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第43部分阅读
莫妃 作者:rouwenwu
入体,恐怕不妙。”
李柚蹙眉道:“什么时候昏迷不醒的?”
冯春连道:“并非昏迷不醒,是微臣特意加了安眠的药,让太后好好休息,保存体力。”
李柚问道:“也就是说,是你来了之后太后才睡去的?”
见冯春应是,李柚摆诤让他退下,却是径直走到慕容蓝身边,低声道:“随朕来。”
慕容蓝略略一愣,也不问缘由,连忙起身跟随李柚到了偏殿。李柚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她,沉声道:“莫妃有没有来过?”
慕容蓝蹙眉,心想:难道莫妃还没有向皇帝请旨?那今夜自己和冯春到底要不要为太后请旨去七秀?那死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李柚眯起了眼,有了些旁的猜想,冷声道:“有什么,但说无妨。”
慕容蓝回过神来,忙道:“莫妃娘娘没有来过。”
李柚想也没想直接问道:“那她去哪里了?”
慕容蓝一怔,喃喃重复道:“她去哪儿了?”
李柚蹙眉道:“朕在问你!”
慕容蓝顿时迷茫了,“不知道。”那死女人这个时候失踪了?难道从密道逃跑了?
李柚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你们慕容家的人!”
慕容蓝额头一滴冷汗滑落,道:“她已经叛出了慕容家。”
李柚冷冷道:“那你还是不要命的赶来东山营地传话救她。”
慕容蓝一个头两个大,道:“她叛出了慕容家,但毕竟是元帅的女儿,我不忍见她死。”
李柚冷冷看着她,看了很久,突然道:“你真的不知道?”
慕容蓝道:“绝无虚言!”
沉默了很长时间,慕容蓝一脸茫然不似作伪。李柚没有再说话,蓦然转身离去,笔直的背影渐渐隐入夜色之中,显得无尽萧索。
慕容蓝望着背影发呆,事实上慕容蓝现在也很想知道莫非去了哪里!若是莫非突然闹什么奇怪的事,那太后的七秀之行,到底还去不去?“去你吗的!”慕容蓝情不自禁的骂出一个遗忘许久的短句。
李柚失神走出偏殿,只影往晗宁殿正门走去,没出几步,便遇到了南宫雪。
南宫雪中午与莫非一番交谈后心绪纷乱,与洛昭容草草而别,便在御花园中坐到天黑,哪知回染菊殿时竟然见羽林卫将阖宫围了,任何人别的出入,无奈之下,只好来了晗宁殿。
此时见了李柚失神的模样,更是吓了一跳。李柚喜怒向来不形于色,哪里会有这般模样叫人看见。南宫雪见他脸色不善,却不敢多问,正打算离去,李柚却剧烈的咳嗽起来。南宫雪大是不忍,忙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忍不住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太后的病又重了么?有太医照料,皇上要保重圣躬才是!”
李柚突然想起南宫雪与莫妃一向交好,忙压抑住咳嗽,平了平呼吸,问道:“你可曾见到莫妃?”
南宫雪怔怔点头道:“见过。”
李柚大喜,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问道:“她在哪里?”
南宫雪被他抓得肩膀一阵生疼,皱眉道:“中午时在御花园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便各自走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
李柚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顿时失了劲力,松开了南宫雪的肩膀。南宫雪揉了揉肩膀,想了一想,蹙眉问道:“莫妃姐姐没有回明仙宫?”
李柚摇一摇头,饶过南宫雪便往外走。没有在晗宁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么,到底去了哪里呢?
“皇上!”南宫雪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唤道。
李柚止住了脚步。
南宫雪几步跑到李柚身旁,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李柚眯着的眼睛陡然一亮,感激回望了南宫雪一眼,快步朝晗宁殿正门走去,远远看见万金便道:“起驾,去永巷,冷宫!”
南宫雪看见了莫非漫无目的却是朝着永巷的方向走去,她去冷宫干什么?她没来由便有了这样的猜测。纯属直觉。
万金眼中有诧异,却没有质疑,御驾以最快的速度往冷宫而去。
南宫雪望着李柚离去的方向,突然觉得有些温暖,今日所见之李柚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可爱真实。喜怒哀乐,这些情绪一旦出现在李柚脸色,竟然是那样的动人心弦。
南宫雪唇角露出一丝笑。温婉而美丽。
第一七五章 黑暗石室有春风
御撵声势浩大的穿过永巷,停在了冷宫门口。因为冷宫毕竟是特殊的地方,万金没有无聊的傻到高声通报什么皇上驾到。而是由王卫提前带着一队羽林卫赶过去,做好了布防。王卫已经从管事太监那里知道,莫妃娘娘中午便来了冷宫,先是在闻书香和鲜伶俐曾经呆过的石室转了一圈,最后去了关押明妃的石室,便再也没有出来。
王卫自然是迅速将消息报给了李柚,李柚一路都是沉默不语,此时终于轻轻舒出一口气,命令一应人等都在院中待命,沉稳而快速的走到石屋门前,手刚刚扬起想要推开木门,却突然顿住了。
李柚目光冷凝,只瞧着那紧闭着木门,扬着手,却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该和她说些什么?……有什么要对她说……解释……今天的事真没什么好解释的。那究竟该说些什么呢?她为何会来冷宫,为何会来明妃的囚室?莫不是,以明妃之事自怜,恐惧自己也会如同明妃一般,失宠便堕入冷宫?
就这样隔着一扇木门,李柚沉默了很长时间。石屋里是寂无声息,寂静的叫人心里发慌,恍惚里面并没有人。
李柚蹙着眉,心里似乎生出一丝异样,他有些弄不清楚,里面的人到底是明妃还是莫妃,然而不论是谁,他总觉得,那个人已经不属于她,那个人就要离他而去。李柚心中顿时有些害怕起来,甚至生出些许惊惧,背心里竟然冒出微凉的冷汗来。
李柚咬一咬头,知道这样的情绪是极不好的,于是他深深吸一口气,举在半空有些酸涩的手臂推在那道木门上。
正在这时,石屋里传出隐约的歌声,李柚又是微微一怔,竟是生出了恍惚的感觉。
拂苔痕满砌榆钱
惹杨花飞点如绵
愁的是抹回廊暮雨萧萧
恨的是筛曲栏四风剪剪
爱的是透长门夜月涓涓……
歌声并不如何动听,甚至有些低哑,但却别有一番动人的磁性意味。只是李柚此时没有心思品评演唱者的歌喉嗓音,歌词一字一句落入李柚耳中,却恍若惊雷,李柚神色剧变,身子晃了一晃,整个人顿时震住。这首歌是莫名的歌,她为何会知道?她到底是谁?
李柚再也顾不得什么,猛的推门而去。
黑暗,石屋里没有掌灯,也没有月亮的光透窗而入,石屋里只有一片黑暗。李柚只踏入一步,便直觉的止住了脚步。
莫非抬头,看见几乎是破门而入的李柚,低沉晦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继而渐渐明亮,流溢着动人的光彩,可惜没有人看见,连李柚也没有。
莫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起身,赤着的双脚走在青石地板上没有声音,她静静走到李柚身后,轻轻将门关好,上栓。
待莫非做完这些,李柚已经渐渐适应了石屋的黑暗,他看见钗环首饰被整齐的摆了一地,红色的大氅、月白的大袖衫以及一双看不清花样的绣鞋被随意的扔在地上。
李柚蹙着眉,回头望向莫非道:“你到底……”话音未落,莫非突然扑了上来,垫脚仰头,封住了他微凉的双唇。她的吻带着一种异样的急切和贪恋,甚至有些疯狂。李柚微觉诧异,只是当那种熟悉的清逸香气以熟悉的温柔交缠在唇齿之间,依然情不自禁伸手环住了她,将她渐渐揉入怀中,越来越紧,修长的手指陷在她披散着的柔顺发丝中,有些沉醉。
良久之后,感觉莫非停了停,李柚将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碰了碰,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垂,低声在她耳边道,“傻女人,以后不许这样突然消失。”
回答李柚的,是又一个深吻,辗转深入,渐渐的有些烫人。莫非纤细灵巧的手指扯开李柚的腰带,又顺着衣襟滑入,轻轻挑弄着他胸前两粒鼓起。樱唇渐渐离开李柚的唇,却是缓缓右移,轻轻允吸着李柚的耳垂,再缓缓向脖颈吻去,细密而炙烈。
李柚眼中燃起一抹火焰,显然他胸腹间的火焰已经无法压抑。脑海中仅存的一丝清明让他直觉的压抑住了最后的,他猛的将莫非横抱而起,举步便要往门外走去。
“李柚!”莫非双手环在李柚脖子上,微微仰头望着他,吐气如兰,“要了我,此刻!”
嗅著莫非身上散发的幽幽香气,看着莫非眼中火热的光芒,两瓣欠缺血色却柔软的嘴唇,似乎散发著奇异的诱惑力……李柚停住脚步,也不话语,轻轻将莫非放在冰凉的地板上,缓缓吻了下去。他的吻缓慢而温柔,仿佛和风细雨一般润泽大地。
突然莫非猛的坐起双掌压肩顺势将他推到,然后翻身压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对,莫非默默看了他眼,唇角浮起一抹魅惑的笑,美艳绝伦。
李柚失神了,便在这失神的一瞬,野蛮而带有侵略性的吻落在李柚唇上,从微凉的薄唇开始往下延伸,经过刚毅的下巴、修长的颈项,来到被莫非灵巧解开衣衫而曝露在外的胸口,毫不犹豫地印下吻痕……
李柚的呼吸有些急迫沉重,手指从琉璃的衣襟里伸了进去,带着同样的烫人温度,慢慢加大了力道,莫非的头脑顿时有些迷糊起来,轻嘤一声,感受着李柚滚烫的体温和下身的坚挺,喃喃低唤道:“李柚!”
李柚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右手扶住莫非的纤腰,左手一挥,轻而易举地就将莫非的衣裙撕裂……
如瀑般散落一地的秀发随着沉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呻吟轻轻的震动着,石室黑暗却掩不住越来越浓郁的春色,黑暗的沉重喘息中夹杂着莫非细碎呻吟中一声声低低的呼唤,“李柚,李柚……”声音温柔低哑而显得有些悲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石室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时,高高的小窗已经有些微的日光透进来。光线虽然暗淡,却已经可以看清楚石屋的一切。莫非知道冷宫外有很多人等着李柚,不由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她知道自己该起身伺候李柚穿戴妥当准备早朝,但她依然蜷在李柚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李柚的手依然在莫非光滑的背脊上一下下的抚摸着,他心中有许多疑问,也觉得今夜的莫非有许多不妥,但他终究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轻柔的道:“累了吧?你睡一儿,晚些时候我让明仙宫里的人来接你回去。”
莫非只觉得李柚的怀抱很温暖,声音又前所未有的温柔,于是,她觉得眼皮越发沉重,只是她知道她不能睡,所以,她没有睡,而是睁着眼,微笑看着李柚。
李柚顺手扯了莫非扔在地上的月白色织锦缎绣牡丹大袖衫将她紧紧包住,说道:“这里睡不着,我现在便抱你回去。”说着便要起身。
莫非一把将他抱住,唤道:“李柚!”
李柚的声音含着笑意,“怎么?还想…`,”
莫非一愣之下,回过神来,只觉耳朵根都有热了起来,嗔道,“好不正经。”
李柚将她揽得紧了几分,调笑道:“也不知适才是谁不正经!”
莫非却没有再和他争执,只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半晌才道:“李柚,我想回一趟七秀。”
李柚一怔,低头看她,突然咳了起来。
莫非一急,顾不得衣衫不整,忙坐起身来给他拍背,心中涌起许多不忍,心想莫不是慕容蓝和冯太医已经和李柚提议太后去七秀调理了?可李柚没道理这么快去过晗宁殿?思绪一闪,又有些恨自己,只觉不该在李柚面前玩弄任何心机。沉默了很久,说道:“只是想回去看看师父,想了想也没有违反祖制的地方,才和你说。若是为难,不去也罢。”
好容易止了咳,李柚没有多说什么,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莫非见李柚摇头,心头顿时凉了,却也没有坚持,只是微微低下头去。
李柚摇了摇头,温和道:“想去,那便去吧。”
莫非猛的抬头,诧异的看了着李柚。
李柚捉住她的手,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李柚的手有些凉,不知是不是因为青石地板有些凉的缘故,他的唇也有些凉。莫非微微蹙眉,险些生出放弃的心思,强行咬一咬牙,低头不去看他。
李柚叹了口气,仲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柔软的发,“想去七秀便去吧。不要有什么压力,也别因为母后才躲去七秀。在这宫里,我会保护你的。”他顿了顿,仿佛是强调一般,“没有人能伤害你。”
莫非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心下更难受了几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才抬起头来,“李柚,我宫里有个宫女叫榆钱,她到年龄了,放她出宫吧。”
李柚蹙了蹙眉,道:“你有协理六宫的职权,这些小事,何必来问我。”
莫非笑了一笑,道:“你累了吧,要不要沐浴?”
李柚眉头蹙得更紧了些,觉得有些无法适应莫非跳跃的思维,只是想了一想,自己此时确实需要沐浴,于是点了点头。
莫非红了脸,低了头,一面帮他穿衣,一面道:“时间尚早,先回明仙宫,我帮你沐浴,再去早朝,应该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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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 分家产
这几日月色分外明亮,悬在天空又圆又大,真真儿仿若明镜一般。李柚虽答应了莫非去七秀,只是看眼下的形式,左右也是要过了中秋节才能离宫的。
晗宁殿也没什么特别的消息传来,只是圻南宫雪说祝太医是常日驻在了那里,太后更是一日也离不得慕容蓝的针灸,只是常妃却不曾去得那般勤勉。
莫非在南宫雪来过一次之后便明白了她的心意。南宫雪本是个纯良的女子,前些日子与莫非心生芥蒂无法放下也是因为对莫非的在乎,总觉得莫非辜负了一场朋友。那日御花园听了莫非一番话,独自坐在太液湖边思量半晌,入夜时分又瞧见了李柚,不知怎的心境起了莫名其妙-的变化,竟开始偷偷在乎李柚的行程举止,对莫非也再生不出什么怨恨之心。
只是莫非对南宫雪却不怎么热络,并且十分郑重的警告她在自己从七秀回来之前一次也不许在来明仙宫。然后亲自用钥匙打开一方黄花梨木柜,里面整整齐齐排着七个精致的沉香木盒子,上面极精细的雕刻着梅、兰、竹、菊、芙蓉、牡丹、榆钱七色花草。莫非取出雕着菊花的盒子,交到南宫雪手上。
南宫雪打开一看,吓了一跳,里面除了金银玉器,还有珊瑚玛瑙等极珍贵的贡品,甚至莫非甚为喜爱的冰寒玉魄镯也在其中,当即便要推辞。莫非只说:“第一次亲手送你东西便要推辞么?好好收着,待我从七秀回来,便来你的染菊殿挑选我喜欢的回礼。你倒是可莫要舍不得。”南宫雪只好收了。她总觉得莫非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却又捉不住到底哪里不一样,正要细细想想,被莫非几句话又岔开了思路,便又高高兴兴的陪莫非说话,一直磨蹭到亥时,才被莫非强推着撵出明仙宫去,又再次强调在自己从七秀回来之前不许再来。
从南宫雪口中知道晗宁殿那边还没有提出那个建议,莫非心知慕容蓝要配合自己的时间,所以并不着急,只是打定了主意中秋一过便即刻启程。
这日江裳陪着莫非去院子里喝酒,榆钱正收拾着画室,便听人来报说皇上赏了东西下来,连忙去了正殿。/非常文学/来人竟是万金公公,榆钱愣了愣,忙问:“怎么是万金公公亲自来了?可是有圣上的旨意?奴婢这边去请娘娘出来。”
万金连忙拦住,说是并无旨意下来,只是皇上给各宫赏赐了月饼和中秋的节礼。说着,又悄悄凑在榆钱耳边说道:“给莫妃娘娘的月饼是离理国进宫的双黄云腿月饼,极为珍贵。皇上说娘娘的母亲是离理国人,想必是喜欢吃这种月饼的。”
自东山营地莫非与慕容云随大闹一场后,虽然宫中并未言明,但上至太后,下到粗使宫人,无人不知莫非的身世,榆钱自然不会意外,连忙道了“有心”,很谨慎的命人一一接过赏赐。又见除了平日常见的金银玉器之外,还有一个精巧的盒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兔爷儿:有兔首人身,手持玉杵的;有金盔金甲的;有穿着戏服的;有骑着狮、象等猛兽的;也有骑着孔雀,仙鹤等飞禽的,竟然还有一种肘关节和下颔能活动的兔儿爷。榆钱粗略一看,足足三十个,个个不同,不由有些震惊。
万金看着榆钱的表情,有些得意艳羡的道:“这些都是皇上命人专程去离理国寻来的,各种样式都有。皇上听说离理国中秋祭月都要用兔爷儿,专程给娘娘寻了来。”
榆钱一面震惊无语,一面感慨娘娘竟然受宠到这样的程度,便是当年的明妃娘娘也远远不及,不由又高兴了起来。
万金看着她的神色,心领神会的笑了一笑,压低了嗓门儿在她耳边道:“另外,明儿的祭月大典后,皇上有旨意要宣布,可叮嘱着娘娘一定要出席。”
晚膳时莫非见了李柚派人送来的一应物事,便一直歪在贵妃塌上发呆,足足两个时辰一动不动。榆钱看不过意,便借着送桂花糕的借口来打断。莫非终于长身而起,将心中生出的诸多不忍与愧疚尽数挥散,觉得要辜负的始终要辜负,有些事却不做确实是没有办法放下的。于是便让榆钱将所有的兔爷儿用一个轻巧的盒子装好,说是要带去七秀。榆钱有些奇怪不是用在明日中秋祭月么?奇怪归奇怪,她从来不是多嘴的人,所以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按莫非的吩咐好好装了起来。莫非又让她召了明仙宫上下所有人在主殿集合,自己有话要说。
主殿很大很宽敞,但莫非晋了分位增了人手,一众宫人整螫齐齐排在里面却还显得有些拥挤。莫非走出来时,更是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娘娘万福金安”的请安声更是有些震耳。
莫非挥了挥手道:“大家辛苦了。大过节的,都起来吧。”众人谢恩起身,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前儿娘娘失踪的事儿明仙宫险些全体陪葬,众人都清楚娘娘的地位并未一般妃嫔可以比拟的,伺候得更是小心谨慎,这番没由头的被榆钱唤了来听训,忐忑之心是自然有的。胆子大的奴才偷眼望向莫非身后跟着的江裳,只见江裳手中端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看着不重,却不知放的什么,带着询问望向江裳的眼睛,却被江裳瞪了回来,赶紧低下头去。
莫非一向待明仙宫的宫人们和善且随意,并不怎么拿规矩压制他们,所以小侯子这些明仙宫老人对她是只敬不畏,此时见莫非神情漠然中自然而然透着股决然悲伤之意,不由有些惶恐,都望向了榆钱。榆钱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也只是摇了摇头,静静的看着莫非,等她说话。
莫非在殿中软椅上随意坐了,朝江裳淡淡道:“看赏!”江裳眼中露出怪异的神色,却也只轻轻应了“是”,便将大方盒子打开,露出里面满满一盒子银票。殿中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莫非也不见怪,只说:“都是明仙宫的例银,省下来也有大家勤勉的功劳,因此今儿都赏给大家。榆钱做主,按资排辈儿,都发下去吧。”
殿中一片寂静,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眼中却难掩兴奋和期盼的光彩,又不敢谢恩,惶惶互视了几眼,最后目光都落到了榆钱身上。榆钱微圆的小脸有些泛白,她静静望了莫非片刻,又看了一眼江裳,她了解莫非,所以她知道这件事已成定局,只是她心中突然生出很不安的情绪,所以反应有些迟钝。半晌,她感觉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僵硬着上前一步,带头跪了,低声道:“谢娘娘隆恩。祝愿娘娘身体安康,吉祥如意。”
众人“哗啦”一声跪倒,顿时殿中响起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谢恩声:“谢娘娘隆恩。祝愿娘娘身体安康,吉祥如意。”
莫非微微蹙眉揉了揉耳朵,然后笑着点了点头,低声对江裳道:“小侯子的母亲身体不好,幼弟又在念私塾,多分些给他。分完之后你和榆钱到寝宫来。”说完便缓缓起身,在众人恭送声中款款离开主殿。
榆钱和江裳到寝宫时已经快到亥时,莫非正蹲在矮几旁玩着那三十个兔爷儿,听见两人进来,便一个一个小心翼翼的往盒子里放,一面放一面缓缓说道:“柜子里有六个沉香木的盒子,全部拿出来。”顿了顿又道:“钥匙在铜镜后的匣子里。有些重,当心些。”说完将兔爷儿收拾妥当,慢慢走到梳妆台前坐了,开始拆头上的钗环。
榆钱和江裳对视一眼,无言的按莫非的指示将六个盒子挨个排在梳妆台上放好。榆钱知道这里本来有七个盒子,昨日南宫雪带走了一个,终于忍不住问道:“娘娘不过是去一趟七秀,怎么突然做这么些奇怪的事,叫奴婢心中好生不安。”
莫非淡淡觑她一眼,笑着道:“我这儿地方小,东西放不下了,分一分总是好的。”
江裳一面拿了梳子给她梳头,一面撇一瞥嘴道:“娘娘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榆钱更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半点笑不出来。
莫非没有办法同她们解释,只是吩咐道:“江裳,榆钱、芙蓉花、兰花三只盒子明天中秋节夜宴之后你替我交给慕容云随,就说兰花盒子是给他的,随他如何处置。芙蓉花盒子让他留着,以后给慕容蓝。至于榆钱盒子,请他送回祁山别苑,他自然明白。”江裳握着木梳的手在莫非如瀑般的发丝间顿住,讷讷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可是私相授受的大罪啊!
榆钱望着江裳叹气道:“娘娘叫你去你便去,没人敢说你的不是。”
江裳想了想也是,于是连忙应了声“知道。”心中却更是疑惑,娘娘不是和慕容府闹翻了么?和慕容蓝不是更水火不容么?为何还要送东西去?莫不是里面是毒蛇毒药之类的玩意儿?胡乱想着,看向两只盒子的眼神顿时更加怪异。
第一七七章 中秋夕月
莫非倒是没心情猜江裳的小心思,只指着另两个盒子道:“梅花盒子是给榆钱的,牡丹是江裳的,至于这个翠竹盒子。待我离去三日之后,江裳你替我交给皇上,里面有一封信,请他过目。”莫非顿了顿,语气有些萧索,“我曾答应让你承欢于圣上,若是这次皇上肯宠幸你,你便好好伺候皇上吧。”
榆钱一脸震惊的望向江裳。
江裳脸色霎时雪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莫非淡淡道:“这是做什么?起来!”
榆钱却已经气得骂了起来,扬手便往江裳肩上拍了一巴掌,怒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娘娘对你这样好,却不曾想安着这样的心思!枉我还……”
“好了!”莫非打断她,揉了揉眉心,淡淡道:“这事儿着实不怪江裳,是我先提的!”
细细吩咐说道了一番,终于将一应事宜安排妥当。莫非便连命令带威胁让两人收了盒子,又将愁眉不展的两人连推带攘赶了出去,这才坐在窗边看着洒落一地的月光细细思考了出宫后计划的流程和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确认没有什么遗漏,这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便醒了,唤了两声榆钱,推门进来的却是两个年纪很轻的小宫女。两人一人端着面盆,一人捧着衣服,只是屈膝万福一礼,其中捧着衣服那小宫女显得青稚灵巧,她见莫非望着两人,连忙笑说道:“姑姑准备拜月事宜,让奴婢们在此伺候娘娘。”说着将手中捧着的衣服往前递了一分,“这是姑姑替娘娘准备的衣衫,娘娘看看是否满意,若有什么不合适,奴婢即刻去换。”
莫非这才想起今儿便是中秋节了,于是点一点头,任两人扶着起身,伺候着梳洗,随意问道:“叫什么名字?”
捧衣服的小宫女一面将东西放在梳妆台旁的案几上,一面恭顺答话:“奴婢秀婷。”又指指正拿起木梳走到莫非身后准备梳头的那个一直沉默的宫女道,“她叫时雨。”
时雨此时突然跪了下去,有些哽咽道:“多谢娘娘赏赐女i婢斗胆,可否再求娘娘一个恩典。”
秀婷被她唬了一跳,没有料想一向老实沉默的时雨会有如此举动,顿时跟着时雨跪下,连声道:“娘娘恕罪!”又用手肘撞了一下时雨,提醒她要警惕些。
莫非沉默看了时雨一眼,适才见她虽是宫女,但神情忧郁沉默,举止大度得体,倒不像是惯常伺候人的。心中也有些疑惑,问道:“什么事,说说。”
时雨重重磕头,道:“奴婢本是谏议大夫时常记的女儿。父亲和兄长因牵涉议政王谋反案,被发配涿郡充军。母亲体弱多病,未能随行。家中府宅被查封,母亲只能住在城南破庙里,靠乞讨为生。奴婢得娘娘恩典,得了许多银子,加上奴婢这些年的积蓄,足够母亲在城南买栋小宅子,买个婢女伺候着好好过日子。只是奴婢是罪臣之女,没有办法出宫,也不允许接受探访,所以不能将银子递给母亲。求娘娘开恩,准许哪位姑姑出宫办货时将银子带给母亲,奴婢只求母亲能过上舒坦些的日子,便死而无憾了。”说完又重重的磕起头来。
又是议政王李贤的案子!莫非没有说话,皱眉思索起来。秀婷以为娘娘生气,咬一咬牙,抱着豁出去的心思求情道:“素闻娘娘善心,还请娘娘开恩。”
莫非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摇一摇头,看着时雨道:“不是什么大事。我只问你,可愿意出宫?”
时雨猛然抬头,愕然看着莫非,半张着嘴无法言语。
莫非心想李贤的案子牵连甚广,其中难免有许多人无辜受累。如今自己管不得时雨家是无辜还是罪有应得,既然是自己宫里的人,这点短还是要护的。何况,议政王的案子归根究底还是因自己而起的。反正也要走了,帮她一次又何妨。思绪落定,便缓缓道:“倒不是没有过先例。先皇还在时,有个奉茶太监因担忧家中久病父亲而失神打落茶碗烫伤了先皇,本是要拖出去杖毙的。只是先皇知他一向谨慎,此番错失必有因果,便问了缘由。事后不但没有怪罪,还赏了银子将太监发出宫去伺候老父终老。那太监在父亲去世后也没拿着皇上赏的银子在宫外享福,反倒是在宫门前跪了三日三夜只求再入宫伺候先皇,终于成了先皇最信任的宦官。
最后先皇驾崩,他也跟著触棺而亡。”
秀婷满脸迷茫完全不知莫非所云,时雨却怔怔的点了点头,道:“娘娘说的是前任大总管向公公。”突然醒过神来,不由大喜道,“娘娘真愿意放奴婢出宫?”
莫非见她难以自持的样子,微微点头道:“既然有例可循,自然是可以的。”
时雨喜极而泣,连忙磕头道:“多谢娘娘大恩,奴婢没齿难忘。待安顿好母亲,奴婢必会回来伺候娘娘,娘娘若有驱使,奴婢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莫非目视秀婷,让她扶起时雨来,淡淡道:“本宫要你粉身碎骨做什么?梳头的手艺如何?今儿可是中秋祭月,好好给本宫梳个得体的妆容便好。”时雨千恩万谢的起身,执起梳子,认认真真的替莫非梳起头来。莫非从镜中看着她认真的小脸,笑道:“你真真儿不用回来了,我宫里用不了这么多人。索性我要去七秀,待中秋过后,你便跟着我的车驾出宫吧。”顿了顿又道:“晚些时候再去找榆钱姑姑领两百两银票。出宫后租一辆马车,带着你娘去涿郡找你父兄吧。稍后我自会修书一封着人送去涿郡,让云奇将军若有机缘,便对你父兄多些照拂。”
时雨才止住的泪珠儿又禁不住滑了下来,又要跪了谢恩,被莫非止住,道:“再跪下去,这头可到晚上也梳不好了。”时雨连忙偷偷抹了泪,细心为莫非梳起头来。秀婷又将榆钱备的两套衣衫打开让莫非选样式。莫非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说道:“水红色那件对襟襦裙,配着那件月白色的大袖衫吧。”
因为戌时初刻要参加月华宫的天子祭月和中秋宴,是以明仙宫的“夕月”在酉时末天色刚刚昏暗便开始了。
榆钱忙了整整一天,早命人在种满金桂的院子里设了大香案,摆了皇上所赐的那个比西瓜还大的离理国云腿双黄月饼,旁边还摆了西瓜、苹果、红枣、葡萄等祭品。西瓜是让小厨房特意切成了莲花状,在旁边高高的红烛映衬下,甚是好看。
莫非领着明仙宫一众人等拜了月神,又接过江裳递过来的长刀将月饼切成无数小块,自己象征性吃了一口,便让榆钱和江裳帮着分给大家,图个团圆的意头。
待众人都得了月饼,莫非又吩咐小侯子带人从地窖里搬出许多好酒,明仙宫的欢宴便在金桂园中闹开了。
榆钱见众人玩闹得开心,将一盏精巧的莲花灯递到莫非手上,道:“乘着还有时间,奴婢陪娘娘去太液湖放莲花灯祈福吧。”
莫非看着莲花灯便想起在杏花村时,小牛哥哥给她做的那些柚皮灯、宝塔灯、番茄灯、小桔灯什么的,还带着她借着月色举着小灯深夜里摸去地里偷瓜果,被人看见了也不会挨打,只是被撵着骂几句罢了。
莫非无比怀念的笑了一笑,接过莲花灯,说道:“时辰不早了,让江裳和小侯子也跟着过来,放完莲花灯便去月华宫吧。”
月华宫的祭月典礼较之明仙宫便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光是月饼便足足有一个八仙桌那么大,摆在月华宫主院正中向东的方向,八仙桌前是一扇绣着嫦娥玉兔的插屏屏风,屏风两侧摆满鸡冠花、毛豆枝、芋头、花生、萝卜和鲜藕。八仙桌四周则缀满了糕点和瓜果。
也有雕成莲花的西瓜,样式却比明仙宫的精巧了许多。
八仙桌四周是宴区,摆满了鲜花、大石榴和一应时鲜瓜果,宫女们轻纱袅袅,正忙着掌灯布酒。莫非抬眼望去,只见有资格参加宴会的大臣们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慕容云随坐在上首的食案上,正与南宫丞相说话。事实上,是南宫丞相在说,慕容云随一直很专心的听着,偶尔点一点头,应上一句两句。
常妃、玉妃和在九嫔份位上的南宫雪、洛昭容都已经到了,让莫非觉得有些吃惊的是,李渔公主也在,正和李柚说着话。
李柚抬眼见莫非来了,一身水红色襦裙配着月白色大袖衫,直衬得她肌肤胜雪,无比娇艳。不由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莫非款步上前,敛眉行礼道:“皇上和各位姐姐来得好早,倒叫臣妾失仪了。”
李柚指着李渔笑道:“我是被她拉过来的。她心急想见某人又不好意思,非要拉着我作陪。”说着目光飘向了慕容云随。
李渔的脸色顿时红了,偷偷觑见慕容云随还在和南宫丞相说话,并未注意到这边,才稍解尴尬,也不理李柚,执了莫非的手道:“瞧瞧瞧瞧,不管是做皇上还是做弟弟,哪有这样说我这个公主姐姐的。”
莫非只是笑,李渔不理李柚的反对,将莫非拉到身边,瞧瞧在她耳边道:“你莫怪云随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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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赐名
戌时中,天幕已黑,明月高悬,银色的月光极温柔妩媚的洒落在月华宫的每一处。抬眼望去,仿佛真能看见月中有嫦娥起舞一般。李柚领着群臣和众妃嫔在司礼太监的唱诺下行了祭月典礼,繁文缛节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待典礼结束,到了分月饼之时,李柚亲自将长刀递到莫非手中。
莫砷愕然!
群臣愕然!
在民间,祭月后的月饼要又当家主妇按照家中人数切好分食。而宫中则是应该由皇后切下第一刀,代表天下一家,一团和气,再由司膳房按参加宴会的人头分好,由宫女送到食案之上供众人品尝。
往年,执着第一刀的,是太后。
今年,皇帝将这第一刀,交予莫非。
这等若是直接向群臣、向后宫、向天下宣告,莫非便是皇后人选。
莫非身体微僵,在李柚温和的笑意中,在众人震惊、嫉妒、愕然、迷茫……各种眼神中,一刀落下,将足足一个八仙桌大小的月饼从正中切成两半。
随着司礼太监“礼毕——”的长声响起,皇帝微笑着示意众人落座。
莫非本该与常妃同案,却被李渔拉住,让她陪自己坐在皇帝左下首。莫非见那张食案正对着慕容云随的食案,本有些不愿意,推脱了几句,无奈李渔仿佛铁了心想做和事佬,莫非推脱不过,只好朝常妃抱以不好意思的一笑,常妃微微低眉,一笑回礼,并不见怪。
还未落座,莫非见李欣玉有些失神的站在院中望着李柚的身影发呆,不由暗暗着急,向李渔告了罪,几步上前,挡在她的眼前,让她和常妃一处去坐。
李欣玉自觉失仪,朝莫非微涩一笑,便自去与常妃说话了。
南宫雪见莫非和李欣玉说话,本想上前打招呼,被莫非一眼瞪住,见莫非微微摇了摇头,记起那日在明仙宫中莫非的叮嘱,虽然奇怪,却也只驻足不动,正好洛昭容来和她说话,两人便说笑着一处坐了。
待李柚坐定,清一色穿着姜黄|色薄纱对襟襦裙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在每一张食案上摆了一大盘螃蟹。李柚便招呼大家不必客气,尽快饮酒欢宴。众人应诺,却也不敢真的太过放肆,只是以南宫丞相为首,群臣已经开始向皇上敬酒。
莫非一看到螃蟹端上便食指大动。往年在杏花村时吃螃蟹可都是小牛哥哥带着她在河里自己摸的,常常被夹住手不说,个头比宫中的更是小多了。宫里的螃蟹是用蒲包蒸熟的,只闻着便觉鲜美新香。莫非咽了一口口水,向身旁的李渔告了罪,便开始剥螃蟹,沾了醋吃,再饮些酒,果然是美味至极。莫非开心的笑了起来,于是毫不客气的开始剥第二个,一连吃了四五个,李渔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莫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端着一杯酒便要敬李渔,正巧李柚的目光望了过来,饶有兴致的问道:“好吃么?”
莫非绕是脸皮厚当着众人的面被这样问,又看见自己面前一片杯盘狼藉,也不由得脸红了。她逃开李柚戏谑的目光,举杯朝道:“敬皇上,敬公主!”说着当先饮尽一杯。
李渔跟着饮了一口,李柚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吃便多吃些,竟然还怕我笑话么!”
莫非更是不好意思,偷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目时正巧遇见慕容云随的目光,幽幽的,沉沉的,藏着深切的关怀和担忧,莫非知道他的心思,有些感怀,更感动于他愿意这样纵容自己和慕容蓝做的这些事,而没有怕牵连慕容家。莫非微微举杯,自饮一杯,算是敬了云随。慕容云随也是明白她的,露出一丝苦笑,独自陪饮了一杯。
李渔的目光随时都在慕容云随身上,此时也见了慕容云随的样子,只道他还在忧心莫非叛出家门之事,正思量着如何劝慰莫非回心转意,却听李柚突然扬声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