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笑第2部分阅读
拈花笑 作者:rouwenwu
围,只有些花树溪水,连个茶肆都没有。他弯腰拣起一块石头扔向糊面,打了好几个水漂。
“有鱼!”严敏瑜手一指。
水漂惊到了浮在水面的鱼,腾地掀起一些水花便潜入水里去了。
“我们比赛用石头打鱼吧,还记得那招‘飞雪留香’吗?就用它。”
李源儿苦笑着看她的师兄师姐满地拣小石子,比起她,他俩更像没长大的孩子。飞雪留香……那是秦初一自创的暗器手法,练到最高层,就连雪花那么轻巧的物件都能伤人夺命,比起摘叶飞花高出不止几倍……落到他们手里,也只能用石子去打鱼,而且……
“又没打中!”严敏瑜懊恼地叫着,把手里所有的石子都赌气投进水里,振起一大片水花。
“干什么你!把鱼都吓跑了!”拓跋元勋指责她,不死心地注视着水面,一抬手,灌着内力的小石子发出“嘶嘶”的风声,“咚”的入水,一条鱼便翻着白浮上水面。
“哈哈,厉害吧!”拓跋元勋摇头摆尾地大笑起来,十分得意。
“小兄弟,这招并非该如此使用。”
这声音……好听,低沉,冷冽平静,却让听的人心会猛的一颤。
人……也一样。
精致俊美的五官,深沉冷幽的眼睛,带着抹似有若无笑意的唇角……没有表情,却让看见他的人通身一震。
拓跋元勋愣愣地看着他,忘记说话。
这个男人……好冷,好俏,如同一朵白梅上的雪花。
他就站在他们身后的一株桃花树下,不知到从哪儿来的,来了多久。
他缓缓地抬手,那修长坚毅的手好象有磁力似的瞬间吸取了一把粉红色的桃花花瓣。状似无心的一甩腕,那些花瓣无声无息地飞掠入水,速度快到几乎无法用眼睛捕捉。
“嘭”的一声,水面好象被水雷震荡过,激起道道水柱,一片细腻的水雾随风而来,严敏瑜和拓跋元勋纷纷用袖子挡住头脸,水雾飘散,湖面上漂浮着数十条死鱼。
李源儿没有动,细小如雾的水珠拂了她一头一身,打湿发冷的并不是身体,而是身体里跳动的心……这就是差距!
她怔怔回头,那个男人也正平淡冷然地看着她,她不由自主地避开他似乎能洞悉一切的清冷目光,他也没动,衣服发丝却一滴水珠都没沾。
不知为何,她无法直视他……原本该属于她的男人,裴钧武。
7.莲舞之美
“裴师兄?你一定是裴师兄!”拓跋元勋大声嚷嚷起来,完全为他倾倒了。
严敏瑜的脸却越来越红,呐呐叫了一声“裴师兄”以后就两眼看着自己的手,羞涩的不敢再正眼看他,却忍不住偷偷瞥他俊美的脸。
轻轻叹了口气,源儿的心沉的快要不跳了。一直不敢细想……现在却如此突兀明确的看到了,她已经被他和“她”落下了多远!
一个雨夜的距离就是两重天!
裴钧武唇边的笑意勾画成了真正的笑,“拓跋师弟,严师妹。”他准确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别叫我‘拓跋师弟’,就叫我元勋吧。裴师兄,你的功夫练得真棒,我没想到本门的功夫还可以这样?!”他兴奋不已,仿佛发现了新世界。
裴钧武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个纤小瘦弱的小女孩,她正悠悠地看着湖面出神。她的头发……好漂亮。她的脸也应该很美吧,至少眼睛很美。拓跋师叔……就连易容术都没学好,教出来的徒弟做的面具拙劣如斯。
刚才看到拓跋元勋和严师妹在用“飞雪留香”,他真是吃惊到要笑都笑不出来……师祖能被他们的师父气死真的不奇怪了。他们简直完全没有摸到门道,就算一个普通的练武之人偷学了本门的一招半式都会比他们强。
唉……
“李师妹。”他向她点头招呼。
李源儿垂着眼,向他福了福身,没说话。
“有人在用飞雪留香吗?”声音穿花渡水而来,细微却清晰,十分悦耳。
显然,喊话的人内功不弱。
“谁?谁?”拓跋元勋和严敏瑜东张西望,头摇的像拨浪鼓,还是没找到声音的来处。
“可是伊师弟?”裴钧武也用同样的方法回应,声音在近处也不响,但却被内力送出很远。
他淡然地挑了下眉,这种传音功夫也是本门秘技“千里鸿信”,该来的,今天都来了。
看了眼张着嘴,一脸震惊的严师妹和拓跋师弟,他忍住叹气的冲动,即使从头教他们都有点无从下手。
她……似乎就不一样。
一道淡蓝色的身影从湖一侧的树林里飞掠而来,那么轻盈,那么迅速,飘摆的衣袂和黑发,让他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
他的脚尖轻点着湖面上的嫩荷叶,每一下优美的如同舞蹈。
李源儿简直无法呼吸了,这身法她太熟悉,这是娘常用的,本门轻功最高境界“莲舞”。
没想到,男人也可以把“莲舞”用的这么美。是美,而不是漂亮,他的身法比漂亮更优雅更潇洒,只能说是美。
他的人……也只能说是美!
白皙的面孔有着最完美的轮廓,配着丝缎般的黑发,晶莹的如同上好的温玉。他的眼睛是天池里最清澈最纯净的水,不,应该是冰,也不……他笑的时候,眼睛里是水,不笑的时候,眼睛里是冰。
俊挺的鼻子,雅致又有些冷漠的薄唇……他无一处不美。
这么美的男子,却周身笼罩着坚毅刚勇之气,他是玫瑰与匕首的组合,或者是白云和雷霆的交融。
所有人看着他……都呆了。
就连李源儿和严敏瑜都直直的看他,忘了不好意思,忘了该脸红,忘了该震惊。
拓跋元勋都有些痴了,男人……不,人怎么能好看到这种程度?
那人飘然止步后,让人窒息的眼扫过看着他发呆的所有人,最后停在裴钧武脸上。
“裴师兄?”
“嗯。”裴钧武点了点头,不愧是蓝师叔的弟子。基本上……什么样的师父就教出什么样的弟子。
“除了师父,这是我见过的最强的飞雪留香。”伊淳峻微笑,眼睛里如有星子闪动。除了裴钧武,大家都倒吸了口气,这人……美得都不像人了。
“既然大家都来了,跟我回别馆吧。”裴钧武转身缓步而行。
伊淳峻含笑望着他的背影,意韵悠长地说:“师兄,除了师父,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我喜欢师父,现在……我也喜欢上你了。”他的眼睛放出带有明显暧昧的光。
一阵死寂,他说的“喜欢”非常有重点,有含义。
大家都觉得身怀绝世轻功的大师兄裴钧武平地一踉跄,明显是有些腿软,然后他加快了脚步。
“等等我,师兄。”伊淳峻眉目含情地追随他而去时,没他们那么好轻功的三个人久久呆在原地,好象被雷劈了八百遍。
拓跋元勋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脱臼了。
不是吧……有那种癖好的人他也见过不少,如果是上面的,那伊师兄也该看看对方是不是肯被压在下面。裴师兄被压在下面……光是幻想一下都觉得天塌地陷。如果伊师兄是下面的那一个……他身上那股掩藏不住的男子气实在不搭调!
一个人太美了,精神可能就会不太正常。
8.第一美女
霜杰馆……李源儿抬头望着大门上那块气派又不失典雅的牌匾,落款是裴钧武。
高大的门两边是一副精致的对联,写着:
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
李源儿冷笑,还好,没有繁杂的字,不然她就会不认识!
心绪……还是起伏了。
看得出,裴家对这个“萧氏遗孤”很是重视,精美的宅院,众多的仆从……满眼的菊花花圃。
“萧菊源”会明白“菊”的含义吗?第一美女……她见过吗?比得上吗?
一股愤恨在心底浅浅流过……她可以冒充“萧菊源”,可她有什么资格成为“第一美女”?如果见过了李菊心,她的娘……“萧菊源”就会知道“第一美女”是不能被取代的!
如果是她,李源儿,决不会让人称呼自己为“第一美女”,这个荣誉是属于娘的,专属于娘的!
大厅前更是菊花的海洋,春菊大多凋谢了,夏菊才打苞,几个花匠在花丛里忙碌着,看见裴钧武领着客人回来,忙不迭地站起身问候,其中一个中年的花匠因为太匆忙,手里的一大块花土掉落下来,正砸在一个刚刚露出花苞的菊花枝上,那娇嫩的花枝立刻折断,中年花匠惊叫一声,连忙蹲身去修补,脸色仓惶。
裴钧武冷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领着众人径自进入大厅,花匠吓得跪地磕头不迭。
走在队尾的严敏瑜小声对李源儿说:“看来裴师兄还真是个爱菊的人呢。”
爱菊?源儿冷淡地牵了下嘴角,含着些许鄙夷的眼光扫过大厅里满眼的菊花插瓶。如果真是爱菊之人,怎么忍心把高傲的菊花连枝折断,让它们短暂绽放就枯萎死去?
看见少爷回来,原本在打扫大厅的下人赶紧垂手退下,几个丫鬟手里还拿着换下来的菊花折枝准备丢弃。
爱菊?笑话!
“武哥,师兄妹们都到了?”屏风后面一声娇娇软软的婉转轻呼传来,人也款摆生姿地走出来。
她……就是十年前那个一脸苦相的农家女孩?
源儿看着她,真是认不出了。
她已经长成了一个……美女!
她穿了身粉红的纱衣,黑发雪肤,眼睛因为内功深厚而明亮艳丽,长长的睫毛微微忽闪着,含着笑带着羞打量着每一个人。
她比源儿要高半个头,身材浓纤合度,也就是说……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纤细的地方纤细。就一个女人而言,她真是完美身材了。
一直老实又嘴快的拓跋元勋张着大嘴看了她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有感而发:“这样的女子会喜欢菊花?!”
是的,她实在不像是个喜欢菊花的人。
很美,很娇艳,尤其是她看男人时似羞非羞,含情带笑,一瞥而过的神态,撩的女人都会酥麻半边身子。她不像菊,她更像是牡丹!
女人看女人是最公正的,严敏瑜带着略微的酸意仔细地看了萧菊源一会儿,撇了下嘴。
这个少女很美,却美的很肤浅,哪儿都漂亮,也很撩人,说她是第一美女吧,似乎也当得起。只是……她比不上小源!
萧菊源很美,虽有美态却无艳骨!她的美貌和娇滴滴的神态让人心里痒痒的,下流点的马上就会产生肉欲。真正的美女,是让人惊叹的,不敢亵渎却又想疯狂接近的,让人痴迷的只想把她占为己有,哪怕只是能天天看到她就能满足。
“这位就是伊大哥吧?”娇慵甜美的声音像丝绸拂过皮肤,心像被拂顺了,更像被撩拨了。
她看了会伊淳峻的脸,想是一时惊叹的忘了挪开眼光,终于红着脸垂下头。
伊淳峻也痴痴地看了她半天,坦率地赞叹说:“你的皮肤真好,比我的都细滑。”
纯男性的磁性嗓音说出这话,非但没有丝毫挑逗的意味,还有一丝羡慕的嫉妒,实在够怪异。
萧菊源受了惊似的抬头看他,喉咙里像是哽了一口东西似的上不来下不去。
大家都同情地看着她,十分了解她的感受——仿佛神像瞬间崩塌了。
“唉……裴师兄,这就是你的未婚妻?”伊淳峻有些难过,眼睛悠悠地看向窗外,似呓似叹地喃喃说道:“我……还有希望吗?”
又是一片死寂,似乎连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裴钧武面无表情,但嘴角不受控制地一动。大家都觉得他是本能的想说:“没希望”。终于还是控制住了,但脸色还是发了青。
“这…这位是拓跋哥哥吧。”因为受刺激过度,萧菊源也有些结巴。
“嗯,嗯。”拓跋元勋也结巴。
大家都还不太适应,导致除了伊淳峻微微蹙眉神态落寞,还算表情正常外,大家都有些面部痉挛。
也好……李源儿在心里冷冷一哼,是的,她还不能做到面对这个欺骗了她,强占了她一切的女子神态正常,当她微笑着看她,问她是不是李源儿妹妹时,她的太阳|岤都要涨开了。幸亏了伊淳峻,使得她古怪的表情不会让萧菊源生疑!
李源儿看着她,她只是问了大家的名字以后就把眼睛紧紧的胶在裴钧武的身上。
她很爱他吧?
那当然,抢来的东西更应该好好珍惜!
第一美女?
她不配!
可是……江湖,不,整个天下,她做这个“第一美女”已经足够了。因为她有足够的美貌,足够的声名,足够的背景!
她不是最美的不要紧,她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无数人的肩膀上,秦初一、李菊心、萧鸣宇、竺连城……然后是裴钧武!
她当第一美女……已经够格了。
9.有山有水
欢迎师兄妹们到来的筵席从中午就开始了。
裴钧武坐在上首,话不多,但态度很亲切,俊美脸上的笑容让每个人都心情很好。
萧菊源坐在他的身边,时不时招呼大家吃菜喝酒,李源儿低头默默吃菜,很好的菜色却吃不出什么味道。多奇怪的变化,她成了客,而“她”早已习惯成为裴家的一分子了。萧菊源招呼他们时的神态那么自如,仿佛生来就是裴家人,就是……他的妻子。
他时不时看萧菊源一眼,只要他看她,她就能立刻感觉到,转回目光与他相视一笑。
他和她的笑蛰痛源儿的眼,似乎……也蛰痛了她的心。
“源儿。”他好听低沉的声音轻轻叫道。
李源儿的心一颤,猛地抬头看他……原来,他叫的不是她,而是萧菊源。
因为她突兀地抬头,大家都笑了,裴钧武也浅浅地笑了。“对了,李师妹也叫源儿的。”
李师妹……源儿跟着他笑了,心里却那么苦。娘说,他将来会对她好,会照顾她,可现在,她只是他的师妹。
她不该怪他,事到如今,她能怪谁?
“武哥,那以后你就叫我菊源,这样不就分开了吗。”萧菊源甜美的笑着说。十年来,她一直模仿着在山洞里碰见的那个心无城府的小姑娘的笑容和说话方式。学的太努力了,就成了习惯。但那毕竟是6岁小女孩的口气,现在说起来,就显得有些嗲。
裴钧武皱眉低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好,叫不惯。”
“那你就叫她小源,我们都是这么叫她的。”严敏瑜看了看李源儿,粗枝大叶地说。
“嗯。”大家都点头,同意她的方案。
“伊师弟,蓝师叔近年可好?”裴钧武对伊淳峻说话的时候表情怎么都有些怪。
伊淳峻先向他一笑,这个笑容太漂亮太耀眼,导致一边的拓跋元勋和严敏瑜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照理说他的笑应该充满女子气的,也该有些妩媚才符合他的“喜好”。可是,那个笑容完完全全是个男人的笑容。他那充满诱惑的笑,让在场的所有女孩子都心一颤,他对面立在拓跋元勋身后的丫鬟差点摔了酒壶。
裴钧武又像被针刺到似的转开了眼光,一贯平静的脸也有了些无法掩饰无奈和懊恼。
“我也好几年没见到师父了。”伊淳峻十分落寞。“自从那个晚上……”
所有人都觉得呼吸困难。
“我向师父表白了我的心意,他就外出云游了。一去就是这么多年!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再见到他。”
他说到“他”的时候意味那么悠长,连眼神都飘忽了。除了大师兄裴钧武还勉强支撑着自己的面部肌肉外,所有人都埋首吃饭,脸都快伸进各自的饭碗,实在是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算对得起伊师兄这番动情表白。
可怜的蓝师叔啊,估计他吓得别说是云游,就差驾鹤西游了。
从师祖秦初一开始,徒弟缘就一直不怎么好!太优秀的人都会遭到天谴,看来有些道理。上一辈出了个拓跋寒韵,怎么都以为这一辈也该是她的徒弟“出彩”,没想到轮到蓝师叔。
“师兄,你说,我师父这回能不能来?”伊淳峻满怀期待地看着裴钧武。
裴钧武揉了下太阳|岤,“应该……会来。”
伊淳峻顿时又绽开了一个喜悦的笑容,“啪嚓”!他对面丫鬟们手里的东西全都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可是没人责怪她们,他的笑容……简直要了女人的命!
裴钧武有些无力地一挥手,面带羞愧的三四个丫鬟各自收拾了脚边的碎片,面红耳赤地退下。
裴钧武喝干了一杯酒,从没这么心力憔悴过。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让他们来,就他们……几个功夫低劣,一个专门盯着男人色眯眯地看。唉,能帮他什么?不害他就不错了!那个伊师弟的眼睛又瞟过来了!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这次来,一是想见师父,我很想他。二是想见见让师父痴迷一生的女人李师叔的女儿,我想看看,我和菊源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菊源?他倒不见外。
李源儿抬头看他,有点想知道他见了“萧菊源”以后有什么感受,也觉得她美吗?
伊淳峻一正脸色,话题也转了方向。“我喜欢丁是丁,卯是卯。这回师伯召集我们前来,无非是为了保护菊源和萧家宝藏。”
大家都一愣,他这上半段和下半段衔接的也太勉强了吧?
“无功不受禄,有功当然要给钱。放眼宇内,想赢过我的人不出五个,其中四人还都是咱们的同门。我和师兄联手,菊源妹妹可说是高枕无忧。既然有惊世宝藏,没有你吃我看的道理,尤其我们还要出力,而且不知道要耗上几年。我不贪心,找到宝藏,我和拓跋师弟,严李两位师妹共分一成,你们夫妻二人占九成。公平合理,得钱出力,如何?”
裴钧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
萧菊源也吃惊地愣住了,显然他们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李源儿看着他们各自的表情,忍不住想笑,好一个伊师兄!她发现只要能让裴钧武和萧菊源为难上火的事她就会非常高兴。
“我同意。”她微笑着说,心情很好。
伊淳峻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小源,这样好吗?”严敏瑜和拓跋元勋都有些疑惑。
“不好吗?我觉得伊师兄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价钱也很合适。伊师兄,我们三个武功低微,这一成如果能分,你一个人占一半好了。”
“亲兄弟还要明算帐,价钱谈好,我们各尽其责,心无挂碍,不比藏着掖着不明说出来强啊?”伊淳峻点头笑道。
“武哥……”萧菊源紧皱眉头。
裴钧武反倒平静下来了,其实伊淳峻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世道果然现实。
“源儿,这是萧家的事,还是你来决定吧。”
萧菊源沉吟了一下,双眉一展,大方地说:“可以。”
李源儿冷笑,这空头银票她倒开的痛快,真想看看这事她要怎么收场!
下人传报门口有四个人要求见伊公子,放进来才知道是伊淳峻的下人,两男两女,男的英俊昂藏,女的娇俏玲珑。
裴钧武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四人,他们已经训练有素地站在伊淳峻的身后了。从他们的气息和走路的姿势,他知道他们都是高手,而且学习的是本门的武功,看得出,他们都是伊淳峻悉心教导训练出来的。这个伊师弟……不简单!
“我交代的事办好了?”伊淳峻低声问,眉目之间全是冷峭的威严。
“是,少爷。”为首的男子弓身拱手。
“拿来。”伊淳峻一伸手,一个少女把一叠东西放在他手里,他看了一会儿又交还给少女,手潇洒地一摆。少女一点头,开始分发给席间众人。
“这是我的贴身下人,风雨雷电,以后你们有事找他们就行。这张名贴可以在我成都的胭脂铺随意拿货,师妹们不要客气。”
萧菊源拿着精致的名贴仔细看了一下,吃惊地说:“瑞兰轩?瑞兰轩是你开的?”
那是新近成名的胭脂花粉铺,上到皇宫大内,下到百姓人家都十分推崇这个名号。
“嗯,”伊淳峻有些得意,“我知道,菊源妹妹一直也是我的贵客,果然是有钱人,都是用最高级最昂贵的那种。既然认了我这个哥哥,菊源妹妹,从此你就能免费使用这些名贵花粉了。”他慷慨的说。
萧菊源愣愣地看他,他实在太让人吃惊了。
严敏瑜翻来覆去地看着那牌子,上面的字她没几个能认识,而且一直远在塞外她们可不知道什么瑞蓝瑞绿的。她疑惑地看着伊淳峻:“这片子上有山有水的三个字就是招牌吗?”
这句话的效果有如伊淳峻说他喜欢他师父。
裴钧武的表情更僵了,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伊淳峻倒挺想得开,还微笑好心的讲解:“那有山有水的三个字不是招牌,是我的名字。”
拓跋元勋询问地看着萧菊源,她好象知道伊师兄铺子的详细情况,“这店很大吗?”
萧菊源瞥了伊淳峻一眼,笑了,“很大,大江南北都有分号。连皇宫大内都用瑞兰轩的胭脂花粉呢。”
拓跋元勋皱眉,有点想不通,“那……伊师兄岂不是很有钱?为什么还开口闭口就是钱呢?”
伊淳峻笑了,“因为我爱钱。”
10.眼睛笑了
李源儿缓缓走在大家的后面,其实有易容面具,她的表情都被遮掩住了,可她还是本能的想躲开大家的视线。
也许是因为轻功好?
裴钧武他们去哪儿都喜欢步行,当然了,很多时候马匹反倒成为他们的累赘。严敏瑜和拓跋元勋围着伊淳峻有说有笑,熟悉的很快,好象也不知道累。萧菊源依傍着裴钧武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她会拉一下裴钧武的袖子,他便微微俯身听她在耳边低低私语。
徒步走回雅安……她好累!
人好累,心也累!
真不明白,现在风雨欲来,裴钧武不好好筹划防备却提议大家一起去萧家废墟祭拜!她有些怨恨,却还有些说不出的庆幸。就她一个人,还够不够勇气回到那里?
那场改变命运的大雨过后……接连几个晴天,太阳明媚的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让人感到幸福安全的阳光里,小小的她等了整整六天,没人来……直到吃完最后一口干粮,她饿的受不了才下山回家。
家?哪还有家?
一片焦黑的废墟里……什么都没有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不愧是萧家人,看着火劫过后的断壁残垣,满地认识的不认识的狰狞尸体,她竟然没有哭!
泪水就在眼睛里,她没有哭。
不知道是因为阳光的暴晒还是那场残酷的火真的还有余温,她在焦梁残砖里翻找父母尸体的时候手那么疼,感觉被严重的灼伤了。
她没找到……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娘那么聪明,会不会和爹避过了这一劫?可是……如果他们还活着,怎么可能不来找她?
然后……她就碰见了拓跋寒韵。
这个漂亮的阿姨久久望着萧家庞大的废墟,终于流下了眼泪。
“死了?都死了?他……也死了?”
她喃喃自问,泪水更密了。
源儿长大以后自己想,一定是师父那由衷的泪水打动了小小的她。一个能为自己父母动情而哭的人,她对她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信赖,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这信赖或者缘分让她能答应跟着素未谋面的她远走塞外!
信赖?
源儿有些悲哀的笑了,天知道,今生今世她还能不能信赖别人。
她的容貌打动了拓跋寒韵,明知这个美丽的女人就是娘的师姐,她还是无法对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再也无法对人说出来了。
第一次无心违背娘的教诲,她就受到了严酷的惩罚。
拓跋寒韵带她去了竹海,竺师伯的清修之地。她没见到师伯,却见到了父母的坟冢。
竺连城赶去时……只来得及为萧氏夫妻收掇尸骨!
以陌生的师侄身份,她祭拜过父亲母亲,已经决心收她为徒的拓跋寒韵这才想起问她的名字。当着几重黄土下的父母,她冷着眼说:“李源儿,我叫李源儿!”
当她筋疲力尽爬回山洞,只看见那堆灰烬时,她就知道被骗了。
她没听娘的话!娘说,从此她应该叫李源儿,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离开山洞,都不能放下天雀剑。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整整六天绝望的等待……那么小的她已经体会了被骗后的愤怒和无助。她还在等最后的奇迹,裴家人会来,那个小姐姐不过以为那把剑值些钱才拿走了。
没有,没有!奇迹……因为几乎不可能出现,所以才叫奇迹。她没碰见。
跟着师父拓跋寒韵离开竹海时,她回头望埋着父母的高高土丘,心里暗暗承诺再不违背娘的话……那时候的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失去多少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奇_書网qisuu"她还是没真切的明白……她会为自己的错误付出多大代价。
她慢慢抬眼……是裴钧武英俊挺拔的背影。
现在……她已经有些知道了。
“很累?”心事想的太专注,她竟然没发现伊淳峻放慢脚步靠近了她的身边。
“还好。”她冷淡的答道。
“肯定是累了,脚步这么沉。”伊淳峻皱了皱眉,有些不忍地说。
源儿陡然止步,恨恨地看他,“我脚步沉,不是因为累,是因为我武功低微!我走不出你们那么轻盈的步子!”
伊淳峻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
大家都止住脚步看过来,裴钧武唇边一直挂着的微微的笑意在他抿紧嘴角的时候消失了。他慢慢的走了过来,眼睛似乎变得更深更黑了。
“小源。”他低低叫她,他略带关心的口气她受不了,他看她的眼神她也受不了!她一甩手,走到路边的树荫下撇着脸坐在石头上。
“休息一会儿吧。”裴钧武看了眼树下的娇小身影,是他粗心了,以他们的体质耐力这么个走法肯定是吃不消的,尤其……她还这么纤弱。
小源……带着易容面具,这面具实在粗糙,让她显得容貌那么平常,在这一群出类拔萃的天仙化人中几乎有些丑陋。可是,她的身上有种摄人心魄的气韵,即使她容貌不出众,即使她不说话,一眼看过来,这一群俊美无匹的人中间,目光还是会不知不觉的落到她身上。正如他第一次见她的情景。
那纷飞的落花之中,清晨明丽的阳光之下……她悄然无语地站在水边,不知道是湖面反射的光还是粉红的花雨衬托着,她的周身发出一种令他震动的光晕……
他看了她很久,真不可思议……一个容貌那么平常的姑娘竟然能牢牢吸引他的目光那么长时间。风轻轻撩起她的长发,他有种冲动去揭下她的伪装,看看那拙劣的面具下是怎样的容貌。
其实……无论那粗糙的面皮下是怎样的脸,她都是引人注目的。
“喝口水吧。”他走过去,拿出自己的水壶,递在她面前。
她无动于衷,没有接。
他一直伸着手有些尴尬了。萧菊源走过来,轻柔地接过那个葫芦,“小源妹妹,不渴吗?天气越来越热了呢。”
源儿还是撇着脸不看他们不说话。
裴钧武的脸慢慢冷了下来,不再看她,走到另一棵树下坐着。
“小源,你干吗生这么大气?”严敏瑜皱着眉,小源虽然说不上脾气好,但也从没这么任性过。“元勋,是不是早上你又惹她了?”
“你少瞎说!我什么时候惹小源生气过?小源,我知道,你一定是因为两位师兄的武功太好,把咱们落下太远而着急上火。你一直那么喜欢学功夫,现在不正好让两位师兄教教你吗?你该高兴,干吗对他们生气啊!”拓跋元勋直着嗓子说。
“哦……是这样啊。”伊淳峻展眉而笑,自然地坐到源儿身边的石头上,“别生气了,小源,哥哥教你。想学什么?”
看着他美丽温柔的笑脸,真是天大的火气都没有了,因为知道他的“喜好”,对他有些逾越的亲近她并不觉得抗拒,反而很自然。
她终于忍不住向他微笑,笑容虽然被挡在面具之下,但她的眼睛还是笑了。
“莲舞,我想学莲舞。”
她早就发现师祖给师父的秘籍图谱里并没有本门最精深的武学,也对,就这些一般的招式拓跋寒韵已经学的叫苦不迭了,给她什么好的都是浪费。
被武林人士视为瑰宝的不传之秘竟被拓跋寒韵随手掺杂在一堆古书里,胡乱堆在书架上……在她接手经管之前的那么长时间,本门功夫没有惨遭剽窃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伊淳峻怔怔地看着她,悠悠地说:“你的眼睛笑了……”
11.萧氏废墟
转过那座小小的山谷就是昔日的萧家大宅了。
萧菊源的脚步慢了下来,裴钧武心疼地揽住她的肩膀,关切地看着她。
心……一下一下在热血里扑腾,源儿抿紧嘴。
终于,她看见了那片总是出现在她恶梦里的废墟。
“武哥,我怕。”她听见萧菊源带着哭音对裴钧武说。
她缓缓展眼望去……每一道焦黑的梁柱,每一面半塌的残垣,一切都如十年前深烙入她心里的那幕。
怕?怎么会是怕呢?
这里……这一堆废墟灰烬里,有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光!有爹,有娘,有家。她生活的那么安心,她以为世界上只有让她心醉的美丽和善良。
十年了,尸体不知道被谁都收拾干净,被火灼烧过的土地也生长出顽强的野草小花。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怕?不怕!这里就是她的家!她盯着倔强开放在黑色废墟里的小野花,那就像她!就算只是长在一片焦土之上,她也不放弃!
面具被她的泪水打湿,再也粘不住她的肌肤,脱落了下来……
就连伊淳峻都轻轻地发出一声“啊……”的惊叹。
她垂着眼,长而弯的睫毛在阳光下那么黑那么密,动人心魄地半掩着她如同春江的眼眸,一滴泪珠挂在尖翘的睫毛顶端反射着晶莹的光芒。
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她的美,她美的让人窒息,让人不敢接近,生怕一个最细微的声响都把她惊吓得飞升而去。
冷漠的脸上徐缓地淌着泪珠,她……让人能为她疯狂!
她慢慢地走入那一片废墟,黑色的残迹和光芒四射的她……有如幻觉。
源儿蹲下身,出神地看着一株傲然开放的小菊花,没人伺弄,昔日高贵的萧家象征沦为野花孤草,那又如何?它开放的依旧孤傲!
她冷笑,失去多少她都不在乎!她,李源儿,要好好的活着,要幸福安详的活着!那是她的父母用生命换来的。
该是她的,她冷眼瞥过裴钧武,他正深深沉沉地注视着她,因为她看过来而浑身一震,就会是她的!不是她的,她也不稀罕!
她又看向萧菊源,她的眼睛里流淌着虚伪的泪水,她也在看她,但眼神很复杂很戒备,对了,就是这种眼神,她们初见时候的眼神!
也许……慢慢她会发现,除了“萧菊源”这个名字,她什么都没得到,即使有所得,也是萧家甩也甩不掉的厄运!
转身之间,她的衣服被一道断梁尖利地木刺刮破,也划破了手腕上的皮肉,她微微皱眉。
“小源!”拓跋元勋大步走过来,担心地抓住她细弱的胳膊,“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细看她的伤口,撩起她的袖子舔了舔那道血痕,“不碍事!你走进来干什么?还哭了?!”
又是抽冷气的声音,是萧菊源发出来的,李源儿看了她一眼,她出这声音干什么?接着她却看见裴钧武和伊淳峻冷得快要僵硬的脸,他们正用冷冽地眼光瞪着拓跋元勋紧紧拉着她的手。
哦,她明白了,在中原……元勋和她的这个举动是不被礼数允许的。
“小源,你怎么哭啦?”严敏瑜却习以为常,从小一起长大,很小的时候他们还一起洗澡呢。
“我的家……”她把头虚弱地靠在拓跋元勋率真的胸膛上,眼睛闭起来,“也是被火烧毁的,我的爹娘……看到这里,我想起了我的家。”
她笑了,每次心疼的受不了,她就笑。
“小源……从没听你说过。好可怜!”严敏瑜也走过来搂住她和元勋,三个人抱头痛哭——她和拓跋元勋痛哭,小源含着泪带着笑,用手抱住他俩,真有点哭笑不得,该哭的这么伤心的是她才对吧。
如果说亲人……他们俩最接近!
“小源妹妹也这么可怜啊?”萧菊源低低地哭了出来,成功地拉回了裴钧武的注意。“我想爹,我想娘……武哥,我好难受。”
裴钧武果然又像以往一样心疼而怜惜地把她搂在怀中。这个男人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李源儿再美,吸引了武哥的注意也是一时的。她和他之间有着十年深厚的感情,她和他之间有着不容抗拒的父母之命!
萧菊源紧紧拉住他胸口的衣服,这个男人……必须是她的!
12.暴殄天物
源儿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悠然地喝着新沏的茶,早上凉爽的风,还没有热起来的柔和阳光,让她的心情变好了些。
来来往往的用人还是怔忡着望她,有的甚至会愣愣地停住脚步。已经回霜杰馆好几天了,他们还是一副惊艳不已的样子,路过她身边或者远远看见她时候都会有些跌跌撞撞。
源儿冷笑,不至于吧?他们都是服侍着江湖第一美女的人呢,何必对她的容貌惊讶至此。
严敏瑜手里拿了把新摘的菊花,兴冲冲地往伊淳峻住的屋子走,眼睛在清晨的阳光里格外的明亮。
“小源?你也起的这么早?”严敏瑜两眼望着树丛后面的房门,心都已经飞去了。
早?小源笑了笑,裴钧武和萧菊源天刚亮就已经起来练功了。“你干什么去?”对严敏瑜来说,她今天的确很早。
“我去看看有山有水起来没,给他送点插瓶的花。”严敏瑜已经加快步子走过去了。
源儿含笑看着她的背影,师姐……已经完全被伊淳峻迷住了吧?他,是有这个魅力。
即使明知他是喜欢男人的,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女人的灾难。
想起伊淳峻,源儿的眼里浮起笑。他……真是个奇怪的人。他不笑的时候,很冷很傲,那绝美的脸一但没了表情,就让人觉得无法接近,只能像仰望神祗一样,怀着敬畏不敢上前。但他总是笑,他笑了,就仿佛太阳照亮了夜空,一切全融化在他的笑容里了。
他就这么似远又近的存在着,无法琢磨,动人心魄。
他的亲和力在短短几天已经彻底超越了正牌主子裴钧武,他的身边永远聚集了一群人,连下人都更喜欢亲近他。严敏瑜已经和他熟悉到新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痴迷地摸他的脸。
源儿站起身,有点好奇地看向伊淳峻的房间,他已经和严敏瑜一起走过来了,严敏瑜还挽着他的胳膊。源儿忍不住一笑,如果有一天伊淳峻又对女人产生了好感,第一个得益的一定是师姐。
风雨雷电也跟过来,丫鬟风儿和雨儿手里还拿了两大叠帐本。美男雷和电倒空着手。
“主人,这笔帐请您尽快过目,我好尽快起程去成都。”雨儿高捧着帐本,脸色不善,那本帐就快举到严敏瑜的脸上了,看得出火气是冲着她的。
“嗯。”伊淳峻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不着声色地推开快贴到他身上的严师妹,接过帐本,向源儿走过来。
“小源,早。”他向她微微一笑。
心无预兆地偷停了一拍,源儿回他一笑,唉,他真是个妖孽啊,就算是她,还是不能完全抵抗他的笑容。
他已经坐在她刚才坐的地方,电为他拿了个新杯子,仔细的倒上了茶。
女人管事,男人服侍……伊师兄真是把他的喜好进行的很彻底。他是个忙人,自从他住进了裴家,来向他请示报帐的人就络绎不断,裴钧武不得不把他安排在后园靠近角门的一处房舍里。
一来方便他的人进出,二来……由他镇守着后园入口,也算万无一失。
他看好了帐本对风儿和雨儿指示了一番,两个少女便离开了,临走还古怪地看了源儿一眼。
源儿有些失笑,她可没有试图把她们的主子引向“正途”,防备她实在没必要吧?伊淳峻身边都是些怪人。
严敏瑜等了半天,总算可以和他说话了,伊淳峻却向她一笑,“早上被那两个丫头缠得有些烦,也累了。我再歇一会儿去。”说着眼角瞟过站在他身后的雷和电,嘴角泛起一丝浅笑。
严敏瑜失望地撅起嘴,没理会他那个暧昧的眼光。小源暗暗皱了下眉,觉得他那个笑容有些特别的意味。
看着伊淳峻和两个美男一起进了房,还紧紧地关起了门,严敏瑜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小源,伊师兄为什么会不喜欢女人呢?!”她简直要哀鸣了。
幸好他不喜欢女人,不然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毁在他手里了。
裴钧武和萧菊源从后门回来,两人的表情都很愉快。
源儿垂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