轩刚才的眼神,明显是动了杀意,自己又拿着他辛苦得来的宝贝一直看,这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楚夕赶忙抬起头,将羊皮裹了裹,递给墨轩,压抑住心中的种种疑问,强自镇定道:
“看不懂。”
“那你还看这么久?”
“正是因为看不懂,才看了这么久。”
“所以?”
“所以……我可以走了吧?”
楚夕双手握成拳撑在下巴上,努力地做出星星眼的表情。见墨轩不说话,只得眼巴巴地道:
“那啥,我只是路过,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墨轩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扇子,他轻佻的用扇子挑起楚夕的下巴,对着她一副讨好的表情饶有兴味的观察着。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原因出奇得发亮,看进去却又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楚夕见他不答话,自顾自地别开脸去,冲他一拱手,道: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那我就走了啊!”
墨轩还是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楚夕退后两步,怯怯的看着他,又挺起胸膛高声道:
“我真走了啊!”
仍是沉默。
“好吧,我真的真的真的走了哦!”
再不看墨轩的反应,楚夕俩鸭子加一鸭子——撒丫子溜了!
只剩下墨轩在原地,看着楚夕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微笑。
第二十一章 关于墨轩的种种猜想
就在楚夕消失的同时,有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墨轩面前,跪下请安:
“主子,她往楚府去了。”
墨轩收起笑容,把玩着扇子上的流苏,道:
“你放她跟过来的?”
虽然听不出语气,那黑衣人的身体却是一僵,道:
“属下见她下午跟着的时候主子并没有要制止,才……”
墨轩又是一笑:
“你倒是会自作聪明。”
黑衣人身子低的更厉害了,声音也有点发抖:
“那……是杀还是留?”
墨轩沉默了一会,扇子在手上转了个圈,薄唇轻启:
“留着吧,好歹给爷解解闷。”
顿了一会儿,他又开口,仿佛自言自语:
“毕竟,能对我瞳术毫无反应的人,世上绝无仅有。”
楚夕一路战战兢兢的回到楚府,都没有发现有人跟着。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此时已是下午,府里刚摆好桌子要吃饭。楚夕经历了一场惊吓,连饭都不吃直接回了房,楚老爷和楚易风以为她同江怀安在外吃过了,也没多管。
楚夕迷迷糊糊的回到房间,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脑子还有点蒙。她走到桌前想喝杯茶压压惊,谁料却在茶具下发现了更让她吃惊的事情。
一张不知从何而来的纸条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摆在桌面上,下午见到的那张羊皮纸微卷着压在上面,再往上,是一块精致的雕纹玉佩。楚夕屏住呼吸慢慢抽出那张纸,上面赫然写着:
“若楚小姐突然能看懂了,可执此玉佩前往锦州城宁府,出示信物,自可相见。后会有期。”
落款处是两个大字:“墨轩”
都说字如其人,这字条多半是墨轩所写,字里行间都有一种邪佞的潦草,看着字条上狂放的笔锋,墨轩那双不羁而深邃的眼睛又出现在楚夕脑海里。楚夕惊得一身冷汗,这个墨轩,是在委婉的告诉她,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并且,这楚府,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光看传送这张字条人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随意出入她的房间放下东西,并且还在她回房之前,就能估摸出对方不简单的程度绝对高于楚夕所想。
楚夕揉了揉太阳|岤,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平复了情绪,她快速的拿起那张字条放在烛火上点燃烧掉,然后仔细看了羊皮纸上的内容,将它同那雕纹玉佩一同收起,贴身放好。
她在房间中枯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彻底落下去,天边夜色渐浓,她才如若无事地唤来丫鬟伺候洗漱。直到她躺倒床上,睁着眼睛,才敢好好深思这一切。
那张羊皮纸的内容,楚夕其实翻译不出来,她仔细看了那一小张羊皮纸,才发现那似乎是从一张大的羊皮上截取出来的,而上面的字母只有被截出的一小部分内容,两个边角处都有所缺失,楚夕从零星的字母中还真的拼凑出了好些单词,其中有几个方位词,再加上羊皮背后的地图状纹路,她猜想这会不会是一份藏宝图?
如果是的话,那么一切都变得好解释了。墨轩在搜集这藏宝图的残片,这一张是让那个小乞丐趁刘员外宴请他的时候去刘员外家里偷出来的,再往上推测,楚夕第一次见到墨轩,他正在躲避追捕中,那时那个黄鼠狼就是说丢了重要的东西,现在想来,那重要的东西,大概也是藏宝图残片了。
这藏宝图记载的是什么宝藏呢?楚夕不得而知,但是能让墨轩那样不简单的人不辞辛苦找寻的,要不是点什么震撼天下的大物件,还真不好拿出手。
其实,这些对于楚夕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东西是英文所写。就楚夕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没有出现什么远航发现新大陆的事件,在这整片大陆上,他们所知的国家也就东西南北四个。再加上这里的历史是楚夕全然没听过的不属于中国古代的任何朝代,她更加疑惑这英文会不会是来自远方的其他和英国类似的国家。
这个猜想让楚夕心情很复杂,看墨轩的表现,很明显这里的人从没见过英文,所以,有可能在这个异世界,懂英文的只有她一个人。如果这个被墨轩知道,那么对她的威胁是巨大的。墨轩的举动,是笃定了她看得懂吗?还是说只是试探?
楚夕想得头疼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很担忧也很后怕,和墨轩仅仅见面两次,就让她完全无所适从。都说男生女相,定是是大慈大悲之人,而这墨轩,虽然接触很少,却总给楚夕一种你要求他大慈大悲放过你的感觉。楚夕记得曾经在书里看过这样一句话,有些人,开心的时候是笑着的,生气的时候笑得更开心。显然,楚夕不是这样的人,而墨轩,绝对是。珍爱生命,远离笑面虎。
楚夕的脑子里混乱地想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要理会墨轩。他能给她信物和羊皮纸,想是还有些残片没有找完,现在去找他,就算楚夕认识这些英文,也不能立马解决他的问题。既然墨轩都不着急,那么她自然不用巴巴地找上门去自寻死路。如果他真的着急,自然有办法找到楚夕。
楚夕很懒,她懒得去未雨绸缪,尽管她做事情喜欢想到很多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但她不会行动,她一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走不通的路,只有想不通的人。
她是个有原则的人,而她的原则,就是——看心情。
所以,这件事情虽然让楚夕很纠结,但是在床上的翻来覆去也只持续了那么一段时间,当楚夕作出决定后,她立马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安心的睡了。
但是她做了个噩梦,梦里,墨轩不怀好意的笑着,然后拿出一大堆羊皮纸的残卷,扔到她面前,声音冰冷:
“去,把这些给我拼好!”
楚夕刚想拒绝,却突然被他一把掐住脖子,楚夕痛的无法呼吸,她使劲挣扎,想要用力搬开那双钳住她脖子的手,却丝毫没有力气。然后江怀安出现了,他悄无声息从远处走来,仍然是一身白衣,楚夕想放声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直到江怀安面无表情的走到楚夕面前,看了她两秒,对她的哀求视若无睹,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同楚夕擦身而过。
楚夕只能绝望的挣扎,慢慢的陷入了黑暗中。
第二十二章 还是我主动比较好
楚夕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然后,她悲剧地发现自己落枕了。想来梦见被掐住脖子也是因为落枕的缘故。并且,更悲剧的是,江怀安登门拜访来了。
楚夕洗漱收拾好来到大厅时,楚老爷和楚易风已经在大厅里了,江怀安坐在客位同二人聊着什么。看到楚夕出来,三人的对话也收尾。
再见到江怀安,楚夕看着他温润的脸,却想起梦中那个面无表情冷漠如冰的他。她心里还残留着噩梦过后对江怀安在梦中不出手相救的余恨。也可以说,那是由落枕引发的起床气。所以,躺着也中枪的江怀安莫名其妙一见面就挨了楚夕一个白眼。
神经大条的楚老爷什么都没发现,到时楚易风察觉到了二人的不对劲。给了自家妹妹一个疑问的表情,楚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迁怒,只好冲他安慰一笑,示意没事。
楚老爷笑着对楚夕道:
“这小子,昨天才见过,今天又来找你出去了。唉,女大不中留啊。想当初……”
“停!”
楚夕毫不留情的打断楚老爷想当初之后的话,对江怀安道:
“不是说要出去玩?那就走吧。”
说完不由分说地上前挽住江怀安的手,先一步往门外走,还不忘中途回头和父兄道别,“爹,大哥,我出去玩儿啦,午饭不用等我啦。”
直到发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包括自己挽着的略显僵硬的江怀安,楚夕这才意识到这个挽手的动作做得比较自然随意以至于她忘记了这是自己的前未婚夫而不是熄灯后一起讲黄|色笑话的闺蜜。楚夕颇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江怀安突然笑了,一把抓住她往回缩的手,放进手心里握住,伸出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头,用虽然轻细却足够让楚老爷和楚易风听见的声音道:
“这种事情,还是我主动比较好。”
楚夕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平时的机智灵敏全都不见了,脑子里蒙了一片。只得任由江怀安牵着出了门。楚老爷和楚易风在他们身后见证了这一幕,表情却各自不同。楚老爷自然是欣慰感叹,用了近半柱香的时间发表了主题为“从青年男女牵手说开去”的演讲,听众为楚家丫鬟甲乙丙丁,家丁甲乙丙丁。而楚易风,则是一言不发的推着轮椅回房,又悄悄地咳了一回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楚夕被江怀安牵着出了楚府上了马车才回过神来,江怀安的手很温暖,却不是那种干燥的热度,而是一丝丝透出来的柔和,被这样一只手包裹着,就像触碰着上好的绵绸,又像是侵泡在温度适中的水里,说不出的舒适。可是再舒适也是要放手的。
楚夕轻轻抽了抽自己的手,江怀安却不放,他的力度很轻,却用的巧劲,楚夕怎么也挣不开。她有些窘迫地抬头,江怀安正温柔地看着她,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这样的眼神跟以往江怀安看她的时候不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是忧郁而深沉的,后来,他看她的眼神是心碎而沉默的,再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份,他的眼神变得陌生而有礼……不管是何种心境,只有今天,是楚夕第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而不是他透过她想要看到的另一个楚夕。楚夕可以肯定,江怀安终于接受自己以一个全新的形象出现,终于不再试图通过她去寻找另一个楚夕了。
这样的认识让楚夕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个人可以让她真正的成为自己,让她不再活在以前楚夕的认知中;忧的是,江怀安对之前的楚夕的感情不是很深吗?现在他接受了自己,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接受了之前的楚夕消失甚至再也不会出现了的现实?楚夕有点内疚,尽管非她所愿,但这一切毕竟因她而起。也许,应该帮助江怀安找到属于他的幸福。对了,不是还有方婉儿吗?方婉儿这么爱江怀安,说不定可以让他开始新的感情。
楚夕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让江怀安去接方婉儿,江怀安就先一步说话了:
“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好吗?”
楚夕有些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真的是希望自己和他两个人出去?那昨天干嘛还要叫上方婉儿,她以为至少他是不反感方婉儿的才会帮两人牵红线来着。
江怀安又一次突破了意识的界限,神一般的猜中了楚夕的心事,道:
“昨天答应让方婉儿一起,是不想让你为难。我确实不反感她,不过,我从小便把她当妹妹。,也从没想过和她在一起。在……楚楚离家之后的半年,她经常来找我,我碍于两家情面,并没有太直接回绝,只是对她一直很冷淡。后来我父亲有想要向她家提亲的意思,被我拒绝了,恰好那时候你回来了,所以,她以为是你从中作梗阻止我向她求亲,才上门去找你的麻烦……其实她本性很善良,只是从小被骄纵惯了,看你和她如今关系还不错,想来你也是发现了这一点。”
楚夕不由自主的点头,确实,虽然方婉儿平日里有些骄纵,但骨子里还是很善良单纯的,不然楚夕也不会和她做朋友。不过话又说回来,江怀安跟她说这些干嘛?他喜不喜欢方婉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江怀安轻轻一笑,道:
“我是否喜欢方婉儿自然跟你没什么关系,昨天我已经同她说的很清楚。所以,我想请你以后不要再为我牵红线了。”
楚夕张大了嘴瞪着江怀安,他怎么看得出她在想什么?猜中一句就算了,为什么句句都能猜中?如果她此刻在喝水,一定会震惊地毫不犹豫的吐他一脸的。
看着楚夕此刻的表情,江怀安笑容更大了: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楚夕这下彻底服了,或许是从来没有和江怀安这么放松的交流过,今天的江怀安显得十分不同。楚夕仔细打量,这才发现,今天江怀安居然没有同往常一样穿的一身白,而是着了一件青蓝色的长衫。腰间缀的玉佩流苏和发带也换成了蓝色。也不能怪楚夕反应不能,刚一件江怀安就顾着起床气和看他的脸,再后来挽住他,被他牵着走,再再后来他一句句猜中自己的心里话,都让楚夕感觉很吃惊,完全没顾上他穿了什么样的衣服。其实楚夕昨天还真不是心口胡诌,她确实喜欢蓝色,如今她最喜爱的蓝色被江怀安穿在身上,反而比以前的一身白更适合他,显得更加内敛温和。
见楚夕的眼睛看着他上下打量,江怀安也稍稍有点不安,微微坐直了点身子,手却仍然没有放开,道:
“你昨天说的很对,白色确实容易脏,我也想换一个风格试试看了。”
楚夕不自然的想要别过头,只听卡擦一声,伴随着楚夕的惨叫,今早起来有些落枕的脖子……彻底歪了。
第二十三章 马车里的那些事儿
马车里,楚夕龇牙咧嘴的歪着脖子背对着江怀安,江怀安的手倒是不牵着她了,只是变成了在她颈肩处轻揉。两人靠的很近,楚夕甚至感觉到江怀安绵长的呼吸喷在脖子上,激得她白嫩的皮肤起了薄薄的一层鸡皮疙瘩。这样的动作,这样的氛围,自然有些尴尬。楚夕略略动了动脖子,却又是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江怀安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道:
“别乱动。”
楚夕只好继续耷拉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江怀安拍了拍楚夕的肩,示意她转过身,双手捧着她的脸,楚夕被这略显暧昧的动作弄得有些缓不过神,只见江怀安轻轻摇晃着她的脑袋,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你想过要回去你原本的地方吗?”
楚夕愣了愣,垂下眼,良久才回道:
“肯定想过啊,可是我并没有经历过特殊的变故,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刚来的时候试过很多方法,一直没有用。现在时间长了……大概是老天注定吧,我也想开……啊!”
楚夕话说到一半,只听江怀安手下一重,卡擦卡擦好几声,将楚夕的脖子掰向一边。在楚夕被骨头的接连响动吓得大叫之时又往另一侧一用力,又是卡擦卡擦好几声。楚夕早就忘记刚才说了什么,脑子里只剩下了卡擦卡擦的回响。
江怀安又在楚夕脖子上轻轻拍打了几下,这才放下手,淡道:
“好了,可以动了。”
楚夕听话的扭了扭脖子,发现真的好了。又忍不住多晃了几下,江怀安伸手按在她的头顶,制止了她摇头晃脑的举动:
“别晃太厉害,否则到时候又歪了我可救不了你。”
楚夕也不晃了,伸手豪气的拍了拍江怀安的肩膀,叹道:
“江怀安,你真是太厉害了。不仅能猜中我在想什么,还练得一身好手艺!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前途无限啊!”
江怀安不置可否的轻笑,楚夕又道:
“真的,我看好你哦!”
江怀安眼神里突然多了些楚夕看不懂的东西,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楚夕,直看得楚夕全身发毛,才一字一顿道:
“如果有机会,你会回去吗?”
楚夕心里咯噔一下,往后坐了坐,若无其事地挽了挽耳发,笑道: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当然会回去啦。毕竟……如果我回去的话,说不定真正的楚夕也能够回来呢。”
江怀安眼神一动,语速也快了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江怀安倾身过来,不由分说的握住楚夕的手,还是一样温润的触感:
“我们好像到了。”
说完,他掀开马车的布帘,车夫早已将马车停下,侯在车门前。江怀安第一个下车,他牵着楚夕的手一直没有松开,顺势把她也扶了下来。楚夕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马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山脚下,面前是一座凉亭,想是供路人休憩的地方。凉亭的左边是一条山路,看上去有些陡峭,楚夕往上看,只见山的半腰处隐隐有红色的房檐和琉璃瓦,还有阵阵钟声传来。她忍不住问道:
“这里是……寺庙?”
江怀安紧了紧她欲要挣脱的手,答:
“恩,圣灵寺。”
“所以……我们是来爬山的?”
江怀安笑得很灿烂,
“你真聪明。”
可是,谁来告诉她,这双轻薄的绣花鞋能否登上陡峭的破山?
见楚夕盯着自己的脚发愣,江怀安了然,俯身在她耳旁轻道:
“你若是怕一会儿登不上去,我可以背你。”
楚夕猛地挣开手,跳得老远,一溜小跑便上了台阶,边跑边回头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开什么玩笑,这这这……分明是赤果果的调那个戏啊!什么时候温润如玉的江怀安也开始调戏良家妇女了?楚夕宁愿走烂这双鞋也不想被他背。可为什么,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正在慢慢升腾?
江怀安笑得更加开怀了,不紧不慢的迈开步子跟在楚夕身后。
路,还长着呢。
虽说是好大一座山,可其实也没楚夕想象中那么难爬,本以为至少要一两个时辰的,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就爬到了那座寺庙门前。
只是楚夕依然很郁闷,凭什么她一溜小跑爬得气喘吁吁却被江怀安自由自在闲庭漫步地赶在了前面。当她爬到目的地累的快趴下的时候,江怀安却早已风度翩翩的在门口候着了。
见到她,江怀安向前几步,像是在解说般开口:
“这圣灵寺是当年先皇后出资修建的,听说里面的菩萨很灵。所以来上香的人也很多。”
确实很多人,刚才在山脚还没发现,走到半路却看见人慢慢多了起来,寺庙门口更是热闹,还有一些小摊贩吆喝着贩卖香火蜡烛。
楚夕被这样的热闹吸引了,随口问道:
“这里什么菩萨最灵啊?”
“观世音。”
“那倒要先去看看了。”
楚夕边说着边抬脚往里走,却被江怀安一把拉住胳膊,一个不留神,手又被江怀安牵住了。他上前两步走到楚夕身边,道:
“我们怎么来的,就怎么进去吧。”
不等楚夕反驳,又引着她的手往里走了。
这寺庙不愧是先皇后罩着的,金瓦琉璃,檐牙高啄,红砖绿墙……这些当然不是楚夕能想到的形容词,在她看来,这寺庙就四个字:
“哇啊啊啊!”
叫出这四个字之后,楚夕便如小鸟般在庙子里逛了起来,沿着院落的布局走下去,先是天王殿,然后经过大雄宝殿,毗邻的伽蓝殿,祖师堂,再然后是藏经阁,最后才是观音殿。每一座大殿里的菩萨尊者都宝相庄严,看得人心生肃穆。楚夕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听着僧人的梵唱,闻着缭绕的檀香,看着虔诚跪拜的信徒,她穿越后直到现在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彷徨和无助突然轻了好多,果然信仰真的能让人有所寄托忘却烦恼。想到这里,楚夕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难道江怀安带自己来这里,是知道自己内心的迷茫?她看了看握住自己的江怀安的手,又顺着手向江怀安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他……会不会太细心了些?
第二十四章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观音殿来往的人最多,好容易排到楚夕和江怀安,他们分别跪在蒲团上上香许愿。楚夕闭上眼睛默默许下了心底的愿望,睁开眼,见江怀安已经结束,正在摇签筒。一时兴起,她也拿了个签筒随意摇了一摇,巧的是,自己的签和江怀安的签同时落地。
楚夕忙弯下身子准备捡签,江怀安已先一步将两根签都捡起来,把楚夕的那根递给她。楚夕极不自然的接过,签上写着三个篆体小字“下下签”
楚夕登时烦躁起来,这人品是有多差才能头一回就抽到下下签,再看江怀安,虽然他极力遮掩,签上那“上上签”三个字却让楚夕更加郁闷,于是,说什么都不肯去解签,江怀安这回倒是没劝,自己去解签去了。楚夕百无聊赖的散步到中庭,没多久,便被庭院中一颗大树吸引了去。
这棵树很大,树干大约要两人合抱的粗细,周围很多香客都买了长条的红纸在上面写下心愿,然后在红纸的一端系上小球抛到树上。这就是传说中的许愿树?楚夕也有点手痒,买来红纸,摇头晃脑地写上几个大字,然后往树上一扔……没挂住。
楚夕的脸又垮了下来。就在楚夕第七次黑着脸捡起掉下来的红纸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从楚夕手里拿过红纸,许是因为字写的太丑,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将纸上的内容读了出来: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江怀安转头,看进了楚夕的眼底:
“这是你的愿望?”
被发现秘密,楚夕在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心血来潮写大家都认识的繁体字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是红着脸大方承认:
“对啊,这就是我的愿望。”
江怀安不接话,默默的理了理纸条,然后一扬手,红纸便直直的冲着大树最高的枝条上飞去。然后稳稳地挂在了树枝上。
楚夕目瞪口呆,对江怀安的赞叹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江怀安”
“恩?”
“我有句话想跟你说,但是我说了你一定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的。”
“无碍,你说吧。”
“你以后落魄了,就来这里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