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第41部分阅读
莫妃 作者:rouwenwu
永远不可能脱开慕容姓氏。”他停了一停,略略思索片刻,才继续说道,“到杏花村执行暗杀任务的是天策府中人,如今天策府散了,李贤死了,你还想怎样?”
慕容云随说这些话的时候莫非始终淡淡的看着她,眼中偶有挣扎,但更多的是坚定。她没有说话,没有打断慕容云随的话,这并不代表她接受,而是,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多说无益。
慕容云随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心中有些烦闷,突然道:“你如今是皇上的宠妃,我用慕容家的势力帮你争取着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甚至……”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不日便要封你为皇后,而太后老了,她终究是赢不了你的,你何必执着与时间争长短?”
“三哥!你也知道是她了?你查到了杏花村的暗杀有太后的手,对不对?你却并没有告诉我!”莫非突然伸出右手去,按在慕容云随左手上,诚恳道:“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有些事情,必须我亲自来做,谁都帮不了我。皇后什么的,我不稀罕。李柚的真心能持续到什么时候,我真的没有把握,有姐姐为镜,我即便此刻有些沉溺于他的柔情,却不敢有太多奢望。他负了姐姐,与其再让他来负我,不如让我负他一次。”
“莫非!”慕容云随眯起了眼,有些无奈。他了解莫非,从小便是如此倔强执着,在祁山别苑如此,在七秀如此,在芙蓉城亦如此,不曾改变。只是,他又觉得面前的莫非,变了。
心中的坚持从来不曾改变,而处事的方式和对人生的态度,变了许多。
莫非嫣然一笑,脸上酒窝如花绽放,她轻轻道:“在东山营帐,公主见了你我的争吵。今日,更有南宫雪见证你我反目。以她的性子和对你的回护之意,不必多时,阖宫上下,甚至朝野上下都会知道今日之事。三哥,从今日起,我再不是慕容府的人了。”
慕容云随愣住了。
莫非突然站起身来,手边的杯子被她猛然向慕容云随脚边砸去,“嘭”地一声脆响,精致的白瓷杯碎成一地,碎片高高溅起,尚在飞舞,莫非便听到不远处的银杏树影后传出一声惊呼,一道雪白的身影快步朝亭子跑来。
莫非只作未闻,指着慕容云随,厉声道:“慕容云随,你怎可如此绝情!我百般讨好求情,你为何一点情面也不念?我是你妹妹啊!我如今是皇上的妃子啊!我让你将我母亲的灵位移入宗氏祠堂有何不可?你偏偏与我作对!好,既然你这般无情,便不要怪我无义!既然你从未当我是慕容家的人,我也不稀罕慕容这个姓氏!你我从此,再不相干!”言罢愤然拂袖而去。将将转身,便看见一袭白衣的南宫雪愣在了亭子前。
南宫雪担心莫非伤了慕容云随,不及思索便跑了出来,跑得近处却听得这样一段话,顿时傻了。直到莫非拂袖转身,想要离去,她才醒过神来,顾不得再去看慕容云随伤没伤,快步拦在莫非面前,颤着声音道:“你……你要叛出家门?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你……你……”南宫雪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跺一跺脚跑到慕容云随面前,“云随哥哥,你也不管管她?这样像话么?”
莫非斜觑她一眼,冷冷道:“雅充媛,你是天嫔,不是公主李渔!”言罢头也不回的离开,只余水红的裙摆在风中摇曳,仿佛在嘲笑亭子里气的傻住的白衣女子。
慕容云随没有看莫非离去的方向,他微微垂着头,沉默着,眼眸中的一丝挣扎一闪而没。
……
莫妃166_第一六六章 割裂
第一六七章 金桂飘香,各有心绪
莫妃167_六七章 金桂飘香,各有心绪……
太后眯着眼,望着窗外金桂飘香,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手中洁白的蜀绣蚕丝软帕捂在唇边,身体极有节奏地颤动着。慕容蓝的右手在太后干枯地脊背上缓慢而有节奏地抚摸着,口中安慰道:“太后,可要保重身子!”
太后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软帕自唇间移下,一抹暗红刺痛了她的眼。她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寒冬尚未来临,哀家这儿倒是当先开了第一朵红梅。”
梅雪寒刚刚端着药碗走进暖阁,便见着那抹血色,脸色顿时惨白,她将药碗递到慕容蓝手上,接过染血的锦帕,带着哀求道:“太后,太医说了您要保持平和的心境,万万不能再动怒了,否则急怒攻心便危险了。”
太后没有理会她,怔怔盯着窗外的疏离地风景,缓缓道:“她竟然真敢叛出慕容家,那她凭什么留在宫里?凭什么还敢坐在妃位,奢望后位?”
太后望着风景说话,但暖阁中的人都知道她在跟谁说话。慕容蓝沉默着将药碗递到太后手上,才道:“奴婢听闻,莫妃娘娘请皇上赐姓。”
太后皱眉将药喝完,将药碗递到梅雪寒手上,接过一张崭新的锦帕擦拭了一下唇角,问道:“皇上怎么说?皇上总归不会连如此无礼的要求也要答应吧?”
慕容蓝微微敛眉,低声道:“倒是没有听闻皇上的意下如何……雅充媛因为那日撞破莫妃娘娘与少主的争吵,仿佛当面劝过什么,奴婢听雅充媛宫里的曼珠姑娘说,雅充媛回宫时气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直欲与莫妃娘娘势不两立。曼珠不明所以。便偷偷去问榆钱,榆钱才说了那日之事,又说莫妃娘娘已经求了皇上赐名。与慕容家再无半分关系。榆钱还说,希望曼珠能告诉雅充媛,娘娘盼她莫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希望与她继续做好姐妹……”
“真是异想天开!”太后冷斥一声,忽而微感讶异问道:“南宫雪和慕容云菲不是向来亲厚么?”
慕容蓝露出一丝黯然神色。道:“奴婢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有一日雅充媛在明仙宫与莫妃娘娘同醉,第二日天尚未明,雅充媛便不辞而别,之后竟然拒绝了莫非娘娘的求见。从那日之后,两位娘娘便清淡了。”
太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万不能让李柚再应了她这等非分的要求!”
暖阁中一阵沉默,慕容蓝没有答话,自然没有人敢答话。沉默了很长时间,这种长时间的寂静仿佛能听见风吹动落叶的声音,然而一片随风飘落的枯叶尚未及地,太后已经问话:“那日哀家要杀莫妃,是你快马告知皇上的么?”
慕容蓝面色沉静,却跪了下去,语气没有一丝波折道:“奴婢并没有告知皇上,奴婢只是告知了少主。奴婢必须告知少主。莫妃娘娘是元帅的女儿。是少主的妹妹。太后只说将她逐出宫去,并未说要取她性命。既然太后要临时改变决定,我至少要告诉少主一声,否则日后难以相见。”
太后静静的听着。神情有些复杂,过了许久,她亲自扶起慕容蓝,和声道:“哀家并没有怪责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心有所属的女子,总是特别容易妇人之仁!”
慕容蓝轻声道:“太后,奴婢本就是妇人……”
太后被她这一句逗得莞尔一笑,温和道:“以后不可再自称奴婢了。”说着朝梅雪寒道,“替哀家拟一道懿旨,正式赐封你为柔蓝郡主。”继而扶着莫非的手,说着闲话往暖阁外走去。
此时晗宁殿中秋光如醉,一路且行且看,太后的精神倒似好了几分。
太后抚着胸口道:“阿弥陀佛,看这境况,哀家这身子倒是时好时坏,此时和你这样走走,竟是觉得精神大好了。哀家早早便喜欢你,只是那时不便问慕容云菲要了你,倒像是夺人所爱了。若是能早些有你陪着哀家,哀家这病指不定早好了。”
慕容蓝微微一笑,见太后兴致颇高,指着一处的银桂笑道:“太后的晗宁殿院子简直就是一座小小的御花园,前院初见金桂甚好,如今看着这银桂竟也毫不逊色。”
太后凑近嗅了一嗅道:“的确不错,更胜在香气清雅,闻之五内俱清。”说着叫梅雪寒折了几枝,吩咐着回去做几碗桂花羹来吃,又扶着慕容蓝的手去看旁的花儿。
正说笑着,却见前头一位月色对襟宫装女子携了几名侍女,正往晗宁殿主殿而去,远远见太后竟和慕容蓝谈笑,连忙上前,竟是南宫雪,只见她屈膝道:“给太后请安。”待太后叫了免礼,又受了慕容蓝的礼才道:“见过蓝姑娘。”
太后这才笑道:“打今儿起,她便是哀家的义女,柔蓝郡主!”
南宫雪眼中的讶异一闪而逝,一抹诚挚的笑容浮在脸上:“恭喜柔蓝郡主!”
秋风熏得人醉,太后大笑两声,对梅雪寒道:“常妃只怕也是这阵儿来请安,哀家今儿个高兴,你去传洛昭容来,今儿让她们三儿陪着哀家打会儿马吊。”
……
夜色渐渐深沉。
榆钱慌慌张张的闯进画室,莫非抬头望了她一眼,心神还没有彻底从画境中回过来,只是直觉地问:“怎么了?”
榆钱道:“回娘娘话,奴婢给皇上送了小厨房的点心去,万金说是皇上圣躬违和。”
莫非一怔,过了片刻方问:“皇上好好的怎么会圣躬违和?那太医们怎么说?”
榆钱满面忧色,道:“只怕不是这两日的事了。皇上彻夜批折子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今儿个早间便咳嗽不止,只得昭告阁部大臣圣躬违和,一众大臣都守在南书房等消息。冯太医请的脉,说是脉象浮紧、形寒无汗之外,又有咳嗽胸胁引痛,气逆作咳,痰少而稠,面赤咽干,苔黄少津,脉象弦数。”
医术药理,莫非以前听雪衣和慕容蓝说得多了,也略知一二,此时榆钱转述,大约知道是外感失调,只是不知道病症到了什么程度,既然昭告群臣,难道竟是病到不能理政?莫非默默坐在那里,手上的毛笔落下一滴浓墨,心中思绪繁杂,竟再没有心思画下一笔去。
榆钱只得劝道:“娘娘自己的身子才好了些,可不能过于着急。皇上乃万乘之尊,自然吉人自有天相,太医院那些太医们寸步不离的守着,必是不要紧的。”见莫非仍是怔仲不安的样子,也只有一味的讲些宽心话。
莫非坐在那里,出了半晌的神,却道:“上次受了伤,他的身子便大不如前了。”榆钱知道她的愧疚自责,道:“娘娘莫要自责,这次是太过劳累才会如此,娘娘今后劝皇上多多休息便好了。”
莫非轻轻摇一摇头,道:“必是因为我的请求烦心了。否则怎会那般折磨自己!”
榆钱叹一口气,却不便答话。
莫非又楞了半晌,才道:“拿大氅来,出去走走!”
……
兜兜转转,竟然绕上了城楼之上。今儿是个阴沉的天色,秋风阵阵,吹得莫非的身上那件赤红的大氅扑扑翻飞。榆钱只觉得风吹得沁人,打了个哆嗦,低声劝道:“娘娘,这夜里风贼冷贼冷,娘娘身子才好些,只怕万一受了风寒,还是回去吧。”莫非目光却只凝望着那漆黑的城墙深处,过了许久,方才道:“我想走一走再回去。”
榆钱无法可想,只得打着灯笼跟着。莫非默不作声,只伸出一只手来,榆钱愣了一愣,莫非道:“我独自走走。”榆钱无可奈何,只得将手中那盏鎏银玻璃灯双手奉与莫非,见莫非提灯缓步踱向夜色深处,犹不死心,亦步亦趋的跟着,莫非猛然回过头来,双眼如寒星森冷,榆钱打了个寒噤,只得立在原处,眼睁睁瞧着那玻璃灯的一星微光,渐去渐远。
榆钱在城楼之上,秋风凛冽,直吹得人她发丝凌乱,正如她此时的心情,凌乱且焦灼万分,双眼直直盯着远处那星微光。那盏小小的灯火,在夜风中只是若隐若现。榆钱大气也不敢出,唯闻秋风呜咽,吹着那城楼檐角所悬铜铃,在风中咣啷咣啷响着。那盏灯光终于停在了极远深处,过了良久,只是不再移动。
榆钱盯着那盏灯的动向,连眨一眨眼睛也是十分吃力。
风吹的狠了,莫非眼中溢出泪来,脑子都被僵住了一般,只听自己的一颗心,在那里扑嗵扑嗵跳着。突然什么也不想想了,什么也不想管了,陡然松开手,想要放掉一切。
榆钱一动不动望着远处,突然看着那盏灯光突然飞起划过夜幕,便如一颗流星一样直坠飞下,刹那间便跌入城墙下去了。榆钱大惊失色,只唬得脱口大叫一声:“娘娘!”便向前飞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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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167_第一六七章 金桂飘香,各有心绪
第一六八章 锦衣针(上)
莫妃168_六八章 锦衣针(上)……
莫非望着划落夜空的琉璃灯盏,心想为何放手了,还是放不开?原来有些事真的不是放手就能放开的。心中有刺,不拔不快,切切不可心软。李柚,对不起……因为你是皇帝,你是她的儿子,我总是不得不逼你做这些两难的决定。
榆钱望着那抹落下的灯影,吓得面无人色,飞奔向那城墙上去,直一口气奔出老远,方瞧见莫非以手撑墙,好端端立在前方,这才放下心来。这一松神,才觉察背心里的衣裳全都汗湿透了,只急急跑到莫非面前,道:“娘娘,您可吓死奴婢了——您可千万保重身体,您再如此……如此……,不如先杀了奴婢吧。”
莫非回过头来,清亮的月光适时地从乌云之后露出大半张脸,洒在她脸上,映得她的眸子格外光亮。莫非的脸色泰然自若,自是格外苍白,微微一笑,道:“本宫不是好端端的么?”说着侧过头去,望向黑沉沉的夜,望向晗宁殿方向,沉默许久,唇角上扬,倒似笑得十分舒畅:“这一切很快便能结束了。本宫一定会好好保重身体的!”榆钱从未听过她如此平淡殊无半分喜怒之意的语气,心里不由得一阵惶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正打算劝莫非回宫去,莫非的声音却当先响起,道:“咱们去看看吧。”
榆钱一愣,道:“这么晚了,只怕皇上歇下了。”
莫非笑得极温和,榆钱却感觉到一股寒冷,只听莫非道:“谁说去看皇上了,咱们去晗宁殿。”
午膳时分,太后的懿旨便晓谕六宫,莫非知道慕容蓝已经正式封为郡主。她面无表情的吃过饭便到画室作画,画着一副山水图,山是七秀的山。水是七秀的水。明仙宫众人皆以为她心情极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册封证明慕容蓝已经彻底获得太后的信任。那么下一步计划,自然会更顺利。她实在没有心情不好的理由。
山水图向来极为费神。到晚膳十分才勾了大半轮廓。榆钱体贴,让小厨房做了桂花鱼送来画室,莫非吃得畅快,专程让榆钱给李柚送些去,哪里知道带回了真真儿让她心情不好的消息。
也不知道消息递到晗宁殿没有,也不知太后得知了这个消息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伤心还是不伤心。莫非无论如何要将李柚绑在自己的车上与太后正面相撞。自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李柚是太后唯一的亲生儿子,是北庸朝英明睿智的皇帝。无论与公与私,只要李柚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方,太后那些针对李柚的应对措施,无论是赢是输,她都是最彻底的输家。这一点太后也看得很清楚,更是对她深恶痛绝的地方。
其实太后将慕容蓝收在身边,真心以待,何尝不是打着相同的主意。任谁都知道,慕容蓝虽然是慕容氏的旁支嫡女。却是自小跟在慕容大元帅身边长大的,深得大元帅的七种和喜爱,是最有可能接替依茹姑姑,成为慕容府管事的人。即便旁支的长辈们见了她。又有谁敢不恭恭敬敬称呼一声“蓝姑娘”的。慕容蓝一直是莫非最得力的左右手,她早有心将慕容蓝纳为己用,却一直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竟然让她得知了莫非那么一段不可见人的秘辛,并且因为此事和慕容家生了间隙,她自然要好好利用如此良机,将慕容蓝捆在身边。那么莫非不仅失去一个极强悍的左右手,更有可能失去慕容氏的背后支持。而她,若能借着慕容蓝对慕容云随的爱慕之意,将李渔和慕容蓝尽数塞到得慕容云随的后院之中,还愁不能对慕容氏的动向了若指掌?到时候无论是谁受宠,谁掌权,她都不会太多忧虑。
不论新得一位身世显赫的得力义女的喜悦,还是知道李柚病倒的消息的复杂情绪,莫非相信太后此刻都没有歇下。这个时候,儿子病了,她身为儿媳妇,自然要去好好安慰安慰婆婆的。
……
远远便能看见晗宁殿里灯火通明,十分热闹。缓缓走在通往主殿的石径上,莫非的脚步异常平稳而坚定,四周不断跪倒行礼的太监和宫女眼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和惶恐。
南宫雪带着一众人形色匆匆而来,远远看见莫非,愣了一愣,见莫非已然停住脚步,静静地看着她,面上带着似有似无地笑意。南宫雪敛去面上的焦急,曲膝道:“妹妹南宫雪见过莫妃娘娘,莫妃娘娘安好。”
莫非虚扶一把,面上的笑意十分平和,柔声道:“妹妹快快请起,你我的交情,妹妹何必行如此大礼。”
南宫雪缓声道:“娘娘抬举妹妹了,妹妹不过是个小小的充媛,哪里敢在娘娘面前僭越半分。”
莫非面上看不出悲喜,静静看了她半晌,说道:“那日的话,是气话,并非有心要挤兑妹妹。”
南宫雪心下一沉,握着锦帕的手亲不自禁紧了一紧,她当然自然莫非说的是哪一句话,绿泥亭中的那句话,她只怕想要忘记也很难!
“雅充媛,你是天嫔,不是公主李渔!”
这句话,比一记耳光扇在她脸上更教她疼痛难堪。她是皇帝的充媛,不是公主李渔,没有可能成为慕容云随的妻子。可是,这一切拜谁所赐?若非选秀那日的刻意不提醒,她怎么会成为天嫔?若非她成了天嫔,她便是最有可能成为慕容云随妻子的人选之一!枉费自己一直当她是最好的姐妹,原来伤害自己最深的偏偏是她。南宫雪无法原谅。其实,如果莫非与她并非姐妹,她或许并不会如此难受。越是在乎的人,到最后却知道那人一直骗着自己,何其可悲。
南宫雪轻轻咬着下唇,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强自镇定道:“妹妹现行告辞了。”
莫非却没有丝毫被怨恨的自觉,轻轻移步到与她并肩,柔声道:“既然都是去给太后请安,不如同行?”
南宫雪却往后退出一步,恭谨而冷淡道:“妹妹不敢,请姐姐先行。”
莫非仿佛感受不到她的淡漠,望着她身后曼珠手上托盘里的隐隐露出织锦缎金缕绣彩凤头的布料,问道:“又是给太后送衣服么?这彩凤绣工细密精巧,看来是出自妹妹之手?是做了件什么?”
南宫雪微低着头,蹙着眉,不知道莫非为何突然问起这些,低声应了句“是大袖衫。”,便不再说话。她想现行离开,被莫非唤住同行,她表明态度让莫非先走,莫非却迟迟不走,莫非到底想干什么?南宫雪的心中有些愤怒更多的是疑惑。
莫非的手指轻轻触在精细的绣线上,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光彩,突然问道:“你去见太后便是为了送衣服么?还有什么别的事?”
南宫雪一愣之下没有回过神来,直觉答道:“皇上病了……”
莫非抬手打断她,淡漠道:“妹妹你不必进去了。太后此时身子骨正弱,受不得这些刺激,你改日再来给她老人家请安吧!”她看了一眼曼珠手上的衣服,“这件大袖衫,便由本宫替你带进去呈给太后便是。你回去吧。”
曼珠傻住了,她看着伸手来接托盘的榆钱的手,不知道给还是不给。
南宫雪傻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莫非这是唱的哪一出,但莫非的态度让她完全不能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所以她的脸色变得雪白,想要说些什么,甚至想要指着莫非的鼻子狠狠骂她。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冷冷看着她的眼睛很久,终于说了一句话:“是你以前的演技太好,还是你现在真的变了?我竟完全弄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莫非。”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一直紧紧的盯着莫非的眼睛,想要捕捉到一丝什么情绪,然而她什么都没有捕捉到,终于,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比倦怠地转身离去。曼珠猛地将托盘塞到榆钱手上,眼中含着屈辱地泪珠,快步追了上去。在她单纯的心思里,只怕是以为堂堂莫妃娘娘想要和她的主子抢那份精巧绣线的功劳吧。
……
太后正笑着和众人聚在大圆桌前猜牌,见莫非走进来,眉头不有自主的轻轻蹙了起来。待莫非行礼请安毕,殿中除了常妃,洛昭容等一应人等又向莫非行礼。这样乱了一阵,太后脸上的不耐已尽数散去,只有无尽的淡漠。此时的太后,已经不想在莫非面前装什么慈祥,其实她想要做出这份淡漠的神情也要浪费她不少的克制力。莫非脖子上的龙纹玉佩还是肆无忌惮的挂在那里,晶莹剔透,极为直接地展现着对她这位太后的不屑和挑衅。
因为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叫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太后转过头去不再看她,缓缓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极为淡漠平静地道:“你来干什么?哀家这晗宁殿,以后你无诏不得入内。”
莫非笑得极为温和无害,柔声道:“太后恕罪,臣妾并非刻意打扰,只是,皇上病了,臣妾实在慌乱,只好来太后这里寻些主意。”
太后的眉猛地挑了起来。
……
莫妃168_第一六八章 锦衣针(上)
第一六九章 锦衣针(下)
莫妃169_六九章 锦衣针(下)……
“皇上病了”这四个字确实足足让已经极力自持的太后狠狠吃了一惊,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非常文学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常妃,常妃一脸茫然惊恐,显然并不知情。太后游目四顾,众人的表情都是迷茫或是震惊的,显然此刻在晗宁殿中的众妃嫔中竟没有一个知情的——其实这并不难解释,皇帝病得突然,又只是昭告了大臣免了早朝,却并没有晓谕后宫。如果不是莫非让榆钱去送点心,只怕也是不知晓的。
太后极其认真的看着莫非的脸,着实没有在她脸上找到她自己所说的“惶恐”之类的情绪,只有一味地平静,极其平静,平静得太后有些心烦。平静得她有些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于是她沉声问道:“皇上一向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病了?”
“回太后,皇上自从遇刺之后,身体便不如以前。再加上近些日子连续通宵达旦的批阅奏折,故而……”莫非的语气一如初时的平静柔和,“冯太医说,脉象浮紧、形寒无汗之外,又有咳嗽胸胁引痛,气逆作咳,痰少而稠,面赤咽干,苔黄少津,脉象弦数。”
太后听到莫非说遇刺之事,眼睛一眯,心中更恨,又听莫非转述太医的话,有理有据,不似作伪,越听神色越是凝重,心想:自己的确是关心则乱,她堂堂莫妃,怎敢拿这样的事来糊弄我?岂不是自犯欺君之罪?太后眯着眼走到莫非身前,挥手便朝莫非脸上扇去,莫非眼尖,猛地退后一步,堪堪避开,却乘势跪倒道:“太后息怒。如今皇上病着,实不宜多生事端教他费心。”
太后恨声道:“若不是你这小贱蹄子,皇上又怎会出宫?又怎会遇刺!此时又怎会连极长夜都熬不住?……”太后急促喘息着。有些站立不稳。梅雪寒便在太后身后,连忙扶住她,神色焦急道:“太医说过太后您不能着急。”常妃离得最近。连忙上前和梅雪寒一齐扶着太后在乌木雕凤纹高椅上坐了下来,轻轻拍着太后的后背。说着宽慰的话,屋里众人连忙应和着宽慰太后。
莫非借机极迅速的和慕容蓝交换了一个眼神,右手不经意的抚摸上头上一只镂空穿枝芙蓉纹白玉钗。慕容蓝看着那只钗,脸色微变,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莫非坚定的望着她,略略点了点头。慕容蓝蹙眉,终于叹了一口气。极轻微的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到太后身边,快速从怀中摸出一个||乳|白色的瓷瓶,取出一粒微微泛蓝的药丸喂入太后口中,又连忙取了清水喂她喝了几口。
太后只觉药丸入喉一阵冰凉舒爽,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斜眼看见莫非还静静跪在不远处,皱了皱眉,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底的烦闷,缓缓道:“备车,去看看皇上。”
……
太后的车撵到皇帝寝宫时竟扑了个空。守卫的羽林卫回报,皇上服了药睡了整整一日,入夜才醒,一醒来便去了御书房看折子。太后又是心痛又是安慰。只是想到这些日子李柚的态度,心痛安慰中又夹杂了些旁的情绪,一路又折往御书房。
此时洛昭容等人已经被太后打发回宫,随车只带了常妃和慕容蓝跟随,梅雪寒则是陪同伺候。太后极不喜莫非,自然不会让莫非随同而去,然而当车撵停在御书房庭院外时,下车便看见恭候多时的莫非,太后不由微怔,冷哼一声道:“你来作什么?滚回去!”
常妃劝慰道:“太后莫要动怒,莫妃妹妹必是担心皇上的身子,让妹妹跟着看看也无妨啊。”
太后神色阴冷,正要说话,莫非已然抢先道:“常妃姐姐误会了,妹妹是来给太后送衣服的。”说着接过榆钱手中的大袖锦衣,双手捧着递给太后,柔声道:“臣妾适才去给太后请安,恰巧碰见南宫妹妹给太后送衣服来,南宫妹妹想是知道了皇上圣躬违和,满脸焦急担忧,和臣妾说话时哭得妆容乱了,怕失礼于太后,便托臣妾将锦衣转呈太后,她却先回宫了。臣妾适才一阵慌乱,竟将此事忘到九霄云外,实在该死。臣妾想着太后记挂皇上,急着出门,也没加件外衫,便斗胆将锦衣给太后送了过来。”莫非见太后神色果然稍微缓和,连忙道,“太后放心,臣妾放下锦衣,即刻就走。”
太后冷冷看着莫非,并不作声。梅雪寒见太后没有反对,接过锦衣,低声道:“娘娘有心了。”
常妃低声在太后耳边道:“太后,难得莫妃妹妹一片孝心。这都到了门前妹妹也未曾僭越先行进屋,不如让莫妃妹妹陪着太后一齐进去吧,也让皇上见了,好宽宽心。”
太后冷哼一声,并不答话。慕容蓝却是缓步走到莫非近前,沉声道:“你若真的有心,便不敢佩戴那方玉佩。你何德何能?既无子嗣,又无功德,如何敢佩戴历代皇帝才能拥有的龙纹冰玉?你若真的有心,便不敢叛出慕容家!还胆敢让皇上赐姓?你既非有功将相,又非贤能大德,赐姓一名女子,岂不坏了北庸历代祖宗规矩?你若真的有心,便该自请出宫,回芙蓉城跪守宗祠好好请罪,从此之后,再不见皇上。”
太后听得连连点头,常妃却已经听得色变,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太后没有说出口,慕容蓝竟然敢说。但慕容蓝既然说了出口,更是在御书房面前说了出口。太后看着慕容蓝正义凛然的神情,不由更是一阵喜欢,此刻自然再无顾忌,只冷声说道:“便是哀家的义女也能明白的道理,你身为堂堂一国之妃,焉能胡作非为?哀家今日看在柚子的份上,看在你此刻还姓慕容的份上,哀家给你这个机会,你即刻将玉佩还给皇上,自请出宫,哀家饶你不死!否则,哀家和你,不死不休!不要逼着哀家下决心,否则即便有李柚护着你,即便你还姓慕容,哀家也有把握灭了你!”
莫非知道,太后说的是实话。和穆太后和莫非的关系到此刻已经没有丝毫缓解的可能,莫非出宫,确实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和结局了。否则,大约真的会如同太后所说,不死不休。
然而这些都是太后的想法或者是旁人看到的可能的结局。在莫非心中,她和太后,早已不死不休。
说起来,和穆太后和莫非的关系转变着实有些戏剧。初见莫非的和穆太后虽有警惕,但更多的却是欣喜,甚至真心想过,若是慕容家的这个孩子真的听话,便是按照承诺允许她登上中宫之位也不错。连番小小的试探和警告,莫非应付得都很好,太后对她也足够和善。然而自从莫非一次又一次的开始脱离控制,开始受宠,开始面对自己的有意压制制造一个又一个强有力的反击,甚至无视宫规,私闯冷宫,仗杀鲜伶俐,太后怒了。但这种怒气在皇帝的包容下得不到宣泄,于是,太后暗中纵容闻书香的一些行为。但是两人,始终没有撕破脸。
太后对莫非不可原谅的怒气源于李柚遇刺,源于闻书香的失败甚至死亡。莫非伤害了她此生除了她自己之外最在乎的两个人。直至后来,佩戴玉佩、请求赐姓,莫非一次又一次的践踏她的底线,若非顾忌李柚,她早已杀之而后快。
而莫非对太后不可原谅的怒气或者说是恨意自然是源于和闻书香的那番谈话。其实从闻书香口中知道杏花村那场屠杀背后那只手便是太后,她对太后实在没有必要和可能再装出什么贤德孝顺的必要。而常妃金辰宫中那顿板子,她和太后之间的暗潮汹涌便直接而彻底的撕破了脸皮,翻滚而出。
而此刻,莫非却不得不再次以诚恳的态度面对太后。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莫非实力不如太后,想要在这场角力中获胜,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更加精于思虑甚至不惜以性命为代价。她比太后稍微多处的那么一点胜券在于,她知道太后对她全部的恨意和太后在意的事情、在乎的人。而太后不知道。太后不知道莫非对她的恨有多深,不知道她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太后所能接受到的,是莫非愿意让她接受的讯息,比如莫非只在乎皇帝,莫非极其厌恶慕容氏……
莫非缓缓行了个大礼,诚恳道:“太后,臣妾以往任性,惹太后生气。臣妾诚心认错,愿意补救。”莫非忽然伸手拿起梅雪寒手中的锦衣,轻轻打开,“天晚气凉,请太后保重身体,先添上锦衣。”
太后看着她,等着她的态度。
莫非咬一咬牙,道:“臣妾知道,只有臣妾离开,皇上才不会为了太后和臣妾的事烦心而故意沉于国事,不惜圣躬。臣妾愿意退还玉佩,自请出宫。还请太后保重身体,以免皇上再担心。”
太后唇角终于松弛了下来,露出一抹胜利者的笑意,浅淡且一现而逝。她缓缓张开双臂,任由常妃和莫妃服侍着穿上锦衣。
突然,太后“啊哟”一声,面现痛苦之色,反手往后颈摸去,片刻摊开手掌,掌心之中,映着灯火,竟然一根绣花针。
莫妃169_第一六九章 锦衣针(下)
第一七〇章 决裂
莫妃170_第一七〇章 决裂……
太后发出那声不怎么响亮却足够让众人心惊胆颤的惊叫之时,在场除了莫非、常妃、慕容蓝三人外,其余人皆吓得跪了一地。/非常文学/此时抬头望去,见太后掌心竟然有一根绣花针,更是脊背生寒,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看向了莫非。
衣服是莫非拿来的,是莫非坚持要太后添衣御寒的,如今,这件衣服上竟然有一根绣花针,这根绣花针上还沾上了太后的血……
莫非脸上露出了茫然无措地神色,她摇着头,看着太后手中的绣花针,看着太后仿若想要杀死她的眼神,莫非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跪倒,沉声道:“不是臣妾!”
太后怒道:“不是你,难道是哀家自己?或者是刚刚才触碰过这件衣服的常妃?”
莫非惶恐道:“臣妾不敢。”
太后冷笑:“你有什么不敢的?哀家不过是让你自请离宫,你便想要害死哀家么?”
梅雪寒听了这句话才醒过神来,忙像旁边跪着的小太监吩咐道:“快去传太医。”小太医应了声“是”,连滚带爬往小院外跑了出去。
慕容蓝眼瞳微缩,闻言连忙上前道:“太后,请让我看看。”
太后看着满面担忧焦急的慕容蓝,略一犹豫,心知她的本事,当即也不作他想,仔细的将绣花针交到慕容蓝手上。慕容蓝对着灯火看了半晌,又从怀中摸出一个青色的瓶子,倒了些白色粉末在针上,这才舒出一口气,道:“回禀太后,针上并没有淬毒。”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但望向莫非的眼神却诸多不解,无毒?用一根绣花针去扎太后难道是为了泄愤?太荒谬了,说出来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难道是无心之失?可这件衣服不是莫妃绣的。看来这件事与莫妃娘娘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背了黑锅罢了。
不仅宫人们生了疑惑,悄悄同情起静跪不起的莫妃。便是太后心中也是疑窦重重,心想不知是司制房的人粗心。还是南宫雪恍了神,才做了这等挨板子掉脑袋的错事。
只是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莫非。她冷冷盯着莫非,道:“你到底何时将绣花针藏进衣领之中的?好大的胆子!竟敢害哀家,必是上回挨了打,不服气是么?慕容府中,怎么能有你样阴险毒辣的小人?”便是这样简简单单几句话。[非常文学]也不问证据,便将罪责尽数推到了莫非身上,莫非百口莫辩。最后这一句,更是说来刻意挑拨慕容蓝与莫非的关系,让二人之间嫌隙更深。果然,太后瞧见慕容蓝听了最后这句话,便微微低下头去,看不清神色,只怕是极为不悦的。太后满意的收回目光,望向莫非。
莫非知道自己说什么解释什么都没有用。就算在场所有人都相信,太后也不会信。所以她并不分辨解释,只是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臣妾以父亲的人格起誓,绝不是臣妾。”
此言一出。小院中一片死寂。没有人能想到,莫非竟然以慕容大元帅的人格起誓。本来不论是守在御书房外的人还是太后身边儿带来的这些人,大半都觉得莫非可能是无辜的。但此时这可能二字已经尽数消除,众人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她们不敢让太后瞧见她们眼中的同情,所以只好将头埋得更低。只有慕容蓝低头看着自己裙角外秀气的绣花鞋头,暗暗骂了声“无耻”。
打破沉默的,依然是太后执着而坚持的声音:“那你说是谁?衣服是你从南宫雪手中接过的,难道你的意思,是雅充媛要害哀家?”
莫非面上依旧是冷静而不屈的神色,只是淡淡道:“臣妾相信雅充媛绝不会有半分伤害太后之心。这只针从何而来,臣妾确实不知,臣妾只知道,臣妾是清白的。臣妾不求太后能相信,只是简单的陈述这个事实而已。”
沉默了很长时间,太后终于笑了起来,她笑着咳嗽了几声,冷声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哀家给你机会。你若是当场自尽以证清白,那哀家便下诏罪己,承认哀家错了,并追封你为皇后!”
又是一阵沉默,众人都是一动不动的跪着,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没有人敢劝说一句,甚至,大家连呼吸都生怕大声了。
突然,莫非也笑了起来,她轻轻笑着站了起来,声音异常清脆动听,太后的脸色却变了,变得有些难看。莫非含笑望着太后:“太后您真会开玩笑。自尽以证清白?我又不是傻子。别说那针不是我放的,就算那针真是我放的,你难道能因为一根针,杀了当朝妃子?太后就算想要杀我,也找个好一点的借口。怎可这般无凭无据的污蔑?太后如此行事,怎能让人心服?请恕我斗胆,我甚至可以说,那针不知道是不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