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拈花笑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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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拈花笑 作者:rouwenwu

    剑还是让她有些害怕,她觉得心又开始乱跳了,真不是个好兆头!

    杭易夙一抬手,刚想说:你先来。一道疾风“嗤嗤”划来,带着深浓寒意。他一闪,以为是有人要偷袭他,那疾风却与他擦面而过,目标竟然是——李源儿!

    “小心!”他低喊,没用,如果这人暗算的是他,他也未必能躲开,更何况是根基浅薄身形纤弱的她!

    “啊!”小源一声低呼,冰寒的风擦着她的耳朵飞过,精准的震落了她的面具。耳边鬓角的发丝挂了些许霜意。

    她稳住心神,确实被吓了一跳。她瞥了远处彩棚里一脸阴冷的伊淳峻,这只狐狸是想让她用美人计吧?!她瞪了他一眼,他厚脸皮的微微一笑,脸色缓和了些。

    “动手吧。”她又回眼看杭易夙,他却没有出声,愣愣地盯着她的脸看,半天没有反应。

    她有些难为情,本能地侧过脸想躲开他直直的眼神,却发现原本喧闹的人群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痴痴地看着她,没有一个人说话。

    她羞恼地暗暗跺了下脚,突然被这么多人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真是心烦意乱,手足无措!该死的伊淳峻,她又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被他骤然当众把伪装揭破,她简直有些狼狈!

    他只好对着她苦笑一下。只要能迷惑了杭易夙,让他不忍伤她,她怎么恨他怨他都无所谓。

    “动手。”看杭易夙僵在那儿半天也没反应,她只好再催了一遍。

    “我……”杭易夙胸膛一阵起伏,话却没了后半句。

    赶紧结束!她真有些心浮气躁!干脆自己飞身上前一掌劈出,谁知道杭易夙竟然没躲,结结实实挨了她这一下子。

    幸亏她内力浅薄,打的他只微微一声闷哼,不然胜负已分。

    台下还是没有声音,都直直的看着,没人对杭易夙的失常行为起哄喝倒彩,木雕泥塑一般。

    “杭公子!”她越发羞恼,“你苦战三天就是为了在这儿发呆吗?!”

    杭易夙一凛,慢慢垂下眼,“那……姑娘小心!”

    他终于动手了,每一招即使收敛再收敛,她还是应付的非常吃力。每当他的剑刃堪堪扫过她的身体,人群中就发出一阵担忧的惊呼,所有人的眼,所有人的心……都纠缠在她身上!

    “嘶”地一声,杭易夙的剑尖划破她的衣袖,殷红的血喷溅出来,在她的袖子上染出触目惊心的图案!

    “啊……”所有人都在惊叫。

    “李姑娘!”比她这个受伤的人更惊慌失措的是那个伤了她的人,杭易夙干脆放下手中的剑,苦恼地看着她。

    “不!再来!”她被他的怜惜激怒了,是,她是很弱,但她不需要怜悯!他是看她漂亮才这样的吧?如果她不美,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打落台下吧?

    当着天下豪杰,他的怜悯反而是对她的羞辱!她宁可他一招把她击败!

    杭易夙烦乱地皱着眉,“李姑娘,总该有个了解,在下……”

    “不用多说,你早该动手!你让我在这台上丢的丑还不够多吗?!”她也烦躁地瞪他。

    杭易夙举剑掠来,突然李源儿长身而起,衣袂飘摆,她一脸惊慌,如同被人牵着线的木偶,胳膊被拉着似的一推,“嘭”的一声竟把杭易夙硬生生震落台下,狂喷几口鲜血,显然受了极重内伤。

    所有人又都震惊的无以复加,惨声大呼,都傻了眼。

    小源被一股大力缓慢轻柔地放回台上,她半天才回过神,手压着胸口,这么强的力量……是谁?

    这人的内功就连裴钧武和伊淳峻都略逊一筹!

    是谁?

    31.凝眸深处

    拓跋元勋冲上台来,一把抱起小源,“没事吧?血还在流!伊师兄,裴师兄……”他焦急地左顾右盼着大喊,像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

    小源看着他爱怜一笑:“别急,我没事。先把我抱下去。”元勋啊元勋,总是毛毛躁躁的分不清主次。这么多人还在看着,他倒为了她的伤大惊小怪的。

    她环视周遭,没有一个像是帮了她的那人,就连灭凌宫主都不见了。她有很多事要问他,他来了四川就好!

    拓跋元勋抱她跃下台,她便看见严敏瑜眼泪汪汪地站在杭易夙身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她,又舍不得丢下杭易夙。

    “师姐,我没事,你留下照顾杭公子。”她看着她鼓励的微微一笑。

    “嗯。”严敏瑜重重点头,眼睛又看向杭易夙,再也挪不开了。

    “还说你没事?”伊淳峻也过来了,唇边的笑意倒更像是发火的征兆。他看了看她的伤,吩咐拓跋元勋,“先把她带回房间,这里治伤不便。”他冷冷扫过周围痴恋的眼光,眼睛里莫名的亮光更耀眼了。小源不解地看着他,他是在生气吧?她有些拿不准。

    “不,我不回去。”她坚决地说,还晃了晃肩膀示意元勋放她下来。第一次受伤流这么多血,她也慌也怕,渐渐发现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帮我止血。”她看着伊淳峻,他也看她,眉头渐渐聚拢,终于还是出手点了她胳膊上的|岤道把血止住。

    她又茫然地看了眼已经乱成一团的人群,“那人……在哪?”她转回眼,期待地看着他,每次她有疑问,他都能解答。

    “他已经在大厅里了。”

    她一颤,又惊又喜,他果然无所不知,“他是谁?”她拉住他的胳膊,两眼发亮地问。

    伊淳峻看着她,终于展开了双眉,“竺师伯。”

    她一愣,随即释然了。是了,除了他还谁能拥有那么强的力量。“带我去,我想见他。”

    想见,非常想!那个爱了娘一辈子的人,即使得不到也痴念一生的人,理应抚养她的人,教导了裴钧武的人……她好奇,她也期待。她和他……虽然没见过面,但却有理不清的因缘纠缠。

    “好!”伊淳峻一笑,一把抱起她,“我这就带你去。”

    她看着他嘴角没有拭净的血迹,“让元勋抱我去吧,你的伤……不要紧吗?”她有些担心。

    伊淳峻愣了一下,随即慢慢露出他妖精般的笑容:“不!抱着你能治好我的伤。”

    “胡说。”她微笑怨怪地瞪了他一眼,“先带我去见竺师伯,咱俩的帐我可要好好算一算!”

    他低声笑了,飘然飞掠而起。拓跋元勋身形笨拙边追还边喊:“等等我!”

    就是他吗?那个坐在正座上的男人?

    小源挣脱伊淳峻的怀抱,站在那儿直直地看着。他应该四十有余,深厚的内功让他并没半点中年男子应有的颓败之态。岁月让他像一杯余味悠长的醇酒,他的俊,他的静,都在他沉稳成熟的气度中加倍升华。

    与他相比,裴钧武略显生涩,伊淳峻也只是狡黠灵动,男人应当拥有的安稳气度,在他深不可测的武功掩映下,发挥到了极致。

    他,也在看她。

    当她面具脱落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颤动了!在这个纤纤少女的脸上,他仿佛又看见了菊心的影子。她也许很美,但让他失神的却是她酷似菊心的韵味!

    她固执的样子,任性的表情,一丝一缕都撩拨了他心底深处的记忆!他想的,他念的,他痴痴不忘的……没嫁给萧鸣宇之前的少女菊心!

    伤了那个拿剑的少年他有些诧异,他竟然不知不觉下了那么重的手!是因为他伤了她吗?

    “大师伯。”她倒落落大方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现在才想起问候他。

    他微微一笑,“你真是寒韵的弟子?”

    由不得他再确认一遍,可叹啊,寒韵怎么会收一个气质酷似菊心的徒弟呢?世事难说。他又掠了眼娇弱靠在裴钧武胸膛里的萧菊源。他曾多么希望她是个像她娘一样的女子,可是……她多半像她爹!

    这个少女……妒恨菊心一辈子的寒韵的小徒弟,却让他真切的看见了小师妹娇俏的少女时代。

    这个男人是在看她,可是他的眼睛仿佛透过她的脸凝视着已经消逝的岁月,以及那个已经消逝的人。

    他的眼睛里……有抹让她心疼的深情。

    她竟然有些感激他,有一个男人这样深的爱着自己的母亲,作为女儿骄傲也辛酸。如果是她能陪侍在他身边十年多好?她一定替娘好好报答他这份痴情。让他笑,让他生气,让他看着她的时候不再有这么深重的思念,让他看着鲜活的她,而不是那悠长逝去的岁月!

    她的眼睛有些朦胧了,如果,如果……已经没有如果了。

    “竺师伯。”伊淳峻走过来与小源并肩而立,并不怎么恭敬地淡笑着。

    竺连城看了看他,点了下头。

    他比他师父还精怪了三分!他并不怎么和悦的看着自己,果然是蓝师弟教出来的徒弟!竺连城有些想苦笑。看见他和她站在一起……那段与小师妹朝夕相处的年轻岁月搅痛了他的心。

    “你的伤……”他的眼又看向她袖子上刺目的血迹。

    “师伯不用操心,淳峻自会替小源疗伤的。”

    竺连城淡淡一笑,看着正一脸冷漠戒备看着他的年轻人,他在怀疑什么?

    果然是延风教出来的好徒弟,一肚子希奇古怪的想法!有的时候真让人头疼!

    “嗯。”他点了点头。

    “竺兄弟,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日子吧。”裴福充响亮的大嗓门说话非常有底气。

    “不了,我今晚就回去。”竺连城淡淡的说。

    “师伯!”小源脱口而出,几乎是本能地叫住他,真的喊出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不想让他走,她有话对他说,她想告诉他一切!可她……还是不做不到!话都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来。

    “师父……并没教我们功夫。”她有些烦乱地随便找了个理由。

    竺连城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如果你想学,就来竹海吧。”

    她抬起眼看他……他能信任吗?她直觉他可以!他的眼,他的强……他的一切让她焦灼的灵魂仿佛看到了一个可以休憩的地方。

    一个人担负着沉重的秘密真是太苦太苦!可是……她该冒这个险吗?她能冒这个险吗?

    “好!我会去!”她定定地看他。

    竹海……葬着她父母尸骨的地方!

    竺连城皱起眉,这个小姑娘的眼睛告诉他,她需要他的帮助!她好象有话却说不出口……她苦苦忍耐的表情揉疼了他的心!

    32.莲花之苞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小源再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窗口映入微薄的月光和檐下的灯笼光亮。应该还不太晚,她还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人声喧闹,是没有走的客人吧。

    她缓慢的起身,刚醒来又或者失了些血,身子软绵绵的。下床时她无心一撑床沿,胳膊上的伤口一阵疼痛,她抬起手,皱起眉。竺师伯……已经回去了吧?

    他应该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

    有人莽撞地推开了房门,嘴里抱怨着:“怎么这么黑啊!”

    她闻见微微的酒气,就算不看也知道是元勋。

    他从亮的地方来,进了房间自然眼里一片昏暗,他摸索着走进来,眯着眼看床上模糊的影子:“是小源吗?醒啦?”

    “嗯。”小源点了点头,“你又喝酒了。”

    “真要命!”他乒乒乓乓地把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咒骂着开始点灯,“裴家的丫鬟都去招呼客人了,连个专门照顾你的都没有!”

    小源冷冷挑了下嘴角,因为她不是贵客么。

    橘黄的烛火照亮整个房间时,显得非常温暖,她看清了元勋拿来的东西,一个食盒。

    元勋扔下火石,把灯挪到她的床头,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裴师兄忙着送客和照顾菊源根本顾不上别的事,伊师兄成都的铺子出了点问题也走了,连个想着小源的人都没有了,要不是我想着你一天没吃饭,你真该饿肚子了。”人也坐到床边,粗手笨脚的打开食盒,“你爱吃蔬菜,我拿的都是素的。咦?”他瞪大眼翻得碗碟一片响,“饭呢?”懊恼地抬起头,“我忘了拿米饭,我这就去拿!”

    小源拉住他,摇了摇头,“我不饿,这些就够了。”

    “嗯,我喂你,你先吃哪个菜?”她的右胳膊受了伤,拿不了筷子。

    小源借着烛光看他,他正尽最大的小心喂她吃菜,每一筷子都夹了很多,汁水滴在她衣服上,气得他自己直跳脚。

    十年了,被他这样粗枝大叶的照顾着已经十年了。她一直习以为常,总觉得是她为他操心。这个受了伤,浑身酸痛,肚子空空的夜晚……只有他,想着她,惦着她。

    她鼻子一酸,扑进他的怀里,低低的哭泣起来。

    元勋惊叫着努力端平盘子,不让菜汤洒出来,声音都是颤抖的:“很疼吗?小源?是不是很疼啊?!要不要我去找裴师兄?”

    小源使劲摇头,“不要去找他!我哭一下就好了……就好了。”

    元勋走后她还是不想睡,大概是白天睡的太多了。远处的人声渐渐低下去,连她房前下人们走动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一个身影从她窗前走过,在她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轻轻地敲了下门。

    小源拉高被子把自己遮挡严实才说了声:“进来。”

    来的居然是南宫展,他一进门就微微愣了愣,小源被他的神色弄点有点局促,此刻她正披散头发斜靠在床头,在一个陌生男人眼中不够庄重吧?

    “有事?”她漠然看着他。

    他微微一震,回了神,又露出他优雅的微笑了。“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她没说话,就是来看看她?她不信。

    “送你这个。”他从身后拿出几个莲花的花苞,带着长长的茎子,“其实莲花的香味很好闻。”

    小源敷衍地挑了挑嘴角:“谢谢。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晚了。”她不冷不热的说。

    南宫展点了下头,“我帮你插好就走。”

    小源看着南宫展插在花瓶里的莲花苞,比别的花苞都大,从尖到底粉色逐渐减淡倒也雅致。她冷冷一笑,南宫展到底是名门公子,很知道“度”在哪儿,没多话,没多表示,灌了水插了花利落地走了,不讨人厌。

    “还没睡?”因为她的门没栓,来的人基本都是直出直进。慕容孝并没急着进来,斜靠在门框上含笑看她,“美人就是应该在灯下看的。”

    她向床里侧过脸不想理会他,因为从小认识,她并不真生他的气,他本来就是这么个不拘小节疯疯癫癫的个性!

    他直直走过来,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坐在她的床沿上,“给你这个。”他把一包东西塞进她没受伤的左手。

    她不怎么感兴趣地回过头来看一眼,是一包梅子……她的眼一潮,居然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那种!他还记得?

    “无聊的时候就吃它吧,很好吃,以前……”他眼神飘忽,“有个女孩说梅子里就这种好吃。”

    她攥紧了手心里的纸包……心却说不出什么感受了。明知他这番话说的不是她李源儿,还是被他那柔情的脸色触动了心里的某一处。

    他走了以后,她扶着桌子和墙走到门口,刚想把门栓住,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挡住,她默默地站在门里,他也没有继续推门进来。

    他……不是在照顾萧菊源吗?怎么会有心思来看她?

    “萧菊源好些了吗?”她有些讥诮地问。

    裴钧武半晌才轻轻地说了声:“好些了,已经睡了。”

    她睡了他才腾出心思来看她?!

    她猛地把门关上,重重落栓,“你走!我不用你来看!”

    “小源!”他无奈地叫了一声,“药得换!”

    “你走!没人管我也不会死的!你走!”

    他又半天没说话,终于悄无声息的走了。

    她蹒跚着走回床,每次她让他走,他都走了!她看着高高茎上的莲花苞笑了,恨他?怨他?瞧不起他?她早该在这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离去中麻木了。

    可是……为什么嘴里却会因为微笑而泛苦呢?

    她无力地靠在枕头上,空洞地望着花苞……

    睡得有些头疼,因为姿势不好,肩膀和腿都有些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睡着了。

    她无心无绪地睁开眼,呆住了……那些花苞都绽放成素淡雅丽的莲花,大如孩面。清新的香味扑入她的感官,让她沉重的心都被这一阵属于早晨的香味鼓舞了。

    好美!真的好美!

    元勋来接她到厅里吃早饭,进了房间也对这盛放的荷花赞叹了好一会儿,问清了是南宫展送的,还摇头佩服地说:“到底是中原的男人会哄人!”

    他们去的有些晚,早饭已经开始了。裴福充和桂大通照例在上首不怎么斯文的吃着。裴钧武正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萧菊源碗里,抬头看见他们,平淡如昔的笑了笑。

    南宫展坐在萧菊源的另一边,慕容孝坐在她对面,竟然都没有看过来,比起昨天晚上,冷淡的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小源坐在椅子里,淡淡地看着他们。

    萧菊源撅着嘴,撒娇地说:“武哥,我吃不下。”

    裴钧武看了她一眼,“不吃怎么行?”

    南宫展不失时机地插话说:“吃不下硬吃更不好,她不想吃就算了。”

    裴钧武没吭声。

    萧菊源用眼角瞟了他一下,侧过脸可爱地对着南宫展笑,“南宫大哥,你送我的莲花苞居然开出了特别美的花,我醒过来惊喜了好一下呢。”

    小源的身体一僵,元勋张了张嘴想说话,被她看了眼,摇摇头,只好撇了下嘴大口喝粥。

    南宫展双眼深深地看着她,“你喜欢……就好。”

    “喜欢。”萧菊源又向慕容孝微笑了,“慕容哥哥送我的梅子我更喜欢呢。”

    慕容孝哈哈大笑,坦然自若,看都没看小源一眼,“你从小就爱吃这种梅子,我一直记在心上。”

    小源微笑着喝粥,手却微微颤抖了。真傻,她真傻!比起萧菊源手里的萧家宝藏,她又算什么呢?他们在她面前故意忽视她,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伤害到她。

    她……只是个没钱没势的小孤女,萧菊源,却是名动江湖,富可敌国的大美人。比不了,比不了。

    她喝着粥差点笑出声,害得元勋诧异地看了她老半天,“小源,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他小声的问,一桌子吃饭的人估计都听见了,毕竟他们都是高手,耳力不凡,却没一个人往这边看。

    “没有,只是随便笑一笑。”

    33.心之所向

    裴家的后花园建得真算匠心独具,竟然把一处崖壁包揽其中,坐在崖边的石椅上眺望远处,蜿蜒的嘉陵江水闪着漾漾粼光,绿油油的大地一片生机,心情也跟着开阔了。天和地,都这么广袤高远,人……实在太渺小了。

    初夏的微风吹拂起她的发丝,小源闭起双眼,享受太阳、风、花草凝集而成的一种生命感受,这让她觉得自己慢慢被注如某种力量。

    支开元勋,她只是想独自一个人呆着,看看天,看看地……胸中的郁结便轻松些许。

    慕容孝走路也走得很急燥,手中的长剑撞到沿路的小树偶尔发出撞击的声响,他的确不是一个绝顶高手。小源听见响动睁开眼,慕容孝已经踏上了石台。

    “小源……你没生我气吧。”他一屁股坐在她邻近的石墩上,直奔主题。

    小源看着他,微笑了。怎么,他知道她该生气吗?

    “小源!”他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她便看见了他眼睛里的自己,不好,太露骨,讥诮的太明显。她敛了敛表情,继续看他。“我……我没办法呀。”他苦恼的说。

    她又想笑了,忍住!被他发现她半点都没入戏就会演的不卖力了。慕容孝一定骗过很多女子,说谎的时候表情也很真挚。

    “小源……我不得不接近萧菊源!我不得不讨好她。慕容家对我,只有这个要求了。”他沉痛的说。

    “你接近她,讨好她就会有用?”她就能爱上你,把宝藏的秘密告诉你?就算中间没横着个裴钧武,你也有点高估自己!话到嘴边,小源又觉得实在无谓,原本是个反问句,临时变了下口气,终于掩去了讥讽,勉强成了疑问句。

    她的“疑问”让慕容孝两眼发亮,小源看着这亮光,真是要哀叹。是他以前骗的那些女孩子实在太傻,还是他觉得她有这么傻?!

    “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小源……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他又盯着她进行魅力诱惑了。

    小源皱眉,一时想不出他这话从哪说起。

    “那次,你写了我的名字。”他用他的胸腔发出带共鸣的声音。“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注意你……喜欢你了。”

    哦,这么回事啊!小源低下头,真的,换一种心思看他这番表白真的很让人发笑,他虽然演技不错,但缺乏逻辑,说出来的话破绽太多。没有的事硬往上描补,勇气倒也可嘉。他注意她,喜欢她,她却一点没注意到,真不知道是谁的失败了。

    “小源,体谅我的难处吧。我只是为了我的家族尽力,她不挑我,我就可以坦然的面对我的父母,坦然面对我的家族,无悔无愧。”

    嗯,说的不错,继续。她要不要配合作一些反应?还是不要了,再笑出来就不好了。

    “小源……万一她选了我。”他深吸一口气,悲痛的看向天和地交接的苍茫一线。

    她摒住呼吸,真的很期待他的计划。

    “我还是会对你好的。”

    她不得不咬住嘴唇,看起来倒是很凄苦,实在是不忍心就这么大笑出来。这人真是太会想了,值得佩服。他的意思很明白,既想要萧菊源的钱,又想要她的人,财色兼收,点滴不漏。

    “慕容哥哥,”她平息了一下情绪,故意做作地学萧菊源喊他的腔调,“让我再想一想,好么?”再加上刚从他那学来的眼神,“独自想一想,我的心,好乱。”

    “嗯。”慕容孝简直都要得意地笑出来了,走的时候步伐格外轻快。

    小源冷笑着看他的背影,怪不得娘当初不选他!装作光明磊落心胸坦荡,彻头彻尾的虚伪好色,自作聪明!

    她看向缓缓飘过的云……南宫展的计划会不会有点新意呢?她倒是对他有所期待,因为他看上去比慕容孝聪明些。

    她突然发现,看他们各施本领来诱惑欺骗她真的很有趣。心里猛地也会一阵恻然,如果她一直是萧菊源,从爹娘的手中安稳的交到裴钧武的怀里,这双冷看世事的眼睛不睁开,她能识破这些男人的手段吗?被各种阴谋包围着,她会幸福吗?

    她深深呼吸一下纯净的山风,吐出悠长气息时,她感觉一阵轻松,有得有失,有失也有得!她由做戏的变成看戏的,何尝不好?

    南宫展淡紫的衣衫如一片浮云般飘近时,她一点都不吃惊。她看着他,他会说些什么呢?

    他也回视她的眼光,显然他并没读懂她的期待,反而误会了。于是他幽幽皱起了眉。

    他站在她身边,却没坐下来。

    “小源,你的笑,让我的心好疼。”

    开头不错!比慕容孝有意思多了。她看着他,没表情,主要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小源……你不懂我,我也不奢求你懂我。”他微微仰起头,眯着眼望天上的云。

    嗯,这姿态很美,值得学习!气氛酝酿的相当不错!慕容孝和他简直不是一个级别。小源有些欣赏的看着他。

    他又侧过脸来用眼角含着情看她,“小源。”他只轻轻叫了她的名字。虽然知道他是做戏,她的心还是被他撩的微微一颤,不错,真不错!

    “我知道,你们跟随萧菊源和裴钧武是有代价的。”他猛然转过身,两眼直直地看她,一下子转移了话风。

    她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这转的也太快了吧?“嗯。”她点头承认,伊淳峻在大庭广众之下谈的报酬问题,这风早就该透出去了。

    “好几个人分一成,太少!”说到正题,他也两眼放光,不似方才柔情万种,显得有些急燥。“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能给你的远比一成多。”他说到“多”的时候又用上他儒雅撩人的风情,显得意义很丰富。

    “助你……怎么助你?”她轻轻柔柔的回答他,声音越来越小。

    “最大的困难是裴钧武,除掉他,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他信心满满的说。

    看见她惊讶的眼光,他连忙解释:“不是要杀了他。”

    小源暗笑,就算是,你也要能才行啊!

    “只要菊源对他失望,不再想嫁给他就好。”他说的答案真让她泄气。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她看着他笑,真的很好奇,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就不怕她捅出去吗?或许他知道自己的希望不大,背水一战。

    “因为你是个聪明人。”他用赞许的眼光凝视着她。

    她叹了口气,真是失望。他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就急着找她来做交易,萧菊源的聘礼是什么,他肯定不知道。除却裴钧武本身,光是这份大礼,他南宫这一套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不过总比慕容孝强,他还知道利用她,发挥她的最大功效。

    他以为宝藏是每一个人心中所想,他的筹码够重了,他和她绝对能一拍既合,还使了点美男计。

    他连她想要什么都没搞清楚就猴急的亮了底牌,真是很沉不住气,太枉费他那么好的气派了。

    她想起了另一个和她做交易的男人……慕容南宫这些人和他相比,真是小雀和老鹰。

    “让我再考虑一下。”既然他已经露出真面目,她也犯不上再装纯情小傻瓜了,冷着脸敷衍一下,赶紧打发走拉倒。

    “没时间了。我没理由一直不走的。”他终于彻底交了底,怪不得他要发急。

    “三成。”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好!”他丝毫都没犹豫。

    她一颤,这人……如果他真要得到宝藏,第一件事肯定是杀她,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和她谈报酬。

    “少爷。”南宫的贴身随从快步赶来,他停在石台下没有靠近,当着外人,他也没有要把事情说出来的意思。

    肯定有重要的事,不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贸然追过来,小源好奇的看着那个男人。

    “说吧,自己人。”南宫展颇有气度的说,这是做给她看的吧。

    “有消息说,灭凌宫主的小妾叛逃出宫,她知道高天竞说出来关于宝藏的秘密。现在所有人都在寻找她。”

    南宫展和小源都一愣,南宫展有些兴奋,“小源,我们的事容后详谈,我先走一步。”

    小源点了点头,心并不在他身上。

    奇怪,高天竞不可能知道关于萧家宝藏的任何秘密,这她比谁都更清楚。那灭凌宫主的小妾……分明是什么人设的圈套!

    34.只是师兄

    等不得元勋,小源慢慢自己向山下走,原本以为会很吃力,可真的无可依恃,却比想象中容易的多。不过就是虚弱了一些,走不快,根本没必要非得等谁来搀扶。

    拐过月洞门,她就看见了他。

    裴钧武面无表情地看着花圃里刚刚盛开的花,眼睛却是深幽毫无焦点的。

    小源垂下眼,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她和他还有什么可说的?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见他长衫侧畔紧紧握起的拳头。

    不想理他,可当她低头走过他真的一声不响,她的心又很难受。

    “小源……”他终于出声了,没有转过身,她本想继续走,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停住。

    “别相信南宫展和慕容孝。”他依然看着花,这句话说的简短利落,她听不出是告诫还是规劝。发生在裴家的事,他当然会知道,她并不意外。

    她冷笑出声,“这话,你该对你菊源妹妹说。”

    “小源,为什么?”他深澈的目光终于落到她的身上,她的眼睛里。

    “什么为什么?”她有些不耐烦,光天化日,他这个和她亲也亲过抱也抱过的人一副撇的很清的样子,站得远远的,表情冷漠,生怕瓜田李下惹人误会!可笑!

    他沉默了,问她什么呢?她的吻,她的泪,她的恨……她对他变化莫测的态度?

    “你……是在嫉妒菊源对么?”他又看花了,看着她那美丽的眸子,长长羽睫下幽冷的目光,他说不出这些话。

    嫉妒?!小源无法自控地倒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就是他能想出来的理由吗?她嫉妒萧菊源?!

    “小源,你很美。”他叹息,真的太美,美到只要她想,就可以随便玩弄别人的心,譬如他的。“你就算再美,也不可能什么都得到。你是唯一的,菊源也是。你有她不可能拥有的,她也有你不可能拥有的。”

    她已经浑身颤抖起来了,分不清是气恼还是怨恨!

    “就算你得到了我的心,也不说明你胜过了菊源。”

    “够了!”她冷下脸,低低地说了一声。

    裴钧武,迟早有一天,他会后悔跟她说过这些话!这些伤她至深的话。

    “小源,别孩子气。”他又用父兄的口气对她说话了。

    听他这副腔调她忍不住嗤笑出声,“裴师兄,”她使足挖苦的语气,“我也有问题要问你。你爱你的菊源妹妹,觉得她是唯一的,最好的,谁都比不了的。”

    “我没……”他皱起眉,想解释却被她打断了。

    “有了那么有财有貌的未婚妻,你来找我,搂我,亲我是为什么?”

    他沉默。

    她大声地笑出来,笑得一脸眼泪。“裴师兄,说呀?”

    “我错了。”他一冷脸,“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她的眼睛异常发亮,看着他的时候带着浓烈的鄙视和不屑,他第一次看见她的这种眼神,心痛也狼狈。

    “因为你美!”他被她的眼神刺伤了,“你吻我的时候,我就被你迷惑了。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如果这能让你高兴,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确比第一美人更美,你能让她的未婚夫被你迷乱。可以了吗?”

    她晃了晃,恨,从没比这更恨!为什么他会让她一次比一次更恨他?!

    “可以了。很好,我很高兴。”她说,强迫自己笑出来,不哭,哭什么?!

    他走了几步,停住,没有转过身,“小源,从今开始,我只是你的师兄。”

    她神经质的大笑出声,裴钧武被她的笑震的混身一僵,半晌才快步离去。

    只是她的师兄?那他认为除了师兄,他还能当什么?裴钧武,他也有些太高看自己了吧?好,皇天在上,她李源儿发誓,今生今世决不爱上裴钧武!

    裴师兄啊,裴师兄!他以为他美人财富尽在手心,武功声名如日中天?哼,迟早有一天,他会人财两失,成为笑柄!宝贝了十年的凤凰原来是只土鸡,揣进兜的财宝也不过是水月镜花!

    35.一路货色

    元勋拿了瓶金创药走进小源房间时发现她正靠在床头发呆,他有些心疼。自从来了中原,小源总是心事重重,没一天真正开心过。

    “小源,”他走近她,“我们回西夏吧。”

    小源回神看他,微微一愣,西夏?在西夏的时候觉得四川是故乡,真的回来了,又觉得西夏也是家。

    “还不行……”她笑了笑。因为近,她又闻见元勋身上的酒味,她爱责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大中午就喝酒?”

    “哦,”元勋满不在乎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陪慕容喝的,他说拖着也不是办法,今天就要和菊源说清楚。去的时候还喝了点酒壮胆。”他说的乐不可支。

    小源抿了抿嘴,慕容家怎么会出这么个人?怪不得慕容老爷要追着他打了,实在不成材!急躁,鲁莽,不会审时度势。

    “小源,我有点担心。”元勋咽了口唾沫,喝了酒口就干,他回身倒了杯凉茶灌了下去。

    小源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

    “师姐好象真的喜欢上杭公子了,这么多天,一步不离地照顾他。”

    小源点了点头,没接话。

    “如果师姐要是嫁给了他,就不能和咱们一起回西夏了。”元勋苦恼地说,“我们三个就不能总在一起了。”

    看着他如孩子般单纯的表情,小源心里一热,伸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他们三个会永远的在一起?

    元勋也握紧她的手,刚才的苦恼一瞬间就过去了,他又露出他惯常的笑脸,“都忘了正事,我来给你换药,裴师兄把这活儿交给我了。”

    猛地听到他的名字,她的脸一白。“不用了,不换!”

    元勋并没发现她的表情有异,从怀里掏出药瓶喋喋不休的兀自说着:“不换怎么行?会留疤,还会好的慢。”

    “放那儿,我自己来。”她冷冷地说。“我们现在去看看杭公子和师姐。”

    果然一件事就会分散元勋对上一件事的关注,他赶上来扶起她。

    杭易夙的房间外站了两个丫鬟,房门紧闭着。丫鬟看见他俩打了个手势,极小声的说:“少爷在给杭公子疗伤,现在不能进去。”

    小源正在犹豫是等还是回去,房门开了,严敏瑜一脸喜色,虽然连续几天照顾病人,她还是精神奕奕的。

    “小源,快进来,好了。”她高兴地招呼着。

    房里,杭易夙还盘着膝坐在床上,满头大汗,脸色虽然苍白,但精气神已经恢复大半。

    裴钧武刚从床上下来,也是一头的汗,有些疲惫,替杭易夙疗伤消耗了他不少体力和精力。萧菊源心疼地用绢子替他擦额头脸颊的汗。

    “杭公子,好些了吗?”小源目不旁视,定定地看着杭易夙。

    “好些了。”杭易夙的声音还是很虚浮,“多亏裴兄几次为我疗伤,好的很快。”

    严敏瑜熟练地为他拧了热手巾擦汗,两人相视一笑。

    “受了伤更要小心照顾自己,杭公子,千万不要吃性寒的东西。”裴钧武也只看着杭易夙。

    “听见没,听见没?”元勋点了点小源的鼻子,“你总拖着不换药是不行的。”

    萧菊源笑起来,“小源是不是怕疼,怕看伤口啊?拓跋师兄要是不方便,我可以替你换的。”

    小源抬眼看她,她的笑很纯很美,只是那双含着笑的眼睛背后总是闪着飘忽不定的诡谲,不知道……裴钧武看不看得出?

    “不用了,这点小伤,我自己会处理。”她淡淡一挑嘴角。

    杭易夙一脸愧色,“小源姑娘,我……对不起。”

    小源又看他,“对不起?你的伤比我重啊,说起来,还是我胜了你呢。”

    严敏瑜呵呵笑起来,眼睛却是看着杭易夙的,“对啊,对啊,小源打败了大名鼎鼎的杭公子呢。”

    杭易夙苦笑,摇了摇头。

    小源关上房门,又想起刚才师姐和杭易夙柔情蜜意的相视一笑。师姐她……也有心上人了。她的心泛起淡淡的酸,从此,师姐不再只属于他们了。怪不得连元勋这种粗枝大叶的人也会有点失落呢。

    有人大力地从外边推门,没防备的她被门撞得向前一踉跄,她有点恼火地回身,却看见慕容孝一脸醉态的闯进来。

    “你干什么?”她有点厌恶地看着他,一个被萧菊源拒绝而喝醉的男人,却闯进她的房间,让她看着他就恶心反胃!

    慕容孝没回答,反手关了门落了栓。

    小源微微有些惊慌,喝道:“关门干什么?有话快说,说完快走!”

    慕容孝的笑容简直有些狰狞,他跨前一步,逼得她连连后退,直到撞上床柱。“我没话说。”他打了个酒嗝,小源厌恨地侧开头。

    “有的只是行动!”他扑过来,粗暴地把她按在床上。

    “你疯了!”小源尽全力反抗,踢打,慌乱中全无招法。论武功她不是他的对手,对气力就更不是了。几下就被慕容孝点了|岤道,浑身无力地瘫在床上。

    他并没点她的哑|岤,她情急中大喊:“救命!”现在还是白天,路过她门外的人不少,获救应该不难。

    慕容孝却一脸滛亵地笑了,“唰”的撕破她的衣服,小源惨白着脸一声尖叫。“住手!住手!你不怕被人看见吗!”她慌乱中只说出这么句没力量的话,抓紧一切机会大喊着:“救我!救我!”

    慕容孝一口咬在她的肩头,“我不怕,我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占了你!喊,使劲喊!我喜欢女人叫床!”

    他身上的酒味,他口水的味道,让她只想呕吐。他的舌头舔上她的肌肤,凉凉的让她浑身厌恶地直抽搐!谁能来救她?谁来救救她?!

    门被大力轰然震成碎片,慕容孝早知道会有人来,反而加紧了动作,去扯小源的裤子。

    阳光骤然从破碎的门里泄进来,让她的眼一时适应不了而一片花白,她只觉得身子一轻,压在她身上的慕容孝被内力推撞到墙上,又被狠狠的摔出门外。

    她眨了眨眼,终于把汹涌的眼泪止住了,又看得见东西,她茫然地转动了眼珠,立在门口背对着她,浑身颤抖的白色身影……

    “裴钧武!”院子里的慕容孝声音呜咽不清,应该是重伤吐了血,“你来多管什么闲事!”

    裴钧武深深吸了口气,居然还是止不住浑身的颤抖,“滚!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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