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莫妃第6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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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妃 作者:rouwenwu

    将。

    她与忽伦左向来没有太多来往,所以没有太多私下的交情。但因为忽伦左是先王最信任的将军,司兰雪衣一向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即便是他的儿子多次马蚤扰于她,她也可以看在忽伦左的脸面上,没有太过给他难堪。但这,并不代表,司兰雪衣的容忍没有底线。

    如今,忽伦左触碰了司兰雪衣的底线。司兰雪衣便毫不犹豫的动了漠东军营的所有眼线。

    书信上讲述的是最近漠东军营里发生的事情,也有漠东郡和涿郡最近的军力变动。司兰雪衣看着这封信沉默了很长时间。脸色越来越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然后她挥了挥手,忽必思立刻上前听令。

    司兰雪衣没有说话,望着秋风里青黄的草原,冰冷如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坚毅,她的右手扬起,随后狠狠斩下,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忽必思瞳孔微缩,应声而退。

    秋风拂过,风中传来一声声压抑的惨哼,然后传来极浓郁的血腥之气。来传信的副将面色有些苍白,却始终坚持没有回头。他一生铁血嗜杀,唯敬一人,这一人,便是千军万马中不肯先行退走公主大元帅司兰雪衣。无论多么危险的战事,她总是冲在最前,退在最后。在一次他陷入重围被司兰雪衣返回来带着杀出重围时,他的命就是公主大元帅的。

    纵然身后这上百人,都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都是不久前还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如今公主大元帅要他们的命,他也只是握紧了拳头,一味沉默。

    在司兰雪衣身后不远处的草甸,数百名穿着司兰军将服的军官,在公主府亲兵雪亮的道光下,身首异处,鲜血横流。

    这些人,都是司兰国勇敢的战士,都是忽伦左最信任的军官和亲卫。都是要杀忽伦左之前必须杀死的人。他们死,才可以保证,杀了忽伦左,司兰军营不会哗变。

    司兰雪衣回头淡淡扫了一眼,面不改色,一挥手,道:“去军营!”

    ……

    ……

    公主大元帅入军营,在副将的带领下,没有丝毫阻滞。也没有人敢阻滞,所过之处的军士所见,唯有低头行礼。

    见到忽伦左之事,他正在中军帅营批阅军报。帐帏被掀起,一个红色的人影带着一丝血红的夕阳走了进来。浑身透着冰寒的气息,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忽伦左迷了眯眼。这红色的身影和冰寒的气息他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却记忆深刻。所以他很平静的站起身来,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这是军营,他并没有称呼对方为大元帅,而是称呼公主殿下。意图很明显,他并不打算接受她的军命。因为他身上,有司兰皎皎的令牌和亲笔密令。司兰的王,是司兰皎皎。

    司兰雪衣并不介意,相反她很平静,甚至很冷漠。她根本没有打算说任何废话。

    一道凌厉威慑的炽烈气息,从司兰雪衣身上喷薄而出,不过瞬间,司兰雪衣的拳头已经距离忽伦左的鼻尖不足三寸。

    几乎在司兰雪衣身上气息爆出的同时,忽伦左脚下猛的一踩,脚下青砖顿时如蜘蛛网般碎裂开去,一层一层。凭借着脚下巨大的反震之力,忽伦左的身子猛的向半空飞去,堪堪避过司兰雪衣致命一击。

    一出手便是杀着。

    忽伦左心中已经有了觉悟,在身子朝地面落下之时,猛的爆喝一声,“亲卫何在!”

    司兰雪衣唇角露出讥讽的笑意,眼中杀机更浓,脚尖一踏,顿时身子飞出,又如红鸟,右手化掌,再朝忽伦左袭去!

    第244章 易将

    司兰雪衣一掌闪电而出,中军帅营气息陡然大变,一道炽烈得让人踹不过气来的气息形成一道道恐怖的漩涡,须臾间笼罩整个中军帅帐,炽烈漩涡的正中心,是一道如火般的红色身影,浑身却透着极为冰寒的气息,这道身影,极为霸道的撞向忽伦左。

    气息雄浑炽烈却丝毫没有溢出帅帐之外。显然司兰雪衣是下了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以雷霆之势解决忽伦左,以免乱了军心。

    仓促间,忽伦左来不及去取他的三叉戟,甚至来不及拔开腰间随时佩戴的弯刀,只是不假思索的将手中大刀连着刀柄横举胸前,格挡住司兰雪衣的一掌。轰的一声,忽伦左只觉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大力量,伴着一股灼热的气息,顺着刀柄传到他的身上,浸入他体内经脉。他的身体陡然一震,重重向后飞去,狠狠撞翻书案,撞到帐壁之上,身上铁甲轰然碎裂,激飞而出。

    忽伦左顿时喷出一口鲜血,五章六腑犹如被放在火上烹煮一般,剧烈的灼热疼痛让他忍不住惨哼一声。

    司兰雪衣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没有立刻再次出手。忽伦左受了她全力一击,竟然还能活着。

    忽伦左扶着帐壁缓缓站了起来,看着眼神冰寒冷厉的司兰雪衣,说道:“你杀了他们?”

    这么长的时间,他的亲卫没有进来,他的帅帐四周甚至没有半点异动,显然是有人故意调走了周围巡逻的兵士,而他的亲卫是不可能被调走的,所以,他们一定死了。

    司兰雪衣冷声道:“为你先派几个忠心的部下去阴朝地府探探路,也免得常年领兵的忽伦将军孤身一人,会不适应。”

    忽伦左抬起右臂,抹掉唇边的鲜血,心中的怒火已然滔天,喘息着道:“他们是司兰国最忠诚的军士!你是司兰国的公主,怎么能如此滥杀?”

    司兰雪衣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忠于你,所以因你而死!”

    忽伦左咳了一口血,怒道:“忽伦左何罪之有?”

    司兰雪衣极为平静的看着忽伦左的愤怒,司兰皎皎曾说,愤怒代表着无力和恐惧,看来果然如此。 ~思及忽伦左这些年的战功,司兰雪衣叹了一口气,说道:“唯一一次机会:你若肯交出兵权,立刻回京都养老,雪衣不杀你!”杀了忽伦左,无疑自断司兰一臂,这样的事,不到万不得已,司兰雪衣实在不愿为之。

    忽伦左怒极反笑,说道:“忽伦左身受王命,此时尚未完成,如何敢交出兵权,安逸养老?”

    司兰雪衣身上杀气陡然强烈,“王命是乱命!你身为司兰国的大将军,应该凡事以司兰国的安危存亡为先!”

    忽伦左怡然不惧,厉喝道:“末将正是以司兰国的安危存亡为先!发出乱命的是公主殿下!”

    司兰雪衣摇头叹道:“看来是我太过仁慈了。”

    “公主殿下不仅是我司兰的公主,更是百万军士的大元帅!公主殿下才应该好好想想,如何做才是为司兰国好!王虽荒滛,却非无道!如今李氏王朝与慕容氏嫌隙已起,正是北庸乱时,我司兰大军不乘机强攻,反倒要任其安内再来攘外么?唐将军就算拥立新王有功,但他毕竟是北庸的将军!公主殿下因为自己的儿女私情,竟然全然忘了司兰国的利益,忘了先王的理想。公主殿下才应该好好想想,您现在所做,可对得起司兰国的军民百姓?”

    司兰雪衣听着忽伦左的一席话,陡然间想明白了一些事,也猜到了唐子俊带着莫非来司兰的用意,心中微凉,面上却依然极为平静冷淡,她寒声道:“看来我说得太多了。你也说得太多了。这样一来,你来交代遗言的机会也没有了。”司兰皎皎说得不错,既然做了决定,便应该毫不犹豫的实施,所有旁的心意,只会乱了心境。

    司兰雪衣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缓缓走到了王帐右侧的兵器架旁,取下一柄剑,动作缓慢而认真。这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父王的脸,司兰皎皎的脸,最后出现的是唐子俊的脸,初见唐子俊在漠东军营元帅营帐里暗相厮杀的情形,公主府中举杯对饮的情形,草原上赛马的情形,平叛时并肩杀敌的时光……

    那些日子真的很开心,每次觉得前路黯淡没有希望的时候,唐子俊就是她的光芒,看到唐子俊,便能放下公主和元帅的身份,放下一切的包袱,放心的笑,放心的依靠,放心的醉一场。

    司兰雪衣唇角浮起一抹温暖的笑意。这一辈子,她都在为司兰而战斗,这一次她想要为自己战斗一次。

    纵然她知道,他是为了莫非而回的司兰,纵然她知道,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她也想为了他,努力一次。杏花村的小牛是莫非的小牛哥哥。现在,司兰雪衣,要尽一切努力,让唐子俊,成为司兰雪衣的唐子俊,再不是谁的谁。再不要将目光在别的女子身上停留!

    转身,唇角的笑意早已消散,目中只有冰寒。瞬间,剑已挥出,剑尖轻颤,向着破碎书案后的忽伦左狠狠斩落。

    不用自由修习的炽烈真气,司兰雪衣要用北庸习得的剑舞,杀司兰国的大将军。

    这一剑,凝聚着司兰雪衣强大的信念和气势,即便忽伦左没有受伤,也不可能抵挡得了。

    一声极其明亮的脆响,伴随着强烈的真气回荡,司兰雪衣的剑斩在忽伦左的弯刀之上。精铁打造的弯刀,被一柄普通的剑齐齐斩断,那柄剑并没有停留片刻,继续向下,狠狠斩进忽伦左的肩头,斩进了他的胸膛。

    忽伦左看向司兰雪衣的眼睛燃烧着幽冷的火焰,然后,瞬间寂灭。

    司兰国一代大将忽伦左,死不瞑目。

    最后的这一下刀剑相撞太过响亮,惊动了军营军士。尽管有副将和雪衣的亲信们安抚,依然有不少军士向着帅帐集结而来。随着军士越多,帅帐外的声响也从细细议论变成了有些吵嚷的喧哗。然而,所有的声响在一身红衣的司兰雪衣走出帅帐的瞬间,消失。

    帅帐周围围了上千军士,大都是有些职位的小将领,他们不仅善战,也有些聪明。他们隐约猜到了些什么,然而经年累月对于司兰雪衣的积威,他们除了服从,没有丝毫旁的想法。所以看到司兰雪衣的瞬间,他们住了口,静静行礼,只等着司兰雪衣的话,如同以往每次出征前等待雪衣的命令一般。

    司兰雪衣的眼睛很明亮,指了指军营,神情淡漠的说道:“传令三军,校场集合。”

    校场司兰王旗之下,是迎风飘扬的帅气,上面飞扬笔画,写着忽伦二字。

    集合的鼓声还在以特有的节奏响着,司兰雪衣负手身后,静静站在王旗之下,沉默了很长时间。她的身周,是数百军官,他们,都是司兰雪衣的人,一直是。

    不多时,王旗下宏伟的校场,聚满了黑压压的一片军士。他们都是战场杀伐的男儿,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渐渐在校场上空弥漫。司兰雪衣微微眯起眼,深深吸了口气,这股熟悉的肃杀之气,许久不曾感觉,真是叫人怀念。

    待副将来报,三军齐集,莫非才缓缓转身,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副将右臂一抬,顿时数十万军士齐声道:“参见大元帅!”其声震天。

    司兰雪衣明亮的眼睛淡淡望着无数身着司兰军服的将士,说道:“各位将士辛苦了!今日,本元帅有一事宣布。

    忽伦将军忙于军务,积劳成疾,突然暴毙。”声音轻描淡写显得极为平静,却仿佛在每个人耳边说起一般清晰。纵然司兰雪衣积威再盛,此刻人群中也是惊得“嗡”第一声议论开来。难以置信与怀疑的情绪顿时升起,却并没有爆发。因为司兰雪衣没有给他们继续讨论的机会。司兰雪衣淡淡道:“我司兰,陡然失去国之柱石,实乃大不幸。军中不可一日无主,本公主以元帅令,任命副将乾箫为漠北军将军,漠北三军,听他号令!清楚了么?”

    “领命!”如雷般的齐喝再次响起。

    “乾箫听令!”司兰雪衣的声音平淡而清晰的响起。

    “末将在!”给司兰雪衣送信的男子单膝跪下听令。

    司兰雪衣将手中兵符递给他,沉声道:“从今日起,暂停对涿郡用兵。各自照常待操练。”

    乾箫双手高举,接过兵符,大声道:“末将领命!”

    司兰雪衣朝他微微颔首,也不再多说,转身走下高台,沉默离去。

    沐着夕阳余晖,司兰雪衣负手而行,静静望着京都方向,心道:“唐子俊,雪衣答应你的事,便绝不会食言。有雪衣在一天,无论北庸发生何事,司兰也绝不会主动开战!凡违令者,我会亲自杀之。这是我的决心。是我对你的心意。你能明白么?”司兰雪衣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深切的疲惫,“还要去涿郡一趟,言明误会,使涿郡那边不会再袭击我漠东郡。”

    第245章 欲加之罪

    司兰王宫,冬意寒凉。

    黑色的司兰王宫议政大殿透着冷厉沉闷的意味。大殿极为宽阔,一百余名身穿绛色官袍的司兰国官员们按文武分列左右,纹丝不动的跪在从殿门一直延伸到王座的大红地毯两侧,远远看去仿佛和那大红地毯融为一体。

    官员们已经跪了很长时间,膝盖酸痛,苦不堪言,但他们依然没有人敢起身,甚至没有人敢抬头。大殿正中的大红地毯上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的一大片正提醒着他们,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幻觉。他们无法理解王座上的男人今日所作的一切,一股来自灵魂的恐惧让他们身体僵硬。

    年轻而美丽的男子以手撑颌静静坐在王座上,沉默了很长时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冷酷到了极点。

    “噗通”一声闷响,惊得跪在殿中的官员们身子微微一颤,壮着胆子循声望去,竟然是排在末尾的一位官员晕了过去。不知是跪得久了身体不适,还是抵受不住这大殿中的幽冷血腥气息和强大的压力,被吓得晕了过去。

    官员们有些瑟瑟,他们无暇担忧那晕倒官员的死活,只是静心凝神,等待王座上男人的号令。

    司兰皎皎看着恭谨跪在王座前的人们,听着那一声沉闷的“噗通”声,唇角突然浮现一抹温和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却让座前伺候的宫人们齐齐打了个冷颤。连忙低头敛眉,控制自己的牙关不要因为恐惧而打颤。

    司兰皎皎温和的笑着,美丽的眉眼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语气平淡说道:“是哪一位大人?”

    内官连忙看了两眼,回禀道:“是左政参议左凯。”

    “本王的臣子。在议政之时晕倒,可见多么勤于政务。扶他下去休息,让医官署过来看看。”司兰皎皎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如画的眉眼间有一丝淡淡的疲惫,语气却异常平淡。他的话语刚落,站在他身侧的内官之首一挥手,顿时冲进两名侍卫,二话不说拖着晕倒的左政参议离开。//如同拖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司兰皎皎看都没看一眼,挥一挥手道:“还有谁,一齐念出来吧,本王有些乏了。”

    那名一直站在他身侧的内官翻开厚厚的卷宗。看着平日里无比高傲如今却极度恐惧跪了一地的官员们,面无表情念道:“参领将卓炎,骑兵都统具河,右翼王将陈车……”

    随着内官每一个念出来,都在众官员心中掀起一道惊涛骇浪,特别是当他们听到右翼王将陈车的名字是,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随着名字一个一个念出,他们的心变得越来越恐惧,他们不知道下一个被念出的名字会不会是自己。

    内官一共念了十七个名字才停止。随着最后一个名字的回音在大殿内消散。几乎大殿中跪着的所有人,都暗暗舒出了一口气,惊觉自己在这临近初冬的深秋,贴身的衣衫已经被不知何时浸出的汗水尽数湿透。

    十七个人跟随着内官念的名字走到了大殿正中,其中十六个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恐惧后,心中涌起深深的茫然,但当人们抬头看向王座的一瞬间。触到司兰皎皎冰冷残酷的眼神,心中巨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跪下行礼。只有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孑然站在当首,身上的玄色铠甲显得极为冰冷而执着。他望着王座上的那个秀美男子,厉声问道:“为什么?”

    这一声厉喝犹如一声惊雷,震得殿中之人头皮发麻。耳中嗡鸣阵阵。

    “为什么?”这是大殿之中每个人心中的疑问,只是没有人敢问,只有这个魁梧男子,怡然不惧的吼了出来。

    这个身着铠甲的魁梧男子叫陈车,司兰国右翼王将,手握数十万大军。他是文武大臣中资历极深,实力最强的人。他是辅佐司兰王荡平叛乱,登临王位的功臣。不仅是他,适才所念的十七个名字,每一个都是在平叛中有功的臣子,包括之前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司兰皎皎杖毙于殿中的那个文臣。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陈车,但很快收回了目光,只有陈车身后跪着的那十六个人,略一犹豫,均都站起身来,坚定的站在陈车身后,保持着恭谨的态度,却坚定的需要王座上的人给出答案。

    “放肆!你竟……”首领内官的声音刚一响起,却在陈车气势如虹的目光中嘎然而止,他尴尬的看向司兰王,又看下文武众臣,微微低下了头。

    司兰皎皎揉了揉被震得有些发麻的耳朵,看着大殿中央的魁梧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微嘲的笑,只是刚一张口,剑眉顿时蹙起,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这一声厉喝,竟是引动了他强行压下的伤势。

    宫女快步走到王座之前,地上洁白的丝绢,司兰皎皎接过丝绢,轻轻擦拭唇角,然后将丝绢折起,掩住上面鲜红的血迹,随意扔入宫女手中的托盘,缓缓站起身来。

    陈车没有看见洁白丝绢上的红梅,但他听到了王的咳嗽声。王受伤了!陈车知道,自己的怒斥根本不可能让修为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几阶的王受伤,所以他眯起了眼,眼中露出沉思之色。司兰国可以伤得了王的,只有公主殿下和有着公主府侍卫之名的唐子俊!

    无论是公主殿下还是唐子俊,敢向王出手,然后真正让王重伤,那么,事态或许真的不是他所能想象的严重。

    陈车看着缓缓走下台阶的王,看着他缓慢而稳定的走向自己,看着他面上的微笑和眼中的冰寒,心底涌起一股寒意,想到了一个他绝不愿意想象的可能。

    司兰皎皎缓缓走到陈车身前,静静看着他,轻声道:“跪下!”

    身后的十六人脸色顿时变得怪异起来,他们略一犹豫,想着适才浮现在脑海中的猜想,想着自己这十七人以及之前横死大殿之人的身份,陡然生出一股寒凉,竟然在这声轻柔如风的声音下全无抵抗力的跪了下去。

    陈车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是征战沙场的猛将,是司兰国的工程,他不怕死,也不怕王的惩罚,但是,他真的有些害怕死后被套上那两个字——“谋逆!”

    陈车的脸色很难看,身体有些僵硬,但他并没有就此跪下,因为他还没有得到王的答案。

    “为什么?”他再次问出这个问题,不再是第一次般理所应当的厉喝,而是有些虚弱,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恐惧。

    司兰皎皎的唇角缓缓上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唇角梨涡浅现,无比俊美。他微笑着,看着陈车,说道:“你们应该很清楚为什么!刚才杖毙的那个……”

    “谏议郎张明!”内官连忙补充。

    司兰皎皎眉头一挑,微微一笑,语气毋庸置疑的道:“对,张明,他手中的谏难道不是质问本王为何要派兵围住公主府么?其实原因很简单,你却一直追问本王为什么!看在你拥立本王登基有功的份上,本王便告诉你,因为你们是司兰雪衣的人,你们可以为了雪衣拥立本王,自然也可以为了雪衣废除本王。本王不喜欢打打杀杀,只好先解决你们。”

    陈车顿时明白了,也糊涂了,然后极为肯定的说道:“即便您是尊贵的王,也不能无凭无据污蔑公主殿下!末将要见公主殿下!”

    司兰皎皎的意思和明白:公主殿下谋逆!陈车不相信公主殿下有谋反之心,不只是陈车。陈车身后跪着的十六人没有一个相信!若是有,何必等到现在?因为司兰皎皎的荒滛,他们不是没有起过用力司兰雪衣为王的心思,但司兰雪衣的态度极为明确——他们这些追随公主殿下的将领中一旦有人心生反意,那么公主殿下将第一个杀死他们!

    司兰皎皎看着他,心中突然对雪衣生出一股羡慕,这些人都是司兰的栋梁之才,可惜对雪衣忠心耿耿,不能为己所用,又杀之可惜。司兰皎皎略一沉吟,似笑非笑的道:“你们替司兰国立下许多功勋,本王让你们活着离开司兰国!只是,你们须得交出兵符,废掉一身修为。本王赐你们黄金千两,你们自去大燕,置办宅院良田,安度余生。”这样的话从司兰皎皎口中说出,算是极限,是心怀雪衣情义的极限,也是对臣子仁慈的极限。

    陈车怒瞪双眼看着司兰皎皎,沉默半晌,终于跪了下去,语气极为坚定的说道:“尊敬的王,末将陈车,死不足惜!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末将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公主绝无谋反之心,还请王明察!”

    “末将等愿以人头担保,公主绝无谋反之心,还请王明察!”陈车身后十六人齐声说道。

    司兰皎皎有些疲惫,少有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平静的走回王座,看着大殿中跪着的十七人,说道:“一丘之貉,不足以信!”

    “妾身愿以人头担保,公主绝无谋反之心,还请王明察!”大殿外想起一个清脆柔美的声音,一道轮椅,静静停在大殿正门口,司兰皎皎的目光在触及轮椅上之人时,顿时闪过一丝血色光芒,“轰”的一声,司兰皎皎身侧案几化为木屑,四散飞出,他冷冷看着大殿门口,沉声喝道:“滚!”

    第246章 试心

    半个时辰前。

    公主府外有重兵把守。偏门有晨间送鲜果蔬菜,粮食清水的车马往来,在王宫亲卫营士兵的监视下,马车卸完所有物品,缓缓朝京都最繁华的坊市走去。

    在马车转入一条小巷的瞬间,马儿仿佛感受到了身上的负担突然轻了,欢快的嘶鸣了一声,赶车人诧异的看了马儿一眼,随意挥了一鞭,马车加快了速度,继续朝坊市返去。今儿除了公主府,还有王将服、通译府、参领府要去,这些主子都是不能得罪的,可不能怠慢了。赶车人如是想着,又挥出了一鞭。

    在初入小巷的地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身着一身紫金骑装,面容刚毅,唇角挂着一丝邪异的笑容。女子一袭水红色骑装,微微蹙着眉,扶着男子的手站了起来,低头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埋怨道:“以你的身手,明明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府外,偏偏要藏在马车下面出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你是在戏弄于我!”

    那男子露出吃惊的表情,明亮的眼睛闪耀着戏谑的光彩,说道:“哦哟,看吧,子俊就说,莫妃娘娘聪颖过人,是非寻常女子可比,这样的小伎俩,如何瞒得过你?”

    这两人正是唐子俊和莫非二人。此时莫非听了唐子俊的话,眉头蹙得更紧了,突然极为敏捷的抬手一把揪住唐子俊的耳朵狠狠拧了一把,怒道:“唐子俊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

    唐子俊龇牙咧嘴的揉着耳朵,左手如风在莫非滑腻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恶狠狠道:“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见莫非捂着脸颊。目光平静的盯着他,唐子俊知道这种表情代表莫非真的有些火了,连忙举手投降,说道:“隐匿,总要尝试多些法子嘛,有时候不光是让敌人想不到,更是要让自己人也想不到,是不是?何况。这样的事我一个人也没机会没兴趣做,这种事,总要有个女子相陪,才别有一番滋味。对不对!”

    莫非想起自己藏身于马车下时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攀附在马车底部,只好将半个身体倚在唐子俊身上借助他的力量,刚才紧张害怕被官兵发现一动也不敢动,自然也不会多想,此时想来,顿时满面通红,火冒三丈,正要发作,突然手上一紧。被唐子俊扯着手便快速向前跑去,唐子俊一面拉着她快步奔跑,一面说道:“快些去皇宫吧,围了公主府,下一步必定是朝堂的清洗,若真被司兰王成功了,不但乱不了司兰。更让我们最大的助力司兰雪衣失去了帮助我们的力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莫非心中大恨,但听唐子俊说着正经的事,又不能此时任性发火,只好任由他拉着一路狂奔,心中暗道:“混蛋花花公子,竟然敢算计吃本姑娘的豆腐!看我晚上回去不好好和你算账!”突然又觉得这个想法有些怪异,不由面颊更红了几分。莫非暗自啐了一口。心情有些复杂,这唐子俊,仿佛很了解她,总是能很轻易的挑拨她的情绪,无论喜悦或是愤怒。

    坊市间已经有了晨间开市的商铺,端着盆钵在街边洗漱的。刚刚打开门板准备开市的,已经开始布置商品的,都看到了一紫一红一对男女如风般卷过的身影,不由驻足望去。一位提着木桶刚刚走出店铺的中年女子,刚好看到两人从身前跑过,一惊之下,又是一怔,直觉的望了望天空,口中喃喃道:“这样早,便去跑马么?现在的年轻人,精神劲儿可真好。”说着这样的话,语气却带着诚挚的笑意。司兰国民风开放淳朴,风行自由恋爱,倒不似北庸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于这种晨夕间私会的年轻男女,倒是见怪不怪的,甚至乐见其成。

    唐子俊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并没有带着莫非使用轻功御空而行,而是仿佛有意一般拉着她跑过坊市的大街小巷,足足一柱香的时间,才终于到了王宫红墙之外。

    他们当然不会傻得去闯正门,高高的宫墙,在唐子俊眼里算不得什么,唐子俊大手一伸揽在莫非腰间,不待莫非挣扎低声道:“抱紧我!”然后脚下一点,一跃而起,顿时越过宫墙,几个起落,直朝桐竹院而去。

    ……

    惜织织正在梳头的手僵在发间,手中木梳轻轻滑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她望着铜镜中的两个人影,有些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猛的转过身来,望着二人。怔怔半晌,突然莞尔一笑,道:“唐公子还是第一次来桐竹院呢,是织织失仪了。”说着双手缓缓滑动轮椅到了屋中的木桌旁,微微笑道:“两位贵客请坐!”待两人坐下,惜织织拿起桌上的茶壶,翻开三个茶盏,给两人倒了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淡淡道:“织织以茶代酒,敬唐公子,莫姑娘一杯!”

    莫非被惜织织的美貌优雅震得有些呆了,她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眉,端着茶盏的手渐渐握紧,心道:“司兰皎皎,到底是何等样残酷的心肠,怎么忍心废了这样一个女子的双腿?”

    唐子俊却是二话不说一口将茶饮尽,轻笑一声,极爽利的说道:“织织姑娘明鉴,唐子俊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望今日能得织织姑娘相助,子俊感激不尽,必有回报!”

    惜织织仿佛早已习惯了唐子俊的直接,丝毫不以为意的道:“唐公子请讲,若是织织力所能及,敢不从命!”

    唐子俊收敛笑意,以指蘸茶,在桌上写了两个字——“救命!”

    惜织织微微皱眉,目中露出疑惑不解之色,望着唐子俊,并没有说话。

    唐子俊目视莫非,莫非走到惜织织身旁,府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请织织姑娘速去朝堂,救公主殿下亲信的众文臣武将一命。”

    惜织织脸色顿时苍白,眉头蹙得极紧,强自平静了心神,道:“你们要我忤逆王的意思?”朝堂上,敢杀人的,有资格杀人的,自然只有王!朝堂救人?那自然便要忤逆王的意思!惜织织眯起了眼,微嘲一笑,道:“二位太看得起织织了。织织不想死,所以,织织不会忤逆王命!”

    唐子俊正色道:“纵然公主殿下被污蔑为谋逆罪,被剪除羽翼,只待回京都受死,织织姑娘也无所谓么?”

    惜织织手中茶盏顿时握得极紧,略一思忖,说道:“王对公主殿下极为信任,这样莫须有的事,不要再与我说!”

    莫非咬一咬唇,沉声道:“公主府被围,亲信将领今日只怕不是被杀就是被罢黜,司兰王如此做,难道是觉得司兰国的兵力太强,人才太多,需要平衡一下么?”

    惜织织没有说话,其实她已经信了。在公主府被围的消息传入她耳中的第一时间,她心中便升腾起浓烈的不安,她担心雪衣,也担心司兰皎皎。雪衣是她最好的朋友,唯一的知己,待她至诚,情同姐妹。司兰皎皎则是胜过她性命的存在。所以,她挣扎了许久之后,选择了沉默。而当她在铜镜中看到唐子俊和莫非身影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似乎没有办法再继续沉默。

    唐子俊静静看着惜织织的沉默,唇角渐渐露出惯有的邪异笑容,缓缓道:“织织姑娘可想看看,司兰王的真心,到底在何处?”

    惜织织身子一颤,手中的茶盏一晃,溅出几滴凉茶。她望着唐子俊的眼睛,眼中露出浓烈的期待与期盼,却又闪过极为沉重的伤痛,终于咬住唇,眼中泪光隐现,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她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只怕就是妥协!这天底下,没有比这个更强大的诱惑力!司兰皎皎的真心在何方?她想知道!就算是以信命为代价,她也想知道。只是,若是这个答案,需要忤逆甚至伤害司兰皎皎,她该如何选择?

    莫非眼中露出一丝不忍,但一想到自己只有不足三天的时间,顿时放下卑微的同情心,低下头去不再看惜织织。

    唐子俊却是不肯放过惜织织,他轻轻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动作优雅,神态平静,仿佛只是晨间在茶铺子里与友人饮茶聊天一般闲适。片刻,他缓缓放下茶盏,极为认真的看着惜织织,清晰的说道:“用你的命做赌注,试试忤逆他一次!若是以往你以为司兰皎皎不杀你是因为对司兰雪衣的在乎和忌惮,那么便在如今,他对司兰雪衣失去信任的时候,正面忤逆他一次。若是他不杀你,自然再也无法逃避自己的真心。若是他心中没有你,你便是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言罢,他唇角再次露出邪异得有些魅惑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愿意继续卑微而猜忌的活着?还是,愿意一试?”

    第247章 王的心

    “滚!”

    王宫正殿之内,威严的王座之上,响起了充满愤怒和暴虐气息的低喝。声音并不大,却仿佛可以刺穿无数铠甲的利箭,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藏在大殿外一座假山后远远观望的莫非和唐子俊,都听得清清楚楚。

    随着这一声低喝,司兰皎皎再次难以抑制的剧烈咳嗽起来,惜织织心神大震,转动轮椅上前了几许,却因为大殿门上高高的朱红门槛,而无法再前进一步。她紧紧咬着下唇,眼中晶莹闪烁,却最终化为平静。只是握着轮椅的手,骨节发白。

    内侍连忙向着司兰皎皎递去一张崭新的绢帕,又接过宫女手中盛着清水的托盘,正要递给司兰皎皎,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司兰皎皎随手一挥,托盘带着盘中的碗碟重重摔落石阶之上,应声而碎。内侍惊慌失措连忙跪下磕头,却半句不敢求饶。

    文武百官中响起了低低的议论之声,看向大殿门口惜织织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止住咳嗽,休息片刻,司兰皎皎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想起自己适才的暴怒与失控,略略皱了皱眉头,目光极为嫌恶的看了惜织织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再看她。而是重新半倚回王座之上,冰冷的看着大殿正中的十七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不是想着你们替司兰国立下些许汗马功劳,你们已经死了!稍后自去刑罚堂,废掉武功,交出兵符。自有人备好车马和黄金,送你们去大燕。”

    陈车看着王座上的男人,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和倔强,颤声道:“尊敬的王,末将愿以死相保!还请王能暂时留下他们的修为,收押黑牢便是。待公主殿下回京。查明一切真相,再做决断不迟。他们的一身武功,还能为司兰征战杀伐,若是不清不楚这般废去,实在可惜。请王三思!”

    司兰皎皎看着他,目光却仿佛根本没有看他,冷哼一声,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的命?你的命是本王留给你的!竟敢拿来和本王讨价还价?滚!胆敢再多说一个字。死!”

    陈车看了看四周,不只是那些文武大臣们丝毫不敢有所行动,就是他身后平日交好,称兄道弟的统领们。此刻也只是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良久,陈车自嘲一笑,痛苦的闭上眼睛,转身便要离开。

    陈车转身,便看到了大殿门口的轮椅,看到了轮椅上的女子。那女子的目光却根本没有看他,她的目光,始终看着王座上的男人。此时。她脸上挣扎之色一闪而过,终于黯然一叹,朗声说道:“臣妾愿以死相保,雪衣绝无谋逆之心。还请王能暂留他们的修为和性命,莫要自毁根基。”言罢,缓缓的从袖中摸出唐子俊给她的匕首,再次深深看了司兰皎皎一眼。唇角露出一丝凄婉的笑意,一把拔开匕首,便往心口刺去。

    “住手!”

    在看到惜织织拿出匕首的刹那,司兰皎皎的面色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蓦然站起身来,厉声呵斥。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那把匕首刺进惜织织的胸膛,身子猛然一颤。不管不顾的冲下王座。朝着惜织织奔去。

    “怎么可能?这个温柔如水,任何事情都不敢忤逆本王的笨女人,怎么敢当着本王的面自尽?谁给她的胆子?”司兰皎皎看着直没入刀柄的匕首,看着惜织织面容上凄婉的笑,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害怕,那一柄匕首仿佛是刺在他的心口一般剧痛难当。心神顿时一片混乱,大喝道:“惜织织,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死!”

    大殿总一片冰冷,只有司兰皎皎的怒喝回荡。

    ……

    看到惜织织扬起匕首的瞬间,莫非大惊失色,就要冲出,唐子俊一把拉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又要干什么?你不相信我么?”

    莫非看着匕首刺进惜织织的身体,有些愤怒的回头望着唐子俊,说道:“为了救云随要害死一个无辜的女子,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唐子俊微嘲一笑,说道:“果然还是信不过我。这种事,我唐子俊也做不出来。”

    莫非一愣。

    唐子俊略微一叹,说道:“放心吧,我在司兰这么多年,看得很清楚。司兰皎皎一生,只在乎两个人。唯独着两人可以让他失去理智。一个是雪衣,一个便是惜织织。如今惜织织受伤中毒,他一定会去取九转还魂丹救惜织织,如此一来,才是我们抢药的唯一机会。”

    莫非一拳打在唐子俊胸口,急道:“你竟然还在匕首上淬了毒?你这混蛋!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弱质女子?雪衣回来看你如何交代!”莫非突然一怔,讷讷道:“不对,若是皎皎用九转还魂丹救了织织姑娘,我们用什么救云随?岂不是一切白费?若是抢了药,又如何对得起织织姑娘?”

    唐子俊看着一脸挣扎纠结的莫非,极为无奈的叹气道:“你若信我便不要再问,一切我自有安排。你若不信我,便只管按你想的去办,我绝不质疑!”

    莫非看见司兰皎皎已经冲到了惜织织身前,一把抱起她便往严华殿快步走去。看来果然是要去取九转还魂丹的。莫非不及细想,她没有丝毫办法,只有相信唐子俊一条路。连忙拉住唐子俊道:“我信你,快跟上!”

    唐子俊摇了摇头,拉着莫非的手在庭院中左闪右躲,步履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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