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农家腊酒浑第53部分阅读
莫笑农家腊酒浑 作者:rouwenwu
只得出来自首,求建文帝代他们向唐赛儿与太子求情。
于是建文帝正式下诏,传位给太子朱文奎,自己做了太上皇帝。
太上皇帝和太上皇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性质完全不一样——太上皇是没有实权,逊位的皇帝——而太上皇帝却是仍然掌握着实权的人。
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太上皇帝,乃是清代的乾隆,最有名的太上皇,是唐朝的玄宗,最惨的太上皇帝的北魏的献文帝,最悲剧的太上皇却是宋徽宗赵桓。
太上皇不好当,太上皇帝更不好当——他得更多地承受已经登基的皇帝的怨气。
这位建文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朱文奎长年在漠北,对于政事方面也的确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更何况建文帝想要做的事,也还没有做完。
于是在建文二十五年的十一月底,建文帝回到长安城,许放作为卫戍区的代理司令员,把建文帝迎入了长安——许放是忠臣,这一点建文帝也没有判断错,就如同他其实也知道齐宝是忠臣一样。
在建文帝进入长安的当天,他便下旨传位给太子朱文奎,自己成为了太上皇帝,次年便改元永乐。
正史上本来由朱棣定下的永乐年号,由建文帝的儿子朱文奎使用了,这也算是这个穿越者建文帝对于历史和朱棣本人的一个嘲弄吧。
不过对外的解释,建文帝仍然是用希望天下太平,百姓永远安乐来解释的。而在改元后的三月,齐宝便得胜还朝了。
齐宝先到了南京,由新的皇太子接待了他,然后再启程北上,回到了新都城西京长安。
在齐宝到达长安近郊的时候,建文帝和永乐帝两个皇帝同时亲自出迎,让齐宝也觉得受宠若惊。
一起来郊迎的,还有西京的文武百官以及一些百姓——这其中自然有齐宝的妻子齐敏。
齐敏现在是诰封的一品夫人,而且已经与皇后唐赛儿结拜为姐妹,齐家一时之间在朝中更为当红,再也没有人敢跟齐家作对了——同时因为连带的关系,齐升被作了正三品的左副都御使,总算比他的小妾婉婷的官阶要高了。
齐连春沉冤得雪,从千户一下子升到了从三品的南京留守指挥同知——这可不是个闲差了,倒是苦了齐连春,不能再一门心思地做生意了。
齐福也从六品京知县的位子上一下越级作了从三品的参政,而李兰才刚刚考中进士不久,也被提升为正四品的中顺大夫。虽然只是个闲职,但也算是对齐家的礼遇吧——甚至连齐家的姻亲,董家的董娉的丈夫成得志,也从从七品的户部给事中一下子跳到了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
至于许放,那是直接接任了齐宝原先的职位,做了卫戍区的司令官,只是将军的阶位是金吾将军,而不是龙虎将军。
总之一句话,齐家现在是鸡犬升天了,连齐永春一直想要的粮长的位子,这一次都给了他,而且是在他根本就没想要去争取的情况下,县令硬给的。
齐宝见到皇帝,自然也是大礼参拜,但是眼眼却看着人群中的爱妻齐敏——这些日子中原的事,齐宝其实并不知道,他完全就是一心在广西和安南境内作战。特别是在安南境内,齐宝将部队化整为零,四处出击,虽然危险大增,但是却也收到了奇袭,活捉了黎利。
正所谓的宝贵险中求,胜利也是如此——怯用奇谋无奇功,平坦大路也覆车。越南的地形复杂,当地人的游击战术也是让大部队不胜烦扰的。齐宝这一次以游击战对游击战,不但让对方难以找到己方的主力,而且在获取了准确的情报后,一举活捉了黎利,龚振海自杀。
而这次班师回朝,朝中局势已定,齐宝又受封从一品的大员,自然是无人再在他面前提起他不在的时候这些事情。
西京外来迎接齐宝的人数以千计,但是齐宝仍然一眼就看到了夹杂在其中的齐敏。齐敏身穿一品诰命夫人的官礼服,本来就绝美的容颜,更添了一份华贵,夹杂在女眷之中,绝对是艳压群芳。
建文帝虽然也出来郊迎,但是在外的面子还是很给自己的儿子,一切事务和仪式都是由永乐帝来完成的。
等回到宫中,两位皇帝摆下御筵,召齐宝等有功之臣一起饮宴。
齐敏作为齐宝的妻子,诰封的一品夫人,也与齐宝同席,一起接受了皇帝的款待。席间齐宝与齐敏在桌子底下握着手,虽然碍于耳目众多不能细言,但也均觉两心相印,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到宴饮完毕,二人离开皇宫,在回家路上的马车里,齐宝就迫不及待地抱着齐敏,一边吻着她一边道:“敏儿,敏儿,我的好敏儿,真是想死我了。”
齐敏微笑着回应他的热情,道:“我也一样想你啊!”
小别胜新婚,这一点都不错,两个人居然在马车上便情难自制,颠鸾倒凤起来——也幸而这马车够大,一路上回家又是吹吹打打,且又是缓步而行,绕城一周,以示荣耀,长安城又大,等到回了家中,两个人已经云散雨收,极尽欢悦了。
文氏因为身体虚弱,所以没有去城外,而且作为母亲不去迎接儿子,也合礼合理。
齐宝虽然没有回家,但是齐家的人也一直把消息传到文氏的耳朵里,从他离城百里开始就有人来报喜,五十里、三十里,皇帝郊迎,安排御宴,厚赏齐家——其中以让齐宝的公爵可袭封三代,降一等再袭封三代,然后再降等袭爵一代的七代袭封最为引人注目,这是大明朝从未有过的封爵。
然后到齐宝披红挂彩,绕城一周。不管他到了哪里,都有人去报给文氏。只是齐宝只披红挂彩骑着高头大马走了两条街,就躲到马车里跟齐敏翻云覆雨去了,那些人也就不好意思跟文氏说了——躲到马车里跟老婆卿卿我我,那又怎么好对当婆婆的说。
等到齐宝到了家,门口的人跟是接连进去给文氏报告。齐宝与齐敏二人赶到里边,齐升和齐福也都在将军府里了,都在文氏房内等着二人。
齐宝和他们也是多年未见,兄弟之情更笃,于是便上前先见过了母亲,便与二人说笑。文氏见到儿子平安归来,这才知道儿子是南下平叛去了,并不是跟着建文帝在山东封禅。
建文帝在去年十二月进的长安,齐宝仍然没有回来,齐敏和许放等人只说他去北方接太子还朝了,结果到了一月,太子也回来了,又告诉文氏,齐宝在南京公干。
幸亏下的提升齐升的圣旨里,没有说齐宝在打仗的事,只是抬头的年号由建文改成了永乐,所以总算是把文氏敷衍了过去。
现在齐宝荣耀归来,文氏才知道几个孩子的一番苦心,虽然有点责怪她们不该瞒着自己,但现在大喜之下,也就算了。
在这屋子里的,还有齐书文和齐芳齐蕙兄妹两个,三个孩子里齐书文已经虚岁五岁了,齐芳和齐蕙还不满周岁,只是躺在文氏的床上,四只眼睛骨碌碌地打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热闹了起来。
齐敏问了这时也陪在侧的齐秀雯,知道两个孩子已经在奶娘的哺||乳|下吃过了,也就放了心。
齐宝却已经抱起两个孩子,亲了个没够。
文氏笑道:“好啦好啦,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把孩子都弄脏了。”
齐宝笑道:“娘有了孙子孙女,就不疼爱儿子了。”
文氏道:“分明是你只顾着儿子女儿,把娘都放在一边了。”
齐宝笑着与文氏说了几句,又见过了还不认识的齐秀雯——当年她出嫁的时候,齐宝还不记事。
这时许放也来求见,齐宝便出去与他相见,齐升与齐福走到外面,四个人一起说话。齐敏趁此机会对文氏道:“怎么婉婷和婉颜不来?她们虽然是妾,但我们也从没把她们当下人的,她们何必执着于这身虚礼。”
文氏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升弟整日里对她们都不阴不阳的,这才让她们两个心灰意冷——我劝了他不知多少,也生不了这个气!既然没有意中人,又不想娶妻,何不扶了正。”
齐敏笑道:“升弟性子古板,只怕不肯呢!”
原来以妾为妻,乃是违法的。自唐以来,就有 “以妾及客女为妻,徒一年半”的法律。虽然现在在这上面管得松了,但是齐升却是个较真古板的性子,所以文氏再说他也不听。
文氏的身体不好,平日里众人都对她百依百顺,唯有这事,齐升就是不同意。文氏说齐升平日最听齐敏的话,但是齐敏说让齐升扶正了婉婷,齐升也都不愿意——婉颜是女真人,这辈子是做定了妾的,但是婉婷可不一样。
所以文氏也不再管齐升,而齐敏却总是觉得这里面有鬼,自己又心虚,不好强逼齐升什么。当年马家的月兰提过几回亲,都被齐升拒绝了,马家也就不再提起。
好在齐福与小妾魏灵梓情深意厚,多年不曾娶妻,已经在官场上传为美谈(也有人认为是笑谈),所以众人也认为齐升有样学样,同样要与两个小妾白头偕老了。
齐宝虽然刚从御宴上回来,但是许放还要拉他去喝酒,齐升拗不过,便与他一起去了。齐升回来后笑道:“大哥还是没什么架子,被许放一说几个老部下要请他喝酒,他就去了,却又要让大嫂独守空闺等他。”
文氏道:“你也都二十多岁了,怎么嘴上还是没有把门的,乱说什么呢!还不快回去,跟你的两个女人自己温存去。”
齐宝对齐敏吐了吐舌头,笑着走了。
齐敏心中暗笑——自己和齐宝已经春风一度过了,所以齐宝才会跟你去喝酒吧,不然他是怎么也要回房的。
于是便又与文氏和齐秀雯说了一会子话,这才回了房去。
房里的婉容见到齐敏一个人回来,也是有点意外,一问之下才知道齐宝又吃酒去了。婉容笑道:“将军倒不急着回来见夫人,这些日子没见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才对吧。”
齐敏道:“便是你话多,还不快退下去。”
婉容替她们铺好了床被,掩着嘴退了下去。
这些日子齐升和齐福由于齐宝的关系,被从南京留守的位置上提到京城来作官,顺带着把婉颜等人也带了过来,婉容和她们相见后如同姐妹一般,自然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这年婉容只有虚岁十六,虽然古人早熟,但她也仍然是小孩心性,婉颜心里苦闷,脸上不表现出来,她也没有看出来。婉若这年只有十四岁,年纪更小,虽然知道姐姐的苦处,但也知道不在婉容的面前表现出来。
至于婉婷,却似乎没有什么难过的,虽然齐升也一样对她不怎么热情,也不与她同房,但她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每日里仍然去国子监,没事的时候便过来帮着齐敏带孩子,有时一天见不着齐升的面也是有的,她也依然毫不介意。
齐敏倒是私下里问过婉婷,知道婉婷当时果然是对求婚的人不胜其扰,便索性嫁与了齐升作妾。虽然妾不是一个好名份,但是婉婷也着实没有意中人,也不太想嫁人。
而妾的好处是可以随意送人,如果哪天婉婷有了意中人,齐升就把她送给对方就行了——虽然她在齐升面前是个妾,但她毕竟是四品官员,不管是谁娶了她,都得把她当正妻的!
一个堂堂的四品女官,居然委身作妾,真不知是齐升的福气还是别的什么。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把两个孩子哄得睡着了,又唤了奶娘张桂香来,让她把两个孩子抱走去睡。
现在张桂香在齐府里待的时间也长了,她男人也在也在齐府的帮助下在城里找了份工作,两个人对齐家都很感激,齐芳和齐蕙两个孩子也习惯了晚上睡在张桂香的身边,只是仍然要齐敏哄睡着罢了。
反正张桂香带着孩子就睡在隔壁,有什么事再过去也来得及。
一觉醒来,正好听到打四更天,心想齐宝也太不像话,头一天回来,便这么晚。正想着时,只听门一推,齐宝带着一身的酒气走了进来。
齐敏虽然与他感情深厚,又是久别重逢,但闻到这一身的酒气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齐宝见齐敏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笑嘻嘻地过来:“敏儿,你还在等我呀!”
齐敏没好气地道:“谁在等你了!”
见齐敏有点生气,齐宝赶紧说:“你别怪我,他们太热情,我不好说我升了官就不把老兄弟们都忘了,便都陪着他们多饮了几杯。我怕你说我一身酒臭,还去澡堂子里洗了个澡——许放也去了,我们两个一起洗的。他说秀雯大姐也讨厌他身上带酒气呢!我就说敏儿最好了,一点也不讨厌我。”
第十七章 夜半私语
说着脱了衣服,摸上床来。
齐敏被他逗得禁不住笑了笑,道:“你还是油嘴滑舌的,也不知当年爹是怎么教你的。”
齐宝笑道:“其实爹才不管这些小事呢,都是你教我耍嘴皮子的。”
齐敏“呸”了一声:“谁教你了!”
齐宝吻上齐敏的唇:“这不都是你教的么!”
……
春风一度之后,两个人居然都觉得神清气爽,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感觉,这时却已经是五更天了。齐宝抚摸着齐敏的娇躯,对她道:“这一次回来,估计是真的天下太平了,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齐敏被他说话的气息喷在颈子上,痒痒的,便缩了一下脖子,笑道:“那是最好了,我们以后就在家里闲着就行了。等过个一二年,你就辞官吧,别再在朝堂上厮混了。”
齐宝笑道:“你是不是怕了?”
齐敏叹了口气,道:“是啊,伴君如伴虎嘛!”
齐宝道:“刚才吃酒,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许放他们都对我说了——你果然是我的紧内助啊!”
齐敏道:“我只是提出一个初步的构想,具体的步骤,都是许放筹划的。”
齐宝道:“这个我也想到了,毕竟政争之事,不是你所擅长的。”
齐敏道:“我看你也不是很擅长,所以还是找个机会就急流勇退了吧!”
齐宝道:“问题我现在都是从一品了,哪能说退就退的。”
齐敏道:“倒不是我成心,只是……唉……”
齐敏的言外之意,是文氏的身体已经逐年恶化,即便是精神上有好转,但身体却一直不能强健起来,看来大去之日也在渐渐逼近了。
如果文氏去世,那齐宝正好可以有借口丁忧。只是这样的话齐敏如何说得出口——齐敏天天服侍文氏,恨不能搬张床睡在文氏身边照顾她,只是文氏的身子一直没有起色,京里的大夫,甚至御医都来看过了,都说只能尽量拖日子罢了。
齐敏就纳了闷了——怎么忧郁症还能把身体拖垮成这个样子。而且孙子齐书文过来后,这个已经五岁,能够开口解忧的孩子,也更得文氏的欢心,却也没有办法让文氏的身子有所好转!
齐宝刚才见了文氏,知道母亲的身体如今比之几个月前又有不如了,先前只当是为自己担忧而弄垮了身子,现在看来也不是如此。
只是他作为人子的,自然希望母亲长命百岁,便是知道实情如此,却如何肯利用母亲的身体作文章,于是便对齐敏道:“娘的身子,一直如此,我们多用些好药补补,料来也无甚大碍的。”
齐敏听了不由得落下泪来:“你以为我不给娘用好药么?什么百年的人参伏苓之类的,吃了不知多少斤下去了,我……但凡有个法子,我就不想娘好好的么?”
齐宝见齐敏难过落泪,便道:“好啦,我也没有怪你什么。有道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娘这一病都多少年了,都是你这孝女在尽孝心了,我却少来帮忙。”
齐敏道:“算了,这会子不说这些个了。”
齐宝摸着齐敏光滑的背脊,过了很久,才道:“我今儿才听说,怎么苏睿调去漠北了?皇上不是很器重他么,怎么调他去那不毛之地?”
齐敏道:“你怎么却问我,我又不是在朝为官的,升弟和福大哥都不知,就更不用说我了。”
齐宝想了一回,却笑道:“也好,他这人就是太偏执了,让他去受点苦,变得圆润些也好!”
齐敏道:“这次你怎么在广西安南搞了这么久?害得京里谣言四起的。”
齐宝道:“你不知,战场上的战机瞬息变化,机会稍纵即逝。我若等援兵到齐了再分兵去断那黎利的后路,只怕还要相持得更久,不如分兵奇袭他两胁,逼他逃走,然后到安南去打——嘿嘿,彼时我军化整为零,在安南战,岂不比在我大明自己的国土上作战为好?”
齐敏一想也是——在别人家里打,总好过在自己家里打。虽然地利不在自己一方,但是天时和人和这一次都在大明这边呢!
安南周边的小国,都受到齐宝代表的明朝的压力,共同派兵围剿,齐宝不过答应给他们一些厚赐罢了——只要仗打胜了,回朝时让皇帝赏些金银给这些穷苦小国又有什么打紧。
而有了周边小国的人作向导,齐宝进军就顺利了许多,所以很快就抓住了黎利。
不过齐敏仍然道:“可是你这样一来,我可是担惊受怕啊!”
齐宝搂着齐敏:“我不是对你说过么,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而且,我这不也是回来了么!”
齐敏点了点头:“幸好你平安回来了,也幸好我们大家都平安无事。”
齐宝微微叹了口气:“是啊,我们都平安,那是最好的呢!”
齐敏只希望这一生都平平安安的,再也不要有什么波折了——她实在是受够了!
齐宝忽地又道:“太子妃到底是怎么解决这事的,我问了升弟和福大哥,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和太子妃如今是结拜姐妹了,她有没有对你说过?”
齐敏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带了兵去,对两个乱咬三叔的白莲教商人严刑拷打了一番,自然就问出了源由——似乎就是为了把齐家拖下水,让你不能好好在前方作战呢!”
齐宝哑然失笑:“怎么?她倒不怕屈打成招?”
齐敏道:“她再晚到几天,只怕三叔就屈打成招了!”
齐宝闻言怒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三叔现在也不在盱眙了,而是在庐州府,这次我没见到他,听说他被打伤了,还在家里养伤?”
齐敏点了点头:“这顿打可是不轻,据说没个一二年是好不了了。也就是三叔身体壮些,若是换个人,只怕已经不成了。”
齐宝怒道:“南京留守的刑部尚书是谁,我回头参他一本。”
齐敏笑着轻抚他的胸口:“还用得着你?皇上早把人贬去地方上当个县丞了!”
齐宝“哼”了一声:“居然敢诬陷我,不把他削职为民就算好的了!”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这时才有空说些别来之事以及相思之苦,之其就只顾着肉体的纠缠了。
“对了,我回来时,看到了你在人群里,总是往同一个方向在看——你不看我,那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你那样看?那里既没有皇帝也没有皇后啊。”
齐宝忽然说道。
齐敏笑笑:“随便看看嘛,怎么你还吃醋么!那里都是女眷,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去看男人。”
齐宝也笑了起来——只是他却不知,齐敏在看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董娉。
自从董娉随着丈夫成得志来到京城后,齐敏就一直想去拜访。但是一则是没有什么借口,二来也实在是不好意思与她姐妹相称——因为董娉的弟弟娶了齐宝的堂姐,如果不想母女相认的话,那也就只能平辈论交了。
幸而暗中打听下来,成得志对董娉很好,似乎没有什么不和谐的消息传出来过,而且董娉与成得志之间还有两个孩子,所以不管成得志是不是齐敏的生父,齐敏都不愿意去破坏这个家庭。
或许董娉那只是年少时被什么公子哥骗了吧,自己又何必多想,反正幼年的自己,并不缺少父爱和母爱。
只是不能再见一面自己的母亲,心里终有些不足罢了。
这一次京中官员都去郊迎齐宝,很多女眷也跟了出来,董娉与齐家有姻亲关系,自然也不好推脱不来。齐敏为防尴尬,故意站得离她远了些,只是与她点头微笑示意,并没有交谈。
而看到董娉穿着华服,脸色红润,一副生活得很好的样子,心里也就放了心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的生活很平和富足,如果当年她跟了那个始乱终弃的人,说不定会颠沛流离,一生苦痛吧。
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恋爱总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吧,能得到一个好结局,那总是好的。相比之下,初时嫁给了自己想要的男人的陆佳星,结局却是远嫁他方,实在是令上唏嘘。
果然姻缘天注定,不能强求!
也正因为此,对于齐升和婉婷婉颜的事,齐敏也就越加不好开口,只能让他们三个自己纠缠去吧——好在婉婷还没有陷得太深。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着,到天刚蒙蒙亮时,都有些倦意,隔壁的孩子却哭了起来——这将军府主卧也不知是怎么造的,这里的声音传不出去,隔音效果好得很,但是外面的声音声音却能传进来——好在奶娘张桂香哄了一会儿,齐敏还在穿衣服,两个孩子便不再吵闹了,想来是把孩子们喂饱了睡了。
齐宝笑着把齐敏拉回被窝里道:“我看这个奶娘倒挺能干的,你也不必费神带孩子了。”
齐敏却道:“等他们长大了,我要亲自来教导的,你不许插手。”
自从听了建文帝对几个皇子和唐赛儿的建育,齐敏发觉在这个时代,有一些超越进代的东西,还是要教一教的——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哈哈。
齐宝倒是无所谓的——做娘的在儿女幼小的时候作些教育工作是正常的,等到孩子长大了,自然会去学堂正式念书。他却不知齐敏是想给两个孩子在数学天文物理等各方面都要好好地教育的。
本来有些困顿,但是被孩子一吵闹,两个人说了一会子话,便没有睡意。齐宝又要上早朝,便索性起来了,着婉容上了些早点心,与齐敏分着吃了,然后便上朝去了。
齐敏又睡了个回笼觉,天大亮了才起,然后去见过了文氏。
齐宝这次凯旋归来,上门道贺的人极多,齐敏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酬,于是连着几天都没有对文氏好好照顾,幸好有婉颜婉若两个人时常过去伺候文氏。
婉婷要去国子监,也没什么工夫过来,文氏反而更喜欢乖巧的婉颜,只可惜她是女真人,只能作个妾罢了。
这日齐宝从朝堂上回来,带回一块黑黑的东西给齐敏,笑着问齐敏可认得这是什么。
齐敏拿到手里一看就知道是橡胶,只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摇了摇头。
齐宝道:“这是在东大陆上的土著居民在一种树上所弄出来的东西,皇上让工部和科学院的人想法子在这东西里加入了硫磺等东西,炼成这样的玩意儿。”
原来科学院里面还有很多练丹家,化学方面的研究就是由这些人来完成的,把天然橡胶加以提炼,大概也是他们做的吧。
而所谓的东大陆,就是美洲,现在仍然属于不毛之地,留守的明朝军队,仍然是一年一瓜代——其间在路上在花费的时间就起码要小半年。
齐敏却问道:“怎么,皇上赏你这个做什么?”
齐宝笑道:“不是皇上赏我的,而是太上皇在早朝后召见了我,让我把这东西拿回来给你。皇上说你总能想出很多奇怪的点子来赚钱,这一回也请你拿这东西想出个点子来,让朝廷也赚一笔,同时也改善一下百姓的生活。”
齐敏听了不禁哑然失笑——这肯定是建文帝知道自己了穿越者,然后拿这个东西再来试探一下自己。
于是便道:“我哪里能想出什么东西来,我见都没见过这个。”
齐宝笑道:“也是怪我,那日在御宴上多喝了两杯,便与旁人吹嘘起你聪明来,被太上皇听到啦。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你的事情,皇上和太上皇都知道的。”
齐敏其实心里也料到是这么回事——唐赛儿说她从来没有向人谈起过自己与她说的那些超时代的知识,但她在听建文帝上课时,总要流露出那么一星半点的吧。当时唐赛儿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天真烂漫心无城府,被建文帝三下两下就能套出话来的吧。
——原来自己一直想要不暴露,却是早就暴露了么!
齐敏不禁摇头苦笑。
齐宝见她面露苦笑,只当她是因为没有灵感而苦笑,便把那块胶皮往桌上一扔,让婉容过来收了去。
齐敏笑道:“皇上御赐之物,你也不好好收着。”
齐宝道:“本就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何必当它是个宝。”
齐敏道:“这东西太硬太厚,要是软些薄些的话,倒能派上点用场。”
齐宝道:“科学院里的事我不熟,你找婉婷吧。”
齐敏笑笑:“婉婷天天往科学院里面跑,也不在家待着,想见她一面也难。”
齐宝道:“还不是因为升弟待她不上心,若是升弟待她好一点儿,总不会这样的。”
齐敏知道齐宝说的在理,但这事却是没法劝的,也就不接他的口,只是逗着满床乱爬的一双儿女。
齐宝也坐在边上,逗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笑道:“看来看去,还是咱们的孩子最好看,不管是书文还是柳哥儿和眉儿,都不如我的秋哥和雨儿好看。”
柳哥儿是齐连春的儿子齐荣的小名,因为他和齐眉是混血儿,所以长得也煞是可爱,齐宝却一直说他不如自己的儿子好。
齐敏道:“当父母的都说自己的儿女好,哪有说别人的好的,这就如同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样。”
齐宝故意虎起了脸道:“胡说,就算再怎么样,谁敢说你不好看?!你可是京城大大有名的美女呢!”
齐敏漫声叹了一口气:“不行啦,老啦!”
齐宝哈哈一笑:“什么老了!你才二十六岁,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
说着忽道:“你听说了么?原来苏睿被派去漠北之后,他的妻子樊氏已经与他和离了。”
齐敏点了点头:“这个我早就听说了,只是觉得没必要提起罢了,并不是有意瞒着你什么。”
齐宝挠了挠头,道:“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吧!他老是想来抢我的老婆,结果现在连自己的老婆也丢了!”
齐敏推了他一下:“别乱说话,连孩子都有了,说话还是这样不稳重!”
齐宝讪讪地笑了两声,又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我们两家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
齐敏道:“这又是谁能想得到的呢!”
齐宝忽尔又笑了一下,道:“当年考科举时,苏睿的前程最为人所看好。福大哥虽然早放了缺,但若不是因为我,只怕这一生都要在县令的位子上待下去了吧!”
齐敏笑道:“你这又是什么话?来向我表功么?这话怎么不对灵梓去说,让她转述给大哥,也好知道你的大功!”
齐宝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咱们四个,连同李兰在内,苏睿最是年少得意,最终却被罚去戍边;福大哥老老实实的,也混个不上不下;我嘛,唉,只能说是一半运气一半努力。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升儿——我看他的样子,很像是苏睿的影子。听说李兰的南京官声不错,升弟是不是太显浮躁了?”
齐敏一想也是——齐福太老实,苏睿太锋芒毕露,这就叫过犹不及吧!齐宝看上去虽然有点不长进,但却是个肯动脑子又肯干的人,所以才会吃香吧!于是便道:“升弟也大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怎么样。既然你们同朝为官,你和福大哥也该时时提点于他!”
齐宝道:“这是自然,只是我看他似乎什么都有点不太在意的样子。”
第十八章 大赚一笔
齐敏道:“他也二十三岁啦,你们劝他时也要注意,不要显得太严厉了。”
齐宝道:“你倒会说,我可不会,还是让娘来管教他吧!”
齐敏道:“娘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还给她添什么堵!”
一提到文氏的身子,两个人也都不说话了。
转过天来,婉婷便到齐敏的房中来找她。彼时齐敏正在哺||乳|,心里正在想着昨夜齐宝这样吮吸自己的有胸部,一颗心儿正牵挂在丈夫身上,见到婉婷来了,脸上仍是红红的。
婉婷过来逗了一下两个孩子,便对齐敏笑道:“夫人昨日可是得了那橡胶?”
齐敏故意道:“那玩意儿叫做橡胶么?宝儿却没有告诉我呢。”
婉婷道:“我本来要去国子监的,路上遇到了将军,说起这事,便来问问。”
齐敏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这种东西,我也不知该有什么用呢。”
婉婷道:“其实皇上也嫌这东西炼得太硬太厚了,正责成那几个练丹的把这种东西重新练成软一点的,也不会粘着或化掉的东西呢。”
齐敏听了笑笑,岔开话题道:“你现在在科学院和国子监也忙得很吧,往日也不见你过来坐坐。”
婉婷笑道:“的确是很忙,不过也不是一点空也没有。只是没什么由头,怕过来也是空坐着。”
齐敏道:“哪里就空坐了,咱们就算玩玩牌也是好的,你这会子来了,可正好陪我见见娘去。”
婉婷笑道:“我其实也是日日向老夫人请安的啊,只是不太遇得上夫人你。”
婉婷每天去向文氏请安,都是从国子监回来之后。那时都是齐敏午睡的时候,而文氏因为长年在床上,也不走动,反而中午到下午这段时间是她精神最后的时候,正好和婉婷一起说话。
齐敏现在既然这样说了,婉婷也就陪着她一起去了文氏那边。
请了安,婉婷在回齐升那边的时候还对齐敏道:“科学院的事,我会去留意一下的,夫人不必着急。”
齐敏却不怎么放在心上——在她的记忆里,橡胶在工业上的实用价值被发现要到鸦片战争前后,现在的练丹师要是真能靠炼丹炉练出合成橡胶来,那真叫见鬼了。
但是齐敏这回却是判断错了——在橡胶没出现之前,蒸汽机这个鬼东西,居然被建文帝给捣鼓出来了。
现在永乐帝在前台处理一般的政事,建文帝的精力更多地被放在了科学研究上,整个科学院都成了他的后花园了。
蒸汽机当然不是建文帝的发明,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思路,或者说想法,具体的工作是由科学院的院士们完成的——当然史书上可能会把这一功劳记在建文帝的头上就是了。
本来正史中自明到清,中国的科技就没有什么发展,明代还有《本草纲目》和《天工开物》等汇集前人智慧的书,清代连这些也没有了,那是因为明代的厂卫制度和清代的文字狱,一步更甚一步地禁锢了人们的思想和言论,所以科学自然发展不起来了。
现在建文帝在开言路和思潮,自然科技人才也就层出不穷了——中国人的智商,向来是不低的。
如今永乐帝在前台处理一般的政事,建文帝的精力更多地被放在了科学研究上,整个科学院都成了他的后花园了。
于是一个蒸汽机的出现改变了很多,到了永乐二年初,新式的蒸汽巨轮已经出现在了海上——虽然还不能与后来的泰坦尼克号这样先进的船相比,但就现在来说,已经是超时代的了——其间如橡胶这种小东西,早就研制出来被用于新式巨轮上了!
而第一个被运用到民生商业上的,却是自行车。
自行车的轮胎是要用橡胶做的,据说在此之前,建文帝想过用皮制的东西来做,但是都失败了,现在有了橡胶这个东西,总算是让建文帝又赚了一票狠的——而且在各地的步兵营里,都配备了一个步兵一辆的自行车部队,从几百人到上千人不等。
这一下步兵的机动力大为提高,几乎赶得上骑兵——本来这就等到二战中,日本人才第一次将自行车运用于步兵行军中的,建文帝却是又走在了时代前沿。
另外自行车的生产权虽然并没有收归国有,但是橡胶这个东西却是只有美洲才有,而这条航线目前也只有朝廷才有。再加上蒸汽巨轮也不是平民百姓能造得起的,所以这仍然是国家垄断的生意——而且这样一来,周边的国家就是想仿造也没门儿!反而自行车成为了赏赐朝鲜和亦力把里、帖木儿帝国等友好国家的高贵物品。
而且随之而来的,在全国各地新修街道,在行人的道边隔出可以让自行车行走的连道来,这种工程却是让以齐家为首的专营建筑的商户大大地又发了一笔——虽然大部分的街道是由劳役给填补了的,但毕竟民力是有限的,不能全部由劳役来做这样的事。
于是齐连春又好好地赚了一笔——只是全国各地他接了不少工程,到处在跑,连官也不做了,索性挂印辞了官,专门跑生意去了。
齐连春还是一个标准的生意人,做官是违反他的性子的!
而齐敏更厉害,马上就让齐连春做了人力三轮车来做古代的出租车——这种东西一直到现代都有市场的,齐敏就不信在古代没人乘坐。
因为自行车是要两条腿分开坐的坐位上的,所以至少女人是不能骑车的,那样会被视作不雅。而马车是要养马的,人力车则只要养活踩车的人自己就行,很快的这种车就取代了跑近距离的马车。
于是很快在全国各地都出现了出租车行,其中更是数齐家的规模最大——直到后来国家把这东西也收归国有,统一归于邮局来管,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这些各地的出租车行,都交给了齐宝指定的人。
自从被自己的同伴摆了一道后,齐连春对自己的眼光也怀疑起来了,在用人方面,很多都倚仗起齐宝来——齐宝认识的军中的人,都是忠诚可靠的人,有些退伍的老兵,更是视齐宝为武曲星下凡一样的天人。
这天齐宝下了朝,齐敏接着,一边让丫环打水来给他洗脸,一边道:“怎么今天这样晚下朝,又有什么事么?”
齐宝道:“你有所不知,还不都是那橡胶惹的祸么!”
原来朝廷因为橡胶的事,对东大陆的处理意见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人说那里的土著人都是蛮荒之辈,除了橡胶和可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朝廷的意见是要派人去长期驻守,不必瓜代了——因为这样太麻烦,不如索性迁徙户口过去,让他们自己发展。
其实朝廷一早就有这样的意思,只是这样一来,朝中的守旧派又不干了,认为天无二日世无二君,那么远的地方,时间一长,不免有中央政府鞭长莫及,东大陆的人割据一方,行不臣之事的忧虑。
现在有了可以大大提高远洋速度的蒸汽机巨轮,这种忧患就小了很多,于是这个议题又被提了出来。
只是皇上想派一个臣子去,而大臣们说这样大的一块地方,非皇子不能辖理,一定要派一个封作亲王的皇子去才行。
太上皇帝的意思却是模糊不清,所以一时间朝议又陷入了僵局。
齐敏道:“你别去管这事,咱们自己家里还不够乱的么!”
原来这几日文氏的身子愈加虚弱了,想来已经过了当初所说的“五年”之期,但是由于齐家现在财大气粗,各种补药流水价地用,各路名医也是不断地请进府来,虽然文氏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但也好歹多活了几年。
现在齐敏只求一家人好好地过日子,哪里还管得这许多事。
齐宝自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