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酌红颜夕染醉第19部分阅读
墨酌红颜夕染醉 作者:rouwenwu
人的名字;第二,满口都说此人的好话;第三,开始用人家这种小女儿情态的词来形容自己。”
方婉儿点点中枪,无语凝噎。楚夕乘胜追击:
“恭喜你,婉儿,你喜欢上他了。”
方婉儿不屑地嗤声:
“谁会喜欢他呀!”
还故意挺了挺胸脯证实自己语气中的肯定,没过一会儿,又在楚夕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耷拉下头:
“好吧,我承认我喜欢他了。”
楚夕笑得很满意,孺子可教。
“他在密道里,还跟我表白了呢!他说,如果没人要我,他会娶我的。”
“怎么回事儿,从实招来!”
“当时我快不行了,突然就觉得这辈子什么都还没做就这样完了太不值了,就哭着说……说……我还没嫁过人就要死了”
楚夕点点头,这确实是方婉儿说得出来的话,示意她继续说。
“然后他就说,其实我爹很早以前曾经说过要让他娶我,保护我一辈子。后来我和……江怀安订婚,又加上我突然离家出走,这件事情也就作罢了。他还说,如果我愿意,等我们出去之后就会向我爹求亲,娶我。”
说到这里,方婉儿的脸上难得染上了一层娇羞,看的楚夕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接下来了。”
方婉儿表情突然落寞起来,哀怨十足地叹气。
“什么叫没有接下来了?”
“出了密道以后,他就再没提过这件事情,要不是我发现他受伤了硬要留着他,说不定他已经走了。你知道吗,这几天,他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要把我送到你们身边然后回冥剑山庄复命。刚才你看到我们的时候,也是他突然说要走,我正在拦着他……我想,他大概是一时冲动说了那些话,后悔了吧。”
说到这里,方婉儿又蹙起眉头,哀叹一声。
楚夕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出声安慰她,却又突然听得方婉儿语锋一转,语气笃定起来:
“不过,我方婉儿看上的人,根本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霸王硬上弓,我也一定要得到他!”
楚夕被方婉儿突然爆棚的自信心冲击波击倒,好容易平复过来,也只得干巴巴的附和了两声。心里却想着,要是霸王硬上弓,指不定谁上谁呢。
不过,楚夕转头看着犹自沉浸在自己追夫伟大计划中的方婉儿至少她走出了江怀安的阴影,而林辰看上去,对她也是有心的,突然觉得这样子的她也不错,。
秋末的阳光透过窗打在脸上,暖洋洋的,让楚夕禁不住勾起了嘴角。
一切看起来好像都还不错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撒花突破一百章啦~
第一百零二章 待从头踏上征途
虽然一切都已经看上去很不错了,但生活只有暂停,没有休止。
短暂的重逢后,就是离别。
方婉儿是和林辰回来了,可却又马上要离开了。原因是——他们要回去成亲了。
对,楚夕没有出现记忆紊乱,这两个人的感情确实出现了质的飞跃,已经从刚出场一下跳跃到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一切要从方婉儿那天晚上笃定的握拳称自己一定要得到林辰开始说起。
分别了一段时间,差点就让楚夕忘了方婉儿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比如她曾经喜欢江怀安的时候,说要得到他,就立马和楚夕签下幼稚的协定;说要让楚夕毁约付出代价,就立马让自己老爹找了楚家生意的麻烦;说是要跟楚夕和好,立马就再也不针对楚夕,和她成为闺蜜……不过这一次,方婉儿所做的事情完整的彻底的让楚夕重温了她的性格特征。
趁着大家为寻找矿脉深处做准备的这两天,方婉儿默默的把林辰灌醉了,然后……躺到了他身旁。第二天林辰一起来,就发现方婉儿正抱着衣冠不整的自己睡得香甜。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做,但在古代,这种事情已经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于是一直不敢正视自己感情的林辰和方婉儿关在房间里谈了一上午,最后竟然一刻也不能等,决定立即拉着方婉儿回冥剑山庄请罪,然后回锦州城找方老爷……求亲。
事情发生的太快,楚夕听到这个消息后着实被惊到了,不过好在这几天她受的惊吓已经够多,于是她很快就把这种惊吓转变成了惊喜并且接受了这个事实。方婉儿终于能够放下江怀安移情别恋……不,是找回真爱,这确实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不过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寻宝之路将会少了两个人。宁墨轩派了阿莫去给楚易风送解药,所以当一行人再次启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两拨,一拨是高高兴兴回持国成亲去的林辰和方婉儿,一拨是前往珈国边境处寻宝的楚夕、陆非衣、宁墨轩还有江怀安。
离开客栈的时候两拨人分别乘坐两辆马车,车行到城南,就在一个岔路口分道扬镳了。
临走前,方婉儿拉着楚夕说了好久的话:
“虽然我很想和你一起去啦,不过哪怕不是要急着和林辰成亲,我也是去不了的,毕竟这一趟肯定牵扯了很多秘辛,那个藏宝图里的东西那么隐秘,怎么能是随便谁都能去的呢?”
“你一个女子跟着他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要记得想我哦。”
“找到宝物了要记得留一份给我,不是两份哦!”
“我在锦州城等你的好消息哦!”
“我成亲的时候一定会给你留喜糖的!”
……
耳畔回响着这些话,楚夕临别时的伤感突然少了好多,莫名升腾起这姑娘就这样走了其实也不错的欣慰感。
可实际上,楚夕也确实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去伤感,现在她脑子里想的全是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宁墨轩接连亲了她两次,要说中途她没有机会反抗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宁墨轩一靠近她,她就全身无力,心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饶是她再迟钝和天然呆,也知道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叫心动。
可是当时楚夕的脑子里除了慌乱还是慌乱,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宁墨轩突如其来的示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他。于是楚夕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甚至连反抗也忘了。
诚然她对宁墨轩有心动,但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来得太猛烈,她还没有准备好。
好在宁墨轩并不逼她表态,只是对她说: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这太突然,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准备。”
隔了一会儿,楚夕又听到他的话一字一顿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准备好,和我在一起。”
然后……没有然后了。楚夕当时头脑一热,只想着脑子里一团乱麻,要一个人待着好好想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推开宁墨轩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宁墨轩没有追上来,像是真的要给她时间准备一样。楚夕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经意抬头看见铜镜里的自己,一张脸红到了耳根,嘴唇微微肿起,眼睛里含羞带怯的情谊仿佛要溢出水来。
那一夜楚夕翻来覆去没有睡好,第二日要去见苏九殷,之前宁墨轩说好了隐在暗处同她一道去的,不过出了这么一遭,楚夕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是以一个人偷偷的提前去了。当她被那堆毒神殿的人团团围住的时候,她心里也后悔过,早知道就该等着宁墨轩一起来,好歹有个帮手,好在彤梦蝶为她解了围。等回到客栈,又遇到了方婉儿,两人这两天除了睡觉都在一处,吃饭也是自己在房中用的,是以只遇见了宁墨轩一两回,楚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要不就是刻意避开他的目光,要不就是远远看着借故掉头走掉……算起来,自那夜之后,两人还真没正经说过话。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方婉儿这一走,楚夕再也没有了挡箭牌,也没有了避而不见的理由。而且……楚夕看了看此刻马车里坐在自己对面看不清面色的宁墨轩,又想起方才他让本欲上车厢内同他们一起坐的江怀安去前面同陆非衣一起赶马时那阴沉的语气,心里顿时惴惴不安起来——这家伙,该不会是来秋后算账了吧。
此刻的马车里,只有楚夕和宁墨轩两个人,他们面对面坐着,宁墨轩一动不动的坐着,楚夕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他要做什么,自然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车厢里安静的可怕,只听得外面车轮压碾过马路发生的碰撞声,以及江怀安和陆非衣小声的对话声。出城的道路不是很平,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楚夕和宁墨轩无声地对峙了小半天,见宁墨轩一直不说话,她心里的紧张渐渐变成了无聊的等待,渐渐地又有了些“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大无畏精神,再加上昨夜同方婉儿聊到很晚,没怎么睡好,竟在摇晃的马车中渐渐升起了睡意,起先还是眼皮微沉偶尔的闭上一下,发现自己快睡着了就强自打起精神来,到后来睡意来袭,竟是不管不顾头靠着车窗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 傻瓜,就凭我喜欢你啊
章楚夕是真睡着了,直到马车压过一块大石头,重重的颠簸了一下才被惊醒。一睁开眼,宁墨轩依然一动不动的坐着,虽然车里光线不好,但楚夕感觉得到他一直在看着她。那种被灼灼的视线紧盯着的感觉让楚夕的睡意彻底没有了。
她这才意识到宁墨轩好像生气了。
楚夕有时候脑子一条筋,这表现在当她在想什么的时候,很容易就说出来。就像现在,她刚一意识到宁墨轩生气了,连犹豫踟蹰一下都没有,就直白的问了出来:
“你……好像不太高兴?”
宁墨轩突然把身子往前倾,整张脸便从阴影里探了出来,他斜睨着眼看着楚夕,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是不想理我么?”
楚夕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说哎哟这都被你发现了吧。心里暗自后悔怎么睡一觉起来居然忘了这大神完全惹不得,偏偏还要去先挑起话头。
宁墨轩将楚夕的反应尽收眼底,双手抱臂,脸上笑意更甚,眼底却是丝毫没有情绪:
“怎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看你这几天躲我的时候不是挺欢快么?不是见着我都要绕道走么?不是一个人都不带就去见毒神殿的人么?不是被人家暗算围住了还能振振有词么?改名叫沉默是金了么?。”
认识宁墨轩这么久,楚夕知道他一向能用句号绝不用省略号,能说幸会绝不说很高兴认识你今天你吃了吗。这样的人惜字如金,从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刚才宁墨轩一口气用了五个疑问句,排比的气势恢宏阵容强大,也是有史以来楚夕听他说过的字数最多的一段话。
“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暗算围住了?”
那天回来后她只是说和彤梦蝶聊了一会儿,并没有提起毒神殿的人想要杀她灭口的事情。宁墨轩是怎么知道的?
宁墨轩冷哼一声:
“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派去保护你的那些人可不是吃闲饭的。”
“啊?你派人跟着我?我怎么没发现?”
楚夕后知后觉地问道。
“若是连你都瞒不过,还要他们作甚?”
“你把他们怎么了!”
楚夕突然想到了那些被彤梦蝶威胁后退下了的黑衣人。
“自然是杀了,不然还留着他们吃午饭?”
宁墨轩轻飘飘的甩出一句,又扬起下巴看着楚夕:
“若真是让你一个人去,恐怕还真的回不来了。”
“怎么会?彤梦蝶已经让他们退下了啊?他们怎么会违抗彤梦蝶的命令呢?”
“当着你的面自然不会,待彤梦蝶一走,他们杀个回马枪,你以为你还有活路么?”
楚夕这才后怕的意识到当初自己一个人去见彤梦蝶的决定有多不理智。她并不为那几个黑衣人感到可惜,她不是圣母,这些人想要杀她在先,如果没有彤梦蝶,那死的就是她。诚如宁墨轩所说,如果彤梦蝶走了,如果宁墨轩没有派人跟着她,等那些人在返回来杀她……她真的就回不来了。想到这里,她才真的后怕起来。抬头看了眼宁墨轩,他的脸埋在阴影里,薄唇紧紧抿着,看过来的眼神冷而犀利,哪怕嘴角是在笑着,也抵不住他周身的煞气。
虽然楚夕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他,但直觉告诉她,宁墨轩是真的真的真的,生气了。
旋即又觉得很奇怪,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不高兴她这些天躲着他,然后一个人去见彤梦蝶。可她那不是被强吻了不好意思看见他么,虽然她可以避开他险些遇害是她自己不小心,但后来不也有惊无险的回来了嘛。在楚夕看来,宁墨轩这个气生的很没必要,很没水平,很……总之就是不该生气。虽然她很想站起来指着宁墨轩的鼻子告诉他你生不生气关我屁事,但事实是,她谄媚的笑了笑,然后干巴巴的说:
“我错了。”
话一说完,楚夕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可是审时度势,主动承认错误才是平息怒火构建和谐社会的最佳选择。
宁墨轩倒是有些意外楚夕突然的低眉顺眼,好看的眉梢一挑:
“哦?倒是说说,都错在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错就错在认识了你这么个得寸进尺的您傲娇!楚夕暗暗腹诽。
“举个例子。”
楚夕气结,举个例子,她还举个栗子呢!想起网络上那张举个栗子的图片,楚夕突然觉得好笑,噗一声笑出声来。又立马想起宁墨轩还等着她举例子呢,赶紧把笑容收了,绞尽脑汁地想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
“错在……错在不该惹你生气!”
宁墨轩突然轻笑了一声,那种笑声,就像是小时候对大人撒谎,对方那种一听就识破了却因为双方段位差距太大懒得拆穿的嘲笑声。好像在说,这种谎话你都说得出口。
“知道错了就好。”
楚夕闭上眼睛心惊胆战抱着必死的态度等待着宁墨轩的下文,他却突然没声了。有温热的气息在耳畔响起,楚夕睁开眼,宁墨轩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他伸出手,把楚夕之前睡乱了的头发别到耳后去,趁楚夕发愣的空档,在她脸颊轻轻一吻。然后,他就在楚夕视线地注视下堂而皇之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罢了还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嘴唇:
“这是你犯错的补偿。”
楚夕的脸登时从头红到了耳根,被宁墨轩亲过的地方热得发烫。他刚才……又亲了她?如果说前几天夜里的那个吻楚夕可以当做做了一个梦,醒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么现在这个浅尝辄止的触碰已经让楚夕好不容易抚平的悸动又彻底复苏。
宁墨轩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天晚上我说的话,你忘了么?别想逃了。
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逃避一向是楚夕的终极必杀技,可是此情此景,除非她想跳马车,否则根本逃不出宁墨轩的视线范围。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楚夕心中主意已定,视宁墨轩灼灼的视线: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你说希望我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还说我是你的。”
宁墨轩点点头,示意楚夕继续。
楚夕深吸一口气:
“可是我很奇怪,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说我是你的,凭什么决定我的所有权,凭什么让我留在你身边?”
宁墨轩也沉默了,仿佛被楚夕这连串的凭什么问到了。但突然他又笑了,不同于刚才那个看透一切的轻笑,这个笑释然的,带着微微叹息,仿佛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
他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对楚夕道:
“过来。”
楚夕有些犹豫,但还是在他略带温柔的笑意中走了过去,堪堪坐在他身边就立刻被他揽进了怀里。宁墨轩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微热的温度从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满足感,低沉而魅惑:
“傻瓜,就凭我喜欢你啊。”
第一百零四章 我只有一个要求
“就凭我喜欢你啊。”
这是一句理所当然、顺理成章、霸气外露的告白。
在楚夕二十多年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表白。
是什么心情呢?第一反应是彻底呆掉,但鉴于呆掉已经成为了楚夕的条件式反应,所以可以忽略不计。然后呢,仿佛心里有一个个的小泡泡,就是公园里很多小女孩吹的那种肥皂泡,一点一点的升腾起来,接着“砰”“砰”“砰”地在最高处碎掉,那声音震耳欲聋,听上去像是除夕夜里家家户户欢天喜地的焰火礼花。
可是下一刻,楚夕就怀疑自己的听觉系统出现了问题。试问,如此卖萌且附带撒娇意味的告白怎么会从宁墨轩这样……好吧,楚夕一时没想出形容词……的人口中说出来,总会让人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发现了楚夕又在神游天外,宁墨轩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
“在这种谈情说爱的时候,你需要专心一点。好了,现在该我问你了。”
“问我什么?”楚夕有些呆呆的。
“问你考虑好没有,愿不愿意同我在一起。”
此时的楚夕脑子里异常清明,她定了定神,缓缓道: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
“你……“
见楚夕有些犹豫,宁墨轩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声音里有几分罕见的温柔:
“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的。”
受到了鼓励的楚夕不再犹豫,一口气问了出来:
“家里几口人?是否婚配?有没有婚约,有没有妾侍、通房丫头和老相好?”
宁墨轩被问得一愣,显然没料到楚夕竟然在这时候问起了他的家底,但还是很坦白的回答道:
“不才在下虚岁十九,还有些其他房的兄弟姐妹,母亲早些年去世了。婚配没有,妾侍、通房、老相好,都是没有的。”
“哦?看你的样子至少也有十八九岁了吧,缘何未娶?像你们这种大户人家不都是会安排一两个通房丫头进行启蒙教育的吗?”
宁墨轩好笑的看着楚夕,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你在哪里听说的这些个有的没的?”
“咦?难道不是吗?”
宁墨轩又是一笑:
“其他人是不是我不知道,至少,我不是。”
听到这样的回答,说不去吃惊是不可能的。宁墨轩十九岁,在这个年代有些同龄人早都是孩子他爸了,家里有婚约什么的也很正常,哪怕没有婚配,有个把暗通款曲的小丫鬟也是常有的事情。楚夕在问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是个从小接受现代思想的人,她不能接受也绝不会为古代的三妻四妾制度妥协,所以如果要接受宁墨轩,就要先把他的背景弄清楚。如果他已经有了家室,那她可以趁现在没有深陷立即转身走人。若是其他的花花草草,那就当是他的前任,统统打发掉,如果不能打发掉,她也会自己走开。
可是现在宁墨轩却告诉她,什么都没有。没有婚嫁,没有妾侍,没有相好……这种感觉,就像是拿着攒了很久的钱去买一件心仪的东西,一路上不断告诉自己如果太贵了就不买了,结果一到那里那东西突然不要钱白送了。
如此洁身自好高风亮节没有前科的古代好男人居然被她遇上了,楚夕心中思绪澎湃。在惊讶的同时,又升腾出小小的欣喜——他并没有让她为难地过去,仿佛就是为了她量身定做的一般,那是不是表示,上天也愿意给她这个机会,让她试一试……试试看,去全心投入的爱一个人?
想到这里,楚夕笑了。那是一种释然的笑容:
“我只有一个要求。”
宁墨轩扬眉一笑,凤眼微挑:
“愿闻其详。”
“若是今后,你突然不再喜欢我,或者……不论你以何种形式有了另外的人,请不要骗我,一定要诚实的告诉我。也好让我做好准备。”
宁墨轩心里一动,追问道:
“准备什么?”
楚夕望着宁墨轩的眼睛,眼神里有种坚定,也有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一字一顿的说:
“君、既、无、情、我、便、休。”
宁墨轩被她眼神里的神情震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楚夕也有这样不输于人的气势和让人惊艳的想法。
君既无情我便休……是说如果他对她无情,那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吗?宁墨轩再次觉得,选择楚夕也许是他这么多年来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那么……”
楚夕坐直了身子,伸出手,做出等待握手的姿势,晶亮的眼睛看着宁墨轩,笑得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
“宁墨轩同志,请多指教!”
楚夕忽略了一点,在古代,不会有人懂得握手是个什么姿势。于是,宁墨轩挑眉一笑,握住了楚夕伸出的手,然后——顺势又把她拉进了怀里。
“夕夕放心,我会好好‘指教’你的。”
接着又是悠长的一吻。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吻,不同于之前的循循善诱,反而有种不顾一切的占有。他的舌缓缓勾勒出楚夕的唇线,舔吻得楚夕嘴皮发痒,张开嘴刚要笑出声,就被他长驱直入。然后沦陷的是她的味觉,口腔里满是宁墨轩嘴里淡淡的茶香,耳畔是他愈加粗重的呼吸声,楚夕觉得心尖上的某一点酥麻了。于是,她轻轻地伸出舌头,试探性的舔了舔他的,试图挑逗的后果是更加猛力地亲吻。宁墨轩攻城略地,迫使她伸出舌头再度同他纠缠,楚夕抱着宁墨轩的脖颈,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终于,宁墨轩放开她。她重获新生般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宁墨轩埋在她的颈窝处低笑:
“笨蛋,不是教过你要记得呼吸吗?”
楚夕被他羞得脸红,不服气道:
“我这是没有经验,最开始难免会出错嘛!哪像你久经沙场!”
“哦?”
宁墨轩抬起头,伸手抚上楚夕的眉眼:
“我久经沙场?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是第几次?”
楚夕有些惊讶,他这么说的意思……难道……:
“难道你也没有经验?”
宁墨轩伸出两根指头,
“加上那天晚上,这是第二次。”
“那你怎么这么熟练!”
楚夕脱口而出,却又突然羞红了脸,这句话好像是在夸他……
果然,宁墨轩听出了她其实并不想表达的弦外之意,凤眼里有什么在发亮:
“我是自学成才。”
一百零五章 长路漫漫啊慢慢
恋爱是一种十分玄妙的东西,它可以让人每天都处于对美好的期待中,有时候因为对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眼神,就可以让人脸红心跳一整天。恋爱中的人仿佛会得皮肤饥渴症,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牢牢地黏在一起,每一分钟都想从对方眼里看到似水的柔情……当然,这里指的是大多数人。
楚夕和宁墨轩每天的相处模式是——一起吃早餐,一起上马车,一起在马车车厢里并排坐着,一起看书,一起吃干粮,一起下车,一起吃晚饭,一起上楼……总之除了上厕所都在一起。
尽管看起来这和大多数人没什么两样,但是,这所有的一起对楚夕而言都要加上一个被字——她是被迫的。楚夕都不能想象,作为一个自学成才的大好青年,宁墨轩怎么会这么喜欢两个人随时腻在一起,这样同吃同行的日子过了不到十天,楚夕彻底炸毛了。
她要反抗!于是……这天早上,楚夕可以比以往提前了一刻钟起床,匆匆吃了早饭,看到宁墨轩从楼上悠闲的走下来,心中仍然有些发虚,狗腿的上前问:
“吃了吗您内!~”
宁墨轩淡淡回应:
“尚未。你呢?”
楚夕弱弱的答:
“刚吃过。”
宁墨轩又淡淡瞥她一眼:
“恩?”
若是平时,楚夕立马就会低头哈腰说还没吃呢然后与宁大人一起共赴早餐,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可是“反宁墨轩独裁日”,于是楚夕硬着脖子又回答了一声吃过了。宁墨轩也不会恼,依然淡淡的一瞥:
“那就陪我再吃一点。”
……
第一回合,楚夕败。
吃过早饭自然继续赶路,楚夕跑到马车前面,央求和陆非衣或是江怀安换个位置——同宁墨轩孤男寡女的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实在太危险,她宁愿做个赶车人风餐露宿——当然,这也只能想想而已,宁墨轩一手搭在车上,一手撩开车帘,仍然是一个凉凉的眼神:
“还不上车?”
于是,楚夕双腿立马发软,乖乖地在陆非衣的嘲笑和江怀安的低头沉思中钻进车厢里和宁大人二人世界了。
第二回合,楚夕败。
马车里,楚夕在宁墨轩对面拿着本书做认真看书状,宁墨轩在她对面默默地看着她,偶尔悄悄地一瞥都能发现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当两人视线相撞时,宁墨轩就会轻轻笑一声,〖墨斋小说:〗那样的笑声……让楚夕如坐针毡。这样的情况没持续多久,宁墨轩终于开口:
“过来。”
没有多余的话,就是一个命令,仿佛除了服从再无别的选项。楚夕顿时怒了,拍案而起:“你让我过去就过去,凭什么?你到底懂不懂人权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我今天就不过去,你拿我怎么着!”
宁墨轩只是微笑,像个涵养十足的翩翩公子:
“你确定不要过来?”
楚夕其实已经十分后怕了,但仍然死要面子地仰头,一张脸涨的通红:
“说不过去就不过去!”
话一说完,楚夕就长大了嘴巴,因为宁墨轩就在她说出第一个不字的时候站了起来,一撩前襟,缓缓的走过来——坐在了她旁边!
见楚夕吃惊地瞪着他,还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既然山不过来,我只好来就山了。”
第三回合,楚夕——完败。
经此一役,楚夕再也不敢反抗宁墨轩了。俗话说的好,人不要脸,鬼都害怕啊。宁墨轩脸皮的厚度与楚夕相差了不是一点两点。于是,两个人又继续腻歪着过日子了。
就这样,十五过去了。
楚夕又忍不住了。这次不是她和宁墨轩的问题,而是……这路程也太长了。
从狄国到珈国的距离在地图上看起来不过一只手掌的长度,但实际走起来却用了这么久。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要出个远门真心是拿生命在上路。要地方再远点,估计一个来回半辈子就过去了。
根据见多识广的陆非衣所说,这次大家要去的是珈国边境一个叫葛武城的地方,那里有整个大陆最高的山脉,山脉地跨珈国和持国两国,在珈国境内被称作葛武山,在持国境内被叫做南玉山。由于高山环绕,植被十分茂盛,许多参天古木,湿气颇重,入山处常年有弥漫不散的大雾,踏进几步就会马上不见了踪影,有些人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过。这些雾气一直蔓延到了葛武城内,使得葛武城又被称作雾城。
由于葛武山内野生植物众多,稀有的草药和山珍也多如牛毛,曾经有许多人驻留雾城,想要去到山脉腹地寻宝,却离奇的都失去了消息,于是城里开始有了各种传言,诸如山中有妖怪变成貌美女子,食人心肝,啃人骨头;再如山上有仙人,入得此山可褪去凡身得道升仙之类的。
以上这些传言,都是楚夕一行在来的路上听说的。在经过了整整二十天的长途跋涉后,寻宝小分队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的前一站——葛武城。
马车停在葛武城内最大的客栈门口,楚夕第一个迫不及待地跳出马车,呼吸着这经过将近一个月才到达的远方的新鲜空气。她一个劲的伸展四肢,这一路来保持的最多的姿势就是坐在车上,难免会觉得四肢僵硬。
江怀安打点好行李,将马车给客栈的小厮安顿好,向掌柜要了四间上房。宁墨轩抬腿迈进客栈,正好听到江怀安说的那个四字,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楚夕舒展够了胳膊腿,第一件事就是冲进自己的房间里叫了好大一桶水开始洗澡。这二十几天赶路,有时候住在客栈,有时候在野外露宿,有一顿没一顿的,她洗澡的次数真真是屈指可数。虽说现在已经是深秋,天气也很冷,但每天风尘仆仆的,身上就没有真正的干净过。对比宁墨轩和江怀安两个逆天的不论怎么样身上都干干净净的特殊体质,她简直想挖个洞钻进去。你说两个大老爷们儿没事儿吧自己弄得这么干净是要闹甚?还给不给女同胞一些活路了?
当然,楚夕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惨的还要数陆非衣。每天在外面赶车,接触的灰尘本来就多,又爱漫山遍野的用轻功疯跑,可惜没学会片叶不沾身的本领,身上总是脏兮兮的,再加上每当其他人在客栈里洗澡的时候,他都四下奔波以搜集有用情报之名,行八卦之实,所以此刻走进客栈的他,灰头土脸,一身白衣已经惨不忍睹,整张脸就剩眼睛是干净的……差点没被小二轰出去。
第一百零六章 别闹,乖
经过一下午的休整,晚上大伙儿终于一身整洁重拾精神地聚在了一起。
楚夕发出一声怨念:
“为什么每次开讨论会都要选在晚上啊喂。”
没有人回答她,几个男人正分别站在桌前聚精会神地查看着桌上的地图。
陆非衣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在地图上指点:
“这里就是山的入口,这里的阵法十分奇特,每隔一段时间才会开启一次,所以我们要等到下一次阵法开启的时候破阵进去,然后……这样……再这样……”
楚夕听得百无聊赖,偷偷跑到宁墨轩背后准备做些小动作,却被宁墨轩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手,放进手里握着。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一下,正在讨论的陆非衣和江怀安都停下来看着两人。指尖传来宁墨轩手掌中暖暖的温度,楚夕脸骤然通红,不安分地挣脱着,想要逃出如此暧昧的动作。
宁墨轩丝毫没有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意识,只是握紧了手夕,眼睛还看着地图,嘴里却对楚夕说着:
“别闹,乖。”
楚夕立马不动了,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心里默念着你们看不到我你们看不到我。
陆非衣似笑非笑,眼睛里全是挪揄,江怀安没有抬头,只有一双手紧紧握拳,室内一片尴尬的沉默。还是宁墨轩十分淡定,松开了楚夕,又问起陆非衣进山的问题。楚夕得到了解放,赶紧站到一边,几人才开始重新讨论起来。
讨论持续到了深夜,楚夕哈欠连连,为了避免再出现那天晚上的错误,她早早的回自己房里睡下了。她的房间与宁墨轩的房间仅仅一墙之隔,小县城里的客栈隔音效果也不是那么好,这边厢楚夕刚躺下不久,迷迷糊糊好像听见了重物坠地的声音。她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还以为地震了。平复下来之后才听到隔壁房间隐隐传来压抑的争执:
“你说过不会……”
“是又怎样……我……”
“你明明知道……进山……她……”
“你不用管……”
楚夕贴在墙壁上听了半天,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自然没让她听出个所以然来。声音是宁墨轩和江怀安的,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事情在争执。
楚夕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胡乱批了件衣服来到隔壁敲门。
出来开门的是宁墨轩,楚夕见他表情沉静,丝毫不像正在与人争吵的样子,见是楚夕来了,还笑得一脸暧昧:
“夕夕,这么晚了来找我,莫不是相思难耐了?”
楚夕白了他一眼,进了屋。房间里摆设没什么变化,陆非衣已经不在房间里,估计是去睡了。江怀安在不远处站着,脸色发青,鬓角处的头发有些乱,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处褶皱,颇有些衣冠不整的感觉。而宁墨轩这边,先前没注意,仔细一看身上也沾了些灰尘,束发的发带也有些歪斜。
“你们……这是怎么了?”
楚夕被这样的画面弄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问出声。
宁墨轩没有说话,江怀安难得一见的面无表情,声音有些愤愤:
“无事。”
两个人衣冠不整的表情奇异,要真无事才有鬼咧!楚夕翻了个白眼,继续问:
“你们……打架了?”
江怀安身子僵了僵,偏过头去不看她:
“没有的事。”
神态动作竟像个倔强的小孩子。楚夕不禁觉得好笑,往前走了两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都多大的人了,居然夜半斗殴,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
没人答话,江怀安快步走到楚夕面前,抓住楚夕的肩膀,表情像是忍无可忍:
“小夕,你——”
顿了顿,他止住了话。
“我怎么了?”
江怀安颓然地放下手,好半天才说出一句:
“你很好……抱歉,我不能……”
一句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听得楚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话怎么听上去这么像发好人卡呢?下一句随时可以会是诸如“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之类的拒绝,可问题是她根本没表白好么!江怀安抬起头,一双眼睛通红,全然不复温文尔雅的形象:
“小夕,要是过的不快乐,记得还有我。”
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楚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说起这个,却仍然深受感动,抬起手拍了拍江怀安的肩头:
“有你这话就够了!安心啦,我会过得很快乐的!”
江怀安还欲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楚夕眼睛里灿灿的光芒和简单的笑脸,又将话咽了下去,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一声叹息,包含着极大的不甘、疲惫和无奈。
楚夕看着被江怀安关上的门,怔怔地问:
“这是……干嘛呢?”
宁墨轩拍拍她的头,把她柔顺的乌发别在耳后: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莫担心。”
楚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末了又伸出手来理了理宁墨轩的衣服,还为他把头上的发带束牢了。
宁墨轩点漆般的眸子一动,捉住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印下一个吻。楚夕脸上又红了,想抽回手却被宁墨轩长臂一伸抱进了怀里,只得嗔骂道:
“流氓!”
宁墨轩眯着眼睛勾唇一笑:
“你喜欢就好。”
“……”谁喜欢了啊喂!
楚夕靠在宁墨轩怀里,又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不禁好奇:
“你身上怎么会有股香味呢?”
“不太清楚……兴许是天生丽质吧。”
“……你可以再自恋点么?”
“你也想要这种香气?”
“咦?有什么独门秘方么?”
“附耳过来。”
楚夕巴巴的凑上前去,宁墨轩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骗你的。”
楚夕被他一口气吹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耳朵酥软,从耳根红到了脖颈,又听到他说出如此无赖的话,转过头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谁知宁墨轩根本没动,这一转头,唇就碰到了他的唇上。宁墨轩自然不肯放过如此偷香窃玉的大好机会,趁机抱住楚夕的腰禁锢了她的动作,让这个不经意的擦吻变成了柔情蜜意的深吻。
意识模糊之际,楚夕听得宁墨轩从唇间溢出的呢喃:
“无论发生什么,信我。”
第一百零七章 山神的诅咒
半夜里的“主动献吻”好歹为楚夕争取到了一丁点福利,经宁墨轩特批,在大家准备进山物资的时候,她可以在葛武城内随便转转,体会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葛武城是个少数民族聚居地,当地人信奉山神,自称为高山族人。也是由于地形和气候原因,当地人以种田为生,常年在高山上伐木种田,开垦荒林,使得高山族人大多体格健壮,皮肤黝黑。大街上来往的行人多数穿着黑蓝红三色的衣服,头上包着个方方正正的小帽子,帽檐上有一层流苏,走起来一晃一晃的,煞是好看。这让楚夕想起了现代的少数民族,不禁多看了两眼。
集市上卖东西的人很多,各式各样,应有尽有。楚夕漫无目的的闲逛,没走多久,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里的很多路人都围着围巾,那些围巾多是又宽又大,有些除了遮住脖子外没有任何审美可言。最开始楚夕还以为这是当地少数民族的特色服饰,但这种打扮的人十个人里也只有一两个,而且多以女性为主。
对于好奇的事情楚夕从来不会浅尝辄止,于是她索性在街边的茶铺点了一杯茶,兴致勃勃地统计起大街上戴围巾和不戴围巾的人数来。这天天气挺冷,已经几近冬日,街上的风挺大,一不小心吹起了茶铺旁一个小摊上的字画,摊主连忙弯腰去捡,颈上的围巾微微下坠,虽然没有掉落,却让楚夕看到了他藏在围巾下的脖子——像充气球一样肿起来的脖子。
“啪”
一声,楚夕手里的茶碗掉到地上碎了。
卖字画的摊主约莫二十来岁,身材瘦削,一双眼睛向外突出,把他原本还算清俊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